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的声音听起来平淡：“是。” “不会有任何留下来的可能。” 江可欣依旧道：“是。”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只觉得仿佛在答完这句话后，周景淮唇色苍白了下去。 周景淮低下头：“好，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江可欣顿了顿，走了出去，关上门的一瞬间，她仿佛听见了周景淮咳嗽的声音。 她握着把手的手微顿，还是关上了门。 江可欣站在公司门口，深深叹了口气。 她现在，真不想面对周景淮。 刚踏进公司，却见周景淮没来公司，江可欣刚暗暗松了口气，就见乔冉气势汹汹地走到她面前。 开口一句就是：“你昨天对周景淮说了什么？你能不能放过他？” 江可欣愣住，她看着乔冉通红的眼睛，不明所以：“什么？” 乔冉哽咽着，大颗的眼泪一滴滴从眼眶涌出，落在桌面上。 刚才的动静，引来一些同事的目光。 乔冉抬手重重擦去眼泪，伸手将江可欣带进办公室，克制着说道。 “昨天你对周景淮说什么了？” 江可欣看着她的神情，只觉事情仿佛很重，于是冷静地将一字一句将昨天的对话复刻。 “我只说了这些，没有别的。” 她抿紧唇：“周景……周总，怎么了？为什么要我放过他？” 乔冉听完，沉默了片刻，偏过头道：“抱歉，只是你长得很像一个人。” 江可欣一愣，她知道，乔羽的这张脸，和她并没有很像，只有眼睛，像极了她原来的脸。 乔冉对此完全缄默，可看着江可欣有些愣住的脸，想到上午胡乱发火的模样，还是有些歉疚地解释：“自从江……自从那个人死后，景淮的状态就很不好，应该是把你当作那个人了。” 所以，替身文学吗？ 江可欣看着乔冉道：“你才是他的未婚妻。” 乔冉怔了怔，苦涩道：“如果真是，就好了。” 医院门口，周景淮上了邱警官的车，车辆行驶在路间，邱警官余光看了眼他有些苍白的脸色，叹了口气：“三年了，还是放不下？” 周景淮看着窗外，没有说话。 邱警官道：“偶尔也该看看身边人啊，三年前你那个状态，乔冉都陪你走过来了，你就没有一点动心吗？” 周景淮依旧沉默。 邱警官又是一声叹息：“好，我也不劝你，但你这一年不是好好的，怎么昨天又开始了？发生什么了？” 周景淮眸光终于动了动：“我看见她了。” 邱警官皱了皱眉，刚想说又开始了，就见周景淮转头看向他：“麻烦停下车。” 车停下，周景淮打开车门下了车：“谢谢。” 邱警官皱了皱眉，往他走向的咖啡馆看过去，咖啡馆靠窗的位置，坐着一男一女。 咖啡馆。 江可欣搅动着咖啡：“我什么也没想起来。” “嗯。”黎睢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找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江可欣道：“还有，喝杯咖啡。” 黎睢看她一眼，冷笑一声，起身就走。 江可欣拉住他的手腕：“这么不给面子？” 黎睢挣开她的手，用纸巾擦了擦手腕，语气淡漠：“你有面子吗？” 说话又难听又冷漠。 “我觉得我有。”江可欣直视着他的眼睛，“昨天刚醒过来，没太清醒，我昨晚想了想，要研究我，那是你的事，其实我完全可以不配合，想要我配合，不该是我当你的下属，而是应该，你来求我。” 黎睢眯了眯眼睛：“我求你？” “既然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态度。”江可欣勾唇道，“想要我配合，就告诉我，我身上的所有秘密。” 黎睢看了她片刻，忽然重新坐了下去：“等你想起一切后，你会知道你的秘密，某种程度上，我们追求的，是同一个东西。” 江可欣道：“方式不同，我要你帮我回想，我不想留在周景淮身边。” “哦？”黎睢看了前方，微微一笑，“你很讨厌周景淮吗？” 江可欣如实道：“不讨厌，但也不想见。” “以后都不想见？” “不想。” “死都不想见？” “不想。” 黎睢勾了勾唇，江可欣看着他的笑皱起眉，还没弄清楚，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淡淡的声音。 “是吗？” 江可欣一愣，转头，就看见周景淮站在她身后，正冷冷看着她。 咖啡馆门口的风铃，铃铃地响着。 江可欣看着周景淮，喉中有些干涩：“周总，有偷听别人话的习惯吗？” 周景淮垂眸，静静凝着她：“乔特助，也有背后吐槽甲方的习惯，我做了什么，让你这么不想见到我？” 江可欣沉默了片刻：“职场骚扰，算吗？” “骚然？”周景淮低笑了一声，指骨抵住嘴唇，忽而重重咳嗽起来。 江可欣一愣，才发现他的脸色似乎比昨天苍白了些，她下意识想要关心，可又攥紧手忍了回来。 既然已经决定放手，那么就不要再多余关心了。 她淡淡道：“周总不舒服，还是回去吧。” 周景淮止住咳嗽，抬起眼皮看她：“现在是上班时间，我来抓擅离职守的员工。” 江可欣皱眉道：“我是黎总的特助。” 不是你们公司的人。 周景淮点点头：“嗯，有泄露公司机密的风险，所以在展览之前，你不要和他见面了。” 这时候泄露机密了？昨天蓝宝石就不泄露了？ 江可欣几乎被气笑了，刚想说话，看着他的眼睛，话又顿住了。 反正是要回公司的，何必逞一时口舌之快？ 她起身要走，这时，黎睢却忽然抓住她的手腕。 江可欣疑惑看向他，就见他唇角勾起一抹淡薄的弧度：“向上级汇报工作而已，她终究是我公司的人。” 周景淮冷冷看向他：“但现在，她是我公司的人。” “是吗？”黎睢挑眉，“你对她了解多少？又怎么确定她会和你回去？” 周景淮抿紧唇，目光落在江可欣脸上。 黎睢道：“你不是不想见他吗？可以，我换个人去跟他们公司对接。” 江可欣一愣，她转头看着黎睢戏谑的眼神，低声道：“你发什么疯？” 黎睢不语，只是玩味般地看着她。 江可欣深吸一口气，知道黎睢这是在跟她赌，赌是她更在乎当初的愿望，自愿成为他的下级。 她本身并不想让黎睢如愿，可是，可是她转头就看见周景淮落寞不肯放手的眼神。 和当初灵魂体时，让她不要离开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她的心陡然塌陷了。 这场博弈，她输了。 替身……就替身吧，下属，就下属吧。 她深吸一口气，挣开了黎睢的手：“我会好好工作的。” 直到想起一切的那一天，正式地，向周景淮告别。 从咖啡馆离开后，周景淮和她一起回了公司。 江可欣本以为他还会有很多话说，可出乎意料的，他直接进了办公室，再也没出来。 下班前，乔冉再次找到她。 “以后你就是景淮的贴身助理，负责他的衣食住行。” 江可欣皱眉：“这不是我的职责，这个职位，我也不想做，毕竟周总有未婚妻不是吗？” 乔冉又能同意吗？ 出乎意料的，乔冉淡淡道：“是我给他安排的。” 江可欣一愣，不解地看向乔冉。 乔冉将手中的文件放在桌上，示意她打开。 江可欣打开，只看了一眼，就愣住了，那不是公司的文件，而是医院的报告。 周景淮多次自杀住院的报告。 江可欣心中骤然一疼：“什么意思？” 乔冉道：“说实话，能遇到一个能让他开口说话的人，我虽然不甘心，但也希望你能留在他身边，毕竟，三年前那个女人死后，周景淮就几乎疯了。” 江可欣指尖紧了紧，就见乔冉平静地看着她，声音沉痛。 “每次送他进医院，都说只有快死的时候，江可欣才会出现。” 可每一次，都没有出现。 江可欣目光骤然一顿，她忽然想起，在她消失前，周景淮曾与她的对话。 “果然，只有在我快死的时候，你才会出现。” 她胸口仿佛被重重一锤，难怪，难怪手腕上会有那么多伤疤，难怪会有这么多自杀的记录。 他不是想死，他只是想再见到她。 江可欣怔怔地说不出话来，心底有把尖锐的刀，在一刀一刀地剜绞着。 她猛地握紧手指，用掌心尖锐的疼痛逼退内心的痛楚，强力克制着，让声音听起来很淡。 “跟我有什么关系？” 乔冉的眼眶通红，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自顾自地说着：“曾经我想过无数种方法，让他振作起来，后来，实在是没办法了，我只能用我爸妈的死让他愧疚，让他重新娶我。” “我知道他不爱我，但，我真的没有办法了，可即便是那样也留不住他，直到那天，我在江可欣家里，找到一封写给周景淮的遗书。” 江可欣一愣，乔冉继续说着：“遗书上写着，想让周景淮帮她完成未实现的遗愿，他才重新活了过来，开了这家公司。” 乔冉轻声叹息着，江可欣却觉得匪夷所思。 开展确实是她毕生的梦想，可她从来，没有给周景淮留过什么遗书。 遗书…… 江可欣脑中白光一闪，忽然一个画面出现在她的脑海。 满浴缸的血……周景淮苍白的脸……还有书桌、戒指、她好像写过什么东西…… 可当她再回想写过什么时，头突然剧痛起来，她撑住桌角，才勉强没有倒下去。 她抿紧唇，听乔冉继续说道：“虽然他依旧活在这个世界上，可有很多时候，我都感觉，他好像已经离我而去了，但自从他见到你之后，似乎又多了一丝生机。” “不管是替身还是幻想，禾羽，算我请求你，帮我让他重新活过来吧。” 江可欣看着她湿润的眼睛，头一阵阵的针刺般的疼痛，她沉默了很久，低声道。 “抱歉，我不能。” 楼梯间，电话中传来黎睢淡漠的声音：“为什么拒绝？” 江可欣靠着扶手，看着窗外金灿灿的阳光，有些恍然：“不知道，其实知道周景淮这三年的那一刻，我……是想告诉他一切的，可冥冥之中，仿佛又有人在我耳边说，拒绝她。” “她说，拒绝她，重来一世，不该为别人而活，要为自己。” 话筒中沉默了片刻，忽然，黎睢很轻很轻地笑了一声：“你还不是很蠢。” 江可欣习惯了他的毒舌，淡淡道：“不过，我今天确实想起来了一些东西。” 她努力回想着：“我好像想起来，曾经在书桌前写过一封信，然后，信封里，还放了一枚戒指，但是戒指的款式，还有信的内容，我想不起来了。” “这代表着什么呢？” 黎睢道：“可能你的愿望是要结婚，结个婚，是不是会想起来更多？” 江可欣皱眉：“和谁结婚？” 黎睢沉默了下来，江可欣皱眉听着，以为是断线的时候，忽然，听见了他有些喑哑的声音。 “和我。” 江可欣愣了愣，忽然想起第二次见面时黎睢对她说的话。 她学着黎睢的语气，装模作样地冷声道：“你配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仿佛连呼吸都冰冷起来了：“你在开玩笑吗？” 江可欣道：“是你先开玩笑的，跟你这个嘴臭脸也臭的男人结婚，我不如跟猪结婚。” 黎睢冷笑一声：“你以为我很想娶你吗？” 说完，冷冷挂断了电话。 江可欣收起手机回了办公室，刚到工位，就看见桌上一张飞往东城的机票。 她拿起来看了眼，问一旁的助理：“你好，请问这是谁的？” 助理看了眼，道：“是乔小姐给你的，明天林总出差，你跟林总一起去。” 江可欣沉默地看了眼乔冉的背影，和三年前在瑞士见她时的弱柳扶风全然不同。 她低头看着手上的机票，只觉得此刻这张轻飘飘的纸，千万斤重。 周景淮这次出差只带了一个名额。 一路上，江可欣尽职尽责，除了工作之外与周景淮基本没什么话题。 机场拿行李时，秉着工作职责，她去给周景淮拿箱子，刚碰上，周景淮也恰好伸出手。 两只手碰在一起，冰冷的触感沿着江可欣的手背一直冷进心头。 她愣了愣，收回手：“那周总就自己拿吧。” 周景淮淡淡看了她空无一物的身后：“出差三天，换洗衣物也不带？” 江可欣无所谓道：“买新的，换了就扔了。” 她现在还能在这具身体里多久都不知道，没必要留下太多自己的东西。 何况用的是黎睢的钱，她不心疼。 周景淮动了动手腕，陡然笑了笑：“真是洒脱。” 不知是不是错觉，江可欣总觉得他这笑中带了些冷意，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周景淮按住箱子的手一松：“拿行李。” 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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