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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 “我不是娘子,也不是秀才举人,”我折了两根枯枝,在雪地上写字,“略识几个字,谈不上师傅。” 在民间,富庶家庭才请得起先生读书认字,抛开束脩不论,笔墨纸砚样样不便宜,今年粮价贵,一打粗糙宣纸抵得上三盅白米,举人与进士背后是看不见的全族之力。 我写狗儿与月娘的名字叫他们认,又从书里挑了几篇故事读给他们听。 “师傅,我有一处不解”狗儿见我并未不悦,说道,“子产不毁乡校,答曰不闻作威以防怨,狗儿不懂何为乡校,可是忠善防不住柔然人。” 月娘见状,接着问道:“名与器不可假人,礼器与爵位比粮食还重要么。” 宫里的女傅不讲左传,我在七哥宫里囫囵看过一次,晓得些典故,哪里回答得了这些,我一个大晋公主,被两个乡野娃娃问得哑口无言,只得合上书,在雪地上重新划诗三百讲与他们。 时至傍晚,月娘从母亲那里跑来,塞给我一个鸡蛋,说是先生的束脩。未等我还给她,就远远跑开,与狗儿在院里玩雪,笑得灿烂,此时大雪方歇,日月同辉,各占半边天际,握着手里的鸡蛋,我也不自觉地笑起来。 军中每日供应碳火有限,又分了部分给难民,我不愿向杜若风再讨要,只将所有的衣服棉被盖在床上,穿着棉袄,熄了灯缩在里面,脑海里不停想着桂嬷嬷做的松子百合酥、蜜汁枣泥糕,恍惚间刚要吃下去一块,被徐君逸抢去了,他大马金刀坐在那里,手里是我的糕点,正要同他理论,就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寒气惊醒。 有人掀开被窝,从身后紧紧抱着我,他的锁子甲硬梆梆的,抵着我难受。 “干嘛呀。”我在徐君逸怀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略带责备地看着他,怪他扰了我的好梦。 “跑了五十里路,截住桃林口的蛮子杀了,”徐君逸将头埋在我的颈间,“回来想见见你。” 我冷得一个哆嗦,不忘将怀里的鸡蛋拿给他:“学生给我的,吃吧。” “不愧是我的小媳妇儿,”徐君逸用火折子点燃油灯,脱下锁子甲,剥开冷鸡蛋,吃了略带腥味的蛋黄,又将蛋白喂与我,平时做菜时的浇头,被我俩分食得香甜。 “小妍教学生什么了?”徐君逸取下我的木簪,他似乎格外喜欢替我梳理长发。 “左传,”我抽出枕头下的书给他看,“总兵府只有这个。” 徐君逸失笑道:“狸奴自己还是个孩子,就给未识字的娃娃读左传。” “再说,就不理会你了,”我拿书轻轻拍打他,“徐相好大威风,夜晚不敢有人近身,怎得来钻旁人的被窝。” 窗外漫天星河,明月皎皎,屋内陈设简陋,不过一床一桌,我第一次渡过没有金丝碳与地龙的冬天,周遭阴寒尽去,只留下摇曳的烛火倒映出缠绵的身影。 徐君逸靠在床头,怀里拥着我,打开左转第一篇,问我道:“郑伯克段于鄢何解?” 我磕磕巴巴地说道:“这篇,说的是嫡长子乃大宗,武姜不顾礼法偏爱幼子,终酿成祸患,还好郑庄公是个孝顺的。” “不对,”徐君逸揉搓着我的脸颊,“还差一点。” 我不服道:“没有师傅教,哪里读得通透。” “那我来教你,郑伯克段于鄢,讲得是为君者,当用阳谋,将欲取之,必先予之,师出有名,才能一举伐之。”徐君逸的俊脸在烛火下,照出了几分野心。 “我不做君主,晓得这些无用。”身上逐渐暖和,我没骨头似地靠在他怀里玩青玉哨子。 “傻狸奴,不当君主也要读春秋左传,免得做皇…时被人骗去。” “做什么?”我偏头问道。 “没什么,日后再说吧,”徐君逸吻上我的额头,“以后得空,每晚讲一篇左传。” 一时间睡意全无,我仿佛又回到了头疼无比的女傅课堂,高声哀嚎:“为什么出宫了还不放过我…” 第二天一早,杜若风神色复杂地找到我,竖起大拇指,“某误会徐相与颜公公了,床榻之上谈左传,真是这个。” 第二十六章 徐君逸带骑兵清理了周围杂兵,与杜若风做了交割,在大年初一领着新军回长安。经此一役,新军收获了四千以少胜多击败柔然的精锐老兵,从边军与蓟镇百姓中获得了相同数量的兵源补充,编制由一个卫所变为两个,徐君逸手握两个总兵名额,除了提拔杜若风副将韩天琦,以军功为凭据将原蓟镇底层军官进行不同程度的拔擢。新军不征粮不扰民,打蛮夷打出了名气,徐君逸身份特殊,不便称某家军,被戏称为相府军。 行至长宁驿,离长安城不足二十里,今年冬季严寒,北边不少地方遭了灾,这一路上,新军后面跟了成群结队的难民,婉晴亦在其中,军中与卫大郎交好的士兵在扎营后偷拿干粮给她。我正与信任总兵韩天琦说到此事,一辆红盖青辕的四架马车驶入了驿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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