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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攀爬的人。世家贵族再如何清高傲慢,他们也无法拒绝权力。” “眼下或许不是最好的契机。” “对兴国来说,眼下便是最好的契机。”少年偏首,阖目浅笑,“乱世用重典,沉疴下猛药。正所谓大乱必有大治,一个国家初建之时便是树立政策与方向的最佳时机。等到积淤的芜杂将要拖垮国家之时,便需要一场残酷的变法来让它再次焕发生机。” “我知道阶级是会流动的,而当人走到他所在的阶级之上,他们便必定会维护自身阶级的权力。人就像一块鲜血淋漓的肉,放在冰窖中可以封存许久,放在窗外却会很快糜烂腐朽。但我要做的便是在恰到好处的时候将其丢入锅中煮成美味佳肴,并且源源不断地补充鲜肉,使其成为「国家」的养料。”少年往前方走去,风拂起他的锦衣,显出少年颀长高挑的身形,拥有着青柏一般蓬勃的生命力。 “朕继承了先辈的遗泽,拥有强盛的兵马,忠心的臣子,齐备的班底。而今,飓风已起,民智始开,与其故步自封顽执以抗,倒不如乘风起势,扶摇而上,与天同齐。”少年在足有三层楼高的英灵碑前驻足,抬手抚上这刻满名姓的石碑,“人世沉沦已有数百年之久,若不去做,我等永远都等不来最好的时机。如今已有人先行一步,为君者断不可瞻前顾后,踌躇犹豫。” “沉眠于英泽陵园中的先辈已为尘世淌尽了最后一滴热血,朕怎能因畏怯福祸权势,任由众生继续忍辱负重、跪伏于地?” 少年负手而立,他仰头凝望着石碑上的每一位英灵。 宋从心看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何,这个笑起来连唇角勾起的弧度都与谢秀衣一般无二的少年,躯壳中却仿佛燃烧着与宣白凤相似的火焰:“你为天子,亦为此阶之巅。当你垂垂老矣,力不从心之时,你如何确保自己初心恒久不变?” “阁下,朕不能给予你保证。世间强盛如五毂,亦会一朝风流云散,化为尘土。”少年微微一哂,“但当百姓明白自己生来便应当站着而非跪着,当他们明白君王本应由族群抉择。那在更遥远的未来中,手持屠龙刀的百姓是否还会再畏惧垂垂老矣的恶龙呢?” 少年天子明白,愚民政策是巩固政权的最好方式。因为民智始开便意味着弑君之刃被递交到了百姓们的手中,人人皆可屠龙。 但天承帝接受了。 “薪火相传,吾亦永生。”少年回首,“阁下,这个答复,您可中意?” 宋从心认真思忖了一番,顿觉惆怅。天承帝说得没错,眼下神州内忧外患,大厦将倾,正是重新洗牌搭建地基的好时候;而天承帝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宣白凤为他留下了充沛的兵力与民望,谢秀衣这个弄人心的谋士则给他留下了许多忠心耿耿的文臣武将;大势之上,白玉京建立,民智始开,再过十年,平民百姓的教育水平便能与传承百年的世家弟子一较高下,兴国哪里还有看乡绅贵族脸色的必要? “不愧是白凤的后人。”宋从心从粟米珠中取出一个长条形的木盒,轻轻一托,木盒便飞往少年的方向,“却是一身谢军师的风骨。” 明君之志,狂士风骨。 “如此,便依你所言。愿你承先辈之遗志,拓后世之先河,开万疆之太平吧。” 宋从心话音刚落,英泽陵园中忽而便刮起了一阵狂风。天承帝宣平沙下意识地抬手挡风,然而飓风过后,陵园中便不见他人形影,仅余他一人驻足。 若不是他的身前还悬浮着一个长条形的檀木锦盒,宣平沙恐怕会疑心自己先前所见都不过是一场幻梦。 宣平沙伸手接住了锦盒,看着锦盒上属于定疆军的刻印,他一时间竟愣怔在原地。 打开锦盒的瞬间,匣中似有金红色的流光溢散。随即,一面赤红如血、灿若骄阳的军旗便呈现在他的面前。锦盒的盒盖上烙印着一行鎏金小字,那字迹,对宣平沙而言着实再熟悉不过了。 看着那面军旗与刻字,宣平沙似有所感,抬头看向了远方并肩而立的两樽青铜像。须臾,少年抿了抿唇,却是微微润了眼眶。 母亲……终究还是回不来了。 少年抱着锦盒,在英灵碑下静待良久,等到起伏不定的心绪平复下来之后,他才径自转身,往陵园深处走去。 英泽陵园到底是皇室别宫改建而来的。虽然拆除了许多宫室,但内里却还保有一些以供皇室歇脚的雅间。最内间的庭院已经被御前侍卫彻底封锁,侍卫们看见少年平安归来,这才不动声色地松缓了一口气。其中一名侍卫上前正想接过宣平沙手中的锦盒,少年却摆摆手制止了他。 宣平沙抱着锦盒步入室内时,宫室内坐立难安的黑纱女子这才猛然起身,急声道:“陛下,您怎可一名侍卫都不带便与对方独处?!” “傅卿,你也明白,对那等存在来说,带不带侍卫并没有太大的意义。对方若要伤人,这世间不会有人是她的一合之敌。”宣平沙笑了笑,看上去从容自在,“而且来者并无恶意,仅仅只是来悼念故人而已。既然如此,我等也不妨表现出自己的诚意。” “可是”傅离简直急得嘴上冒泡。 “不必忧心,傅卿。那位的身份朕已知晓。”宣平沙递出了手中的锦盒,叹气,“是谢姨和母亲都曾经提过的人。” “是、是那位拂雪道君?”傅离看着锦盒,愣怔了一瞬。 “是啊,是那位「青峰三尺雪,迹出江海平」的拂雪道君。”宣平沙心中喟叹,他转身,看向这间藏在英泽陵园最深处的宫室的壁画墙。 描绘了江山画影的留景墙上只挂着两副画像,那是十数年前由桐冠城府衙通缉令画师自仙门弟子手中换来的画像。无数画师工匠都尝试在墙上复原当时的盛景与那人的风采。但无论如何都描绘都稍显呆板,最终便只能将那两幅宝贵的画像封存在琉璃墙上。 其中一幅名为《水天一色间》,记录的当年桐冠城中仙家子弟与守城士兵共同抵御九婴后的情景。据那位画师所说,他同样绘制了一副相似的画作,取名为《桐冠城九婴劫后众生相》,与当时那名仙家弟子作为交换。 而另一幅,则是这名画师与那仙门弟子斗气之后强讨而来的,名为《执光》。 画作之上,高举火炬的白衣女子长剑斜指于地,画者过于注重神韵而非形态。因此她不去着墨少女的眉目,而是着重描绘了那人飞扬的袖摆与嶙峋的脊骨。 女子脚下踩着泞的长路,滂沱大雨沥出斑驳的水珠。 她手中的火炬,不愿为尘世的风雨怯步。 拂雪道君 悼故人楼主来信…… 在与兴国天承帝会晤之后,宋从心与若浅并没有立刻离开定水,而是折道前往了监天司。 监天司明面上是司掌风水天文、推算星象历法的礼部分部,实则隶属中央,归君王直辖。监天司的前身为谢秀衣一手创立的情报特务机构,集谍报、监视、诏狱、审讯于一体,这种机构独立于官僚机构之外,是君主□□权力的体现。但也是朝堂百官最深恶痛绝的鹰犬。 当年,宣白凤的地位形如空中楼台,无时不刻不在行钢丝之险。为了在国师的压迫下维护宣白凤的政权,谢秀衣创立了这个名为「赤壁」的特务机构。她作为手握缰绳之人,凭借此刀清理了无数意图侵蚀咸临国土却无法以正规方式处决的外道,其权势一度堪称权倾朝野。 然而,谢秀衣也深知这柄刀太过锋利。一旦持刀人逝世,这柄失控的尖刀便可能会反过来刺向自己的主子。是以谢秀衣在传承班底之前便已先行将内部清洗了一遍,将恶名昭彰的鲜红赤壁改头换面,只留存下继承其绝大部分遗产的吉光片羽阁,之后才将这部分暗面的势力转交到少主的手中。而在天承帝登基之后,原吉光片羽阁也正式被纳入朝廷,设秘书隶,成立监天司。 原吉光片羽阁成为了监天司中的一个分部。但鲜少有人知道,这里才是监天司的核心。如今的吉光片羽阁专为君王收集封存奇诡密物,并将其收录在案,杜绝污染。谢秀衣灵魂所化的圣物飞鸿雪泥书便陈列其中,位列天甲壹等。 宋从心来此,便是为了真正地「悼念故人」。 “挺大手笔的。”宋从心看着塔楼中那密密麻麻、层层交织的结界阵法,用来防范元婴以下的修士倒也足够了,“就是思路比较古老,符文较为冗杂,应当是五毂国留下的遗泽之一。只不过其中掺杂了不少改良过后的手笔……这样来看,谢秀衣倒也不算纸上谈兵。” 监天司确实有成功掌握诡术以及封印缄物的先例,在丢失了原有的道统与传承之后,他们尝试开辟出一条更为艰难险阻的路。 宋从心不知道监天司中是否有人得到了白玉京的感召,她花了一些时间改良了吉光片羽阁的阵法,并留下了一些阵法、符箓相关的书籍。这些书籍是她尚未走上琴剑之道前所钻研修习的,很庆幸这么多年过去,她的功课还没有落下。 而后宋从心与若浅两人便潜入了吉光片羽阁,找到了谢秀衣灵魂所化的飞鸿雪泥书。 出乎意料,飞鸿雪泥书并不像其他缄物一般被封存在密库与暗房的深处。它就摆放在吉光片羽阁厅堂最中央的星宿盘上,往来者皆可见之。 这件圣物类的缄物十分神异,整体散发着碎雪般浮动的荧光。只是陈放于此,便有宁和镇静的气息在室内静谧地流淌。而当人仓促一眼扫过时,便会错觉般地看见一个形影虚幻的、呈现蜷缩之态的人影。但若是凑近细看,便会发现那只是光影错落形成的幻象,悬浮在光团中的是一本材质特殊的书籍。书籍的封皮白皙细腻,书脊却是一段灰白的骨片,摊开的书页上,每一个蝇头小楷都是用青丝绣上去的。 平铺开来的书页上记载的第一行字便是「宣白凤」,而后便是「桐冠城」相关的记载。 这本书,就是构成「谢秀衣」这个存在的全部。她的灵魂、白骨、血肉皆以在此,誊写着不容改变的过去。 无法死亡也不甘堕落的魂灵,最终你得到渴望的安息了吗? 宋从心站在台前静静地看着,不知过了多久,她在台前放下一朵自己种的花。而后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开了此地。 …… 宋从心和若浅找了一处露天的面摊子前坐下,点了一小壶米酒与几碟小菜。 两人坐在角落里看街上人群熙攘,偷得浮生半闲。若浅很喜欢晒太阳,坐在太阳底下,他会轻轻阖上眼帘,仿佛在静心感受一般。宋从心也不去扰他,月精华皆有养魂之效,多晒晒总有好处。尽管她自己也心知肚明,若浅等人恢复如初的希望简直堪称渺茫。 “喂,你听说了吗?就那件事……仙人于梦中授业之事!” “嘘嘘不要说得那么大声!你疯了?张老三之前拿这事到处瞎嚷嚷,结果当场就被断了仙缘!” “嗨!俺这不是、不就是有些好奇吗?俺就想知道,这件事是真的吗?” “真的如何假的如何?撞仙缘之事,哪里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可以肖想的?” “欸……话、话也不是这么说啊?俺觉得和张老三相比,俺还是……” 凭借着元婴期修士的强大灵识,宋从心很轻易地便能聆听到街头巷角中的人们或是坦荡或是隐晦的交谈。白玉京的名声已经在各地开始了发酵。但无论是被选上的还是没有被选上的,知道「白玉京」存在的人都难免会去思考这份仙缘选人的规律,好攀登那通往青云的康庄大道。 但要让宋从心这位白玉京城主来说,白玉京选人的规律就是没有规律。姬既望的织梦基本就是大海里撒网,今天捞一批,明天捞一批,那些向学之心较为恳切的便如同较为肥美的鱼,更加容易被兜网捞上去。而那些较小的鱼则可能会被渔网漏掉,但也不是没有被捞上去的可能性。 初次进入白玉京的人都会获授三叶金印,这是天书藉由宋从心山主权能衍化而来的标记之一。拥有三叶金印的人从此往后便能自由出入白玉京,无需等待大月织梦的捕捞。但其一旦做出违背白玉京规则之事,那牵系他们的缚丝便会断裂,三叶金印也会消失不见。 这是对白玉京的保护,同时也是对那些入梦者们的保护。 就目前看来,白玉京传说的传播速度十分迅捷,约莫一两年内便能看见成效。元黄天的发酵速度或许不如上清天,仙门弟子应当是最快意识到白玉京意义所在的群体。只是不知道关于白玉京的消息何时会传入各方大能的耳中,最好是越晚越好。 白玉京需要一些时间来立稳根基,而宋从心也需要更多的时间来争夺自己在上清界中的地位与权力。 正在思忖之间,宋从心的耳边忽而捕捉到一丝空灵的鸟鸣。宋从心眼疾手快地掐诀,才没让自家逆子在外人眼前显露了踪迹。翎羽华美鲜亮的青鸟从远处飞来,甚是爱娇地落在宋从心的手臂上。大抵是为了表示自己飞了那么远的不满,祂松开鸟爪,任由一个雕花木筒砸落在地上。 唉。脾气怎么那么大呢?宋从心伸手揉了揉来音脑袋上的那根小羽毛,揉得祂毛绒绒的鸟头晃来晃去,翠眸都懒洋洋地眯起。这些年来来音总是来回奔波替宋从心与明尘上仙送信,大抵是在明尘上仙那里吃得太好,整只鸟都肥了一圈不止,性子也逐渐开朗任性了起来。 迟早有一天能忘掉被母亲遗弃的悲哀吧。宋从心将来音抱在怀里,一手轻揉鸟头,一手捡起木筒单手打开。 明月楼主的回信一如既往,风雅华丽,连装信的木筒都精巧得堪称艺术品。然而回信所写的内容却一改往常如同逗猫儿一般的优雅轻慢,相当郑重其事地对宋从心道谢,感谢她找到了慈秘的死灵并将其超度,没让这可怜的女孩苦苦地留守原地。 对于宋从心寄过去的杏花树枝,明月楼主也表示已经命人将其种在了慈秘的衣冠冢前,但愿来年能茁壮挺拔地成长起来。对于慈秘的遗言,明月楼主倒是没有过多提及,而是在这里笔锋一转,说起了其他事情。 宋从心当然没有忘记,或者说她其实一直都记着这件事。欠债的感觉并不好受,特别是欠明月楼主这样的人的债。没还清之前,恐怕都会寝食难安,胆战心惊。眼见着明月楼主主动提起此事,宋从心当即便摸出了通讯令牌,一条简讯便发了过去。 宋从心发完简讯后,想着对方大概不会很快回复,便准备将令牌收起。却不想才刚放下令牌,明月楼主的简讯便发了过来。 流淌着星辰辉芒的文字逐渐成型,仿佛字里行间都浸润着人世繁华与纸醉金迷。 看着这行字,宋从心心如止水,默念「客户就是三清」: 对面回话的速度极快,快到让人怀疑他是否早已准备了下一句的话头,就等着宋从心的回应。 : 拂雪道君 雪山神女司妙音…… 明月楼主当然不可能让未来的正道魁首替他去盗窃别族的圣物, 所以他为宋从心详细地介绍了这件圣物的来历。 司掌风雪与妙音的雪山神女乃神州最古老的神祇之一。按理来说神祇本身并无性别之分,但这位古老的神祇之所以会拥有「雪山神女」这样的代称, 是因为这位原尊号为「妙殊善法长乐天之主」的神祇放弃了自己的神躯, 随众生一同步入无明执著之劫回。祂化身女性,世世代代皆与雪山住民生活在一起, 以自身的智慧与彻悟指引族群前进。故而后世之人便敬称祂为「雪山神女」。 传说中, 妙殊善法长乐天之主在步入轮回之前曾将自己的神躯解体, 将其化作名为「八吉祥」的宝器。这八件宝器代表了神祇身上的八个部位, 分别是:宝瓶、宝盖、双鱼、莲花、白螺、吉祥结、尊胜幢、法-轮。其依次分别代表的是神佛的颈部、天灵、双目、舌头、三条颈纹、佛心、无上正等正觉与佛掌。而后, 神祇将这八件宝器散于天地, 在蒙昧未开,天地混沌的时代之中,智慧为众生点燃了文明的火炬。 后来, 随年代更迭,八吉祥宝器要么失传, 要么散佚, 最终还能寻到踪迹的便只剩下宝瓶(颈)、莲花(舌)与吉祥结(心)。 那件缄物既为神祇灵舌所化, 相传佛以广长舌说一切法,令众生明心彻悟,故又表徵出世间法,其意为「五浊世无所染」。 宋从心又问道。 雪山神女已经陨落了吗?宋从心感到困惑: 明月楼主悠然道, 宋从心看着这番鼓吹顿觉不对: 从明月楼手中获取情报之时,梵缘浅曾提出要与宋从心共同承担情报的代价,但却被明月楼主婉拒了。自家人知自家事,宋从心对这劳什子的试炼心里发憷,她自认自己绝不是什么大觉悟大毅力之人……非要说的话,佛子梵缘浅倒是挺符合明月楼主的要求的。 明月楼主可疑地沉默了一瞬, 宋从心:“……”明白了。 简而言之,虽然同属佛门,但不同教派之间的内斗依旧不少。佛心宗以觉悟众生本有之佛性为教义,北地真言宗则重视修法仪轨,了以生死即成佛,其佛法是密不外传的。虽说梵缘浅心性豁达,不会因道义之别而与人发生冲突。但让佛心宗传人跑去真言宗的大本营去果然还是不太妥当。 但是佛门别派传人不行,道门传人难道就可以了吗? 宋从心实在忍不住,回复道: 明月楼主槛花乃大乘期修士,能将捶磨七情八苦的极情道修成大乘期,这还不算大觉悟大毅力之辈吗? 这一回,明月楼主沉默得更久了。久到宋从心以为他不会回复之时,对方却突然幽幽地回道: 宋从心:“……” 啊这,行叭。 …… 既然已经提前承诺过对方,那便宜早不宜晚,尽快将事情解决为好。宋从心原是打算兴国之行后便回宗一趟的,但眼下看来却没有必要了。 宋从心提前给无极道门汇报了一下自己的行踪,外出历练的弟子改道之时总要知会宗门一声,这样遇到危险时,宗门也来得及安排施救。这条规矩还是宋从心成为首席之后定下的,而她更是为此建立了除魔队伍「平山海」,在各州各地中都设立了据点,好为在外历练的弟子提供援助。 前往北地之前,宋从心先行将若浅送回了苦刹。此行是为了履行她的承诺,明月楼主既然钦点于她,必然是有其缘由的。更何况宋从心打算以「图南」的身份前往北地,若浅虽然跟道影子似的不言不语,但宋从心还是希望他能静心修养,不要搅入太多乱局才是。 而且,宋从心心里隐隐有种预感,此次雪山之行恐怕也不会简单。修士的预感便是天道的感召,她不能让若浅随她去淌这趟浑水。 「图南」离开定水之后便一路北上,这一路上,宋从心婉拒了明月楼主提供的外勤帮助,在向宗门汇报过一次行踪之后也断掉了与无极道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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