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的‘普及课’,分别进行最基础的识字教育和针对开蒙书的讲解,百姓们不但可以送孩子过去,自己有兴趣的话,也可以过去听。 去年凉州那边第二批支援接管城池的人手过来的时候,也给渝关这边带来了全套启蒙书的印版,虽然因为锦州的事情耽搁了些,北地各城的开蒙图书馆依然也在年底之前就陆续开张了。 “不是那种书院,”顾念脑子里闪过当初看到的原主在长安读书时的情形,“我想建个主要教理工类知识的书院。” 指望着未来在这方面有所突破,恐怕就只有两条路,一是尽可能的网罗人才,二是启蒙教育,这个时代人才辈出,止不住什么时候或许就冒出来个化学天赋奇佳的人物呢。 “理工类知识?” “对,就是数学、物理、化学、生物、天文、地理、工程之类的专门知识,这些大多不包含在科举会考的范畴,所以会用心去钻研的人很少,但这些知识和技术,对基础建设和发展却至关重要。 这其中也分三类,一类是基础性的,学了直接就能用,算是多了个养家糊口的手艺的感觉,比如阿青之前经常派匠头到悲田院教那些孤儿木匠活儿,就是类似的概念。 第二类是专业性的,学了之后能用,有心钻研的话还能继续发展壮大的,阿舅的医馆培养那些医徒的状况,就类似这种,数年之后,那些人里未必不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名医。 第三类可能就更为专业一些,甚至暂时可能感觉没什么用处,但未来一旦有所突破,就能给大家的生活带来质变性的飞跃。比如化学,可能就是这种。石油的更多用途,到时候就需要更多化学方面的人才去研究。” 年深皱了皱眉,“化学是?” “自然科学的一种,化学起源是生命的起点。”顾念不禁脱口而出。他小时候听爷爷念叨过无数遍这句话。听得太多了,像那些品牌广告语似的,条件反射的就能接出下句。 年深:??? 顾念便给年深科普了下原子、分子组成物质的概念和化学大致研究的范畴。 “那物理是?” “宇宙万物的法则。”这句话顾念接得比上句还顺溜,没办法,谁让他跟奶奶待的时间更多一点呢!有些东西,简直就像和血蚀骨似的,被刻在了记忆深处,永远记忆如新。 又给年深讲了会物理的基础概念后,顾念不禁口干舌燥,幸好年深上山前带的竹筒水壶还在,而且刚才在瀑布那边重新灌满了。 “总之,你想知道的话,以后可以第一个来书院上课,好好学习,书中自有黄金屋!” 顾念抿了两口水润喉后,拍了拍年深没受伤的那只胳膊。理工学院的初代数理化讲师,舍他其谁? 年深:…… “对了,你知道这座金屋山的传说吗?” 说起黄金屋,顾念突然想起了上山时听村民讲的那个故事。 这个山洞如此之长,又有人工开凿的痕迹,显然不是普通人家的手笔,该不会他们误打误撞,掉到那位让金屋山改名的妃子的陵墓里了吧? “什么传说?” “金银财宝的传说。”顾念便把听到的故事跟年深复述了一遍。 “前朝为帝王修建陵寝的工匠最后都会被要求殉葬,传说他们会为自己留下条逃生通道,难道这个石洞也是类似的作用?”年深也跟顾念想到了一处。 “希望不是。”顾念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泄气地摇了摇头。 年深:??? “如果这条石道真的是工匠们从陵墓出来的逃生通道,那咱们现在岂不是出不去了?”按照方向来说,石桥对面那边明显才是远离山体供人出逃的方向,现在他们掉头往里,那就是回陵墓,根本不是出去的路线。 “吴鸣他们还在外面,等到状况一稳定,肯定会找人顺着刚才那条裂缝挖掘寻找我们的踪迹。这段时间与其在这里待着,不如去看看。如果真能找到那座陵墓,也算是为附近的村民找到了笔重建家园的钱财。” 顾念点了点头,也是,再说了,里面以前没有路,现在说不定裂出了什么新的通道。 正好年深也歇得差不多了,示意顾念点亮火折,两人一前一后,沿着石洞朝里面走去。 洞内窄小的位置严重妨碍了两人的速度,半个多时辰之后,他们才从那个石洞里爬出来。 出来之后,顾念才松了口气,刚才爬到半途的时候,他甚至有点担心,万一这个时候突然来场余震把石洞弄塌了,那他们可太惨了! 幸亏,最终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周围黑漆漆的,火折能照亮的范围极其有限。 顾念一脚踩在块硬邦邦的东西上,差点跌倒。他弯下腰伸手摸了摸,半边方方正正的,旁边还有好几块,“好像是砖。” “我刚才在石洞口好像也摸到了。”年深举着火折朝旁边的石壁照了照,果然是砌得方方整整的砖墙,砖面上甚至还有装饰用的几何花纹,看起来十分考究。 他们脚下,则是堆乱七八糟的碎石和碎砖。 顾念不禁深吸了口气,等等,按照这个掉落的位置,怎么感觉是从外面你那个石洞挖进来的啊? 这玩意该不会是传说中的盗洞吧? 他们此刻所在的位置似乎是个回廊,空间十分紧凑,左右两边的间距大约堪堪只能容纳他们两人并肩而行。 年深左右看了看,随便挑了一边往前走。 石洞吹过来的风凉飕飕的,吹得顾念后颈发凉,莫名有些紧张,本想去抓年深的手,伸到半途才想起他的右手受伤了,此刻被刀鞘和布条固定在胸前。顾念只能退而求其次,抓住了他的腰带。 “害怕?”感受到腰带被人死死抓住的力度,年深虽然没有回头,语气却很温柔。 “还行。”顾念含糊地道。他本来是不太怕黑的,但有眼前这种阴森的氛围加持,再想到墙壁那边可能躺着具几百年的古尸,他脑子里就忍不住窜出各种盗墓片的起尸情形,心里便有些发毛。 “砰!”年深似乎踢到了东西,他垂眸看了眼。 “又是砖头?” “不,老朋友。”年深泰然自若地举着火折蹲下了身。 老朋友?攥着他腰带的顾念被带得也跟着身形向下,下意识地也往下看了一眼。 年深面前的,赫然是具白骨。 那具白骨斜躺在地上,头骨摇摇欲坠,身上的衣物也早就已经腐朽,大腿部位的那截股骨散落在不远处,显然刚才年深踢到的东西,就是那截股骨。 顾念:……………… 谁要跟尸体做老朋友!!! 作者有话说: 年深:以咱们在大理寺跟尸体打交道的频率,还不能算是朋友吗? 顾念:…… 第202章 那具白骨骨盆盆腔较高,骨盆上口近似心形,耻骨弓角度明显小于九十度,顾念借着火折昏暗的光芒扫了几眼,很快确定这是具尸骨是男性。 不是墓主,他就不太害怕了。立刻蹲到白骨另一边,接过火折,跟年深一同加入探查的行列。 白骨身上的布料已经断裂成大小不等的碎片,顾念正考虑着是不是让那些布片充分发挥余热,缠个火把出来,借着火光突然看到白骨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 顾念和年深同时伸手,各自摸出了一个袋子。 那袋子也不知道是什么皮做的,触手冰凉光滑,并没有任何腐朽的迹象。 年深拿到的那个袋子较大,探手进去就抓出了两个火把。为节省资源,两人决定先点一支。 顾念把备用的那支随手插在自己腰带上,点亮了另外一支。火光燃起,周围的光线顿时比刚才明亮了许多。 他们先仔细翻了翻年深拿到的那个袋子,里面还有卷软皮,分门别类的插着堆勾、爪、挠、铲之类的工具,有些把手上缀着细链,有些上面还带着些没擦干净的土痕。 “他是不是来盗墓的?”顾念虽然不太懂那些东西的用途,但再联系刚才那个石洞口的状况,越想越觉得可能性极大。 “应该是。”年深又朝袋底看了眼,底下还有两个小布袋,袋角已经漏了,洒了些米豆出来,混在皮袋底部,看样子,这多半就是个工具袋。 顾念那个袋子的分量比年深拿的这个轻多了,打开里面只有一张羊皮地图。 经过这几年年深的‘培训’,顾念对这种简笔画式的地图已经不像之前那样一窍不通了,大致可以看懂四五分。 地图中间是座方形的有好几层‘墙’和夹道的陵墓,外围则是山形水道。其中还有道用朱砂之类的红色颜料画出的斜线,由山道外围通进来,应该就是他们刚才爬进来的那条石道。 加上这份地图,几乎已经可以确认,眼前的这具白骨就是来盗墓的。 白骨的上半身插着几根短短的弩箭,其中一根正中胸口,看样子就是致命伤。两人又在白骨的脖颈和腰侧仔细看了圈,想找找有没有跟这具白骨具体身份相关的东西,比如玉佩令牌之类的,却一无所获。不过从那些布料碎片拼凑出的衣服样式来看,这人应该是大梁朝的人。 顾念蹲得有些腿麻,便站起了身,结果眼前一黑,踉跄了下,差点跌倒。 年深急忙伸手撑了他一下,“没事吧?” “没事,就是直立性低血压,缓几息就好。”顾念摆了摆手,蹲时间久了,站得太猛,就容易出现这种情况,几秒钟就过去了,他早就习以为常。 顾念把朝火把拿到旁边照了照,他刚才踉跄的那步,似乎踢到了什么东西,仔细再看,原来是白骨脚下的靴子。火把之下,靴底脚跟的位置隐隐泛起道金属样的亮光。 顾念:??? 他立刻举着火把凑近了些,招呼年深,“靴子里有东西。” 年深伸手拎起那只靴子凑到火把底下,只见靴子底下脚跟处的布已经破了,露出截铜铁片样的东西。 顾念伸手抽出来,发现是块大约两指宽的铜牌,铜牌整体呈长圆形,牌子上什么字都没有,正面中间的位置錾刻了个圆口的模样类似酒坛的双兽耳罐,两侧的兽耳上还耳环样的挂着两个铜环,罐腹上布满了羽毛样的纹路,铜牌背后则是一副山间流水图。 “这是什么?” 顾念对着牌子上的罐子皱眉。 年深瞥了眼,随即开口,“兽耳罍(léi)。” “雷?” “钟、鼎、尊、罍都是礼器。”年深解释道,又继续打量那只靴子。 “靴子里还有东西?”见年深盯着那只靴子不放,顾念也好奇地看了眼。 “长安林记布庄的货。” 长安?顾念有些讶异,“确定么?” 年深点了点头,将靴子里靠靴口的那块半圆形浮皮翻开,露出里面用金线绣的一个‘林’字,“桃花阁那件案子,调查万良靴印的时候,我曾经让人将城内所有出售靴鞋的店铺都查过一遍。其中有两家生意做得最大,口碑最好,林记布庄就是其中之一。它们家卖出去的靴子,都会绣上‘林’字,蓝线款是店内相对便宜的成品货,这种金线款是最贵的,全部都是定制货,而且在别处并无分店。” 也就是说,这位兄弟还真是从长安来的,荒山古墓里遇到‘老乡’,也算半个故人吧?顾念看着那只靴子‘啧’了声,“该不会真的是个老朋友吧?” 年深点了点头,“林记出名至今,大约只有十五年。” 顾念皱了皱眉,那岂不是说,这人很可能是近年才死在这里的?他想起什么似的,拿起那块牌子又看了看,把背面朝向年深,“你觉得这个画面像不像是溪水?” 年深怔了怔,接过那个铜牌,又盯着正反两面仔细看了看,眸色微动,“你还记得崇澜当初说的‘四器’么?” “记得,”顾念点了点头,“他说陆溪手下的人,惯以书房内的四样摆件,钟鼎、彝器、怪石、砚屏分别而名,他是其中的怪石。” “彝器本就是钟、鼎、尊、罍等礼器的泛称。” “也就是说,这人有可能是陆溪手下四器中的彝器?” “嗯。”年深点了点头,将那块铜牌塞进放工具的大袋子里挂在自己腰间,又低头看了眼那具白骨,“回去拿这块东西问问崇澜就知道了,如果这人真的是‘四器’之一,崇澜应该会认得这块牌子。” 顾念皱了皱眉,“如果他是四器之一,那就说明盗墓可能没成功?” 虽然现在不知道他是自己来探路的,还是带了一队手下进来,但既然他的身份铜牌还在,尸体也没被人带出去,那失败的可能性就比较大了。 大约十来步外就是转角,年深从顾念那边接过火把,示意他躲到自己身后。 两人继续向前走,转角过后,眼前的夹道在距离地面大约半丈高的位置犬牙交错般的布满了青铜矛,矛身已经锈蚀,两具白骨的上半身就这样被几根长枪架在半空,看样子是触发了夹道里的机关。 年深试了试,发现地板上还有陷坑,他从墙上拽下半柄长矛,一路探定后,才带着顾念沿着安全的路线走了进去。 那两具白骨身上也有些跟刚才那人身上类似的工具,从材质来看,他们的工具比先前那人用的粗糙了许多,衣服款式相近,衣料却更为普通,鞋底衣带之类的地方没有藏任何东西,看样子应该是喽啰。 两人弯腰从那些长枪底下穿行而过,遇到一扇石门,其中半扇歪斜,半扇已经塌倒在地,门洞上方像被巨型镰刀砍过似的,有道尺余宽的裂痕,有小股的水流顺着裂缝流下来,又沿着门洞旁的坑隙流了下去。 顾念心里不禁一沉,看样子这座墓穴就算没被盗墓的人搬空,也很可能被地震毁了。 他们沿着夹道前行,转了好几次弯,破了两三处机关,又遇到几处被震坏的以及已经击发的机关和七八具白骨。大部分都跟那两具架在枪上的白骨差不多,估计都是彝器的手下。唯一的好处就是两人一路又多找到几个火把,可以同时点两支火把了。 最后,他们走到了一间方方正正的石室,面积大约有百来个平方,墙上和地上的砖面图案也比开始的回廊里精细漂亮了许多,地面中间甚至有只由数块砖石拼接而成的凤凰,可是整间石室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难道他猜错了,这里已经被那些人的同伙搬空了?顾念举着火把环顾四周,年深则摸出了在彝器身上发现的那张地图研究。 顾念扫到旁边他们进来的那个门洞时,突然间想到刚才那道裂开的石门和顺着门缝流下去的水流,等等,难道这是假墓室,真正的墓室还在下面。 他立刻蹲下身,拿火把仔细照了照地面,果然发现这里地面积聚的尘土明显比外面少了许多,只有薄薄的一层。 “年深。”顾念招呼了年深一声,垂下手指示意他注意地面。 年深会意,把手上的火把递给顾念,随后屈起手指,逐一轻轻叩击地上的地砖,没过多久,他就在凤凰图案的右侧的那几块砖石的声音上发现了异常。顾念将两支火把都凑过去给年深照亮,终于发现其中一根翅羽的图案有些异常。年深试了试了,似乎可以转动。 他谨慎地接回火把,让顾念退出去几步后,才拧动了那根翅羽。 脚下的地面传来微微的颤动,一块青石托着几片地砖退开,露出个大约一米来宽的洞口。 这回估计是真正的墓室了!顾念一个大跨步就赶了过去,他刚站稳,底下突然亮起了灯光,一个黑影鬼魅般地从洞口闪了过去。 顾念后颈发凉,脚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幸好年深就在旁边,抬肘撑了他一下。 这功夫,又一道黑影闪了回去。 顾念:??? 他定睛再看,黑影再度闪了过来。 顾念:………… 这个频率怎么看起来这么像单摆? 他又等了会儿,果不其然,那道黑影又晃回来了。 得,看来就是底下有个什么东西在摇晃,被灯光一照,才触发了这种惊悚的效果。 两人回去,在几具白骨那边挑了两条还没腐坏的绳子过来,结在一块打成绳梯爬了下去。 底下的石殿地面积聚了大约三指深的水,殿角有个巨大的釭形灯,肚腹足有水缸大小,燃烧着拳头大小的火苗,顾念猜测这就是传说中放在墓室里的长明灯。 石柱间轻纱微垂,两侧放着三四十座乐舞伎铜俑,神态各异,栩栩如生,坐着的手持琵琶、竹笛、排箫等各种乐器,站着的则姿态曼妙,舞袖飞扬,站在它们正中间,仿佛四周随时都会响起鼓乐之声。 它们原本被放进来的时候或许是金光闪闪的,但多年过去,早已经布满绿色的铜锈,那原本笑意盈盈的脸看起来莫名有些阴森。 他们在上面看到的黑影,其实是一个吊在屋顶的杂技俑,上方石板滑动,就会撞到吊着他的那根铜杆,让它瞬间摆动起来。 顾念原本以为那就是个吓唬人的机关,但很快他们就在水里发现很多零散的弩箭,跟他们在第一具尸体身上发现的一样,看样子‘彝器’很可能是在这里中了机关后逃出去的,只是受伤太重,没能坚持到最后。 长明灯附近还有道石门,也被震坏了,整扇门板摔下来,四分五裂。 石门后的夹道宽度大约只有五六十公分,仅能容单人通过,夹道不长,只有两三丈的样子,尽头一扇白色碎成几截的门板歪斜着支在那里。 看到那扇门板的瞬间,顾念不禁呼吸一滞。 那块门板很窄,大约只有三十公分左右,却奢侈的全部用象牙拼装雕刻而成,灯火下闪动着温柔华贵的光泽。 顾念立刻跟年深对视了一眼,这座墓里的东西看来还在!否则这块上等象牙的门板不可能还在这里! 两人一前一后快步沿着夹道走进去,顺着门板后的位置迈进了另一间富丽堂皇的石殿。 殿内也有两盏长明灯,墙壁上用云母和各色宝石拼出了漂亮的凤鸟图案,尾羽璀璨辉煌,展翅欲飞。 四周锦绣重叠,珍珠为帐,玳瑁为帘,布置得如同宫殿,一一摆设着白玉长案,金银灯台,犀簟牙榻,数十个百宝箱笼,件件皆是世间难见的珍品。 他们踏进来的地方,则是嵌在墙上的一处八扇象牙折屏,尺寸之大,雕工之精,更是举世罕见。 四周珠光宝气,华贵非凡,看得人眼花缭乱,目眩神秘。 顾念深吸口气,这里的任何一件东西拿出去,恐怕都价值不菲。 然而,所有的这一切,与殿内正中高台上的那样东西比起来,全都会黯然失色。 通往高台的每层台阶都髹漆彩绘,用螺钿拼绘出了云凤绵延的纹路,五彩斑斓,异常华美。 台阶之上,赫然是座纯金打造的雕花牙床,四角以金龟为底,围栏花牙上铺满了日月花鸟的图案,床頂罩着水晶玛瑙珍珠穿成的承尘,系金丝为流苏,翠玉为浮动,珠围翠绕,光彩四射。 床榻内摆着翡翠玉枕,百鸟珍羽织成的锦凤被褥,被褥之间,则是具金光闪闪的黄金棺椁。 虽然棺椁被盖在那张鸟羽被之下,只露出了大约四分之一的部分,但依然可以看到上面满工的瑞兽纹路,贵气逼人。 火把的光亮如同给那些黄金和珠宝打了层滤镜,泛起粼粼金色的光晕,如梦似幻。 “我以为那个传说多少有些夸张了,没想到,实物比传说还要夸张。”顾念举着火把长吁口气,对着年深感慨地道。 “喜欢?”年深微微偏过头,看向身边的人。 “看看就够了。”顾念摇了摇头,墓里的宝贝越多,惦记的盗墓贼就越多,简直是给自己找麻烦。 他们没动手去开那座黄金棺椁,只是走到那堆镶嵌了百宝的箱子旁边,随便打开几个看了看,金饼、银饼、珠宝玉器,钗环佩钏,金银首饰,应有尽有。 “有这些东西,附近受灾的百姓就都有着落了。”见箱子里也堆得满满的,顾念愈发放下心来。眼前这间屋子的财宝,简直如同及时雨,可以恩泽附近上万百姓的生活。 年深点了点头,“以后要为她重新建座陵墓。” 此刻两人已经都觉得饥肠辘辘,算算时间也很久了,便把彝器放工具的那个口袋腾出来,装了一袋子金饼。 太多的东西他们也没办法拿走,只能等出去了再找人进来。 “贵妃前辈,金屋山近日遭遇大震,附近的百姓多有受灾,借你的陪葬去帮助他们,希望你不要介意。”顾念抱着那袋金饼,双手合十朝高台上的黄金棺椁深深鞠了一躬。 两人出去之后又找了一圈,没找到别的出路,最后只能原路返回。 他们坐在石洞口分完了最后一块糖果,头顶那边依旧没什么动静。 又过了几个时辰,顾念抱着一袋子金饼,已经饿得头晕眼花。年深觉得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正打算放绳索朝下探路的时候,裂缝那边终于传来了石头噼里啪啦掉落的动静,随之而来的,还有萧云铠振聋发聩的大嗓门,“麾下!顾司直!” 作者有话说: 顾念:金子它有时候还不如一块糖~(╥╯^╰╥) 第203章 顾念和年深又饿又渴,嗓子都快冒烟了,喊不出那么大的声音做回应,正在着急的时候,顾念突然想起锦袋里放着的骨哨,连忙翻出来,用尽全身力气吹响。 这玩意是吴鸣在幽州碰面的时候交给他的,怕万一两人分开的时候遇险,让他用来紧急呼救。 一路上,这只骨哨一直安静地待在顾念的锦袋里,没想到最后用在了这个时候。 尖锐的哨声冲天而起,响彻山谷。 太好了,人还活着!听到哨声,外面连日挖掘的那些人不禁都松了口气。 “麾下!顾司直!你们在下面是不是!”萧云铠又朝下面喊了声,声音里透着惊喜。 “呆子,他们要是喊得出来还会用哨子回应咱们么?”杜泠调侃萧云铠的话语也顺着裂缝传到了顾念和年深的耳朵里。 确定位置之后,上方垂了条绳梯下来,将两人都拽了上去。 顾念的外袍被脱下来当‘被子’了,上来的时候压根就没拿,中衣的衣摆有二分之一撕下来给年深包扎伤口,变成毛边的超短款不说,还在山洞里蹭得脏兮兮的,头发、脸和靴子就更惨了,水里来,墓里去,又在石洞里‘滚’了两次,沾满蛛网和灰尘,仿佛刚从破庙里钻出来的小乞儿。 年深也好不了多少,一只手用刀鞘和顾念衣摆扯下的碎布条固定着,一只手的掌心包得跟蚕茧似的,他的衣服早在掉下去的时候就被尖锐的山石划破了许多地方,到处血迹斑斑,下摆和靴子还混杂着泥点和灰印。 再看围在旁边的杜泠、萧云铠、吴鸣、秦染、夏初等人,也不遑多让,个个都满身尘土和枯叶,灰头土脸的。得到他们遇到余震坠下山崖的消息,除了完颜兄弟被留下看守定州城,其余人几乎全都赶了过来。 那个位置异常陡峭,堵住裂缝的落石又巨大坚硬,身手一般的人别说凿了,能碰到石头都费劲,为了凿通这段石壁,萧云铠、杜泠、吴鸣等人带着兵卒三班轮倒,没日没夜的挖凿,着实费了不少力气。 秦染夏初他们帮不上挖掘的工作,就给大家做‘后勤’,山林野地,风餐露宿,也跟着吃了许多苦头。 这会儿正是卯正前后,坠兔收光,雄鸡唱晓,天边旭日初起,山畔杳霭流玉,燕舞莺啼,水木清丽,一派大好春光,众人却一个比一个‘落魄’,一副难兄难弟的模样。 晨光中,顾念环顾周围,看到自己和大家狼狈而搞笑的模样,忍不住搂住身边的秦染和年深,哈哈大笑。 平安无事地救出他们两个,众人心中那块巨石也终于落地,顺着顾念的目光互相打量,也纷纷爆发出响亮的笑声,勾肩搭背,畅快地笑作一团。 见顾念和年深饿得脸色苍白,秦染连忙给他们冲了些糖水,这法子还是当初救助灾民的时候顾念教给他的。 萧云铠笑哈哈地拍着左右两侧杜泠和吴鸣的肩膀,“麾下,这次我们可是大功臣,你必须要好好请大家喝顿酒。” 端着糖水碗的年深眼底也带着笑意,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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