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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五十块钱,笑着让我拿剩下的钱去买零食的样子,我还记得很清楚。” 她定定地看着文婷,道:“你也一点都没变,还和十年前一样爱着苗苗。” 沈容的话,等于向文婷说明了,她真的不是她的侄女。 文婷低着头,连声对沈容道谢,握着手中破碎的灰白糕点,道:“我只是想,她能再对我笑一下,叫我一声妈妈……” 天色越来越暗。 沈容扶着文婷往糕点铺走。 封政目光阴鸷地跟在她们身后,盯紧了她扶文婷的手,提醒道:“容容,天快要黑了,门禁时间要到了。” 她这时该去做正事,丢下那个碍他眼的老妇! 文婷闻言,连忙说自己能回去。 沈容:“没事,我今天不打算回地下了。文婷,我有事想问你。” 她询问文婷如今螭人、螭牙和人类之间的关系。 文婷的回答就像她猜的那样。 三族在互相适应对方的存在,但也存有想要除掉对方的心思。 螭人兼具了螭牙和人类的特性,像一个全新的种族。表面上,螭人认同自己是螭牙,但背地里,三族都默认螭人是最高等的种族。 如今的螭人大多是十年前还未成年的孩子们。 这就留下了一个问题:变成螭人的孩子,要如何跟他们的人类父母共处。 有些人类父母为了孩子,甘愿冒着风险被同化,成为次等螭人,方便照顾孩子。 而有些人类父母,他们深爱着自己的孩子,但也坚守着自己是人类的信念。 文婷就是后者。 当年她带着怪物化的苗苗跑出去,幸运地躲进了超市的仓库。 然而女儿从人类变成怪物的痛苦挣扎的过程,成了文婷心里无法磨灭的阴影,也在她身上留下了这么多无法消除的伤疤。 “我无法忘记,她在有理智的时候,抱着我说,妈妈,妈妈,我不想变成怪物,我不想再伤害你了,你杀了我吧……妈妈,妈妈,你杀了我吧,我不会疼的。她那时候才九岁,我听着她说这些话,我怎么下得了手?” “我眼睁睁看着她变成怪物,看着她失去了对我的所有感情……我爱苗苗,我想永远照顾她,但是我也没有办法放弃自己人类的身份,我怕我变成一个自己都不认识的怪物。” “我怕,要是我也变成了怪物,那谁来教苗苗,她是个人呢?” 文婷爱女儿,但是她不想放弃作为人类的信念,结果就造成了如今这样的局面。 她作为螭人的母亲,可以在糕点铺打工,照顾苗苗。 而苗苗虽然是螭人,但因为有她这个母亲,无法进入螭人培育机构。 文婷一直在坚持,她不想苗苗进入螭人培育机构,让那里的人灌输给苗苗与人类截然不同的理念,不想自己的女儿彻彻底底地变成另一个种族…… 她坚持陪在苗苗身边,她想让苗苗知道——即便你的躯壳变成了螭人,也别忘记,你是一个人类。 话说完了,沈容也送文婷到了糕点铺门口。 她给了文婷几张于尧给的治愈符,目送文婷回后院。 “铛——铛——铛——” 冰冷机械的钟声在天地间回响,像是在宣告黑夜与死亡的来临。 天空飘下了细雨,远处传来“砰”的一声,是通往地下的门落地的声音。 乌云之间,黑影蹿动,俯冲而下,吞下一个又一个人,洒下一片又一片猩红。 封政牵起沈容的手。 原本冲向沈容的螭牙立即转头,不再攻击她。 “你先跟我回我的住处,好不好?” 封政哄孩子似的,淡笑着看她,眸光在昏暗中更似星河一般瑰丽。 天黑了,正是螭人螭牙的活动时候。 大街上热闹起来。 来来往往的螭牙和螭人占领了街道。 沈容与封政站在糕点铺的屋檐下。 因他的身份是这个世界的涯,人们不敢对他握着的沈容露出任何敌意。 沈容道:“不了,我要去灯塔。你回学校去吧。” 封政的手轻抚过她的耳侧,“小心。”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眉骨,要她先走。 沈容却顿在原地不动,道:“你先走吧。” 封政亦不动。 无言之间,像是都明白了对方的心思。 他的“小心”是提醒。 他的吻眉,是想让周围的螭牙和螭人在她独自行走时,不主动招惹她。 他的不肯先离去,是因为看穿了她想要对那些螭牙动手的想法。 封政抱住她,低语道:“不要冲动,我怕你受伤。” 沈容:“我有分寸。” 语罢,似又觉得这一句话太过单薄,她又道:“我过去一直谨小慎微,直觉有一丝危险的事,几乎都从不去做,察觉到有一丝异样的人,也几乎从不主动挑明它的怪异之处,担心主动挑起战斗。” “但不知道为什么,来到这里后,我总觉得很压抑。看到这样的世界,我总是很唏嘘,仿佛它变成这样有我的一份责任。” “我脑海里有个想法催着我去冲动……” 封政轻轻拍着她的背,眼神是她看不见的深沉,“我知道,这不怪你……” 她是人,不是机器。 她表现得再理智,行事再谨慎,她也是有感情,有负面情绪的。 她一直在努力调节。 但这个世界的特殊,影响了她。 沈容躁动的心情随着他的轻拍抚慰逐渐平静下来。 她闭了闭眼,深吸口气,道:“谢谢。” 她似乎要的只是这么一句安慰——“这不怪你”。 她也不知道为何,听到这句,心情平静了许多。 “我去灯塔了。”“小心。” 沈容松开封政,从他的语气里听出“小心”这二字中的意味深长,转身离去。 这座城镇就在灯塔边,到达灯塔是分分钟的事。 沈容到达灯塔时,有三名玩家正坐在灯塔前烤火吃东西。 他们离开灯塔后察觉到了这个世界的变化,思考、讨论过后决定回到灯塔来,等沈容回来一起进入灯塔就行。 反正沈容肯定会拿到长宁糕的。 沈容降下鬼屋,接过他们递来的烤鸡腿和红烧肉罐头,带他们一起进入鬼屋等待其他玩家回来。 他们是灯塔考验时被吊在左边的三位玩家。 左一玩家叫邱天,左二玩家叫范冰琪,左三玩家叫左建。 问起他们为什么那么肯定沈容会拿来长宁糕。 范冰琪和左键指向邱天,“他说的,你贼厉害。我们出去乱跑,反而是给你拖后腿,浪费时间。” 还挺聪明。 他们出去跑确实是浪费她时间。 沈容啃着鸡腿,问范冰琪被套话的详情。 范冰琪道:“就是在赶来灯塔的路上,进入一个地下室躲避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女人。” 沈容问那女人长什么样。 范冰琪道:“普普通通,没有任何记忆点。她自称叫戴莉,看上去迷迷糊糊的。我以为她脑子不太好,结果……脑子里不太好的是我自己。” 沈容:“没别的特点了吗?” 范冰琪扣扣脸颊,想了一会儿,道:“特点啊……啊,她跟我卖惨!说她小时候过得很苦,后来又得了重病没钱治,垂死之际参加了这个游戏,才勉强活到现在。还扑过来抱着我说她真的很想活下去,为了活下去,她可以做任何事。” “我觉得她这话说得太假了,有钱参加游戏,怎么会没钱治呢?但是我没挑明了说,她卖惨的时候我就笑。也正是因为她卖惨,我才觉得她脑子不好……” 这位叫戴莉的可能不是卖惨,她说的过去可能是真的。 也就是说,手镯区的玩家,有可能都是人生凄惨的濒死之人参与的。 所以他们比起戒指区的玩家,才更有一股豁出去的狠劲儿。 毕竟他们一开始参加游戏就是为了活下去,不像戒指区的玩家——参加游戏是过惯了局限于人类社会的好日子,想要过上更加随心所欲的生活,甚至成为神。 至于戴莉说的“为了活下去愿意做任何事”,还特意扑过来抱范冰琪…… 沈容盯着范冰琪,问道:“你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 范冰琪惊讶地“啊”了一声,道:“除了累,没什么别的感觉。” 另外两名玩家也说跟着说累。 沈容看了眼范冰琪面前没吃几口的烤鸡,“怎么吃这么少?” 范冰琪恹恹地道:“我这几天没什么胃口,只想睡觉。” 沈容让她在沙发上睡,范冰琪道谢。 另外两名玩家把剩下的烤鸡分食,就地休息。 沈容留了个眼珠在鬼屋门口,时刻关注另外两名玩家有没有回来。 当夜正休息,突然听见叩门声。 沈容脑海里浮现出门口的景象,整个世界都变成了血红。 血红的昏暗世界里,有一根模糊的柱状物在前后摇摆。 滴答、滴答——巨大的红色水滴砸下,喷溅到眼珠上。 沈容看见的世界变得更加的模糊,整个大脑几乎都被血腥的红色填满了。 沈容警惕地来到鬼屋门口,沉缓的叩门声震动着鬼屋紧锁的门。 沈容手中握着一语成谶牌,缓缓打开门。 一道人影朝她扑来。 她侧身避过。 那身影面朝下倒在地上,身上流出的液体染红了地板。 沈容让鬼屋的鬼怪过来把这人翻过来,就见一张血肉模糊的脸。 仔细查看,隐约能看出这竟是宋春梅! 宋春梅眼睫动了动,摊开手,手中是一块被血染红的碎片。 她嘴唇翕动,沈容附耳靠近。 “地图……被发现……他们杀我……我,装死……回来……” 她手中的地图碎片,还有断断续续的话足以让沈容了解情况。 沈容抄画的地图,其实是一副假地图。 她知道宋春梅肯定会和手镯区的玩家们会和,所以把假地图给了宋春梅。 万一手镯区的玩家想要抢长宁糕,这地图可以误导他们。 但是沈容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因为发现地图是假的,就对宋春梅下杀手! 宋春梅说是装死才逃回来的。 可是他们真的不知道宋春梅装死吗? 也许……他们是故意让她逃回来恐吓他们这些戒指区玩家的。 屋里突然响起一声抽气声,紧接着左建大喊道:“林湄!快过来!范冰琪她不知道怎么回事,浑身都是血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悠哈?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云雀莹?70瓶;天心紫爱?5瓶;浅绛?1瓶; (* ̄3 ̄)╭ 260、寂静侵袭15.6 沈容迅速思考,?摘下一片幽海灵花瓣喂给宋春梅,让鬼怪把宋春梅扛到客厅。 自己跑到沙发旁查看范冰琪的情况。 就见范冰琪像是从血池里捞出来的一样,浑身衣衫被血浸透。 她强撑着睁开双眼,?虚弱地抓住沈容的袖子,?“救救我……我不……想死……” 沈容把手揣在口袋里,又摘下一片幽海灵花瓣喂给范冰琪。 鬼怪将范冰琪和宋春梅二人并排放在宽敞的大沙发上。 她二人双眼紧闭,似是晕了过去。 沈容让鬼怪与邱天左建看着范冰琪和宋春梅的情况,?自己去门口捡起眼珠。 眼珠被宋春梅身上滴下的血染得通红,才导致沈容看到了那样血红的世界。 沈容擦干净眼珠,将眼珠放到更为隐蔽的地方,返回屋内。 邱天恰好跑过来找她,?焦急道:“她们两个身上还是在渗血啊。” 佟焕被神兽种打伤,幽海灵都救得了,?怎么这两人却会出现这种状况? 沈容让邱天和左建回房去。 她脱了宋春梅和范冰琪的衣服,神情严肃地仔细查看们的情况。 她们的身体像是被用针扎了无数看不见的孔洞的塑料袋,生命从孔洞中不断流逝。 幽海灵在不断地修复她们的伤,可她们的伤又在不断恶化。 仿佛有看不见的人,给她们身上一次又一次地增添新伤。 沈容想起范冰琪说过的话——那个叫戴莉的抱了她。 也就是说这二人如今的情况,?可能都是戴莉的杰作。 戒指区的玩家们在这场游戏中,?难道威胁到手镯区玩家的生命安全了吗? 否则他们为什么要下此毒手? 幽海灵能活死人,?但却止不住她们身上不停地出现新伤。 沈容也不可能一直喂幽海灵给她们吃。 她仔细观察,又想起宋春梅说过她和手镯区玩家的交易内容是躲死符。 既是符咒,?这说明手镯区玩家有人会玄术,?那么宋春梅和范冰琪身上的伤,也可能与玄术有关。 玄术能在同一个空间世界施展,那若是换一个空间,还能起效吗? 沈容想到这点,?将宋春梅和范冰琪转移到化血城。 她二人身上果然没再出现新伤。 幽海灵的强大治愈能力让她们在到达化血城后的一分钟内便悠悠转醒。 隐约明白了自己处境和经历的二人向沈容道谢。 沈容:“谢我是应该的。不过我也要说清楚,我救你们,不是单纯为了救你们。必要时候,我需要你们帮我办事。” 宋春梅还保持着对沈容的忠诚,自是一口答应。 范冰琪亦点头。 但沈容对她不太放心,与她签订了契约。 又叫来水泥小鬼看好她们,别让她们在化血城乱闯乱撞。 见沈容能命令鬼兵级的两只小鬼,宋春梅和范冰琪都有些惊讶,乖乖坐在原地休养。 沈容离开化血城,回到鬼屋,同邱天左建说明了情况,不过没提到手镯和戒指的区分,只说:“这个游戏有另一队玩家在针对我们。” 邱天和左建皆是骇然,难以理解那些人的针对。 沈容垂眸沉思,用海幽种的技能占卜了一下,算第六名玩家的状况。 得到的信息是。 沈容心头一紧。 要是没有她的幽海灵和化血城,戒指区队伍这一下子就会失去三名玩家啊。 左建和邱天还在等待第六名玩家到来。 沈容肃穆地带他们走出鬼屋,收起鬼屋和眼珠,道:“不用等了,他已经死了。” 左建和邱天眼中闪过惊吓。 “不是吧……那队玩家也太狠了,他们就算要和咱们比拼,也不至于这么要咱们的命吧?” 那些人参加游戏,本来就是为了续命。对他们而言,为了保住自己的命,做什么都至于。 沈容心中这么想,却没明说,只叮嘱左建和邱天道:“调整好心态,专心面对第二轮考验吧。” 说罢,沈容与他们二人进入灯塔。 灰白的灯塔内壁在他们进入的刹那,变成了晶莹的海蓝。 沈容与左建邱天像是被困在柱形鱼缸里的鱼,浓浓的闭塞感让人打从心底不安。 “将另外两个人放出来。人来齐了,游戏即可开始。” 声音从塔顶的黑暗里传下来。 沈容眼珠转了转,瞥向海蓝墙壁上的半透明的咒文,道:“你这儿有咒文,我使用不了卡牌,没法儿将她们放出来。” 海蓝墙壁上的咒文消失,沈容一手困城牌,一手一语成谶。 先用困城将左建和邱天收进化血城,再用一语成谶:“游戏直接开始,由我一人完成。” “你……!”那声音未来得及阻止,静默片刻后,气极反笑般道:“好!好!好!你可真是一名懂得爱护队友的好玩家啊!” 沈容:“你要是认为我这么做是爱护队友,那就这么认为吧。游戏可以开始了吧?” 海蓝墙壁上咒文再现。 沈容浑身紧绷。 那道声音恢复了冰冷机械的腔调:“这柱形空间,高九十九米,面积为九十九平米。空间内将会同时出现六道鼓点,位置随机。” “玩家需要在鼓点消失前,击中所有鼓点,否则未击中的鼓点将会爆炸。” “这周围的海蓝色,其实是包裹在玻璃里的毒气。一但玻璃被炸开,毒气浓度达到一定程度,玩家将会死亡。” “这些鼓点本该由六名玩家分别击打,既然你要一个人接受考验,那么便由你自己来吧。” “第二轮考验将在一分钟后开始,考验持续时间为九十九分钟。” “希望你的表现配得上你嚣张的气焰,我期待你通过考验。” 沈容勾起唇角,从容道:“那您就好好看着我吧。” 六翼展开,尾羽轻舞,冰蓝与灵纹遍布沈容全身。 沈容振翼飞到半空,双瞳化为浅色,将两颗从游戏场得来的眼球绑到脑后。 眼观四路,耳听八方。 金色鳞粉不断挥洒,在偌大的柱形空间飞扬,仿佛在这里下起了一场金色的雨雾。 游戏还未开始,沈容道:“既然是我一个人挑战灯塔考验,而灯塔考验却没有降低难度。我认为灯塔除了要告诉我第二样点燃灯塔的所需物品之外,还该告诉我,另一队玩家为何不把心思放在点燃灯塔上,而是想法设法坑杀我这边的玩家?” “难不成他们点燃灯塔的方式,就是杀我们吗?” “是你自己选择一个人挑战灯塔考验,并非我要求,所以你提出的问题,我不会回答。” 沈容:“既然如此,那下一轮灯塔考验,我还是不来了吧。” “嗯?” 那声音困惑。 不来接受考验,她还能做什么? 沈容没有回答。 一分钟到,考验开始。 六道鼓点同时围绕冰蓝墙面出现,沈容甩动触须轻松击中。 触须挥舞间留下满是飘飞的鳞粉,同空气混在一起。 这方空间里的金色更加浓了。 沈容的触须宛若金色海洋里的冰蓝色游鱼,敏捷灵巧地击中一个又一个鼓点。 鼓点出现得越来越快,距离相差也越来越远。 沈容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击打鼓点的动作变得吃力了。 “还有六十六分钟。” 这个阶段,鼓点的出现几乎快到连在了一起。很难不让人怀疑,这是那道声音的故意刁难她。 沈容的尾羽和触须一起飞扬舞动,依旧能够凭一己之力击中鼓点。 她的汗水浸湿了衣衫,显露出吃力的表情。 “还有三十三分钟。” 它的语气里透出高高在上的轻蔑。 鼓点的光晕像一圈圈被暴雨砸出的涟漪一般,六道为一组,一组未消失,便又出现另一组,密密麻麻遍布墙壁。 这方柱形空间里的金色鳞粉也浓密到仿佛在下一场金色的暴风雪。 沈容收回触须,屏气凝神,不再用触须击打鼓点。 “放弃了吗?即便你有所考虑,也不该认为你一个人就能解决所有鼓点。” 那道声音沉沉道:“你太自负了!” 它知道沈容将其他玩家收进化血城,不是为了保护他们。 一是不能让他们看到她的海幽种状态,有他们在,她反而束手束脚。 二是担心后续的游戏中有更需要他们的地方,可他们却在此处死了。 万一真是如此,那结果不仅是他们会丧命,她也会面临无法扭转的败局,眼睁睁看着他人夺走胜利的果实却无能为力。 权衡之下,对她而言,一个人面对考验才是最有益的。 反正上一轮,她也是一个人解决的考验。 但是这一轮可和上一轮不一样! 这么多鼓点,便是六人来击打,也会很吃力。 沈容悠闲地浮在空中,尾羽飞扬间掀起一阵阵风,让那些金色鳞粉在她周围打着旋浮动。 “你听到爆炸声了吗?” “……没有!” 怎么回事?她明明没有去击打鼓点…… 黑暗中出现了一双眼睛,看见了以睡姿浮在空中,头枕着手臂的沈容,还看见了细密的鳞粉布满了这方空间的每一个角落。 无论哪里出现了鼓点,无处不在的鳞粉都能够在浮动时触碰到它。 一时间,这海蓝的柱形空间仿佛静谧的大海。 而沈容则是这海中徜徉恣肆的鱼。 沈容闭目养神,过了一会儿,道:“时间该到了吧?” “……” 那道声音在无声撤去了海蓝墙壁与鼓点。 但繁盛的鳞粉仍旧漂浮着,点缀着灰白的灯塔。 沈容落地,意味深长地道:“你太自负了!” 她的一语成谶,其实并没有对那声音起作用。 不然那声音不会在惊讶之后,才答应让她一个人通关。 但是它太自负了。 它以为它的设计,凭她一个人,一定通不了关。却没想到,她会用尾羽的扇动配合鳞粉来击打鼓点。 “……” “好了,你该说出第二样东西了。” 沈容掸掸落在身上的鳞粉,打开灯塔的门,让鳞粉散出去,面朝灯塔外昏暗的世界,道:“等你说完,我就不会再来。” “第二样东西,绝明火。” 一张地图从黑暗中飘向沈容。 沈容用触须接住,卷到自己面前,抬步要离开。 那声音却叫住她,“你不再来,要怎么点燃灯塔?你不救这个世界了吗?” 沈容背对着它抬手摇了摇手指,像是娇嗔似的道:“我要点燃灯塔,可你总是刁难我,所以我不想点燃你这座灯塔了。我要去点别人的灯塔。” “当然啦,你这座灯塔,我不点,也不会留给别人点。待会儿,我就把它毁掉。” 沈容摸了摸灯塔墙壁,笑眯眯地道:“看上去只是普通的水泥墙呢……不过就算不是普通的,想必也挡不住我尾羽的锤击和触须的穿刺。实在不行,我便请出第十一门徒,让他帮我毁了这座塔。第十一门徒对我,可是很温和的呢。” 那道声音被她的言论惊得吸了口气,语调有些慌张地道:“你想点别人的灯塔就能点?你也不想想他们让不让你点!” “他们让不让我点,关我什么事呢?” 沈容随意地摆手,语调充满笑意,“他们只不过是六个死人罢了。” “你要杀了他们?!” “怎么?你觉得我杀不了他们?” 就是因为知道沈容杀得了,它才克制不住情绪,语气震惊。 沈容回眸对着黑暗一笑,道:“拜拜了,总是刁难我的玩意儿。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等等!” 那声音急急叫住沈容,道:“关于你的问题……” “嗯?” 沈容打断他,莞尔,尾羽击向墙壁。 它立刻抛去那些废话,直接道:“他们的任务和你们的确实不同!灯塔的考验原本也不是现在这样。一切都是临时出了变故,第二座灯塔也是后来设立的!” 尾羽在墙边停下,收回。 沈容抬眸看向黑暗,满意道:“继续。”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浅绛?1瓶; (* ̄3 ̄)╭ 261、寂静侵袭15.7 “原本的灯塔考验,?只是要求取三样东西,主要是为了防止人类误闯灯塔,随意开启灯塔与游神间的联系。” “但是在十多年前,?上头下达了在此设立第二座灯塔,?更改考验规则的命令。” “灯塔是独属于神海域辖区内特有的联系游神的方式。其连接的是神海域外海原上的启明树,构建十分复杂。” “而第二座灯塔的建立并不是神海域的人构建的,所以第二座灯塔联系的地方,?是神镜天。” “我是守灯灵,受规则束缚,要按照灯塔的规矩守在灯塔。我只在第二座灯塔建立前,因为上头下达的命令离开过灯塔,?前往第二座灯塔指导建立。我对第二座灯塔的具体考验并不了解,不过我推测它们的考验应该是掠夺你们的东西。” “因为当初第二座灯塔虽然建立成功,?但由于这世界是神海域的辖区,神镜天不能插手。所以祂们也就没能在这个世界构建点燃第二座灯塔的世界规则和道具。” 沈容心头部分疑惑有所解答,却面色微沉,凝视着黑暗道:“你口中下达第二座灯塔建立指令的上头,说的是谁?” 守灯灵沉默不语。 很显然,?它刻意模糊的下达指令的上头,?说的是神镜天。 沈容:“这世界是神海域的辖区,?你是神海域的守灯灵,你竟然称呼神镜天为上头?不仅协助伸神镜天在神海域的地方创建第二座灯塔,?还默许神镜天的那座灯塔掠夺神海域创造的燃灯道具?” “你这守灯灵……” 她欲言又止。 守灯灵不悦道:“这事关众神之间的纷争,?除非神海域的神过来,否则没人有资格质问我。” “你不过是一个玩家,没有资格管这事!” 沈容沉吟,回想起帖子里提到的老大爷。 老大爷说他是这个世界快要消亡的神,?他拼命寻找灯塔所在的行为似乎也能佐证他的身份。 既是守护这个世界的神,就说明他是神海域的。 神海域的灯塔仍好好矗立在这儿,为何来自神海域,按照规矩守护这个世界的神却无法找到它,甚至走到了快要消亡的地步? 沈容心狠狠一抽。 从知道神海域那位神被追杀,不能回神域开始,她就隐约感觉到神海域如今的式微。 却没想到,神海域被欺压的事情,有一天和她关联上。 或许因为她是海幽种? 所以神海域的败落,这个世界的绝望灰暗,才会让她感到如此压抑沉痛。 那位拼到快要消亡,还在努力寻找灯塔的、来自神海域的神,祂如今还在吗? 母神呢? 母神那么强大,那么多人都说敬仰她,为何她没有保护那些神,保护她所管辖的这些世界? 沈容隐隐猜测到,或许母神不是不想管,是祂如今没有能力管。 祂或许早就料到会有这样一天,才特地设立了灯塔。 为的是一个神若是消逝,便让另一个神来继续守护这个世界的流程,在没有她的情况下也能完成。 沈容眼眶微红,在灯塔门边坐下,眺望一眼这灰暗的世界,闭目沉思。 守灯灵见她这样,反而觉得心虚。 一个外人尚会为神海域感到悲伤,而它作为神海域的守灯灵…… “我也是逼不得已。” “我只不过是一个守灯灵。灯塔在,我在,灯塔亡,我亡。” “我不按照神镜天的命令去做,神镜天的人若是毁了这座灯塔,那这个世界就真的要和神海域失去联系了。” 沈容:“那你为什么要让这个世界的神找不到你?” “自第二座灯塔设立,属于你们的游戏就开始了。我若是被神找到,就不需要你们再来了。” 守灯灵道:“神镜天和神海域的现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 “我能留存到现在,不仅是因为我的妥协,也是因为神镜天方面想要胜过神海域,制造出了这样的游戏。” “你们的比拼,其实就是神镜天执拗地想看看,神镜天和神海域,谁才是天命所归。” “若是神镜天的灯塔先亮了……那么这个世界将会被神镜天接手。对你们而言,哪座灯塔先亮,是无所谓的事。但是对神海域而言,如果神镜天的灯塔先亮,那便是羞辱。” “我不是存心刁难你们,而是规则改变后,我方的考验就是如此的艰辛。” “你是海幽种,或许只是流浪在外的海幽种,但你一定不希望,你祖辈诞生的地方被人羞辱吧?” 沈容站起身,向外走去,“抱歉,是我误会了。” “母神呢,她现在……” 灯塔内传来长长的叹息:“她死了。”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神海域也不会落到如今的地步。” 沈容一言不发,向着远方走去。 冰凉的雨点落在她脸上,顺着脸颊滑落,仿若泪珠。 她早就猜到母神境况不妙,但听到肯定的答复,心中仍是一阵酸涩。 这酸涩不是为了母神,而是为那些失去了母神,却仍在强撑,甚至不惜放下骄傲,苟延残喘,也要守住神海域的一切的神海域众神…… 沈容站在茂盛的草地间,深吸口气,调整心态,放出鬼屋。 进入鬼屋,她把化血城里的玩家们也放出来。 范冰琪和宋春梅出来后仍是紧张,发觉那源源不断的伤害消失了,才松了口气。 左建和邱天灰头土脸的,一问才知,他们俩在化血城里被两只小鬼拉去造房子了。 沈容和他们大致说明了情况,省去了神海域和神镜天的恩怨,道:“为了我们的胜利,你们最好一直待在化血城。外面的事就由我一个人处理。” 宋春梅立刻答应。 范冰琪等人垂头沉默。 让他们什么也别做,这等于是让他们放弃这场游戏。 等到游戏结算,他们可能什么都拿不到。 现在游戏场已经不发放奖励,游戏就是唯一的奖励来源了…… 静默良久,竟是邱天第一个答应,“反正你要是把我们一直关在那座城里,我们也没办法。你能和我们商量一下,可以说很给我们面子了。” 他对范冰琪和左建道:“对面的人那么狠,我们留在外面不仅是拖后腿,也是送人头。还不如放弃这场游戏,能活命就行。” 沈容点头,直言:“而且之后应该会有用得到你们的地方,不然我也没必要保你们的命。” 这话半带威慑。 范冰琪和左建连忙答应。 沈容把他们四个重新收回化血城,让两只小鬼看着他们,自己收起鬼屋,独自去往城镇。 这次地图所指示的地方,距离灯塔有十天的路程。 沈容打算先去城镇找封政。 他能给她一次帮助,就能给她第二次。 往常她不会要这样帮助,但是现在神镜天在故意刁难守灯灵这边的玩家。 祂们跟她玩阴的,她就去找封政给她开个挂,这多合理,多公平啊! 她甚至怀疑封政就是因为知道神镜天在暗地里做的事,才会直接把道具给她的。 天色比黄昏时分要亮一些。 沈容走到山坡,俯瞰城镇,微微一怔。 城镇伤高高低低的房屋全都变成了铁皮桶一样的楼,密密麻麻地拥挤着。 大街上乌泱泱一片,有不少庞然大物和人类走在一起,热闹喧嚣的声音隔着那么远都能传到沈容的耳朵。 这是又过去了多少年?三族和平共处了吗? 沈容跑进城镇,切实看见的画面,却又和她在高处看见的完全不同。 大街上满是脏污和垃圾,不少衣着破烂的人佝偻着身子,在人群中争抢着捡垃圾。 有些人穿着统一的服装行色匆匆,像是工人。 还有一些人衣着光鲜亮丽,打扮时髦,倨傲地随手将垃圾丢在地上,让别人来捡。 这些人有的手中牵着一头戴着头盔的螭牙,就像是牵着一匹马;有的骑在螭牙身上横冲直撞,把螭牙当座驾, 空气中飘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天色虽然亮了一些,但这城镇却比沈容之前看到的黄昏下的样子还要灰暗。 沈容走入城镇,看见一名捡垃圾的人被一名衣着光鲜的人一脚踢飞。 “妈的,会不会捡垃圾啊?你碰到我新鞋子了!” 被踹飞的人连连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螭人大人,您长得这么英俊,一定心胸宽广,求您放过我。” “不要跟一个贱奴计较啦,走吧。” 那人身边的女人挽着踹人的人走了,被踹的还在对着他们的背影鞠躬道歉。 螭人,贱奴…… 沈容环顾城镇。 这些衣着光鲜的都是螭人。 如今在这个世界,似乎只有他们能被称作人。 当初侵袭世界的螭牙成了它们的宠物和坐骑,那些土著人类成了只能靠捡垃圾生活的贱奴…… 沈容走近被踹的人,问道:“你没事吧?请问你知道涯在哪儿吗?” 被踹的人还是个少年,回过头,看向沈容,打量一番,突然死死地抓住沈容,大叫起来:“守序队!守序队!快来啊,我举报,有贱奴伪装螭人,把自己打扮得干干净净,穿不符合她身份的衣服!” 少年的模样映入眼帘,沈容瞳孔微缩,眉头紧蹙。 这人以为沈容想跑,瞪着眼睛恐吓她:“我告诉你,这大街上到处都是我兄弟,要是想少受点罪,你就别想跑!” 沈容:“我不跑。你爷爷呢?” 少年浑身一怔,盯着沈容看了许久,问道:“你是谁?” 沈容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圆饼。 在她印象里,这是她前天第一次到镇上来时捡的。 那天,也是她第一次看见眼前少年。 “我以前见到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孩子。我抱着你,带着你爷爷往地下铁逃去……” 圆饼暴露在空气中,在她手上迅速风化。 像不停流逝的岁月一般消散了。 什么也握不住。 少年看见圆饼,想起些什么,慌乱地松开沈容,用蓬乱的头发遮住自己,仿佛没脸见人。 他想起来了,他认出沈容来了。 他偷偷瞄了沈容一眼,“你,你……”一点也没有变。 “我不认识你!” 他慌乱地转身就跑。 一名穿得体制服,胸前佩戴徽章的男人拎起他的衣领,道:“你跑什么?是谁冒充螭人?” 少年拼命摇头,道:“没,没有。是我看错了。” “看错了?” 制服男人一脚踹飞少年,招呼手下揍他,“你他妈耍我啊?” “对不起,我真的看错了……马队,您大人有大量……” 那群人朝少年逼近,少年缩在墙角赔笑,笑容逐渐被那群人身上投下的阴影覆住。 他狼狈不堪,卑微得要命。 沈容眼前浮现出那个乖巧跟着老人捡饼的小孩儿。 那时候,小孩儿看上去才四岁。 如今的他,至多也就十六岁,脸上却满是市侩与讨好。 周围捡垃圾的人们不敢多看,像躲病毒一样跑远,生怕惹祸上身。 只有那些衣着光鲜的人们停下脚步,围观“好戏”。 “给我打!” 少年熟练地抱住头,把身体蜷缩起来,防止被打到脆弱的地方死掉。 却听一声清泠的声音道:“是我冒充螭人。” 殴打没有落在身上。 少年抬起头看向沈容。 守序队逼近沈容,隔绝了他的视线。 周围人的目光也都落在了沈容身上。 少年面露挣扎,转身要跑。 “站住。” 又听沈容叫住他,问道:“你今年多大了?你爷爷呢?” “十四……我爷爷和我早就分散了……” 少年说罢,头也不回地跑了。 又是十年啊…… 沈容目光幽远。 “冒充螭人,你胆子不小啊!”马队招呼手下抓住沈容,“把她给我带走!” 沈容避开他们的扑捕,问道:“你知道涯在哪儿吗?” “涯大人的名字也是你能……” 一巴掌朝沈容打来,沈容躲开,反手一巴掌打回去,迅速跑了。 身后传来叫骂声,沈容倍感唏嘘。 她七绕八拐地跑进幽暗的小巷。 那群追捕她的螭人像是畏惧什么似的,没有跟过来。 这小巷狭长阴暗,与街上相比,寂静得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 血腥味从巷深处的黑暗里飘出来,沈容警惕地缓缓撤离。 哗—— 仿佛有一碗温热液体浇在沈容头顶,黏湿腥臭的气味瞬间占领了沈容的呼吸。 沈容取出浮沉镇海剑,缓缓抬头。 一张没有眼睛和鼻子的巨脸悬在她的头顶,和她的头只有一掌的距离。 它张着嘴,露出一口黑红的尖利牙齿,口水大滩大滩地滴落在她周围。 它的庞大的躯体仿佛盖子一般压在小巷上方,晃动着头颅,似乎在寻找沈容。 是一只体型庞大的螭牙。 沈容屏气,静静地向巷口退去。 突然“叮”的一声,一个金属钉子被扔到她脚边。 沈容迅速回眸,就见半个背影迅速从巷口闪过。 再回过头来,巨脸已经张大嘴巴,逼近了她的头颅。 沈容连忙用浮沉镇海剑,抵住它的尖牙,再用剑冰冻它的嘴,触须割刺穿它的头颅。 然而螭牙的嘴巴在被冰冻前,迅速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咕噜声。 一切在电光石火间发生。 密密麻麻的尖牙闪烁口水黏湿的光,在黑暗中出现,从四面八方包围了沈容。 脚下黑暗的水泥地上出现仿若沼泽般的黑色黏液,缠住她的双腿,将她拉进地里。 有人想利用这群螭牙杀她! 螭牙们迅疾向她扑来。 沈容立刻祭出一语成谶和风雪牌。 “滚!” 她低喝一声,同时暴风雪倾泻而下,迅速将这条小巷冰冻。 螭牙们立刻撤退,闪进黑暗中消失不见。 沈容用触须勾住巷子的墙头,从沼泽般的黏液里爬出来,身形一晃,跃到巷外。 巷外人来人往,根本分辨不出是谁偷袭了她。 “舜”的一声。 巷口处的垃圾堆骤然着火。 沈容回眸,就见垃圾堆里有一张黄符在火光中迅速化成了灰。 黄符,玄术? 是手镯区的那些人! 他们竟然找到这儿来了? 沈容混入人群中,动用了一语成谶牌询问一名螭人知不知道涯在哪儿。 螭人说出了涯的住处,沈容立刻前往。 她镇定地走在人群里,寻常人是看不出她和螭人的区别。 身后却传来一声女声的呼喊:“那个假冒螭人的在那儿!” 顿时,沈容周围的人都看向了她。 沈容闻声望去,找不到呼喊的人。 她眸光一凌,六翼展出,冰蓝色与灵纹遍布全身,振翼飞到空中,冷声道:“刚刚是谁喊的?” 人们抬头看着她,街道上瞬间安静如死。 沈容的触须变得宛若利刃,漂浮在空中,闪烁着寒芒。 “举报无奖。” “包庇,你们全都得死!” 她的触须倏忽间凝成一股,“轰隆”一声,击穿了一旁的铁皮大楼。 人群中发出阵阵骇然惊呼。 有人喊道:“是她!她喊的!” 沈容循声找去,就见呼喊的那人指着一名身穿花布衬衫的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连忙想要逃跑。 沈容的触须宛若游蛇,迅疾地卷住了那人,把她带到自己的面前。 “是玩家吗?” “什,什么玩家?是别人给我钱,让我喊的。别别别杀我……” 她惊恐得泪眼婆娑。 沈容:“让你喊的人长什么样子?” 中年女人手舞足蹈地比划起来,颤声道:“很年轻,很普通,没什么特点……” 说着,女人手腕突然一转,指间凭空出现一道黄符,眸光狠厉。 “噗嗤”—— 女人狠辣的表情定格,逐渐转为呆滞与震惊。 “你找死。” 沈容面无表情地俯视女人。 冰蓝触须刺穿了女人的身体,把她像吊猪肉一样吊起,撕碎。 触须将尸块抛到黑暗小巷里,像扔垃圾一样随意。 街道上的人呆呆地仰头看着沈容,他们脸上还有刚刚沈容撕碎那女人时洒落下的血。 沈容落地,慢条斯理地用手帕擦手,回头看着赶来的守序队,平静地道:“你觉得我冒充螭人了吗?” 马队咽了口口水:“没,没有……” 他们都是螭人,自认是这个世界最强大的一族。 但是沈容刚刚展露出来的模样,让他们的兽性本能意识到了她的危险。 马队偷偷打手势,低声对身后的人道:“去找涯大人。” 他声音很小,只有他和身后人听得见。 “正好我要去找他,走吧。” 沈容将染血的手帕扔进路边形同虚设的垃圾箱,从容地走向守序队。 制服男人浑身一震。 离那么远,声音那么小,她竟然都能听见他说什么。 她到底是什么种族? 沈容走到制服男人身边,又道:“对了,派人把这条街道封锁,任何人不得进出。” 制服男人瞳孔颤动,双唇微抿。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这话在嘴边打转,却不敢说出来。 “按她说的做。” 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所有人脸上的畏惧都变成了仿佛看到救世主的表情。 “涯大人!” 他们欣喜地看向走来的高挑男人。 却见他抱紧了对他们产生威胁的女人,依恋地蹭了蹭她,用他们从未听过的语气,柔声道: “我好想你。” 作者有话要说: 守序队队长:我知道我完了,正在写遗书,勿扰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衮衮?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衮衮?30瓶;啊啾?20瓶;温柔的风?10瓶;kayuu?3瓶;霧?2瓶;浅绛?1瓶; (* ̄3 ̄)╭ 262、寂静侵袭15.8 封政帮她除去身上污秽。 沈容回抱封政一下便松开他。 “既然找到你了,?那我就先处理这里的事。” 封政拉住转身要走进人群里的她,道:“不先陪我说说话,然后从我这儿把绝明火拿走吗?” 沈容:“你不会跑,?但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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