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见阮凝玉神色不明地问,抱玉答:“那小厮将它交给奴婢后,便离开了。” 见她这么问,抱玉很快也感觉到了奇怪之处。 “奴婢突然觉得那小厮有些面生,不太像谢府的奴仆……” 阮凝玉眸色如墨。 宣纸上沈景钰写的毛笔字,似乎在告诉她,他们有过什么样的过往。 少年少女的情爱,无关乎家族利益,最是纯粹。 她曾跟那个仗剑打马的意气少年郎好到哪种地步呢? 好到他手中吃过的冰糖葫芦,她都要抢着过来要咬一口。 身为天潢贵胄,自然也才华横溢,见惯了纨绔肆意的小侯爷,有一次见到他低头写字的模样,俊美又贵气,惊艳到了当时的阮凝玉。 于是,她缠着要学他的字,可是怎么学,也没模仿出个一分出来,据说他的字是由皇帝亲自教的。 学不出他的字形,阮凝玉丢了毛笔,有点难过,也在一旁生闷气。 沈景钰知道了后,“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本世子学你的字不便好了?” 她被吓了一大跳。 “你学我的字?!” 很快她觉得这不太好。 这天底下,唯有女子讨好公子哥儿的份,哪有男子专门去学一个姑娘家的字? 她这样告诉他,让他还是别学了,会……被人耻笑他的! 而沈景钰却懒洋洋地靠在旁边的树干上,嘴里叼着根尾巴草也丝毫不减他满身盛气临人的华贵气质。 “这又如何?你看满京谁敢耻笑本世子?” 他似笑非笑,邪气俊美,狂妄到了极致! 阮凝玉看呆了。 但她却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 没有想到的是……沈景钰霸道地要走了她平日里练字的字帖,白天练,夜里也挑着灯练,害得当时侯爷以为儿子开窍了终于肯用功苦读了,于是激动得去祠堂拜高香,说要感谢列祖列宗…… 当侯爷在祠堂里老泪纵横地磕头的时候,沈景钰则在房里研究着她的字。 就这样,沈景钰苦练了春夏秋冬,一年后,他练出了跟她相差无几的字形。 只是前世后来她嫁东宫又变成了大明皇后,为了避嫌,加上慕容深知道当年她跟他的事,介怀不已,而天子疑心重,阮凝玉也怕因此失去恩宠。 于是,她也不理会这对于本就对她念念不忘的少年来说会不会太残忍,她只顾自己的凤位,很快她便写了一封信给了当年在护国寺的小侯爷,叫他今后再勿用此字法,以免皇帝怀疑…… 沈景钰回信了。 信上只此一字——可。 曾经欢喜冤家的少年少女,最后变成了因爱生恨的陌路人。 世间用情至深之人,大抵最后都会变成恨。 然她跟他心智已经不一样了,她体内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灵魂,她前世早已嫁人,已生儿育女,只差体验把子孙满堂颐养天年的日子,所以叫她如何去应付十几岁锦瑟年华时的少年情爱? 这是没有意义的,她内心早已变得平静没有波澜,可他却依旧年轻热忱,如若在一起,他想拉着她外出游玩,而她却只想茶余饭后在窗下泡壶花茶,挑一本书来看,他尚年轻,少年间的情爱趣事都没有体验过,难道让他同自己过着中年夫妇那般平淡如水的日子么? 她跟他注定是无法在一起的。 梦兰亭里鸟语花声,阮凝玉看了几眼那跟她有几分相似的字,觉得有些怀念,最后便将它们放回匣子,盖上,“要是等下你再见到那小厮,就将这匣子还给他,就说我不需要。” 抱玉心里好奇,但见小姐面色微沉,于是便将话压在了心里头。 她垂首,“是。” 很快便这匣子给抱走了。 婢女离开后不久,阮凝玉又在亭中誊写了半个时辰的字。 少女伏在案前,她今天挽了个单螺髻,头上戴对蝶翠步摇,着一身桃花如意襦裙,只见她手中捏着根柔软的羊毫,正专心致志地写着字,而她的手边则叠着一沓字帖,下午日光晒,她饱满精致的额泌出薄汗来,她写累了时,便用帕子擦擦额角的香汗。 只是抄写的时候,阮凝玉总觉得有一道存在感极强的目光,始终在背后监视着自己。 她蹙眉停笔,环顾四周,却没发现什么,只有抱玉春绿两人不远处嬉笑地放着纸鸢。 阮凝玉并没有理会,继续抄书。 等谢易书跟他的书童过来的时候,阮凝玉这才感觉到落在她身上那道热忱刺眼的目光消失了。 谢易书刚穿过月门,跨进这梦云亭,便被眼见的一幕深深地惊艳到了,伏在案前持笔写字的少女竟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似的。 阮凝玉正凝神写着,便见眼前出现了位着竹青色缎子衣袍的少年郎,一双含着温柔星光的眼正望着她。 她想了想,还是唤了声。 “二哥。” 除此之外,她没有旁的话,也没有叫侍女给他端茶好好招待他,只是低头,继续誊抄着谢凌给她留下来的作业。 谢易书倒也不尴尬,他自顾自地坐在了她的对面,观察着她写字,一时间亭子里无比安静。 但旁边多了一人,也是会影响自己的心情的。 尤其是,她这二表哥还是自己的一朵桃花,刚送走了沈景钰那些字帖,现在谢易书又过来了,光是想想,阮凝玉便觉得心情烦闷。 但……今日的谢易书却有些奇怪。 放平日,他温润如玉,也细腻如女子,会关心她写得累不累,眼下天气热,他也会在旁边给她打扇子。 可如今的他只是坐在对面,望着她,也不说话。 这并不像他的作风,因为谢易书这个人还是挺稳重的。 最后是阮凝玉没忍住了,她放下羊毫,问:“二表哥,你是有什么话想说吗?” 谢易书眉拧得更深了。 他微红的唇抿了好几下,最后张口:“凝妹妹,你在雍州……是不是有门娃娃亲?” “你说什么?”阮凝玉表情微变。 娃娃亲,什么娃娃亲,她连前世活了三十年都没听说过。 见她表情困惑,谢易书唇抿成直线,望着她的温和目光也更复杂了。 “你雍州的亲戚,今早找祖母提亲来了。” 那位据说跟阮凝玉有娃娃亲的公子,他也过去看了。 长得跟癞蛤蟆似的,字都不认识几个,却说阮凝玉就是他的未婚妻� 谢易书神色严肃,他脸上的愁绪也不像假的。 昨日文菁菁和谢易墨说的言辞原来都是真的,但因为前世并没有发生过这一遭,阮凝玉就没有当回事,以为全都是对方的胡言乱语。 这下,阮凝玉方知事情的严重性。 她抬起那张稚嫩的脸。 “二表哥,我没有跟谁有过娃娃亲。” 适才过来找表妹的时候,谢易书便一路忐忑,他怎么也不相信他这个花容月貌的表妹竟会跟那种不学无术的癞蛤蟆订过娃娃亲,他也害怕表妹当真要回雍州去嫁人了。 如今亲眼听到从表妹从口中说出来,谢易书松了一口气。 “我就知道,他们就是看你刚出事,成心过来骗婚的!” 谢易书俊逸的脸气得微红,起身就要去找他们算账。 阮凝玉却叫住了他,“二表哥,等等。” 谢易书止住脚步。 阮凝玉折好桌上的字帖,将它们完好无损地收纳起来,一边淡淡道:“既然祖母都同意了,可见对方是有备而来。” 当今的谢老太太是一品诰命夫人,是跟已逝的谢老太爷历经过各种风雨见过世面的,现今朝廷上无论哪个臣子,见到了老夫人都得恭恭敬敬地敬茶。 老太太年迈了也依旧耳聪目明,她虽然极不喜她这个表姑娘,可是也绝不会被别人诓骗都不自知,老太太品性正直,也不会任由随便一个来认亲的阿猫阿狗就让她嫁给对方。 所以,那来认亲的“亲戚”,一定是做了十足十的打算了。 谢易书听了,目露凝色,“那怎么办?” 阮凝玉坐在石凳上,她想的却比谢易书要多一层。 前世她私奔被抓回府后,压根就没有所谓的亲戚过来认亲,她也没有娃娃亲,所以谢易书说的这群打秋水的亲戚,究竟是从何冒出来的? 上辈子难不成她真的有过门娃娃亲,可是如若是真的,那么前世怎么不见这群人来过。 还是说,因为她重生做的事不一样,也就改变了别的命运轨迹? 可是到目前为止她做的事都影响极小,更何况,也绝对是影响不到迢迢千里之外的雍州那边才对。 所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谢易书越想越愤怒,他自然相信他的表妹。 他想回去跟他的母亲说,可是何洛梅原就不喜阮凝玉,甚至禁止他私底下跟表妹见面,所以何洛梅只会坐视不管,她巴不得表妹早早地嫁回雍州去。 至于他的父亲,更是不能指望了。 谢易书突然到了一个人。 “凝妹妹,你等我!我现在就去找长兄!” 眼见他提到了谢凌,阮凝玉眼皮跳了跳。 一眨眼,谢易书就跟他的小厮匆匆忙忙地走出了梦云亭。 虽然没有头绪,但是阮凝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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