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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旁,沉入了自己为自己编织的梦境。 梦中,应当被称为「母亲」的存在抚摸着他的脸颊,留下了一句不知是祝福还是诅咒的私语:“你会和我一样,总有一天要回到漩涡中去。” 梦中,可以被称为「父亲」的存在揉了揉他的头颅,话语中苦涩得就像过于咸涩的海水沉淀下的白色盐粒:“憎恨吗?这样的宿命。” 憎恨吗?怨怼吗?厌恶吗?万千种声音汇合成流水,在祂耳边如歌唱般低吟。 什么都没有,毕竟我只是一条不知悲喜的鱼。祂仰头,望着看不见尽头的重水,触须卷着海螺,吹着一首自己也不知其名的旋律。 祂一直一直吹着,一直一直地吹着,不知道要吹给谁听。 谁都不会听见的吧,在这寂然无声、连风都不会到来的海底。这里没有月亮,没有星星,没有掠过海面的飞鸟,没有那些「躲」在礁石后小小的人群。祂知道这些东西都在天上,上游便能看见这些梦里的情景。但祂不会去,因为去了,这些东西就真的从此只会存在于他编织的梦里。 祂很平静,一如身周冰冷黑暗的海水。祂平静地接受了「父亲」口中应该被憎恨的「宿命」……与即便是神明也无法逃脱的「死亡」。 祂听见海底火山喷发的巨响,炽热的岩浆与冰冷的海水轰然相撞。 接触砂砾的那部分表皮在腐朽溃烂,细小的颗粒砌入柔软的肉里,有比尘埃还要细小的东西在撕咬着祂的身体。 痛楚如海浪般连绵不绝,祂的骨与肉在溶解。祂听见自己心如擂鼓,那震动是如此的剧烈,与远处喷发的火山相互辉映。 在这个消融腐化的过程中,祂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的躯干还剩下多少东西。祂「看着」自己的眼珠滚落在地,血肉流淌了一地,就连胸腔内的肉心,也只剩下一片空洞嘈杂的回音。 祂独自品尝着一种寂寞的死,在生命的尽头,祂咀嚼着这远比世间一切苦难都要摧折人心的苦涩。 “我曾见过鲲鹏死去的遗骨,看着祂化为深海最美的国度。”祂举起自己溶解的手,朝着天空,“我曾想过,若海中的生灵皆是如此,那无论被打碎重组多少次,我都不会孤独。可原来,我无法开出琉璃一样的花树。” 母亲,我不会成为你。祂平静地散去自己的神力,神祇腐烂的血肉消散作猩红的泡沫,悄无声息地滋养着这片广阔的海域。 他不会回到漩涡中去。 “……”咕嘟咕嘟的气泡翻涌声中,突然间,有什么东西穿过了祂正在溶解的五指,反扣住他的掌心,“姬!” “既望!”不知是否太久没有窥见明光,濒死之际,眼前似乎浮动着萤火般的微茫。 忽然,一声雷鸣般的怒喝,打破了深海的寂静。 “醒来!姬既望!” 「祂」猛然从梦中惊醒,暗无天的重水之下,他睁开了一双幽蓝深邃的眼睛。姬既望茫然抬头,他看见了自己伸出的手,没有溶解,没有腐烂,他无意识伸出的手正和人十指相扣,被人死死地攥在掌中。 毁天灭地的漩涡与风暴之中,浑身沐血的少女如倒挂在炼狱上空的蜘蛛丝,以一种岌岌可危之势攥住了姬既望的手。她墨发飞扬,衣袂狂舞,疯狂催生灵力让她鬓边浮现出狰狞的青绿色纹路。握着姬既望的手已经出现木化的迹象,可她却不管不顾。 宋从心之所以敢跳海沟,并不是真的因为她如此鲁直孤勇,真正让她下定决心的,是天书昭示她觉醒的三个属于山主的天赋。 天书的标注说得含糊,大抵便是让宿主自己去摸索。但宋从心回忆起自己被迫继承山主记忆之时的感受,突然便有了一个想法。 “姬既望。”明明几乎要被漩涡可怕的吸力撕裂,宋从心却不曾松开姬既望的手,“不成神也可以,对吗?” 姬既望识海一片混沌,他的世界实在安静了太久。然而,在听见宋从心说话的瞬间,他的本能已经先于他的判断,颔首。 同意了就好。宋从心闭上了眼睛,她的灵觉如树木的枝桠般蔓延开去。一部分散于这片海域,一部分扎进了姬既望的身体。正如她先前推断的那般,姬既望根本容纳不了神祇庞大的神力,力量带来的污染会侵蚀他的神魂与躯体。只是因为他氐人的血脉带来的强大体魄,让他的躯体还未发生异变。和躯体最先产生异变的姬重澜不同,姬既望是灵魂先开始产生异变的。 发现这一点的瞬间,即便身处冰冷的深海,宋从心也不由得因为后怕而汗流浃背。海祇与山主不同,山主是天地之灵,海祇却是堕化之神。得到山主的传承之后,宋从心筋脉气海虽然发生异变,但肢体的木化却可以随着自身认知的坚定而逐渐消减。可海祇不同,海祇神力对身体带来的异变是不可逆转的。她若是再晚来半步,姬既望恐怕就会堕化异变成姬重澜那般模样,再也无法回头。 才不稀罕成为什么神呢。宋从心将自己的灵触刺入姬既望的筋脉,将其中狂乱驳杂的神力引出。瞬间,宋从心识海中的天书放出光芒,为她的神魂镀上了一层金光,宋从心也催动天赋保护自身不被同化,将那污浊的神力转移到自己的体内后便迅速将其散向周围的海域。 姬既望如今的形体极其脆弱,他若是为了阻止归墟而强行散去自己体内的神力,其结果约莫便是将自己化为无数血沫的泡影。但宋从心以自身为媒介转移神力,通过理顺原本狂暴不稳的神力,并以维系姬既望本人的生机,便能以一种较为安全的方式将神力化解开去。 这其中的风险不亚于在战地进行一场紧急手术。若没有天书,最可能的结局便是两人一同异化死去。 宋从心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已经失去了知觉,她自身彻底失控之前,她终于理顺了姬既望紊乱的气脉,保住了他的性命。 姬既望从浑浑噩噩中回过神来,第一眼看见的,便是紧攥着他的手、大半边身体都已经木化的宋从心。 她抬起似是蒙了一层灰翳的眼眸看了他一眼,却是将另一只手握住的缚丝递了过来。随即,宋从心呕出一口血,力竭地闭上了眼睛。 姬既望下意识地揽住少女的肩膀,反手将失去支撑的人抱在怀里。 他不明白为何自己被一根蜘蛛丝拽出了炼狱,她却气息微微,仿佛下一秒便要死去。 “为什么?”感受到体内的神力溢散了大半,剩余的部分也不知为何变得平和温驯。姬既望咽下了那些多余的话语,他刚从独自一人死去的绝望中抽离,却又猝不及防地直面了另一种将要失去的恐惧。 不要死。他感觉自己的灵魂被点燃了炽热的火,一股莫名的烫意自骨髓中升起。 唇齿萌出了齿牙,天灵传来痛楚的痒意,深邃的蓝眸染上了旭般的金泽,缀在姬既望脖颈处的龙神目突然发出一声悠长的龙吟。 怎么能死在这里?少年的十指化为了利爪,他的「手掌」不停地生长,越变越大,最后甚至将少女整个人包拢在自己的掌心。 决不能死在这里!额头生出一对龙角的少年双目彻底化为旭的金色,他仰头发出一声低吼,如利箭般爆射而出。他的身影在海水中拉长,变幻,眨眼之间,宛如月色的少年便化为了一条银白色的苍龙。 银龙仰天长啸,遁入风暴与巨浪,他切裂重水,逆流而上,带着护在「掌」中的人,奔向高天与月明。 第79章 内门弟子 世间万灵, 开悟者为妖,混沌者为兽。两者之间的差距可谓是云泥之别,即便血脉同出一源, 妖族也不会将妖兽视作同类。 妖族的形貌与人族相仿,只是绝大部分妖族的体表仍会留存着兽类的特征,随着修为与灵性的增长,他们的形貌也会越来越像人。除此之外,妖族拥有兽类的天性。与万物之灵长的人族不同, 妖族的强大在于体魄。绝大部分妖族自诞生之初便会在丹田处蕴养出妖丹,仅论肉身便堪比人族中的金丹期修士。但在这之后,他们将会进入极其漫长的生长期, 血脉越是强大的妖族, 成长速度便越是缓慢。 而妖兽, 则与妖族有些和而不同。有些妖兽生来便拥有强大的躯体,但却神智浑噩, 始终不得开悟。比如九婴、鲲鹏,它们天生便拥有堪比分神期修士的力量以及肉身。但终其漫长的一生都将被兽类的本能所支配。直到得到帝流浆之类的开悟契机或是被大能点化。 某种程度上,这也算是一种天道的制约与掣肘。 而就像不止几千里之大的鲲最终会化而为鸟飞向天池一般, 氐人生命中也有一道名为「龙门」的坎。祂们一生将会有三次羽化蜕变的机会,需要纳天地之炁打通自己全身上下的龙骨, 经历筋脉裂变、脱胎换骨之痛。其中,大成者化为飞龙, 可得道飞升;小成者蜕而成蛟, 寿数延长至千年;失败者则仍为鱼儿, 约莫三百年间, 便会走到自己生命的尽头。 以姬既望的年岁,他其实还远远不到第一次开龙骨的时间。然而,一来他是氐人与人的混血,本身血脉不纯,传承有缺。他无法遵循寻常鲛人的羽化蜕变之定律,但也拥有了更多的可能性。二来,宋从心以调和之道理顺了姬既望的筋脉,助其驯化体内狂暴澎湃的神祇之力,这个过程实际就是在「开龙骨」。而最后,宋从心虽然散掉了姬既望吸纳的部分神力,但剩下的那部分神力也足以将姬既望灌上渡劫期。 龙神渡劫,风雷化雨。 这条刚刚完成蜕变的银龙冲入了湍急的水流,逆着整个世界的狂风暴雨争流而上。面对层层重水的封锁与几欲压城的风暴雷霆,银龙仰天发出凄厉的长啸。然而天穹的回应却是一道撕裂长空、直贯大地的九霄紫雷,似要把这新生的神明镇压在东海海底。 “师兄,这不对头啊!”宵和被一个大浪打翻了跟头,险些被风暴与涡流席卷了进去,“这看着怎么像是有人在渡劫啊!” 湛玄根本没空回应宵和的话语,他们封锁了整片海域,尽可能地遏制漩涡的蔓延。但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此时天地异象尽数搅和在了一起。手持八卦罗盘演算四方的弟子看着罗盘上疯狂转动的指针,惊得焦头烂额背生冷汗。由各宗弟子临时组合成的队伍分散开来,四处搜寻。然而即便是修士,一个大浪打来不小心被卷入漩涡也很可能有性命之危。此时归墟已经成型,他们再想进入深海,已经是举步维艰,寸步难行。 到了这一步了,拂雪和佛子真的还能生还吗?湛玄抹了一把脸,看着咆哮而来的巨浪,面上却仍旧沉着冷静地指挥着搜救队伍。他们搜遍了每一片海域,奉行的命令只有一个,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到最后绝不放弃。 宵和见师兄不理自己,只能摒弃杂思,深吸一口气后再次下潜。但这一回,与大海捞针无异的举动终于迎来了一丝转机。 “师兄!好像看到了师姐的飞行法器!”宵和在海浪中艰难地扑腾挣扎着,声嘶力竭地道,“天爷的!这么大这么结实这么浮夸还下了这么多符文禁制的飞行法器,一看就是师父的手笔!来人啊快来人啊!” 湛玄听见宵和的嘶喊,猛然回头,极目远眺。果然在风暴圈的最外围看见了闪烁着防御符文的灵光、马力全开试图逃离漩涡吸力的巨型楼船。 共同参与搜救队伍的仙家子弟也听见了宵和的喊话,他们先是一愣,随即狂喜。 “在哪在哪?!天啊快来人,帮忙把船拉过来!” “我的天爷啊,这么多符文和仙禁,你们无极道门是真的有钱……” “要被卷进去了,要被卷进去了!” 来到东海的各大宗门弟子原本还是挺顾及自家宗门的脸面与形象的。然而这次共事,身为正道第一仙门的无极道门以自身「务实」的行事作风感染了在场的所有弟子。众人找寻了这么久,心里其实已经不抱希望了,此时突然出现的转机,对士气而言是个极大的鼓舞。 天穹之上的风暴衔接着漩涡,将海底之水都逆卷到了天上。湛玄眼见着一个巨浪打来,险些要将龙卷外围的楼船吞没。他根本来不及多想,毫不犹豫便拔剑出鞘,朝着那兜头而来的巨浪斩出一剑。 漆黑无声的刃芒一闪而过,剑气如长风,剑意似飞鸿,没有杀意,没有戾气,如一朵翩然离枝的花,死生寂灭,皆是常理。 然而,就是这平平无奇、看似毫无锐气的一剑,却是在没入浪潮的瞬间便将其「四分五裂」。剑本该是斩不断流水的,但浪潮的「势」与「力」皆被斩碎了。于是那纷扬的水珠如雨般淋漓地落下,又好似山巅飞出的雪花。 “岁青宫主。”湛玄归剑还鞘,拱手行礼道,“还望宫主助晚辈一臂之力。” 湛玄话音刚落,仿若回应一般,一叶翠色的绿柳忽而朝着海中的楼船飘飞而去。那娇嫩的绿意击中船身,霎时便散开成无数烛火般的游萤。然而,肉眼可见的,楼船在狂暴的风浪中突然稳定了下来,以一种缓慢却坚定的速度朝海面升起。 这一式看似轻飘飘的没有什么力度。然而若有人在近处旁观,便能听见楼船船身发出的欲碎的哀鸣。 那浮动的游萤竟是与涡流的万钧之力相抗,生生将卷入其中的庞大楼船缓缓「举起」。 湛玄眼神平静无波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对于这位不愿露面的东华山长老也深感无奈。岁青宫主,道号折柳,身为分神期的大能修士,岁青宫主赶到东海,统筹众多弟子的权利便应该移交于这位曾与姬重澜并称「建西青山,东溟重海」的一宫之主。但很可惜,岁青宫主生性孤僻,除东华山掌门与太阴宫主之外,平里从不露面,不喜见人。这位长老本人也没什么大能的架子,丝毫不觉得晚辈领头来指挥自己有哪里不妥。 岁青宫主稳住了楼船,然而归墟吸力终究太大,强行将楼船拖离,只可能会破坏船上禁制,反而害了船上人的性命。 就在这时,天穹雷霆大作,风雨骤急。流电如虹,照得天幕敞亮,海中却传来阵阵清越的龙吟。 不好。眼见天边乌云翻滚,劫雷蓄势待发,楼船即将遭受无妄之灾,湛玄已是俯冲而下,意图以身相抗雷霆。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穿雪白袈裟的身影凌空虚度,如出水菡萏般自海上肃然而立。禅心院的弟子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一张比一张肃穆的面容忽而生出了喜意。然而,不等他们呼唤出声,众人便看见面容清圣的佛子猛然拽紧缠在右手上的雪禅菩提。 雷霆撕裂长空直贯而下,仿佛天道都见不得神龙问世。看着身陷囹圄的楼船与仍在涡流中挣扎的银龙,梵缘浅知道,她开口的因缘已经到了。 “四海”她临于虚空,狂风猎猎,缠绕着雪禅菩提的手向下一指,“定。” 「定」字一出,那声音好似自遥远的佛国传来,如此清晰空灵地回荡在东海之上。 霎时间,狂风凝滞,涡流停转,梵音于四方漾开一层涟漪般的金光。二十年修禅积攒下的功德如水流逝,梵缘浅却是眉眼淡淡,神色如常。 也就这一瞬的间隙,楼船离水而出,银龙破开狂澜。众人只见一条银白色的巨龙自漩涡中心冲出,如同一颗自内部打破的蛋。那银龙神光作目,如东升的旭落入了祂的眼瞳。霜白的月光凝聚成祂的鳞片,无尽长夜之中,祂如一道流淌的月色,神圣而又清皎。 即便是在修真界中,龙也已经是极其罕见的存在。乍然看见如此美丽的生灵,众弟子都不由得露出惊艳之色。 神龙破水而出的瞬间,天穹之上蓄势待发的雷霆再次劈落,气势汹汹,九道连闪。其声势之浩大,竟像是要让这新生的海祇陨落于此一样。 电光火石之间,众人却见那银龙不退反进,直冲云霄,迎上了九天雷劫。一道身影站在银龙的头上,忽而斩出一道幽微的剑光。 那剑光分明轻灵圆融,极具道家真意,却不知为何其剑势仿若这无尽沧海之下的层层重水。仅仅只是目睹,都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若说「举重若轻」是一种境界,那这道剑意无疑便是到了「举轻若重」之境。那剑风横扫流云,却沉重得仿佛裹挟着千层巨浪。 重溟之水与九天雷劫轰然相撞,爆炸开来的狂猎气浪将数名修为较低的弟子掀翻出数丈之遥。狼狈砸入海中的弟子顾不得其他,连忙自海水中探出头来,只见那银龙乘风破浪,带着骑在龙头上的那道白影,一次又一次地迎上天道的利剑。 终于,伴随着最后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这场较量终于分出了胜负的一方。 剑风散去乌云,洞穿了厚重的天幕,掩藏在乌云后的大月泼洒下一线清光。 那月光照在银龙身上,照在那人雪亮的剑上,照亮了曾经无法被照亮的海洋。 80 内门弟子 突破金丹复归来…… 宋从心愿称自己为「身残志坚第一人」, 或者在未来正道魁首的履历一栏写上「极其擅长在棺材板中仰卧起坐兼回光返照」。 被姬既望化身的银龙攥在爪中冲入涡流之时,宋从心是真的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她甚至觉得只要龙爪稍微收紧一点, 都不用等小师妹把她丢进万魔窟, 她现在就能安详地驾鹤西去了。 但是,就在这么命悬一线的危急关头,她居然突破了。 先前为姬既望化解体内污秽的神力时, 宋从心是将海祇的神力吸入了自己的体内再通过灵触将其散入海中,这个过程中难免会吸入一些神力。但就是这么宛如呛水般的一小口神力,也直接让宋从心从灵寂期突破至金丹期, 甚至差一点就要突破炼气化神之境, 直奔炼神还虚之境去了。 好在这些神力虽然被污染了,但其本身是来源于天地的伟力。宋从心没有多少消化不良的感受,只是在意识到自己有「烧苗」的风险时迅速将自己的修为压制了下来。为了避免修为直冲元婴导致根基不稳心魔丛生, 宋从心一边在心里「啊啊啊」地尖叫着一边飞快地将这份神力散至四肢百骸, 忍着拔骨般的痛楚将自己的筋脉、气海、根骨全部锤磨淬炼了十数遍不止,这才勉强把这一口神力耗尽。 仅从这点来看, 他们之所以能战胜姬重澜完全是趁人之危。否则等到姬重澜消化掉神胎的神力,这世间恐怕没有她的敌手了。 经此一遭,宋从心的修为依旧突破到了金丹期,并且自从修炼至「九变玉身」之境便不曾再进益过的《金石玉骨》也一举突破至大圆满的境界。 、。 对大部分阵营形成「威慑」, 初始自带(尊敬)与(友善),部分特殊阵营人物(忌惮)与(仇恨)提升。】 :宿主获得天道誓约心守庇佑「坚城」,在遭遇不可逆转的灵魂污染与血脉异变时自动触发。 “一个人, 背负一座城。”其余功效请宿主自行探索。】 “我靠!”宋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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