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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时候他这金主能长点儿心啊! 王沛刚躺下,就骂骂咧咧道:“我脑袋这一下,真的是顾小公爷打的?” 王启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道:“的确。” 王沛再次哀嚎,道:“这是为什么啊!” 王启道:“四爷,要不咱算了吧,天下何处无芳草,这顾小公爷明显对您没兴趣啊。” 王沛却是咬牙切齿道:“不行!爷从未见过如此不识好歹的人,外面的人,哪个看到我不是殷勤备至,我一定要把这笔账讨回来!” 王启道:“您想怎么讨回来?” 王沛想了想,道:“爷要把她弄到手,等她对爷死心塌地了,然后狠狠地往她头上也开一瓢,最后抛弃她,看她追悔莫及。” 王沛说着,脸上浮现出变态的表情。 王启目瞪口呆。 完了完了,顾小公爷这一棍子彻底把王沛打傻了。 ------------------------------------- 一场秋雨后,天气骤凉,太后的病日益严重起来。 嫔妃们轮流前去侍疾,都被太后以“小病罢了,不必兴师动众”的名义赶了出去。 但是御医那边又说太后身子日渐孱弱,需要人照顾。 长公主日日进宫请见太后,终于得到允许。 圣上开恩,特意让长公主前往慈宁宫侍疾。 这也是在五皇子婚后,长公主第一次见到太后。 她跪在太后榻前,这段时间的痛苦和纠结化作满面泪水。 长公主痛心疾首道:“娘,您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这十六年来,女儿费尽心机,把五皇子拉扯长大,眼看圣上对五皇子日渐满意,您为何要横插一脚,毁了这一切。” “虽然因为五皇子的出生,圣上将您迁去五台山静修,但五皇子是无辜的啊。他不是一个不明事理的孩子。” “你们初次见面时,不是很融洽吗?您还把您珍藏十六年的佛珠送给了他。他也一直带着视若珍宝。” “当年的事不是五皇子的错,他也唤您一声祖母,您何必害他至此!” 太后闭目修养,对长公主的哭诉无动于衷,道:“再等等你就知道了。” 长公主道:“等?” 太后看着长公主道:“还不够。” 长公主疑惑道:“什么还不够?” 太后一双眼睛平淡无波。 十六年的修身养性,没有磨灭她的野心,却磨灭了她的脾气。 原本以为听到长公主的质问,她多多少少会有怒火,可是此刻唯余失望。 太后幽幽叹口气,道:“这才只是一个开始。玉蝉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迟钝了?” 长公主苦笑一声,道:“是啊,这还只是一个开始。如今圣上已经彻底放弃了五皇子,对我和泽儿多有不满。现如今圣上对九皇子和十皇子多有眷顾。听泽儿说,您早就与永安巷的废后徐氏有了联系。” “若以后是九皇子和十皇子登基,您会成为高高在上的太皇太后,无论是垂帘听政还是挟天子以令诸侯,都不在话下。可,可京都岂会再有长公主府的立足之地?” 说着长公主就哭了出来。 这些日子,她满腔的委屈无处诉说。 午夜梦回,过往十六年仿佛大梦一场。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从小疼爱她的养母会一举摧毁她所有努力,连同毁掉了她儿子的前程。 江妃娘娘和太后在她的记忆中割裂开来,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太后静静地看着长公主,道;“玉蝉儿,你后悔吗?” 第506章 长公主身子僵硬起来。 同样的问题,她听到过两次。 第一次是在宫变当天,叛军如潮水般退去。 奉天殿沉重的殿门打开,她捧着圣旨,看到外面残阳似血。 一步步走出殿门,还是江妃娘娘的太后一头乌发,笑着迎她出来。 所有宫人、宫卫、文武百官,以及叛军,都把目光放在她身上。 在万众瞩目中,她打开圣旨,用颤抖的声线念出上面的话。 念完后,文武百官诧异者有之,惊喜者有之,失望者亦有之。 而她的养母江妃娘娘,脸上的笑容一寸寸僵硬下来。 她从大公主成为了长公主,养母从江妃娘娘成为太后娘娘。 她前往慈宁宫宫里,以为她娘会质问她,训斥她,甚至像她小时候做错事那样,拿着戒尺打她骂她。 可什么都没有。 她娘脸上除了失望,什么都没有。 越是如此,她就越惴惴不安,跪在太后脚边,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对太后的感情也愈发复杂起来。 她感念太后对她视若己出的照料,以至于她一直以为自己就是太后的亲女儿。 可也对太后充满愧疚,因为这个时候的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做不到像从前那般毫无芥蒂地依赖太后。 她忘不了太后是怎么与后妃合谋,忘不了云嫔衣衫不整,被拖到大庭广众之下疯疯癫癫的样子。 母女亲情依然深厚,可惜不再纯粹。 太后似乎也猜到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只是望着那盏昏黄的宫灯,静静道:“玉蝉儿,你后悔吗?” 当年的玉蝉儿还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 脑子昏昏沉沉。 时而是云嫔大哭大笑的样子,时而是夫君温柔体贴的样子,时而是君泽调皮的样子。 她还想起先帝那乌糟的后宫,想起先帝衰老的面容,想起朝堂上牝鸡司晨的流言蜚语。 最后,想起弟弟景宣这些年因为云嫔的身世在后宫的艰难日子。 而她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放任太子和安亲王对弟弟欺凌,甚至自己也对弟弟颇为不屑。 又在什么都知道了的情况下,站在从小一起长大的太子和安亲王对立面,与先帝一起做下宫变的局。 她眼睁睁看着先太子和安亲王脸上的不敢相信,看着先太子被杀死在奉天殿前,看着安亲王重伤倒地。 奉天殿里放弃皇位,是一时的手足无措,也是一时对未知的恐惧。 还有无限对云嫔、弟弟景宣、先太子和安亲王的愧疚作祟。 若是踩着几位弟弟的尸骨登上皇位,她问心有愧。 除此之外,还有对丈夫君晋和儿子君泽的思虑。 她知道丈夫君晋的为难。 这个时候的小姑子君梦兰刚刚嫁给弟弟景宣,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 君晋和君显都宠妹妹,君家本族早对她“牝鸡司晨”有所不满。 种种因素之下,在她离皇位只有一步之遥时,她选择止步。 当晚跪在太后面前时,她的痛苦与纠结难以言表。 太后便如现在一般问她:“玉蝉儿,你后悔吗?” 后悔吗? 她不知道,所有情绪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外面的宫人们已经在忙着筹备弟弟登基的诸多事宜了,只有慈宁宫里寂静一片。 尘埃落定,再去谈后不后悔有什么用呢? 她不知是破罐子破摔,还是自欺欺人,道:“我不后悔。” 再后来,安亲王叛乱,儿子把安亲王最后的遗恨传达给她。 可笑的是,她当年跟先帝一起设下局,将昏迷不醒的安亲王抬回后殿,趁机扶持圣上上位,断了安亲王的帝王之路。 可君泽在江南时落入安亲王手中,安亲王依然念着过往的情分,没有杀君泽。 反倒是圣上,为了师出有名,为了一举平定江南,不顾儿子的安危,延缓了援军到来。 现如今,五皇子出事,圣上更是在圣旨中提到“景尚近小人”,对她和君泽的责怪之意溢于言表。 后悔吗? 长公主眼含泪水地抬起头,却看到太后正慈祥地看着她。 仿佛天底下所有母亲那样,对做错事的孩子依然怀揣着无尽的包容。 如今天下太平,长公主不敢回答,只是扑到太后膝上,哭着唤道:“娘!” 四十多岁的长公主哭得像个孩子一样,肩膀耸动,抽噎不止。 太后用枯槁的双手抚摸长公主的头顶,什么都没说。 等长公主哭够了,依然回答不上来那个问题。 太后脸上没有失望,只道了句“哀家老了,身子大不如前了。” 好不容易止住眼泪的长公主再次泪如雨下。 太后挥挥手,让宫人搀扶长公主回去。 长公主走出慈宁宫时,腿脚发软。 一出宫门,几乎瘫坐在轿辇里。 诸多情绪弥漫到心头。 没想到问出了太后做这一切的答案,反而让她陷入更深层次的迷茫。 长公主走后,花锦城悄悄走到了太后身边,道:“长公主依然没回答您?” 太后手里握着佛珠,静静捻着,眼底闪过无数红尘往事。 太后幽幽道:“她可是在御书房长大的公主,就连识字都是看着文武百官的奏折,兴趣来时,在圣旨上画画,先帝都不会叱责。” 她这一生冷心冷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造下的罪业活该下阿鼻地狱。 唯独景婵这个养女是她的软肋。 先帝将景婵抱到身边时,她恶心极了。 凭什么她要养丈夫和一个臣妻苟且生下的孩子? 可是冰冷的宫殿里,骤然响起一道细弱的哭声。 奶娘将女婴抱给她,女婴看到她的一瞬间,停住了哭声,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还露出了一抹笑。 那是她见过的最纯真最可爱的笑容。 奶娘奉承道:“公主与江妃娘娘果真有缘呢。” 这一声“有缘”,便让她掏心掏肺付出了一生。 后来,云嫔被接进宫,在掖庭诞下皇子,深受圣上喜爱。 恰逢敬德皇后去世,后宫群龙无首,唯她因为公主能在先帝面前说几句话,后妃们便将她看作救命稻草,寻求法子。 看穿了先帝令人作呕的内心,她便不再觊觎那点儿可怜的恩宠,只专心教导景婵。 可身边宫女的一句话点醒了她: “公主可是云嫔的亲女儿,有朝一日,云嫔想要回去,可怎么办呢?” 第507章 她本不想参与这些莺莺燕燕无聊的宫斗,但这一句话却说到了她心坎里。 她知道云嫔可怜,可是她不能失去她的玉蝉儿。 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现在师出有名,便可肆无忌惮地对云嫔出手。 恰好她入宫前的未婚夫金澄,以曾经的婚约威胁她救他。 若是让旁人知道江妃娘娘曾有婚约,倒是件麻烦事。 她以帮助金澄复仇为名,让金澄心甘情愿地净身入宫,然后出现在云嫔面前。 金澄这个人够狠毒,善于蛊惑人心。 顶着一张恶煞般的脸,三言两语就逼疯了如菟丝花脆弱的云嫔。 她将侍卫藏到宫殿里,引云嫔前来,几近疯魔的云嫔真的以跟侍卫苟且的行为,来报复强夺人妻,杀害丈夫满门的先帝。 这是一个善良到愚蠢的女人,终其一生都活在对丈夫一家的愧疚里,又因这愧疚发疯、死去。 从那之后,先帝厌恶景宣,甚至怀疑过景宣的血脉是否纯正,却对景婵依旧疼爱。 看着日日泡在御书房的景婵,太后不可避免地又放大了自己的野心。 太子能拥有的东西,她的女儿为什么不能拥有。 于是她一边放任景婵与先太子和安亲王交好,一边暗中对先太子出手。 先太子被废了又立,立了又废,跟她脱不了关系。 不过,这些她都把景婵瞒得很好。 若说愧疚,还是有的,不然她不会让花锦城把先太子之子景双从永安巷里弄出去。 一切都很顺利。 先太子和安亲王做局,太子逼宫,安亲王守宫,这兄弟二人,必有一人能登上皇位。 她又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先帝。 那时的先帝垂垂老矣,可心里还念着云嫔,恨着云嫔。 他自然不会放任这两个企图弑父的不孝子。 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也会让云嫔的孩子登上皇位。 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只等逼宫失败,玉蝉儿这个摄政公主稳定大局,趁机夺权。 堂堂正正,名正言顺,凤临天下。 可她算漏了一件事。 她的玉蝉儿是云嫔的女儿,似乎骨子里都带着云嫔可笑可悲的善良。 色令智昏的先帝最后清醒过来,把玉蝉儿的身世告诉了她。 还有那些可恶的君家人。 不扶持她的女儿,反而去扶持君梦兰嫁的景宣。 君晋尤其可恨,在妹妹和妻子中间,竟然选了妹妹。 玉蝉儿觉得她对不起这个,对不起那个,就差一步,临阵退缩。 一切谋算皆成空,玉蝉儿还跟她离了心。 太后痛心疾首,却无力回天。 圣上刚登基那几年,朝纲不稳,处处需要玉蝉儿和她帮忙,很是恭敬谦卑。 她看到玉蝉儿和君晋夫妻二人琴瑟和鸣,君泽又伶俐聪慧,便咬牙认命了。 直到君梦兰生五皇子而亡,她被赶去五台山。 在五台山的静修生活,让她不断跪在佛前诘问自己,她所付出的一切,真的有意义吗? 神佛不语。 她便自己寻找答案。 十几年的谋划成空,那就再谋划十几年。 她听说五皇子性情暴戾,顽固不化。 她听说六皇子怯弱不堪,愚钝无知。 她听说十皇子连圣上的血脉都不是。 神佛不语,却悄然安排了答案。 这些人,根本不配坐到本该属于她女儿的皇位上。 于是她烧了佛寺,回来了。 “长公主可真不像您的女儿。” 花锦城一句话把太后的思绪迅速拉了回来。 太后握紧了手里的佛珠,道:“无论像不像,她都是我的女儿。” 花锦城低低一笑,道:“可您看,都到这份儿上了,她还是犹豫不决。” 太后闭上眼,缓缓道:“那便再逼她一把。” 花锦城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您的慈母心肠,可歌可泣。” 太后看向窗外,窗外的玉兰树沾染上秋天的气息,玉兰花早已衰落。 太后道:“我的身子不知还能不能撑到明年玉兰花再开。” 她喜欢玉兰,正是因为玉兰花高不可攀,观赏之人只能仰望。 而富贵华丽的牡丹,就算再漂亮,也和万千花朵一样,免不了随手便可采摘的命运。 她永远相信,权力不掌握在自己手里,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可惜她的玉蝉儿不懂啊。 花锦城道:“您洪福齐天,定能撑到明年玉兰花开放。” 太后道:“君显快要入京了吧?” 花锦城道:“快了快了。” 太后嘴角勾起一抹笑。 君家人虽然讨厌,但护短这一点儿,她还是喜欢的。 ------------------------------------- 顾玉一脸凝重地来到勤政殿。 看到圣上靠在椅子上,由文翰学士在一旁念着奏折,不时谈论几声。 另一个文翰学士则负责记录,按照圣上的意思,替圣上做批注。 顾玉跪下行礼道:“臣参见圣上。” 看到顾玉进来,圣上缓缓道:“平身,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顾玉左右看了看几个文翰学士。 圣上知道顾玉有话要说,便让几人退下,道:“什么事?” 顾玉低声道:“臣偶然间得知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圣上不悦道:“你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的了。” 顾玉敏锐地察觉到圣上对她的不耐烦。 这不难理解,六皇子蛇蝎心肠,她这个小舅舅兼少傅被迁怒了。 顾玉敛下眉眼,并不当回事儿,上前一步小声道:“上次阿姐放出去的一批宫人,有一个尚膳监的宫女与臣府上的一个侍女相熟。” “臣记得那个挑拨离间的罪奴德荣,就曾在尚膳监做事,于是随口问了两句。却知道了一件不为人知的事情。” 圣上眼光一凛,德荣可谓他跟五皇子父子二人决裂的根源,当即问道:“什么事?” 顾玉道:“这才知道,原来逍遥王一直暗中纵容五皇子和德荣见面,甚至借用尚膳监为他们二人打掩护。” 话音刚落,头顶一声闷响。 顾玉悄悄抬头去看,圣上脸色铁青,手握成拳,将手中的十八子用力拍在了御桌之上。 第508章 圣上的目光像是刀子,狠狠剐着顾玉,道:“此言当真?” 顾玉垂眸,道:“下人几句风言风语,不知真假,圣上息怒。” 圣上怒火翻腾,他了解顾玉的想法,皇权之争向来酷烈。 六皇子派和五皇子派的人向来不和,只是表面平静。 顾玉向来稳重,这还是第一次在他面前挑唆,就挑了这么大的事儿。 可见两派积怨多深,因为六皇子不能再入南书房,彻底爆发出来。 圣上承认,自己正中顾玉下怀,受了她的挑唆,对君泽生了恨。 圣上冷着脸,一挥手,对顾玉道:“不可声张,你先下去。” 顾玉平静道:“臣告退。” 顾玉走后,圣上将绍无极唤来,把顾玉的话转述了一遍,道:“给朕查,尚膳监放出去的宫人都查清楚。” 虽然让绍无极去查,但圣上心里已经对顾玉的话信了八分。 五皇子婚宴上,君泽和长公主的反应太奇怪了,必然是对五皇子和德荣的苟且了然于心。 君泽和长公主究竟图什么? 当宠臣已经满足不了他们了吗? 他好好的儿子,被这样的人带坏,为了一个太监弑君弑父。 若这一切都没被发现,有朝一日五皇子继承大统,岂不成了耽于享乐,沉迷酒色的昏君? 再想想敬事房的回话,五皇子竟然在与侍寝宫女同房之时吐了出来,说不定连孩子都很难有。 到那时,长公主会跟君泽一起把控朝堂,将他的儿子变成傀儡。 甚至能够以“德性不修”的名义,逼五皇子退位让贤,从此江山易主。 荒唐。 太荒唐了。 他的皇姐何其狠毒! 他就知道,当年奉天殿前,皇姐面对父皇的问题犹豫再三。 虽然当时止步不前,可勃勃的野心从未消除。 一介女子,不好好相夫教子,牝鸡司晨,染指朝政。 君家呢? 当年支持他的君家,是否现在转而支持长公主了? 他们后悔了吗? 或者说,孝悯皇后死后,君家就与皇族疏远了。 而君泽本就姓君,可调动君家十余万兵马。 圣上越想越脊背生凉。 不行,五皇子被贬为庶人,六皇子与五皇子派不合,九皇子和十皇子年岁太小。 他不能再放任皇姐和君泽了。 圣上努力稳定情绪,从桌上的小盒子里取出一个药丸服下。 那是冷御医给他备的,有清心静气之效。 圣上的手微微发抖,他连忙用另一只手按住。 面前还有许多奏折没有处理,但是他现在没有精力了。 中毒之后,他的身子骨格外经不起风波,尤其前段时日刚因为五皇子之事昏迷不醒。 他将文翰学士唤了进来,命他们处理好奏折。 他得惜命。 回到寝宫后,敬事房的人苦着一张脸来递牌子。 圣上扫了一眼,随手翻了最中间的一个,邱贵人。 御医说过他要清心寡欲,这大半年他都在克制自己,就算是临幸妃嫔,也都是和衣而眠。 邱贵人很快被送来,青春年华的女子,从头到脚都是香的,一张脸娇嫩得很。 可圣上依然不为所动。 邱贵人眼珠子转了转,她十四岁选秀进宫,今年刚到侍寝的年龄,绿头牌挂了几个月,被翻了几次。 可惜圣上每一次都不动她。 想到皇贵妃跟她说过的话,邱贵人翻了个身,拉着圣上的手臂,轻声唤道:“圣上。” 圣上张开眼,低头看了她一眼,不知在想什么,没有说话。 邱贵人道:“圣上,臣妾想您了。” 圣上依然没有说话,但是身子动了动。 邱贵人善解人意道:“臣妾知道圣上日理万机,没有时间理会臣妾,可是臣妾好孤单。圣上,您赐给臣妾一个孩子吧。” 孩子二字让圣上的心骤然缩紧。 他的子嗣实在是太少了。 邱贵人察觉到圣上的意动,便趁热打铁地依偎在圣上怀里,撒娇道:“您行行好,赏赐臣妾一个孩子吧。” 圣上顺势将邱贵人搂进怀里。 御医们说要清心寡欲,但并未说不能行房。 已经大半年了,到了他动一动身的时候了。 床上的纱幔放下,里面的两个人都如愿以偿。 景秀宫的皇贵妃听到了圣上叫水的消息,床帏间的私密话,也被值守的宫女原封不动传达过来。 皇贵妃勾唇一笑,对宫女茯苓吩咐道:“把圣上宠幸了邱贵人的消息传出去,连带着邱贵人说的话。” 一夜之间满宫皆知,对邱贵人羡慕嫉妒的大有人在。 也有人暗自懊恼,怪自己不如邱贵人大胆奔放。 更多人把心思放在装扮自己上,知道了原来“孩子”二字是触动圣上的关键,期待着圣上下一次翻牌子。 第二天各宫妃嫔来景秀宫请安,皇贵妃看着一张张跃跃欲试的面孔十分满意。 酒色是最能引人堕落的东西。 圣上要清心寡欲,也要看后宫这些貌美如花的妃嫔们愿不愿意。 圣上那边则神清气爽地整理衣冠,原本白天被君泽之事气得不轻,心烦意乱。 一夜云雨过后,让他找回了过往的雄风,仿佛还是那个如日中天的青壮年。 然而圣上的好心情没有持续多久,绍无极带着查到的真相过来。 这次内卫处查得很是顺利,一夜便把结果呈到了圣上案头。 德荣原本在御兽苑好好的,却被君泽调去尚膳监,隔三岔五便会带着五皇子过去相见。 圣上一脸冰霜地去参加朝会。 君泽五感敏锐,察觉到圣上今天看他的眼神格外不善。 但他没有多想,这些日子圣上心情阴郁,对他和他娘多有不满。 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只默默站在那里,什么政务也不掺和,只等这阵风头过去。 然而他想低调,有人就是不让他低调。 御史台一个跟他向来不对付的老御史走上前来,道:“臣欲弹劾逍遥王霸道蛮横,在军中滥用私刑,引起军中哗变。” 君泽转头看了那个老御史一眼。 是从前经常弹劾他,又因圣上袒护,被他气得吹胡子瞪眼的老对头了。 殿内十分安静。 都等着看圣上的反应,一边摸清逍遥王如今在圣上心里的位置。 只有顾玉看了一眼奉天殿外阴郁的天色。 君泽的运气真不好,今天八成要下雨了。 第509章 圣上凉凉地扫了君泽一眼,道:“滥用私刑?引起哗变?君爱卿,可有此事?” 君泽在心里憋了口气,人倒霉的时候真是喝口凉水都塞牙。 最近他谨言慎行,还是没能躲过被人存心挑刺。 君泽上前一步道:“三日前,有几个官兵演武时故意踩踏百姓田地,臣知道后,便按军规惩罚了几人,可若说滥用私刑,引起哗变,是万万没有此事。” 老御史道:“王爷都说了演武,那几个官兵也是为了尽快完成您布置下的军务,踩踏田地情有可原。可是事故已成,您一来没有安抚百姓,弥补百姓的损失,二来对官兵的刑罚过重,听闻那几个官兵受完刑昏迷不醒,引得人心惶惶。” 君泽脸色难看起来。 他之所以没有安抚百姓,及时弥补百姓的损失,是因为踩踏的田地归属于一个宗族,而且踩踏情况并不严重,影响不了今年的收成。 若他把那片土地的主人单独找出来,大张旗鼓去弥补那一户人家,免不了被那几个兵痞子记恨在心。 他们可能对整个宗族有些忌惮,族长也不会不长脑子,为了那么一点儿庄稼把田地主人推到兵痞子面前。 可若是知道这块儿地具体属于哪个人,那个人要是在宗族里没有地位,就会被这几个兵痞子怀恨在心,揪着不放。 而仅仅处罚那几个兵痞子,则是按照军规办事,他们不敢不服。 这次他下手的确狠,超出了军规的惩罚范畴。 可情况不同,如今正值丰收之际,秋高气爽,也是练兵的好时候。 一些坏心眼儿的官兵在练兵时想要抄近路,就会多发踩踏农田事件。 农户碍于军户的威严,敢怒不敢言。 所以他要狠狠处罚,以儆效尤。 这些话他本可以辩驳的。 以他的舌头,三言两语就能把这个只会纸上谈兵的老御史怼得哑口无言。 可是他看着老御史自以为是的面容,圣上比天色还要阴郁的脸色,忽然不想辩驳了。 罢了罢了。 就算今日他不被罚,明日还会有其他理由。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君泽道:“臣一时鲁莽,请圣上降罪。” 老御史惊讶了,没想到向来嚣张跋扈的逍遥王竟有乖乖认罪的一天。 他还以为要废许多口舌,又要生一场气,速效救心丸他都悄悄备在袖子里了。 其他人心里也有了数,逍遥王果真失了圣心,竟对这种小事低头,看来五皇子派真的完了。 圣上道:“滥用私刑...你对那些官兵用了多少刑罚?” 君泽道:“四十军棍。” 在场官员倒抽了一口凉气,下手真够狠的。 圣上似乎对君泽很失望,道:“廷杖二十,给你长长记性,你可有异议?” 君泽压下心里的不平,道:“是臣罪有应得,谢主隆恩。” 不需要宫卫来拖他,他径直走了出去。 他趴在硬邦邦的凳子上,任由宫卫高高举起长杖,然后用力落下。 秋风微冷,空气酝酿着潮湿。 他咬着牙,紧握双手,思绪却飘得很远。 之前顾玉也像他这样在奉天殿外受刑的吗? 她的心境又是如何? 有着怎样的不甘心? 二十杖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行完刑,君泽带着伤痛跪在奉天殿前。 入目是高高的门槛,辉煌的宫殿。 他思绪万千,最终只剩下满腔憋屈。 廷杖的闷响声好不容易结束,紧接着就听到外面噼噼啪啪,下起了秋雨。 高坐龙椅的圣上似乎忘了这一茬,与一些朝臣议事。 顾玉紧握双手,眼神愈发冰冷。 廷杖她也受过,疼痛是其次,更重要的是心底的屈辱。 对于顺风顺水的君泽来说,这种屈辱感会更加深刻。 雨声逐渐大了起来,让顾玉心烦意乱。 这时,王丞相上前一步,道:“臣要弹劾逍遥王和镇国公,目无法纪,当街行凶。臣的儿子至今缠绵病榻,行动不便。求圣上为臣做主,严惩凶手。” 圣上皱起眉头,对顾玉道:“顾爱卿,可有此事?” 顾玉听到自己的名字,才稍稍回神,道:“确有此事,臣是打了王家四公子王沛。” “王家四公子”几个字一出,当场人心里都暗道:活该被打。 圣上也颇有此感。 王丞相趁机道:“我儿王沛与逍遥王的马车在小巷相遇,逍遥王似寻常般蛮横霸道,对我儿极尽嘲讽,我儿气不过,但是顾忌逍遥王往日的行径,便忍气吞声想要退让。” “孰料逍遥王不依不饶,竟然把我儿拖下马车,这时顾小公爷经过,不知为何,二话不说竟与逍遥王一起行凶,拿着棍子击打我儿脑袋。” “可怜我儿重伤昏迷,府医说若顾小公爷这一棍若再重上几分,便无力回天了。臣恳请圣上为臣做主。” 圣上听完只觉荒诞,道:“顾爱卿,你怎么会跟君爱卿一起殴打王沛?” 顾玉知道打王沛那天除了几个王家的侍从没其他人看见,便心安理得地胡说八道。 “是因为王四公子出言不逊。” 圣上道:“他说了什么话?让你二人一起殴打他?” 顾玉道:“王四公子说的话不堪入耳,臣无法复述,有污圣听。” 虽然顾玉没说王沛的话是怎么不堪入耳的,但鉴于王沛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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