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一顾（1V1 H）_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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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为什么我说，序列能力随机觉醒是军队秩序的最大危害。” 秦思洋眉头紧皱，看向郑牧边：“请问郑参谋长，那应该怎么做才能解决这个问题？” “小秦同学，这个问题要如何解决，我不能教给你。” 秦思洋无奈地叹了口气：“所以，郑参谋长，告诉我维持军队秩序的方法，是另外的价格？你要提出什么条件才肯告诉我？” 郑牧边摇摇头：“小秦同学，你把我想的太坏了。我是军人，不是奸商。不可能把一块饼掰成几块，每块标上不同的价格，分别跟你谈交易。我既然说了要告诉你这件事，就会彻头彻尾地讲清楚。” “那郑参谋长不能教给我的原因是？” “教不了。不是我不想，而是没有普适性的答案能告诉你。” 郑牧边的语气舒缓了几分。 “楚家和霍家的事情，你知道的。其实，司令和霍副司令，当初一起从军楚字军团的前身光耀军团，两人是同班战友，末世降临后仍然是兄弟连队的基层军官。大大小小十余场兵变之中，一直坚定地站在一边，情同手足。序列觉醒之后，更是互为犄角，相辅相成步步高升——” “直到他们两人站在了军团的制高点。两个人的情谊日渐淡泊，慢慢形同陌路，最后分道扬镳。归根结底，就是他们两人对于军队秩序的维持方式，也就是如何处理突然觉醒序列的士兵，持有全然相反的意见。” 秦思洋疑惑：“这件事的影响，有这么深么？” 郑牧边点头：“序列能力者一个人，能够抵得上普通士兵一整个班。如何得到序列编制之中士兵的支持，是决定军权归属的最重要方面。两人围绕序列编制争斗，其实也是为了权力斗争。” “这种事，不光我们楚字军团发生过。其他各大军团，基本都因此发生过大大小小的兵变。早就见怪不怪了。” “鉴于我们楚字军团并未将这件事理想处理，我不认为自己能够告诉你一个正确的解决方式，甚至可能给你提供错误的思路，将你带入错误的方向。” “小秦同学，我希望你发挥自己的才智，走出一条适合你的序列团的道路。” 郑牧边拒绝了秦思洋，但秦思洋不认为他是在藏私，因为他为了讲清原因，不惜爆出更大的家丑。说明郑牧边对于这件事真的束手无策。秦思洋一时间也不可能想到妥帖的办法，先记下了郑牧边的话，准备之后再认真考虑。接着秦思洋又把精力放回到普通人觉醒序列的方法之上。趁着郑牧边还在，把该问的问题都问干净，省得日后麻烦。 “郑参谋长，你说修建埋有中型神明残骸的军营，为什么强调在安全区内修建？安全区外不可以么？” 郑牧边回答道：“你难道不知道，神明的尸体在安全区外，会莫名其妙消失？只有在安全区内，才会一直保持原状。” 秦思洋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没错，这件事确实是常识……可是，郑参谋长知道是什么原因么？难道安全区内有什么阵法结界？” “我是掌兵的，不是搞研究的。与其问我，不如问问跟你熟悉的李天明张狂他们。” “哦，好吧。那郑参谋长，你们一般在士兵觉醒序列之前，给他们提供多少瓶序列魔药？总不可能不限量吧？” “给他们多少瓶序列魔药作为投资，第一看你的家底有多厚实，第二看一个序列士兵能提供多少回报，还是要具体事情具体分析。” 秦思洋撇撇嘴，等于没说。可郑牧边说得也没错。秦思洋能提供给一个普通士兵多少序列魔药，归根结底还是取决于他自己能调动多少资源。 “郑参谋长，我还有个问题。”秦思洋挠了挠头，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你说的条件如此苛刻，又是修军营又是喂魔药又是去战斗，还不能保证普通人百分之百觉醒序列。” “可是据我所知，明明官员和富人什么都不用做，觉醒序列能力的概率也很高啊？你说，我从联合政府那边挖人，会不会事半功倍？” 郑牧边对于秦思洋的问题略微不满：“我跟你聊正事，你跟我扯偏门？” 秦思洋一见郑牧边不愿意回答，更加执着于这个问题。他知道，郑牧边愿意主动说的事情，价值往往有限。不愿意说出口的，才是金银财宝。于是变得死皮赖脸起来：“郑参谋长，我就是好奇，帮我解答下困惑呗？” 郑牧边皱眉片刻，说道：“我刚刚讲过，联合政府也有提升普通人觉醒序列概率的方法。联合政府维持统治的基本盘，就是官员和豪绅。让这些人觉醒序列，是维持统治的手段。” “如果一定想要知道联合政府是如何做到的，那就自己去探索吧。但我奉劝你一句，年纪轻轻大好前途，不要总是钻牛角尖。” 秦思洋听着郑牧边半含半露的话，没有再追问。 “我知道了，多谢郑参谋长答疑解惑。” “小秦同学，我要跟你说的话就这些。如果你没有别的问题，就先走吧，我还有话跟霸星讲。” “郑参谋长走之前，我请一顿送行餐吧。” “不用讲究这些繁文缛节，我跟霸星聊完，就会自行离开，不劳烦小秦同学了。” “哦，好。郑参谋长再见。” 秦思洋起身，离开了房间。关上房门之前他看了一眼，霍荡寇依旧在床上和玩具人偶们玩得有滋有味。一看就是个称职的好团长！秦思洋走后，楚霸星问道：“郑叔叔，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郑牧边笑道：“不是我，是司令有话要跟你讲。” 然后，郑牧边从怀中掏出手机，屏幕显示。 “司令，我们刚刚的谈话，你听清了吧？” “都听到了。霸星能听到我说话？” “能，父亲。” “秦思洋的心思，老郑在谈话中掰开捏碎讲出来，其实都是为了说给你听的，你听明白了？” “嗯。” “什么感觉？” 楚霸星沉默片刻，说道：“我不如他。” 电话那头的楚骁昂哼了一声：“不如？你差得远了！” （四荣校长：韩朔，严墨晖，柳映容，赵龙飞，三兴院长：楚钟雄，王伯仲，顾威洪。全体都有，向小啊洛大佬，列队行礼！祝大佬身体康健，万事亨通！）第508章秦师楚霸星对于父亲的指责，并未作出多少反抗，甚至没有抵触。在他的心里，也已经坦然接受秦思洋除去猎神能力外，其他几项重要能力都超过自己的事实。遇见秦思洋之前，楚霸星一直认为同辈都是像军区纨绔子弟那样，嚣张跋扈且脑中无物，时刻卖弄自己无知的蠢货。而自己则是凌驾于众人之上，举世皆浊我独清的一等一的天骄。直到他认识了秦思洋。一个猎杀大量神明，猎神积分在南荣大学的特招中名列前茅的战斗强者。一个能让李天明等顶级教授愿意与他密切交流的学术新星。一个没有任何背景却被黑市赵家选为商会董事的奇才。一个在各大势力间游走却受到各方肯定的安全区超新星。秦思洋这个安全区边缘出生成长的孤儿，一次又一次地震撼着楚霸星的内心。至此，他才意识到，所谓人才济济的军方，不过是出生在无根楼阁中的井底之蛙。他自己也第一次悲伤地意识到，他这个军方太子不是世界的中心，不是唯一的主角。原本打在自己身上的聚光灯，和光芒万丈的秦思洋一比，似萤火比皓月。但是楚霸星坚毅的性格，让他并未感到沮丧，反而燃起了比拼的斗志。 “父亲，你说的我都清楚，我已经认识到了与秦思洋的差距。但你放心，我不会止步于此。我一定会不断进步，就像之前超过其他人一样，也超过他，将他甩在身后。” 或许是对儿子争强好胜且见贤思齐的性格感到欣慰，楚骁昂的语气明显缓和许多。 “你能够不放弃，是一件好事，也不枉我在你身上倾注这么多的心血。” “至于超过秦思洋……我原本以为，你是年纪太小，还没有成长起来，所以带着点孩子心性。但是我最近对安全区内的事情关注多了些，才发现你同龄的翘楚皆已有了成熟的模样。” “即便不说秦思洋这个妖星异类，其他人也都不算差。赵四方在典礼上临危不乱方正得体，胡蝉在祈福会上力挽狂澜锋芒毕露。” “就连被你老爹我杀了的华城梁的那个孙子华纬才，也不是个心思简单的傻子。” 楚霸星愣了片刻。父亲说自己不如秦思洋就算了，还把赵四方和胡蝉拉出来。最令他不能忍受的是，话里话外的意思，脑袋搬家的华纬才都比他要强出一线。 “父亲，其他人就算了，华纬才这个都已经入土的小丑，也值得拿出来说？” “小丑？”楚骁昂淡然道：“你为什么觉得他是小丑？只是因为他已经死了？” “不，他的死只是结果。我认为他不知好歹，在赵氏商会的典礼上出言挑衅，即便他的祖父华城梁示意他退下闭嘴，也依旧我行我素，实在是愚蠢至极。” “退？你以为谁都能和你一样，得到老爹的全部关心和疼爱，在各种场合进退自如？”楚骁昂轻笑一声：“华城梁儿女七八个，孙辈更是数不清。一个大家族之中，所有人都要为了争夺出头的机会铆足了劲。” “华纬才能被华城梁带来参加赵氏商会的典礼，已经注定他就是被当枪使。一把合格的枪，必须要在使用的时候，能够向正确的方向射出子弹！” “华纬才，没有试错的机会。” “上次我们围杀雷霆雪狼的时候，第三序列旅旅长孙光荣作为总指挥，没有根据形势调整战略，及时将第十九序列团及时撤下，导致伤亡人数多了一百人。虽然这次失误不算关键，但是他已经被我从序列师师长的候选人中挪走。” “要知道，猎杀雷霆雪狼成功与否，并不会让我们军团伤筋动骨，孙光荣尚且只有一次犯错的机会。华纬才面对的场合可比孙光荣严峻得多。” “三大商会协商之下，出钱出力，让莲云商会的人挑头。莲云商会将这个任务交给了华城梁。华城梁因为不便亲自对峙小辈，挑选了比较看好的后辈华纬才来挑大梁。” “华纬才背后的，不止是他祖父华城梁，还有莲云商会的信任与三大商会的利益。” “他这把枪如果在如此关键的一场战役哑了火，你觉得以后华城梁还会用他么？别说用他，以后他在华家的地位甚至可能不如猫猫狗狗。” “所以，华纬才选择全力一搏，即便华城梁让他退下，他也要继续往前冲。因为他知道，如果冲成功，即便得罪了华城梁，也能够被莲云商会或者三大商会看到，不至于弹尽粮绝。可是后退——呵，那就是无尽深渊！” “现在，你还觉得他是个小丑么？” 楚霸星听着楚骁昂的训导，这才意识到当时的华纬才面对着怎样的境地。 “父亲，你说得对，还是我想得太单纯了。” “你也不算全错。一个人，只有活着，才能体现价值。你老爹我手下亡魂无数，不少都可以称得上英雄人物，可他们的名字早已在人们心中消散。” “活着，永远是最重要的。” 电话那头的楚骁昂又叹了口气：“我本以为军团的生活十分宽广，足够你成长。最近见了安全区内的青年才后知后觉，似乎因为你老妈走得早，对你过分关注，把你保护得太好了。” “笼中的金丝雀，叫得再欢实，长得再好看，跟外面的麻雀乌鸦争食，也逃不脱饿死的结局。” “现在看来，把你送到南荣去读书，的确是一件好事。” “霸星，如果是在太平盛世，你只需要好好做我的儿子，就可以顺风顺水，一生无虞。但现在，末世降临才十年，人类尚无法斩杀大型神明，安全区还远没到安定的时候。你老爹我闯了半辈子，也只能给你留个体面的高台，你明白么？” 楚霸星郑重地点点头：“父亲放心，我会继续闯下去的。” “我要说的就这些。还有，以后在秦思洋跟前，少说多学。他现在的手段，至少够当你一年半载的老师。” “我知道了。” “老郑，你还有什么事么？没事就挂了。” 郑牧边眉头微微蹙起：“我有些后悔。后悔刚刚跟秦思洋两次说赵家不可能有普通人觉醒序列能力的方法。” “让秦思洋帮忙跟赵家撒烟雾弹不是挺正常的么，怎么了？” “感觉我有点欲盖弥彰。” “你是说……” “司令，他应该不会心细到这种程度吧？” “呃……应该，不至于？” 两人随即都陷入了沉默。一旁的楚霸星，则满脸疑惑，听不懂两人在聊什么。第509章赵家事泄秦思洋离开楚霸星的房间后，没有回到自己的屋中，而是又去了趟赵龙飞的办公室。推门进去的时候，赵龙飞正在闭目养神。见到秦思洋来，赵龙飞又露出了厌烦的神情。 “说了多少次，进门之前先敲门！” “下次一定。” 赵龙飞摇摇头，掏出一支雪茄点上：“你又有什么事？” 秦思洋大摇大摆坐在沙发上：“赵校长，我今天来说的事比较大，你可能要认真对待。” “得了吧，你小子哪次来找我说的事都不小。有事说事，没事滚蛋。” “赵校长，赵家是不是在暗中培养自己的序列能力者部队？赵家，是不是真的要成名副其实的第七军团了？” 赵龙飞眯着眼看向秦思洋，吐了口烟圈：“你是听谁说的？” “有还是没有？” “组建第七军团？”赵龙飞神色轻蔑：“真是嘴巴一开，张口就来啊。” “建立一个军团，且不说资源需求量和序列编制难以隐藏。只看当前安全区内的格局，六大军团的势力已经彻底稳定，利益也分配得差不多了。如果真冒出来一个第七军团，那他们将会群起而攻之。” “我赵家，可没有这个能力，没有这个底气，也没有这个想法，一次挑衅干净所有安全区的军方势力。” 秦思洋给自己倒了杯水：“赵校长有顾虑，不愿意泄露这件事，不想告诉我，我能理解。” 赵龙飞一脸不耐：“合着我刚刚那一堆话白解释了。跟你小子聊天，真是对牛弹琴。” 秦思洋继续说道：“今天我刚和郑牧边见了面。他告诉了我一个能提升普通人觉醒序列概率的方法。” 赵龙飞点点头：“提升觉醒序列概率的方法，应当有不少，但知道的人不多。楚字军团愿意卖你一个人情，倒也不是一件坏事。说明他们认为你有投资价值。” 秦思洋瞥了眼赵龙飞：“怎么，赵家手里没有这种方法？” “赵家做的是地下生意，向来在质不在量，所以也没有研究过这方面的事情。” 秦思洋微微一笑，继续说着：“在郑牧边说要告诉我这个方法的时候，我表示了不太想知道，因为我觉得赵校长手中应该也有这类方法。楚字军团的人太霸道，我不想欠他们的人情。” “接着，郑牧边连续两次表示，赵家手中绝对没有让普通人觉醒序列的方法，而且言语之间对于赵家明显有些轻蔑。” 赵龙飞看向秦思洋，面色平淡：“小秦，你想说什么？” 秦思洋继续说道：“郑牧边作为楚骁昂的副手铁杆兼智囊，连续两次说出这种傲慢轻视赵家的话，与他一贯表现得老辣谨慎略微有些割裂，让我不禁有些奇怪。” “当时没有时间，所以只是记了下来。等跟郑牧边聊完之后，我又细细一想，才发现其中的门道——郑牧边或许是想借我安稳住你，安稳住赵家，让你我相信在楚字军团的眼中，赵家没有任何威胁。” “郑牧边刻意想要让我们认为的事情，很有可能是他布置的陷阱。所以——” “他们或许已经掌握了，赵家组建序列部队的消息，且正为此准备应对手段。” 秦思洋又笑了笑：“当然，赵校长如果笃信赵家并没有组建序列部队的话，那我刚刚的猜想全部都是受迫害妄想症，没有任何意义。” 说完，秦思洋就从沙发上起身：“赵校长，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你自己看着办。” “小秦。” 赵龙飞叫住了准备离去的秦思洋。秦思洋回头：“赵校长还有什么事？” 赵龙飞的目光在烟圈之中并不真切，像是黑夜中若隐若现的冷冷星辉。 “谢谢。” 秦思洋嘴角一扬，潇洒挥手：“拜拜！” 赵龙飞一人在办公室内，静静抽完这支烟，然后拨出了电话。 “喂，大哥，事漏了。” “小秦刚刚和郑牧边聊完来找我。听他推断，楚字军团知道咱们的事。楚家人都知晓的事情，我觉得也瞒不住齐家，秦家，以及联合政府。” “咱们俩，现在就像混进狼群的两条野狗，自以为掩藏得不错，其实早就被其他饿狼盯上了。” 赵龙飞说话的时候，面色阴沉。电话那头的赵龙腾听后，先是沉默了几十秒，又问道：“你觉得是谁漏出去的？” 赵龙飞冷笑一声：“大哥，是谁你心里不已经有了个大概范围么？除了咱们俩，知道这件事的人就那几个。” 赵龙腾幽幽一叹：“二弟，当初老爹走的时候，是让咱俩照顾好二叔三叔四叔这些亲戚的。” 赵龙飞眉头低沉：“大哥，你该不会为了那些个亲戚，拉着我往火坑里栽吧？” “不。我的意思是，咱们似乎把这些亲戚照顾得太好了。不论是那几个扶不上墙的叔叔，还是窝囊废兄弟，我们全都给钱又给权，居然都养得他们吃里扒外起来。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会查个清楚，全部搞定。” “但是，小妹最讨厌你我做事狠辣，杀了渣滓亲戚，她肯定要发火。所以，我负责杀人，你负责跟小妹解释。” “大哥你等会！”赵龙飞连忙制止：“大哥，大义灭亲的事我可以做，还是你去跟小妹解释吧。” 赵龙腾的语气不容商议：“上次为了保黑市的规矩，是我杀了她老公，也是我上门跟她解释，你躲在后面连个屁都没放。这次，该轮到你了。” “大哥……” “闭嘴。” 赵龙飞欲哭无泪，只得继续问道：“好，我跟小妹讲。可是剩下的麻烦怎么办？你我两人终究不可能管所有事，总要安排些人手。而且，我感觉安全区的太平日子很快就要结束了。连自家亲戚都信不过，还能让谁帮忙？” “你觉得赵龙举怎么样？” “我之前说过他，你不是觉得他虽然能力够，但是和咱们只是族兄弟，亲戚关系太远，不能重用么？” “一开始我确实是这么认为，毕竟我除了你、小妹和四方，谁都信不过。但是现在看你跟秦思洋好得跟穿一条裤子一样，这小子有什么事都会想着你，让我感觉信任外人也没问题。再说了，赵龙举可不像咱们的那帮子叔伯兄弟。” “他起码知道，自己只能姓赵。” 第510章锄奸赵家作为整个安全区内八成黑市生意的拥有者，据点星散各地。而其最为侧重和经营的，则是第7区，也就是南荣大学坐落的区域。赵家之所以主营第7区，原因也很简单——其他序号较小的区域，都被其他势力占领了。赵家在第7区的核心建筑，是位于第七区边缘位置的。三层的四方大楼，明面上有上千人在此工作。而这个公司总部的三层建筑，并不涉及赵家的核心生意。赵家掌控风云的人，都在这栋建筑少有人知的地下三层。赵龙腾真正的办公室，则在地下第三层。这个办公室，只有两种人可以进入。赵家绝对的亲信，以及赵家人。办公室此时的布局，只有一张沉木办公桌，和三排沙发，一起组成了一个“口”字型。办公桌前坐着赵龙腾，赵四方立在赵龙腾一侧。三排沙发上坐满了人，每排沙发的中间都坐着一位长者。除了这些人之外，还有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角落。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都姓赵。大家有说有笑，进行着亲戚之间的寒暄交流。等到聊得没话可聊，左手沙发上的一个花发老者看向赵龙腾，颤巍巍地问道：“龙腾，你今天把大家伙叫来，是要做什么啊？” 老者一开口，其他人也止住了浮于其表的交谈，一齐看向赵龙腾。赵龙腾笑了笑：“二叔，大家难得见面，再聊会吧。” 老人摇摇头：“我一把老骨头，每天走路都费劲，更别提聊天了。他们刚刚扯东扯西这一阵，搞得我啊，脑袋直嗡嗡。龙腾，你要是有事，就快点说吧。二叔怕再等下去，就要在这里晕过去了。” 中间沙发的光头老者也点点头：“不错，二哥说的是。我们比不得你们年轻人，身强体壮。在这个地下的屋子见面，现在已经胸口发闷了。龙腾，有话就说吧。” 赵龙腾又笑道：“二叔三叔，你们好歹也是序列能力者，怎么坐一会都受不了了？” 右手边沙发的拄拐老者同样附和：“二哥和三哥早年吃了些苦，即便觉醒了序列，也没有治好一些病根。这些事，凤君应该也跟你说过了吧。龙腾，咱们还是快些讲完，各自回家吧。” 赵龙腾笑着起身：“既然二叔三叔四叔都这么说，那我就不废话了。” “赵家在组建序列部队的事情，是谁透露出去的？” 赵龙腾话音未落，所有人都变了脸色。最惊讶的，当属在他身旁的赵四方。赵家，什么时候要组建序列部队了？！这件事，赵四方自始至终都被蒙在鼓里。他看向在座的其他人，似乎都早就知道此事。赵四方心中疑惑，但是没有当场询问自己的父亲。对于赵家亲戚，赵龙腾一直刻意让他疏远，赵四方心中也绷着一根弦。他看得明白，现在的形势，是父亲和自己对抗这一众亲戚。他不知道赵龙腾的计划是什么，但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拖父亲的后腿！与赵四方一样惊讶的，是站在角落的赵龙举。他也对此同样不知情。不过他很快收起了疑惑，皱起眉头，继续静静站在一旁。光头老者不满道：“龙腾，你在说什么？这里都是自家人，谁会把这件事告诉外人？”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附和：“是啊，谁会胳膊肘往外拐？” “大堂哥，咱们都姓赵，哪能做这种事！该不会是你的秘书出了问题吧？” 赵龙腾扫视着三排沙发上吵吵闹闹喊冤的众人，轻蔑而笑：“看起来，你们三家都参与了啊。” “哎。” 赵龙腾摇摇头。 “吃我的拿我的，居然还要抢我的。人啊，真是贪得无厌。”赵龙腾又自嘲一笑：“也对，哪有人不贪呢？我也贪啊。” 其他人一听，炸开了锅。 “龙腾，你是什么意思？！” “要搞欲加之罪么？！” “我们赵家人，怎么会做这种事！” 赵龙腾静默不语。只是看着众人。但是他头上蜿蜒的疤瘌，以及自身的威势，却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渐渐地，所有人的声辩都停止，静静地看着赵龙腾。赵龙腾悠悠道：“四方。” “父亲。” “他们这些人，都心里有鬼，出卖了你爹和你二叔，你看出来了么？” “看出来了。” “嗯，很好，不愧是我的儿子。”赵龙腾欣慰一笑：“他们心里有鬼，但是今天还是悉数到场，敢来见我，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 “因为我把你也叫来了。” “我？” 赵龙腾看着赵四方：“他们都知晓，我一直把你保护得很好，想让你带头洗白赵家，不让你见赵家肮脏的一面。所以——” “我把你叫来，他们便认为，今天我不可能撕破脸动手。于是判断他们吃里扒外的行为还没有败露，就大摇大摆来了。” 赵龙腾咧嘴一笑：“今天这一课，叫做‘兵不厌诈’，好好学。” 赵四方瞪大了眼：“父亲，你难道？！” 听赵龙腾这么讲，在场的赵家人全都傻了眼。赵龙腾说的没错！他们所有人都心里有鬼。今天之所以所有人都应约来此，就是因为知道赵四方也在，知道赵龙腾不会在赵四方面前下死手！可是现在—— 赵龙腾向来做事狠辣，不拖泥带水。立刻有人意识到，赵龙腾要动手杀光所有人。马上打算调用序列能力，殊死一搏。但是却发现自己的序列能力无法使用！赵龙腾又瞥了众人一眼，淡淡道：“到了这里，还想跟我动手？” 所有人听后，立刻向门口跑去，就连拄拐老者也扔下拐杖健步如飞！ “嗡——” 就在这时，一道红光划过，冲在最前方的几人直接被拦腰斩断，倒地不起。白发老者惊呼道：“赵龙举！你怎么可以动用序列能力？！” 赵龙举神色复杂地看了赵龙腾一眼：“多谢大堂哥信任。” 赵龙腾点点头。话不多说，赵龙举抬手便杀。 “嗡嗡嗡——” 片刻过后，站在尸堆血泊中的赵龙举喘了两口粗气，平复下心情，又冲着赵龙腾鞠了一躬。 “大堂哥，做完了。” 赵龙腾哈哈一笑：“以后别叫大堂哥了，和龙飞一样，叫大哥就好。” “是，大哥！” 赵龙腾又拍了拍愣在原地的赵四方：“叫四叔。” 赵四方的目光从散落一地的亲戚身上收回，瞧着浑身是血的阔面魁梧男子：“四……四叔。” 第511章即将上演的灭门惨案第14121区域。网吧门前，一个人看着反锁关闭的大门，疑惑地挠挠头：“我记得王德发的网吧在休息之前，好像会提前三天贴告示啊。今天还是人最多的星期日，居然毫无征兆地休息了？算了，明天再来看看吧。” 这个人嘟囔了两句后，确认四周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快步离去。网吧旁的仓库里，有王德发一家人，还有一个高头大马穿着灰旧卫衣的汉子。 “噔——噔——” 坐在王德发对面的大汉，低着头，一手按在腰间的皮匣上，另一只手将刀子扎在桌子上，然后又拔起，接着再次扎在桌子上，发出了节奏不太规律的声音。 “妈妈，佘叔叔今天怎么了，我害怕……” 王德发的女儿小声嘀咕着，目光胆怯地落在大汉身上。还在妻子怀里躺着的儿子在“哇哇”地大声哭泣。王德发的妻子，将一对儿女紧紧搂在怀中，一脸恐惧地看着那个大汉。而王德发护在妻子儿女身前，目光悲戚地盯着身前的大汉。冷汗从王德发的额头流下，通过他微微抽动的嘴角，隐入茂密杂乱的络腮胡须之中。王德发声音颤抖着问道：“老蛇，真的没得商量了么？” “噔——噔——” 高大汉子仍旧机械地重复着动作，默默摇头。王德发双眼通红：“老蛇！咱们俩认识也有十来年了，你真的不能给我一条生路？！” 但是，他沙哑的声音响起：“阿发，你知道规矩的。你拿老板的钱，却没有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老板。当你这么选择的那一天，就应该会料想到今天的结果。” “我……” “阿发，那两枚银币，你不该花的。” 王德发听后，咬紧牙关，无奈至极：“我也要养家糊口！网吧生意越来越差，我连电费都出不起，老板又不肯给我钱，你让我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 “阿发，事到如今，你说什么都没用了。” 王德发绝望地闭上了眼。他很想放弃。这段时间，他实在是太累了。在送走财神兼瘟神秦思洋后，他没有打算使用那两枚银币，是想要给一对儿女当做压箱底的保命钱。可是不知为什么，最近一段时间，第14121区域变得比之前动荡了许多。区长潘有光被军方带走，管理局前局长封守本被杀，教育处内定局长周兴被杀，管理局继任局长钱问道调走。上层官员的频繁调动换血，导致许多人认为这片区域已经不再是默默无闻的安定边缘区域，连带着来他网吧做生意的人也减少。做生意的人少，老板能够得到的信息和供奉就减少，王德发坐上了冷板凳。可即便如此，老板依旧不让王德发关闭网吧，还苛刻地要求他自负盈亏。王德发渐渐入不敷出，不得已动用了秦思洋给他的银币。来路不明的大额钱财，让老板意识到他可能接了“私活”。王德发做的活要求他务必忠心与保密。既然王德发想要两头吃，老板便让老蛇了结他。王德发心力交瘁，很想直接受死，但是他不能。因为身后还有家人。 “去他妈的狗屁规矩！末世之后，哪还有什么规矩可言！无非就是卸磨杀驴罢了！老蛇，按照规矩要我的命，我认了。但你他妈的把我的妻子孩子带来是什么意思？！按照规矩，罪不及家人啊！！不能放过我，你至少要放过我的妻儿！他们是无辜的！！” “噔——噔——” 老蛇听后，又叹了口气：“阿发，你应该知道，想要杀你妻子和孩子的人不是我。” “我知道！可你他妈的不是跟我说规矩吗？！说要杀我立规矩的是他，说要灭我满门坏规矩的也是他！简直是他妈的狗杂种！！！” 老蛇或许是心虚，依旧摆弄着手中的刀子，没有抬头看王德发。王德发则激动地指着自己身后的家人：“我的女儿和儿子你都抱过！你还带他们一起玩过啊！求求你，放了他们吧！他们真的什么事都不知道！！我在家从来没有说过工作的事啊！！” 王德发走上前，一把抓住老蛇坚硬如铁筒的手腕，面目狰狞地说道：“老蛇，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家人一马！我会留下遗书，让阿忠和阿友给你一份丰厚的报酬，行不行！！” 老蛇终于抬起头，神色复杂且充满同情地看了王德发一眼，嘴唇微张，似乎打算说些什么，但是欲言又止。 “噔——噔——” 继续低头摆弄自己的刀子。老蛇是个冷血杀手，与他相交多年，王德发几乎没怎么看过他神色的变化。刚刚那一瞥，让他看到了老蛇脸上从没有过的神情。那是一种对于老友的发自内心的歉意，以及怜悯。王德发的目光由一开始的愤怒，转化为不解，随后又变得无比震惊。他的手死死扣在老蛇的手腕上，激动地颤抖不已：“老蛇……阿忠和阿友他们，也要死？！！” 老蛇低头摆弄刀子，一言不发。王德发一把夺走老蛇手中的刀子：“老蛇！！这他妈的又是什么规矩？！阿忠阿友从来没有进过我的网吧！他们凭什么也要死？！！你真的一点人性都没有？！” 老蛇神色落寞，一只手依旧按在自己腰间皮匣上，另一只手指了指窗外：“阿发，外面有人盯着我的。抱歉。” “老板做事，从来都是密不透风。” 王德发松开了抓着老蛇手腕的手，刚刚抓住的刀子也掉在地上，向后踉跄了两步，一脸苦笑：“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不动手？！” “我在等你。” “等我什么？” 老蛇捡起刀子，目光深沉却又充满暗示：“阿发，你不是说银币是秦思洋给你的酬金么？如果你能证明银币是秦思洋给你的——一切，一切都会不一样。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么？” “你是说，让我找他？” 王德发的妻子听后，立刻喊道：“王德发！我听说秦思洋现在厉害得很！！你快联系他让他救我们啊！！！” “若是能找到他，我还会沦落到这步田地？！”王德发一脸讷然：“他更换了手机，论坛私信不回，我已经彻底联系不上他了……” “叮叮叮——” 第512章雪中送炭秦思洋与胡蝉回到安全区，开启的祭品已经搜集完全，就差临门一脚突破序列等级六了。但是上次在与李天明聊起这件事的时候，李天明说在突破之前要和秦思洋见一面，有些事情要叮嘱。可是每天去奇迹楼找李天明的时候，他都不在，打电话也不接。张狂告诉秦思洋，李天明是去给一个老友接风。秦思洋也不知道，他这个老友究竟是什么身份，接风要接好几天。但是想要细问一下，张狂就不再回答，只让他有空自己问李天明。见不到李天明，秦思洋就将精力暂且放在了序列团的经营上。按照郑牧边的说法，需要在安全区内修建一个埋有中型神明尸骸的居住场所，服用序列魔药，而后与神明进行战斗，才能提升普通人觉醒序列能力的概率。他对于这套提升概率的方法，持有深深的质疑。首当其冲的就是居住场所的修建。既然埋一整只神明的尸骸可以提升序列能力的觉醒概率，那只埋一部分神明残骸是否也可以？即便提升的概率没有前者那么高，只有前者效果的一半或者三分之一，也是值得尝试的。因为只用埋部分神明残骸，那工程量就减少了许多，更适合先暗中经营与布局，达到一鸣惊人的效果。而在招兵之前，秦思洋认为最重要的是先培养自己信任的将领。一个序列团，下辖三营十连，只有定下基本框架，才能够进行进一步的谋划。所以组建序列团的第一个考验，就是识人。而这些将领，必须只能依赖他的荣光，只能对他负责，只能与他同生共死。秦思洋思来想去，办事靠谱、值得信任且目前没成气候的旧相识，选项并不多。首先想到的，当然是王家三兄弟。他跟老大王德发在网吧里有过多次合作，对于这个在偏僻地区给幕后老板代理经营网吧的络腮胡子印象十分不错。而经营旅店的老二王德友和经营餐馆的老三王德忠，也都是做事得体、心思细腻之人，在自己外出猎杀神明回来的时候提供的服务非常到位。更难能可贵的是，他们是如假包换的三兄弟，三人一条心，且没有家世背景。在战时既能主动互相配合，也能让自己如臂使指。怎么看，王家三兄弟都是自己的首要选择。只是不确定他们仨是否愿意来趟浑水。毕竟王家三兄弟在第14121区域有背景，有人脉，一般人招惹不起，也算是地头蛇之中的硬茬了，很可能不愿意来自己这里。秦思洋本来想论坛私信联系王德发，但是想起王德发不是序列能力者，自己不知道他的账号是什么。至于王德发的私信——秦思洋出名之后，论坛账号的私信每天都有上千条，从广告到自荐什么都有，他早就不去看了。于是，秦思洋便找出王德发的电话，先探探他的口风。 “但愿阿发还没有换手机号吧。” 此刻，网吧仓库之内。王德发盯着这一串陌生的号码，愣了片刻。一旁的老蛇说道：“阿发，接吧。毕竟知道你这个电话的人，可不多。” “没准是个保命的机会呢。” 王德发从死亡的惊恐与灭门的悲愤中回过神来，此刻心中静如宁静夜空一般，只觉得所有都归于虚无，平静地如同已死之人。他看了眼老蛇，这才意识到向来杀人果决的老蛇，今天做事拖泥带水，邋邋遢遢，绝对是有意拖延时间，给自己找保命底牌的时间。看来多年的交情，总算没有打水漂。但是老蛇这份可有可无的帮忙，似乎并不足以让自己化险为夷，让王家人逆天改命。王德发接起可能是人生中的最后一个电话。 “喂？你是哪位？” “阿发么？” 听着电话那边陌生又熟悉的声音，王德发愣了片刻，随后瞪大了眼。 “是秦老板么？！是秦老板？！！” 王德发的惊呼，让一旁的老蛇也不禁露出了诧异的目光。秦思洋不知王德发为什么听到自己的声音会这么激动，说道：“没错，是我，有件事想跟你……” “秦老板救命！！有人要杀阿发和我们！！”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急切的女声嘶吼，秦思洋也没有继续说自己的事，思考着刚刚女人的话语。王德发捂着手机，回头冲着妻子低声怒吼：“你喊什么！！不想害死全家就给我闭嘴！！” 而后快速深吸一口气，整理了笑脸：“秦老板……” “哇哇哇……” 话音未落，王德发的儿子又大声哭泣起来，他赶忙让妻子先捂住孩子的嘴。 “抱歉秦老板……” “刚刚是你妻子？” “是。” “哭的是你的孩子？” “是。” 王德发没再说话，咽了下口水，喉结抖动之时，几滴汗水从络腮胡子之中顺着脖颈淌下。几秒钟的沉默，秦思洋又开了口：“谁要杀你？” 等到秦思洋问出这句话，王德发立刻流利说出了刚刚几秒钟准备好的答案：“我网吧的幕后老板，第14121区域警察局副局长杜维！他派人来杀我全家，刀已经架在我脖子上了。一会还要派人杀阿友和阿忠。他……要灭我满门！！” 秦思洋皱眉：“刀架在你脖子上，你还能跟我打电话？” 王德发直言不讳：“杀我的是我一个老友，他给了我机会。要不是您及时打来这个电话，我现在已经没命了！” 秦思洋没再犹豫，问道：“你那老友，能给你争取多久的时间？” “他来杀我，外面还有杜维的人盯着他，可能没有办法拖太久……” “十分钟可以么？” “十分钟……”王德发看向老蛇。老蛇点点头。 “秦老板，他说十分钟可以！” “好，你等我消息。” 说完，秦思洋就挂了电话。 “嘟嘟嘟——” 整个仓库内，安静地能听见呼吸声。他的妻子见电话已经挂断，松开了捂着孩子嘴的手。 “哇哇哇……” 王德发的儿子又哭了起来。仓库里，拿着手机的王德发，仍旧是一脸不可置信，眼眶之中泪光涌动。他舔了下干裂的嘴唇：“刚刚，不会是我做梦吧……” 老蛇在一旁，松开了按在腰间皮匣上的手，拍拍王德发的肩头：“阿发，这次你要是能活下来，别怪我。” 王德发一把抹掉眼中的泪花：“冤有头，债有主。如果我死了，全家九泉之下诅咒的是杜维。如果我活着——” “王家满门都感谢你手下留情！！” 第513章停止错误行为王德发和老蛇在仓库内默默地等待着秦思洋的消息。此刻，第14121区域的警察局的大楼内。副局长杜维的办公室亮着灯，他本人正在翻阅最新的案情文件报告。局长崔中华的办公室房门紧锁一片漆黑。他以家中有事为由，刚请了一周的假。现在整个警察局，全部听副局长杜维的调遣安排。这是崔中华这个月以来第三次请假了。对于他请假的事情，没有谁持反对意见。所有人都知道，对于一个还有两年就要退休的人，贪恋权位也没有任何用处，不如早早体面后撤，给后辈们腾出位置。虽然杜维并不一定能在崔中华退休后扶正，但起码是几个最有希望继任警察局局长的候选人之一。现在让杜维提前掌控大局，给他一些增光添彩的表现机会。若是以后杜维真的提拔为警察局局长，多少也会感念崔中华几分情谊。一味贪得无厌，大概率会晚节不保。这确实是崔中华提前隐退的理由之一，但是众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能让他放弃权力的最主要原因，还是出于对未来事情走向的判断。崔中华的敏锐政治嗅觉，让他意识到第14121区域这块破地，已经搅起了暗流漩涡。尤其是上个月高考时，区长潘有光和市长陈忠明的对峙。双方拉开阵势打擂，崔中华当时只是个台下帮忙递毛巾的助理，都被溅了一身血，他很难想象自己若是参与其中，会有怎样的结局。所以，在陈忠明和潘有光各出三拳点到为止结束那次较量之后，他就决定抽身离去。将一切的权力以及担子，一股脑甩在了杜维的身上。而杜维最近一段时间，都在查看尚未破获的老案子，希望能从中发现什么蛛丝马迹，立下功劳。这些案子的前一个主办者，是奥洛夫。警察局，是仅次于管理局的机构，也可以说是非序列能力机构之中的头牌。末世之后，安全区内的治安维稳，极大地依赖警察局这种暴力机关。尤其是第14121区域这种处在安全区边缘、发展落后且序列能力者较少，鱼龙混杂且恶劣事件频发，警察局负责的行事权限甚至比管理局还要高出一头。只不过在前一段时间，警察局调来了一个名叫奥洛夫的探长，不仅背景没人摸得透，就连能力强到骇人的地步。奥洛夫担任探长期间，整个14121区域的犯罪率大幅下降，一个人办完了所有的事情。崔中华乐得合不拢嘴，杜维则急得满屋子打转。奥洛夫带着部分警察，将绝大多数案子都查了个水落石出，并且还迅速把罪犯抓捕归案，破案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五！之所以不是百分之百，是因为神明残骸失窃案、小巷焚尸案、李静雯周扬灭门案和周兴失踪案没有抓到凶手。这几个案子说大也大，说小也小。能够引起杜维的重视，最主要的原因是这几个案子奥洛夫没有成功解决。杜维想要证明自己具有担任警察局局长的能力，最好的办法就是迈过奥洛夫这一个坎，破了他没有破的案子。神明残骸失窃案他不敢胡乱掺和，焚尸案和李静雯、周扬灭门案在领导眼中噱头不够，所以他一直盯着周兴失踪案发力。现在他正在认真翻阅周兴失踪案的报告，想要从蛛丝马迹之中寻找到周兴活人或者尸体的去处。当然，为了当选局长，光显示个人的能力不够，他还要隐去自己的污点。比如那个生意惨淡、不能提供多少有用消息和钱财的网吧。利益和风险已经不成比例，到了关停网吧、清算知情者的时候。杜维虽然在看着周兴失踪案的报告，但是每隔几分钟，就要瞄一眼自己的手机。随着手机没有任何动静，他的眉头也越皱越紧。终于，他忍不住拿起电话，打了过去。 “喂。你们什么情况？怎么杀个人这么久还没有给我答复？不是说王德发的妻子孩子都抓住了么？！” “老板，老蛇说要跟王德发叙叙旧。” “叙旧？！有没有搞错！我是让他去杀人，又不是让他去送行！” “我知道了，我这就进去催他。” “五分钟，我要结果！” “是，老板。” 挂了电话，杜维揉了揉眉心：“怎么就连老蛇都让我这么不省心。” 看了两页文件之后，又叹了口气：“看不进去。王德发不死，我心里总是空落落地。尤其是听说他还和秦思洋有过交集。” “不过秦思洋和他关系一般，早就断了联系，而且他也不知道我的存在。所以……只要杀死王德发，把痕迹清理干净，应该就没什么大问题。” 说完，杜维又自言自语地补充了一句：“只要不让奥洛夫来查案，应该就没什么大问题。那个老东西实在是有些恐怖……” “叮叮叮——” 铃声打断了杜维的思绪。杜维看了眼手机，瞧着来电显示，立刻瞪大了眼。他拍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清醒一些，然后拿出了一沓文件，扫了一眼标题，确认没错。然后从椅子上站起身，笑着接通了电话。 “喂，我是市长陈忠明。” “陈市长您好，我是第14121区域警察局副局长杜维。你找我是为了了解上次座谈会中的治安方案么？我已经全部写好，现在就能向您汇报……” “那个交给你们新任区长处理就好。我给你打电话就一件事。” 杜维一挺胸：“市长请指示！” “停止你的错误，别再知法犯法。” 陈忠明语气冰冷地令他难以置信。杜维完全没想到上次在全市警局座谈会上和颜悦色夸奖自己的市长先生，居然会说出这么重的话。他脸上的笑容变得尴尬：“陈市长，您是在……开玩笑么？” “你正在做什么，自己清楚。好自为之。” 说完，陈忠明就挂了电话。只留下杜维一人在办公室中怀疑人生。什么意思？！自己做了什么让市长震怒的事？回想着陈忠明简短的话语，杜维的目光颤动片刻，忽然想到了什么，火急火燎地拨出电话。 “放了王德发！现在！马上！！！” 第514章死里逃生王德发当王德发看到仓库门被打开的那一刻，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秦思洋的电话没有再次响起，来人究竟是何目的他心里也没准。他不知道走进来的，是存活指令，还是死亡宣告。三个高大的汉子扫了眼王德发以及他的家人，然后看向老蛇：“老板发话，放了王德发。王德发，你在这里等等，老板说要过来见你。老蛇，咱们去外边候着吧。” 王德发听后，再也无法压抑住内心的复杂情感，双手掩面，低声哭泣。老蛇则淡然地点点头：“知道了，你们出去等我下。” 见老蛇波澜不惊，同行的人问道：“老蛇，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老板会改主意？” “你太瞧得起我了，我只是比你们都了解王德发罢了。” 三人没再废话，退出了仓库。老蛇收起刀子，坐在王德发的身旁，等待着什么。 “叮叮叮——” 这时，王德发的电话再次响起。王德发抹了两把眼泪，接通电话。 “阿发，事情解决了么？” “解决了，解决了！谢谢秦老板的安排！谢谢你救了我全家！老板有什么要求直说！只要我有一口气在，一定帮您完成！” 秦思洋的话音平淡且亲和：“你和家人刚刚死里逃生，先不聊事情了。带着妻子孩子回家，好好安抚一番。” “这……秦老板，孩子我妻子安抚就行，我可以帮您做事！” “我这边不着急，需要你的时候会跟你讲。另外，把你的电子账户发来给我。” “电子账户？老板，我没有那玩意儿。” “没有？” “是，电子账户的转账记录会被查到，我这边的生意一直是现金交易。” “那你现在开一个吧，我给你转点福利津贴。” “老板，不用！您刚救了我全家人的命，不用再给我什么了！” “给你就拿着，别废话。就这样，过两天我再找你。” 说完，秦思洋就挂了电话。王德发放下电话，疲惫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老蛇在一旁说道：“是个好老板。就算不是乱世，这种老板都打着灯笼难找，更别说现在了。” 王德发对此无比认可：“秦老板做事，大开大合却又思虑周全，的确不是凡人。” “阿发，我走了。” “老蛇。” “怎么？” “谢谢。” 老蛇微微点头：“别光口头谢，有机会用行动表示。” “我明白。” 老蛇等人走出仓库半小时，仓库的门再次被推开。是一个穿着风衣的男子摘下软呢帽，露出了利落的大背头。他冲着王德发笑了笑：“阿发，最近过得还好。” 王德发瞥了眼门外守候着的老蛇等人，脸上挂着谦卑的笑容：“老板，托您的福，一直过得不错。” 但是王德发身后的妻子，却对着来人露出了探究好奇的目光。杜维笑了笑：“你的妻子和儿女？孩子看起来挺可爱的。” “多谢老板夸奖。” “阿发，坐下聊聊？” “老板坐，我站着就行。” “没事，一起坐吧。咱们好久没有坐着聊过了吧？” 王德发虚坐在椅子上：“嗯，有年头了。” 见王德发依旧谦卑，杜维笑了笑：“阿发，不用那么拘谨，咱们就是闲聊。” “是。” “阿发，你之前说银币是秦思洋给你的，我还以为你是狐假虎威。没想到，你居然真的跟他熟络。” 王德发摇摇头：“我哪能跟他那样的大人物熟络，只是帮他做过两次小事罢了。老板，您知道的，他那样的人物找我做事，我无法拒绝。他给的报酬，我也只能收着，所以才坏了规矩……” “阿发，你看你，咱们就是聊聊天，我又没有责怪你。” “是，老板。” 杜维神色轻松：“阿发，你能约秦思洋出来一起吃个饭么？我请客。正好也认识一下这位青年才俊。” 王德发苦笑一下：“老板，秦思洋现在在第7区，是南荣大学的红人，我哪有这能力将他叫出来。” “也是，他挺忙的。阿发，今天的事情，是我处理得有些草率了，希望你别往心里去。” “哪里，老板，没有您就没有我的今天。” “嗯。如果秦思洋那边问起……” “老板放心，我王德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杜维笑了笑：“阿发，我就知道没有看错你。” 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枚银币，放在桌上：“这算是我给你的赔礼。” “老板，使不得……” “给你你就收着。今天你好好休息，有事以后再聊。” “哦，多谢老板，老板再见！老板慢走！” 送走了杜维之后，王德发看了眼桌上的那枚银币，冷哼一声。他的妻子走上前，轻轻握住王德发的手：“阿发，那个是你的老板？是要杀我们的人？” “是。” “可你……你为什么还要给他好脸色看？我记得论坛里说，秦思洋厉害得很。有了秦思洋做靠山，我们还要怕他么？” “靠山？”王德发有些迷惘地望着地面：“我现在连秦思洋找我做什么事都不清楚，怎么能默认他就是我的靠山？不要因为他的好，就错误估计了自己的身份。没准他只是念及之前的一点情谊，随手救了我呢？” “哦。” “如果秦思洋不能帮我离开这里，或者不能帮我一日万里，得罪老板我必死无疑。做人，还是谨慎为好。”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