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的衣裳,她包着褐色粗布头巾,穿着深蓝色碎花褙子,焦灼地在庭院中踱步,无措地搓着双手。几天不见,嬷嬷脸上的沟壑又深了一些。 “殿下,老奴……”桂嬷嬷上前握住我左手。 与宫中养尊处优的妃嫔公主们不同,涮恭桶与洗衣裳的经历让她长满老茧的双手比普通男人还有力量,她平日里注重尊卑规矩,从未这样握过我。 越是亲近的人,我越不想虚与委蛇,直接开门见山道:“嬷嬷,桂九郎刺配流放三千里,我不会让徐相求情的。” 我小的时候,刘贵妃宫中丢了御赐的蓝宝石步摇,谣传是公主们玩耍时偷去了,父皇勒令搜宫。那时,母后去世了,徐君逸只是司礼监不起眼的小太监,是桂嬷嬷挡在大太监的面前,以死相逼,这才避免小宫女的贴身搜寻。现在,我有了自己的府邸,还享受着丈夫的权势,她依然没有为难我,只是惨淡一笑,浑浊的眼珠里带着说不清的情绪:“公主长大了。” 我心想桂九郎不过一养子,嬷嬷伤心一阵也就罢了,拉着她在庭院的石桌旁说话,石桌旁有一棵凋谢的桃树。徐君逸为我栽了满园的桃花,此时花期已过,不见姹紫嫣红,空余流年似梦。 “嬷嬷,桂九郎算什么人物,想认儿子,我叫徐相从军中挑出色的来。”我故作老成地说道。 桂嬷嬷失笑,一手抓住我的手,一手轻抚我的长发,感喟道:“娘娘当年入宫的时候,万般小心,唯恐说错一句,踏错一步。能看到公主的今日,也能放下心了。” 我以为她想要桂九郎这种有亲缘关系的养子,劝慰道:“嬷嬷若是喜欢自家侄儿,小妍去帮你说和,他们必定上赶着想当嬷嬷干儿子。” “珍珠太小了,管不住后院的丫头,殿下宽厚,也不能由着她们乱来,”桂嬷嬷用衣袖拂去石凳上的灰尘,这才让我坐下,“老身一辈子奴才命,要什么儿子呢。” 她于我,几乎是半个母亲的存在,奴才主子的话听着刺耳。在晋朝,稍微体面的人家,夫人太太是不会亲自带孩子的,公侯王爷们爱重自己的乳母,有的甚至为奶兄弟向朝廷要官,我曾在心中鄙夷他们的任人唯亲,而此刻,蓦地生出些惶恐,要是桂嬷嬷求情,我该怎么办。 所幸桂嬷嬷口中没有提过一句桂九郎,她如往常一样,走进我的卧房,替我整理起入夏的衣服来,“公主长高了不少,今年夏天,要多做几身绵绸衣裳。” 我怕她还想着桂九郎,故意说着逗趣的话:“嬷嬷不在屋,珍珠反了天,茶水也不伺候,整日在院中与小丫鬟踢毽子。” “珍珠是个好孩子,”桂嬷嬷打开我的大箱子,里面放着几包私房钱,皇室公主不分嫡庶,一个月分例八十两,全是我这些年攒下的,“容老奴说句不该说的话,公主要多为自己考虑,铺面、田产、首饰还有宫中的嫁妆,不能只留这几个钱在身边。” 我含糊地点点头,心道假太监连兵权都给了我,又何须在银钱上计较。 桂嬷嬷抚摩着我的头顶,慈爱地说道:“老奴想为殿下梳一次头发。” 我应允下来,坐在黄铜镜前的绣蹲上,任她取下我的玉簪。 “一梳举案齐眉,富贵不愁。”桂嬷嬷用牛角梳子从我头顶梳下,这是出嫁时新娘家中长辈说的话。 “二梳夫妻齐心,喜乐无忧。” “三梳白头携老,恩爱不疑。” 我头发生得又黑又密,养到了腰间,只有桂嬷嬷才能在梳的时候一根不掉。 “老奴想求殿下一个恩典,”她知道我介意桂九郎的事,连忙说道,“是为老奴自己求的,年龄大、做不动了,不想成了公主的累赘,求殿下赏个恩典,让老奴家去吧。” 桂嬷嬷是宫中的奴婢,要离开手续繁杂,对别人是麻烦,对徐君逸轻而易举,我长舒一口,飞快地从箱子里拿出一包银子塞给她,“这算什么恩典,嬷嬷只管放心。” 嬷嬷笑着拒绝了我,说是要打理自家屋宅,提前离开了公主府。从小照顾的人离开了,我心里空荡荡的,想到桂嬷嬷不用将所有精力局限到我一人身上,又替她高兴,同在长安城,去看她也方便。 晚上,我窝在徐君逸怀里,犹疑道:“徐相,小妍做得对吗?” 秉公处理从未见过面的桂九郎,恢复了桂嬷嬷自由身,我在证明自己和刘贵妃、章家不一样。 “小妍,不必拘泥于对错,”徐君逸吻了上来,“人生在世如白驹过隙,所求不悔而已。” 七天后,桂九郎的判决下来,徐君逸告诉我,桂嬷嬷离开长安,自愿陪伴他流放岭南。 我正梳着头,牛角梳子划伤了的掌心,冒出几滴血珠,我怔怔看着镜中自己。 “小妍,”徐君逸担忧道,“我可以叫人将嬷嬷带回来。” 从小养大的孩子比不过一个月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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