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一顾（1V1 H）_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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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细？钱问道的三角眼微微一弯。 “没想到，李教授的心这么细。一句话的疏漏，都能抓得住。对，我确实有点拿不出手的经历，所以知道哈里森的这件事。” 李天明继续直视着钱问道：“你既然知道哈里森的事，那想必也听说过我的事情？” 钱问道点点头：“如雷贯耳。” “可你一直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 “因为我说了，那点经历拿不出手，自然也不太想别人知道。” 李天明看向秦思洋：“钱主任，可以相信么？” 钱问道也同时看向秦思洋。秦思洋想了想，开口道：“我认为，一个人信不信得过，不应当看他藏了多少秘密，而应该看他做了多少事。” “每个人都有秘密。我和老李是过命的交情，和老钱也算是合作多次。但是你们都没有过问我不愿意讲的事情。” “同样，老李，我也没有追问过你的秘密。不过分好奇，也是咱俩能够融洽合作的基础。” “以前我是不知道老钱有什么秘密的。现在知道了，也无妨。管那么多做什么？” “至于老钱是别的势力安插在我们身边的人，老李你大可打消疑虑。” “上次他差点被封守本和潘有光联手搞死，都没有人出面救他。” “而且，老钱在这片区域的时间，比你还久。又怎么可能是别人派来监察我们两人的？” 钱问道又说道：“李教授，你若是不信我，可以用测谎仪，然后再进行记忆连续性测试。” 李天明哼了一声：“我顶多用测谎仪，怎么进行记忆连续性测试？” “你连周兴的脑袋里的记忆都能读取，不能给我做记忆连续性测试？” 听到钱问道这句话，李天明和秦思洋都警觉起来。钱问道是怎么知道他们俩杀了周兴的？！钱问道随意地扫视了两人一眼：“别这么看我。我要是想告密，你俩都已经进监狱了。哪还有机会去第7区得到藤蔓之心？” 秦思洋听后，稍稍放松。因为他本来就对钱问道很信任。但李天明依旧神色冷峻。 “钱主任，你不要信口开河！” 钱问道喝着李天明倒的热茶。 “那天，我也在巷子里。” “因为周兴约我在那里见面，要谈给一个人做序列造假的事情。” “而且，我比你俩到的都要早点。” 听到钱问道的话，秦思洋和李天明更为震惊。钱问道也在？可是为什么他俩都没有感知到他的气息？！李天明眯着眼：“你的序列是？” 钱问道没回应李天明，而是看向秦思洋： “小秦，你抛尸的经验太差劲了，我没有跟着你，都找到了。” “扔矿井里，再压上几块石头，就能躲得过有心之人的追查么？” “这……” “你放心，我已经处理好了。即便是奥洛夫，也不可能发现什么端倪。” “谢谢钱主任了。” “不用谢，都是些拿不上台面的小道罢了。坦白讲，如果不是你帮忙，我是真的要被封守本和潘有光害惨。” 钱问道又轻笑一声：“现在你对我的了解，比我外甥都要深入许多。也不知道到底谁是我的亲戚。” 秦思洋想着沈石松，也不禁摇头。那样的外甥，确实不能让他知道太多秘密。李天明思考了一番，还是一脸狐疑。他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喂，我，老李。那天让你帮忙看的东西，你还记得么？好，有一个叫钱问道的人，你有印象么？” “知道了，感谢。嗯，没要紧事我不会联系你的。挂了。” 李天明的面色缓和。 “钱主任说的是真的，周兴确实约了他在那里见面。” “我说了的，小秦帮过我大忙，我不可能恩将仇报，也没必要骗你们。” 秦思洋打着哈哈： “都是自己人！自己人嘛！老李你想想，老钱既然能发现尸体，那奥洛夫肯定也能发现。那可是个狗皮膏药！如果他发现了，我们俩都麻烦了！” “就凭这一点，老钱绝对不是害我们的。” 李天明也终于相信。如果钱问道是为了害自己，那应该阻拦他运走周兴的脑袋。如果是为了害秦思洋，那应该将此事上报，或者直接威胁秦思洋。但他不仅没有阻拦，还帮忙善后。要是这样的人还能是敌人，那李天明真恨不得全安全区都是自己的仇敌。他笑着伸出了手：“钱主任，刚刚是我多心，不要见怪。” 钱问道也伸出手，和李天明握在一起：“小心谨慎，才是生存之道，我完全理解。” 秦思洋也伸出手握住两人的手：“那咱们继续商量处理藤蔓之心的事情？” “好。” “可以。” 一个小小的插曲，让三人的小车绕了一个弯。但好在没有翻车，最终还是回到了正途，并且车上的三个人更加融洽了。可是一想到如何安排藤蔓之心，秦思洋又有些发愁。他本以为此世的研究人员就是些绣花枕头，最强的还是猎杀神明的序列能力者。现在才知道，这群天天泡在实验室的，才是狠人。得罪一帮大佬的事情，傻子才去做。秦思洋看向李天明的目光也隐隐敬畏。哈里森的猎神道具这么强悍，那在弗仑萨眼中和哈里森齐名的李天明，又得有多少底牌？怪不得他们那个圈子里搞赢搞输都不取性命。有共同的秘密，不能取性命怕鱼死网破是一方面。秦思洋感觉更重要的，是根本没有把握能取其性命。既然大概率杀不死，何必要撕破脸闹出动静？大家都点到为止，玩具枪比划两下就得了。都别掏真家伙。只是一直以来，李天明从未展示过自己作为科研人员的“实力”，让秦思洋一再对这个地中海胖子产生错误判断。看来，李天明能赢得陈风荷的青睐，应当靠得是硬实力。秦思洋想了一会，没有头绪，便道： “对于这件事，你们二位都比我了解的多。我就提供个类似竞价会议的解决办法，具体方案你们来定吧。” 第161章计划钱问道想了想：“竞价会议，确实是个好点子。最主要的是省事。天天接电话，一个个应付，太麻烦了。在一次会议上，将藤蔓之心的归属讲清，可以省下不少精力。” 李天明也点头：“我是耗不过了。只想着赶紧把这个事情定下来。” 三人又商讨了起来。没过一会，李天明的电话再次响起。他本以为是询问藤蔓之心的，正想要推掉，但是仔细一看，电话居然来自教育部门。 “喂，你好，我是李天明。对，是我。” “什么？真的么？好好好，感谢领导的通知。嗯，我知道，哈哈，我还要再准备准备。嗯，好，再见。” 秦思洋发现，接完这个电话之后，李天明的脸色明显好了许多。 “老李，什么事这么高兴？” “我被冤枉的那个案子，刚刚查清与我无关了。现在，我已经恢复清白之身。” “之前耗了你几年，我还以为会很棘手。没想到这么快？就几天的功夫便查清了？” “我也没想到这么顺利，看来郭九霄是真的怕了，那天打完电话后，就立刻想办法给我洗脱罪名。” 李天明叹了口气：“最关键的是，周兴正好知道这件事是谁做的，我才能顺利解决。否则，还不知道要被拖累到什么时候。” 即便钱问道在场，李天明也没有遮掩此事，毕竟他也已经都知道了。不过钱问道没有去听这些与自己无关的话，正在认真打电话给上司汇报着目前三人的进展。李天明笑了笑：“历来都是这样。抓不住线头，麻烦能缠你一辈子。一旦抓住了线头，用力一抽，分分钟就能搞定。” “但是，能不能抓住线头，全凭运气。多少人毕生都在寻那个线头。” “小秦，我只能说你的运气，确实很不错！” 秦思洋嘴角一扬：“马马虎虎吧。” “老李，你恢复清白，洗刷了罪名，那就可以离开安全区边缘了，对么？” “没错。” “那你要不跟我一起吧。” “一起？” “对。按你的话说，这颗藤蔓之心可以分成四份。一份给联合政府，一份给我将要特招前往的大学，一份供你研究，一份我自己留着。” 秦思洋惬意地喝着凉白开：“既然你清白了，那就可以回到大学任教。你这么厉害，肯定很抢手。” “不如和我绑定，咱们俩强强联合。我特招去哪，你也就去那边任教。咱俩在一所大学，互相也有个照应。以后我负责去安全区外猎杀神明获得材料，你负责在学校主导研究，双剑合璧，天下无敌！” 李天明想了想，点头：“也好。” 于是会议的内容进行了调整。拥有藤蔓之心的秦思洋，和科研领域无人不知的李天明，将会在这场会议上打包出售。堪称安全区内最豪华的礼包。三人又商量了两天多的时间，最终确定了一个会议方案。会议以秦思洋的个人名义，在2月26日举行。留给了他们十天的准备时间。本来是定在2月25日，因为26日是星期五，许多人都要准备回家休息或者休假。但秦思洋看到蓝星历，2月25日写着，便推后了一天。十几岁的秦思洋，比两个四十岁的中年男人都要迷信，倒也让他俩有些意外。秦思洋不在会议上说话，只会在有人找麻烦、且李天明和钱问道不方便回话的时候出头解决问题。李天明是发言人和顾问，同时会在会议上提出与秦思洋一同前往大学的意向。钱问道代表14121区域的管理局人员帮忙组织、主持这场会议。三人确定分工之后，各自张罗。秦思洋在发了有关藤蔓之心会议的帖子，要求打算参会的人员私信给他自己的职位、联系方式和参会人员的名单。盯着秦思洋的人很多，他一发帖，立刻就有数十人回复，一下子冲到了论坛热度榜首。李天明则给所有联系过他的人一一发去了消息，让他们关注秦思洋在的帖子。钱问道将会议方案上报，希望能借助管理局里的视频会议室。因为这次会议预计会有许多人参加，只有联合政府的视频会议室网络能够承载这么大的带宽。同时，钱问道也通过内部网络，将此事在联合政府内扩散。三人抓紧时间休息了几个小时。等待事情发酵。小睡过后，便起来继续忙碌。秦思洋打开，登记私信自己的人的信息。李天明在一旁筛选秦思洋登记的信息，那种凑热闹的人直接刨除，免得扰乱会议的秩序。钱问道则一直在打电话，将会议的事情逐级上报，从区里一直打到州里，电话就没停过。大家又忙活了几个小时。就在身心疲惫之际，钱问道接到了陈忠明的电话。 “喂，钱主任，现在方便么？” “方便，陈市长您说。” “秦先生是不是在你旁边？” “在的。” “那你打开公放，让他也听听我们聊什么。毕竟这都是围绕他那个‘藤蔓之心发布会’的事情。” “李校长也在，没关系么？” “那更好了！会议不也是与李教授有关么。你们三个都在，倒也省得来回传信了。” “好，您稍等。我这就打开听筒，让他们听。” 钱问道打开了听筒，示意秦思洋和李天明先不要说话。 “这个会议，州里十分重视，乔纳森州长已经安排了州政府的会议室给你们使用。” “哦，好，感谢！” “另外，刚刚你们区域管理局的局长封守本辞职了，市里讨论让你担任新一任的管理局局长，乔纳森州长已经批示了。” “啊？封局长，辞职了？什么时候的事？” “大约半个小时前吧。” “半个小时前？” “没错。他半个小时前递交的辞呈，二十分钟前你们区长递交给市政厅，十分钟前市政厅开会同意，上交州里，九分钟前乔纳森州长通过，并提议任命你为下一任局长，三分钟前市政厅表决通过了乔纳森州长的提议。两分钟前乔纳森州长下达了任命书。然后我就给你打电话了。” “啊？” 第162章会前准备钱问道从来没见过联合政府的效率这么高过。尤其是乔纳森州长，通过审批和任命自己，就用了一分钟的时间。上厕所都没这么快的。真是雷霆一般的男人。钱问道也立刻明白过来。封守本哪是辞职，明明是被逼走的。是州、市两级的人员，为了表明对秦思洋的支持，特意提拔了他这个主持会议的人。 “可是陈市长，我刚当主任才一周多，这就又成了局长……” “啧，你这话说的。虽然才担任管理局主任一周，但是你的成绩，有目共睹！” “在查清神明残骸丢失的问题上，你提交的三份调查报告，都非常有价值，得到了广泛的认可！” 钱问道挤了挤自己的三角眼，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对了，那个案子，你可以放放了，什么事情都没有秦思洋的会议紧要。那个奥洛夫，已经要被调回西格玛区了。” 钱问道听后，心领神会。奥洛夫是背后使力，让人严查此事的人。他被调走，那这个案子就没人再关注，可以告一段落。倒确实能让自己全身心地投入会议的准备上。 “好，多谢市长，秦思洋就在一旁，他也听见了。” “嗯嗯，你们忙，有事直接给我打电话。乔纳森州长说了，要是事态紧急，给他打电话也行。” “事态紧急？” “比如会议室太小，不好用。或者你们打算调整会议的时间，又或者有人找你们的麻烦，等等。” “……好。” “就先这样，再见。” 钱问道挂了电话，说道：“你们也都听见了。” “听见了听见了。乔纳森州长还真是配合。” 李天明道：“无事献殷勤，恐怕也会对我们有所求吧。” 钱问道坐在沙发上，长舒一口气：“但不论如何，咱们都得借个能用的会议室，还需要用会议室的网络作为主网络，让其他参会者登录，这一点是无法更改的。现在看来，报名参加会议的人已经超过三百。除了州政府的网络，我还真想不到什么地方能够承载这么多人的线上会议。” 秦思洋说道：“会议室是硬件要求。乔纳森州长有什么诉求……之后再聊吧。上次在州政府的会议上，我觉得乔纳森是个知进退的人，应当不会提出什么过分要求。” “嗯，你们两个分析的没错，先这么定下。” 接下来的时间，钱问道干脆也住在了李天明的校长办公室。三个人继续商量着会议的流程。秦思洋管的比较少，几乎没怎么说话，每天就是刷刷手机，或者去图书馆溜达几圈。但钱问道和李天明毫无怨言。因为秦思洋给他们俩一人扔了二十瓶序列魔药。 “咱都是体面人，拿钱办事，没问题吧？” 李天明和钱问道点点头，收起序列魔药，继续忙碌。秦思洋百无聊赖，逛论坛也有些疲惫，就又去图书馆找温舒了。他将图书馆打扫了一番后，又坐在了温舒的身旁。 “你最近好像很忙。” 温舒忽然开了口，但目光依旧停留在习题册上。秦思洋很是好奇。自己每天中午和下午都会按时来图书馆整理书籍，也没有跟温舒说过藤蔓之心的事情，她居然能猜出来。 “你怎么知道的？” 温舒一边勾选了两道选择题，一边缓缓说道： “你身上烟味很重。你自己又不抽烟，那应该是李校长抽的。整天和李校长待在一起，连上课都没时间，应该是有事情在忙。” “厉害。” 秦思洋听了她的分析后，也不觉点头。或许是人以群分吧，自己身边总是这样的聪明人。温舒是，李天明是，钱问道是，就连和他不对付的奥洛夫也是。好在奥洛夫已经调走。终于不再像只老鼠一样，总在阴暗的地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下个月就要八州联考了？准备得还好？” “马马虎虎吧。好不好也不清楚。” “对了，你在这八州联考要是考得特别好，能不能被保送进学院啊？” “你是真一点都没听过高考相关的课啊。学院又不是大学，没有特招保送这种说法。高考是唯一的出路。” “好吧。” 秦思洋挠挠头，从温舒的话语中感受到了无奈。 “你最近，过得还好？” “不用杀人，没那么多麻烦，每天就是读书学习，过得当然轻松。” “嗯……有道理。对了，高考志愿是什么时候填报？” “四月多吧。第二次州考摸底之后，就该填报志愿了。” “房子的事情，我还会想想办法。肯定在填报志愿之前给你个答复。” 温舒轻轻一笑：“你不用太放在心上。像咱们这种在贫民区附近出生的人，能够实现阶级跨越就很好了，没必要非得一步登天。” “你还真是安乐。明明有那么强的序列，却偏偏不肯用。” 温舒的一双大眼睛看向秦思洋：“因为我学习好呀。能够简单活着，不是最好的事情么？追求那么多到头来可能一无所有。” “行，你说的有道理，我确实争不过你。那我如果能解决你的住宿问题，你会去好的学院么？” “那当然。能去更好的，我干嘛要去差的。” “不是简单活着就好么？怎么还要去更好的？” “你的论点很奇怪诶。简单和愚蠢，又不是同义词。” 秦思洋被温舒说得没脾气，但转而又面露喜色： “好吧，你厉害。不过我更厉害。藤蔓之心你知道吧？我搞到了！” 秦思洋相信，自己亮出“藤蔓之心”这种万人追捧的宝物，肯定能让温舒瞬间改口，对于自己的强大实力称赞不绝。温舒摇摇头：“没听说过。” “……还有你没听说过的？你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书都看过么？” 温舒想了想，又摇摇头：“确实没有印象。是序列能力者的东西么？如果是的话，我不知道就正常了。” “我没打算公布自己序列能力，所以也没有过多了解过序列能力者的事情。听起来应该是蛮厉害的物品？” 秦思洋轻轻叹口气，略带失落地摆摆手：“算了，不重要。你接着学吧。” 第163章大佬云集会议定在上午十点召开。秦思洋、李天明和钱问道在前一天晚上就被乔纳森派专车接到了州政府。三人休息了一夜。只不过因为十分兴奋，三个人都早早醒过来。不到七点，三个人就坐到了会议室里，进行着数不清第多少次的演练。九点半的时候，乔纳森与州政府代表、陈忠明与市政厅代表，潘有光与区政府代表，悉数到场。他们并不会参与到会议其中，只是乔纳森希望表明自己对于这件事的重视。秦思洋等人非常感谢，因为乔纳森的到场也起到压阵的作用。这样可以有效避免有的参会者太过傲慢，交流时言辞不当。等到了九点四十的时候，会议频道打开，陆陆续续有人申请接入视频会议。这些都是李天明筛选之后，确认真的对藤蔓之心有兴趣且有能力进行竞争的人。李天明将会议的时间、链接都发给了他们。操控会议入口的电脑，就是李天明面前摆着的笔记本。他每准许一人进入，就将平板上电子表格上的人员信息划去，非常仔细。看着李天明做事如此认真，一丝不苟，秦思洋也心中赞叹，不愧是搞科研的大腕。而作为会议的主持人，钱问道则管控着会议室的屏幕显示。这个屏幕只有他们这些在会议室之中的人可以看到。为了方便秦思洋和自己查找对应的参会人，他将所有的大学排在前面几行，联合政府的研究院排在中间几行，其他的组织或者个人则排在后面。同时，钱问道还贴心地根据名称，将这些机构按照名称的顺序排列。钱问道对此也做了很久的功课。而在排序之后，秦思洋顿觉一目了然。以大学为单位参会的那几行视频里，前四个就是安全区内最顶尖的四所大学：东荣大学、西荣大学、南荣大学、中荣大学。这四所大学，也在论坛中被称为“四荣”，是所有学子心向往之的最高学府。在四荣之后，是五振。东振大学，西振大学，南振大学，北振大学和中振大学。四荣与五振，都是安全区内排名前九的学府。前九名的大学，全都派出代表参加本次会议。而在联合政府研究院的那几排参会者，同样阵容豪华。联合政府的主导人员是前华国人，所以研究院的取名也颇具华国特色。排在最前面的，是最顶尖的“三兴”研究院，即天兴研究院，地兴研究院，人兴研究院。三兴研究院后面的，是五德研究院，即“仁德研究院”、“义德研究院”、“礼德研究院”、“智德研究院”、“信德研究院”。联合政府的八大研究院，悉数到场。至于最后几行的其他组织和个人，秦思洋并不了解。但是，从哈里森的视频框连这一栏的前十都排不进，也可以窥见，同样是高人频出。四荣五振，三兴五德，各种组织，都对自己包里的颗藤蔓之心有想法。秦思洋终于直观地感受到，什么叫做“万众瞩目”。同时，他心中也暗暗松了口气。还好有李天明和钱问道保驾护航，没有定下竞价拍卖的点子。一下子得罪一大群在安全区内地位非常的人，以后恐怕真的很难混下去了。等到了十点整，该参会的人都已经到了。剩下一两个迟到的，估计也对藤蔓之心的欲望不强烈，为了避免扰乱参会秩序，李天明关闭了视频会议的入口。李天明对着钱问道点点头，钱问道知道准备完成，便起身。 “各位久等了，首先欢迎大家，来到秦思洋秦先生的‘藤蔓之心’宣讲会。” “今天，非常荣幸地，能够代表14121区域序列能力者管理局，参加本次宣讲会。我是会议的主持人，14121区域序列能力者管理局局长，钱问道。” “各位如果有问题，随时可以点击会议屏幕的按钮，我可以为大家回答问题。” “首先，请让我介绍下在主会议室参会人员……” 如此盛大的会议，按照惯例，他作为主持人，还要致开会词。但李天明说，在场的大都是研究人员，时间宝贵，不愿意听些有的没的，所以这一部分跳过。介绍完了参会人员后，钱问道单刀直入，点明本次会议的主题。 “各位参会的目的，主要有两个。一是为了秦先生的藤蔓之心，二是为了招揽李天明李先生加入自己的机构。” “接下来容我介绍下，秦先生与李先生。” 本以为钱问道还要扯一些样板话，视频会议中有的人员甚至已经准备座椅，准备去上个厕所。结果钱问道不走寻常路，言简意赅，让几个打算尿遁的人又连忙坐回了椅子上。不过，大多数人在意的，都是藤蔓之心，以及李天明。并没有人关注秦思洋这个十七岁的高中少年。运气夺宝的人，在旁人眼中，他就只是个保护藤蔓之心的载体，能有什么值得人关注的亮点？ “首先是藤蔓之心的所属人，秦先生。” “秦先生，于2010年1月24日觉醒序列能力，并完成注册。” “2010年1月27日第一次猎杀神明，获得1600个猎神积分。” “1月31日第二次猎杀神明，获得902个猎神积分。” “2月2日第三次猎杀神明，与序列的李天明合力猎杀中型神明鬼面鹭，获得1148个猎神积分。” “2月4日第四次猎杀神明，独自杀死新品种噩命章鱼，获得1514个猎神积分。” “总计获得6114个猎神积分。” 听完钱问道的介绍，许多视频之中的参会人都惊讶无比。 “滴滴滴滴——” 一下子几十个视频的右上角多出了举手提问的标志，大部分来自各个大学。 “没想到各位的提问来得这么快。好，那我就一一解答。” 钱问道看了下提问记录，说道：“东振大学第一个举手，那就有请你们先提问吧。” “谢谢钱局长。我想请问下，秦思洋同学是在哪里猎杀神明的？” “14121区域的38324号安全区出口。” 提问的人愣了一下：“六千多分，全都是在38……” “38324。” “呃，38324号安全区出口获得的？” “没错。” “……好，我……问完了。” 第164章特招之星东振大学的人员与钱问道的交流，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在此之前，没多少人关注秦思洋这个人。或者说，顶尖的大学和研究院都没有注意过他，只有排名中游和靠后的大学，对他稍稍进行了解。毕竟他的特招档案只有六千多猎神积分，在安全区内今年的特招生之中，排不进前一千。马马虎虎的水平。前十的大学，铁定都进不去。所以在众人看来，他需要这一颗藤蔓之心自抬身价，获得跻身强校的资格。但是。钱问道的话，狠狠地打了他们的脸。秦思洋之所以只有六千多积分，是因为他只杀了一周的神明。而且还是在38324这种号码大到在场的人都没有听说过的安全区出口。这要是让他有机会在一千以内的安全区出口大展身手，他不得起飞？！钱问道继续主持会议。 “如果有问题是与东振大学一样的，可以取消举手提问的标志。” 举手标志瞬间只剩下几个。钱问道又看了下提问的会议记录： “好。剩下想要提问的参会人员里，西荣大学是最先举手的。请西荣大学的来宾提问。” 西荣大学一个蓄着长胡须的长者开口问道：“距离秦思洋最后一次猎杀神明，已经过去了二十天。那他这二十天里，又做了些什么呢？” 问出这个问题，说明西荣大学对于秦思洋没有做任何特招相关的调查，仅限于了解这个人的背景。这也正常，联合政府规定，在特招开始前，大学不能与特招生私下接触。太早开始调查，拉长了特招的战线，实属浪费资源与精力。但来即是客，钱问道还是友善地回答了问题。 “在猎杀了一只特殊的噩命章鱼后，秦先生接到南荣大学弗仑萨副教授的邀请，前往弗仑萨教授的实验室进行交流。弗仑萨教授已经撰写好了论文，即将发布，秦先生的名字也在论文作者之中。” “在交流结束后，秦思洋又去了207号安全区出口猎杀神明，并且幸运地捡到了一颗藤蔓之心。但中途受了点伤。” “秦先生又养了两天伤，才回到我们14121区域。接下来的十天时间里，就一直在商议有关此次会议的事情，没有再出门。” “所以，猎神记录就截止在二十天前。” “好，谢谢钱局长的解答。” 西荣大学提问后，其他提问的人也撤掉了举手标志。至此，所有人心中都不禁感叹。秦思洋的日程安排，可真是满满当当啊。基本就没有闲着的时候！一个月的时间，从刚刚觉醒序列，到一周拿了六千个猎神积分，独立杀死中型神明，抢到藤蔓之心。秦思洋现在的序列等级，应当是快到四级了？不，很有可能已经是四级了！毕竟他不止一次去猎杀中型神明。三级的序列能力者，单独猎杀中型神明，无异于找死！这小子。真猛啊…… 听完钱问道的介绍，前几名的大学，都生出了对秦思洋这个人的兴趣。以前以为是个藤蔓之心的附属品。现在看来，居然是个非常不错的苗子！接下来，钱问道介绍李天明。介绍内容是李天明写的，内容很简洁。 “李天明，曾在某大学担任教授，现在是的校长。” 秦思洋虽然在彩排时听过很多遍这句介绍，但是真的在会议中听到时，还是心中连连赞叹。钱问道介绍自己的时候，罗列一堆时间和数据，是为了让其他人意识到自己的过人之处。但李天明不用。自我介绍就一句话，甚至连之前任职的“中荣大学”都用“某大学”代替，尽显不屑。连介绍都懒得介绍。颇有种“天下谁人不识我”的味道。两个字。霸气。秦思洋眼角的余光瞟了下李天明，李天明悠然自得地喝了一口茶水。 “真他娘的帅啊。” “连发型都帅。” “以后不能叫地中海，得叫光明顶，否则衬不上他这一代宗师的风范！” 秦思洋心中十分羡慕。想着自己要是哪天，也能靠报名字吃饭就好了。钱问道又说道： “今天的宣讲会，虽然是秦先生召开的，但是李先生也会参与其中。因为他打算去特招秦先生的大学任教。” 此言一出，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惊讶。 “滴滴滴滴滴滴——” 一石激起千层浪。霎时间，会议室内举手提问的声音接连响起。李天明求职的事情，没有在会议前公开，只有负责操办会议的几人，以及乔纳森他们知晓。但他们还是没想到，李天明的求职，居然会有这么多人感兴趣。秦思洋已经彻底傻眼。老李的名号，如此惊人？！钱问道说道：“这次最先举手提问的，还是东振大学。请问吧。” 东振大学的人立刻道：“有问题需要李教授回答。” 李天明点头：“请问。” “李教授，您之前不是背了命案么？怎么又要到大学任教了？” “我已经被证明与那件命案无关，恢复清白了。你们可以查，或者问联合政府内部的人，应该都能知晓。” “既然重获清白之身，我还是希望能够回到大学继续做科研。” “原来是这样。李教授，请问您为什么要去特招秦先生的大学？不可以单独谈条件么？” “哦，秦思洋在我任校长期间，给与了我很大的支持和帮助，我们两人建立了深厚的友谊。所以，我决定去特招他的大学任教，两人继续这段忘年交。” 秦思洋不着痕迹地看了李天明一眼。他不知道为什么，李天明不把已经从自己这里获得了四分之一藤蔓之心的事情说出来。而是说纯粹的友谊。说出来，不是更加重了自己的筹码么？秦思洋不理解。但李天明应当有自己的打算。 “啊……好，我知道了，感谢李教授的回答。” 东振大学提问结束。但依然有许多人在排队提问。 “接下来提问的是，人兴研究院。” 人兴研究院一个带着墨镜的光头长者问道：“李教授，我没有什么问题，举手只是想跟你说件事情。因为你在大家的视野里消失了两年，可能有些事不太了解。” “我们研究院这两年也开始招收学生，并且有特招资格。不过和大学不同，我们特招的学生，更倾向于在研究方面有天赋，而不是猎神方面有天赋。当然，秦先生也是满足我们的特招条件的。” “李教授，希望你知道研究院的特招事情，也考虑下我们。” “杨教授，您说的我还真不了解。多谢了。” “嗯。我要说的就这个。我发言结束了，请其他朋友继续提问吧。” 钱问道继续点名：“下一个提问的是，中振大学。” 第165章燃爆会场 “李教授，请问你是只代表自己求职，还是代表你之前在中荣大学实验室的那些……教授，一起求职？” “对了，您可能不了解，这两年里，您之前的那些助手，大都有了非常优异的科研成果，现在有不少已经任职教授了。” 所有人听到这个问题，都立刻侧耳倾听。李天明的实力毋庸置疑。但是他自己一个人，不可能做的过来许多事，要花费时间重新搭建科研团队。之前他的科研团队人员，大都是在末世降临之前就跟他一起合作搞研究。多年磨合后，不论是经验还是默契程度，都最为理想。若是李天明带着以前的团队一起求职，那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李天明笑了笑：“我只能代表我自己，代表不了他们。” “之前背了无端的罪名，我的所有论坛账号都被封禁，也被禁止联系其他序列能力者。所以这两年里，跟他们一直没有过交流。” 说到这里，他的眼神稍显黯淡。两年前，李天明背负着杀了数十人的特大命案，由万人敬仰的教授变成了杀人犯，从云端被拍进了深渊。如果没有意外，他这辈子恐怕都难再起势。树倒猢狲散。他被调走雪藏，跟着他做科研的其他人员，还要继续生活下去。所以，李天明的团队，在他被论罪之后，就彻底解散，土崩瓦解。原先跟随他的科研人员，有的留在了中荣大学，有的则去了其他地方。只不过。已经被发配到14121区域的李天明，对于这些事情一概不知。他就像是个与原先生活彻底隔绝开来的孤寡老人，默默地生活在这安全区的边缘地带。因为自知是戴罪之身，一举一动都十分敏感，他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两年里，李天明连自己的儿子都没有联系过，更别提这些同僚了。如果不是秦思洋这个根脚不清的孤儿异军突起，他不知道还要在校长办公室沉沦多久。也许是三五年，也许二三十年，也许是一辈子。而在听到中振大学代表的这个问题时，李天明也不禁想起了之前的岁月。当坐在会议室中，看着上百个参会机构和个人的时候，李天明恍如一梦。那段日子，已经彻底结束了。只不过，物是人非。之前跟随自己研究的那些助手，现在都成了了不得的教授。一起搞研究的时候，大家相处很融洽。所以李天明也为他们感到高兴。他又笑着说道： “以前和我同一团队的科研人员，如今当上教授的事情，我也是刚从你的口中得知。听到他们过得不错，我很欣慰。这说明他们的实力本来就很强，与我无关。” “以前的我，虽然可能是团队的领头人。但他们都很出色，我无法代表谁。” “而现在，他们已经都是各个高校的教授了，我却只是个离开科研第一线两年的闲人，更不可能代表他们。” “中振大学的这位代表，我说的话，你可还认同？” 视频里的提问者点头：“李教授说的没有错。” “那就好，希望我的话能够解答你的问题。” “与李教授交流，非常愉快。” 李天明的态度放得很低。即便他当初与团队中的人相处融洽，即便他走之前许多人表态会等他回来再聚一起，即便团队中许多人之所以能够成为教授还是用了他的理论，但他依然没有直接询问那些人的意见。过去的一切，就像是读过的书页，翻过去后，便看不见了。秦思洋又偷偷瞧了眼李天明，发现他的目光深邃，嘴唇抿起，正在沉思着什么。可能是在回忆过去的事情吧。经过前妻的背叛后，本就行事小心谨慎李天明，已经不怎么相信人心。除了秦思洋和陈风荷，他很难再信任任何人。在他看来，过去已经过去，其他人在过去的许诺，也都不作数。研究团队的重建，还是要自己一砖一瓦垒起来才行。不光他，其他参会者，也觉得如此。华国有句古话。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情谊什么的，没有利益捆绑，终将会消散。大家是科研人员，又不是卫道者。没那么高的道德要求。中振大学的代表又说道：“李教授说的很有道理，我们确实理解，原先与您一起研究的那些科研人员，已经都成了在高校之中举足轻重的人才，所以很难……” 这时，忽然有一个参会视频打开了话筒： “抱歉打断一下。西荣大学教授，吴虞，代表个人，愿意继续随李教授进行研究。” 他的声音，在会议室之中回响。正在说话的红框视频中，坐着一名西装革履、梳着背头的中年男子。李天明抬起头，看着视频中的吴虞，眼神有些颤抖。 “吴虞，你……” 接着，又有人打开了话筒： “中荣大学教授，常天翔，代表个人，愿意继续随李教授进行研究。” “中荣大学教授，常天雄，代表个人，愿意继续随李教授进行研究。” “地兴研究所教授，陆道兴，代表个人，愿意继续随李教授进行研究。” “中振大学教授，郝亮，代表个人，愿意继续随李教授进行研究。” 声音接连响起。每一声，都敲打着李天明顽固的心防。这几名教授在参加会议的时候，都是以个人的身份，而没有坐在代表学校或者研究院的会议室中。应该就是为了这一刻。为了当众说出，要追随李天明的话语。看着五张熟悉的面容，李天明的眼眶瞬间泛红。他的嘴唇轻轻抽动。似乎想说点什么，但又怕自己太过激动，当众失态，所以还是没有言语。会议室陷入了沉默。短暂的沉默，也给了其他人缓冲时间。因为就在刚刚，所有参会的人员都愣住了。接连五名教授出声表示，愿意放弃当前大学的职位，加入李天明的研究团队。直接引爆了这场会议。第166章李天明的触动他们根本想不到，李天明一个刚刚洗清罪名、重回科研领域的人，居然能一下子吸引到五名教授。这可是五名顶尖大学和研究院的教授！没有任何利益，没有任何许诺，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话。只是简单地说出，自己要继续跟随李天明研究。而从李天明的神情不难看出，他也对此感到意外。说明真的没有提前联系过吴虞等几人。这……这算什么？！除了情谊，他们想不到该怎么解释。就连参会的哈里森，都喃喃自语： “都说有的华国人看重感情，胜过看重金银，我一直不怎么相信。现在看来，似乎是真的。” 沉默与感慨，属于李天明。他知道，自己还是错了。叶红青只是叶红青而已。代表不了其他人。他错了。他错误地预估了人性。但是他错得很开心，错得很激动。如果人生的错误都是这样，那他情愿一辈子犯错。此刻的李天明，心潮翻涌。但是，参会的其他人则面临一个新的问题。一颗藤蔓之心！一个最顶级的序列研究领军人物！再加五个水平高超的教授！安全区建立以来，科研圈最强的无主团队出现了！霎时间，所有参加会议的视频，里面的人全都坐立不安起来。李天明六人，可不是六个教授这么简单！这代表着六个人背后的秘密技术！六个彼此相熟的教授在一起，没人知道将会在这末世安全区里，碰撞出怎样的序列能力火花！谁若是能招揽他们，就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最先接触到他们的科研成果！这场末世的序列竞赛的格局，很有可能因为眼下几人的选择，而重新改变。计划有变！所有人心中都只有一个想法。必须拿下！！时不我待！视频里，有的人立刻打电话，有的人则在纸上快速写着什么，还有的人直接冲出了会议室。都是在为争取这个团队做准备。最无语的，当属中振大学的代表。因为要追随李天明的郝亮教授，就是来自他们中振大学。而且还是某些方向序列研究的学科带头人。李天明这个团队归属权的争夺，定然十分激烈。他们大概率白白损失一名中流砥柱。这个问题，还不如不问！众人忙活了一会。李天明终于开了口。 “谢谢。” “谢谢你们。” 只是简短地道了声谢。他低眉颔首，嘴角上扬，眼眶通红。 “李教授，为了不打扰会议进行，我们会议结束后再详谈。” “嗯，我也一样。” “好，之后再聊。” 就在这时，又一个会议室的话筒打开。好像因为话筒质量不好，夹杂着“沙沙”的电流音。秦思洋在屏幕中找到正在说话的红框视频。视频里的灯光有些灰暗，画质也不好。他只能看到一个胡子拉碴、头发凌乱的中年男子，正拿着手机，用手机的前置摄像头参加会议。秦思洋纳闷，会议里怎么还会有条件这么差的参会人。连个像样点的会议室都借不到？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会议室内响起：“我网络不太好，开麦好几次都失败了。老李，能听到么？” 李天明的神情停滞了片刻，忽然变得些许激动：“听得到，听得到。” “那个，园长，张狂，也愿意继续跟你搞研究。” 李天明没有多做回答。交叠的十指用力地攥在一起。一直不住地点头。口中反复重复着： “好，好好……” 他在咧着嘴笑，但眼角已经闪着微光。秦思洋还是第一次见李天明这么激动。他没听说过张狂的名字。但张狂的职位，实在是吸引人注意。幼儿园园长。一群大学教授之中，混进了个奇怪的身份。听起来比老李的校长，还要凄凉许多。恐怕是个和老李关系密切，因为老李的罪名受到严重牵连的人。而且，张狂报出姓名的时候，所有视频之中的会议室全都静止了两秒。紧接着，便陷入了更为疯狂和激动的忙碌之中。就像是一群饿狼，看到了一块肥肉。两眼泛着绿光。秦思洋立刻对张狂的地位有所了解。这个张狂的科研能力，估计和老李相当。李天明还在笑。视频里的张狂也笑了起来。还有吴虞，常天翔，常天雄，陆道兴，郝亮。他们全都在笑。与其他忙碌的视频框形成了鲜明对比。几个三四十的老汉，像是在酒桌上聚会一般，开怀大笑，释放着过去的压抑。到此时，秦思洋终于明白，李天明为何没有将自己拥有四分之一藤蔓之心的事情说出了。因为他不相信这些人。被叶红青背叛后，他不再相信以前认识的人。他想要重新组建一个团队。一个自己可以信任的团队。然而。事情的发展总是超出人的预料。打死李天明也想不到，居然会有人，在没有任何利益的前提下，愿意放弃当前地位，追随自己。事情的发展很好。随着六人的加入，秦思洋手里有了更大的谈判筹码。谈判筹码越大，他也就能为自己谋得更多的利益。但是。秦思洋脑袋一歪。瞧着满脸喜色的李天明，怎么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劲？良久，他才忽然意识到。这个会议，是自己召开的啊。自己呢？在别人眼中，似乎只看到了藤蔓之心，李天明以及研究团队，都没有人关注自己了！李天明他们有点欺负人啊。太喧宾夺主了吧！他这个东道主一点存在感都没有。说好的给他搞特招，结果成了一群教授的大型求职会。过分。不过转头一想，他决定不和李天明一般见识。他从未见过李天明像今天这般失态。感动、喜悦、难过、释怀。一下子打翻了心中所有的瓶瓶罐罐，各种情绪复杂地糅合在一起。李天明从来没有抱怨过。但不代表他不在意。正如李天明对秦思洋讲过的：“说出来没有意义的事情，说他干什么。” 秦思洋看了眼泪光闪烁的李天明。或许。那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让他背负了很多吧。第167章庆功宴钱问道是个非常好的主持人。察言观色，随机应变，堪称一绝。在张狂等六人引爆会议、众人纷纷开启争夺之战的准备后，他就知道，今天会议再进行下去，就是垃圾时间。不如早点结束。于是，他一改之前开会的风格。将准备的剩下的几页稿子，扔在一旁。都在准备讲废话。介绍完秦思洋和李天明之后，眼见无人再要提问，直接宣布： “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 听到钱问道结束了会议，连个闭幕词都懒得讲，原本热闹的各个会议室，都愣了片刻。秦思洋也傻了。结束了？不是后面还有自己这个藤蔓之心的主人讲话致辞么？！怎么老钱直接给砍了？！李天明也挠了挠头： “哈？这就结束了？老钱主持会议……真干脆利落啊。” 钱问道听取了李天明的经验。这群科研人员，最讨厌浪费时间。所以他一点面子工程都不搞，就是为了让参会者们都舒舒服服地结束这次会议。其他人也都有点不敢置信。结束了？这也太快了吧…… 不过更好，不再浪费时间，大家都能抓紧做准备。到了这份上，谁还有心思开会啊！于是，众人纷纷鼓掌。致谢之后，退出了会议。秦思洋质问钱问道：“老钱，我的讲话呢？！这稿子我练了快一周，已经倒背如流，你直接给砍了？！” 钱问道无所谓地摆摆手：“你说什么已经不重要了，还是不浪费时间的好。” “你他……” “好了，不说了，会议都结束了。乔纳森州长，陈市长，您们代表州里和市政厅还有什么吩咐么？” 乔纳森笑着点头：“这次会议，非常圆满，效果超出了我的想象。能够在现场见证，我也十分荣幸。钱局长，你做得很好！” “谢谢州长先生。” 陈忠明也笑着道：“钱局长新官上任，就有主持这种会议的机会，真是运气不错啊！要我说，你可能很快又要高升了！” “多谢市长先生的肯定。” 主宾尽欢，满座开怀。除了秦思洋，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不同程度的喜悦之情。每个人的喜悦，又各不相同。大家商量着要吃一顿庆功宴。乔纳森要请客。因为大部分都是华国人，所以他按照华国人的胃口，找了个烤全羊的馆子，带着众人一起吃了顿大餐。众人一手抓羊肉，一手举酒杯，在席上相谈甚欢。而在聚餐之时，秦思洋也通过乔纳森的暗示，知道了他支持自己举办会议的原因。乔纳森的儿子爱德华，也是今年高中毕业，参加特招。由于他在州里的工作兢兢业业，得到上峰的肯定，他的儿子可以随意前往任何一所高校或者研究院进行学习。乔纳森希望，自己的儿子爱德华能够加入李天明的实验团队。酒过三巡，乔纳森的脸上已经泛起了红晕。他搂着秦思洋说道： “小秦啊，爱德华和你性格差不多，打小就讨人喜欢，你们两个肯定能相处得特别好！” “以后他还得多多仰仗你的关照啊！” 秦思洋未满十八岁，所以喝的是汽水。他只得敷衍地附和着乔纳森。 “一定，一定。” 然后又瞟了眼其他人。他是学生，乔纳森是州长。身份差距悬殊不说，他自己还被这群大人禁令喝酒。陪乔纳森的工作，说什么都轮不到自己才对。结果陈忠明和钱问道正在商量着什么事情，而李天明则一直接着电话： “我说了，秦思洋特招去哪所大学，我就去哪所，你们联系我也没用啊。” “是，我知道特招现在还没开始。那就等特招开始再谈条件吧。” “好，就这样，再见。” 秦思洋看着自己冷冷清清的手机，心情不太愉快。但也没办法。按照联合政府的规定，为了避免存在作弊现象，在特招开始之前，学校和研究所不许提前联系学生交谈特招相关的事情。之前秦思洋得到藤蔓之心的事情被广而告之，立刻有学校和研究院给他打电话。但是在听他说要谈特招条件后，便只得暂停了交流。这次会议之后，他们也只能联系李天明，没法跟秦思洋谈。现在距离特招还有三个月。估计时间一到，秦思洋的电话就会被打爆了。这边乔纳森还在推销着自己的儿子： “麻烦你跟李教授说一下，不用惯着他，就当他是个餐厅的清洁工、服装店的门童。什么洗刷试管，打扫试验台，清理培养皿的工作，爱德华一定都能干好的！” “好，我知道了。” “小秦同学果然善良，来，干杯！” “干杯！” 饭后众人各自回家。乔纳森则派了车，将秦思洋、李天明和钱问道送回14121区域。钱问道坐在副驾，李天明和秦思洋坐在后面。 “老李，今晚看你没喝几杯啊。” 李天明松开自己的领带，没好气道：“哪有功夫喝酒，羊肉我都没吃几口！电话一个接一个，害得我同样的话得说了近百遍。” 秦思洋道：“行吧，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再去猎杀神明。” “啊？明天你还猎杀神明？你特招都已经有着落，就剩谈条件了，不歇歇的么？况且，明天是周六啊！” “生命不息，奋斗不止！” “那你自己去奋斗吧，我要歇歇。” “老李，你是体面人。我送你一大块藤蔓之心，你不表示表示，心里能过意得去？不表示表示，你拿着东西不烫手？不表示表示，那还能算个人吗？” “你小子！”李天明叹了口气：“我都十来天没去找风荷了。再让我歇一天，后天吧。” “好嘞！” 李天明非常不满地看了秦思洋一眼：“认识你之前，我好歹周末还是双休。现在直接成无休了！你小子，比工厂里的老板还狠！” 几个小时后，三人各自下车离去。钱问道回了家。李天明去了陈风荷家。秦思洋到了校长办公室。因为刚刚结束重要的事情，三人都放松下来，好好地休息着。他们三人放松，不代表其他人也如此。此时。联合政府教育部，收到了几十封请愿书。第168章特招的请愿第2区，教育部大厦灯火通明。就像是一座宝塔一般，矗立在繁华的街道上。大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