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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腰间缠孝布的女人捧着一个放了各种点心糖果的大簸箕,正往巷口走来。 “这是古代啊?” “古代人的思想都挺放不开的,我们穿成这样,会不会被当成不太好的人啊?” 玩家们退到墙边,小声商议。 最终决定,趁着村里没人,找户人家先偷几件烂衣裳,好歹先装成古人的样子。 他们不会白拿,会把身上值钱的东西留下的。 小门小户不偷,偷了容易被发现。 沈容等人谨慎地在村里寻找可以偷衣服的人家,忽见一个大门敞开的小庙里,佛像正对大门。 佛像下的蒲团周围散落了一些男男女女的衣服。这些衣服颜色暗沉,样式也都有些老旧。 “这应该是游戏给我们准备的!” 袁力推了推眼镜,率先进庙,捡起地上散落的衣服套上。 其余玩家紧随其后。 沈容环顾庙,总觉得庙里的空气比外面要阴冷不少。 她随手捡起一件衣服,没脱睡衣直接套上。 汤艺然等人内里穿的都是短袖短裤,虽也是没脱里衣直接套上的衣服,但皮肤贴上了衣服布料,总觉得有些说不出的阴寒。 一阵冷风吹进来,庙门突然“嘎吱”一声关上。 小庙内顿时光线昏暗。 巨大的佛像在阴影下,低垂眼眸的表情变得分外诡异,垂下的眼珠仿佛在看着沈容等人似的。 沈容连忙去拉庙门,还好一拉就开了。 玩家们松了口气,理理衣服走向那敲锣打鼓的地方。 敲锣打鼓的似是个队伍,在逐渐向他们靠近。 沈容等人走在檐下,朝声音走去。 过了一会儿,两根白幡飘飘扬扬映入玩家们的眼帘。 身穿白衣的队伍,抬着两副用墨斗线绑死的棺材缓缓走来。 队伍为首有两个披麻戴孝的男女,各捧一个牌位,三步一叩首。 队伍后跟着身穿颜色不一衣裳的人们,看起来像村民。 那些村民都避让着队伍,绝不走在队伍前头或并行。有小孩蹦跳着不小心经过了棺材尾,立刻被人拉回去打了下头,冷脸低声训斥。 一阵风吹来,浓云遮日,天阴了。 队伍所有人抬头看了眼天,似是疑惑怎么回事。再一转头,看见沈容等人站在檐下,整个队伍都僵住了。 咚—— 咚—— 被墨斗线绑紧的棺材颤动了两下。 仿佛里面有人在撞棺材。 沈容迟疑道:“我们……可能不该出现在队伍前面。”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梵鸳?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松鼠桂鱼?80瓶;霧?1瓶; (* ̄3 ̄)╭ 281、双阴村17.2 棺材旁两名穿黄袍的僧人连忙抱起身边的小孩压在棺材上。 俩小孩身穿官袍,?头戴官帽,颈挂佛珠,神情成熟,?盘腿而坐,?活脱脱两位小大人。 捧牌位的一男一女跪在地上长拜不起,?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别生气”,?“请原谅”的话。 沈容等人连忙沿着街边绕到棺材后面。 棺材后的村民嫌怪地对他们皱眉,?一看他们身上穿的衣服,?又提了口气,?默默地远离他们。 敲锣打鼓,?持续不断。 棺材里的动静逐渐平息。 浓云散去,太阳重现,?送葬队这才继续前行。 俩小孩还坐在棺材上。 旁边的僧人朝天洒纸钱。 忽的一阵风吹来,白花花纸钱全飞到了沈容等人的脸上,像被风吹旋的叶子似的,围着他们身边打转。 沈容等人挥舞手臂将那些晦气的纸钱打开。 送葬队后方的人,还有周围的村民,?不着痕迹地又离他们远了一些。 方才沈容等人见到的那位中年妇人,捧着装满点心糖的簸箕放到路边一张凳子上。 小孩儿们一哄而上,?将簸箕里的食物瓜分。 有些小孩儿却被父母抓走手里,不肯他们上前。 沈容听见那些父母低声教训孩子:“你阳气不足,压不住!不能吃,?别嘴馋!” 又有人摆了个火盆,?在路边烧起纸钱,?还有人拿着笤帚,在地上扫着些什么。 沈容等玩家都不太懂这种送葬习俗,看得一脸懵逼。 丧葬队走出村头牌坊,?陪同送行的村民们这才停下脚步,松了口气。 一老人领着几位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上前来,不客气地围住沈容等人,板着脸质问:“你们打哪儿来的?这衣服又是从哪儿拿的?” 沈容上前,做出可怜样,挤出几滴泪,“我们是逃难来的,身上的衣服东西全烂了。看见庙里有衣服,以为是佛祖仁慈,救济我们,这才拿了衣服穿上。” 不等老人和村民训斥。 沈容一屁股坐在地上,虚弱地大哭起来,“对不起,我们错了,你们罚我们吧。我们先前在村子里,家中父母都是好兄弟,做了一辈子好人接济村里人,谁知道来了个恶霸想要欺负我……呜呜呜……” 汤艺然反应过来,也挤出几滴泪:“我姐姐誓死不从,可那恶霸竟然对她父母下毒手!我们五家情同手足,想要帮忙,结果……” 她也捂着脸痛哭起来。 袁力等人懵了一瞬,也作出摇头哀叹的样子。 老人训斥的话都在嘴边了,硬是被沈容等人这一套哭诉给哭得忘了要说什么。 有些村民们嘀嘀咕咕,有些村民直叹可怜。 先前那拿簸箕的妇人过来,扶起沈容,帮她掸了掸身上的灰。 沈容不住地哭诉说对不起。 妇人道:“我们也没怪你们什么,只是你们穿的这衣服,是我们上贡给死人的。” 沈容又开始哭:“我,对不起呜呜呜……是我冒犯了逝者,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赎罪了呜呜呜。你们惩罚我吧呜呜呜……” 她仿佛一个纯善天真的姑娘,知道自己穿了死人衣服,只觉得对不起死去的人,一点也没有害怕。 汤艺然跟着沈容一起哭。 袁力等人有点跟不上沈容的路数,只能心里“卧槽”,面上一直低着头。 老人重重叹了口气,几名妇人过来劝了沈容好一会儿。 拿簸箕的妇人自称杨婶子,问沈容等人是不是很久没吃东西了,带他们先去一个黄土大院,给他们用开水泡了几碗白饭,配小咸菜。 老人是村长,让其他人都散了,只带了一名年轻壮小伙,坐在大院里。 沈容为表现饥饿,开水泡白饭吃的狼吞虎咽,咸菜一口没吃。 逃难的形象更令人信服了。 村长:“按理说,你们坏了我们村送葬的规矩,该按村规处置。但明善大师要我们多积德行善,你们看着又可怜,我们就不为难你们了。” 他细细盘问沈容等人的信息,全给沈容编的瞎话糊弄过去。 村长浑浊的眼珠转了转,“虽然不惩罚你们,但你们也得为你们的错付出代价。按照规矩,今天那两位下葬,需要有人守在庙里为他们念一夜的往生咒,就由你们来念吧。” 沈容做出娇柔的姿态答应。 村长又对他们提了一些要求便要离开。 杨婶子收拾了碗筷,沈容等人连忙跟上要自己洗。 杨婶子又给他们拿了一袋点心和糖过来。 沈容撩开袋子一看,里面的都是簸箕里的那些糖和点心。 她千恩万谢地收下,却没吃,拉着杨婶子,楚楚可怜地道:“我们无处可去,想在这里长住,不知道可不可以……” 杨婶子声音陡然尖细:“在这里长住?” 她这反应不对劲。 若是不愿外人来自己村里,冷脸或婉拒都行。可杨婶子的语气却十分古怪。 沈容:“怎么了?村里不收外人吗?” 杨婶子欲言又止,让沈容等人去和村长说这事,丢下沈容忙活去了。 对于村中的情况,竟是一点都没透露。 沈容想了想,自己打探起这院子和房屋来。 院子房屋都有人长期居住的生活气息,没什么古怪。 她走到院门往外看。 现在送葬队走了,路上的纸钱被扫干净,有小孩在玩耍,有妇人在路边一面摘菜一面聊些家长里短。 “听说住村尾的寡妇屋里半夜传出那种声音……” “也不知道是谁家的男人这么不要脸,爬寡妇墙!” “唉,马家的,你家男人最近是不是常常夜不归宿啊?” “矿上忙,他就歇在矿上了……” “哎哟,男人的话你也信!你一个挺着大肚子的没男人陪着照顾,人家当寡妇的夜夜有男人滋润……” 那位马家的年轻媳妇摸了摸孕肚,低头掐菜,眉头紧蹙,不说话了。 看她的肚子,似是快要生产了。 沈容想了想,走到聊天的几名妇人面前,哎哟一声跌倒在路边,轻轻抓住了马家媳妇的裙摆,眼眶顿时红了:“我脚崴了,能不能麻烦嫂子扶我一下。” 马家媳妇没感觉到沈容用力拉她,知道她这是过来给自己解围,忙扶起沈容,“到我家来坐坐吧。” 沈容应好道谢,马家媳妇借口要照顾沈容进了屋,在她门前聊天的那些妇人也就散了,留下一地的烂菜叶子给马家媳妇打扫。 沈容拿了笤帚帮马家媳妇扫干净家门口的垃圾,坐进屋里和她套了好一会儿近乎。 从她口中得知,她叫秀荷,男人在矿上,家里只有她一个人,没有婆母,那些上了年纪的妇人便有些欺负她。 秀荷没明说欺负这事,只是看那些妇人说的话,做的事,就都能看出来了。 沈容宽慰了秀荷几句,提起自己想在这村里长住的事。 秀荷一愣,也显露出不自然的神色,一言不发。 沈容难过道:“这村里不收外人吗?我还以为终于可以找到一个落脚的地方,不用我那些异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们再因我而受累,没想到……” 她又挤出两滴泪。 秀荷忙劝慰她几句,一脸的讳莫如深,“倒也不是不收外人。只是这村子下面有一个墓穴,据说是几百年前什么王侯的墓。我们一直都不知道这事,但三年前有个盗墓的团伙不知从哪儿得到了这消息,进村后动了这墓。没几天,就被人发现他们死在了家里,身上全是墓里的阴土。” “村长觉得这事邪性,就去请了镇上的明善大师过来。明善大师在我们村头的庙里待了一晚上,说这个团伙盗墓动了墓的风水,导致墓里开始汇聚阴气,墓中的尸体都成了僵尸。” “明善大师都说他解决不了这事,特地请了他的朋友王道长过来,重新将墓穴封上,开坛祭祀。但从此之后,村里的人畜死后都会变成僵尸,所以才有了现在那样复杂的丧葬规矩……村里许多人都想搬走,但王道长说我们这些人已经沾染了尸气,离开之后,死了也还是会变成僵尸。” “王道长跟镇长打了招呼,不许我们离开村子。但为了保住我们村的血脉,村里但凡有孕妇要生产,他就会亲自过来接生,在婴儿沾染尸气之前,将婴儿带走……” “你们想在这儿长住,肯定也会沾染尸气的。但说句不好听的话,王道长还说了,村里人越多,越能帮我们分担这尸气。” 沈容心道原来是这样。 杨婶子是既想他们住下,又觉得这是丧良心的事,才露出那样古怪的表情的。 不过……僵尸? 沈容玩了那么多场游戏,还从来没遇见过这种物种,不知战斗力如何。 她飞快地思考片刻,看了眼秀荷的肚子,道:“你快生了吧?” 秀荷点头,面露忧色:“王道长来给我看过,说三天后来给我接生。我家马志说会在那之前回来,可到现在他也……” 沈容:“矿上在哪儿?你是孕妇,不方便去,我和我的兄弟姐妹们明天可以代你过去看看。” 秀荷推说这怎么好意思。 沈容说感激秀荷告诉她这村子的故事,哄秀荷道出了矿的地址。 沈容找了个借口离开。 秀荷送她出门,叮嘱道:“去那矿的路上会经过先前那盗墓贼挖的墓道,那墓道现在还诡异着呢,你们千万得绕着那墓道走。” 沈容连声答应。 回到黄土院里,其他玩家不在,都去找线索了。 沈容便自己在村里转了几圈,了解一下这村子的布局。 先前那巫女给她的玄术笔记,她已经学了七七八八。 见有人挑着担子卖杂货,上前去求了一点朱砂和糯米,说等有钱就会把钱补上。 卖杂货的斜睨她一眼,给了东西,嘀咕道:“那这辈子恐怕是不可能有钱咯……” 沈容:? 这话听着像是说她不可能给钱,细品,又像是在说她不可能有钱。 总之,透着几分诡异。 天边传来轰隆一声。 天阴了。 正是傍晚,霞色与乌云混在一起,整个天像是快要坠下来的暗沉红色,整个世界沉浸在一片红中。 有人骂骂咧咧地从屋里跑出来收衣服。 沈容听见他们骂的是什么“外乡人”,也就是他们这些玩家。 收完衣服,村民们进屋将门关紧,点了灯。 村长带人过来将沈容等玩家聚集,送进了庙里,叮嘱道:“你们好好念往生咒,别的不要管。” 袁力:“我们还没吃饭呢……” 杨婶子:“我先前不是给你们一袋子点心和糖嘛,你们就吃那个吧。” 村长和杨婶子离开,沈容听见落锁声。 轻轻试着推了推门,推不开,门被从外面锁上了。 玩家们盘坐在蒲团上,拿起点心打量一番,才放进嘴里。 “这点心大多数小孩儿都能吃,没道理我们不能吃吧。” 沈容惦记着那时听到的“阳气不足压不住的话”,不打算吃。 汤艺然、许秀和游成雨也没吃,袁力和孔南吃了几口,见他们都不吃,心里也忐忑起来,不敢再吃了。 他们没心思念佛经,讨论起白天穿街走巷打听到的信息。 “我听说有个叫马志和村头刘寡妇有一腿,有人看到刘寡妇家里有马志的鞋子。” “这和游戏有关系吗?” “没准儿有呢……他们还说马志媳妇不安分,肚子里的孩子是别人的,所以马志才和寡妇搞到一起的。” 沈容专注地看往生咒,听到这话抬脸,“马志媳妇叫秀荷,我和她聊过。她和马志关系好像还不错……” 她说了答应秀荷去矿上找马志的事,还有僵尸的事。 玩家们都要一起去,这又是一个可以探索信息的机会。 他们继续聊,村里其他人嘴挺严,除了八卦,还有人骂他们“外乡人坏了规矩,真叫人害怕”,其他的没探听到太多。 正聊着,佛像两侧的大红烛火晃了晃。 佛像和玩家的影子鬼魅似的在庙内的墙壁上摇晃。 玩家们被吓了一跳,都提起口气,四下里看看,不安道:“哪里来的风?” 门窗都关的严实,庙内不该有风的啊! “轰隆”,屋外雷声震天。 漂泊大雨噼里啪啦砸豆似的落下。 坐在庙里的沈容等人被包围在了雨声之中,只觉身上都有些潮湿不适起来。 砰砰砰—— 门外传来撞门声。 沈容等人闻声回头看。 这里过于幽暗,什么也看不清。 只见木门不知被什么东西撞得直颤,仿佛要被撞开了似的。 随着撞击,一滩红黄混色的泥水逐渐从门缝下渗了进来。 轰隆—— 电光闪过。 沈容看见,门外两道人影蹦跳着撞上庙门。 门又是一颤。 红黄的泥水逐渐蔓延到了蒲团边。 带着一股腐烂的尸臭,还有一股硫化物气味。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青弦墨韵?60瓶;奶攻?20瓶;bamboo、kayuu?10瓶;小泽泽泽?5瓶;霧、44681454?1瓶; (* ̄3 ̄)╭ 282、双阴村17.3 玩家当即一脸苦恼地挑选起要使用的卡牌。 沈容想了想,?淡定地念起了往生咒。 佛偈轻轻回荡在雷声轰鸣的雨夜。伴随着门“砰砰砰”的震响,诡异阴寒的气息在庙中弥漫开来。 听沈容念往生咒,其他玩家也反应过来。 能不用卡牌就不用吧,?省着点使用次数。 他们举起手中的佛偈手抄本,?磕磕绊绊的念叨起来。 佛像两侧的烛光在摇晃的越发剧烈,?仿佛有一股阴风在庙中盘旋。 那滩红黄液体停在了蒲团边,?门的震响也缓缓停歇。 玩家们松了口气,?看着门外在电光闪烁中出现的两道人影,?不停地诵念经文。 游成雨抽空问:“它们怎么还不走啊?” 沈容语速极快地答:“不知道,?可能真的要念一整夜。”而后继续念经。 庙中房梁柱子上绑着的红布晃动起来。 屋里的风越来越大了。 “嚓”的一声,?蜡烛灭了。 玩家沉浸在黑暗中,吃力地继续念叨经文。 它们还不走。 它们还不走! 孔南口干的嘴角起了白花花的吐沫,?是在忍不住了,咽了口口水,“别念了!” 他决定动用卡牌。 玩家们闭嘴不言,心里想的是“总算可以不念了”,表面却是无所谓的态度。 生怕被孔南发现他们的庆幸,?孔南会和他们计较卡牌使用次数。 门又被剧烈地撞响。 孔南选了一会儿卡牌,祭出一张卡牌,?“就用这张了,可以鞭打鬼魂!” 卡牌化为鞭子,他握着鞭子一甩,?“啪”的一下打破了庙门上糊的纸。 门外有诡异的红光泄了进来。 沈容从被打破的地方,?只能看到两道人影身穿的衣服上沾了泥土和朱砂。 “啪”的声,?门纸又被打破了一块。 两道人影蹦跳着后退一大步,竟直接转身蹦走了。 孔南冷哼:“算你们识相!” 没有了海幽种属性提升,还有卡牌赋予的属性提升。沈容的听觉依旧比其他人灵敏一些。 她听到热闹的叫卖声,?“嘘”了一声,示意大家别说话。 孔南有些困惑地想要回头看她,一转眸,目光却定在了被他打破的门洞上,瞪大了眼睛。 沈容走过来趴在另一个门洞上向外看。 门外的世界笼罩着诡谲红光,有行人来回走动,小贩叫卖东西,宛若一个热闹的集市。 而且这些人虽穿不同样式的衣服,却都是人的模样,在像人一样生活。 地面是干的,完全没有下过雨的痕迹。 其他玩家也凑过来看,惊奇地问道:“怎么回事?” 沈容不知,只觉诡异。 几人一起趴在门上,不知是谁不小心用了力。 “嘎吱”——门被几人推开,趴在门上的他们猝不及防跌到了门外。 沈容眼疾手快扶住门槛躲到了一边,才没和其他玩家人叠人地跌在一起。 街上行人看见他们跌倒的样子,纷纷“噗嗤”笑出声,就像只是看到了一个笑话,也没过多在意,照常做自己的事。 玩家们感觉不好意思,连忙爬起来。 沈容走出庙门,往长街两头看看。 在离庙很远的东边,有一个牌坊门。 她跑过去查看,笼罩在红光下的牌坊门上写着槐荫村。 牌坊两侧同样有两个模样古怪的石狮子。 其他玩家跟过来打量。 袁力困惑地挠头:“我们不是在柳荫村吗?怎么变成槐荫村了?” 牌坊边瘫坐的乞丐似是听见了他们的话,抬眼看他们。 乞丐的眼神让沈容感觉到一丝诡异,她忙道:“什么柳荫村,是你记错啦。咱们要来的就是槐荫村。” 玩家们会意,附和沈容。 袁力愣了一下,拍拍脑袋,“对对对,槐荫村,我这记性越来越差了。” 远处突然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 有小孩子蹦跳着从西头跑过来:“新娘子来咯!新娘子来咯!” 就见一大红的队伍映入眼帘。 为首的新郎官骑高头大马,正接受众人庆贺。 跟随在喜队两侧喜婆丫鬟们面白如粉,面颊上图了两个喜庆的大红圆,活像纸人似的,笑眯眯地从手里提着的篮子里,往外撒铜板。 围观的人纷纷去捡钱。 玩家们一晚上没吃东西也没喝水,看了看街边的凉茶铺和酒楼,也挤进队伍里跟着捡钱。 沈容站在原地,没有去捡。 她嘴干的起皮,肚子饿得咕咕叫。 但是她总觉得不对劲。 刚来到柳荫村,就见办白事。 来到槐荫村,又撞见办喜事。 太奇怪了。 沈容学了一点女巫笔记里的玄术,上面说柳乃驱邪木,而槐是木中之鬼。 这槐荫村的居民看上去都是人,还比柳荫村热闹,可沈容总觉得,槐荫村有些邪性。 其他玩家捡到一些铜板,跟着居民一起对着喜队道贺。 喜队敲锣打鼓地走到牌坊边,沈容绕到一旁,瞧见队伍中有五个与其他纸人的人格格不入的人。 这五人围在轿子边,表面欢喜,眼神警惕凌厉。 沈容转身去找其他玩家,假装什么也没看到。 其他玩家拿了钱去酒楼点菜,见沈容没捡钱,也没排挤她,还说带她一起去吃。 玩家们到酒楼坐下,把钱凑凑,让小二拿菜单来。 小二乐呵呵地拿来菜单,指了指菜单上夹的一张纸,“今天舞阳王纳妾,舞阳王说了,这上面的菜都记在他账上,你们要不要尝尝?” 那张纸上写着三道菜。 一道叫八宝盅,一道叫恩爱结,一道叫多子多福。 袁力:“免费的啊?能都要吗?” 小二笑道:“成,还要别的吗?” 玩家们继续看菜单,问了价格,最终点了一盆饭,还有一道叫旭日升的汤。 小二向厨房报了菜,热情地端上茶来给玩家们。 游成雨小声道:“我怎么觉得这里比柳荫村还好。” 大堂里闹哄哄的,菜香味弥漫。 沈容伸长脖子想看看别人桌上的菜,奈何桌位之间离的远,她只能看见一点浓油赤酱的颜色。 不一会儿,小二端着菜过来,“这是您要的八宝盅。” 沈容垂眸一看,恰对上一颗被洗得干干净净,头顶被打平了做成碗的婴儿头。 婴儿头脸上的窟窿被用煎肉封起,里面的八宝酱料很足,看不出具体用料。 但八宝汤面上横斜出来的幼嫩人手,让玩家们的脸色纷纷白了一个度,嘴唇紧抿,板起脸,生怕被小二看出异常。 “这是恩爱结。” 所谓恩爱结,就是两只煮成鸡爪样的人手,被用头发丝绑在一起。 “这是多子多福。” 这多子多福,是一锅乱炒。但乱炒之中隐约能看出食材似乎是生殖器…… 玩家们的喉咙里发出“咕”一声,忍住反胃。 沈容面不改色,心中对这槐荫村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已经有了想法。 “这是你们的饭,还有你们点的旭日升,菜齐了,请慢用。” 小二笑嘻嘻地退下。 玩家们僵硬地坐在饭桌边,和旭日升这碗汤里漂浮着的十几个眼珠子对视。 “这地方……” 一直少言寡语的许秀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这地方,恐怕不是人呆的。 沈容低声道:“他们刚刚提到了舞阳王。秀荷跟我说的柳荫村下的墓,就是个王侯墓。” 这些队友态度都挺和善,不会乱来拖后腿。沈容不介意跟他们多分享一些信息,“刚才我看那个送亲队伍里,还有五个有点古怪的人。我怀疑他们也是玩家。” “啊?”游成雨惊低呼,“这场游戏也需要两队比拼吗?” 袁力:“他们怎么只有五个人?” 第四层最后一轮游戏的两队比拼,玩家们印象都挺深刻。 这一轮游戏里,他们还不知道要比拼什么,只知道,一场游戏中如果有另一个队伍在,那么另一个队伍的人就算是敌人了。 沈容:“他们一直护着花轿,我怀疑第六个人,就是舞阳王要娶的小妾。这场游戏不是说需要打卡吗?也许他们已经获得了打卡信息,所以才弄了这么一出。” 汤艺然惊讶:“那他们速度也太快了吧?咱们还什么都没干呢。” 沈容:“他们的降落地点应该是在槐荫村,比我们危险,因此他们可能得到了一点提示。而且他们目前也许知道了打卡地点,但不一定知道柳荫村和秀荷相关信息的存在。总的来说,咱们的进度还是相同的。” “那我们的打卡地点也在舞阳王那儿吗?” “有可能。” 玩家们坐在桌边沉思,选择性无视桌上的菜肴。 小二迎过来道:“怎么了各位客官?我们酒楼的菜不合你们口味吗?” 沈容很自然地抽泣起来,“没有。是太好吃了。我想到我的父母虽然已死,但却无法来槐荫村吃到这样美味的食物,就觉得吃不下去。” 小二愣住。 沈容一边啜泣,一边把菜都倒在地上,情真意切地道:“父母在外受苦,孩儿不能享福。希望父母能够体会到我的相思之情,还有我的孝心。” 说罢,她又像是才从悲痛中缓过神来似的,对小二道:“你不会觉得我浪费吧?” 小二人都傻了,呆呆地摇头:“不不不,客官还真是有孝心。等有机会,客官可以把父母接过来。” 沈容哀婉地叹了口气,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脸深沉地起身离开。 玩家们连忙跟上她,悄悄对她竖起大拇指:“牛啊,你是真的牛啊。” 这扯谎演戏的功夫信手拈来,简直绝了! 沈容让他们淡定,循着喜队留下的一些红纸,往喜队方向走去。 而酒馆里的小二和一位一脸精明的人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林中。 那精明相的人捻着自己的八字胡,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对小二使了个眼色。 小二会意,找到牌坊边的乞丐,给了些银钱。 乞丐立刻爬起来,叫上整条街的兄弟,跟上沈容等人。 · 圣殿之中,今日守值的是第十一门徒和第十三门徒。 二人身体僵硬,时不时偷瞄高位上的封政。 封政从拿到幽海灵起,就一直没放下。 他们都记不得他已经拿了多久了。 就在几个小时前,他才不再盯着幽海灵看,将幽海灵随手放在了王座的椅背上,转而又看起了水镜。 水镜之中的画面,他们看不见。 但是,他们的主人看得还挺认真。 他从来没这么认真过啊! 他到底在看什么?!他们好好奇! “你们什么时候也跟第一门徒,第二门徒一样,学会偷偷摸摸了?” 封政慵懒的声音自高位传来,语气阴晴难定。 第十一门徒和第十三门徒转过身面对封政告罪。 就见封政斜靠在王座上,小腿架在膝盖上,姿态恣意又倦懒,“挺无聊的。” 第十一门徒和第十三门徒不明白封政的意思,只能附和:“嗯!” 封政挥去水镜,转瞬间消失在了圣殿。 第十一门徒:“去哪儿了?” 第十三门徒:“主人说无聊,大概是去玩了吧?” 第十一门徒想起自己亲眼见识到的封政和沈容相处的场景,“不去找她吗?真的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吗?” 第十三门徒:“为了能让她无拘无束,主人拔除记忆拔除得很彻底啊,肯定一点感情都没有了。” 俩门徒叹了口气,生怕封政突然回来,不敢再胡乱说话,专心值守了。 · 槐荫村外,是槐树林。 进入槐树林,这世界的红光与林子里昏暗融合在一起,形成了诡异的色调。 脚下的泥土散发着一股硫化物的气味,沈容蹲下身查看,这泥和昨晚流进庙里的泥水相似。 似是埋尸的潮湿土里掺杂了朱砂。 她捂住口鼻,和玩家一起加快脚步循着红纸散落的方向去。 簌簌—— 周围的树木陡然间异常摇晃起来。 沈容停下脚步,警惕周围。 玩家们立刻背靠背聚在一起,凝神屏气地观察四面八方。 “唰” 周围的槐树猛地一颤,一具具尸体从树上倒吊下来,包围了玩家们。 它们衣衫都腐化,沾染着泥土和朱砂。绵软的身躯像两条绳子似的来回摆动,面容却未怎么腐烂,只是皮肉发青,干巴巴地贴在脸上,仿若骷髅。 它们面露诡笑,盯着沈容等人。 沈容心想:这就是僵尸吗?和鬼确实不一样。 其中有一僵尸沈容觉得面熟。 她细思片刻,反应过来,它是原本坐在牌坊边的那个乞丐! “嘻嘻嘻,你们是误闯进来的人吧?” “想不想回家?” “哥哥们送你们回家啊,哈哈哈。” “回,老,家,嘿嘿嘿。” 阴森的笑声回荡在林中,阵阵阴风吹拂在沈容等人身上。 沈容不慌不忙,围观。 其他玩家又开始苦恼究竟该选择哪张卡牌来对付僵尸。 这次袁力先选择出来一把砍鬼刀。 其他玩家便不用卡牌,等他了结这些僵尸。 袁力举刀砍向僵尸。 刀砍入僵尸的颈脖,发出一阵“滋滋”的与阴气碰撞的声音。 玩家们和沈容一样淡定。 下一秒,僵尸头颅一歪,用下巴夹住了他的刀,发出嘻嘻笑声:“这是什么玩意儿?有几分意思。” 它抬手,竟握住了砍鬼刀刃。 其他僵尸乐呵呵地围观。 玩家们脸上的淡定不再,瞪大眼睛,瞳孔震颤。 对付鬼的东西,没有办法对付僵尸! 僵尸握着砍鬼刀,一把将呆住的袁力拽到面前,嘴巴一张,露出黑黄尖牙和发黑的舌头,朝袁力脸上啃去。 袁力早就想跑,却不得动弹。 其他玩家对他叫嚷道:“跑啊!快跑!” 他不想跑吗?他也得能跑才行啊! 他一动不动,眼中满是绝望。 “砰”—— 一只脚踢歪了他面前的僵尸脑袋,随即一把糯米洒在了僵尸脸上,溅到了他脸上。 “滋”的灼烧声和僵尸的尖叫同时响起。 袁力被沈容踢远,而她站在僵尸面前,在泥土里摸过的湿手上沾满了糯米,一把掐住僵尸颈脖,咬牙狠狠一拧。 “嘎嘣”一声,僵尸的头被她一百八十度拧到了背后。 玩家们像看救世主般看着沈容。 就听沈容大喊:“跑!” 随即一道残影从他们面前闪过。 那是沈容。 卧槽,跑得也太快了吧! 玩家们连忙跟上。 从没被攻击过的僵尸们愣了一下。 被沈容拧头的僵尸缓缓将头颅摆正,盯着沈容等人的背影,露出狰狞的笑:“兄弟们,玩死他们!然后送到酒馆卖钱!” 僵尸们身体一甩,上了树,宛若山猿在树之间灵活弹跳。 沈容一边跑一边思考这时候用哪张卡牌或道具是最划算的。 思来想去,她想到了伪浮沉镇海剑。 她停下脚步,从空间取出剑。 剑刃一挥,霎时间仿佛能冻结空气仿佛寒意向僵尸们袭去。 僵尸们从没见过这样奇怪的剑,急急刹住了脚步。 沈容将糯米冻结在剑上,手持剑向离自己最近的僵尸攻去。 僵尸猝不及防,差点被她一剑砍下头颅。 幸而及时跳远,才避免被砍头,但脖子也已经被砍开了一半。 它目眦欲裂,愤怒地瞪着沈容。 沈容迅疾转身,再度向他攻去。 倏忽间,她闻到一股熟悉的香气。 下一秒,林中的僵尸们集体化成了飞灰。 沈容顿在原地,循着香气抬头,就见树上站着那位她无法记住模样的法则之主。封政…… 她现在能辨认他的方式,只有他先前长久待在她身边时,在她记忆里留下的熟悉香气。 玩家们跑到沈容身边,呆愣愣地仰望封政。 他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息令他们本能恐惧。 不用他说,他们也能感觉得出他是神,强大到恐怖的神。 沈容却客气地问:“你是什么身份?” 他是在扮演这个世界的NPC吧。 但是为什么这次没有变幻容貌呢? 封政垂眸看着沈容,仿佛这里只有她一个人似的,其他人都入不了他的眼。 “身份?你记不住我的样子,连身份都记不住吗?” 沈容:“你没有在这个世界扮演NPC?” 封政:“我不扮演任何东西。” 沈容:“那你是在单纯地干预游戏?” 封政沉默片刻,眼神透出几分暴躁,“我想干预就干预。” 顿了顿,他又倨傲地道:“这是我给你们的福利。” 玩家们闻言,惊喜地感谢。 沈容:“……”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一门徒:不去找她吗? 十三门徒:肯定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了 柔柔:无聊,所以我去玩了(想亲眼见见媳妇了,所以找媳妇去了) —— 柔柔:我不扮演任何东西 容容:什么都不记得的人说起话来就是嚣张 祝宝贝们六一儿童节快乐呀! 本章留言发小红包(三天内有效) 啵啵啵~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残翼?274瓶;梵鸳?70瓶;我爱看书、sora?10瓶;莲子?5瓶;微醺?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 ̄3 ̄)╭ 283、双阴村17.4 眨眼间,?封政从树上瞬移到了沈容面前。 “我不要口头上的感谢。” 类似的话,他曾和她说过许多次。 以前他说这话,是想要她亲他。 现在,?沈容不认为他是想要一个吻,?并且她怀疑自己要是亲他一口,?他可能会对她动手。 她与他对视几秒,?发现他的目光总是落在她的腰际。 ……该不会他又想要摘花吧? 幽海灵确实很漂亮,?不过她现在海幽种的属性被封,?没法儿变幻出花簇给他啊。 沈容:“现在不方便,?先欠着,?以后给你。” “我不喜欢别人欠着我。” 封政手伸向她的左腰侧,一簇幽海灵散发着荧光出现,?像腰饰般坠在她的腰际。 他从中摘了一朵,捻着花消失了。 幽海灵花簇因为封印在他离开后便消失。 沈容眼疾手快地也摘了一朵下来,揣进口袋里,以备不时之需。 玩家们惊讶地嘴巴咧成“O”型,一眨不眨地盯着沈容的腰。 “刚刚那是什么?” “你,?你是那个被检测出来的怪物?” 他们在冰原时,虽然没能亲眼看到沈容,?也没能听到沈容的名字或信息,但是他们听到了不少有关“检测中出了一些怪物,神还允许那些怪物继续做玩家”的传言。 沈容听他们议论,?心道玩家中被检测出是非人类还能参加游戏的,?原来不止我一个? 那公告原来真的不是只针对她的。 袁力等人脸上浮现出既欣喜又有点害怕的表情。 喜沈容是非人类,?他们认为那她一定很厉害,能保护他们。 害怕沈容是非人类,万一她吃人那可怎么办? 沈容跟他们说清公告中封印的事。 玩家们脸上下意识浮现出一丝失望,?又忙道:“没事儿,反正你也不会对我们做什么,对吧?咱们正常相处就行了!” 沈容“嗯”了一声,和他们继续跟着红纸赶路。 走出没多远,她敏锐地闻到队伍中总有一股淡淡的尸臭萦绕。 她停下脚步,看向孔南。 其他玩家不明所以,也跟她一起看孔南。 孔南脸色有些苍白,困惑地道:“怎么了?” 沈容:“你是不是受伤了?” 孔南:“没有啊。” 他不自在地晃了晃脑袋,“就是觉得脖子有一点点痒,就一点点。” 沈容让他转过身,用浮沉镇海的剑尖挑开他的衣领。 一道黑紫的伤痕赫然印在他的皮肤上。那伤痕周围的黑紫色有晕开的迹象。 汤艺然等人呼吸一滞。 大家都是看过恐怖片僵尸片的人,一看孔南这伤势便知,他这是被僵尸毒给感染了。 孔南难受地不停晃动脖子,转过脸来,嘴唇有些发紫,面皮也有些发青了,惶惶不安,“你们怎么都这种表情?怎么了?你们说话呀!” 游成雨指了指他的伤处,“你……被僵尸抓伤了。” “啊?不会吧?可是我没感觉到疼啊。”孔南激动起来,不停摸后颈,“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啊?我是不是要变成了僵尸了?” 沈容摸了摸口袋里的幽海灵,心想:封政来的这时机还挺好。幽海灵刚摘下来,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玩家们满面忧色,怜悯地道:“我们也没办法。要不你用治愈牌试试?” “治愈牌治不了这样沾染了阴气和尸气的伤。”沈容道,“我可以帮你,但我有个条件。” 孔南不问条件便连忙答应,急切地恳求沈容救他。 沈容:“你不是还剩两次使用卡牌的机会吗。我要你把你的各个卡牌功能告诉我,这两次机会也给我。之后我让你使用哪张卡牌,你必须立刻使用。” 孔南苦着脸,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成成成,你想怎么样都成。反正咱们也不是竞争关系,求求你救救我吧。我感觉我整个脖子都开始痒了。” 沈容摘了一片幽海灵花瓣递给他,让他吃下去。 孔南接过花瓣,见是他从未见过的花,犹豫了一秒,眼一闭心一横,把花咽了下去。 其他玩家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后颈的伤。 就见那黑紫色的印记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纷纷露出惊奇的表情。 沈容继续上路。 他们围在沈容身边,一口一个“牛啊”,“神了嘿”,“大佬我胃不好,我以后能不能吃你的软饭”。 他们嘻嘻哈哈,多是半开玩笑的态度在说这种话。先前对沈容的一点害怕在此刻全部烟消云散了,简直是把沈容当成了队长在看待。 又走了十五分钟,他们听见了热闹的敲锣打鼓声。 一个挂满红绸,门前洒满红纸和鞭炮碎屑的宫殿出现在眼前。 宫殿门前人来人往。 人们向门口守卫道喜,交上请柬才能进入宫殿。 沈容在林子里,围着这宫殿转了一圈,在宫殿后面最冷清的地方找到一个狗洞似的小洞。 她蹑手蹑脚地爬进洞里,进了杂草丛生的院子。 一抬头,就对上一只巨蟒蛇头。 这巨蟒是三角头,宽度和沈容的身体有的一拼,长度有三个沈容那么长。身上布满暗红花纹,多半有毒。 它扬起上半身,“嘶嘶”吐着蛇信,分叉的猩臭舌尖差一点就能舔到她脸上。 它离她太近了。 沈容保持不动,暗暗使用浮沉镇海剑。 寒意在草丛里偷偷地向巨蟒靠近。 后面的玩家陆续爬进来,一见巨蟒,都以狗爬的姿势僵在了草丛,颤声道:“原来这个洞不是狗洞,是蛇洞啊……” 沈容:“这宫殿可能是王侯墓穴。” 因为地下,所以只有蛇,没有狗。 不过地下有这么大的蟒,很明显不正常。 蛇察觉到寒冷的侵袭,迅速一个摆尾远离,同时也和沈容拉开了距离。 沈容趁此时间,挥动浮沉镇海剑,迅速将蟒蛇冻结。 蟒蛇在寒冰中挣扎了两下,便像进入冬眠似的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玩家们松了口气。 沈容走近蟒蛇观察。 这蟒蛇身上的红色和黑色交织的纹路有些诡异。就仿佛红色是底色,黑色才是花纹。 王侯墓里的红蟒…… 这让沈容不由得联想到先前她经历过的那个唱戏的副本。 她在端茶送水时看了几场戏,了解了一些知识。比如皇帝穿黄蟒,而穿红蟒的一般就是王侯将相等。 这墓恰好是舞阳王的墓,这只红蟒,会不会和舞阳王有关系呢? 想到这,沈容又有点好奇,手镯区的人到底是做了什么,才能在短短时间内,让舞阳王纳他们中的一人为妾? 是使用了卡牌?还是……舞阳王有什么问题? 沈容用杂草掩盖了这只沉睡的巨蟒,和玩家们一起小心翼翼地探索这宫殿。 这宫殿很大,七绕八拐的回廊很多,今日殿主人大喜,来来往往忙碌的侍女沈容遇上好几个。 她在她们反应过来之前用剑一一冻住,和后院巨蟒丢在一起。 而后和玩家们穿上这些侍女的衣服,扮作侍女,潜入宫殿。 宫殿内灯火煌煌,笼罩在红如血的光中。 朱砂与泥土腥味混在一起,更加证实了沈容的猜测——这宫殿就是舞阳王的墓穴。 那槐荫村又是什么呢? 沈容心下生出疑问,暂且按下这困惑,在红纱缭绕的殿内,躲在暗处行走。 跟在她身后的玩家们惴惴不安。 “咱们这可是闯进僵尸窝了。万一被发现可怎么办……” “我们又不会对付僵尸,而且卡牌还有限制次数。” “艹,我好久没体会过这么害怕的感觉了,我感觉我的心都要蹦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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