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份不可解的怨仇也许是来源于裴明月的死去。 但她从不知道裴忱之与苍陵派竟然有这么一层不可告人的关系。 书中没写过他的从前。 姜溪萝无法表达自己的震惊,甚至脑回路短路了一刻。 在cpu正常工作后,她理顺了一个令人意外的事实—— 裴忱之是她哥…… 也不全然是。 应该说,原主是裴忱之的妹妹。 这个认知不得不让她再次看了一眼陆元箫。 陆元箫对她怔愣的模样表示意料之中,他又接着解释道:“裴明月隐瞒自己为魔,同姜掌门相爱,诞下煞气冲天的后代,威胁到苍生安宁。姜掌门得知真相后大义灭亲,诛戮了裴明月,可尚未成年的魔物却从地牢逃走,在外跋扈恣睢,使得生灵涂炭。” 姜溪萝明白了。 那个囚禁裴忱之与裴明月的男人就是一百多年前的姜掌门——姜仕! 裴忱之知道这一切,他一直都知道! 难怪他与苍陵派的怨仇极深,他杀了姜仕,报母亲惨死之仇和囚禁之苦。 姜溪萝后背渗出冷汗,倘若他真的睚眦必报,怎么会放过姜仕留在人间的女儿? 陆元箫:“十五年前姜掌门前去降服他,却惨遭毒手,死于非命。魔物修为高深莫测,除了魔涧众妖,谁也没见过他的真容,更遑论欲致他于死地。” 姜溪萝无比赞同他的话,脑袋胡乱点着:对对对,他真的太恐怖了,你们还是别去送死了。 陆元箫以为她一时接受不了,轻声宽慰道:“虽说那魔物是你兄长,但他亦是你的杀父仇人。往后若真见着,还是不必抱有侥幸,只管离他远远的。” 姜溪萝愣住,杀父仇人? 敢情你讲了这么多,是怕我接受不了有一个杀父的哥哥? 不不不,我不管他究竟杀了谁,我觉得这样的刻骨仇恨下,你们需得保命要紧。 你们苍陵派杀了人家的娘,囚禁人家蹲在一个小笼子里长大。真的,这样憋屈至极的生活,裴忱之这么久没打死你们算有良心的了。 陆元箫终于讲完,不由松了口气。 他笑着摸了摸姜溪萝的脑袋,自认为很贴心地说了句:“你也不必怕,不论如何,师兄总会保你周全。” 这话如果放在以前,姜溪萝兴许会感动一番。 但如今不行了,如今知道裴忱之是原主的亲哥,却没趁机干掉原主或者自己,这其中的缘由一定令人畏惧胆颤。 纵然陆元箫真愿意挡在自己身前抵御危险,也撑不住裴忱之几招的。 恰时陆元箫问起裴忱之,“裴兄近来忙些什么?几日不曾见过他了。” 姜溪萝敛回神游天外的思绪,念及不知是否会回来的裴忱之,只能佯装郁郁寡欢,极力撇清自己与他的关系。 “我也不知,我们性格不合,我同他分道扬镳了。” 陆元箫叹了口气,宽慰她,“你年岁尚小,不必为此事挂怀。缘之一事,讲究顺理成章。” 姜溪萝:“嗯呢。” 第43章 蓝楹花是什么 回到客栈后,姜溪萝拄着手臂发呆。 她在想裴忱之每回看到陆元箫与白棠这俩苍陵派人士,是什么心理?是不是恨的牙痒痒,想送他们见阎王? 倏地,她想起手腕上的蓝楹花。 她放下手臂细细看去,印记很浅,若非她施诀时灵力外泄,恐怕一时半会儿发现不了。 所以这是什么?为什么和反派挂钩? 善解人意的系统游出来告诉她:“这是反派给你留下的东西。据我观察,只要你出手,它会在默认命令的指引下,为你保驾护航。宿主,我需要告诉你,如果这个东西不撤回,你用不了任何能力了。” “……”姜溪萝呆住了,“裴忱之留的?他为什么这么做?” 系统:“反派心思深沉,说不准哦。” 姜溪萝看着那枚印记,忽然就将裴忱之会斩除她这个同父异母亲妹妹的可能性给打消了。 虽然这个东西于自己而言,会令她饱受系统惩罚的折磨,但毫不知情的裴忱之怎么想的呢? 留下这东西的初衷是否是为了让她有足够的能力保全自身? 或是有其余监控她的目的? 姜溪萝揉了揉额角,算了,多想无益。 如果裴忱之还会回来的话,为了自己的健康着想,这枚印记一定要他收回的。若是不回…… 那完蛋了,那今后靠什么剑走江湖?! 这个问题还是很严肃的。 窗外暮色渐浓,姜溪萝提着裙角站起来,抵着脑袋朝床榻扑去,边走边想裴忱之究竟回不回来,而后一头撞到了某人的胸膛上。 她“哎呦”一声猝不及防抬头,看见了“曹操”本人。 她佯装镇定地转身要逃,被裴忱之捏着后脖颈拉了回来,温热的气息徘徊在耳畔,她听见裴忱之不甚清明的声音。 “你在叹什么气?” 姜溪萝顿时举手投降,“我叹气了吗?我没有!” 裴忱之松开手,好整以暇地望着她,肯定道:“你叹了,不止一次。” 好吧,姜溪萝转过头来,看着三日不见的大魔头,和蔼可亲道:“你最近还是不要——” 话还未说完,门外蓦然传来步伐声,随后门被敲响,白棠的声音传来。 “溪萝?睡了么?” 姜溪萝后背一僵,着急忙慌地拉着裴忱之东躲西藏,嘴上支支吾吾地回道:“还、还没,稍等一下,师姐!”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床,再看看一脸不解的裴忱之,诚心觉得不妥,万一被人发现便更说不清了。 最终,她将冷着脸的裴忱之塞进了狭小的柜子中,临关柜门前,语气软下来,再三叮嘱他千万不要发出声音。 随后一步三回头地去开门了。 白棠刚照顾完受伤的陆元箫,听闻白日发生之事,心底忐忑,遂来寻姜溪萝以解心头困惑。 姜溪萝开门后,白棠未曾觉察出房间的异样,她拉着姜溪萝的手,坐到了桌边。 不远处的柜子悄无声息。 姜溪萝偷偷觑了一眼,极快地将目光转移回来。 白棠主动道:“听元箫所言,你们今日其实是去歼灭狐精的?我竟然误会了他,让他一人赴汤蹈火。” 姜溪萝顺着她的意回道:“师姐,师兄是怕你再次受伤才不曾告诉你。经过此事,你可是看清了自己的内心?做师妹的希望你们能够修成正果哦。” 柜子传来一声不屑的轻嗤。 白棠欣慰的笑容顿住,目光投向那一排衣柜小几上,“什么声音?” “……” 姜溪萝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怎么了?我怎么没听见?” 白棠笑了笑,“兴许听错了。” 她看向姜溪萝,“你与裴公子之事我向来没有多问,先前大抵知晓你二人情意相通,每每遇到危险,他总是挺身而出,对你还算不错,因此我想着只要你们开心便好。” 姜溪萝咬着牙强颜欢笑道:“……我同他其实没有太大的关系。” 慎言啊! 白棠会心一笑,继续道:“同为女子,我自然懂你。我听元箫说,你与裴公子性格不合决计分开,难怪好几日不曾见到他。这便罢了,缘来缘去之事,本就琢磨不透。不过你若是真不喜爱了,怎么说都好,可若是还爱着,恐怕你这几日的心情并不好。” 姜溪萝欲哭无泪,扯出一个难看的笑来,“师姐,什么爱不爱的,我还小,不太想参悟这等红尘杂念之事……” 白棠却以为她在黯然神伤,口是心非,于是温柔道:“师姐懂你。” 姜溪萝:不,我觉得你不懂。 白棠又道:“我知道元箫在担忧什么,我们都拿你当做自己的亲妹妹看待。他怕裴公子此番离去后,你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因此我琢磨着过来同你开解开解。” 姜溪萝懊悔地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为什么? 为什么要让裴忱之听见这些话?! 她凄凉地看了一眼衣柜,隔着一层木板,她似乎看见裴忱之森冷的眸子。 她不禁打了个寒颤,握住白棠的手,干干巴巴道:“别说了吧,师姐。” 白棠反握住她的手,善解人意道:“依我之见,情爱之事虽令人身不由己,但若非正缘,早日亲手了结也是一桩益事。溪萝,你若控制不住伤心难过,也别藏着掖着,尽管来寻我。师姐带你看看四处走走,浏览一番风光,一切都会好的。” 终于,她一股脑说足了以后,起身要离开。 姜溪萝耷拉着脑袋跟在身后,不情不愿地送走了白棠,连关门的气势都微弱了不少。 衣柜门被从里推开,裴忱之侧倚在其中,曲着长腿,目光打量了过来。 姜溪萝抿着唇,朝着他尴尬一笑。 裴忱之动了动脖颈,薄唇轻启,“我不喜欢这样的地方。” 姜溪萝忽然想起他以往被关在小笼子里的事,陡然明白过来,那件事一定给他心灵上造成了巨大的创伤,以至于如今对形似之物十分抗拒。 她慢慢挪过去,真心诚意地伸出手,表示我拉你出来。 谁料身后的门再次被敲开,她破罐子破摔,忙不迭钻入柜中,干脆利落地关上柜门,严丝合缝! 坚决杜绝修罗场对话行为! 第44章 求别折寿 昏暗的衣柜中,裴忱之刚要接过去的手顿在胸前,姜溪萝识趣地捧过来捏着,两只脚见缝插针地挤在空处,吃力地维持住自己体面的……蹲姿。 妈的。 真的很累,裴忱之几乎占据了整个衣柜的横截面,她还得小心翼翼关注他的情绪。 门被推开,是折而复返的白棠。 她唤了几声,没听见姜溪萝的回音,难免惊讶,这短短时间内,她能去哪里? 姜溪萝咬着牙支撑着腿,连握住裴忱之的手都无端用力发抖,她听见男人近在咫尺的呼吸声,随后腰部被人稍稍向下一扣,径直撞入了裴忱之的怀抱中。 她屏住呼吸,一声不吭,生怕发出声响。 这个跨坐在某人大腿上的姿势……委实羞耻。 尤其是知晓他乃原主哥哥后,觉得更羞耻了。 裴忱之垂眸看着她的发顶,大手搭在她的腰肢后,似乎轻轻一扯,便能轻易将清瘦的她藏在自己衣衫中。 姜溪萝抬起水眸,呼吸温热,隔着几层衣襟透入裴忱之的胸膛,她眼巴巴地看着他,唇瓣张开,无声说道:“无意冒犯无意冒犯。” 裴忱之笑了,刚要开口讲话,便被柔嫩的小手捂住了嘴。 他挑起眉尖,露出一副警告的神情来。 姜溪萝讪讪收回手,又无声道:“嘘。” 裴忱之便闭了嘴,懒得同她计较了。 白棠在房内唤了几声,没得到回应后退出去关了房门,口中喃喃自语。 “奇怪,方才还在呢。” 待房内彻底没了动静,姜溪萝推开柜门一跃而起,仿佛被火燎了屁股。 裴忱之无语地看着她,随后自己出来,坐在桌前,斟了杯茶饮着。 半晌,没人说话。 姜溪萝站在一旁,惊悚地回忆了一下白棠不久前说过的话。 “我们情意相通?” 裴忱之淡淡地转过头,很合时宜地提醒了一句。 姜溪萝微笑着解释,“是他们误会了,不关我的事。” “哦。”裴忱之摩挲着茶盏,又阴阳怪气地道:“性格不合决计分开?” 姜溪萝:“……他们既然已经误会,你又失踪了,我只得这么说……” 裴忱之:“嗯,你还挺会说。” 姜溪萝冷汗涔涔,又听他漫不经心道:“伤心难过,并非正缘?” “啊,这……”姜溪萝挪过去,陪着笑脸道:“慎言慎言,折寿啊......” 裴忱之:“?” 可不是么,怎么能和亲哥谈情说爱啊,难得姜溪萝想活的光明磊落一些。 她端着茶壶倒了杯茶推到裴忱之面前,在他意味不明的面色下,准备转移话题。 “这几日您忙什么去啦?” 裴忱之兀自换了杯茶,懒洋洋地抿了一口,“过来。” 姜溪萝听话地过去了。 “苍陵派的道士杀了魔涧诸多妖魔。” “……不是我,我没有!”姜溪萝草木皆兵,忙撇清责任。 裴忱之被她气笑了,“废话。” “哦……”姜溪萝试探道:“那是谁?” “没追上。” 姜溪萝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所以你突然失踪是因为家被偷了?” 裴忱之睨了她一眼,没说话。 姜溪萝撇撇嘴,还以为苍陵派造的孽要她一个小姑娘承担呢。 还好还好,幸好不是。 刚放下心来,门外再再次响起脚步声,白棠走后,陆元箫又不请自来。 姜溪萝生无可恋地看着被敲响的门,腰肢骤然扣上一只大手,窗扉大开,裴忱之拥着她飞上房檐,熟稔坐在瓦片上。 她还未回过神来,便听陆元箫叫唤的声音从底下传来。 再偏头望去,黛青色的夜幕下,裴忱之如翩翩公子,夜风吹动他的墨发翩跹,下颌微微仰起,勾勒出分明棱角。 陆元箫唤了几声没回应便离开了,姜溪萝索性躺了下来,望着天际零零散散的星辰。 天色将黑不黑,依稀还能瞧见远处苍凉的青山轮廓。 她吹拂着夏夜凉风,在愈发沉寂的人间烟火中……突发奇想。 想着想着,忽然想到手腕上莫名其妙出现的印记。 于是她偏头看了一眼裴忱之,将手臂横在他面前,认真问道:“这是什么?” 裴忱之垂首望着万家灯火通明,毫不在意地回道:“保命的。” “......我知道是保命的,我是问为什么要给我这个?” 裴忱之睨了她一眼,“不想要?不想要我收回。” 姜溪萝忽然受宠若惊,这回魔王怎么如此通情达理?她还没来得及找借口让他拿掉,他竟然主动开口了! 她噌地爬起来,扯着嘴角忙不迭点头道:“好呀好呀。” 然后她发现裴魔王的帅脸沉下来了。 惯会看人脸色的姜溪萝识相地将脑袋缩了回去,弱弱道:“我请求收回上一句话。” 裴忱之将眸稍眯,带着隐隐笑意故意拖长了尾音:“你不想要?” 姜溪萝赧然一笑,眼巴巴地觑着他,“可以吗?” 裴忱之毫不犹豫道:“不可以。” “......” 最终,蓝楹花纹丝不动地仍旧呆在姜溪萝的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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