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识得我这把弓,说是名家所制,还考校了我的箭术,而后就问我可愿到守备官署去。 我本不打算去,可不知为何荆爷非要去,我只得说,要去就去两人,这本是句为难他们的话,没想到,过了几日,云初就为我们办了手续,还让林涛就结算了之前的俸禄。 如今荆爷在守备官署门房当值,还有个小衙役跟着他,说是他的徒弟,实则就是照顾他,他的日子越过越美了。” 说完,梁满仓舒心地笑了。 “说到底还是你有真本事,要不然守备大人怎么没看上别人,单看上你了。”莫天林难得服气一个人,他拍拍他身上的大弓,有些艳慕道。 顾青竹点点头,低声说:“你不是一直想查满兜哥的冤案吗?跟了守备大人,或许能揭开当年的真相。” 梁满仓仰头望着头顶浓密的枝叶:“荆爷后来也是这样说,而且杨立昭当日在刑部大堂服毒自杀,他最后说的话,必有隐情,我来县衙后,常和他打交道,他是个胆小又认真的人,怎么会干违背良心的事。 他就这样不明不白,背着骂名死了,我悄悄去看过他的父母,可怜两位老人整日以泪洗面,我为他不值,想要查出真相,还他一个清白。” 顾青竹微微一叹:“贡茶案表面上虽然了了,可我感觉背后的魔爪还在,只是罪名被杨立昭顶了,查不下去,且可能涉及更广,连刑部也不敢往深里查。” 正说话,就见慕锦成等人陪着马三宝出来了,三人忙迎了上去。 马三宝向梁满仓招手,遥遥一指道:“那座山,慕三爷捐给朝廷了,明儿开始要看管起来,你有认识身手好的人吗?最好是从过军的,能够懂规矩,令行禁止。” “认得几个的,萧大哥他们原是慕家军猛虎营的,在翠屏镇巡街,但他们和我一样,不算县衙的衙役,估摸这会儿,没了俸禄银子,都改行做别的去了,我晚些去找找他们。” 马三宝点点头:“那这事就交给你办了,明日开始官署派人来勘察那座山,你既然与慕家相熟,就留在这里帮忙,也方便两方沟通,另外,为了加快进度,还要就近找些劳力帮忙,工钱二百文一天,干一天算一天,到时由云初结算。” “是,大人。”梁满仓抱拳行礼。 莫天林一听有钱赚,立时笑道:“劳力,我有啊,山庄上个个都是好劳力,哪还要到外头找去,且我们知根知底的,又不会乱讲。” 马三宝的目光扫过他露在小褂外的强壮臂膀,颇为满意道:“也成,因为时间有限,起码需要三十多个强劳力,你有吗?” 莫天林不假思索道:“有!别说二三十个,四五十个也有啊。” 他这会儿只想接下这个挣钱的活,想都不想,张嘴就答应了。 众人走到山口,马三宝拱手道:“青竹山庄的花海漂亮,饭菜美味,今日出游令我很愉快,只是我官署里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慕锦成回礼:“马爷,我送你。” 云初牵了他的坐骑来,他翻身上马,护卫跟在后面,慕锦成和薛宁一路送出山,方才折返回来了。 慕锦成回来的时候,正看见顾青竹在数落莫天林:“你寨子里有多少人,你不晓得啊,什么事都敢答应,这要耽误了,算谁的!” 第四百六十八章 三拨人马 莫天林捏着衣角,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嗫喃道:“妹子,我这不是想着多少挣点钱嘛,外头粮食那么贵,我这一寨子老老小小,起码得吃去一半,总指望你们想法子,我心里过意不去啊。” 顾青竹虎着脸道:“我请你们来种茶,有饭吃,有衣穿,不是应该的么,你想帮我,我自该感激,可明儿这事,你做不了,会耽搁救人的,你晓得不!” 见顾青竹着急上火,慕锦成赶忙走过来劝:“大热天的,什么事,值得这么生气。” 顾青竹转头道:“还不是他,我刚才和他将寨子里的人算了算,满算只有二十三个壮劳力,明儿勘察的来了,若是忙起来,怎么够用!” 莫天林赔笑道:“加上我,再加几个半大小子,不是能凑上二十六七个嘛。” “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呢,那些小子最大的不过十五岁,你让他们和壮劳力做一样的活,累着了,怎么办,你不心疼啊!”顾青竹翻了个白眼,扭头不看他。 “好了,满仓呢,咱们和他商量一下,看是不是非要三十个人。”慕锦成揽住她的肩膀,软语安慰。 莫天林挠挠后脑勺道:“满仓不在,回顾家坳去了,说换身衣裳,直接去翠屏镇找人。” 慕锦成只得又劝:“这事急不来,等满仓回来再说,明日实在不行,我带薛宁几个一起上,断误不了事。” 顾青竹抿唇不语,莫天林自然不敢说话,只眼巴巴看她。 事已至此,顾青竹别无他法,但仍然坚持原来的想法:“无论如何,小虎子他们不能去,他们还小呢,我本打算送他们去茶馆学做伙计的。” “晓得,晓得,听你安排还不行嘛。”莫天林嘿嘿笑。 及到傍晚,梁满仓将萧耿、张民、王瑞、魏俊、周酉都找了来,几人一起吃了饭,就在山庄上住下了,幸而薛宁之前让人造好了几排给茶工住的房子,这会儿刚好派上用场。 顾青竹张罗着安顿了他们,方才得空对梁满仓道:“满仓哥,明日劳力恐怕不够。” “我下午回家时,遇见了青水和青石,他们从外头打短工回来好些日子了,正闲在家中,最近天热,没啥活干,要不然,让他们来做吧,不管多少,总能赚点贴补贴补家用。”梁满仓想了想道。 顾青竹拧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村里也不知还有谁在家,不如都叫来帮忙,乡里乡亲的,总比外头找的人可靠些。” “我一会儿回去时,问问福叔,他最清楚村里的情况了。”梁满仓说着,摘了树上的马灯,就往山庄外走。 “大丫在家呢,见着你该高兴了。”顾青竹笑着说。 梁满仓脚下顿了下,但到底没说什么,匆匆走了。 顾青竹不觉在心里叹了口气,梁满仓一心想要给他哥报仇,这两人还不知几时才能修成正果。 这点忧伤,还没来得及在顾青竹心头弥漫开来,慕锦成就从慕明成那里回来了,他原本兴冲冲去的,这会儿垮着肩膀回来了。 顾青竹只得暂且搁下心头那点情绪,上前安抚每次都被打击得体无完肤的慕锦成。 “我没事,我没事,二哥是考验我的,对吧。”慕锦成捏着喝光的茶盏,故作轻松道。 “当然了,我们若是做成这件事,肯定能提振二爷的信心,人啊,不过是一口气,一个胆,有了底气,有了胆色,有啥战胜不了的呢。”顾青竹拍拍他的胳膊,给他鼓劲。 天地轮回,慕锦成做了二十年纨绔,如今为开解慕明成,屡屡碰壁,可算是尝到了父兄当年的无奈和烦恼。 第二日天刚亮,梁满仓就带着四五个顾家坳的青年来了,顾青竹瞥了眼他们身后,并没有看见顾大丫,也不知他用什么理由将她劝阻了。 薛宁又拨了几个年轻些的府兵给莫天林,这才勉强凑了三十人。 及到辰时,青竹山庄迎来了三拨人马,薛宁查验了他们的身份,一队是守备官署的亲卫,是马三宝自用的人,另一队是留都工部分管矿产的,最后一队是留都军器监物料署的。 在留都有一整套和京城一模一样的官署设置,只是权利完全不能相提并论,宁江城中,除了守备,就属兵部尚书有些实权,其他衙门基本就是个摆设,那些官老爷不是来养老混日子的,就是在京城被排挤的边缘人。 青竹山庄发现矿藏,是云初故意放出去的消息,不安于老死留都的人都动了心思,本来兵部尚书也要派人来的,却被工部尚书一顿夹枪带棒的抢白,弄得不上不下,只得忍气作罢。 工部和军器监卯着劲儿,都打算第一个向远在燕安城的皇上禀报此事,毕竟谁都想被皇上看中,若是为此得了功劳,说不定能飞黄腾达,调回京城。 他们这样的想法,正合马三宝的心意,无论是谁先上奏,最终督办这件事的,都会是他这个留都最大的官员,他倒希望这事被两个想抢功的人闹大,让满朝文武都知道慕家有一座宝库,到时他再上表呈情,就会容易得多。 三拨人马各领了十个壮劳力,开赴山头,他们自觉地将整座山分成三份,各占一块,互不干扰,因着要抢时间,比速度,不论是勘察的小吏,还是登记的衙役,个个都很卖力,将那些劳力吆喝着忙个不停。 高温暑热,山中虽凉快些,却也挡不住正午热浪滚滚,顾青竹叫妇人们架起几口大锅熬绿豆汤和凉茶,源源不断往那里送,中午和晚上还要帮着做他们的饭,整日忙得不得歇。 慕锦成和梁满仓一直待在山上,关注各处发现,收集汇总三方信息。 如此足忙了五天才算完工,山上立起了界碑,将矿藏范围圈了起来,由萧耿带人巡山,禁止寻常百姓入内采药打猎。 三队人有了满满的收获,全都急匆匆撤走了。 闹哄哄的山庄终于恢复了清静,女眷们也不用天天困在云栖院,早晚都能出来走动。 这日,慕锦成和顾青竹从茶馆回来,正遇见宋允湘,他道:“允湘,你来一下。” 宋允湘低应了一声,莲步轻移,眉眼低垂着,跟在他们身后走进茶香院。 “小湘?”通过言行,慕锦成已能轻松分辨两个宋允湘。 “三表哥,你找我何事?”宋允湘偏身坐下,双手交叠放在膝上,轻声问。 慕锦成掩唇微咳了一声:“是这样的,宁江城的茶馆开了好些日子了,偶尔也会有几家夫人和小姐约着一起喝茶,你想不想到茶馆里做事?” 宋允湘惶恐不安道:“我最近一直都在自个屋里,今儿才出来走动一会儿,三表哥,你别赶我出去!” “你怎么会这样想呢?我不是这个意思。”慕锦成有些无奈,赶忙解释道:“你与大湘性子差着远,在内宅中,她虽极力模仿你的言行举止,但总有疏漏,若你到茶馆去,遇见的都是陌生人,偶尔跳脱些,旁人也难挑刺。” “我是女的,我不行,我不去!”宋允湘揪着膝上的裙子,拼命摇头道。 “你三嫂是女子,比我还会做生意,罗姨也曾做过三生酒楼的大掌柜,你母亲更是了不起,你如何就不行了?”慕锦成拧眉问。 宋允湘掩面哭泣:“我娘就是因为做生意,才与我父亲一起意外丢了性命,留我一人孤零零在这世上,我如何还能走她的老路!” 慕锦成见一时无法说动她,只得说:“快别哭了,叫人瞧见多不好,要不,你回去和大湘商量下,再做决定?” “我晓得,我们两个交错出现在众人面前,肯定会让人生疑,我如今和大湘说好了,白日是我,晚上无人时,她再出来。”宋允湘勉强收了泪,用帕子摁了摁眼角。 “你最近好些了?”慕锦成望了她一眼。 毕竟是共存一个躯体,两个灵魂的活力,此消彼长,她虽是原主,说话却低声细语,细若蚊吟,好似有些中气不足,而大湘是外来强占的,精神头倒比她好得多。 宋允湘微微摇头:“我大多时候都是歇着的,不耗费心神,能坚持一日,今日待闷了,才出来走走。” 慕锦成又问:“大湘如何忍得住?” 宋允湘露出一丝苦笑:“她好似更喜好夜里,看话本,吃糕点,有几次还和婉成子佩在院里捉流萤,以致于左云还以为我白日睡觉,是因为夜里玩得太晚,整日担心被舅母责备。” 慕锦成不想放弃,又道:“你回去再斟酌斟酌吧,大湘的精力比你旺,若是让她白日照顾茶馆,不仅不会被人怀疑,对你也有好处,起码不用这么耗费心神,至于去茶馆的理由,我同祖母母亲讲。” 宋允湘面色苍白地拒绝:“算了吧,三表哥,我晓得你是为我好,可我这个样子,不过是活一日算一日,何时我死了,大湘独占了这个身子,她想怎样,都与我不相干了,可我在一时,大家小姐的规矩不可偏废,更不能丢慕家的颜面。” “这……,罢了,你自个拿主意吧。”慕锦成无力再劝,只得随她意愿。 “我回去了。”宋允湘起身,微微福了福,离开了茶香院。 慕锦成有些焦躁地挠挠头,一直坐在旁边没有说话的顾青竹道:“她既不愿,就不要勉强,我看她精神不佳,还是让她少烦恼些吧。” 第四百六十九章 失踪人口 慕明成已然病了,宋允湘若再病倒,连累寇氏卢氏担心,家里只怕又要不安生,慕锦成想想,只得作罢,此事就此揭过,不再提及。 隔了七八日,云初到茶馆给他们送信说,工部率向皇上禀报发现矿藏的事,军器监不甘落后,细数了金铁分布,矿藏储量,这个消息震惊了整个朝堂,对如今国库空虚的大黎国来说,再没有比这个更让人振奋精神的了。 马三宝瞅准时机,向上递了折子,说慕家愿意献上宝藏,这让亲手赏出去,正后悔得抓心挠肝的帝王龙心大悦,催促马三宝尽快开采。 宁江城外的中山有军器监的冶炼厂,自皇朝迁都后,已经停炉很多年,眼看又要点火重燃,留都军器监突然忙起来,到处张贴告示招募工匠。 慕锦成对如何炼金炼铁不关心,他想知道更多,比如他二叔的冤案何时了,可云初只给了这些信息,毕竟能取悦皇上已经很不容易了,一口吃不成胖子,别的,只能徐徐图之。 谭立德陆陆续续往回送了三四封信,信中内容也验证了云初的话,慕绍台虽然没有被放出来,但已经能让外人探监了,这算是个好消息。 最近,苏暮春也来了信,他不仅去大理寺看了他爹,还拜当世名儒做了师父,显然,林尚书令是想好好培养这个外孙,林家的态度也在变相说明,慕绍台的案子正日渐好转,离拨云见日不远了。 在一封封或长或短的信笺里,夏日的燥热渐散,茶馆的生意慢慢稳定下来,自打上次那几个混混事没闹成,反被府衙以偷逃赋税为名,将自家铺子查封了后,再没人敢到三生茶馆撒野。 又兼着那位陆爷的臆想,各衙门的大小官员有事没事就到三生茶馆来喝茶,从而引得那些想要结交官家的商人也来,他们想的,恐怕不是单纯的喝茶,但顾青竹能给的,却只有茶。 顾青竹有时闲了,会想起兰夫人,对她曾经说过得话,此刻倒有了体会。 她白日和慕锦成照顾茶馆生意,晚上回来还要教老鸦岭七八个男孩识字学茶,整日忙得脚不沾地,慕锦成自个的字拿不出手,想帮忙又帮不上,只能在心里心疼媳妇。 这一日夜里起了风,下了整夜的雨,天气一下子转凉,满地枯黄的落叶,好似秋天来了。 山路泥泞,出行不便,茶馆日常有韩守义照看着,没啥不放心的,慕锦成好不容易逮着这么个借口,强留顾青竹在山庄里歇一日。 说是歇,顾青竹也没闲着,吃了早饭,就开始教导那些男孩子,直到他们都能很好地煎一壶茶,方才让他们散了。 男孩子们像撒野的小马驹,一溜烟跑出了屋门。 这时节,山里的野果子差不多开始熟了,这帮小子早在果子还青的时候就踩好点了,只等着秋风秋雨一催,便可以放开肚皮吃到撑了。 眼看着争先恐后跑到院门口,他们突然就慢下来,规规矩矩地行礼:“四小姐好。” 慕婉成带着翠烟,亭亭玉立地站在门口,待他们都走了,才跨进门来,脆生生喊:“三嫂!” “怎么了?”正收拾茶叶的顾青竹一惊,疾步走出来道,“今儿天气不好,祖母和母亲有事?” 慕婉成摇摇头,低首拧帕子:“三嫂,我不想做个困于绣房,足不出户的娇小姐,我要像你一样,为慕家做事。” “怎么突然想起来说这些?你还小呢,家里纵使再难,也是养得起你的,你三哥哪里舍得你吃苦。”顾青竹揽着她的肩膀,安抚道。 慕婉成嘟着嘴说:“我不小了,子佩与我差不多大,她早就跟子衿姐学管铺子了,她前几日还说,要做像你一样的女商人。” 闻言,顾青竹不禁笑起来:“管铺子可不是过家家,再说,咱家里现在只有珍宝行、茶行和茶馆,一时没有小铺子给你练手,不如再等一等,待你三哥挣了钱,给你开家小店面管管,如何?”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不如,我帮你教那些小孩读书认字吧,也算是为慕家出力培养小伙计。”慕婉成眨这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道。 顾青竹只当她一时好奇,随口说道:“好是好,可这不是轻省的活,他们小时候一点没学过,没什么基础,我只怕你嫌他们不聪明,教得费劲儿,还不服管。” 慕婉成偏头笑道:“我可以叫上子佩啊,她刚好闲着,咱们两个人一起教,肯定能教好。” 见她如此执着,顾青竹没法了,那些男孩子,她已经教的差不多了,关于茶叶方面的字都认得,烹茶泡茶也个个过关。 可慕婉成有心帮她,她总不好拂了她的好意,多认字没坏处,既然是两全其美的事,她没道理不答应。 顾青竹点头道:“那好吧,我一会儿和莫村长说说,明儿,由你给那帮小子上课。” “多谢三嫂!”慕婉成几乎是一下子蹦到顾青竹面前,抱住她的胳膊。 如愿以偿,慕婉成又说了几句闲话,便欢欢喜喜离开了,出了院门,她朝站在门外喂马的慕锦成挤眉弄眼,后者无声地冲她竖了竖大拇指。 两兄妹心照不宣,只有顾青竹不知情,隔了会儿,她特意去找了莫天林,女孩子面皮薄,别明天被几个皮猴似的小子一闹,弄出点不愉快来,又是麻烦事。 莫天林满口答应,拍着胸脯保证,明天上课时,他一定坐在后面压阵。 结果,第二日,慕锦成和顾青竹一早出门去茶馆,莫天林就带人去矿场干活挣钱,把对顾青竹的保证忘了个干干净净。 不过,这倒是意外成就了一桩欢喜姻缘,这是后话,此处暂且不说。 只隔了短短一日,南苍县就变了天,顾青竹和慕锦成在茶馆,细听廖青带来的惊人消息。 昨儿,刑部突然来人将钱家抄了家,所有店铺钱财都充了公,家中男人卖为奴,女子则沦为娼妓,因钱家铺子遍布南苍县,刑部官差几乎将所有的街市都走了一遍,一时间,全城皆知,多少人奔走相告,额首称庆。 “顾二妮也被卖了?”顾青竹心里一惊。 她虽不喜这个堂妹,但她落到这般地步,她并没有太多欢喜。 廖青一脸无解地摇头:“奇就奇在这里,昨日人被拉走,我特意去看的,其中并没有发现大肚婆,且在张贴的名单上,也没看见她的名字,这么一个大活人,怎么就凭空消失了?” “这……”顾青竹心思急转,钱家已是穷途末路,钱有财父子不可能有一个人活下来,是谁还会在这个时候出手救人,且救的是个卑微的,不相干的通房丫头? 难道,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顾二妮怀的这个尚未出世的孩子,不管男女,都是钱家唯一的血脉,她离奇失踪,是钱家临死前的最后一搏,还是谁想借这个孩子,以后搞名堂? 顾青竹头脑纷乱,一时理不出个头绪,只听廖青又说:“这次抄家,少一个人还不算事,最令人惊诧的是,钱家钱庄的地下钱库居然是空的,且账本也找不到了。 有人传,地库旁边有个盗洞,有人在这几个月里,神不知鬼不觉,打了洞将钱都偷走了,而那些将钱存在昌隆钱庄的人家,这会儿恐怕哭都哭死了。” 慕锦成一脸错愕:“啊,竟然有这种事?钱庄不是一直有县衙的人在看守么,钱财怎么就不翼而飞了呢。” 廖青呡了口茶道:“我估摸着刑部官员也是这么想的,慕家钱庄自打被挤兑,新老客户都被钱家拉拢过去了,后来肖家聚宝钱庄也关张了。 照此计算,他们钱库里的金银应该相当可观,夏季进货采买的商户并不多,根本不可能全部放贷出去,现银储备没有一百万两,也不会少于五十万两。 官老爷们本是算好的,有多少可以上缴国库,有多少可以私藏,结果这么一来,计划全落空了,回去完全没法交代,据说,林涛这次难辞其咎,已经被带走了。” 慕锦成看向顾青竹,低声道:“钱家已经没有人在外面,谁动了这样的手脚,难道是白夜残留的海寇余孽?” 顾青竹摇摇头:“不好说,我们最近一直在忙茶馆,倒忽略了这件事,我们能买通徐政,旁人只怕也能买通,钱家已经完全没有活路,砸钱也是白搭,不如另图他谋,以期血脉延续,他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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