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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你敢打我妈妈,我要告诉我爸爸,我要我爸爸打死你!」 贝儿冲过来,小小的拳头落在我身上。 神情张牙舞爪,怒不可遏。 我看着地上呻吟的白冰玉,又看看对我拳打脚踢的贝儿。 闭了闭眼,转身离去。 「阿川」 身后传来撕心裂肺的叫声。 13 我回了家。 我和沈曼的家。 沈曼没回来,欢欢也不在。 屋里整洁温馨,一尘不染,阳台上绿意盎然,一片生机。 沈曼喜静,性子宅,这屋里所有的摆设、装饰,都是她一点点亲手布置起来的。 这里也是她这几年待得最多的地方。 我出去上班时,睡懒觉的她还是会挣扎着爬起来,睡眼惺忪地送我出门,等我走了又倒在床上继续睡,睡饱了才心满意足起来。 我下班回来,她要么在厨房研究我和欢欢爱吃的菜,要么和刚放学回家的欢欢笑成一团,要么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台灯下喝茶、看书。 我那时,只觉是寻常。 和白冰玉住在一起后,我发现她在生活上不拘小节,家具衣服都是最贵的,但她并不怎么精心打理。 鞋子在门口永远东倒西歪一堆;内衣沙发上一条,椅背上一条;洗手间水盆上总有零散的耳环,没盖子的口红,或是挤了一半的牙膏。 我其实很不习惯。 就请了个人专门做饭,又请了个钟点工每天上门打扫。 当时觉得,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问题 我在熟悉的家里无目的地走来走去。 像只惶惶不可终日的苍蝇。 不知道往哪儿撞。 忽然在角落看见了一个白色盒子。 我记得这个盒子。 一年前,我因为离婚被拒对沈曼最恶劣的阶段,某次回家拿东西,撞见她蹲在地上翻看盒子里的物件,眼睛红肿,像是刚哭过。 见到我,她有些慌乱地把盒子盖上。 我心中认定她又在玩什么把戏,只冷眼瞥她,一句话都没说,拿了东西就离开了。 当时白冰玉开车在楼下等我,见我脸色难看,笑着打趣,「叶大老总心情不佳,小女子只能今晚卖力点喽!」 现在,这个盒子就那么随随便便放在墙角,和垃圾桶一起,蒙了尘,像是刚翻出来还没来得及扔。 我走过去,打开盒子。 映入眼帘的是一堆照片。 拿起一张张看,是同一个人,同一个青春飞扬,笑容明媚的女人。 是沈曼。 年轻些的沈曼。 梦里看到的少女沈曼。 照片都是侧面和背影居多,显然是偷拍视角。 有背着琴盒在路上走的,有独自在教室练琵琶的,有她扎着高高的马尾和同伴说笑的,有她跟着一个高个子少年并肩而行的。 右下角日期显示,这些照片时间跨度竟有四年。 有些照片里,她变了模样,褪去了少女的稚嫩,散发出另一种女性娇媚。 有时温柔婉约,有时精致时尚。 每一张,都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照片的背后,几乎都工工整整写了或多或少的字。 三个感叹号力透纸背,刚劲有力。 可以想见当时写的时候。 有多认真,有多虔诚,有多笃定 14 我浑浑噩噩地走在大街上。 霓虹闪烁,人来车往,我穿梭其中,像个无主的游魂。 曾经被遗忘的画面,在脑海中一幕幕涌现。 我想起了曾经的小混混,如何藏在阴暗角落,一眨不眨看着音乐教室独自练琴的明媚少女。 想起了我的自卑、我的怯懦。 想起了很多个深夜我咬着牙看书,只为了能更近一步,再近一步。 想起了和沈曼成为朋友后,为了压制汹涌澎湃的欲望,我每天深夜开着车在高架上狂奔,灵魂发出快乐的啸叫。 想起了 那群流氓围着沈曼意图不轨时,我扔了花猩红着眼冲出去,以一对五把他们打趴下,最后全身挂彩倒在血泊中,沈曼哭着冲过来,柔软的身体抱紧了我。 再后来,记忆出现了断层。 我好像和沈曼在一起,又好像躺在医院里。 半年后,我从医院出来,沈曼又笑吟吟捧着花走向我: 你好,我是你师姐,沈曼。 后来我们顺理成章地相爱,结婚,生下欢欢,直到遇见了白冰玉。 我倏地停下脚步。 掉头往父母家的方向走。 为什么我会莫名忘了以前的沈曼? 为什么沈曼会重新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出现? 那半年,一定发生了什么。 父母知道! 胸口忽然遭受猛烈一击。 一口温热的血喷出,我踉跄倒地。 白冰玉的前夫面如恶煞地瞪着我。 「你敢碰我女儿!你居然敢打她!老子今天让你偿命!」 一块石头砸向我太阳穴,在路人的尖叫声中,我晕了过去。 醒来时,我在医院里,旁边坐着父母和叶锋。 母亲见我睁眼,哭着扑过来。 「儿子啊,你昏迷两天了,别再这么吓妈妈啊,妈妈再也经不起你吓了!」 父亲和叶锋脸上都松了一口气。 我用沙哑的嗓音问: 「我昏迷那半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父母陡然僵住,叶锋也震惊地看着我。 我咬着牙,一字一顿: 「沈曼以前的事,我都想起来了,我为什么记得所有人,独独把她忘了?那半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叶锋定定注视了我一会儿,垂下眼: 「爸,妈,你们先出去,我来和哥说。」 父母离开后,叶锋沉默片刻,徐徐开口: 「既然你都想起来了,那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了,总不能,让别人的牺牲在你那里一文不名。 「八年前,你救沈曼受伤后,在 ICU 躺了一个月,我们在你床底下发现了那一箱子照片,那时我们才知道,你对沈曼的感情,竟然如此浓烈,跨越了那么长的时间。 「沈曼看到照片时很震惊,泣不成声。她每天去 ICU 窗外看你,等你醒,看着她红着眼看你的样子,那时我就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争过你了。 「你终于醒过来了,我们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为你举办了一个庆祝仪式。那天,沈曼精心打扮了自己,说想让你高兴。她那天很美,很多人都忍不住看她,你却突然很激动,对每一个看她的男人怒不可遏,说他们的眼神很脏,说你要保护沈曼,甚至要对他们动手。 「医生说你是打架受伤的后遗症,是一种精神上的应激反应。我们以为你慢慢会恢复,可你的行为却越来越过分。任何投向沈曼的欣赏目光,和她说话的人,你都带着敌意,你甚至好几次打伤了她的朋友。发展到后来,她在台上演奏,底下观众看着她你都受不了。 「你很痛苦,心里很清楚这样严重影响了她的正常生活,只会让她远离你,却又控制不住。你开始自残,在身上一刀一刀地划伤自己。爸妈受不了,哭着哀求沈曼帮帮忙。她望着你流泪,这种精神上的症状,她又能帮什么呢? 「在你又一次把自己关起来导致失血晕过去后,沈曼对我们说,她不上台了。不仅不上台,她一改平时爱美又精致的模样,素面朝天,换上最朴实的衣服,就为了减少投注在她身上的目光。你的发作次数果然少了很多。 「后来,你自己也意识到,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太在意她,少年的爱太深刻,太浓烈。你痛苦地对我说,必须忘掉那些,不然会吓着沈曼的于是你开始自我催眠,自我暗示,慢慢地,你竟真的开始自发地遗忘关于她的一些事。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医生也说人的精神力量实在深不可测,总之,你在某一天,真的把她全忘了。说起来其实有些悲壮,你让自己忘了她,是为了留住她。总之,沈曼改变了自己,你也改变了自己,你们终于像两个陌生人一样重逢了。 「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你们重新认识,相爱,结婚沈曼一直做得很好,她很小心地保护你,隔绝了一切可能诱发你应激反应的事,放弃了自己的事业,放弃了天赋,放弃了努力了二十多年的东西,不再碰琵琶一下。在女人最爱美的年龄,她不再打扮自己,减少社交,将自己圈在独属于你的世界里,安安静静,做你的妻子。 「可你,却出轨了。 「我们万万没想到,你竟然成了背叛者!为了那样一个女人!你一次次逼她离婚,让她一次次陷入痛苦。谁也不敢提前从前,毕竟,你那半年做的事,让所有爱你的人身处地狱。我们只好眼睁睁看着你亲手,一步步放弃了你曾经梦寐以求,舍了命才求来的人。 「现在,她也不要你了。 「哥,你说你,是不是活该啊」 15 我静静躺在病床上,望着窗外的天空,由蓝变黑,又由黑变蓝。 父母在我身边唉声叹气。 医生护士来了又走。 阳光在地板上不停拉长,收缩。 时间变得忽快忽慢。 它取决于我目光移开天空的次数。 少年叶川在我身体里发出难以置信的呐喊。 沈曼,真的成了我的妻子? 我们真的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朝夕相处? 我和沈曼,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成年叶川不敢面对少年叶川的欣喜若狂。 心如刀绞,痛不欲生。 有人坐在了我旁边。 我的视线从天空深处移开,转头,看见了白冰玉。 她心疼地看着我: 「川,他被抓起来了,我亲自去举报的,你再也不用再为我受伤了,肚子里的孩子也好好的,医生说他很强壮,再过几个月,我们就能一起迎接他的诞生」 「打掉。」 她茫然一瞬,「你说什么。」 我漠然开口。 「打掉孩子,离开那个房子。」 她瞪大眼睛,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阿川,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泛起一阵恶心。 别过头去,不再看她。 「我送你的包和首饰,都留下,一件都不能带走,沈曼那天说她想要回来。 「房子你搬出去,公司你自己辞职,还有我这几年陆陆续续给你的转账,六七百万总是有的,沈曼说了,她要全部追回,所以,你最好自己退回来,不然,我会采取法律强制手段。」 白冰玉「噌」一下站起,双目瞪圆。 「你疯了,你疯了! 「他们一定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你不是真正的叶川,你不是那个爱我的叶川!」 爱她的叶川? 我感到无限悲伤,闭上眼,低低吐出一个字。 「滚。」 她浑身颤抖,尖叫一声,踉踉跄跄冲了出去。 16 我站在曾经的家楼下,凝固如一尊雕像。 沈曼牵着欢欢,边说边笑走过来。 她们看见我,脚步变得不再那么欢快。 沈曼面无表情,欢欢板起了小脸蛋。 我慢慢走过去,「扑通」一声跪下。 路人纷纷注目。 欢欢吓了一跳,脱口而出。 「爸爸!你做什么?」 沈曼皱眉,静静注视着我。 我用尽全身力气开口: 「以前的事,我都想起来了。沈曼,对不起。」 说完这句,心中如哽着块巨石,竟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沈曼面色平静,毫无波澜。 「哦,所以你这是想干什么?」 我捏紧拳头,指甲插入掌心,痛感袭来,让我终于艰难出声: 「沈曼,我做什么,你们能不恨我?」 她歪了下头,认真说: 「我们不恨你。」 我愣愣抬头,浑身战栗。 「真真的?」 她轻叹了声,声音在夜色中含了一丝悲悯: 「叶川,我们只是不要你了啊。」 欢欢在一旁出声。 「爸爸,我和妈妈决定好了,我们以后想过没有你的生活。」 我涩然,「欢欢,可我是你的爸爸。」 她点头,「你是我的爸爸,但我觉得,没有爸爸也能很开心。我开心,妈妈也开心,我和妈妈都不需要爸爸了。」 她们说得那么心平气和。 真的没有恨意。 甚至没有一丝对立的意思。 我的灵魂在深渊中无限下坠。 沈曼看着我,露出些许烦恼的神色,她温和开口: 「叶川,如果你真的为自己的错误感到歉意,能不能麻烦你,唔,以后不要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绝望地瘫坐在地,许久: 「好。」 母子俩露出笑容,牵着手走了。 她加入了她师哥的独立乐团,重新拿起了她的琵琶,重新登上了舞台。 璀璨灯光下,她绽放出令人窒息的美。 是啊,她本就该那么美。 珍珠蒙尘,只是受我拖累。 我并不奢望追回沈曼。 我知道那不可能。 我觉得自己很脏,比那些曾经看沈曼的男人更脏。 怎么能让这么脏的自己,再碰触她。 我只是,默默地站在离她很远很远的角落。 一夜一夜地站在曾经的家楼下。 看着客厅的灯亮起,熄灭。 卧室的灯亮起,熄灭。 猜测她什么时候在看书,什么时候在辅导欢欢写作业,什么时候开始打着哈欠迷迷糊糊往被子里钻。 偶尔,我在窗台上看见她弯腰浇水的身影,看得痴了。 那曾经寻常至极的场景,如今在我生命中像隔了条银河那么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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