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好过分,险些让她命丧当场。 裴忱之走出阵外,回身看了一眼僵持着的两人一尸。 一阵若有若无的梵音从上方飘来,林秀秀仿佛受到什么指引,径直往后倾去,整个身躯跌回了棺材中。 姜溪萝眨了个眼,猝然看见上方房顶立了个人。 月光尽散,实在看不清那人的模样。 但她的直觉莫名地告诉自己,这人在看她。 她忍着腰间剧痛,刚想开口提醒裴忱之。 没想到那人从房顶一跃而下,速度极快,朝自己奔来。 金色的衣袍掠过她的脸颊,霎那间,她便从裴忱之的怀抱中转移到了适才呆过的棺材内。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棺材外的几人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包括姜溪萝自己。 一阵冷风刮过,棺材外异常寂静。 姜溪萝听见师兄师姐的惊呼声以及不顾一切奔来的脚步声,而后错愕地看见棺材被盖上,一切声音隔绝在外,她陷入了黑暗深处。 她忽然念起下午时林泓秋再三询问诱饵是谁,又念起还未来得及花出去的那块金子。 谁在养尸?这不明摆着的么! 林泓秋啊!那个所谓的高人啊!他们在养林秀秀的尸体! 养尸需要血祭,所以她被祭了。 搞什么?林泓秋整日以泪洗面舐犊情深的,其实是假的? 说自己多么多么爱秀儿,结果对着她的尸体各种操作? 且不说亲情不亲情的,他们只是单纯来捉个鬼,为什么会遇到养尸啊? 这二者有什么关联吗? 她与白棠同为苍陵派之人,怎么偏偏挑中了她呢?姜溪萝脑袋稀里糊涂的,她想到自己自告奋勇说要做诱饵时,林泓秋难得一见的笑容,难道她从一进府,便被他与暗处的高人盯上了? 懂了,姜溪萝醍醐灌顶,那块金子其实是自己的卖命钱…… 一个白手起家的富庶商贾,心计与精明并非常人可比,怎会真信她的胡言乱语。 姜溪萝不自在地动了动,她身下是林秀秀的尸体和破碎的木板,加之负伤,躺得并不舒服。 当务之急仍是从棺材中逃出去,否则林秀秀这具尸体迟早会吸干她的血。外面推她入棺的那个高人,目的不就是这个么。 她强行撑起神智,在林秀秀还未苏醒折腾她时,用尽力气对着棺材盖踢踢打打。结果显而易见,丁点儿反应也没有。 他们一定做了万全之策,确保她能成为林秀秀的祭品。 棺材外,金袍男人一动不动地立在棺材边,陆元箫与白棠铆足了劲也不能动棺材分毫。 裴忱之看着瞬间空空如也的怀抱,眉宇染上了几分寒意。还从未有人敢在他的手中抢走东西,挺狂妄无知的。 他收回手,若有所思地朝着棺材走去。 还未走到,院门被推开,林家父子三人匆忙赶来。林泓秋在林贤的搀扶下,朝着陆元箫手中扔了一包沉甸甸的金子。 他仍是那副苍老憔悴的模样,说出的话却令人心惊胆颤。 “仙人,你别瞎忙活了。那姑娘的命算是我林某买下的,你们带着这钱离开林府吧。” 陆元箫与白棠稍怔,旋即追问道:“何意?你将我师妹怎么了?” 林泓秋看了一眼棺材,皱巴巴的眼睛裹着一丝精光。 白棠见势不妙,她虽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但看见方才姜溪萝从棺材中出来时受了伤。并且当下的林小姐并非一具寻常尸体,将她二人关在同一个棺材中,后果不堪设想。 她向来柔和的面孔添了几丝不悦,语气坚毅。 “还请林老爷打开棺材,若是溪萝有事,苍陵派上下都不会放过你们林府。” 闻言,林泓秋与林贤的面容上划过一丝不可置信,他试图劝道。 “一个修士的命罢了。你们在大山上清心苦修,莫非不想看看山下的热闹喧哗么?那荷包中的金子够你们三人逍遥数载,怨鬼一事也不必你们忧心了。林某只求你们替林府隐瞒此事,今夜歇息一夜,明早离开吧。” 棺材仍毫无动静,白棠没想到自己坚定信念护佑之人竟然将主意打到了自己师妹头上,她心底涌上一阵寒意,随即逼近一步。 “溪萝乃苍陵派掌门之女,今日若真命殒当下,你林府担不起。” 这下,不仅是林家父子脸色变了,连带着那名高人也顿了顿。 他们只想找一个极阴之体的小丫头献祭给林秀秀,谁能想到姜溪萝的身份这么高? 万一东窗事发,后果的确难计。 林泓秋扫过院内苍陵派的同伙,他神情莫测地看了看高人,在对方眼眸中得到肯定的回复后,遂同两位公子往后退去。 林贤一直按照父亲的命令行事,一贯吊儿郎当的林玉则不是。他立在原地没动,皱着眉头有意挑明。 “怎么?要杀他们灭口?” 此话一出,陆元箫与白棠顷刻之间反应过来,他们看向棺材另一边的高人,对方蠢蠢欲动,连声招呼也不打,便施法迎来。 千钧一发间,他们只得抬剑去抵。 第19章 试图策反自救 林泓秋骂了林玉两句,让林贤揪着他一道退出了后院。 只要高人杀了碍事的三人,那么姜溪萝献祭之事便无人得知。 待彻底炼好了林秀秀的尸身,让她能为林府镇宅后,别说一个区区怨鬼,即便是数百年修为的妖怪而来,也动不了林府分毫。 姜溪萝踹了一会儿棺材盖,消停了下来。她摸黑捏了个诀,潦草止住腰间的伤口。 若是让鲜血继续横流,恐怕不出半个时辰,便能摸到阎王的脸了。 林秀秀僵硬的四肢开始动了起来,清香血肉诱惑着她的鼻尖,稍稍抬手便能够到姜溪萝的身躯。 冰冷的手骨尖划过上方人的衣衫,姜溪萝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如此严峻的形势下,她在想如何才能飙出一盆的泪,倾覆在林秀秀的身上,让她消失。 可这个念头太不切实际了。 而且,她在险境中待久了,竟然莫名生出一抹淡定的情绪,也或许是麻木了。 如果没人掀开棺材板救她的话,她一定逃不出去了。 这么一想,倒是愈发的镇静,平素里那股子贪生怕死随之烟消云散。 林秀秀的手骨掐住了她的另一侧腰,她深呼了口气,试图策反。 “唉,你爹不爱你。你爹把你炼成残暴的怪物,让你不再美丽,让你面目可憎,受尽冷眼。你怎么能接受这样的自己呢?” 腰间的手竟然顿了顿。 她不可思议地窃喜,按理来说,失去魂魄的躯壳是空心的,并不会留有任何意识。想来林泓秋养尸养出了些门道来。 她继续道:“你年纪轻轻死于非命,定是有怨气在的,可若是依照你爹的路子继续走,那便不是消怨这么简单的事了。你会变成行尸走肉,还会影响你轮回转世的魂魄,阎罗殿下鞭笞之苦,动辄则咎——啊,妈的!” 林秀秀只僵住一瞬,便兴致冲冲地戳进了她的腰肢。 姜溪萝痛嘶一声,觉得自己浪费感情和口舌。这个臭丫头根本没有神智,更听不懂自己讲话。 眼看她要大张旗鼓撕碎自己,姜溪萝猫着身子挤到了棺材另一侧。 生理性泪水一路走一路洒,碰到林秀秀时,对方便会痛吼一声。 姜溪萝哽着嗓子,“你最好是有这么痛,否则太不公平了!” 她抹了一把泪,随手按在了棺材底,谁料压到了林秀秀坚硬的脚骨上。随着对方的一声痛呼,她脑海中闪过林秀秀生前的零碎画面—— 胖乎乎的小姑娘性格活泼开朗,林府的人都宠着她。 然而在几日前的夜里,怨鬼指尖轻划,易如反掌地结束了她的性命。 这还不算完,林泓秋眼见自己的闺女死在眼前,目眦欲裂,欲冲上去复仇。结果看见怨鬼不堪入目的面容后,大惊失色地退缩了。 大概是畏惧怨鬼,他不仅留林秀秀一人躺在院中任怨鬼手刃,还将周遭吓得愣住的丫鬟推了过去,自己跛着腿慌不择路地跑了。 林玉发现此事的时候,怨鬼已经将妹妹雕刻完了。他惊慌失措下,只得找寻周边任何可以丢的东西朝它丢去,然这般举动无疑于以卵击石。 怨鬼魇足欣赏完自己的作品后,理也不理他,潇洒走了。 姜溪萝噌地收回手,方才碰过的脚骨已经碎掉,林秀秀要发狂了。 从她的记忆碎片中不难看出,林玉并非胆小怕事之人,他似乎不认得作恶的怨鬼,莫非他并不是怨鬼记忆中的那个人? 姜溪萝想起林玉不久前径自入院提醒的时候,其实他早便知道林泓秋的阴谋了?所以故意过来搅乱他的局? 林秀秀张牙舞爪扑过来时,棺材盖动了。 姜溪萝呼吸一滞,以为自己看错了。 她紧紧盯着虚无的上空,蓦地,盖檐被撬开,一缕清亮月华射进漆黑棺材中。 直到月光清晖如泠泠珠玉洒满整个棺材,棺材盖骤然被翻了出去。 “砰” 木板落地余音缭绕。 姜溪萝看见裴忱之立在外面,面容冷淡地睨着她。 不得不说,这一刻,她似乎看见了自己脚踏祥云而来的齐天大圣。 林秀秀十分不应景地继续自己的攻击,姜溪萝下意识用手抵住她的脑袋,兴许是沾了泪水,又将她击退了几寸。 裴忱之抱着臂,眼眸露出一丝“你好狼狈”的神情,而后丝毫没有想要搭把手的意思,甚至有些瞧不起她,淡淡道:“还不出来,坐那等死么。” ……好吧,收回齐天大圣的比喻,是我高看你了。 姜溪萝的腰肢痛得快没了知觉,脚底板蹲的亦有些发麻,她借着棺材沿虚弱地立起来。将将站直腰板,身后骤然袭来一阵冷风,将她的长发吹至身前。 还未看清是什么东西,天旋地转间,适才还在事不关己站在棺材边的裴忱之陡然到了自己面前。 姜溪萝后知后觉地发现,她被裴忱之扣着腰拖出了棺材外,二人面对面拥着,距离可谓是盈尺之间。 一阵劲风划过,夜色苍茫下,她偏头看见后方的金袍男人收回自己的攻击,一双眼眸含着阴鸷,死死盯着自己。 啊,她懂了。 方才是这个男人想打死她,结果大魔王出手,将自己拽出了棺材,躲了一击。 所以说裴忱之不仅救她出了棺材,还救她一命。 姜溪萝生出感动来,正要发表获救感言,忽然发现哪里不对劲。 腰间撕心裂肺的痛楚袭来,她睁大眼睛看着裴忱之,通红的眼眶复又滚下泪珠,支支吾吾道:“大哥,你、你抓到我伤口了……” 裴忱之冷着脸松了手:“……” 姜溪萝没人支撑,不受控制地往前趴去。将将落地,又被大魔王不甚怜惜地揪住,随手一颠,打横抱了起来。 这么一折腾,姜溪萝痛得老泪纵横,晕过去了。 献祭被打断两次,金袍男人的不悦写满了脸庞。他回首挡住难缠的陆元箫与白棠,朝着转身离去的裴忱之背影攻去。 他废了好些功夫才集齐了炼尸所需的条件,自然不愿轻易放弃,也不允许姜溪萝这到手的鸟飞了。 但是裴忱之懒得参与啊,他一天不怕地不怕、活久了的魔头,不去寻你的衅就不错了,怎容你在面前上蹿下跳,格外嚣张? 所以金袍根本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 可越是碰不到,他越是想碰。裴忱之在前头慢悠悠地走,他在后头拼命地追。追得十分挫败,恼羞成怒下,丢了好几个攻击。 裴忱之生气了,他替姜溪萝止了血,输了几分灵力,便将她丢到床上,语气冰冷地让黄雀看着她。 而后将袖一挥,走出房门。 金袍立在房外等他,几步远的路程中,裴忱之已经想好把他做成什么样造型的人面毒花。金袍似有所觉,抬眸警惕地看着他。 裴忱之将眸稍眯,一身气场冷冽,面容挂着“你自己死还是我帮你”的神情,旋即不给对方任何出手的机会,眼眸仿若结了冰,指尖捏上了金袍的脖颈。 最后要下手时,倏然念起有旁人在场,到底理智战胜了欲望,他没劲地收回手,与此同时,迅速地给对方贴上了一张符箓。 第20章 璇衣怨鬼大杀四方 恰巧陆元箫与白棠赶来,裴忱之唇角一弯,虚伪道:“他被我的符箓控制住,此人便交由陆兄处置了。” 说罢便要退回房间。 陆元箫焦急追问道:“溪萝如何了?” 裴忱之回道:“受了伤,我且先去照顾。” 陆元箫感激地看他一眼,随后束缚住了金袍。 金袍似乎没想到自己会被修士一张破符控制住,不可思议地盯着裴忱之背影,想将其盯出个窟窿,看看他究竟是何许人也。 远处的林秀秀漫无目的地在院中走着,仿佛行尸走肉般,寻不到祭品的气息,只得依靠着几分薄弱的怨气,迈步行动。 金袍被俘,她也会面临重新倒下的结局。 林家父子趴在后院门外,听闻院内没了气息,以为苍陵派的修士已被制服,遂趾高气扬地打开院门,想一睹金袍高人英勇的雄姿。 结果看见了被捆成一团的粽子…… 他们忙扑过去,语气恶劣地冲着主角叫嚣,全然没有这两日以来的和颜悦色。 陆元箫与白棠本就因被诓骗而艴然不悦,加之姜溪萝在棺材内受了伤,饶是骨子里端方温良,此刻也想捅他们一刀。 林泓秋偏头看见僵着四肢瞎溜达的林秀秀,瞳孔一缩,仿佛见鬼了一般往后退去。 边退边捉着高人的衣袍,低声骇道:“她如今是个什么?” 想来高人还在纠结裴忱之是谁的事,被他毫无预兆地一拽,往前踉跄了一步,十分不满。 “献祭失败,是具没用的尸体。” 也不知林泓秋做了多少昧良心之事,眼下看着林秀秀的瘆人模样,胆怯心虚地不敢直视她。 倒是身旁一直看戏的林玉,冷不丁说了句,“既如此,明儿我可让她入土了。” 林泓秋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啐道:“给我滚!” 林玉撇撇嘴,旋即扑哧一笑,指着被缚灵绳捆住的高人,一针见血道:“爹啊,你太糊涂了。他已经被捉住了,您还指望他能替你斩草除根么?” 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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