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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6章 纵使相逢 来人一身玄衣,流畅的腰线收束在寒铁腰封中,衬出挺拔的身形。 他腰间配着一把古朴的剑,剑鞘上雕刻着繁复古朴的花纹,剑柄上流转着银白光华,尾端缀着一块琥珀流苏剑穗。 扶饮的肤色很白,偏又穿着一身黑,眼尾微微上挑,划出锋锐的弧度,再加上那双眼睛独特的瞳色,只一眼便暗自令人心惊。 然而不知是不是主人不爱笑,目光从来冰冷,总显出几分恹恹的神色来,明明应当是潇洒英俊的少年郎,气质却偏阴郁沉冷。 扶饮是天生异瞳,一只眼睛是瑰丽如红水晶般的血眸,另一只是剔透的琥珀色眸子。 然而此时,那双瑰丽剔透的异瞳闪烁着疯狂而压抑的暗芒,紧紧盯着蜷在墙角的江衔。 扶饮身上的魔气冲天而起,将客栈里所有的煞气都赶尽杀绝。 噼里啪啦的雷光不时一闪而过,那是纯净的魔气压抑到极致而悄然炸开的结果。 魔气悄然缠绕上了江衔的脚踝,腰身和肩颈,温柔又不容置疑,不会伤害他,反而更像是将他严严实实地护着。 扶饮低头看着江衔,一步步走到他面前,随后缓缓半跪在地,伸出手用压抑着颤抖的指尖轻轻擦拭去江衔唇边的血迹。 江衔看着那双瑰丽剔透的异瞳,发现他的眼神微微涣散开来,像是根本分不清现实和幻觉。 扶饮应当是还没认出这具身体里放进了别的魂灵。 要不然就不会是这样的反应了。 江衔沉默半晌,心里莫名有些心虚和愧疚。 虽然江衔有把握在扶饮赶过来前不会让这具身体受伤,怎么说都是他把人家看得跟个宝一样的身体占了,还自作主张地置于险地,他总归不占理。 还没等他做些什么,就见扶饮闭了眼,像是对待易碎珍宝一般轻轻把他拥进了怀里。 扶饮把头埋在江衔颈间,亲昵地蹭了蹭,怀抱却越收越紧,嗓音微微发抖:“您怎么总是这样……救了他们,那您呢?” ”……如果我来晚了一点,是不是就连你也会离开我。” “……” 有温热的液体沾湿了江衔的衣襟,他听见扶饮低低道:“对不起,我不是在怪您。我是怪我自己太没用,每一次都只能看着您受伤。” “阿木不是您。不是。可若连他也出了意外……”扶饮不自知地收紧力道,无措地喃喃道,“我不知道我会做什么。我不知道。对不起。” 江衔第一次被用这样的姿势禁锢在另一个人怀里,罕见地有些不知所措。 系统:“呜呜呜呜呜。” 江衔:“?你为什么哭。” 系统:“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江衔:“……” 扶饮的神智已然混乱不堪,放任自己躲在莫名熟悉的怀抱,近乎无声地呢喃道: “阿木,你生来便无魂,为什么还要活着呢。” “我为什么还要活着呢。我到底是有多可笑,才会这么固执地以为一个魂飞魄散的人真的能够靠收集残破的神魂碎片复活。他们才是对的吧。” “我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啊。” 扶饮眼前仿佛是一副被泼上了多重色彩混合而成的油画,所有的景物都是扭曲而不真实的幻梦。 他知道这是自己体内魔气濒临失控时会出现的幻觉,但他没有去管,也没有试图平息体内暴动的魔气。 最好再疼一些,再疼一些,然后见上那人一面,心满意足地去死。 幻觉能让扶饮见到想见的人。比什么劳什子复活快多了。 快多了。 反正魔气暴动也只是让他体内魔气倒行逆施,经脉断裂一时重伤罢了。 魔族有着强悍的恢复能力,这点伤势对扶饮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 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天。 万千煞气穿透过那人的身体,发出尖利疯狂的笑声。 明渊身上的白衣渐渐洇出血色,而他只是专注地低着眸,耳边的红水晶耳饰被煞气冲得摇晃不止,那张面容天神般飒然俊逸的面容上仍然带着笑,稳稳地将手中的剑一寸寸钉入地面。 他手中长剑越钉入一寸,封印煞气的阵法便坚固一分,身旁的煞气便愈发疯狂地撕扯着手握长剑的人。 扶饮心脏处传来钝痛,他跌跌撞撞地走过去,想伸手把师尊拉下来,远离那个地方,不要再继续下去了。 可是明渊只是抬起手轻轻点在了扶饮的眉心,将他定在了原地。 扶饮双目睁大,血眸妖冶的颜色深了几分。 明渊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都是血,就别过来了。” 只那一句,扶饮眼中的泪就滚了下来。 即便万千煞气无时无刻不在撕扯着明渊的神魂,明渊看起来却仍然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好似没有痛觉一般。 可神魂是一个人极其重要敏感的存在,扶饮当初不过是因为神魂跟其他人的神识不小心碰撞了一下,就头疼头晕了好几天,差点连修炼都出了岔子。 如今师尊承受着的这一切,跟神魂被千万把锋锐的刀子来来回回反复划割有什么区别? 明渊细细看了他半晌,又抬起手,抚过小徒弟泛红的眼尾,目光中带上了几分眷恋不舍,轻声道:“别哭了。” 扶饮被困在那时的自己的身体里,目光里只有明渊愈发苍白,却不掩绝代风华的脸。 好了,可以了,到这就停了吧。扶饮自欺欺人一般在心中这么说。 只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不会就此停滞,扶饮每次都这么说,每次却都眼睁睁看着明渊的身影逐渐虚幻消散。 他就这样反复在如刀的回忆中一次次地缅怀着故人。 然而这一次,记忆中的师尊同以往不太一样了。 江衔轻轻掰过扶饮的脸,抬手细细擦掉了他眼角洇着的泪。 不知怎的,江衔忽然极轻极轻地碰了碰他的眼睫,瑰丽剔透的异瞳在江衔手下不自觉地颤了颤。 那双异瞳里盈着的润亮水光破碎得令人难过,江衔没有说话,只是细细地看着他,半晌后,又轻轻碰了碰。 每一次轻如鸿羽的触碰都会让扶饮的眼眸不自觉颤动一下,扶饮被触碰得多了,迟缓地蹙眉生起气来,想躲开却偏偏被江衔捏着下巴动弹不得,无端带出了几分鲜活气。 这样才对。江衔莫名心想。 这样陌生的触碰终于唤回了扶饮的神志。 扶饮从幻觉中脱身,眼神逐渐清明,然而面上的表情却愈发消失了。 这不是师尊,也不是阿木。 阿木不会拥有这样鲜活的眼神和神情。 怎么他妈什么奇怪的鬼都能上阿木的身,上次来个一个劲儿想往泥地里滚的,这次又是什么,上来碰人眼睛碰上.瘾了是吧? 扶饮烦躁起来:“又是哪里来的孤魂野鬼,就这么上赶着找死?” 江衔: “……” 江衔试探着说道:“那个,若我说这是一场意外,你信么……” 扶饮一把将他抵在墙上,暴躁道:“不信。现在立刻马上,给本座滚出这具身体。” 江衔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边是系统在他脑海里疯狂念叨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一边是扶饮按着他要他现在就滚。 江衔还能怎么办,只好干脆摆烂:“走不了。真走不了。” 扶饮:“……” 扶饮气笑了:“行,那本座亲自送你上路。” 他指尖凝起魔气,居高临下地看着江衔,半晌忽然道:“你是最像的一个。” 他居高临下地盯着江衔,指尖凝出的魔气映在那双清澈的眼瞳里。 然而江衔抬起一双长眸安静无声地望过来,冷静得像是感受不到任何威胁似的。 扶饮动作一顿,不知怎地就沉了脸色,冷声道:“不要以为你装得像他本座便会心软。” 扶饮攥在江衔肩上的手一点点上移,在江衔颈间无序地游走触碰。 他感受着手心下微微突起的喉结,弯了弯唇角,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但不得不说,你确实是演得最像的一个。” 那只放在自己颈间的手不时轻轻收紧,复又松开,只要再用多几分力气,江衔便会无法呼吸。 他不易察觉地蹙了蹙眉。 方才的气氛像是场一碰就碎的镜花水月,两人之间开始漫起无声的硝烟。 见扶饮要杀江衔,系统看起来比江衔还紧张,脑子疯狂转了转,道:“等等等等……等会你就说!你就说,你知道明渊的神魂碎片在哪里,你可以帮他拿到,他应该就不会对你动手了。” 江衔怔了一下,下意识道:“可我为什么会知道啊?” 系统:“你别管,反正我知道,先活着再说啊!” 江衔:“……” 算了。 不就是装大尾巴狼,他最拿手了。 江衔的目光落在扶饮脸上。 然而即使要害被人轻松掌控在手心,江衔依旧是那副万事不过眼的从容淡然,他甚至还轻轻挑了挑眉:“我不建议你杀我。” 扶饮瑰丽的血眸中闪烁着妖冶的眸光,他歪了歪头,微笑道:“为什么?” 这人好生聪明,分明知道扶饮不可能对这具身体做些什么,但却并没有说扶饮不能杀他,而是说不建议杀他。 他倒要看看江衔还能说出什么样的答案来。 “我可以帮你拿到你想要的东西。” 扶饮神色凝固,声音像是风雨欲来的前夕:“你说什么?” 江衔沉吟片刻,说道:“西南方向,大约……几千里外,有一片他的神魂碎片。” 扶饮的眼神几乎是瞬间变得可怖起来。 他几近失控地将江衔抵在他身后的墙上,语气森冷至极,一字一顿道:“你再说一遍?” 然而扶饮手中的力道失了控,江衔一时之间呼吸不上来,但即使是这样,江衔仍然还是笑着的:“没什么的,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既然能够知道,就一定能够帮你拿到。” 那个方位是他模模糊糊中感应到的,加上方才系统说的话,江衔便大胆试了一次,没想到真的猜对了。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可以感应到明渊的神魂碎片,但应当跟系统脱不开关系,大概是他的哭包系统给他开的金手指。 他的系统还是有大用的。 起码关键时刻能保命。 江衔的眼神冷静而镇定,像是笃定扶饮一定会松手。 那双不似人族的异瞳紧紧盯着江衔,瞳孔紧缩着,像是野兽即将暴怒的征兆。 掐着他脖颈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指节用力到泛白颤抖,然而江衔却并未感受到更为逐渐感受到一点点放松的力道。 扶饮……在强行逼自己放手. 虽然看起来十分困难。 西南方向,几千里外,是这片大陆上的一片上古时期就存在着的古剑冢,无数上古神剑都沉没于其中。 明渊的一片神魂碎片藏在剑冢深处,这是扶饮通过明渊本命剑的微弱感应才推测出的。 江衔又是怎么知道的?? 神魂碎片有很大可能落在剑冢中央的万剑山上,因为那是剑冢的核心区域,曾经孕育出无数有灵的高阶兵器,是温养神魂碎片的最佳场所。 然而断剑山上高阶剑灵的威压深重,扶饮还从未见过有人能够活着从万剑山里出来。 剑冢常年处于封闭的状态,这些年来更是很少有人能够通过剑冢的认可进入挑选武器,就算当真有人进得去,也不可能能够感应到明渊的神魂碎片—— 那是扶饮用无数次失败的招魂渡魂之术换来的经验:感知无关距离,就算再近也无法用肉眼或神识感受到虚无缥缈的神魂的存在。 连扶饮都只能通过师尊遗留的本命剑模糊地确定方位,江衔怎么会知道……他怎么会知道?! 若是他连这个都知道,那明渊剩下的神魂碎片呢?那些连扶饮都还未寻到的神魂碎片呢?江衔岂不是也能够知悉? 他既然知道,那岂不是也能暗中做手脚、甚至直接摧毁掉明渊的神魂碎片! 下一刻,扶饮直接探手抵在江衔眉心,魔气汹涌灌入,竟是要硬生生绞碎江衔的识海和魂魄! 扶饮眼里杀机尽显。 这些年来,不仅扶饮在找明渊的神魂碎片,被封印在极影裂缝之地的煞魔们也在找。 他宁愿明渊的神魂碎片一直被困在剑冢里取不出来,也不可能让明渊的一丝踪迹落在其他人手里。 那样师尊的神魂碎片起码还能是安全的。 师尊已经为了这个世间魂飞魄散了一次,扶饮说什么都不可能让他死后几百年才聚拢出的神魂碎片再次陷入险境。 绝无可能。 然而下一刻,扶饮暴虐的魔气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温和却又不容置疑地震了回来。 扶饮生生受住反噬,喉咙一动,将涌到喉间的血咽下去,面色却极其难看。 系统见拦住了,骤停的心脏终于开始跳动,嗓音都带上了点后怕的哭腔:“……乖乖啊。” 有这样一股能够将他的魔气完全弹回来的力量,扶饮便知道不可能伤得了江衔了。 他目光阴沉地盯着江衔,咬着后槽牙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江衔沉默地看了他一会,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等到扶饮看起来终于冷静了一点,江衔才偏了偏头,用指尖拨了拨耳垂上缀着的红水晶耳饰。 将扶饮的目光引了过来后,江衔随手一拨,便把耳饰摘了下来。 江衔的气息泄露出来,只那一瞬间,扶饮就感受到了江衔神魂的不对劲。 江衔的神魂应当是出了什么问题,脆弱得如同一张无数碎片勉强拼凑而成的纸,纸上伤痕累累,仿佛一碰就碎,这样的状态让人总是不由自主地放轻呼吸,像是怕惊碎了谁。 扶饮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常识来。 他的神魂支离破碎成这样,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第7章 亲亲徒弟 究竟是受过多重的伤,才会成为这样破碎不堪的模样? 扶饮一时之间竟想不出来。 那条红水晶耳饰是明渊的旧物,一直收在扶饮这儿,在九重天的时候偶然被阿木翻到,次日就出现在了阿木的耳垂上。 扶饮阻止过,但阿木不肯让他摘下来,于是扶饮便只好作罢。 但他记得清清楚楚,阿木随手扣着玩的位置,是在左耳。而如今这条红水晶耳饰,却是扣在了江衔的右耳处。 同明渊一模一样的位置。 不过,就连扶饮自己也不知道这条耳饰竟然还有如此作用,能够遮蔽和稳定神魂气息。 不过是摘下来一会,江衔的脸色就微微发白,他复又把耳饰扣了上去,低声道:“看见了么,只要取下这个耳饰,我用不了多久便会魂飞魄散。” 系统听到这句话极度不可置信,差点崩溃道:“你……你在干什么……他现在是真的会杀了你的!!” 凭着扶饮如今宁可得不到神魂碎片也要杀了江衔的劲,江衔还主动送上自己的弱点和要害,这不是送呢么! 系统抓狂到生无可恋,简直无力吐槽了。 这下系统终于明白了。 宿主的心思你别猜。 “刚才听了你的了,现在听我一回,”江衔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对系统说道,“这不是还有你么。” 但是宿主执意要作死它也护不住啊!!!! 扶饮这种心眼多的人应当更偏向于吃软不吃硬,固执的时候是真固执,但是只要有松动的一瞬间,那便是破绽。 江衔主动把致命要害送上,只要扶饮不傻,就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这意味着扶饮仍然能够掌控着江衔的性命,并且能够在江衔做出不利举措的时候轻易制止。 这是江衔给出的筹码。 他在告诉扶饮,你可以利用我拿到你想要的,而且完全可以在我动手脚之前杀了我。 扶饮的修为已至大乘期,想要压制他这个连用点灵力都要死要活的人压根不是难事。 果不其然。 扶饮俯下身来,鼻尖几乎同江衔相抵。他伸出手摩挲着江衔右耳处的红水晶耳饰,语气里听不出来是什么情绪:“……你若当真心思不轨,本座是真的会杀了你。” 耳垂被摩挲出轻微的痒意,江衔面上仍然不动声色地说道:“你应当看得出来这个耳饰是用来定魂的。我没有恶意,这是我的诚意。” 扶饮的手扣在耳饰上面,只要指尖轻轻一勾,就能耳饰背后的夹扣拨开。 有一瞬间,他甚至产生了眼前人就是师尊的荒谬想法。 扶饮顿住,随即按住了腰间的剑柄,然而半晌后却松了手,说不清是失望还是庆幸。 剑中的主魂还在。 从明渊陨落到现在的漫长一段时间里,扶饮寻得的神魂碎片才勉强足够融成一片主魂。 平常的鬼魂想要拥有清醒的意识来夺舍躯壳,起码需要保证自身三片主魂完整才能够做到,单单只有神魂碎片是毫无作用的。 只有主魂才有可能会生出意识操纵身体,然而就算如此,仅靠一片主魂就能单独醒来的概率也极其稀少,这也是扶饮仍然在寻找其他的神魂碎片的原因。 修士拢共也才只有三片主魂,自己手上已经有了一片,被放入贴身的剑中温养,并未失窃。 明渊走了多久,扶饮便找了多久,近千年的时光,扶饮才得了一片明渊的主魂。 想拉一个魂飞魄散的人回来本就是逆天而行,其他的神魂碎片要想寻得都是难事,必然不会存在自己聚拢融合成原来形状的可能性。 就说,怎么可能呢。扶饮暗自嘲弄道。 他不是。 而扶饮的手只要再用一分力,此后这世间再无能够威胁到师尊的存在。 只要取下那条棱角分明的红水晶耳坠,眼前人的魂魄自己就撑不过半炷香,根本不必他出手就能直接魂飞魄散。 然而,不知为何,扶饮的手始终悬在耳饰之上,迟迟落不下去,指尖都在微微发着抖。 ……魂飞魄散。 魂飞魄散。 这个词像是一个诅咒一般盘旋在扶饮脑海里。 在明渊将沧澜剑完全钉入阵眼之时,师尊的身影已经开始虚化了。 明渊见小徒弟的眼泪越擦越凶,轻轻叹了口气。 他伸手揽住扶饮的肩膀,就要像从前一样把他拥入怀里安抚,转念想到自己一身的鲜血,忽然又停住了。 扶饮望着他,哽咽地说着什么。 明渊听不太清,眼前也已开始模糊,他盯着扶饮的口型看了半晌,终于看清了小徒弟说的什么。 “……您抱一抱我。” “求您。” 明渊顿了顿。 随后他依言,温柔地拥住了扶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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