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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柔的巨手拂过天苍山的每一寸土地。霎时间,早已远去千年的神迹再临人间,冰消雪融,春回大地。 曾经神明赐予乌巴拉寨的奇迹吻过天苍山的每一片土地。 生活在大山中的百姓们自梦中惊 醒,此时天边晨光熹微,太阳已从东边升起。人们听见了久违的铃音,那声音铭刻在山民们的血脉与灵魂深处。即便有人自诞生起便不曾听过传说中伴随风雪而来的妙音。但祖辈们的口口相传,让山民们相信终有一,神女会重临神舟大地。 然而,那空灵悠远的铃声并不是幻觉,群山间隐隐可见与一庞大狰狞的巨兽对峙的身影。山民们都突然忆起,在遥远的远古时期,也曾有一个满身霜白的少女与妖邪相抗,高举神杖、摇动神铃。 山民匍匐于地,热泪盈眶,高声祈祷道:“卓玛啊!” 凌厉的剑光自高空斩落,万千剑影盘旋流转,在空中形成了庞大繁复的八卦剑阵。少女并指起势,蛰顿时发出了尖锐刺耳的嘶吼,多节的足肢齐齐断裂,虫躯迸裂出千道剑痕。吃痛的蛰瞬间狂暴,祂狂甩头颅,横甩的肢节削平了一座山峦的峰顶。祂不甘被猎物戏弄,翕张巨口朝天空之上的白影直冲而去,谁知那人却不退反进,身影如飞鸟般自高空俯冲而下,竟是不闪不避,直面足以吞的巨口。 然而,两者剧烈碰撞之时,惨遭不幸的却并非那如飘絮般微小的人影。只见一线白光自蛰的口器边缘撕裂,如撕碎纸张那般轻易地一贯到底,飞溅而出的黏液与污血都凝固在空中,随即如时光倒流般猛然一收。 “起。”平淡冰冷的号令一出,蛰虫躯猛然僵直。随即爆发出阵阵如雷鸣般沉闷疼痛的哀鸣。 蕴含魔气的污血并未洒落于地,反而违反常理地逆卷直上,在空中化作尖锐的冰凌刺入蛰的躯体,炸开朵朵血色的霜花。那多足多节的红头百足几乎是瞬间便被无数鲜红的「血钉」钉死在雪山之间,深色的冰寒自祂的虫躯间蔓延,竟是要将祂这般封印在刺骨的冰雪里。 濒死之际,神智浑噩的蛰终于回想起了曾经被同样的冰寒打散封印的恐惧。祂拼命地挣动虫躯,昂首嘶吼呼唤自己的子嗣。集群而生的蛰是一个大的群体,当这个集群的神危难之际,整座山谷中的蛰同时暴-动,面对族群的生死存亡,蛰飞快地做出了取舍与决定。 它们放弃了寄生的宿体,疯狂地裂变、增生,蜕变出属于飞虫的翅羽;它们腾空而起,聚合成群,形成了足以遮天蔽的云翳;它们以近乎送死的决绝朝宋从心扑来,不畏生死,不惧一切。 天苍山的天幕都因为蛰的暴-动而阴沉了下来。直到这时,世人才惊觉天苍山中竟有这么多可怕的虫子。 如何解决蛰始终是个难题,正如兰因所说的那般,许多蛰甚至与乌巴拉寨的子民灵魂相系。望着已经被钉死在山川中奄奄一息的蛰神,以及那铺天盖地而来的蛰群,宋从心抬手往自己剑上一握,掌心立时淌出了殷红的血滴。 宋从心吸收了整座灰水冰湖,那是长乐之主的神血。如今她的血液中同样蕴含着祓除邪祟的神力。 宋从心双手交握,掌心朝外平平伸出,她口中念诵着冗长的法咒,决意将这庞大的族群与蛰一同封印。 哪怕之后或许需要花费漫长的光阴才能将蛰群消解。但至少能保住雪山万千生灵的性命。 蛰群如扑火的飞蛾般奔涌而来?_[(剑阵如燃烛般将其吞没殆尽,雷鸣般的咆哮与嘶吼不绝于耳。但霜意与冰雪还是以缓慢且不容拒绝的强势爬满了蛰的全身。最终,伴随着冲天而起的灵力与漫天绽放的霜花,一座巨大的冰雕伫立在群山之间,其上血花朵朵,如巨龙云螭的幻影。 宋从心二指抵唇,一指伸出,向下一划:“落。” 盘桓飞旋的灵剑瞬间化作冰柱自高天陨落,万千灵剑于四方天地间形成了包拢镇压之势,在天苍山中生生勾勒链结成一个庞大的阵法,将蛰群封印其中。只要宋从心不死,这世间便无人能解开蛰群的封印。直到蛰群有朝一被彻底消解为虚无。 做完这一切,宋从心的灵力也早已耗尽。接连提升两个境界却根本来不及修整,临阵突破后便立刻投入了战斗,铁打的人也早已油尽灯枯。 从空中脱力下坠之前,宋从心只来得及给「山主眷属」发了个讯号,那黑衣人不知是否还藏于雪山之间,最好让暗门弟子善后坐镇。 宋从心坠入了冰寒的河流,因为天苍山冬雪消融,万川河流奔涌。宋从心落入水中时模模糊糊地想着,不知道自己会被激流冲到哪里。她肯定是不会出事的,但最好不要被同门捡到,不然她首席大师姐的脸面难保。 意识模糊之间,宋从心隐约看见一道人影跃入寒川,朝自己游来。她想看清那人的面孔,眼前却突然一黑,有些闭过气去了。 意识断片之前,宋从心只感觉到有人用力地抓住了她的手,不顾礁石的冲撞,将她抱入怀中! 拂雪道君 慕容国主,大燕帝皇,上清界中庇佑一方的大能修士。 但实际上,自从扎西皇后去世之后,慕容国主便已经不掌燕国实权,而是将权利下派给各部官吏。慕容国主与扎西皇后没有后嗣,因此大燕废除了藩王诸侯制度。朝中士卿大夫虽掌有实权,但根本不敢在燕皇的眼皮子底下造次。因为燕皇虽然在扎西皇后逝世后便隐居避世、常年居住在上清界的道场中,但谁都不能保证他老人家会不会哪天心血来潮突然回家看看。 因此,尽管民间常有「修真者掌权阻碍了种族进步」的言论,但北地环境实在太过艰苦,妖魔害兽更是层出不穷。在地广人稀、物资匮乏的情况之下,平民百姓确实需要一个有能耐同时也把凡人当人看待的精神领袖。燕皇甚至不必多做什么,他仅仅只是坐镇一方,便能震慑周边宵小。 北地这片贫瘠的土壤,想要生存总归是不易的。因此无论有心之人如何煽动,平民百姓们的心中,燕皇依旧是天上而来的神灵。 “所以……这次终于轮到本座了吗?” 因为明年便是天景雅集,因近年来神舟新月异的变化而不愿闭关的慕容国主闲来无事恰好回了领地一趟。对于大燕而言自然又是一番风声鹤唳、木皆兵,但实际上这位老国主只是带着狼群出去转悠了一圈,美其名曰巡视江山,实际只是带着狼群去放放风。 大燕最令人闻风丧胆的军队并非铁甲重骑,而是慕容国主一手训练出来的狼骑兵。 慕容家虽是传承千年的修真望族,但却因子嗣艰难而氏族割裂,一部分族人隐姓埋名,分散各地;另一部分则乱世而出,被北地视为「英雄」。 在与扎西皇后相遇之前,慕容国主也只是雪山子民们惊鸿一见的雪山传奇,那时被山民们称之为「雪狼王」的慕容国主时常驭使着狼群在雪原间奔走。即便后来「雪狼王」成为了「燕皇」,这个习惯也并没有改变多少。身为驭兽使,当初追随慕容国主的狼群也逐渐衍化成了狼骑,成为了燕国军队的编制。这些团结一心、灵性极高的狼骑击退过无数外敌,如今已经成为了燕国的标志之一。 眼下,脖子上一如既往围着只白狐的燕皇和他的狼群正蹲在篝火旁,人与狼都一瞬不瞬地盯着篝火上翻转不停的烤猪。尽管狼群训练有素,只是安静地蹲守在原地。但看着它们滴答不停的涎水,便知道早已是馋得不行了。 楚夭托着下巴坐在一旁,神色有些纳闷不解:“所以,国主您也不知道天苍山中的变故吗?” “小姑娘,你当本座是明尘吗?”慕容国主摇头失笑,“你知道北地的疆域何等辽阔?北地天寒地冻,环境恶劣,其中分布的势力与部族更是如同星辰般杂乱繁多。他们才是大山的主人,万物有灵,族群会在物竞天择中抉择出不同的道路。本座可没有明尘上仙救渡苍生的心胸以及本事,偏安一隅便已是殚精竭虑了。大燕国土之内发生的事本座还能说道一二,国土之外的,鞭长莫及,管不了那么多。” 这话听起 来固然有些冷漠,但也再现实不过。 “本座早听闻拂雪逢乱必出,山海皆平。倒没想到,拂雪竟会跑来北地。”慕容国主揉了揉作为围脖的白狐的脑袋,换来一声不满的轻嘤,“整出这么大的阵仗,可把不少山民吓得不清。那赤鳞冰龙的巨影如今可还耸立在群山之间,之后定会引来无数宵小之辈。” “无所谓啦,那是明月楼和无极道门需要烦恼的事情。”楚夭也是个心大洒脱的性子,摆摆手道,“烤肉可以吃了吗?” 蹲在燕国皇宫的御花园中升火烤肉,放眼天下也是独树一帜。狼群中负责分配食物的向来都是头王,慕容国主用刀切下烤肉后分于盘中,剩下的便划分到狼群的铁盘里。楚夭也不介意跟狼一起吃饭,一边吃一边还大声赞美燕皇的烤肉技艺,夸得慕容国主大笑不已。 雪山一战之后,天苍山的变故惊动了燕皇。慕容国主前往天苍山巡视之时,顺手便将楚夭和昏迷不醒的拂雪带回了燕国,将两人安置在皇宫中。按照慕容国主的说法那便是他前不久收到了明月楼寄来的信函,咬文嚼字但大体意思是拂雪受他之托去了北地,让他多少照拂一二。 “慕容国主和明月楼主相识吗?” “从辈分上来说,他算是本座的子侄。”燕皇心直口快,“但本座和他皆不论此,问就是不熟不认识。” 因此,燕皇对于明月楼主会委婉求助于他这一事还是感到有些意外的。 燕皇正和晚辈说着话,楚夭这大咧咧的性格莫名很对这位大能前辈的胃口。两人说说笑笑之时,燕皇忽而神色一动,道:“拂雪醒了。” 将没动几口的烤肉丢给了狼群,燕皇伸手往楚夭肩上一按,眨眼间两人便出现在了拂雪的寝室里。 宋从心果然已经醒了,她灵力耗尽、神魂有损。但到底不是什么重伤,昏迷数后也已好转。看着容貌俊美、气质矜贵的慕容国主带着满嘴油光、手里还捧着一块烤肉的楚夭出现在自己眼前,宋从心面上也并无多少惊异之色,而是很平静地向慕容国主道谢。 “是本座要谢拂雪才是。”慕容国主感慨道,身为大乘期修士,慕容国主自然能看出宋从心如今的境界,“真没想到,十年前七曜星塔上还只是站在明尘身边以晚辈自居的拂雪,十年后却已经能与我等同辈相称。实在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您过誉了。”宋从心回应了一句,忽而,她神情微顿,“不知我的另一位同伴在何处?” “啊,你说兰因啊。”楚夭擦拭着唇角的油渍,嘴里跟爆竹一样噼里啪啦道,“那小子可没意气了,虽然他把你从河里捞了上来,但他转头就说自己要走了。可恶,要不是明月楼的接应来得及时,那么大的烂摊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带着你跑路了!” “他走了?”宋从心神色有些怪异,她抚了抚自己的心口,“这期间,有其他人近我身吗?” “我、兰因、燕皇陛下……然后就没有了。”楚夭掰着手指头数道,“陛下不喜侍从伺候,我也不敢让那些人接近你,所以这几天都是我在照顾你……有哪里不对吗?”楚夭敏锐地察觉到了宋从心的情绪不对头。 “……”宋从心沉默半晌,似是有些难言道,“莲花,不见了。” 楚夭一开始还没明白什么不见了,等到反应过来后,她瞳孔猛然一缩。容貌娇媚的少女柳眉倒竖,不加掩饰的愤怒将面颊晕染得通红:“该死!兰因那厮竟然是老鼠?!可恶,我就知道,这混账心眼贼多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再让我见到他,我一定要” “冷静点,小友。”还有些摸不清楚前因后果的燕皇见楚夭如此冲动,连忙从袖袋中取出了一个精美的锦盒,“这是槛花阁下托我转交拂雪的,他说你们见了,或许便能明白。” 宋从心还没能从兰因的背叛中回过神来,她下意识地接过了慕容国主递来的锦盒。高调奢华,鎏金烫字,是明月楼一贯的风格。 锦盒被施加了只有特定之人才能打开的术法,有些浑噩的宋从心下意识地拨动了卡扣。咔嗒一声,锦盒毫无滞涩地被打开了。 锦盒内放着一本薄薄的书册,一块令牌,一封信函以及一张绣着华美图样的巾帕。 那巾帕一面是身负枷锁的囚鹤,一面是置于木笼中的鲜花,这双面绣技可谓是巧夺天工,美如诗画。 然而,宋从心却无心欣赏,她盯着放在最上面的信函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吐字道:“致,笼中鹤?” …… 燕国,向南边境之城,寻奇斋。 身穿黑色劲装的青年踏着晚风,如同一片飘叶般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城池最大商铺的后院里。青年甫一落地,院门便嘎吱一响,静候多时的少年与商铺主人朝青年躬身行礼。青年摆摆手,头也不回地朝内室中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拆下身上累赘的伪装,过于严谨的装扮似乎让他感到有些不适。于是他扯松了将脖子都裹得严严实实的衣襟,拂乱了一丝不苟的鬓发。他幽邃如子夜的眼眸逐渐温软,寒川般冷锐的气质也融入了春风,他细长的眼眸微弯,唇角勾起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令人看不透他心中所想。 青年步入室内,随手拔掉了束发的乌木簪,墨发如一枕流云般披散而下,他取过一旁衣架上挂着的百蝶穿花红丝袍,就这么随意的披在身上。 青年走到房间中央的檀木椅上坐下,他先是正襟危坐,而后双腿便自然地交叠,抬手拂袖都显得恣意而又清朗。红衣松松垮垮地披在黑色劲装外头,鲜明的对比本会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但放在眼前之人的身上,离经叛道反而只是寻常。 短短几步路的间隙里,青年便从一个气质深寒冷锐的杀手,变成了风流倜傥的人间富贵花。若非亲眼所见,谁敢信他们竟是同一人呢? “楼主。”少年与商铺主人也步入了室内,两人同时朝上座的青年行礼。少年面无表情,眼神冰冷;商铺主人面貌敦厚,酷似儒商。这两人分明是宋从心初入边城时遇见的意气少年汤十一与商团团主阿克夏。 而那高居上座、身披红袍的恣意青年,不是兰因,又是谁呢?! 拂雪道君 兰因就是明月楼主槛花阁下。 这个离谱的真相冲击得宋从心与楚夭好几天都回不过神来,即便宋从心之后回想起来发现,这并非无迹可寻的。 不管是对胭脂水粉的如数家珍,还是对雪山历史与古文字的信手拈来,言语间对等价代换的执着以及这一路上的种种疑点……想到大怖救渡度母那句「猾与狡诈」的评价,一切困惑都在兰因的身份大白于天下之后得到了解答。 “不是,他图啥?!他伪装成那副模样还任劳任怨地跟在我们身边,他图个啥啊?!”楚夭崩溃了,她完全无法接受自己心中人美心善的明月楼主跟兰因那个不长嘴的「叛徒」竟然是同一个人。 一个是丝绸锦缎的温柔乡中醉养出来的稀世名花,一个是尸山血海浮屠炼狱中淬炼而成的惊世名刀,这一者之间不说完全相反那也能说是毫不相干。至少楚夭无法想象一看就养尊处优、仿佛不曾拿过比碗更重之物的明月楼主去干那些脏活累活的,但这一路上,沉默寡言的兰因可以称得上是尽职尽责、任劳任怨。想到痴绝城里那群恨不得把明月楼主当天神一样侍奉的美人,楚夭就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要知道楚夭的直觉相当敏锐,但这一路走来,她竟然没有发现丝毫不妥。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戏如人生,不疯魔不成活」吗? 楚夭想不明白明月楼主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地混入她们的队伍里,倒是宋从心在冷静下来后渐渐想明白了其中的蹊跷之处。 “应该是为了确保那件宝器确实是从雪山中带出来的,并且中途不曾被任何人调包。”宋从心沉声道,“当然,担心我们无法摆平此事的好意也是有的,但主要目的是那件宝器。楼主对于乌巴拉寨知之甚详,在将此事托付给我们之前,他定然已经派人深入调查过了。” 眼见着宋从心语气平淡,口中却只称「楼主」而不提「兰因」了。楚夭明知不该,但也不由得生出了几分愤懑:“既然已经将事情托付给我们了,那至少也该对我们多抱几分信任吧?咱们还会贪图他的宝器,给个赝品哄骗他不成?” 宋从心摇了摇头,她理性地为明月楼主辩解道:“倒不是警惕我们,恐怕此举是为了防备外道。更何况,楼主此行的确出力不少,令我们少走了不少弯路。没有明月楼主,乌巴拉寨的局势恐怕没法圆满收场。” 整个乌巴拉寨的事件中,由于时间线拉扯得过于漫长以及历史的篡改与美化,导致迷惑视线与认知的情报洪流过于庞杂。宋从心因为地域文化的差异以及获取情报的渠道局限性。如果不是明月楼主的及时补充,调查进度肯定会被拖慢不少。 除此以外,明月楼主恐怕也是将自己视为了以防万一的最终手段。若是江央和拉则出现了意外情况,他便能成为打开禁忌之门的最后门钥。 明月楼主虽然在行动开始前告诉她可以求助乌巴拉寨的神子。但面对诡谲莫测的长乐神殿,明月楼主根本信不过江央。在大怖救渡度母提起「西叶后人」时,宋从心就应 该心生警惕了。而在更早之前,她们这一路上遇到的驿站行商以及商队人马恐怕都是明月楼的人,无怪乎阿克夏对她们如此友善,汤十一更是有问必答,恐怕这些人都是明月楼主安插过来的探子吧。 听完宋从心的分析后,楚夭满脸沮丧地坐在一旁碎碎念,嘴里说着「那也不能骗人啊」之类的话。 “其实也不算是欺骗。”难受肯定是难受的,但看着楚夭如此委屈,宋从心反而能宽慰道,“明月楼主是西叶后人,他与雪山有旧,追寻故国失落的重宝也是因为前缘。他有所隐瞒,但不算欺骗,对于楼主来说,这已经是最大的坦诚了。” 宋从心此话不假,要知道明月楼主身为上清界第一情报门的掌舵人,他就如同横空出世的黑马一般杀入了原本已经被定下框架与规矩的棋局里。从明月楼声名鹤起至今,三界不知有多少人在调查寻找明月楼的来历以及根基。但除了明月楼起源于红尘这条人尽皆知的情报以外,明月楼主的身世来历、功法跟脚都还是一个谜。 但是想到自己因为疏忽大意同样在无意间了此生最重要的秘密,宋从心的心情就糟糕透顶。 安慰完楚夭之后,宋从心又询问起乌巴拉寨的境况,在听到楚夭为了祓除害神而想对拉则下手、结果却把护着拉则的江央捅了个对穿后,宋从心愣怔了好一阵。虽然宋从心早就知道楚夭并非正道修士,但也没想到她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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