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徐君逸一挑眉,道:“是臣的错,只是章家郎君不懂宫里规矩,恐下次入宫冲撞了贵人们。” 表哥脸涨得通红,不顾宋夫人的脸色,直言道:“臣若有错,上有圣人娘娘,下有家中祖父,不劳徐掌印指教。” 父皇不再说话,抱着肥胖的手臂,左看看右看看,一副瞧好戏的模样。 徐君逸向父皇拱手行礼,道:“臣身为东厂兼司礼监掌印,监察大小衙门官吏不公不法及不敬圣人之事,章家郎君于大明宫内失仪,臣自然管得。” 我听着话头越扯越远,明明上午才送我荔枝与明珠,下午就来处处针对我,众人都怕他,偏我不怕他,“徐掌印,你若讨厌我就直说罢,表哥只是替我说了一句话,何苦斤斤计较。” 一时间,徐君逸的脸变得更扭曲了,“臣同他理论,与公主并不相干。八公主贵为金枝玉叶,哪里需要他来维护,更不不必和他扯上关系。” 父皇索性坐下来喝茶,道:“有趣有趣,朝堂上的事也不见你着急,在后宫偏要与章家郎君争个对错。” 皇后小章氏将我拽到身侧,躬身向父皇说道:“圣人,他们几个小儿女说笑呢,这到底是清宁宫,徐掌印也不必大动肝火。” 表姐章荻之随即向父皇请罪:“臣女与兄长自幼同八公主一起长大,一时情急失了礼数,恳请圣人恕罪。” 父皇放下茶盏,饶有兴趣地看向表姐,问道:“你就是章荻之,今年多大,读了什么书?” 表姐恭恭敬敬地说道:“臣女今年十七,今日在家中读唐朝长孙皇后所著女则。” 父皇偶尔叫大臣问话,几十岁的官儿们常被吓得腿上哆嗦嘴里结巴,表姐声音轻脆,表达清晰,比前朝的郎君们强上不少。 “大三岁也好,配得上璇儿,皇后,让钦天监算个好日子下旨吧。” 宋夫人忙领着表姐下跪谢恩,小章氏也长舒一口气。 一听到钦天监,我就忍不住头疼,这个假公主的身份,就是它所赐。一百年前,天空忽现萤惑守心,荧惑为孛,外则穷兵,内则乱政,是王朝覆灭之兆,钦天监监正为星象占卜,得出双生男,国绝嗣,晋朝灭的预言。从此以后,为这子虚乌有的传言,后宫中若有妃嫔生出双胞胎男孩,连母带子一同当场格杀。 父皇一行离开时,徐君逸面色铁青,不忘再次看向我。我做了个鬼脸,不甘示弱地盯回去。 皇后娘娘要与宋夫人商量表姐的事,将我和表哥赶到偏殿去。因忙着换新衣没有午休,我有些困了,靠在软垫上打哈欠,又想到表哥在此,张了一半的嘴硬生生闭上。 表哥柔声道:“琼华,在我面前,想做什么都好,不必拘束。” 我的脸又不争气地红了,只有低下头,假装去玩玉佩上的穗子。 “琼华,你为我得罪了那阉人,不害怕吗?” 我不知道该如何告诉表哥,徐君逸除了捉弄我外,大概是不会做什么的。 章元之的情绪有些激动,说话声音越来越大,“阉党权倾朝野,徐君逸独断超纲,今日一见,才知圣上对他也多有维护。再没有一人,会像琼华一样为我挡在徐阉面前。” “刚刚荻之表姐也在帮表哥说话。”我如实相告。 表哥笑了起来,“罢了罢了,还是个小娘子呢。” 宫门下匙前,宋夫人与章氏兄妹向皇后辞行,娘娘嘱咐了我几句别胡闹要文静之类的话,就放我离开清宁宫。 路上,我照例让侍女们先回凤阳阁,自己一人在千鲤池边转悠。 此刻刚过戌时,太阳下山,宫灯还未亮起。我见四周无人,悄悄蹲在地上,用石子往池里打水漂玩儿。 两条躲在荷叶下睡觉的大鲤鱼被惊醒,摇头摆尾地慌乱离开,我瞧着开心,拍着手又扔了几个小石子。 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小殿下一人在此,就不怕被推下千鲤池吗?” 徐相来找麻烦了。我假装没听见,继续逗鲤鱼玩,扔石子的手腕却被他抓住了。 宫中嫔妃公主,与太监偶有身体接触,譬如小章氏,就习惯扶着清宁宫掌事太监的手走路。可不知为何,我此时感到全身都不自在,徐君逸的掌心热得发烫,像是要把我的手腕融化了一样。 我忽略被握住的左手,不断告诉自己,他是个挨过一刀六根清净的太监。见他还不放手,我恶狠狠地说道:“本殿下是公主,你想对我做什么!” 徐君逸又向我走近了些,几乎贴在我耳边说话:“臣想告诉小殿下,千鲤池在前朝的一桩故事。” “说故事就说故事,你靠那么近干嘛。”我从未与男人靠这么近,第一次发现,原来说话间的呼吸声是会让人的耳朵发痒。 徐君逸松开手,退后一步,“臣是担心小殿下听故事会害怕。” “胡说八道,”我将小石子扔在徐君逸身上,“本殿下在这千鲤池逛了十几年,怎会怕一个故事。” 徐君逸似笑非笑看着我,道:“那臣就直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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