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林泓秋一壮年男人,边说边趴在棺材沿上抹眼泪,“秀儿啊,都怪爹没保护好你,爹对不住你娘亲啊!” 整个棺材周边环绕着淡淡的血腥气,几步远的位置有一颗怀抱粗的大槐树,虽是朗朗晴空,却仍掩不住不知何处散发的一股阴气,姜溪萝被冲击地往后退了退。 退到后方方才发现,裴忱之一直站在外围,并未上前看上一眼。 如今陆元箫与白棠正通过伤口残留的鬼气寻找线索,姜溪萝觉得并没有什么发现,如果有的话,早晨在客栈中的那具尸体上便能发现了,何至于等到现在。 果不其然,陆元箫与白棠皱着眉头走了过来,思索一阵方才开口,“想来是只很厉害的怨鬼,棺材里没什么痕迹。” 姜溪萝附和地点点头。 陆元箫又道:“如若它继续猖獗,今夜或许会再来,也或许会在府外杀害无辜之人。” 姜溪萝又附和地点点头。 “裴兄,我与白棠先出府追查,你与溪萝在府内坚守。怨鬼的目标是十几岁的姑娘,溪萝也会是它的下手对象,所以还得劳烦你多多照顾她,以防万一。” 姜溪萝再次点了点头,脑袋将将抬起,忽然反应过来他的话中含义。她忙不迭惊恐摇头,满脸写满拒绝。 “师兄,我自己可以的,不必麻烦裴公子呢。” 陆元箫拿出自己的理论,“出门在外,有好友互相帮扶是件好事。” 姜溪萝:谢谢你啊,我的好师兄。 但为了自己的安危着想,她还是想挣扎一下,“裴公子毕竟不是苍陵派之人,怎么好麻烦人家?” 裴忱之气定神闲地回了一句,“无妨,陆兄放心去吧。” 姜溪萝:……妈的。 主角二人走后,姜溪萝与黄雀大眼瞪小眼,没办法,她不大敢和裴忱之对视,会令她十分心虚。 眼下二人一鸟坐在棺材不远处的凉亭内,她拄着手臂捧着脸蛋,闷闷不乐,有感而发一句,“怨鬼怎么还重男轻女呢,专挑小姑娘下手。” 裴忱之抿了口凉茶,指腹摩挲着杯口,冷冰冰回道:“它只会杀没用的人。” 姜溪萝不由暗叹,搞什么?这是在她面前连装都懒得装了?本性毕露了? 她只得干巴巴一笑,表示赞同他的话。 林泓秋哭完丧后,被下人扶进卧房休息了一阵,这会儿心力交瘁念着死不瞑目的女儿,又瘸着腿走来。 姜溪萝一秒变脸,佯装悲痛般嘴角一撇,朝着他胡编乱造道:“林老爷啊,我太懂你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感受了!当年我娘死的时候,我是撕心裂肺,一宿一宿地睡不着啊,胸口处仿佛有块巨石压着。” 她吸了吸鼻子,继续道:“我没了娘,你没了女儿,我们是同病相怜,都是可怜人啊!” 林泓秋“啪”地一声拍在石桌上,唬了姜溪萝一跳,而后不顾男女有别,痛哭流涕地握上姜溪萝的手,“我们是天涯沦落人啊!” 裴忱之蹙了眉。 黄雀扒瓜子的动作也随之一顿。 姜溪萝稍怔后立马随他痛哭起来,二人呼天抢地,颇有几分誓不罢休的架势。 姜溪萝清了清嗓子,进入正题,“林老爷,你有没有觉得府上森冷,有时睡眠不安,精神衰弱,整个人无精打采啊?” 林泓秋抹了把泪水,觉得她说的好准,于是点点头,困惑道:“你怎么知道?” 姜溪萝抽回手,“嗨呀”一声,若有其事般睃巡了一圈后院,而后故作神秘地低声道:“实不相瞒,您府上的风水不太行。所以平日里诸事不顺,如今还发生了这样的惨事。” 林泓秋怔了怔,颤抖着胡须问道:“可是真的?难怪旁人的府邸万事如意,单单只有我府上霉气横生。” 姜溪萝下睫还挂着一颗泪珠,见林泓秋上勾了以后激动地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她隐去欢喜,维持先前的神情,继续连哄带骗道:“自然是真的,譬如这颗槐树,古有槐树招鬼之意,你还将其栽在院中央,风水哪里能好啊?” 她余光不经意瞥到旁侧的裴忱之,那张向来游刃有余的俊容竟然添了几分一言难尽。 她懒得理他,继续游说,“还有你那房梁,不曲不直,形状怪异,最会招惹些不干净的东西了。” 她越说越起劲,林泓秋本就深受精神折磨,听她这么一说,当即要给她磕个头,问问如何破解。 姜溪萝手忙脚乱地将他扶起来,意味深长道:“我呢,有一颗苍陵派掌门开过光的宝石,只要将它埋入府中,自能替府上挡住小鬼入侵。你要不要——” “要要要!”林泓秋激动万分,生怕说晚了姜溪萝不给他了。 “可是这块宝石的价钱有些许的昂贵……”姜溪萝试探性提醒了一句。 谁料林老爷人傻钱多,丝毫不在意这些,他拍案认真道:“苍陵派的宝物,纵然千金,也一定值得。” 姜溪萝抿唇憋着笑,从凳子上一蹦而起,神秘兮兮地说:“在此等等我,我这就去取来。”而后兴高采烈地跑了。 裴忱之亲眼目睹了她坑蒙拐骗的过程,神情从一言难尽重新恢复成了面无表情。 林泓秋将目光转到他身上,讪讪问道:“您可有别的指点么?” 裴忱之扫了一眼棺材,平静道:“没有。” 语气夹杂着一丝不容置喙,林泓秋便识相地没有再问。 第10章 完蛋,被抓包了 姜溪萝捧着一块石头奔来,小心翼翼地放到林泓秋手中,夸大其词道:“此乃苍陵派镇山之石的碎片,受掌门与四大长老教诲,生出护山镇宅的能力来。你且寻个空处将其埋入地下,不出一载,便能看到变化。” 虽说石头长相普通,不知道姜溪萝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捡来的,但林泓秋仍是视若珍宝般捧着,口中振振有词,要寻个最好的位置给它住。 姜溪萝满意地点点头,不一会儿,下人便送来了一块金锭。 林泓秋问道:“仙人,这些可够了?” 姜溪萝如小鸡啄米般狂点头:“够了够了。” 为了不让他觉得自己贪财,她又神情严肃地加了一句。 “这钱待我回到苍陵派,自然是要交由长老们,如此一来,苍陵派会更尽心尽力为百姓们服务。” 林泓秋挺懂事,表示都可以,随后捧着石头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姜溪萝眼眸亮晶晶地看着这块金锭,怎么看怎么心生欢喜。 她先前捉过的都是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妖,身上顶多背负了一两条的人命,是以,凭她粗略的工夫也能收了它们。但得到的报酬并不多,基本上都是一些零散的铜钱或者碎银。 像如今这样的金锭子,她还是头一回见,果真是和碎银大不相同。 看着看着,耳边传来大魔头的轻嘲之音。 “苍陵派掌门之女,倒是挺会编瞎话。” 姜溪萝心情大好,也就不和他一般见识,诚然,她可能也不敢。 她想着要将金子藏起来,否则被心气正直的主角们发现的话,少不得要被教育一顿。视线瞟到裴忱之脸上后,蓦然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件事。 他不会告发自己吧? 思来想去的,她又看了一眼裴忱之,而后端着明媚笑脸商量道:“裴公子不会告诉师兄他们吧?” 裴忱之唇角一弯,拖腔拿调道:“看我心情。” “……”姜溪萝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和颜悦色一些,她从袖间掏出一块碎银,推到裴忱之面前,笑意盈盈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收了我的贿赂,便不能揭发我了哦。” 裴忱之:“……” 还不待他说话,姜溪萝乐滋滋拿着金子跑了。 留下一魔一鸟沉默半晌。 黄雀吞下瓜子仁,客观点评道:“主人,她看不起你。魔涧的宝物富可敌国,她怎么能用这小小的破银子侮辱你。” 裴忱之修长指节捏起碎银,随意打量了一眼,而后一如既往地吩咐道:“去,跟着她。” 黄雀泪目。 临近黄昏时,陆元箫与白棠仍未回来。 姜溪萝翻出《指名道姓吐槽手册》在看,也许通过其中受害者的言论,她能摸出裴忱之的某些习性或者爱好,为今后在他面前苟活做好准备。 刚翻了没几页,睡醒一觉的黄雀立在她肩上,蹦跶了几下后问道:“女人,你在看什么?” 姜溪萝“嘘”了一声,“你还小,看不懂。” 然后黄雀不乐意了,它又不是不识字,为了展示自己的文化水平,它声情并茂地照书读了起来。 “荒淫无度、厚颜无耻、蔑视生灵、残害无辜……谨以此书献给众多遭受欺辱的同仁们。” 黄雀不屑地评价道:“这谁啊?怎么混得如此凄惨,被这么多人追着骂。” 它继续往下读去。 “野猪精阿三发言—— 我住在魔涧外三里地,是谁便不必透露了,请替我名字打码谢谢。我要痛诉裴忱之!他趁我老婆临产而我又不在家时,对她做了丧心病狂之事。” 黄雀哽住了,它心虚地觑了一眼姜溪萝,又看了一眼书中的“裴忱之”字眼,确定是主人的名字后,战战兢兢往下看去。 “我老婆生产在即,他路过我家门口,不搭把手便罢了,竟然还将我们辛辛苦苦培育出来的冰苌仙花顺手薅走了!气的我老婆哭了三里地,硬是将娃生在了魔涧门前!” 黄雀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那株仙花在魔涧活的好好的。 ……不对,好像哪里不对劲。 它瞥了一眼姜溪萝,看见她十分惊愕地看着自己。 啊!它恍然大悟,这个女人早便知道外面的裴忱之是魔!否则看这个书做什么? 它一脸惊悚地飞起来,被姜溪萝极快抓了回去,她压低声音问道:“你!你不许将此事告诉别人!快发誓!要将这个秘密吞进肚子里!” 黄雀颤着幼小的翅膀,又听她继续道:“如果被他发现你知道他的身份,你一定死无葬身之地!” 黄雀:……我怎么有点听不懂? “快发誓!快发誓!” 好吧,要被晃吐了,它晕头转向地举起翅膀:“我发誓我发誓,我一定不会将裴忱之是魔一事透露出去!” 姜溪萝放开它,谆谆告诫道:“要想活命,闭上你的嘴。” 黄雀被她吓得一愣一愣的,可神志清明以后,立马飞了出去,要告诉主人这个惊天大秘密。 这个蠢女人都能发现主人的身份,那么苍陵派那二人呢,是否也知道?他们三人不会设了什么圈套让主人进去钻吧? 为了主人的安危,它飞的极快,没想到一出房门,便撞到了一个坚硬的胸膛上。 抬眸,裴忱之正满脸不耐地看着它。 它凄惨抱着自己的鸟嘴,痛的“呜呜”两声后,想开口将正事一股脑告诉主人,却疼的说不出来。 它指着姜溪萝的方向,身体力行表达自己的心声,被裴忱之挥到一边,嗓音冷冽:“我听见了。” 它大喜,含含糊糊道:“要不要打死她?!” 裴忱之蹙着眉,果然,她知道自己的身份。 但她究竟是从何得知的?如今与苍陵派之人汇合,莫非也有什么目的? 黄雀兴奋地绕着他晃悠,终于可以回到主人的身边了。 不仅如此,那个要拿它炼丹的女人也会得到惩罚,简直是双喜临门。 它欢天喜地地看见主人踏进了姜溪萝的房间,又激动万分地看见姜溪萝看书被主人抓包。 来了来了,快来了,主人要打死这个女人了。 可等了一阵,并未瞧见主人残暴的动作。 他只高高在上捏走了姜溪萝手中的书,而后扫了一眼书中内容,嗤之以鼻道:“好看么?” 姜溪萝猝不及防被拉入了修罗场,她恶狠狠瞪了一眼裴忱之身后的黄雀,怪它不及时通知大魔头进来。 黄雀故作淡定,撇开自己心虚的眼神。 裴忱之就这么俯视着她,想听听她要怎么辩驳。等了半晌,听见姜溪萝声如蚊蝇的声音。 “我只是随便看看,你信么。” 裴忱之露出一副“你觉得呢”的神情,同第一回见面时一模一样。 他坐在她身旁,手中把玩着她留下的那枚碎银,一言不发,只等着姜溪萝开口解释。 分明夕阳还在,却因为他的到来,房间内骤降好几个温度。 姜溪萝不寒而栗,两手紧握,抬眸偷偷看了一眼裴忱之。 对方冲她挑了挑眉尖,她顿时举起手掌,作发誓状,言辞诚恳。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告诉师兄师姐这个秘密的!” 裴忱之颔首,轻飘飘道:“然后呢?” 姜溪萝绞尽脑汁了半晌,睁着一双水眸,试探性接道:“有违此誓,天打雷劈?” 黄雀上前叽里呱啦,“什么玩意儿!我主子出手可不比天打雷劈厉害的多!” 姜溪萝愣了,她看看嚣张的黄雀,再看看面无表情的裴忱之,忽然之间悟了。 “……你是他的灵宠?” 第11章 艰难生存 黄雀洋洋得意,“不然呢,女人。凭你,也配做我的新主人?” 姜溪萝微笑住,好啊,原来自己是被下套的倒霉蛋! 她抿唇一笑,索性破罐子破摔,朝着裴忱之道:“原来如此。所以您有什么吩咐呢?或者是要取我性命么?” 裴忱之像是在玩弄一只仓惶逃脱的小仓鼠,慢条斯理地回道:“如果是呢?” 姜溪萝敛了敛眸光,吸了口气后,露出一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笑容,语气软软又甜甜。 “我觉得不妥。你看我吧,虽然修为比不得你,但是做一个服侍你的丫鬟来说还是绰绰有余的吧?你一介高高在上的强者,身旁怎么能缺得了照顾你的人呢?而且为了隐瞒你的身份,你需要他们全心信任的一个人去信任你,那个人只能是我!只要我心向你,他们一定不会怀疑你的。” 一顿烫嘴的发言过后,她眼巴巴看着裴忱之,就差把“求求你了”这话刻脑门上。 黄雀惊呆了,它打断她的作秀,挑拨离间道:“不行不行!主人有我便够了,你瞎掺和做什么?你是不是图谋不轨!” 姜溪萝剜了它一眼,又朝着顿住的裴忱之道:“你只消动动手指便能让我踏入黄泉,我能有什么不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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