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眉稍挑,一言不发看着她。 姜溪萝抿唇一笑,表示方才都是无心之言。 她忽地想起原本要做什么,腾地爬起来去推身后的房门,结果还是没推动。 日上三竿的时辰,流萤竟然还没醒! 不过这个动静彻底惹恼了流萤,她从榻上翻身而下,不管三七二十一抽了桌上的剑,开门指了过去。 不仅如此,她还颇是豪迈地喊了一句—— “快来受死!” 姜溪萝下意识举起双手投降。 裴忱之一动不动地立在她身旁。 一阵沉默后,流萤收回长剑,诺诺道:“……裴师兄。” 裴忱之懒得理会她们,将袖一拂转身离开了。 姜溪萝抬步跳进房内,反手阖了门,露出一个粲然的笑:“辛苦你啦!” 流萤气急败坏地翻了个白眼。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姜溪萝终于恢复了原本的面貌,她对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流萤的肩。 “你真的好厉害哦!太厉害了!” 夸的流萤卡在喉咙中的埋怨之词迟迟吐不出来。 她背着姜溪萝收起工具,扭扭捏捏地回了一句:“那、那是自然。” 身后一阵窸窣声,转头一看,方才还在凳子上的人影已经没了。 正要发作,又见姜溪萝溜了回来趴在门框上,笑意盈盈地收买她:“朱雀若是问你我去哪里了,你一定要说不知道!” 还不待她答话,清瘦的身姿一转,又不见了。 流萤咬牙切齿地握紧了拳头。 姜溪萝拎着一串铜板,大爷似的朝麻将桌上一丢,顺手撩了撩长发,露出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情来。 “今儿必须带我一个。” 野猪精忙着摸牌,抽空瞄了她一眼,“等下一局。” “好嘞!” 她搬来小板凳坐在桌角,身前两个人的牌是一览无余。 她看着这家,又盯着那家,轮了几个来回后,没忍住皱眉指点了一下。 “我觉得你应该弃这张牌。” 被无端点到的熊妖甚是不悦地偏头瞪她一眼,嗓音浑厚道:“观棋不语真君子。” 姜溪萝忙不迭点头,识时务地闭了嘴。 野猪精丢出个一筒,她连连摇头叹息,生生忍下去没出声。好容易一轮结束,野猪精的媳妇回家奶娃,空处留给了她。 将将坐稳,便听旁侧的美蛇妖媚眼如丝看过来,打趣道:“你怎么换了张俏脸?” 姜溪萝颇懂几分人情世故,边洗牌边谦逊地回:“那自然是比不上……蛇姐您的倾城之姿。” “呵。”蛇妖得意洋洋的一笑:“你这样巧言令色的凡人,我一口能吞五个。” 姜溪萝浑身一僵,干巴巴道:“玩牌归玩牌,不带吃人的,多血腥啊。” 蛇妖捂着唇笑了出来,“说玩笑呢。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魔涧门前吃人?” 抓好牌后,姜溪萝搓了搓手,状似若无其事地闲谈。 “听闻先前此处遭劫,被毁了不少东西。什么样神通之人,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别提了,晦气!”野猪精愤懑道:“与里面那位有仇之人呗,我们不杀人不放火的,却被无辜殃及!……哎~碰了。” 姜溪萝组好牌,努努嘴道:“真是可恶。以后若是那人再来寻仇,我们可要一条心,一致对外啊。” “对外?”蛇妖不屑一顾道:“我们只是在他这里讨个安稳,若真有一日被仙门践踏,我定是第一个收拾行李搬家。倒是你这个新来的,多顾虑着点吧,裴忱之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人。” 姜溪萝默了默,极快地丢了张牌,随后佯装诧异,乌黑的瞳仁扫了他们一圈。 “你们真的这么想么?我觉得他还不错。” 三人不约而同抬眸看了她一眼,露出一副“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的神情。 姜溪萝打着哈哈笑道:“你们想想,他伤害过住在这里的妖怪吗?还有那个跟在他屁股后的姑娘,一看便知是个仙门中人,仙门中人会喜欢魔么?不会。这说明什么?” 她猛地一拍手:“这说明裴忱之不坏啊!” 蛇妖忽然停下动作,一手支起撑着下巴,似笑非笑,饶有意为地盯着她。 “你是不是也喜欢里面的魔头?” 第74章 一切看造化 “胡说!没有!不可能!” 姜溪萝丢出否认三连,杠了熊妖的牌后,乐不可支地推牌。 “胡了!哈哈哈给钱给钱。” 蛇妖顿觉无趣,叹了口气后,纤纤玉手夹了两个铜板落到她手上,一语点破道:“你倒是心急,来此不过两三日,便想着规劝我们统一阵线。” 姜溪萝也不否认,笑滋滋地收了钱,彩虹屁道:“其实是我怕死,我又不像你们有妖法傍身,无所不能的。再则你们久居魔涧,还能丁点儿感情没有么?一定不想让这里被毁掉吧?” 蛇妖嗤笑,“敬你几分坦诚。” “谢谢。” 姜溪萝忽然倾身过去,抵在桌沿边,肃然道:“你们是不是少给我一文钱?” “……” “上一局分明是一人三文钱,我亲眼所见的!” “……” “给你给你!” 玩过几局后,晌午烈日当头,姜溪萝提议将桌子搬到紫藤树下遮遮阳光,余下三人点头应下。 她正哼哧哼哧地朝前挪,另外三边陡然被丢下,整个桌子的重量尽数压在她手上。桌上的麻将哗啦啦滑了下去,一股脑摔在地上。 抬眸,适才还在搬桌子的三只妖怪无影无踪,面前立着个冷面魔王。 姜溪萝慢慢放下桌子,揉了揉略带痛意的手掌,眼巴巴望着他,打了声招呼。 “嗨。” 然后她被丢进了魔涧。 她不禁吐槽裴忱之的粗鲁:“裴大哥轻一点好吗?” 耳畔倏地传来一股酥酥麻麻的痒意,似乎是唇瓣带着温热气息擦了过去。 “好啊。” 姜溪萝错愕地偏头,脸颊被激起绯红,“你……还是少看点霸道总裁的书吧。” “?” 裴忱之睨她一眼,当她又在胡言乱语。而后抽出本心法,丢在她手上。 “今日开始学。” 姜溪萝翻了两页,都是些修炼的法诀。她有心无力地摇摇头:“学不了。” 裴忱之用眼神质疑她。 “实不相瞒,我凝不起气。” 她真诚地眨巴着眸子,以防魔王不信,还将手腕伸了过去。 “不信你探探?” 裴忱之覆上她的手腕,眉睫稍动,眸底划过一丝凉意。 他蓦地记起在青云镇时,姜溪萝识不出浅薄的幻术,也畏惧停留在半空中。 不仅如此,她的剑似乎…… “喂!你竟然没有看出我的异样?难道你没发现我许久不拿剑了么?” 姜溪萝佯装一副受伤的模样,自顾自怜地往后退:“你一点也不细心。” 没走两步,被裴忱之拽着手腕拉了回来一同朝前走。 “你没说。” 姜溪萝一怔,旋即跟上去笑道:“说了能变回从前?好端端的学这个做什么?” “拜你所赐,”裴忱之轻笑:“你透露了姜仕尚在人世的消息,现下整个苍陵派都在寻找他的踪迹。想对付你我之人只会愈来愈多,你多研习研习,有什么坏处。” 姜溪萝顿住步伐,大惊失色地看他:“现在不是研习的问题了吧?是我身无长物,修为几近于无,怎么应对?” 裴忱之不以为意:“有个方法。” “您说。” “化掉你体内的伏羲碎片。” 姜溪萝不由打了个寒颤:“……怎么化?” 裴忱之勾了勾唇角:“过一阵子你便知道。” 说罢云淡风轻地继续往前走,姜溪萝浑浑噩噩的,显然还未反应过来,仿佛一只傀儡跟着他动。 飞泽道长总爱在古林中打坐修习,裴忱之将她领过去后便离开了。 姜溪萝讪讪一笑,在对方的招呼下也坐了下去。 “将手给我。”飞泽笑道。 她顿时伸过去。 飞泽探了一阵,似乎对一切了然于胸,“先前经脉尽毁,能留下一命已是不易。” 姜溪萝见他渊博,问道:“那我还能继续修习么?” 飞泽只说:“看造化。” 好吧,这番说辞想来是不能继续修习拿剑了。 她本就没抱多大的希望,如此一来便也没多大的失望。 她抱着腿捡了片树叶玩,“方才裴忱之同我说可以化掉体内的伏羲碎片,是真的吗?” “一切看造化。” “……” 姜溪萝凑过去,“那什么可以不看造化?” 飞泽付之一笑,道:“万物皆要看造化。” 姜溪萝指了指自己的额头,自嘲道:“榆木脑袋。” 她吹着清风,好奇道:“您与魔为伍,难道不怕吗?” 飞泽坐的端正,反问道:“你怕么?” “我是没得选择,不论走哪一条路,通向的尽头都是死亡。” 飞泽笑道:“你如今选择的道路,并不会让你死亡。” 姜溪萝看过去,直觉告诉她对方没有说笑。 “那最好了,我是孤儿,若能平平安安地活下去,也算是对得起这一生。” “可是道长你还有流萤,解散了万枢门,不怕她今后无人可依么?” 飞泽默了片刻,道:“万枢门本就是忱之一手建立,不论存在与否,与流萤关系甚浅。她能依靠的,仅有自己的本领。” 姜溪萝恍然明白,“裴忱之真是老奸巨猾。” 竟然当着全天下的面,正大光明地建了万枢门,还在一众仙门中立稳了脚跟,矗立百年。 她不由生出敬佩来。 二人相对而坐,半晌默默不语。 姜溪萝遥望着林间点点盛放的朱红,忽而开口:“道长听说过同生咒么?” 飞泽睁开双眼,忆起前两日裴忱之也曾问过这个问题。 彼时他解释同生咒乃同生共死之邪术,将两个人的躯体与魂魄捆绑在一起,一人亡,另一人则绝不会生,神魂俱灭。 裴忱之听完后若有所思地沉吟片刻,临走前嘱托他,若是姜溪萝问起,不必告诉她。 眼下姜姑娘果真问起,他只好摇摇头,“不曾听过。” 姜溪萝怅然:“好吧。” 她还未摸清同生咒失效的缘由,难道阿织良心发现,临死前悄悄解了咒?可回忆起她那时濒临死亡的模样,想必连喘息都痛,又如何解得了咒。 又坐了一阵,她起身道别。 甫一走出古林,迎面而来气呼呼的朱雀团子。 “喳喳喳喳喳喳!” 姜溪萝侧身一闪,躲过它的来袭,拍掉裙衫上的枯叶,道:“说人话。” “喳!还是这张脸好看。” “……这是重点么?” “哦对。我又嗅到臭道士的气息了!阴魂不散的臭道士!主子呢?主子在哪?我要去告诉他。” 姜溪萝捂着脸:“不是吧?他这么快追来?魔涧的结界真的牢固吗雀雀?” 朱雀嫌弃地看她一眼:“主子在,有什么怕的?!” 适时流萤奔来,不耐道:“你们在做什么?裴师兄交代我们守好魔涧,他有事出去了。” 朱雀:“……喳!什么时候走的?” 姜溪萝:“……啊!什么时候回来?” 第75章 遭魔犬袭击 一人一鸟战战兢兢了好几日,既没等到裴忱之回来,也没等到姜仕攻进来。 姜溪萝偷偷露了个脑袋,瞟了一眼涧外光景。 好家伙。 那群妖怪仍悠闲自得地在门口聚众赌博。 她将身后的朱雀抓过来:“你一定确定以及肯定嗅到臭道士的气息了?” 朱雀摆出士可杀不可辱的样子:“废话。” “暂且信你一回。” 姜溪萝折返回了溟幽里,躺在先前绑好的吊床上,悠哉地吃了两口酥饼。 她大抵猜到裴忱之干什么去了,为了化掉伏羲碎片,他需要一种或是几种作辅之物。毕竟单凭他一人,断不可能轻易为之。 不必深思也能明了,这个过程万分艰难。能否成功,还需另说。 不过姜溪萝的确没想过,他竟能寻到法子。她以为自己在书中的这一生只能背负着伏羲碎片而活。 条条血路之外,裴忱之为她开辟了另外崭新的一道。 只要功成,便是一身的轻松无虞。 正沉浸在惊喜交加中时,耳畔传来乱糟糟的脚踏声。 三只遁天魔犬体型巨大,绕着吊床来回踱步,散着幽光的绿瞳紧紧盯着她小腹上的酥饼。 姜溪萝偏头,无奈丢了两块,挥手道:“找流萤要吃的去。” 不知它们是饥肠辘辘还是几日不见裴忱之胆量变大了,叼了饼后非但没有离开,还露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看向吊床上白净的姑娘。 姜溪萝瑟缩了一下,心头一滞,觉得哪里不对劲。 虽说自己来此时日短,比不得它们对流萤的百般听从,可好歹路过打招呼时,它们会摇摇尾巴表示亲切,断没有像今日这般怒目相视的情形发生。无端叫人冒起冷汗,仿佛下一秒它们便要冲上来咬断她的脖子。 好在朱雀在一旁睡觉。 她顺手一拍,低声道:“醒醒。” 谁料这轻轻的动作落在魔犬眼中,似乎得到了什么指令。它们龇牙咧嘴,一跃而起,骤然扑向姜溪萝。 骇得姜溪萝翻身而下,抓着朱雀便朝另一边跑。 边跑边大喊流萤与飞泽道长的名字。 朱雀艰难地挤出一句话:“女人,你、你快放开我。” 姜溪萝立马撒了手。 朱雀一鸣冲天,极快地化出原形,稳稳落在发狂的魔犬身前。还不待它们有所反应,一道绚丽火光喷洒而去,转瞬间焦灼倾覆。 流萤与飞泽赶来,只瞧见三只魔犬连叫声都未发出,便凄凄惨惨地被灼成焦炭,寸寸断裂,化成灰。 而一旁的人面毒花园囿亦遭此劫,损毁了大半。 一时寂静无声,姜溪萝目瞪口呆地吐出一口热气,摸了把被热浪炙痛的脸颊。 她木讷地动了动,结果踢到一颗人面毒花掉落下来的人头,半生半熟。 “你……我……是不是过激了?” 她扫视一圈狼藉,欲哭无泪:“裴忱之回来不会打死我们吧?” 流萤踩着焦土冲过来,“你们!你们是要拆家荡产吗!” 朱雀重新落回她的肩上,难得不叽叽喳喳了,觑着个小脑袋左看右看,最终心虚地埋进胸膛。 姜溪萝:“……完蛋了我们,阿弥陀佛。” “……” 她赧然一笑,硬着头皮试图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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