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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你打听这个做什么?这事来得突然,无人知道内情,我猜钱家这次要栽大跟头,你既回来了,就别出去了。” “家里被烧得一塌糊涂,除了你们的主院,别处不要修了,另外,将所有的铺子能卖就卖,咱们得快点离开这里。”宋允蟠呡唇道。 “对对对,咱们去别的地方,只要有钱,在哪儿都能过上好日子。”张氏心疼儿子,只当宋允蟠受辱,不想在南苍县再待下去,遂连声应着。 而在宋允蟠心里怕的可不止这些,他几次三番与钱家联手陷害慕家,虽然他没料到会被钱涨这个白眼狼反咬,但慕锦成不会因为他得了报应,就能大发慈悲放过他的。 慕锦成能将慕家撑到现在,已经让很多人意外,而他在去燕安城之前,不仅救了宋允湘,还顺带坑了他,钱涨连派了两拨人去截杀,却落到如今自身难保的地步。 这个慕锦成若不是交了狗屎运,就是藏得太深,蒙蔽了所有人的眼睛! 难道只有自个才是最蠢的那个?!宋允蟠想到这里,头疼愈裂。 “卖铺子搬家?咱老宋家几代都住在这儿,怎么能说走就走!”宋瑞安愁眉苦脸道。 “慕家老太太都能搬到山里住,咱们有什么舍不下的!”宋允蟠没好气地说,“爹,宋家的风光和繁华,早在大伯遭遇不测时就已经毁了,这些年你不管事,还好个排场,如今,也该醒醒了!” 被儿子一顿数落,宋瑞安脸上青白交加,嗫嗫地说:“当年,那歹人不仅害了你大伯和大伯母,还把那些金银货物都吞没了,要不然,咱家也不能这么快衰败。” “少说那些没用的!我早在这儿住烦了,听儿子的,去别处!”见他榆木疙瘩似的,张氏在宋瑞安的胳膊上狠掐了一把。 见妻儿都铁了心,宋瑞安只得闭了嘴。 “蟠儿,这铺子怎么卖,还得你拿个主意。”张氏眼巴巴望着儿子。 “我……,你们找牙行的人估个价吧,不过是多花点佣金,若是他们能直接收去更好,价钱低一点不要紧,最重要是要快点出手。”宋允蟠拧眉道。 张氏错以为宋允蟠顾忌脸面,不想出去被人指指点点,而她和宋瑞安又不懂,想来想去,只得忍痛答应。 “我走了。”宋允蟠连口水都没喝,站起来道。 “钱家不是出事了吗?你还要到哪里去?”张氏紧张地抓着宋允蟠的胳膊。 “我在外头临时借了一处地方暂住,咱们终归要走的,先将就几日吧。”宋允蟠糊弄道。 “那好吧。”张氏舍不得,但也没法不答应。 宋允蟠将张氏偷偷给的一张银票收到袖带里,匆匆离了宋家。 他特意多走了几条街,在一家不起眼的布店里,买了男女两套粗布衣裳鞋袜,又在旁边杂货铺里买了些蜡烛纸钱和一个竹篮。 他带着这些东西回到小巷简陋的屋子里,钱漫一个人坐在黑暗中,几乎变成黑暗的一部分。 宋允蟠看又不看她一眼,将东西放在桌子上,拎起茶壶倒了一杯冷茶喝。 他畅快地灌了一大口,说道:“钱家店铺全关门了,外头没有任何消息,钱涨几次派人截杀慕锦成,这次恐怕是彻底翻船了,现下只有你一个人逃脱,要是有什么可靠的关系,就赶快想办法,时间拖的越长,情况越糟。” “哼,你这是用什么身份为钱家着想?”钱漫冷嗤了一声,“你没少跟我大哥干坏事,你这会儿让我找人来救,恐怕也是为了救你自个吧!” “啪!”宋允蟠扬手就给她一个耳光。 他手下半点没有留情,钱漫的脸颊上立时鼓起了五道红印。 “臭婊子,不要给脸不要脸!”宋允蟠恶狠狠地逼视着她,“你以为钱家完蛋了,你还是那个耀武扬威的钱家大小姐?到时只怕连个丧家之犬都不如!” 钱漫捂住火辣辣的脸,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她用力咬着舌头,生生憋住了。 “还不滚去做饭!”宋允蟠见她不求饶也不哭泣,心里烦躁,大叫道。 半个时辰后,一锅粥端了上来。 “又吃这个?”宋允蟠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看着钱漫。 她可是管着钱家昌隆酒楼的,怎么可能不会做吃食! “我只会做这个!”钱漫根本不看他,自顾盛了一碗水多米少的粥,坐到另外一处。 宋允蟠搅了搅稀薄如水的粥,眼皮跳了跳。 钱漫所说的会,恐怕就是烧熟吧,早上的粥尚还算好的,这个明显水放多了。 宋允蟠回来时,没有买别的吃食,这会儿肚子饿了,只得勉强喝一碗充饥。 钱漫收了碗,宋允蟠和衣躺在床上,默默盘算。 苏瑾被抓,林海被提拔做了南苍县的县令,钱涨为了拉拢他,曾经喊宋允蟠作陪,一起吃饭听戏游湖,另外现任茶马司副使赵良洲,也已被钱涨大把的银票收买,可看今日情形,两方都未出现,可见是指望不上的。 离了南苍县,与钱家沆瀣一气的就数宁江城知府林坤,宋允蟠想到这里,一下子坐了起来,因着宁江城是留都,这里的知府比别处的官职要高。 若是林坤出面,这事说不定还有挽回的可能。 “钱漫,明天我们去宁江城!”宋允蟠冲角落里的钱漫命令道。 暗处没有应答,宋允蟠也不理会,翻身睡觉。 第二日天还未亮,宋允蟠就将钱漫弄醒,两人简单洗漱后,换了粗布衣裳,挎着一篮子蜡烛纸钱出门了。 宋允蟠再也不想吃钱漫烧的粥,遂带着她,在街角的馄饨摊上各吃了一碗。 此时,城门刚开,出城的人排着长长的队伍,平日里,守城的兵士只查进城人,今儿倒对出城的查得分外仔细。 宋允蟠拽了拽身上的短打,而钱漫的的头发绾成一个发髻,做妇人打扮,她从来没穿过这么粗糙的衣料,只觉像穿着一件满是刺的衣裳,浑身被扎得难受,总想去挠。 轮到宋允蟠和钱漫两人,守城的兵士例行公事问是哪里人,出城做什么事。 钱漫低头不说话,宋允蟠早想好了说辞,陪笑道:“今儿岳母冥寿,我们想到坟上烧些纸钱。” 他说着,还将篮子上的粗布掀开一角给守城兵士看。 见他说得不假,守城兵士挥挥手,转头查别的人。 宋允蟠盖住篮子,一拽钱漫,急匆匆往外走。 此时进城出城的人挤挤挨挨,人喊马嘶,挑担子,推小车的小贩,更是着急赶早市做买卖。 “你瞎啊!”钱漫瞪眼怒骂。 她被迎面摇摆的一个菜篓子碰到,半幅裙摆上全是新鲜泥土。 “啊!钱大小姐,抱歉,抱歉,我帮你擦!”卖菜的小贩慌乱地说。 突然被人认出来,宋允蟠心惊,拉着钱漫喝道:“擦什么擦!你认错人了!” “你是……你是宋大爷,你们这是……私奔?”旁边一个男人眼尖,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似的,惊叫道。 他这么一叫,引得很多人围过来:“这……这可真够乱的,宋公子,你到底是钱家媳妇,还是女婿?” 宋允蟠此时哪里还顾得上耻辱,一心只想赶快离开。 “宋大爷,钱大小姐,请跟我来。”一个陌生男人挤进来道。 “你是谁?我们不认得你!”宋允蟠警惕道。 “我认得钱小姐家的父亲兄长,咱们借一步说话。”男人含笑道。 宋允蟠晓得钱家暗地里养着一些人,这会儿说不定是来找他们商量的也不一定,他这样想着,便跟在他后面走了。 上了城楼,男人推开一扇们,做了个请的手势。 宋允蟠和钱涨不疑有他,径直走了进去。 男人迅速合上门,“咔哒”一声将门锁上了。 “你这个骗子……你到底是谁!”发觉上当的宋允蟠扑到门上嘶吼。 男人云淡风轻道:“宋公子稍安勿躁,过不了几日,你就会知道了,至于骗子,我可不认,钱有财、钱涨、钱溢是我们关的,你说,算不算认识?” 钱漫坐在桌边一声不吭,宋允蟠一脚踢翻竹篮,里面的纸钱撒了一地。 夏日悠长,光影慢移,宋允蟠焦躁万分,他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却见钱漫完全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你刚才为什么要叫!”宋允蟠气愤道。 “他们早有准备,抓我们不过是早迟的事。”钱漫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宋允蟠咬了咬后槽牙,如今他们被神不知鬼不觉地关在这里,只等与钱家一起押解进京,南苍县的消息传不出去,外头的讯息却不断回传,这样的结果,就会暴露钱家参与的更多坏事,以及各处人脉和关系网。 不得不说,这次来的人,当真是个狠角色! 一晃过去两日,刑部的官差在这一天的早上来了,领头的江岑看见袁鹏吓得额上冷汗密布。 袁鹏冷哼道:“你来得可够慢的!史大人是让你来拿人,可不是游山玩水!” 江岑抹了把汗,愁眉苦脸地解释:“盛夏暑热逼人,我和兄弟们早晚兼程,可马热得跑不动,也是没有办法。” “你耽误了太多时间,我定了船,保管不热,今日傍晚就走水路回京。”袁鹏不耐听他的话,站起来说。 “还是袁统领想得周全。”江岑恭维道。 “马屁就不要多说了,还是先把人交割清楚吧。”袁鹏敲了敲桌子。 第四百四十章 押解进京 闻声进来一个人,领着江岑带来的官差出去了。 江岑刚想转身,却被袁鹏叫住了:“我还需要三张拘人的文书。” 他说得理所当然,甚至连客气都懒得装,江岑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却不敢表露出来,陪着笑脸道:“不是说抓钱家人么,一张就够了呀。” “哪那么多废话!蓝家军办事,还得告诉你?!”袁鹏虎目一瞪。 江岑只是低阶武官,若不是在刑部办差,袁鹏根本连看都不会看他一眼。 白白碰了一鼻子灰,江岑还不敢生气,只得让人拿出三张文书,递给袁鹏。 袁鹏收了,站起来道:“走吧,去看看人。” 说完,他径直出门,江岑错后半步跟着,还没到主院,就听那边传来嘈杂的叫嚷声,显然是钱家人不肯就范。 江岑一直在偷看袁鹏,见他眉毛拧了一下,立时喝道:“怎么回事,都是第一次出来做事的啊,还不快把他们的嘴都堵上!” 待两人进屋,钱家父子三人已经像粽子似的被五花大绑着,嘴里俱都塞住了。 钱涨见着江岑,拼命想说话,却只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江岑抬脚照他肚子上踢了一脚:“叫什么叫,上了刑部大堂,有你说话的时候!” 钱涨疼得蜷缩在地上,钱有财脸上抽了抽,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当着袁鹏的面,江岑没法有小动作,而且,此次小小的贡茶案牵扯上了京中许多高官,比如大皇子一派的蓝家,居然让袁大统领亲自出马办案,再就是一直保持中立的林尚书令,他也开始过问慕家贡茶案,甚至有传闻,慕家少夫人已经悄悄进宫见过皇后娘娘了,这让他更不敢乱来。 “那些女眷和奴仆如何处置?”江岑凑过来问。 “钱家的罪名不明,这会儿说处置,为时过早,先让县衙派人看管着吧,要不了半个月,总有结果,至于钱家的店铺山林,立即查封,半文钱也别少了!”袁鹏挥挥手。 “是是是。”江岑连连应了。 他招手让人立即去贴封条,袁鹏来的时候,钱家店铺就已经关门打烊了,这会儿,十多个差人一起走到街市上,看见昌隆的招牌就贴,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办妥了,山林离着远,两个差人骑着快马狂奔出城。 围观的人窃窃私语,各种猜测满天飞,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打听。 袁鹏无需说话,他只坐在那里,对江岑来说,就已经是一座山的压力了,他不停催着手下去办各种事情。 及到傍晚,衣裳几乎要拧出水来的江岑,终于做完了平日里需要三天乃至更多时间的事情。 “走吧。”袁鹏连吃晚饭的时间都不愿耽搁,集结了留在钱家的十个人出发。 见他要回燕安城,江岑自然得跟着,如此一来,在南苍县还没有吃上一口热乎饭的江岑又走了,刑部差人押着钱家父子去东市码头,沿街店铺俱都半掩了门,街市上空荡荡的,只有几片叶子被风刮得在地上打旋。 东市码头上停着一艘铁质大船,众人鱼贯上船,袁鹏下令连夜开船。 “袁统领,不等其他兄弟了?”江岑关切地问。 他一来就让人数过马厩里的马,显然不止十一匹。 那些人还要到那里去? 袁鹏斜睨了他一眼:“你的职责是保护好人证,至于我的人,就用不着你操心!” 江岑摸摸鼻子,退到一旁的桌边坐下。 不大会儿,船上的仆人送了饭菜来,比岸上寻常菜馆的味道还要好些。 江岑咂摸着,袁鹏难怪不肯在南苍县吃饭,船上伙夫烧饭都这么好吃,这才是百年勋贵之家。 大船张足了帆,在夏季深水中匀速航行,深夜的水面漆黑一片,与暗沉的天幕连在一起,混沌朦胧,唯有大船上的灯火,像一条鱼,在天地间畅游。 船行驶地十分平稳,船舱里的人几乎感觉不到大的颠簸,除了守夜的人,大多吹着凉爽的风睡着了。 钱家三人却一个也睡不着,钱涨是认识江岑的,上次他来抓慕绍台,钱涨还带过路,塞过银票,但这次,他突然翻了脸,好像根本不认识他似的, 显然是想撇清关系,由此可见,这次北上燕安城,钱家凶多吉少! 天公作美,这几日都是晴朗的天气,大船日夜兼程,只用五日就进了燕安城。 江岑到刑部复命,钱家父子被迅速收监,袁鹏带着人回蓝家。 经过十多人的休养,慕锦成的伤已经大好了,背上结了痂,这几日正犯痒。 “青竹,我这里痒,往下一点,再往这边一点,啊啊啊,好好好。”慕锦成趴在床上,让顾青竹帮着挠痒。 “你别乱抓!”顾青竹一把捉住他的手。 “我痒!”慕锦成委屈道。 “你再挠,以后全是疤,可别说,我没提醒你!”顾青竹气呼呼地吓唬他。 “真的啊?我不想留疤,免得你以后摸着不舒服。”慕锦成瞅了眼顾青竹,一本正经道。 “慕锦成!”顾青竹的脸一下子红了,“谁要摸你!” “你趁我伤着,不知摸了多少遍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难道你要始乱终弃,不想负责?”慕锦成鼓着腮帮子,摆出一副幽怨的表情。 顾青竹瞪了他一眼:“嘴皮子这么溜,我看你是大好了,明儿就开始练功吧。” “我没好,我这里疼,那里也疼。”慕锦成一把拉着她的手,摇了摇。 正当顾青竹拿他没办法的时候,熊永年来了,他隔着门帘说:“三爷,少夫人,县衙来人说,明儿升堂重审贡茶案。” 他语气里的喜悦藏也藏不住,隔着门帘都能让人感觉到他的笑意。 “这么快,蓝家办事果然利索!”顾青竹惊喜道。 “熊叔,你进来说话。”慕锦成扯了薄毯子盖住半身道。 “明日终将有个结果了,三爷的苦没有白吃!”熊永年笑着说,他眼角的褶皱挤在一起。 “熊叔,我让你打听的事怎么样了?蓝家在朝堂上站住脚,依仗的并不是皇后娘娘吧,要不然一个庶出皇子怎么敢跟嫡出争储君之位?”慕锦成偏头问。 熊永年点点头:“三爷说的不错,蓝家鼎盛百年,如今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蓝浔是皇上之师,其父亲又是先帝之师,现下,蓝家长子蓝千蕴是督察院御史,正三品。 而蓝家九子蓝万藏虽是最小的一个,却是个武学奇才,师承马三宝,学习航海,在安南战事中,一战成名,百战百胜,军中流传一句话,慕家军是陆上之虎,而蓝家军则是海中蛟龙。 皇家为什么要和蓝家联姻,恩宠是一方面,更重要的还是掌控,之前蓝家还只是文臣,朝中文官多拜在蓝浔门下,几辈子攒下的故交更是遍布朝野,如今到这一代,竟然出了个武将,蓝万藏英名远播,蓝家军所向披靡。 文韬武略,蓝家全都占了,若过早立大皇子为太子,又恐蓝家恃宠而骄,当今皇上如何不头疼? 说什么皇上和葛贵妃青梅竹马,感情深厚,那不过是坊间戏说,不立储位,让蓝葛两家彼此消耗,坐稳自己的江山,皇上才是最大的赢家。” 顾青竹叹了口气:“帝王之心,向来最难揣度,皇子各派为了皇权,争斗不休,还波及到我们这些无辜的人。” 慕锦成拍拍她的手:“所幸明日就有说法了,待救了二哥他们,咱们回南苍县去,这里虽繁华,却活得不舒坦。” 第二日,慕锦成夫妇早早洗漱,和药行众人赶到刑部。 袁鹏提交了一些重要证据,蓝浔进宫请旨,鉴于案件复杂,皇上同意三司会审。 刑部旧案重审已是少见,而三司会审则更是难得,故而,这一天来听审的百姓特别多,一早就挤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因是慕家的案子,肖骏特意撇下生意赶来。 刑部大堂上摆了三张大案,主审仍旧是刑部官员,只是坐在上面的不是史明,而换成了刑部侍郎徐政,也就是宗彰的岳丈,而他东边坐着督察御史蓝千蕴,西边坐着大理寺卿张为赫。 慕锦成和顾青竹跪在地上陈述贡茶始末,从慕明成受伤,说到贡茶库房被烧,再到交茶时种种疑点。 徐政听完,喝了一声:“将钱家人带上来!” 钱有财父子被推搡了进来,他们戴着脚镣,行走缓慢,但看见慕锦成和顾青竹,眼中立时冒出熊熊怒火。 钱有财咆哮道:“慕家该死,为啥诬陷我们!” 钱溢也跟着骂:“慕锦成,你把慕家卖光了,当初,我还想帮你,却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害我!” 钱涨什么话也不说,只他那双平日里怎么也睁不开的眼睛,这会儿圆瞪着,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看着着实吓人。 慕锦成厉声道:“你们到底有没有害慕家,有没有做亏心事,自有大人们公断,何必在这里狡辩!” 徐政猛拍惊堂木:“大胆刁民,胆敢在大堂上喧哗,来人,掌嘴二十!” 第四百四十一章 对簿公堂 衙役们闻声而动,拿出竹板子,照着钱有财和钱溢的脸,左右开工,一顿噼里啪啦,钱溢年轻,两颊只是红肿鼓胀,钱有财干瘦得只剩皮包骨,衙役们不会因为他年纪大就手下留情,十竹板下去,一张嘴吐出满口的血,还混着两个老黄牙。 钱溢不服:“慕锦成也说话了,你们为什么不打……” 他一个“他”字还没说出来,不耐烦的衙役就对着他的嘴猛抽了一下,立时皮破血流,牙齿松动。 吃了苦头的钱溢,捂着嘴,再不敢说话。 见钱家人都老实了,徐政十分满意这顿下马威的打,隔了会儿,他问:“慕锦成诉钱家陷害,故意毁坏贡茶,你们有啥辩解的?” 钱有财和钱溢都被打得开不了口,钱涨扑在地上道:“大人,冤枉!贡茶是皇差,我们只是普通商户人家,如何能做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徐政扯了下嘴角:“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带丁武白夜!” 钱涨回头,阳光刺眼,他不禁眯了眯,只见两个人被推了进来。 徐政例行公事地问:“堂下可是丁武和白夜?” “是草民。”两人跪在地上回答。 “王书令,你把之前的口供念一遍给他们听。”徐政看了眼坐在下首的小吏。 “……丁武如实供述,于城外截杀慕家车马,系钱涨指使。”王书令念得字正腔圆,在场的人俱都听得清清楚楚。 钱涨连连磕头:“大人,小民冤枉,丁武原是我府上家丁,因偷盗财物,怕被责罚,连夜逃走了,却没想到被慕家收买,竟在这里含血喷人,诬告于我!” 徐政微微探身:“那白夜在刑部门口暗杀人证,你又做何解释?” “他……他……他是我的长随,我派他来追丁武,可能……可能见他要卖主求荣,所以,一时情急,糊涂犯了错。”钱涨伏在地上,眼珠子乱转,断断续续地说。 “好一张利嘴!一个家贼身上还带着见血封喉的毒药,准备为谁死?”徐政冷笑,“继续带人证!” 钱涨头上大颗的汗珠滚落,他看了眼钱有财,见后者面色难看,心中不免咯噔了一下。 按说,钱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坊间不会没有半点风声,白夜在城外山庄秘密训练的五十名死士,前后折了不少,如今只剩五六个,他们应该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钱涨本以为刑部来人,他能周旋一二,故而,一直没有发解救信号,却不料,袁鹏雷厉风行,根本没给他喘息说话的机会,一交接清楚,立时带上了船,临走的时候,他只来得及在门口丢下自己的帕子。 大船日夜航行,一走五日,路上半点动静都没有,钱涨焦心万分,只当死士没有看见他留下的讯号。 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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