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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诗小说> 含泪攻略前男友[快穿] > 第18章

第18章

点看得呆住了。 啧,没事长这么好看做什么!萧云铠挠了挠头,又把目光转回到那只蝴蝶身上。 几圈之后,顾念一松手,那只蝴蝶就再次鼓动翅膀飞了出去,扑簌簌地落在了年深的鞋面上。 “穷工极巧,不愧为长安第一工匠大家。”杜泠忍不住赞叹。 年深脚尖微绷,朝上轻轻一踢,‘捉’住那只蝴蝶,放到眼前细细打量。 对于顾念‘无师自通’放飞蝴蝶的行为,叶九思非常意外,“你居然看出了其中的关窍?” “运气而已,就是恰好看到了蝴蝶身上的缝隙。”顾念摸了摸鼻子,含糊其辞。 他只是碰巧看过类似原理的东西,相比之下,能自行摸索出这个结构的墨青,才是真正的牛人。可惜,这样神仙式的人物,居然很可能是杀死楚娘的幕后黑手。 欣赏完墨青的手艺,也到了开筵的时间。 筵席地点设在西边的高台水榭,与之前的月深堂相比,色调素雅了许多。当然,也仅仅是色调而已。 水榭底下是数十阶的高台,外围布满瑞兽纹的汉白玉望柱勾阑,檐下垂坠着玳瑁帘,里面挂着白色的珍珠连帐,立着云母屏,此刻天色晴好,暖阳灼灼,四周挡风的纱帷全都被卷起,风吹帘动,满室光华,与水榭外的碧波水影遥相呼应,恍若水上仙宫。 水榭内的摆设也同样以白色为主,釉色莹润的白瓷梅瓶,羊脂玉滚狮熏炉,贝母浅雕插屏,件件看起来价值不菲。 ‘餐桌‘是张巨大的白玉长案,叶九思坐在主位,周围坐着年深等’正牌‘客人,席上宾客个个锦带华裘,衣着光鲜,长安城内的世家大族,年轻显贵,此刻至少有半数都聚集在此,颇有冠盖满京华之感。 顾念、杜泠和萧云铠等人则距离主桌稍远,每人单独一案,坐在第二排,现场像他们这样的‘大佬挂件’不在少数,除了第二排,甚至还有第三排。 门口两侧的角落里摆满了古琴、琵琶、箜篌、排箫等乐器,那是‘现场乐队’的位置。 琴瑟声起,侍女们端着托盘鱼贯而入,流水般的将各色盘盏摆满了长案,炊金馔玉,现场的氛围瞬时就热闹起来。 金乳酥、蜜甜雪、海棠花点、玉露团、水晶龙凤糕、鹿锦天酥、玉铃炙、过门锦、梨花羊羹,顾念面前的桌案也眼花缭乱地摆了半案,令人目不暇给。头菜主要以各色小点、冷盘和炸肉为主,方便佐餐下酒,但看着那造型精美堪称艺术品的点心,一时都让人不忍心下筷子。 不光餐点精美,食器更是讲究。 水晶蕉叶杯、金质盘盏、金头象牙箸,虽说位置在后面,顾念桌案上的餐器仍旧是奢华的金玉材质,工艺精美绝伦,随便一件放到后世的博物馆里都可以当作镇馆之宝。 侍酒的还是那两个模样艳丽的胡姬,阿左和阿右。两人端着执壶,笑意盈盈地穿梭在白玉桌案周围。 乐声奏起,一艘画舫自对岸缓缓而来,停在距离水榭不远处,数十个淡绿色襦裙的妙龄女子走到画舫顶部宽大的平台上,蹁跹起舞。 顾念他们自然是没有胡姬侍酒的,但酒水却不少,除了案上的香饮子,还有摆在他和杜泠中间的三个酒壶。 金执壶里的酒澄澈透明,味道甘冽,不过酒精浓度不高,口感肖似后世的清酒;鎏金银壶里的酒颜色乳白,入口有椰子奶香,明显是在酿造过程里加入了椰肉椰浆的缘故,还有一个瓜棱壶里是红葡萄酒,可惜应该是没有醒酒直接就端上来了,酒香不够,味道寡淡。 年深又让胡姬将自己面前的白玉壶端给了萧云铠,萧云铠喝过之后直呼好喝,递给了杜泠分享,杜泠又给顾念倒了一杯。 杯子里的东西黑漆漆的,顾念第一眼还以为是可乐,入口也的确有股子药味。 杜泠端着蕉叶杯,小口轻呷, “你小子今天赚到了。这叫龙膏酒,番邦献给圣人的贡品,每年只有八坛。据说是用奇兽之骨加诸多奇材泡制而成,补心血壮筋骨,轻身延年。” 什么龙膏酒,顾念摸了摸鼻子,那不就是兽骨泡的药酒? 几人互斟对饮,也算自得其乐,反正除了年深和杜泠、萧云铠,顾念基本谁都不认识,也不用应酬,就当看一场古代歌舞音乐会了。 顾念右边的几人颇喜欢聊天,一会儿议论着主桌上某门下侍郎弟弟身上的衣料如何难得,一会儿又说起户部尚书前几日花了数千缗买画,大约仗着离主桌远,他们也没压低声音,没多久顾念就听了满满一耳朵的八卦。 不多时,那群绿衣少女舞毕退场,一个穿着血色罗裙的漂亮少女出现在画舫平台。 “红罗!”立刻有人喊出少女的名字。 少女盈盈一拜,莲步款款走到表演区的中央,红唇轻启,歌声婉转清丽,珠圆玉润,妙如仙音。 “红罗不愧是三大都知之一,这嗓子真的绝了。”坐在右边的两人又开始发‘弹幕’,顾念这才知道,画舫上唱歌的那位少女,是平康坊跟楚娘齐名的三大都知之一,楚娘精于舞蹈,红罗则善歌,还有一位叫兰珠的,书画双绝。 “今天真是有福了,既能见到陆子清,又能听到红罗的霓裳曲。”另一个人也附和道。 “说起来,陆子清确实不愧为四大世族之首陆家的嫡子,才二十一岁就做到了礼部侍郎的位置,那可是正四品。” 顾念筷子上的鹿肉微微颤了颤,谁? 四大世族之首,陆家的嫡子,陆子清? 那不就是………陆溪!!!!! 他不是一直在称病没出门吗?病居然好了? 作者有话说: 顾念:美食使人快乐~ 备注:1、折扇:关于折扇的起源说法不一,有说起源于南北朝时代,《南齐书》上说:“褚渊以腰扇障日。”,这“腰扇”,据《通鉴注》上的解释,“即折叠扇。”。甚至还有人为起源更早,“腰扇”之名早见于东汉,写作“要扇”,其物则先秦已有之。东汉·高诱注《淮南子·泛论》中“周人墙置翣”(翣,扇子古称),言:“周人兼用棺椁,故墙设翣,状如今要扇,画文,插置棺车箱以为饰。”晋·张敞《东宫旧事》:“皇太子初拜,供漆要扇,青竹扇各一。” 另外还有说法是折扇出现在唐代或北宋,是由日本、高丽进奉而来的舶来品。本文设定是自古有之,遵循第一种说法~ ^-^ 2、折扇制作的奇巧之技非常多,文中提及的扇骨藏牌(32张),扇钉内藏色子都是据说明代宫廷确实出现过实物的~ 3、点心名称部分出自烧尾宴食单,随手搜了些现代巧手大厨做的花点图片和8502年出土的唐代点心照片放在微博,有兴趣的可以一起去望梅止渴~ ^0^ 4、龙膏酒:唐苏鹗 《杜阳杂编》卷中:“龙膏酒,黑如纯漆,饮之令人神爽。此本乌弋山离国所献。” 宋 李觏 《麻姑山赋》:“御龙膏之酒,倚云和之瑟。” 第29章 叶九思十七岁,年深十九岁,两人都尚未及冠,所以还没有字,陆溪却已经二十岁了,他的表字,就是子清。 以三人之间的交情,陆溪如果也在现场,位置肯定跟年深差不多。顾念顿时后颈发凉,紧张得浑身僵硬,恰好听到叶九思称呼左手边那个水红色襴袍的青年‘子清’,下意识地抬眸看了过去。 只见那人眉似远山,眸若深潭,五官仿佛由美玉雕刻而成,线条温润柔和。听人说话时俊眉修目间带着三分浅淡笑意,深藏若虚,让人如沐春风。 如果说叶九思是贵气逼人,年深是霸气冷冽,那陆溪就是风度翩翩。 三人之中,无论换做是谁,恐怕都更想靠近陆溪这样既有名士风采又温和无害的人,毕竟另外两人给人的压迫感都太大了,要么容易让人自卑,要么容易让人害怕,只想敬而远之。 小心,别被外表骗了!陆溪才是三人中心思最为深沉的那个!!! 顾念惴惴不安,在心里奋力给自己敲了几遍警钟。然而,过了半炷香之后,他才反应过来,关他啥事?陆溪的目标是年深,自己这种小喽罗,根本入不了对方的眼好不好。 这个时候,红罗已经唱完歌,顺便还给叶九思献上了一段铺锦列绣、龙章凤函的贺诗。诗中巧妙的嵌入了叶九思的生日以及在座诸位贵客的服色,足见才思敏捷。 随后她就坐到叶九思的侧边,主持人似的做起了串场的工作。 侍女随即捧上件造型奇特的金器,放在她手边。 那东西乍看之下像是根金蜡烛,‘烛台’是只昂首曲尾的金龟,神态悠然,惟妙惟肖。龟背上驮着朵莲花,莲花花瓣舒展,正中插着个金筒,造型与蜡烛极为相似。筒身装饰着鸿雁卷草纹,筒盖上带着漂亮的荷叶卷边,正中镶着颗红色的琉璃钮,形状恰似烛火。 酒壶?餐具?祭器?原主没见过这样东西,从千年后过来的顾念更没见过,不禁满头雾水,一时间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红罗捧起那根‘金烛’,打开筒盖,露出五六十根金签,略微晃了晃,里面的金签便互相撞击,发出金属特有的清脆响声。 “今日簪盍良朋,把酒言欢,行论语玉烛酒令,奴家斗胆,请阿左和和阿右担任今日觞录事和律录事。诸位郎君可有异议?”红罗捧着金筒嫣然一笑,指了指那两位侍酒的胡姬,又看向主桌周围的各位贵客。 酒令?这玩意是令筹?那岂不是古代版的色盅游戏?顾念顿时了然。仔细想来,其实今日的酒宴无非也就是古代版的家庭趴嘛! 在座之人大多是叶九思的至交好友,他的生日宴,本尊不反对,自然没人有异议。 红罗轻摇金筒,从里面抽出根令筹,倒过后朗声而念, “敏而好学,不耻下问。录事五分。” 白玉桌案边的众人看热闹地转向阿左和阿右。 一杯为十分,半杯为五分,这枚令筹的意思,就是酒宴的录事要喝半杯。两位胡姬作为侍酒,酒量自然不差,干脆利落地喝了半杯。 环顾筵席,顾念大致明白了所谓论语玉烛令筹的玩法,这种令筹上半句取自《论语》,下半句拆解为酒令的各种游戏行为,跟后世的‘加半杯’、‘’自罚一杯、‘上下两人各陪一杯’那种本质上并无区别,只是借用了《论语》的词句,更显文雅之趣。 “乘肥马,衣轻裘。衣着鲜好者处十分。”红罗摇过筹筒,阿左做代表抽出了第二根令筹。 众人闻言不禁轻笑,齐齐看向今日的主人,要说衣带光鲜亮丽,小世子称第二,谁敢做第一呢?阿左过去倒酒,叶九思‘委屈’地端起自己的杯子,一饮而尽。 酒令游戏自是轮不到他们这种后排的‘挂件’参与,顾念乐得清闲,支起右臂半倚在桌案上打量着主桌众人,所谓都知,最重要的就是能言善道会热络气氛,楚娘过府的话,应该跟红罗此刻做的事情差不多吧,那个位置确实离主人最近,或许真的能听到什么秘密? 你想看的小说都在旺尼小说网给你下载好啦: WNWEN.COM ‘监督’着叶九思喝完,红罗把筹筒递过去,让小世子抽出了第三根令筹。 “后生可畏。少年处五分。” 红罗清脆的声音传遍水榭。 年龄最小的?长案边的人互相讨论了会儿,最后推出一个穿丁香色圆领袍的少年喝了半杯。 “这是新任宰相家的吧?” “对,徐家四郎,整日里就喜欢去平康坊鬼混。”顾念右边的人又开始发实时八卦‘弹幕’。 宰相家?四郎?顾念立刻留了心思,徐宰相的名字,可是高挂在楚娘那份客户名单第二的位置上。那少年的身后,确实坐着两个身材高大的‘挂件’,只是角度受限,看不到对方的耳朵。 不会运气这么好就在这里撞见凶手吧?顾念想了想,还是低声跟杜泠说了自己的疑虑。 “这有何难?过去看看就是了。”杜泠撞了撞萧云铠的肩膀,给他倒了杯酒,又低声说了几句。 “君子不重则不威。劝官高处十分。” “瞻之在前,忽焉在后。来迟处五分。” “与尔邻里乡党乎。上下各七分。” …… 几根令筹过后,现场的气氛被红罗带动得欢快热烈,顾念等人则只管坐在后边吃吃喝喝,顺便听‘弹幕’,看热闹。萧云铠拎着酒壶起身离席,热络地开始找其它后排的人喝酒。 红罗又读了一条令筹,“苟有过,人必知之。新放盏处五分。” 长桌边的人左顾右盼,自觉帮录事寻找着刚才动过酒杯的人,一下子抓出来七八位‘倒霉鬼’。 有个着妃红袍的青年特别倒霉,五六次都被圈进喝酒的范围,接连喝了数杯,已经有些上头,便开始告饶。 红罗当然不会放过他,嫣然一笑,“小郎君既然要辞酒,按照规矩就得当众献艺,抚琴、奏曲、投壶、跳舞都可以。” 见周围的人都在起哄,一身儒生气的青年面色窘迫,长叹口气,无可奈何地起身,“投壶吧,我选投壶。” 当即有人在画舫顶的平台上摆上了投壶,顾念开始还有些同情被硬逼上台的青年,担心酒精会妨碍他的发挥,当众出丑,平地上就不容易了,画舫的晃动更是会无形中增加许多难度。 直到他走到水榭边,足尖轻点勾阑,轻巧地跃到平台上,顾念才发现自己杞人忧天。人家身手和演技明显都不错,恐怕就是想找个机会炫技而已。 青年敏捷的身手引来一阵喝彩。 旁边又有人给他送来四支白羽箭,果然三投三中。 等到最后一支箭,那位竟然直接背身而投,羽箭稳稳落入壶中。 水榭内立刻响起掌声,青年面带得色,跃回水榭,翩然落座。 顾念:………… 你可真是早生了一千多年,放到未来的演艺圈,怎么也是个影帝的水准。 “雕虫小技。”拎着酒壶走回来的萧云铠瞥了一眼,不以为然。 “怎么样?”相对那位投壶的表现,杜泠更关心萧云铠这边的结果。 萧云铠对着他和顾念摇了摇头,徐四郎身后的几人,耳边和面颊都没有伤口。果然没那么幸运,顾念失望地放下了手里的酒杯。 在青年之后,陆续开始有人辞酒,两三盏茶的时间里,顾念欣赏到了诸多节目,甚至还有正宗的胡旋舞。他不禁摇了摇头,所谓的‘惩罚’,根本就是一个约定俗成的秀才艺露脸环节。 最后,就连陆溪都离席去弹奏了一曲。 不得不说,在所有人的献艺中,陆溪的琴技简直独领风骚,冠绝天下。 他修长的手指轻抚琴弦,曲声迤逦而起,时而如松间明月,清远空灵,时而如流泉击石,潺潺淙淙,时而如百花沐风,摇曳缥缈,时而阵前金鼓,震天动地。 明明跟现场乐师用的是同一架琴,七根琴弦用在他手底,却格外的儒雅风流,动人心魄。 一曲既罢,余音绕梁,众人还未回神,陆溪已然起身,举手投足温文尔雅,一派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风度。 等他走到半途,水榭里响起热烈的掌声,叶九思开心地敬了陆溪一杯。 此时侍女们又开始了第二轮上菜,这次以肉食为主,红羊枝杖选用嫩羊羔烤制而成,外酥里嫩,入口油脂含香;芙蓉遍地锦以鳖为主要原料,辅以各色鱼肉虾蚌、鲜香柔嫩;晴雪蛙是颜色雪白裹着豆面的田蛙、清凉碎是色泽金黄的狸肉冻、金齑玉脍是鲈鱼脍配橘子酱、九江醉月是银鱼羹,玉皇王母饭基本就是肉排鸡蛋盖浇饭。 何以解累?唯有美食。最令顾念开心的,里面半数以上都没放他不喜欢的那几样东西,一一品尝过去,筷子根本放不下来。 就在他以为差不多了的时候,侍女们又端上来两样菜,左边那样叫做红虬脯,红色的肉脯足有一米来高,立在盘上就像回旋盘转的虬龙,肆意伸展着身体,造型极为奇特。 另一道菜就更厉害了,居然是用鱼脍蔬果等各色食物在巨盘上拼出的盛世长安赏灯图,宫阙城池高耸,屋宇庙观林立,人潮如织,各色店幌花灯遍地招摇,形象生动逼真,跃然盘上。 顾念遗憾地摇头,这道菜可太适合拍照了,可惜这个时代没有手机。 年深运气特别好,一直到筹筒里剩下两根令筹,都未被圈中过。 红罗将筹筒递到陆溪面前,陆溪轻摇折扇,在众人的注视下随意抽出一根。 红罗用纤纤玉指捻起那根令筹,悬念十足地扫视了一遍全场,才轻启朱唇,“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恭默处七分。” 说话最少的?席上众人东张西望,最后十之八九都把目光落在了年深身上。 就叶九思都连连附和,“对,对,肯定是三郎。” 那个叫阿左的胡姬立刻过来要给年深倒酒,年深抬手阻止了她,明显没有喝的打算。 “年少卿可是也要献艺?”红罗晃了晃手上的金筹,笑意盈盈,“可是前面几位郎君已经将所有的献艺内容都用过了,按照规矩,献艺是不能重复的,所以少卿只能喝了这杯了。” “年某自然不会重复。”年深站起身,从叶九思的护卫那里借了把横刀,随手挽了个刀花试了试手感。 红罗有些惊讶,“年少卿要舞刀?” “不,”叶九思打断了她的话,又想起什么似的,吩咐门口的管事,“快,让人送一尾鲫鱼上来。” 送鱼?不少人都因为叶九思的话怔了怔,唯有陆溪反应快,“三郎难道是要砍脍?” 红罗愈发讶异,“年少卿会砍脍?” 叶九思抚掌大笑,“今天大家可有眼福了,能欣赏到三郎砍脍的绝技。” 真的是绝技吗?席上众人表情各异。 表演砍脍是前朝就流传下来的雅事,到本朝更是发展为十数种刀法,变成专门的职业,也曾是宴席上名流贵族极度热衷展示的高难度雅技。 砍脍,要求献艺者既要刀法出色,眼疾手快,又要姿态优雅,收放自如,一曲既罢,最终切出的鱼脍,更要展示出剖纤析微、薄如蝉翼的效果。高超的技艺与华丽的视觉冲击结合,具有顶级的观赏效果。 五年前新科状元陆昊在圣人面前当众表演对翻蛱蝶的砍脍刀法,出神入化,名噪一时。自那以后,无论宴席上谁要表演切脍,都会被拿来与陆昊当时的刀法比较一番,而后被叹而不如,久而久之,再也没人敢碰这项雅技。毕竟切得不好,可就要贻笑大方了。 砍脍,那不就是表演切生鱼片吗?顾念也好奇地伸长了脖颈。 与此同时,一尾新鲜的鲫鱼就被送到水榭,一并送来的还有个金质托盘,准备用来盛放鱼脍。 “红罗愿为年少卿奉盘。”红罗主动开口。 她拎了拎裙裾,正欲起身,年深却直接拒绝了她,“刀剑无眼,恐怕伤了都知。” 年深长眉微动,目光随即扫向‘挂件’席。 察觉到不对,杜泠和萧云铠立刻垂下眼皮,唯有等着看热闹做吃瓜群众的顾念不明所以,昂着脑袋眼神明亮一脸期待地‘接’住了年深的目光。 “不如还是让顾司直过来帮年某奉盘吧。”年深眼底浮现淡淡地笑意,抬手指向‘跃跃欲试’的顾念。 全场焦点‘唰’地落在顾念的身上。 顾念:????? 作者有话说: 顾念[无辜脸]:到底发生了什么? 备注:1、论语玉烛:唐代文物,1982年出土于江苏省丹徒丁卯桥唐代银器窖藏出土。现藏镇江博物馆。老规矩,图片放微博了,有兴趣的可以去看~ 文中酒令内容来自陆九皋、刘兴《论语·烛考略》以及季国平《从论语玉烛说到唐人酒令》。 2、砍脍:吃鱼脍最早的记载见于周朝,《诗经·小雅·六月》:“饮御诸友,炰鳖脍鲤”,说的就是周宣王五年,周师于彭衙(今陕西白水县之内)迎击猃狁,凯旋而归。大将尹吉甫私宴张仲及其他友人,主菜是烧甲鱼加生鲤鱼片。汉代的时候,在《七设》记载称:“三牲之供,鲤鲂之脍,飞刀徽整,叠似蚋羽。”而到了唐朝,食用鱼脍之风大作,砍脍更是带上了表演性质,甚至有人写了专门介绍刀工技巧的《砍脍书》,不但讲解砧板选择、原料选取,还详细列举了做鱼脍的刀法,每一种刀法都起了名字,有“大晃白”、“小晃白”、“舞梨花”、“柳叶缕”、“千丈线”等等。 第30章 水榭内响起起哄式的掌声,顾念被杜泠推着站起身走向年深的时候,还没太明白发生了什么。 接着年深干脆利落拎起他的衣领,一起一落间,两人已经双双落到对面的画舫上。 水波轻荡,一个梳着双环髻的侍女莞尔而笑,轻轻将捧着的金盘放在了顾念的手上,然后将他又往年深那边推了推,“辛苦司直奉盘。” 顾念:………… 等等,端盘子就端盘子,为什么要站这么近? 另有一个侍卫提着尾肥鱼站到了另一边。 “有劳司直了。”年深剑眉微扬,执刀朝捧起金盘的顾念做了个谢礼。 刀光闪过眼睛,顾念的腹部就开始幻痛,他忍不住后悔,甚至考虑着直接丢下盘子逃跑的可能性。 然而,年深没有给他机会,用刀背那条鲫鱼拍到空中,电光石火间便劈出了第一刀。 琵琶声起,年深手中横刀翩若惊鸿,迅速弥漫成漂亮的光影,将顾念笼罩其中。 刀锋疾来若霹雳闪电,雷霆万钧,叱咤风云,缓时若流风回雪,风舞梨花,轻逸飘摇,去势若大江东去,银辉奔泄,气势磅礴,回挽若游龙踏日,翻江倒海,驭风破空。 年深那边挥洒自如,意气风发,顾念却心跳加速,四肢僵硬,额头都沁出了汗,生怕纷飞的刀光刃影一不小心就劈在自己身上,发生血案。 不是,站在这个位置看虽然帅气,但同样也更吓人吧?说好的刀剑无眼呢?你就不能挑萧云铠杜泠或者旁边那些穿着护甲的侍卫吗? 好歹他们会武功,万一你劈歪了他们也懂得怎么躲不是? 顾念一紧张,心里便疯狂的发起弹幕。 比起他如临大敌的模样,观众席’那边的氛围就轻松惬意多了,有人甚至连连感叹,“风流俊雅,五年了,我第一次看到比对翻蛱蝶更漂亮的刀法。” “舞梨花!节奏随风就势,运刃斗转如花,这个刀法是舞梨花!”另一人激动地拍动桌案。 “那岂不是砍脍第一刀法?” “难怪小世子说咱们有眼福了。”众人纷纷离开了坐席,站到最前面去围观。 四弦一声如裂帛,鱼骨坠地,琵琶曲调戛然而止。水榭内外一片寂静,年深潇洒收势,还刀入鞘。 “快看托盘!”有人惊呼出声。 顾念光顾着紧张,根本没注意自己的托盘,这会儿才发现,盘子上的鱼脍,堆叠得如同一树梨花,漂亮雅致,疏密有序,鱼肉白若新雪,薄似轻纱,仿佛来阵风就能一下吹散。 “含霜卧雪,风动梨花,这分明直接就是道看菜。” “刀法奇绝。” “神乎其技!” 众人议论纷纷,叹为观止,将回到水榭的年深和顾念团团围住,四周响起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息。 把托盘交给别人之后,顾念腿还在发软,好不容易从人群里挤出来,刚走出几步差点跌坐在地上,幸好有人伸手扶了他一把。 “谢谢。”顾念连忙道谢,却意外地发现扶他的人居然是陆溪。 见他站稳,陆溪便温文有礼地松开了扶着他上臂的手, “顾司直脸色发白,可是身体不适?”陆溪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语调平和,半点没有正四品官高高在上的感觉。 但想到这人的真正面孔,顾念就后背发寒,忍不住的想要远离对方,“没事,谢谢陆侍郎。” 他又道了遍谢,匆匆走回自己的坐席。 顾念坐下的时候,脸色煞白,双腿还在发软,全场都在惊叹年深出神入化的刀法,只有他是惊吓,年深的刀锋但凡偏一点,盘子上放的可能就不是鱼肉了。 杜泠安抚性的给他倒了杯饮子,顾念接连喝了两杯,才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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