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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一直到晚上才回去。” 岚烟有些尴尬,实际上晚上也来了,还命令她主动过来守夜,就为给他打掩护。 这事要让不知情的人知道,王爷让小公爷的妾室帮着打掩护,他半夜悄悄过来会妾室的丈夫。 于伦理上实在可耻! 顾玉揪着身下的被褥,对君泽道:“多谢王爷。” 君泽道:“这都是应该的。本王等你还有另一件事,算了,等你吃点儿东西再细细与你说吧。” 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事,顾玉心底有些紧张。 她很担心自己的身份被君泽看穿,又放不下顾家的仇恨,不能毫无芥蒂地与君泽在一起,她除了以男子身份面对君泽,拒绝君泽,别无他路可走。 顾玉道:“好。” 用饭的时候,房间里只留下了老夫人照顾顾玉。 老夫人郑重其事地把顾家的军旗交到顾玉手里,道:“你看看。” 顾玉打开旗子,上面狰狞赤红的火眼正注视着她。 顾玉愣了一下,心底想到一种可能,激动道:“母亲,这是?” 老夫人道:“玉儿,顾家军,母亲帮你要回来了。” 顾玉瞬间热泪盈眶。 顾家军并不是一个简单的符号。 继承了顾家军,才算是彻彻底底地继承了镇国公府,继承了她父亲的荣誉。 有顾家军在,就意味着有了行事的底气。 单凭她自己,要想从圣上手里拿回顾家军,可谓难上加难,现在一觉醒来,顾家军竟然回到了顾家手里,让她怎能不激动。 顾玉道:“母亲是怎么做到的?” 老夫人道:“我去见了圣上。” 顾玉震惊道:“母亲!” 她怎么会不知道对于母亲来说,见圣上意味着什么? 对自己的仇人卑躬屈膝,低声下气的滋味有多难受,她太清楚了。 这也是母亲这么多年从未出过家门的原因。 老夫人道;“以前不见他,一是心里放不下恨,唯恐自己控制不住,露了破绽,为顾家招致灭顶之灾。二来是因为母亲一个深宅妇人,想要报仇,可谓难于登天。 现在好了,顾家有你撑着,母亲看到了复仇成功的希望,总要为你做点儿什么。此次时机刚好,娘便为你讨要回来。 二十年过去,顾家军都老了,整个京都,拼拼凑凑,只有五千人马,大多年过半百,他们都是你父亲练出来的兵,不要嫌弃他们年迈体弱。” 顾玉攥紧了军旗,道:“我怎么敢嫌弃他们年迈,每个顾家军都是我的长辈。” 老夫人欣慰一笑道:“那就好。” 说完,顾玉想到一会儿要过来的君泽,问道:“我是怎么从牢里回来的?” 老夫人明白顾玉的担忧,道:“是逍遥王带着人将你送回来的,听他说,你昏迷时,是小冷大夫给你疗的伤,你放心,没人知道你的身份,不然你也不可能被送回来。” 顾玉道:“这几日我房里一直有人守着的吧?” 老夫人道:“咱们家的人一刻不停地守着,你的药也是郦若和琼儿帮你换的。” 顾玉依然不能放心,只要跟君泽接触,她就会担心自己的身份瞒不住。 用完饭后,终于轮到君泽过来了。 顾玉一看到他就不可避免地紧张,道:“王爷有什么事情要与我说?” 君泽绞尽脑汁,才找到一个算得上是事的事,靠着椅子道:“狄罗已经下狱了,他想见见你。” 顾玉暗自松了口气,道:“我大致知道狄罗为何要见我,就算见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君泽直言不讳道:“他以为郑小公子是你杀的。” 顾玉沉默地点点头。 莫名背锅的滋味可不怎么样,但她不能告诉狄罗,郑小公子是六皇子杀的。 话题就此断了,顾玉觉得有些坐立难安,试探问道:“我昏迷之后,在狱中都发生了什么?” 君泽故作茫然道:“我到的时候,你满脸是血躺在地上,我本想将你就近送到医馆,可是没有赦令也出不去,只好等到御医过来,才给你包扎了伤口。” 顾玉试着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些蛛丝马迹。 但君泽是什么人? 从小调皮捣蛋,闯祸不断,谎话那是张口就来。 更别说这套回答他在心里已经演练过无数遍,顾玉能看出来就有鬼了。 顾玉道:“多谢王爷。” 她忽然皱起眉头,左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肩膀。 君泽关切问道:“怎么了?” 顾玉道:“肩膀上的伤口有些痒,大概要换药了。” 君泽下意识就要说:我叫人过来给你换药。 可话都快要冒出来了,被君泽硬生生吞了回去。 好险! 差点儿着了顾玉的道儿! 君泽一挑眉头,道:“我来帮你换药吧。” 顾玉再次皱紧眉头。 若是刚刚君泽唤人过来,就说明他已经知道她是女儿身了,所以下意识避嫌。 可君泽跟之前表现得别无二致,大喇喇就说帮他换药。 顾玉道:“不敢劳烦王爷。” 君泽直接撩起袖子,上手道:“大家都是男人,你矫情什么?” 顾玉看着君泽跃跃欲试的脸,决定再试一次,便主动解开自己的外衣带,露出里面的中衣。 君泽嘴角勾起一抹笑,直勾勾盯着。 他倒要看看,顾玉能装到什么地步。 外衣脱下来后,君泽还是毫无反应,直白的眼神让顾玉头皮发麻。 顾玉在他的注视下缓缓解开中衣的带子,里面就只剩下里衣和束胸了。 顾玉心里暗自着急,可眼看着君泽还是毫无反应。 不能再解下去了,再解下去就是君泽不知道,也该知道了。 顾玉刚要收手,就听君泽抱怨了一声:“你还是这么矫情,上个药也磨磨唧唧。” 说完,君泽就伸出手,大言不惭道:“我来帮你脱。” 顾玉:???!!! 第389章 看来君泽是真的没发现她是女子。 但这种情况也不妙,顾玉及时握住他的手腕,警告道:“王爷!这不合适。” 君泽笑意收敛了一些,道:“有什么不合适的?” 顾玉低着头,脸色有点难看道:“王爷,我已有妻室,让我的妻子来吧。” 君泽嗤笑一声:“就你那个没心没肺的妻子?你要是死了,她说不定还能来看看你,你指望她给你上药,还不如指望猪会上树。” 提起摆烂的季妙仙,顾玉也无从反驳,道:“叫郦若过来吧。” 君泽收回手,趁机摸了一下顾玉的脸,惹得顾玉身子往后缩了一下。 君泽慢条斯理道:“顾小公爷,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本王只是本着兄弟情义、同僚情义给你上个药罢了,至于防我跟防贼一样吗?还是那种采花贼。” 顾玉拢紧了衣服,一脸严肃道:“王爷别说笑了。” 君泽冷笑一声,道:“真是提上裤子就不认人,在狱中你是怎么哭着求我的你都忘了。” 顾玉当然没忘! 没忘自己是怎么提要求让君泽先求她,也没忘自己是怎么绷不住哭出声来的。 明明是两个人都很丢脸的事,她都不好意思提,可君泽脸皮厚得令人发指,居然会用这个拿捏她。 而且话到他嘴里,怎么听怎么不得劲儿。 顾玉十分尴尬道:“王爷,这事儿有什么好提的。” 君泽道:“为什么不能提?顾小公爷是头一次求人吧,不得了,这件事我能记一辈子。顾小公爷也很难忘吧。” 顾玉刚醒过来,就恨不得继续昏死过去,轻咳一声,道:“王爷不提,我早就忘了。” 君泽看着她道:“我可不是做好事不留名的人,以后得多提醒你几次,免得顾小公爷忘了,这么多人情,顾小公爷,你得慢慢还给我。” 顾玉扶额,道:“我会牢牢记住的,王爷不必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我亦会想办法还王爷的人情。若王爷有什么用到我的地方,我必定赴汤蹈火,义不容辞。” 君泽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当即道:“六皇子杀人,却要你背锅,吃了这么大的苦头,你还要为六皇子做事吗?” 顾玉看着君泽,他脸上少见的认真,这个橄榄枝她不是不能接,只是他们之间相隔的,哪里是两位皇子的皇位之争。 顾玉心口一痛,她明明与君泽离得这样近,却无法逾越雷池一步。 顾玉道:“王爷,没那么简单。” 君泽自然知道转换阵营没那么简单,但是凭借顾玉的心计,想做到也不算难。 君泽垂下眼睛,道:“我并非为了五皇子来拉拢你的。” 顾玉道:“我明白。” 君泽看着顾玉的眼睛,道:“顾玉,你究竟在担心什么?” 顾玉沉默下来。 她担心君泽目光如炬,迟早会发现她在对圣上出手。 人心是不能试探的,无论事情败露后,君泽如何抉择,他们之间的感情都会变味儿。 顾家与圣上之间的仇恨,不该将无辜的君泽牵扯进来。 顾玉只能道:“道不...” 道不同,不相为谋。 可君泽没有给她说出这话的机会,直接打断她道:“我不想听你敷衍我,若你不想说,那就等你愿意说的时候再说吧。” 包括她的女儿身。 顾玉看着他灼灼的目光,郑重其事点头道:“好。” 无论有没有那一天的到来,她总要留下点儿细微的念想。 君泽严肃道:“你要记住,你欠我良多,每一笔我都记得,我挟恩图报之时,你别忘了今天说过的话,赴汤蹈火,义不容辞。” 顾玉也是一脸严肃道:“王爷放心!若有用到我的地方,您尽管开口。” 君泽闷声道:“真的吗?你一向没什么良心,我才不信你的鬼话。” 顾玉受不了君泽在她面前一脸受委屈的样子,愧疚感如江水泛滥,当即道:“那要怎样王爷才能信。” 君泽顺势坐到顾玉床边,趁其不备,吻上了顾玉的唇,道:“你在狱里求我帮忙之前,我就是这样亲你的,记得吗?以后你要是忘了今天说过的话,我就这样提醒你。” 顾玉表情隐忍地接受了这个吻,到底没有反抗。 一边是汹涌的爱意,一边是理性的克制。 无法全心全意爱一个人,也无法全心全意接受一个人的爱。 接吻时,顾玉心里并不好受。 一吻毕,顾玉红着眼道:“王爷,我已有妻室,您不该把感情浪费在我身上。再说您是长公主的独子,以后总要跟我一样,成亲生子。” “娶妻生子...”君泽看着顾玉,道:“倒是一个很让人憧憬的事情。” 顾玉怅然若失,面上没有表露出来,道:“你能这么想,就再好不过了。” 君泽道:“可娶妻也要看人的,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找到。” 顾玉心口堵得慌,还是道:“天下可爱女子甚众,王爷总能找到。” 君泽道:“若是娶个顾小公爷这般的妻子,倒也不是不行。” 这话倒是能解出两层意思。 一是娶个像顾小公爷这般的妻子。 二是娶个像顾小公爷的妻子这般的妻子。 顾玉明知他说的是其一,也只能曲解成为其二,道:“妙仙她看似懒散,实则伶俐通透。” 君泽轻笑道:“你这个妻子,心思不在你这儿,你可要小心一些,别什么时候她给你带了绿帽子,你都不知道。” 这人根本就正经不了多久,顾玉嘴角抽搐,道:“这点就不劳王爷费心了。” 君泽道:“你的恩人想听你唤君泽,不是王爷。” 顾玉默了默,唤道:“君泽。” 君泽听了心情舒畅,没忍住又咬上了顾玉的嘴唇。 顾玉为他的行为气恼不已,道:“王爷!请您自重!” 君泽理直气壮地指责她道:“你刚刚还说愿意为了我赴汤蹈火的,现在只是亲一下而已,你就又忘了你的良心!” 顾玉有些抓狂:“这两者怎能混为一谈!” 君泽道:“怎么不能?为了惩罚你又忘了你欠我的恩情,我还要再提醒你一下。” 第390章 说着君泽就又要亲上来。 顾玉都要疯了,君泽的脸皮总能刷新她的认知。 她所说的赴汤蹈火,是君泽有什么需要时,她定会相帮,绝不是像这样任他为所欲为。 顾玉连忙躲开,警告他道:“君泽!你放尊重点儿。我有妻妾,不是断袖!” 君泽闻言果然不再逼迫,苦笑一声道:“顾小公爷妻妾两全,留我形单影只。” 顾玉听他语气寂寥,一个在京都横着走的霸王,却屡屡被她所伤,自己的行为未免残忍。 顾玉心底不可避免地升起愧疚,道:“我...” 君泽抬头看着她,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哀伤与失落,仿佛在万千愁绪中挣扎不出。 顾玉还是道:“我答应你,在你娶妻之前,我不会碰我的妻妾。但你不能对我动手动脚,亦要努力,找个心仪的女子,我们一起走回正道。” 君泽暗自好笑,你想碰,也得有那个能耐。 但君泽面上依然小心翼翼道:“真的吗?你可别骗我。” 顾玉艰难地点了点头,道:“真的。” 她骗了君泽很多事情,但在这件事情上,她不算骗。 君泽趁火打劫道:“那要是我一直遇不到心仪的女子呢?你能保证一直都不碰你的妻妾吗?她们日日守在你身边,对你嘘寒问暖,体贴入微,万一你把持不住,动了心又动了身,我依然孤苦伶仃该怎么办?” 顾玉有点儿恼,道:“君泽!你别得寸进尺!” 君泽一脸受伤,眼里都是落寞,道:“罢了,你妻妾成群,个个貌美如花,怎么可能忍得住不动心,终究是我在痴心妄想。” 顾玉气恼得不行,道:“我答应你,答应你!在你娶妻之前,我不会对她们动心,也不会动身!可以了吗?” 君泽这才直起身。 顾玉还来不及松口气,君泽又凑了过来,道:“可是顾小公爷长得这么招眼,万一外面的莺莺燕燕...” 顾玉忍无可忍,道:“你有完没完!” 君泽皱着眉头问道:“你对你的恩人就这么点儿耐心吗?” 顾玉躺在床上,捂住脸。 苍天啊。 杀了她吧! 她做梦都想不到君泽的挟恩图报是这样的。 君泽掰开她的手,道:“那么多你都答应了,不差这一步。” 顾玉生无可恋道:“我答应你,在你娶妻之前,我不会碰任何女人,也不会对任何女人动心。” 君泽道:“还不够。” 顾玉双眼无神看着自己的床幔,道:“要不你掐死我吧,这条命你拿回去。” 君泽道:“那可不行,你要说任何人,不是任何女人!” 顾玉道:“王爷,你不要觉得自己是断袖,别人就都是断袖了。我都没那个自信说无论男人女人都会喜欢我,你就别一直给我脸上贴金了。” 君泽眼里渗出一丝危险,道:“小冷大夫就喜欢你。” 提起小冷,顾玉幽幽叹口气,道:“我与小冷大夫从小一块儿长大,情同手足,我拿他当弟弟看待。” 君泽道:“这还差不多。” 外面的脚步声传来,君泽伸手摸着顾玉的嘴唇。 顾玉条件反射地躲开,道:“你做什么!” 君泽咬不到顾玉的嘴唇,便咬了一下顾玉的耳朵,道:“你的妻妾知道你为了一个男人守身如玉,连碰都不能碰她们吗?” 顾玉惊悚地看着他。 君泽怎么越来越变态了! 明明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一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儿! 看着顾玉发红的耳垂,君泽十分满意,继续道:“这是我们的君子之约...虽然好像不是特别君子,但你可要遵守承诺。” 话音刚落,郦若便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到君泽坐在顾玉床边,郦若就浑身不自在。 君泽心满意足地离开,临走前还对郦若吩咐道:“记得给你夫君换药。” 这声夫君在顾玉听来尤其讽刺。 君泽走后,郦若浑身僵硬走了过来,悄声问道:“你们发生了什么呀?” 顾玉揉着额头,看着自己所谓的妾室,十分头疼。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 顾玉道:“没发生什么,帮我上药吧。” 衣服解开,顾玉想到狱里君泽告诉她的事情,道:“神女教的旧教徒最近可有什么动静吗?” 郦若摇摇头,道:“安静得不像话。” 顾玉眯起眼,如果徐家和神女教有所关联,就麻烦了。 可若神女教背后是徐家在操持,徐皇后不至于屡屡落入被禁足的境地,徐家也早就蹦跶起来了。 顾玉道:“查查徐家,看是否有神女教的旧人。” 郦若道:“徐皇后的家族吗?” 顾玉道:“嗯,这次我入狱,有神女教的手笔,是徐家交上去的。” 郦若跟在顾玉身边这么久,多少明白恩怨,道:“我知道了。” ------------------------------------- 苏县令与高怀在渡口依依不舍地告别。 苏县令去年带高怀入京时,万万没想到,有一天高怀会效仿他的举动,带着百姓闹事。 高怀也没想到,短短一年,他自己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走了苏县令的老路。 一个志得意满的寒门学子,金榜题名该是如何意气风发,可是在权贵遍地的京都,他们引以为傲的学识与努力根本不值一提。 “久贫寒,乍富贵,见识浅薄,怎堪大用”。 短短一句话就能摧毁一个寒门的傲骨。 高怀道:“从前我不明白,为何苏县令要蜗居在通宁县,不肯往上晋升。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晋升之路,留给我们能选择的余地实在太少了,以我们的出身,走得越高,越身不由己。还不如偏安一隅,为百姓做点力所能及之事。” 苏县令道:“会好起来的,我已经看到了希望,说不定有一日,我们还能在京都相会,争取越走越高,一起辅佐顾小公爷。” 高怀忽然一笑,道:“学生突然想到一件事,关于您和顾小公爷的。” 苏县令疑惑道:“什么事?” 高怀道:“去年清谈会,学生与人谈论您会不会获罪,伪装成顾亦真的顾小公爷跟我打赌,说您如果没有获罪,我就答应他一件事,后来果然是她赢了。虽然她没提,不过我也算履行了这个赌注。” 苏县令与高怀同时笑了起来。 眼前是天高水阔,他们的路还有很长要走。 第391章 顾琼帮顾玉解开额头上的纱带,左边额头上不可避免地留下了一道疤痕。 顾琼道:“冷大夫已经备好了舒痕膏,姐姐一定要坚持用。” 顾玉轻轻碰了一下那个疤痕,还有点儿疼。 伤口上结的痂正在逐渐掉落,伤口不算小,也不算大。 顾玉道:“这么深的疤,舒痕膏消不掉的。” 顾琼急道:“那也要坚持用!起码让疤痕浅一些。” 顾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对妹妹道:“你知道吗?对于男人来说,疤痕是他们的荣耀,可对于女人来说,伤疤是她们的羞耻。” 顾琼愣了一下,似乎真的是这样。 女子将自己的容貌视若生命,别说一道疤了,就是出个小痘痘,都要不开心一整天。 可男人却对自己的伤疤毫不在意,反而引以为傲,觉得那是勇猛的象征。 顾玉道:“不必强求。以前在书里看过一句话,我觉得很好,大概意思是,那些杀不死你的,终将使你更加强大。所以该想想,从这道疤里学到了什么,而不要执着于将它消除。” 顾琼觉得豁然开朗,董长茂未能杀死她,她现在虽然痛苦那段回忆,可也勇敢起来。 从一个深藏在闺阁里的娇娇小姐,变成了能独当一面的掌柜。 她曾弹琴附庸风雅,可每每拨弦时掌握不到精髓。 现在手里拿到算盘,指尖在算盘上飞舞,却找到了无边的乐趣。 风雅从不是靠那些风花雪月堆积起来的,而是来自内心的情趣。 顾琼温声道:“那姐姐从这道疤里学到了什么?” 顾玉一笑,道:“我学到了做人不能太自负。” 自负是她最大的,也是致命的缺点。 她早就意识到了,每次落入险境,她都会告诉自己,下次不能这样。 但到了下一次,她依然一意孤行。 没有人能够真正做到将一切尽在掌握。 从她决定对付世家开始,她的每一步都走得险之又险,稍有差池,就是满盘皆输。 从前她孤身奋战,屡屡侥幸逃生,所以吃到的教训虽然深刻,还不够改变她的行事章法。 而这次,连累到了家里人和丁孝吉他们,才让她感到后怕。 如今她行事不是她一人行事,身边站的人太多,她的顾虑也更多了。 顾琼一笑,道:“我都觉得姐姐这是在自夸。” 顾玉看着镜子里极为相似的两张面孔,亦是一笑。 顾玉忽然问道:“你喜欢萧行之吗?” 想到那个有些憨直的男子,顾琼眉宇间带了一点儿轻愁,道:“应当是喜欢吧。” 她不知道什么是喜欢,曾经她以为她对董长茂是喜欢,每日幻想着与董长茂成婚后,会是什么样的琴瑟和鸣。 可是董长茂击碎了她对爱情所有美好的幻想。 乃至面对萧行之,她都不敢轻易再去尝试爱情,亦幻想不出和萧行之的未来是怎么样的。 若一定要嫁人的话,嫁给萧行之似乎是最好的选择。 顾玉与顾琼姐妹连心,岂会看不出顾琼的迷茫。 顾玉道:“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你若是尚未确定好自己的心意,就留在家里帮我拨算盘吧。我也不想让你太早出嫁,舍不得。” 顾琼幽幽叹口气,道:“可我都二十了,姨娘嘴上不说,可总是拿着一本京都少年才俊的册子翻看。” 顾玉道:“年龄不是问题。若是成婚后才发现不合适,岂不成了一对怨偶。女子的命运,并非一定要走向婚姻。女子的价值也并非相夫教子。” 顾琼歪着头问道:“那我的价值是什么呢?” 顾玉伸手敲了一下顾琼的额头,道:“别什么都依赖我教你,自己动脑袋瓜想。” 不管顾琼的纠结,顾玉换上官服,便进宫去了。 今日有朝会,也是顾玉养伤后第一次走入朝堂。 在外面等候之时,朝臣们默契地避开顾玉,又不断把目光投到她身上。 天儿彻底冷了下来,奉天殿前一片萧索。 顾玉站在苍茫的天幕下,一阵风吹过,衣衫猎猎作响,显得她身量单薄,格外形单影只。 君泽看在眼里,正要抬步过去。 居子石带着几个刑部的官吏走了过去、裘右带着几个御史走了过去,丁孝吉带着两个文翰学士走了过去、新上任的大理寺卿彭焦走了过去、几个曾与老镇国公一起出征的武将走了过去,还有几个寒门出身,好不容易爬上来的京官也走了过去。 互相寒暄中,顾玉身边热闹起来。 君泽微微一笑,没有打扰这份热闹。 丁孝吉在天牢时,被废了右手,一旦用力就会发抖,不过他没有自怨自艾,最近在练习用左手写字。 居子石恰好是个左撇子,两个一言一语聊了起来。 顾玉看着丁孝吉的右手暗道可惜,丁孝吉的字十分工整,又带着一股锐气。 一朝改成左手写字,自然与原来的字相差甚远。 丁孝吉似乎看出了顾玉脸上的惋惜,笑着道:“顾小公爷怕是忘了,在贡院时,我因为遭遇着火,惊慌失措,但为了交上令自己满意的答卷,一撇一捺具是小心,但时间不等人,我急得满头大汗,您趁着帮我挑灯的时机,安抚我试卷有人誊抄,不要因为追求工整,误了时间。” 顾玉想起来了,的确有这么一回事。 丁孝吉道:“文翰司是笔墨之司,又不完全是笔墨之司,胸有乾坤,何惧下笔不稳,我感念小公爷挑灯的恩德,小公爷不必惋惜自责。” 顾玉一笑,道:“你说得对。” 五个文翰学士的家人被捏在世家手里,后来被圣上派去的人解救出来,给予了一定安抚。 云卢县和常中县的均田制正在逐步进行,现在已经到了分田地的阶段。 等到明年春种秋收,两县的结果呈现出来,全国百姓看在眼里,到时大面积推行均田制就会顺风顺水起来。 到时百姓不需再为耕不完的地和交不够的税苦恼。 等过些年,家家户户的日子好起来,农人就会有更多时间去读书习礼,长此以往,寒门便能逐渐崛起了。 狄罗在世家和绍无极之间摇摆不定,最终被两方推出去顶罪,狄罗于狱中自尽。 狄罗死后,顾玉借机将自己的人彭焦安排到大理寺卿的位置上。 彭焦本是大理寺少卿,狄罗停职那段时间,便与顾玉搭上线,现在顺理成章升职,自然也跟着顾玉做事。 为了平息百姓的怒火,狄家成为圣上第一个开刀的世家,狄家上下流放千里。 但所有人都知道,狄家是第一个,绝不是最后一个。 圣上又接二连三以各种借口处置了四五个世家。 一时间朝堂暗潮汹涌。 皇权与世家的斗争摆到了明面上。 第392章 朝会的一番汹涌之后,圣上将顾玉唤到勤政殿。 离得近了,圣上也就看到了顾玉额头上的疤,道:“均田制推行得很是顺利,你辛苦了。” 顾玉道:“为圣上做事,岂能说辛苦。” 圣上道:“可现在才两个县,事情就闹得这样大,若是推行到全国,还不知要有场怎样的风波。” 五个文翰学士出来后,文翰司恢复了往日的生机。 可人的贪心是不够的,一旦圣上尝到了文翰司的甜头,就会觉得世家官员的碍眼。 顾玉知道圣上的顾虑,并不接他的话,道:“如若云卢县和常中县的均田制办得好,其余各地有了效仿的范例,不一定推行不下去。” 圣上叹息道:“全国的世家巨族何其多,云卢县和常中县只是开始,就算勉强推行下去了,也会有无数事端发生。” 顾玉故作苦恼道:“这的确是个难题。” 圣上不满顾玉的推诿,道:“你给朕出个主意。” 顾玉皱着眉头道:“圣上之忧亦是臣之忧,只是一时半会儿,没有太好主意,容臣回去好好想想。” 圣上心底有些气恼,莫不是顾玉经此一遭,也怕了那些世家不成? 他都暗示了这么多了,可顾玉来回推脱,愣是提不出一个好主意。 一个文翰学士将今日处理的奏折递了上来。 顾玉趁机道:“明年全国推行均田制,你可有什么好主意?” 那个文翰学士一脸迷茫,道:“云卢县和常中县的均田制还未彻底,效果如何还未可知,不如明年看看情况,再去与户部商定如何往全国推行?” 圣上皱起眉头。 他愁的哪儿是均田制,他愁的是世家! 圣上道:“无论均田制的效果如何,户部定然不会配合往全国推广。” 顾玉看气氛差不多了,这才道:“可惜户部不懂圣上爱民如子的用心。” 谁懂圣上的心? 顾玉懂。 文翰学士懂。 可是有用吗? 顾玉就是再有能耐,也只是一个人。 文翰学士的主意再多,也只能侍奉圣上笔墨。 而那些真正掌握着权柄之人,却无法懂圣上的心思。 困境就摆在眼前,圣上转动着手里的十八子,苦思冥想一会儿后,睁开眼睛,缓缓道:“朕手里可用之人还是太少。” 不是可用之人太少。 而是可用之人,身份都太低。 顾玉虽是一品镇国公,可是圣上有绍无极在,不愿给顾玉太多兵马实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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