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 天阴灰暗,远远有丧乐传来,柳树树影森森摇曳,花灼个子小,整个人窝在缠枝木椅里,不停摆弄着手腕上缠着红布的碧玉镯。 “但卸着卸着,我发觉不对,听澜手重,但身后‘人’手法轻巧,接着,便听见听澜拍窗,才察觉不对——” “那鬼可有害你?”许如意忙问,视线不住上下望眼前完好无损的妹妹。 “自是没有,多谢哥哥关心我,” 花灼浅笑,她鲜少笑,眉心一抹朱砂痣映衬,更显面容秾丽, “这府上那疯癫颠的姨娘不知怎么忽然冲进怀光阁,非要给我吃猴脑,鬼都被那疯姨娘吓得退避三舍了吧,登时消失不见,然后......她,” 花灼手一指梁善渊,冷哼一声,“进来了,将那姨娘带走,还多此一举留在怀光阁打地铺睡了一宿,之后便一夜无事了。” 许如意忙对梁善渊鞠躬道谢。 “不必言谢,七姨娘神志不清,进怀光阁冲撞了花灼姑娘,我们还没能致歉呢。” 梁善渊扶许如意起身,推拒一番,许如意面上有惭,“昨夜发生如此大事,当真是我的失职......” 梁南音像是憋了许久,“花灼姑娘,我能否问问,昨夜你可有见过你身后‘人’的容貌?” “我没敢抬头,”花灼道,“但那‘人’喊我姐姐,像是年岁不大,而且......那‘人’身上生着很多毛,就像......猴子一样。” 又是猴子。 孟秋辞与许如意对视一眼。 梁南音嘴唇微颤,眼睫眨动,花灼观着她模样,“本小姐也有话想再问问你。” 梁南音望过去。 花灼是想着魂魄离体时看到的场景。 昨夜里撞见的鬼恐怕是十姐儿梁白静,但她也颇有些好奇,譬如梁白静为何成了那副容貌? “原本的梁善渊死之前,可有被逼着吃过猴脑?” 坐在床边椅子上的梁善渊微抬眼睫,边剥着手上瓜子,边望过去。 梁南音见她如此,刚想说什么,却又止了话头。 “我五姐去前那阵子,我并不在宁州,随医馆里我拜的师父外出行医去了,”梁南音眸光灰暗,“我出去趟,唤个人回来,她都清楚。” 梁南音刚要出门,想起什么,又折身回来,“花灼姑娘。” “嗯?”花灼窝在椅子里,像只金贵的波斯猫儿。 梁南音将自己愁了一路的手帕递过去,迎着少女不解目光,“多谢花灼姑娘昨夜帮我,我问了许道长,听闻花灼姑娘喜爱杏花,便自作主张,买了这帕子送与花灼姑娘。” 花灼没想到梁南音还会专程买礼物,心里感动的直呜呜,面上却冷哼,“什么玩意儿......” 梁南音正面色紧绷,花灼将那帕子拿到手里,柔柔一张布料,下头绣着朵小杏花,“哼,留下吧。” 梁南音也不知怎么,总觉好像看到了花灼眸底笑意,竟显得格外纯真。 她出了怀光阁,走到廊庑下,今日天阴,廊庑外草丛葳蕤多是蚊虫,她加快了些步子,忽听身后有脚步声愈走愈近。 才听完那主仆二人的恐怖经历,梁南音头皮一麻,转头望去,见来人,叹出口气笑,“五姐姐,你怎么也跟来了?” “要去找翠柔?” “是。” 梁南音点了下头,便见自己这五姐姐一双凤眼直盯着她。 府上人头一回见此善渊,都吓了一跳。 虽自身气质两不相同,但相貌实在相像,梁南音头回见,也颇有些恍惚。 但越是相处下来,越觉心情复杂。 五姐聪慧,颇负女子才名,本性既有女儿温善,又有男儿不怕事儿的刚劲,府中上下,谁不喜爱梁善渊? 此善渊来府中时,众人只将其当替代,多是不喜欢她的,盼着真善渊回来,哪想理会这替代? 可偏偏,就在梁南音不知不觉间。 府中翻天覆地,原本梁善渊的踪迹被此善渊逐个抹去,便是连她也与这五姐姐关系好了起来。 虽偶尔,还是觉得心境复杂,好似五姐自此人间蒸发...... 可不知为何,每当与此善渊对上目光,一切心中阴郁,便烟消云散。 “八妹妹,”那凤眼弯弯,内勾外翘,漆黑若枯井,“你方才送花灼姑娘手帕,可是想与她结手帕之交?” “啊?” 梁南音望着那双眼,心中乱跳, “不......不是,花灼姑娘一看便知长安贵女,我并无攀附之意,只是顾念昨夜花灼姑娘助我一次,送个赠礼罢了。” 光影暗淡。 戴着白玉耳坠的墨发女子只是淡淡望着她,片晌,浅浅弯笑,“八妹妹。” “嗯?” “你能否教教我,如何与人交好?我想与花灼姑娘成为朋友。” 梁南音怔愣一瞬,“花灼姑娘吗?” 不怪她恍惚。 这问题怎会是自己这惹人喜爱的五姐姐提出? 花灼姑娘果真难相处,能要她收下自己那张手帕,当真稀罕也。 “我大抵没办法教五姐姐,”梁南音边往前走,边摇头道,“你都不知如何与花灼姑娘交好,我对比五姐姐如此平淡无奇,又怎么教五姐姐?” “你只管教我便是,”旁侧女子声音温润,凤眸望她,“我年早颠沛流离,确实不知如何与人相处,八妹妹,还请你多告知。” “这……”梁南音些微犯难, “我与几位手帕交,多是幼年便结下来的,这些年维持关系,不外乎逢年过节多走动,偶尔若是得了新鲜物什便差人互相送些过去,或是寄信聊聊心里话,之外的,我便也不大清楚了。” 那听起来也并无甚难。 正走到一片树荫之下,梁善渊低敛眉目,点了下头。 * 自打这俩人一出怀光阁,花灼右眼便直跳不停。 她一根指头盖在右眼皮上,手里绣活儿绣了小半张福寿娃娃的脸,孟秋辞见了,挺稀罕,花灼身娇体贵,没想针线活却是不错,“花灼妹妹,你这是在绣什么呢?” 花灼睨她一眼,又转回头,冷哼一声。 许如意缓解尴尬,“福寿娃娃?灼儿你不是有一个了?” 他从前不知,没听说自己这妹妹如此喜爱娃娃物件,花灼挂在腰间的钱袋子都是个白底红线绣的福寿胖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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