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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青饶有兴致地问。 顾青竹微笑着摇头:“不了,你们和二爷说吧,以后,都是二爷当家。” “弟妹,你坐下吧,诸位掌柜都是跟着爹做了许多年的,我从来都把他们当叔伯看待,今儿,当着他们的面,我也说句真心话。 没错,爹是留下了新家主印,是我不假,但种茶、制茶、卖茶,哪一样都少不了你的功劳,所以,我恳请你与我们一起管理慕家,振兴百年茶业!”慕明成走上前,说着,突然长揖行礼。 “二爷,使不得,使不得!”顾青竹慌忙拦住,“我既嫁入慕家,就是慕家一份子,做的所有,都是理所应当。” 慕明成坚持行礼:“我还是该谢你的,当初若不是你激我出来接管茶馆,我这会儿仍是废人一个,这个礼,是你该受的。” 见他如此执着,顾青竹只得侧身让了让。 右玉进来送了茶,顾青竹坐下说:“二爷,诸位掌柜,咱们听廖管家讲讲南苍县的新鲜事吧。” 温如礼附和道:“对对对,我听说,这次不仅来了新县老爷,茶马司还来了一位新副使呢。” 新副使三个字,一下子勾起了慕明成的关注,过了年,春茶很快就要上市,清明还有一年一度的斗茶大会。 可以说,春茶是一年茶业中最重要的一季,这位新来的主管官员,秉性脾气如何,好不好相处,他都要早些摸清楚,既然是要长期打交道的,自然要知己知彼为好。 他拧眉问:“这是几时的事?我腊月二十九才回山庄,之前怎么没听说?他是哪里人氏?多大年纪?什么来头?” 温如礼笑道:“二爷,你莫急,我打听到那位副使叫季麟,今年刚满二十岁,凉州人氏,和县老爷孔钊都是大前年秋闱考中的贡士,今年外放到了咱们这里,年三十早上才到的,二爷自是不知道。” “二十岁?”慕明成心里有点打鼓。 在这个年纪,能考中贡士实属不易,这不仅要人聪明,还要耗费大把的时间和精力。 慕明成不免有些担心这是个不通庶务,麦韭不分,只会读书应试的痴人,到时沟通起来,难免要多费口舌。 “副使的年纪是小了些,县老爷年纪也不大,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今儿我来时,正见他们带着差人在大街上铲积雪,说是让百姓出门拜年好走些。 你们说,这样当官的,是不是很少见?咱们南苍县以后只怕是要风清气正,海晏河清,百姓有福了!”廖青一脸期待道。 韩守义没廖青这般乐观,反倒有些不看好:“这做派确实挺稀罕的,我听说,他们是从京城派到留都来的,搞不好是想在这里混个好名声,早些谋高枝儿吧。” 慕明成淡然道:“俗话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管他是真心为百姓,还是来此图虚名,以后自然见分晓。 现下正是年节里,新来了父母官和茶马司副使,南苍县的乡绅们肯定会选一天一起去拜访,我到时格外留意观察下。” 一直坐着,沉默喝茶的周俭说:“二爷,我听说,之前赊货物给宋家的那几家商铺老板,年前闹到衙门里,说要卖姑奶奶的陪嫁铺子抵债。 当初宋瑞安就是拿那些铺子做抵押,空手套白狼进的货,如今来了新县令,还不知会怎么判。” 顾青竹蹙眉道:“铺子是咱们姑奶奶留下的,当初宋家可是当着我们的面,将房契地契都给了表小姐。 那些商铺老板若不是觉得宋瑞安傻,生意上有大赚头,怎么可能明知铺子不是宋家的,还敢赊欠。 这叫什么,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这会儿还想卖姑奶奶的铺子抵债,可真是痴心妄想!” 慕明成沉思片刻道:“他们若真去打官司,我倒要谢他们呢,既然表妹手上握着房契地契,咱们也趁机将此事了一了,弟妹,你一会儿问问允湘,想不想将那些闲置的铺子盘起来。 如今,茶馆的生意不错,多少赚了些,能额外贴补做点小本买卖,再不济租出去也比闲置好。” 众人皆都点头,有几个掌柜正闲在家中,听了这话,立时附和。 他们都是三生的老人,不是因为年纪大了,就是新东家有用熟的掌柜,这会儿,见有机会,都想再出来做事。 慕明成感激地抱拳:“各位的心意,我都记下了,若是事情顺利,铺子很快就能开起来,不过,肯定不能和以前比,每天有进出过手千儿八百的生意。” 掌柜们反过来安慰他:“再大的生意,也是从小做起来的,咱们有了火种,不怕煮不熟饭!” 众人热烈地讨论着,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右玉走进来,附在顾青竹耳边道:“厨房饭菜准备好了,老夫人问,几时开席?” “天寒地冻,既然准备好了,就趁热上菜吧。”顾青竹低声吩咐,而后站起来说,“二爷,各位掌柜,咱们移步去饭厅。” 慕明成点了点头,躬身道:“叔伯们请。” “二爷,请。” 众人客套了一番,及到饭厅,各色菜肴已经端上了桌,正冒着袅袅热气。 顾青竹一一安排妥当,又以水代酒敬过,便退出去了。 她是妇人,又怀着身子,这种应酬场合,还是交给慕明成更适合些。 顾青竹回到云栖院,陪着寇氏卢氏吃饭,拣好事说给她们听听。 寇氏给她舀了一碗鸡汤:“明儿是初二,你把右玉和春莺都带着,回娘家好好玩几天,你刚嫁来一年,旁人家的媳妇,还摸不着规矩呢,你倒为咱们一家老的小的操碎了心,可真是委屈你了,如今趁着过年,多歇歇。” 顾青竹握着寇氏的手道:“谢祖母疼爱,青竹没啥委屈的,这都是孙媳该做的。” 寇氏感慨地拍拍她的手臂:“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饭后,顾青竹悄悄和宋允湘说了铺子的事,慕绍亭的陪嫁原是慕家的产业不假,但既然做了嫁妆,就是慕绍亭的了。 女子从娘家带来的陪嫁之物,永远都是由女子本人支配,作为自个的花销也好,亦或添做女儿的陪嫁也罢,作为夫家,都无权干涉。 所以,纵使慕绍亭遇害身故了十多年,她名下的产业仍旧还是她的,只有亲生女儿宋允湘可以继承。 宋家二房想尽了办法,却始终无法完全将其占为己有,顶多就是白用铺子挣钱,却不能变卖。 如今既然有机会盘活重开,宋允湘自然乐见其成,她不假思索地答应:“铺子里能卖什么,请谁做掌柜,我全不在行,这事还是交给二表哥和三表嫂做主吧。” 顾青竹微微点头:“你既然同意了,我就和二爷说去,趁今儿掌柜的都在,将能做的生意议一议,拿个主意。” “谢三表嫂。”宋允湘含笑行礼。 顾青竹折返回茶香院,将宋允湘同意的话复述了一遍,慕明成便和掌柜们商讨起来,从衙门打官司可能出现的情况,到各处铺子修缮整治要花多少银子,再到具体做什么生意,众人各抒己见,讨论得热火朝天。 顾青竹坐在一旁静静地听,间或给他们续茶,又拿花生板栗给他们吃。 众人足说了两个多时辰,方才有了些头绪,眼见外头日头西移,一时担心天晚雪地上冻,马车难行,故而都起身告辞。 慕明成在山口送其他人上马车,韩守义慢吞吞走在最后,好似并不急着走。 顾青竹见他神色不同以往,遂关切地问:“韩叔,你怎么了,有事啊?” 第五百零八章 做媒与归省 韩守义有些结巴道:“是……是呀,有件事,还请少夫人帮忙。” 见他面上并无愁苦,不似遇着什么坏事的样子,顾青竹遂玩笑道:“大过年的,定是喜事咯,难道是秋生相中了哪家姑娘?” “嘿嘿,还真被少夫人猜着了。”韩守义搓搓手,眉眼藏不住笑,“臭小子看上了熊吉,上次两人不是一起伤着了嘛,哪个晓得,因祸得福,一处吃药,一起养伤,倒看对了眼。” 顾青竹一听这话,十分高兴:“真没想到,他俩患难见真情,这是多好的事呀,你快向熊叔提亲呀。” 韩守义有些犹豫,挠挠头道:“想是想的,可我怕永年不答应,因为按理儿,老爷丧期未满,我们做下人的不作兴操办喜事。” 顾青竹想了想说:“这……,你们都是慕家的老人,赤胆忠心也不全在这上面,要不,我和你一起找熊叔说说,先给秋生和熊吉订个亲,过两年再正式谈婚论嫁。” “谢少夫人,若能如此,我家那个老婆子就心安了。”韩守义连连抱拳道谢。 在山口送走了各位掌柜,慕明成回了远望楼,继续琢磨宋允湘铺子之事的解决之法,熊永年本打算去看看厨房里晚上的菜,刚走到茶香院门口,就被早等在那里的春莺又请了回去。 主仆三人坐定,韩守义的话刚起了个头,就被熊永年劈头打断,他沉声严厉道:“老韩,你糊涂了,现下是什么情形,你不知道么,还敢提这个!” 韩守义望了一眼顾青竹,讪讪然道:“老哥,你别急啊,我也没说立马办喜事。” 熊永年有些气闷:“老韩,你我都是家生子,往上数几辈人都是侍奉主子的,咱俩差不多年纪,一起追随老爷几十年,规矩道理早该烂熟于心,难道你还要我再重复一遍?! 如今,老爷丧期未满,二老爷和三爷还在外头打仗,几时归来还不知,老夫人夫人每日悬着心,在这个节骨眼上,咱们得为东家多做事,多分担,而不是总想着自个儿女亲事!” 韩守义被他说得满面赤红,低头不说话。 顾青竹站起来续茶:“熊叔,你消消气,我知道你一心为慕家,可这也不代表不管自家孩子的事呀,你们两家能结秦晋之好,我想我公爹在天上也高兴呢。 秋生和熊吉都跟过我做过事,他们一个聪明肯干,一个赤诚忠心,既然他们彼此有意,我愿做媒,熊叔何苦不成全呢。” 被她这样一劝,熊永年摩挲着茶盏不言语。 “老哥,你说的理,我哪有不晓得的,可你知道我家里,只秋生一个孩子,他娘因他这次受伤,急得上火发高烧,你就权当给我家老婆子一个心安?”韩守义搓搓了手,恳求道。 熊永年自顾低头喝茶,不予理会。 韩守义只得再接再厉说:“老哥,你看我这样安排好不好,过了年,我俩择个好日子,先领着秋生和熊吉给主子们磕个头,两家人再一起吃个便饭,简简单单的,也不张扬,小孩子们有了着落,咱们做事也没后顾之忧了,是不是?” “家里上次热闹,还是荣成做满月的时候,这次秋生和熊吉订亲是喜事,祖母和母亲肯定高兴的。”顾青竹在一旁帮着说话。 …… 韩守义讲得口干舌燥,隔了半晌,熊永年方才有所松动:“既然,少夫人都帮你说话了,我再想想吧。” “好好好,我等你的信儿!”韩守义抹了下额头上的汗,展颜笑了。 “瞧着天快黑了,你明日再回吧,今儿晚上,咱们老兄弟一处喝一杯。”熊永年拍了拍他的肩膀。 “行行行,去你屋。”韩守义喜滋滋道。 两人辞了顾青竹,踩着咯吱咯吱的雪,边走边说。 顾青竹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里也跟着欢喜。 去年慕家糟心的事太多,但愿今年能一切顺遂,万事如意。 第二日初二,是出嫁姑娘归省的日子,顾青竹一早起来,洗漱停当,吃罢早饭,给寇氏卢氏请了安,带着右玉和春莺回顾家坳去。 慕明成担心山路狭窄,雪地湿滑,派庆丰跟着护送,一应节礼都由他担着。 今年,顾世同请了柳元老夫妻一同过年,家里格外热闹些,加之,莫天林但凡得点什么好东西都往这里送,故而家里的食物十分丰富。 年夜饭是杨氏带着顾青英一起做的,七荤八素满满摆了一桌子,只可惜,原本欢喜的日子,硬被顾世贵给搅得一肚子气。 自打朱氏离奇失踪了后,顾世贵的日子过得猪狗不如,吴氏年纪大了,又瘦得皮包骨头,就连到人家地里偷菜都手脚不利索,常被村里人撞见了骂,至于顾大宝则是个只知吃和玩的傻子,更不能指望了。 平日里,青松和青英不在家,顾世同早出晚归,常在顾世福家里搭伙,顾世贵想讹点吃食都不敢,因为院里的大黄见着他就狂吠不止。 如今赶上了过年,顾世贵饿着肚子,特意等顾世同家里做好了饭菜,才带着老娘和儿子一起上门。 他们身上衣裳褴褛,脸和手黑乎乎的,好似很久没有清洗过,头发蓬乱成鸡窝,乱糟糟一团。 顾世同恨极了这个好吃懒做的弟弟,自然对他没有好脸色,青松和青英长大了,又有老爹撑腰,半点不怕,堵着门不让他们进。 顾世贵痛哭流涕,撒泼打滚,足闹了一个时辰,村里人都懒得出来看他们一家三代的笑话。 只有顾世福听见大黄喊破天似的吼叫,出来瞧了一眼,他毕竟是村长,大过年的全村不安生,总不太好看,他便施舍乞丐似的给了顾世贵十多个包子,这才将他打发了。 十来个包子,初一就吃没了。 顾世贵算准初二顾青竹要回来,她刚进屋,一杯热糖水还没喝上一口,顾世贵祖孙三代就上门来了。 “大哥,今年该你养娘了,赶快将米油拿出来!”顾世贵倚靠在院门上,伸手抠黄牙上沾的一片菜叶子。 正打算给女儿说话的顾世同,拧眉走出来道:“你前日闹得还不嫌丢人,今儿还敢再来!” “前儿是年三十,你说我是无理取闹,今儿可是天赐十七年大年初二,按理,你昨儿初一就该将粮食送到我家去,我没跟你要利钱就算是好的了。”顾世贵扬了扬脖子,咬重了年份的音。 顾世同冷声道:“我养老人是正理该当,她的口粮,我早准备好了,可我不会养你们两个,要想吃饱饭穿暖衣,活得体面,就要靠自己去做活,别像个蛀虫似的,只会窝里横。” 一旁的吴氏气呼呼道:“你这说的什么话,你有造化,侥幸得了看病的手艺,自然能混上顿顿吃食,可世贵有啥本事,死鬼老头子又没有留下万贯家财给他用。 再说,他身体原本就不好,一做农活就腰疼,你做大哥的,难道不该多帮衬点儿!” 顾世同恨得咬牙:“他若当真有病,我可以免费给他看,他如今这般好吃懒做,多半都是被你宠坏的,都到这会儿,你还偏袒溺爱他,你可知,你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害死他的!” 吴氏立起两道短眉,叉腰跺脚,接连往地上唾口水:“呸呸呸,大过年的,你竟然诅咒你亲弟弟,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废话少说,快把我的粮拿出来,休想缺斤少两,白吞了!” 屋里的顾青竹实在听不下去,她缓步走出来:“阿奶,你说话要凭良心,假如我爹不想管你,早早准备你的口粮做什么! 再说,二叔若有良心,就不会让你一个老妇人去偷村里人的菜,更不会在年节里, 带着你,到另一个儿子家里胡闹,这脸皮还要不要了?!” 吴氏被顾青竹一顿抢白,气恼道:“你这个死丫头,自个有那么大的山庄,白养着几百口子人,眼巴前,却养不了你二叔和堂哥,真是个吃里扒外,不能指望的坏东西!” 顾青竹轻蔑地看了顾世贵一眼,直言不讳道:“山庄上确实住着许多人,但我不养闲人,他们都是能吃苦做事的,像二叔这般懒惰成性,还想耍小聪明的,就算有座金山供着,也会有一天坐吃山空!” 说话间,厨房里的香气一阵阵飘出来,顾大宝哪里等的,扭着肥硕的身子,大声嚷嚷道:“爹,阿奶,我要吃猪肉,我要啃鸡腿!” 上次没吃着,这次的口水已经将衣襟都沾湿了。 又饿又馋的顾大宝只想快点冲进厨房,他像往常一样发了牛脾气,一低头,就向离他最近的顾青竹肚子上顶去! 谁也没想到,顾大宝这个傻子会突然发飙,春莺和右玉站在顾青竹身后半步远,此时想要护主,却已经来不及! 三步外的顾世同正与顾世贵对峙,而站在枇杷树下的青松青英,人小力单,更是只能眼睁睁看着,青英吓得大喊阿姐,青松明知救不了,还是急速跑了过去。 站在屋门口的柳元夫妇,吓得目瞪口呆,杨氏手里还拿着锅铲,她紧张的抓着柳元的衣袖。 这阵仗,哪像是要粮,分明是要入室抢劫! 说时迟,那时快,顾大宝抖着一身足有二百斤的肥膘,像头蛮牛似地直冲顾青竹! 第五百零九章 顾世同的恨与爱 在众人惊呼声里,庆丰整个人斜扑过去,死死将顾大宝压在地上。 这几乎是一个他的本能反应,慕绍堂临终时将他给了慕锦成,而慕锦成去了安南,却留他在山庄,为的就是保护顾青竹出行。 纵使他现在跟了慕明成,仍将顾青竹的安危视作自己的职责。 他起先不知道顾世贵三代人的品行,但在几番言语交锋中,他渐渐明白这三人不是客,而是来强抢豪躲的,他心下便存了警惕。 也幸亏他到顾青竹身侧,这才堪堪化险为夷。 “啊啊啊!”顾大宝重重地摔倒,被庆丰扭着胳膊压着,疼得哇哇乱叫。 “你是什么人,快松开,看把我孙儿压坏了!”吴氏心疼顾大宝,上前推搡庆丰。 众人惊魂甫定,一下子全围上来。 “青竹!”顾世同额上汗滚如豆,一把抓着她的胳膊,上上下下打量。 “少夫人,你要是有个好歹,我,我……”春莺直接被吓哭了。 顾青竹适才也惊着了,脸色有些发白,下意识地捂住肚子。 右玉到底是大丫头,遇着事,比春莺有胆色,她侧身挡住顾青竹,隔着衣裳掐了把春莺的手臂,使眼色道:“咱们快扶少夫人回屋去。” 顾青竹面色缓和下来,勉力朝顾世同笑了笑:“爹,我无事。” 青英和青松走上前,簇拥着顾青竹回屋。 见顾青竹走了,顾世贵跳脚叫嚷:“臭丫头,你装什么装,大宝连你一片衣角都没摸着,就被你的人打了,这就算了? 我告诉你,别在我面前拿什么大家夫人的派头,我还不晓得你一身贱骨头几斤几两!” “啪!”气急的顾世同扬手给了他一个大耳光,手指几乎戳到他脸上骂,“万幸没碰着,若是我女儿有半点不好,顾世贵,我一辈子都跟你没完!” 顾世同是真恼了,他使了十成十的力气,顾世贵被打得原地转了几个圈,捂着脸,踉踉跄跄,一头歪倒在草垛子上,嘶嘶地吸气,好似被打得没了半条命。 “我的儿啊!”吴氏见此,立时扑上去,撕心裂肺地叫,好似顾世贵当场暴毙了一般。 吴氏盘腿坐在地上,一边是儿子,另一边是孙子,她一拍大腿,边干嚎边数落。 她先骂顾老头短命鬼,害她守了半辈子寡,到老了,受儿子气,再骂王文卿是狐狸精,勾了自个儿子的魂,死了五六年,还蛊惑他六亲不认。 面前干瘪如柴的女人,到底给了自己一条命,顾世同举起手又放下,张嘴又闭上,他打不得,骂不得,一转身从厨房里将米油拎出来,扔到吴氏面前。 寒着脸道:“从今往后,我们母子情分也只有这些了!” 见目的达到了,吴氏霍得从地上站起来,脸上一滴眼泪也没有,她摸捏着米口袋,气哼哼道:“这也太少了,哪够我们三个塞牙缝!” “嫌少,那就不要拿了!”顾世同伸手想将米袋拿走。 而一旁的顾世贵如同一只兔子一般猛窜过来,一把夺了米袋就跑,可见刚才垂死的样子,完全是装出来的。 “还有油,还有油!”吴氏弯腰抓起油瓶,就想追上去。 “爹,奶!”被庆丰摁在地上动弹不得的顾大宝,大声哀嚎,鼻涕眼泪糊了满脸。 “放了我孙儿,放了我孙儿!”吴氏推开庆丰,拽起顾大宝,奶孙两个跌跌撞撞走了。 院里的闹剧终于结束,门口几个张望看热闹的脑袋也跟着不见了,顾世同拴了院门,快步回到家中。 “青竹,你快给我瞧瞧,有没有吓着?肚子孩子可有什么不好的反应?”顾世同急切地道问。 “爹,你放心吧,孩子皮实着呢。”顾青竹虽这样说,却还是老老实实将胳膊伸出来,给顾世同诊脉。 青松和青英凑过来,好奇地盯着顾青竹的肚子瞧,她穿着蓬松的厚衣裳,猛一看,根本瞧不出什么来。 青英扒着顾青竹的耳朵,小声嘀咕:“阿姐,我是不是要做姨了?” “对,你是小姨,青松是二舅。”顾青竹揉揉她柔软的头发。 “恭喜你啊,青松阿姐,等青松明年考下功名,你再添丁,可就是双喜临门呢。”柳元的老妻杨氏,笑眯眯地说。 “谢谢杨婶。”顾青竹拿了块衣料给杨氏,又一本古籍送给柳元,“先生,我爹本是请两位来家里做客的,却让你们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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