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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去舀时,他还抱着宋从心的手腕啊啊地哭。 宋从心心疼坏了,手里抱着孩子不停地拍抚,冰冷的视线却已经扫向了两个不靠谱的爹娘。师姐教训师弟师妹本来只是寻常,但宋从心忘了自己早已今非昔比。灵寂期修士的含怒一视,哪怕没有放出威压,依旧把两个熊爹娘给吓得浑身一抖,只得低头听训了。 宋从心把师弟师妹骂得狗血淋头,她知道不能怪他们。因为在上清界长大的孩子多少都有一些常识性的误区。人食五谷易生浊气,为了清除体内的浊气,自幼进入外门的弟子多数都会食用辟谷丹。但辟谷丹并不是万能的,它的主要作用是养气排浊,减少饥饿之感。而引气入体的修士哪怕不食五谷也可以通过纳炁来维系生机。但这么小的孩子……他懂个鬼的纳炁! 等到宋从心安抚完孩子,训斥完师弟师妹,好不容易解决了这小两口家里的兵荒马乱之后,她才沉下心来,询问眼下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一丘长老怎会同意你们成婚的?” 这点,真的是宋从心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的事情。姑洗和夷则是一丘长老的嗣子嗣子是什么意思?意思是这两人分明是养兄妹啊! 一丘长老的性情宋从心知晓,虽然老头子嘴心软、很好说话,但自己的养子和养女要成亲,那真是能把他气出一口老血的程度了。 “师父他不同意啊。”夷则抱着孩子小心翼翼地拍抚,“他原本是打算等我们成年后正式收养嗣子的,但我和姑洗不想当兄妹。” 宋从心眼角微不可查地一抽:“不想当兄妹,所以你们就成亲了?” “对啊。”夷则用下巴蹭了蹭孩子软嫩的脸蛋,见孩子沉沉睡去,他这才松了一口气,抱着孩子坐到了一旁的榻上,“本来若只是收徒,同门师兄师妹在一起也没人会说什么。但收嗣子不一样,上了名谱,便是有了名分,结不得亲了。我便说让老头子两个里面选一个,另一个就当儿媳或者女婿,不也是半子?老头子气得半死,转头就把我们两个一起扫地出门了。” 宋从心听得无言以对,姑洗小师妹却还搬来一个矮椅靠坐,垂了垂自己的腰:“还好师姐今过来了,不然可真是够呛。这么一想,老爷子以前居然能带出这么多弟子,那可真是不容易啊。” 宋从心听得心肝肺都在疼:“没被你们两个气死,那才是真的不容易。” 在狠训了两棵天生心大、脑子里仿佛不知纠结为何物的常春藤之后,宋从心抱着吮着指头睡觉的孩子,转道去拜访一丘长老了。 外门设立在九宸山的山脚下,也便是无极道门的外围。之所以这般建设倒不是因为身份之别。而是因为外门需要培育大量灵根还未长成、或是刚从凡间界中带回来的弟子。对于体内杂质尚未排净、灵根较为羸弱的弟子来说,过度充盈浓郁的灵气只会变成一种负担。 宋从心进入长老的院子时,守门的弟子没有前去通报,显然,一丘长老已经知道她来了。她抱着孩子进了院子,却发现一丘长老正双手抱胸,躺在摇椅上睡觉。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这死板板装睡的姿势和过去一模一样。 宋从心也没拆穿,只是将孩子往一丘长老怀里一塞,随即一撩衣袍便跪下了。 灵寂期修士的敏锐感知能察觉到,在她跪下的瞬间,一丘长老的脸皮子微微一抽,看上去似乎是条件反射地想要跳起来,但最后还是强行地摁捺住了。即便如此,他那张已生褶皱的老脸依旧表情「丰富」得很,那惊跳不停的眉毛简直要飞出来似的。 “老师。”对于没有正式拜师但是却旁听其传道授业解惑的师者,外门弟子不称「师父」,而是唤其「老师」或是「先生」,“拂雪来看望您了。一年前,拂雪通过了外门大比,成功拜入了内门。有幸承道于明尘掌门,成为其亲传弟子。” “拂雪这个道号,在下很喜欢,明尘掌门也说不错。于是,便这么定下了。” 一丘长老装睡装得不敬业,但这怪不了他。他手中刚带出来的结业弟子,资质中上,性情懒散,有朝一却突然一飞冲天,甚至还成了千百年来唯一一位的掌教亲传。这种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的经典案例,换谁都接受不了这一波折的戏剧性变化。 他实在是个好面子的,修真界中讲究「达者为先,强者为尊」。一丘要强了一辈子,实在拉不下脸来尊以前的学生为前辈。但又不好意思在修为高于自己的修士面前摆长辈的架子。左右为难之下,一丘只能装睡。 一丘没想到拂雪会突然对他下跪行弟子礼的。要知道,哪怕他身处外门,这一年来「拂雪」之名也称得上是如雷贯耳。她早就不是那等可以轻易对人下跪行礼的身份了。这要是传出去了,且不说这孩子真正的师父是否会介怀,一丘觉得自己也多少有些担待不起。 外门弟子这么多,珍珠与鱼目混杂,他的确对拂雪有些偏心,但也没有偏心太多。 宗门大锅饭养出来的孩子,她该感激的应当是宗门,哪里就值得她对厨子屈膝了呢? “您曾经说,不混出名头来便不必来见您。拂雪也不大清楚,怎样才算是「混出名头」了。” 宋从心缓缓地呼出一口气,她的气息是冰白的薄雾,只是一丘长老闭着眼,所以没有看见。 宋从心断断续续的,对一丘长老说了很多。有些是关于自己的,有些是关于别人的。 “姑洗和夷则是您看着长大的,视如己出,待如亲子。这事儿,您生气是有道理的,但孙儿都这么大了,他还是需要你从旁帮衬的。”宋从心叹了一口气,“至少,不能再让姑洗和夷则给他喂辟谷丹了。” 一丘长老虚虚环抱着婴孩的手骤然一紧,他一手捏着拳头,手背青筋暴起。 看着已经全然但依旧「倔强」装睡的一丘长老,宋从心抿唇,无声地笑了笑。 “再过天,便是拂雪正式的亲传大典了。届时,希望您和姑洗夷则能赏脸,前来一观。” 宋从心说着便起身,将装着礼物的粟米珠往茶案上一放。 临别前,她道:“老师,这里一切如旧,真好。” 归来一丘中,万事不改旧。可她,却要与过去正式告别,继续往前走了。 第47章 内门弟子 明尘上仙的亲传大典是一件面向整个上清界的大事, 因为其意义重大。所以不管是明尘上仙还是无极道门都不打算令其了之。 这个亲传大典的筹备耗费了足足一整年的时间,其中最大的难点是要保证邀请函能送到应该到场的人的手中。也就是因为自己亲身参与过亲传大典的筹备, 宋从心才深刻地意识到修士们的时间观念究竟慢到了什么地步。见过那种过马路时急得司机亲自下车用木杆把它挑过马路的树懒吗?修真界中的大部分修士都与这种神奇的动物有一定的共通性, 过于漫长的寿命将他们的生活节奏拉扯得慢而悠长。 除此之外,另一个需要考虑到的点便是有许多大能修士常年闭关。如果不提前一年将邀请函递出去, 届时很可能便会出现「该到的人没有到场」这样尴尬的情况。要知道, 明尘上仙的亲传大典不仅仅只是他个人的收徒仪式, 同时也是将弟子在天道和整个修真界跟前过了个明路,表明“这个孩子是我的亲传弟子, 后发生了什么, 还望各位给我一个面子”。 正道魁首的面子能不给吗?为了避免以后明尘上仙的亲传弟子行走人间却被消息落后、不明所以的人打成骗子, 无极道门的分宗掌门以及友好门派可不都得派人前来认认脸、见见人,回去后好耳提面命让底下人长个心眼子?而不亲眼见人一面, 只隔着留影石,以后万一真的有心怀不轨之辈打着「明尘上仙亲传」的旗号上门坑蒙拐骗, 出事了谁负责? 因此, 亲眼见一面是很有必要的。 到了亲传大典当,在这一届外门大比中才进入内门的弟子们第一次亲眼见证了何为万仙来朝的盛况。明尘上仙千百年来的第一位亲传弟子, 这个身份可谓是在消息传开的瞬间便吸引了整个修真界的目光。再加上近些年来明尘上仙露面的契机越发稀少, 要见这位正道魁首一面实在是难。因此这次亲传大典,不仅是无极道门各大分宗的掌门人,甚至连一些鲜少出山的泰山北斗都带着自家弟子过来了。 千百年来,第一次被那位孤冷高绝的云上人放进眼里的弟子,该是怎样的人呢? 所有人都在思考着这个问题,哪怕他们已经在接到邀请函后不久通过各种情报渠道打听了此次爆发在幽州的九婴灾变事件,修真界第一情报门明月楼更是早早便把「拂雪真人」的命牌挂在了年青一代的排名榜上。但对于世人而言, 他们依旧难以在识海中构建出一个鲜活的形象。 明尘上仙的弟子,大概是一个心性气质都与他相差不离的人吧?他们模模糊糊地想。 然而,很快,这个模糊不清的猜想,便在亲传大典上被彻底打碎了。 当那身穿云鹤道袍的少女自殿外走来,背着宛若凤凰焦尾般的古琴剑匣从所有人的面前走过之时,众人一时间竟没能回过神来。和他们想象的不同,和温厚如群山、坚冷若大地的明尘上仙不同,少女给人的第一印象,竟是流云般的轻盈与月光般的浅淡。 当然,这并不是说少女给人的印象寡淡。相反,她实在是再特别不过了。 “敬香。”承接天道的祭祀大典,惯来都是由清仪道人主持的。这位仪态端方的长老焚香净手,亲自从做工考究的木盒中取出三支香。 三香寓意道家三宝,所谓三宝,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其意便在于“慈以法天,泽无不被也;俭以法地,大信不欺也;让以法人,恭谦不争也*”。 为人师长的明尘上仙手持三支香,在保存火种的香炉中点燃。香上的火光未灭,他便转身,将这点点星火传至弟子的三宝香上。 此举,便是「薪火相传」。 此次祭典之上,敬告上苍是最为严肃的仪式,旁观的客人们都没有开口说话。但众人却发现,当这对师徒比肩而立、站在祭坛之前,竟如山峦与流云,薄雪与大地。一者厚重,一者轻盈。分明背道而驰,却又和而不同。 至此,再没有人怀疑……这两人不是师徒了。 …… 宋从心念了很长一段的祷文,祷文是仪典长老亲自起的,大致含义是敬告上苍自己拜了明尘上仙为师,后必定聆听师父教诲、敬奉师长,绝不做出有辱师门之事等等。明尘上仙的祷文也大同小异,不过他的祷文是自己亲自写的。除了告知天道和祖师自己收了一个亲传弟子以外,其余的基本都是对自身的警醒以及约束,强调自己身为师长应为之事,并没有多谈师长对徒弟的期待。 直到祷文的最后,明尘上仙才提了几句。 “吾徒拂雪,择道之多艰,愿其行于己道,心无形役,不为尘世牛马。” “若天道有知,愿分吾泽佑其正身,助吾徒越千山之难,渡百川之海。无所欺之,晓见天光。” 明尘上仙说完,便是一拜。直到宣祷结束,香火被立于祭坛之上,宋从心都没能立刻回过神来。 她想对明尘上仙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而明尘上仙神色如常,似乎并不觉得自己的祷言有哪里不妥。 大典结束后便是各家见礼,明面上是众仙家共同拜见明尘上仙,实则却是师父带徒弟在众人面前认认脸。宋从心站在明尘上仙身边,只觉得喉咙好像有一股热气堵着,憋得她心里如有火炽却不能宣泄出来。她只能对上前来问候的修士们挨个见礼,勉强认一认人脸。 大概是心里藏了事,宋从心又下意识地竖起了保护自己的屏障。她待人从容,言行有度,看得仪典长老欣慰颔首,也给来客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娘欸。”受邀而来的姑洗混迹于宾客之间,忍不住跟夷则咬起了耳朵,“那真的是小宋师姐吗?” “应该是的。”夷则抱着怀里的小胖墩,也跟妻子咬耳朵,“小宋师姐现在可厉害了。这便是士别三当刮目相待吧。” “嘿嘿,那咱家小胖以后走出去也能骄傲地说一句,「拂雪真人以前抱过我,还给我换过尿布呢」!”姑洗咧嘴一乐。 小两口像偷油的小老鼠一样窃窃偷笑,前方却突然传来了一声极其刻意的重重低咳。俩熊爹娘立时眼观鼻子口观心,作低眉顺眼状。 一丘长老看到这俩儿泼猴儿就觉得心肺生痛,这里是能够乱说话的地方?真是不怕给他们小宋师姐招来麻烦! 但是正如夷则所说,士别三当刮目相看,几天前拂雪前往外门拜访他时,一丘长老一直装睡。故而也不知道宋从心的变化这般巨大。实话说,看着此时站在上首旁侧、气质冷清而仪态端方的少女时,一丘长老是真的有些不敢认了。人的变化怎么会这般大呢?简直像是脱胎换骨了。 大概这个孩子,在他们所不知道的地方,独自一人经历了很多吧。一丘长老心想。 一丘没打算上前和掌教见礼,今,他和姑洗夷则都是作为拂雪的「亲眷」才受邀到此的。他很清楚自己能出席这次大典不是因为他多有能耐,而是因为拂雪在乎他们。想到这,一丘便觉得有些感慨。他回忆着昔年旧忆中矮小乖巧的女孩,却突然感到一阵恶寒,后背顿时汗毛倒竖。 一丘长老抬头朝前方望去,他们前方不远处正坐着一位身穿分宗掌门服饰、脸上留着一撇小胡子的中年男子。 虽然方才只是一瞬,但对方刚刚爆发出来的恶意实在太过森冷。哪怕对方此时一脸严肃宛若再端方不过的君子,一丘依旧生出了警惕。他给姑洗和夷则使了一个眼色,这两个机灵的孩子交换了一个眼神,嘻嘻哈哈地在那人身后逗起了孩子。 一丘长老正了正衣冠,也顾不得自己与其他见礼之人格格不入,立刻混进了队伍中。 当一丘排队来到明尘上仙跟前之时,正想着事的宋从心微微一怔,不等她开口,便见一丘长老走上前,深深一拜:“外门一丘,拜见掌门。” 不等明尘上仙颔首,一丘长老拢在衣袖下的手伸出,比划了几个本宗长老才知晓的手势暗语:孩所在之地,似有异。 “嗯。我知,你将拂雪教养得很好。这些年来,你也殊为不易。”明尘上仙神色不动。他是宸宁之貌,一丘长老却已老去,老拜少本是一件会让人觉得怪异的事情。然而明尘上仙的气势模糊了外貌上的年龄之别。更何况哪怕是一丘,对明尘上仙而言也不过是孩子一样的后辈。 一丘长老见完礼便很快退下了,明尘上仙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抬起二指,在座位的扶手处轻轻叩击了两下。 站在明尘上仙身旁的宋从心只觉得心里一毛,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她身后经过……看不见身影,且悄无声息。 宋从心看不懂长老的手势暗语,她一头雾水地看着一丘长老见完礼后便突然离去,没等她想明白,就被下一个见礼的人牵制住了思绪。 见礼的队伍逐渐接近了尾声,宋从心一天之内记了太多了道号人名,识海中已经有些混乱了。 这时,一位神情严肃如凡尘教习先生般的中年男子走上前来,拱手行礼,自报了家门:“上宗分宗苍阙门,玄中。拜见无极主殿。” 这个道号宛如一个晴天霹雳,让原本低垂着眼帘的宋从心不禁抬起了头。 第48章 内门弟子 玄中道人天书所展示的《倾恋》原命轨故事当中, 自九婴灾变一事之后,藉由各大世家的发难而成功取代现任持剑长老纯钧上仙、成为无极道门新任持剑长老的修士。同时,玄中道人也是原命轨中迫害女主角灵希仙子的主力, 不仅动用私刑、打压定罪, 甚至还联合各大世家以灵希仙子的性命相挟,迫明尘上仙退位。 虽然宋从心知道这位玄中道人便是中后期和原本的「宋从心」一起被丢下魔窟的「小伙伴」, 但她还是无法对这位道人生出好感。而且, 经历了北荒山一战之后,逆推一下整个事件的最得益者,玄中道人的疑点简直不要太大。但是眼下内门因为这件事而闹得腥风血雨,玄中道人却还能若无其事地站在这里给掌教见礼。恐怕在幕后之人的计划中,玄中道人是一枚极其重要的暗棋。 想到这, 被内门忙碌充实的生活养平了心性的宋从心又不由得心弦紧绷了起来, 她再一次为那股藏在暗处的不知名势力对上清界的高度渗透而感到焦虑与烦心。要知道,玄中道人已经是无极道门分宗的掌门人了。就这样, 他都可能只是幕后之人手中的一枚棋子。 玄中道人没有闹什么幺蛾子,给明尘上仙见过礼后便很识趣地退下了。倒是明尘上仙不知为何, 突然对宋从心多说了几句:“玄中,原是主宗内门弟子,修为至金丹期后离山, 成为苍阙门的副宗, 后来成了掌门。其性刚直, 嫉恶如仇, 在上清界颇有名望。” 宋从心愣了一下,一时间没明白明尘上仙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要知道,先前其他人见礼时,明尘上仙虽然也会提点几句, 但却很少谈及自己对这个人的看法。因为明尘上仙教诲弟子惯来都是「引心悟道」而非直接「醍醐灌顶」,他不会刻意用自己的观点与喜恶去影响宋从心的感知与判断。 天底下有几位师长,能做到像明尘上仙这样呢? 但是,宋从心虽然怀疑玄中道人,但手底下又确实没有证据。若要说自己能预知未来,又总归是绕不过天书的存在。再说了,宋从心虽然从不怀疑天书推衍出来的命轨,但她也知道凡事都不是绝对。要是真的彻底相信所谓的「未来」而不去进行更深入的调查,那最终也不过是从一个死局走向另一个死局罢了。知道未来又不等于自身实力暴涨,该斗不过的,还是斗不过啊。 宋从心忧心忡忡,以至于大典结束后都还有些魂不守舍。明尘上仙出席过大典后便准备归山处理案宗,送客之事自有长老与管事弟子解决。宋从心本是应该留下来和年轻一辈的弟子打打交道的。但她眼下实在没了那份心思,便也跟着明尘上仙一同离开了。 回太初山的路上,宋从心一直在心里斟酌要如何跟明尘上仙说玄中道人之事。她想得太过入神,走得深一脚浅一脚的,明尘上仙神识敏锐,哪里能听不出弟子的心烦意乱?是以宋从心走着走着,突然间便撞在了明尘上仙的背上。 “徒儿可是有烦心事?”明尘上仙不等弟子赔罪,便将宋从心拉到跟前来。他伸手,像拨弄柳枝一样别了别弟子的脑袋。 被明尘上仙这么问话,宋从心本想为自己的失礼道歉的话语便有些说不出口了。她沉默地站在原地,踌躇半晌,还是咬牙将心一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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