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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临行前瞧了沈鸢一眼,道:“你们靖安侯府,是出人物。” 沈鸢被这一句夸着,却分不清是因阵图,还是因卫瓒,越发窘迫失了方寸。 叩首谢恩时,似是偷偷瞧了他一眼。 他瞧回去时。 又见他深深低下了头。 + 回程时已是黄昏。 卫瓒他在前头走,却听见外头一声:“小侯爷。” 不高不低,温文尔雅。 是沈鸢的声音。 他“嗯”一声,扭头一瞧。 湖畔绿柳成荫,荫下人蓝衫如天色,外罩一件如云的袍。 轻声询问他,可否与小侯爷同行? 他懒洋洋打趣道:“连一声惊寒都喊过了,哪有什么不行。” 沈鸢又想起在圣上面前跟他自作多情、故作熟稔来了,骤然面色一变,露出些许难堪的神色来。 却让他捉住了手腕。 “哎”了一声。 他盯着沈鸢眼睛,玩笑道:“我不过随口说说罢了,你若介意,我不妨也喊你一声。” “折春。” 刹那风起,无端拂起万千丝绦,又卷起沈鸢的发带随风舒展。 他瞧见沈鸢微微凝固了目光,眼底倒映着他。 他想。 这折春二字,实在起的很妙。 第7章 夕阳余晖斜斜从窗口照下来,未出门的学子还在门口谈笑,国子学的蓝衣稳重而清淡,他们谈着学问、点心、新出的书、还有今日得见的圣颜,隐隐传来一两声朗朗的笑。 沈鸢抱着书,并肩跟他往外头走。 他素来不知拘谨为何物,随口与那小病秧子道:“卫三卫四这两天挨了家法,想是来不得了。” 沈鸢“嗯”了一声,却没问他为何挨打。 他又道:“我听闻,圣上口谕,将你调来昭明堂了?” 沈鸢垂眸说:“是,圣上说我既有修图之能,便令我同你们一同研习兵法。” 整个国子学,只有昭阳、昭明二堂额外有这兵法一门课,乃是嘉佑帝思及朝中无将,特辟出来的学堂。入学皆是武勋贵族,沈鸢入学时本也有过盼头,只是他自不争气,体弱学不得骑射,更罔谈兵法,只得分去了文昌堂。 如今终是得偿所愿了。 沈鸢说了一句:“多谢。” 他懒洋洋道:“有什么可谢的?” 沈鸢温声细语,说:“自然是谢小侯爷抬举。” “若无小侯爷,沈鸢的阵图怎能得圣上的青眼?” 低头,却瞥见沈鸢指尖不断紧攥着自己衣袖角,几乎要将袖口的白鹤云纹的刺绣磨起了毛。 他只轻飘飘地略过,道:“我没抬举你,是旁人都不识货。” 沈鸢的脚步顿了顿:“什么?” 他又重复说:“不是你写的不好,是他们看不懂。” 沈鸢前世随他去过战场。 治军严明、善谋能断,尤其通晓旗鼓阵法,阅尽父亲的藏书笔记,留下沈氏兵书,堪称奇书。 那些书稿,最后也是他一页一页收起来、一页一页读完的。 那时他才想起父亲曾笑着说,沈鸢之才,尤胜其父,本该是一代儒将。 纵如今病体孱弱,来日总有一飞冲天之时。 说话间,痛饮一盏,重重拍他的肩。 笑道:“这样的孩子,可是出自咱们家的。” 可后来…… 那兵书只有半卷。 他晃了晃神的功夫,似乎瞧见了小病秧子凝固在他身上的目光。 依稀有复杂神色一闪而过。 再凝神,却见那小病秧子垂眸说:“小侯爷说笑了。” “圣上和诸位大人何等慧眼,哪有分不出优劣的道理,是沈鸢平庸罢了。” 他嗤笑说:“这京里有几个懂得行军布阵的,就是圣上……他至多读过兵书,懂得用人,哪里读得懂阵图。” 又说:“沈鸢,你那些阵法我每一个都认得,你说是他们懂你,还是我懂你?” 沈鸢良久无声。 他却瞧见沈鸢发间一抹翠叶,下意识伸手去取。 却冷不防叫沈鸢拍开了手。 清脆一声响,才见沈鸢直勾勾瞧着他冷笑:“说得好听,你不也说过我纸上谈兵。” 他想起来了,似乎是前些日子争执。 那时他年少气盛,不爱读兵书,行军自带一股子莽劲儿。话到了嘴边儿胡乱说的,他到这一刻才意识到,沈鸢是在意了的。 他笑一声,说:“我的话,你怎么这样当真?” 低下头却见沈鸢被他问的一怔,张了张嘴。 风过千丝万缕碧线,成团纠缠。 他便又被勾了一下。 眸色渐渐深了,笑着问,折春? 远远有人喊他“卫二哥”。 他一抬头的功夫,沈鸢撞过他的肩,飞快离开了。 唐南星便过来,笑着道:“方才离得远没瞧见,你跟谁说话呢?” 他怔怔瞧着手心里的叶片,攥紧了,悄悄藏在袖里。 才说:“是沈鸢。” 唐南星瞧了他的目光,面色骤然一变,似是想起他先头为沈鸢出头的事儿来了,半晌咳嗽了一声,说:“那什么,卫二哥,你家那个病秧子……挺好看的啊?” 他瞧他:“怎么?” 唐南星“咕咚”吞了一下口水。 说,没什么,没什么。 就是…… “罢了,是我想多了。” 唐南星嘀嘀咕咕,他卫二哥何许人也,那是上马安天下,英雄豪杰的预备役。 看上一个病秧子什么的……啊哈哈,怎么可能呢。 +++ 傍晚时,嘉佑帝视学的恩赏便到了侯府。 衣帽钞锭与诸生相同,卫瓒和沈鸢额外多了笔墨纸砚,又有一琉璃摆件,精巧非凡。 这对卫瓒来说倒是寻常,沈鸢院儿里却喜气洋洋,别说外院的仆役,就是两个贴身侍女都惊喜万分。 知雪捧着那琉璃摆件笑道:“听闻咱们这次跟小侯爷那边儿的一模一样,这可是头一回。” 照霜道:“我将那笔架腾个地方,放正中间才好。” 却冷不防听沈鸢冷道:“收起来。” 知雪“哎”了一声,说:“不摆起来啊?” 沈鸢说:“不摆。” 知雪还想说什么,被照霜拦住了。 只得噤声、悻悻将东西都收了起来,原本就清净的院里,更添几分冷意。 沈鸢捧着书在灯下读。 却是一个字都瞧不进去。 又冒出卫瓒那慵懒含笑的声音。 “——是他们不识货。” “你说是他们懂你,还是我懂你?” 刹那心乱如麻,指尖也不住用力。 卫瓒说得出这般话来。 他刹那却在想,若这阵图是卫瓒绘的,可还需要百般经营转圜? 不过是这位小侯爷一两句话的功夫。 兵书被他翻了又翻,早已起了毛边,有两道陈旧的批红字迹,一道飘逸,一道娟丽,交错辉映,是父母留下来的笔记。 他这些年来一读再读,不止为了功名利禄。 这也是他与父母对话最后的方式。 他的目光终究凝固在庞涓因妒剜膝孙膑那一节。 批注道,因妒生恶。 又道,可不为将帅,却不可不为人。 他瞧了又瞧,嘴唇已抿的泛白。 忽得一亮,他抬头,才瞧见,是照霜挽袖将灯点起,轻声说:“公子该早些歇息。” 他却问她:“你说这人平白无故,怎的就这般高尚起来。” “分明前些日子还瞧不上我。” 照霜自然答不上,只摇了摇头:“照霜不知。” 沈鸢昳丽的眉眼流露出几分自嘲。 灯火下,指尖抚摸过起了毛边的书页。 半晌笑了一声:“照霜。” “若父亲母亲知我今日成了如此模样……” “该有多失望?” 第8章 这夜,卫瓒又让他爹靖安侯捉去训斥了。 “圣上提起的差事,你问都不问就说不要。”靖安侯隔几天就要让自己的亲生儿子气一回,骂骂咧咧道,“——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挑了?谁准你来挑了?” “若非圣上仁慈,你小命早就没了。” 靖安侯冷面训斥,满屋仆役皆屏息凝神,生怕一个不留神,又是一场家法。 父子俩七天吵十次,靖安侯揍亲儿子,跟吃饭喝水似的家常。 说的事就是圣上视学那日提起的差事,卫瓒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前世便有这样一桩案,是兵部例行清查时,两次数目对不上。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是没准儿里头就牵连进了贪墨,还不知要牵连多少,嘉佑帝便另遣人去清查。 实际上此事自有都察院与金雀卫协理,如今想加上他这个闲散人等,是见卫家四处不沾边儿,又想给他这个年轻人找些事情做。 卫瓒坐在那想着想着,便走了神儿。 主要是他爹吹胡子瞪眼的样,实在有些亲切。 他那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活蹦乱跳的亲爹。 也是许久没瞧见了,如今瞧着就高兴,见一次高兴一次。 靖安侯还在那训他:“前几日还听你母亲说,你学会亲善手足、厚待沈鸢了,我还当你懂几分人事了,如今又是这副德行——你皮痒痒了不成?” 就见儿子直直盯着自己看,半晌露出一个笑来,喊了声:“父亲。” 他冷道:“怎的?你又有什么歪理邪说了?” 却听他儿子咂摸了半晌,挑眉说:“无事,只是忽觉您老人家越发英姿勃发了。” 屋里顿时寂静,落根针都听得见声音。 半晌,靖安侯虎着的脸端在那,上不去下不来的,说:“你……你……什么?” 他儿子他最清楚。 跟他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脾气,自傲轻狂,偏偏又有几分本事,难免让周围人宠惯,这些年荒唐事不知做了多少,连他这个亲生老子都制不住。 早些年军棍还能威慑一二,这几年已打得皮实了,领军棍跟喝水吃饭似的,眼皮子都不眨一下—— 什么时候还会拍马屁了? 便见卫瓒笑了笑,说:“父亲继续。” 这还哪继续的下去。 靖安侯顿足“哎”了一声。 却是把后头的话给忘了,半晌坐下,冷脸问他:“你怎么想的,我且听一听,省得你母亲姑母又说我冤枉了你。” 卫瓒却是一副嫌麻烦的怠惰模样,只道:“懒得去罢了。” 眼见着靖安侯要发火,又忽得道:“听闻大伯父四处谋求迁位,这差事他若稀罕,不妨捡了去。” 便见靖安侯愣了一愣。 可见这些日子,靖安侯也教自己庶兄念叨得烦了。 正了八经能填补上的官位,大房都嫌弃官位低微、或是外放辛苦,可真荐去重要的位置,靖安侯又昧不下那个良心。 靖安侯拧起眉来,半晌说:“你大伯父……” 卫瓒眸中闪过一道浓重的寒意,嘴上慢悠悠说:“此事若立了功,是大伯父自己的本事,若没什么功绩,大伯父那边怨怪不到咱们头上。” “再者,圣上也并非只任了大伯父一人,有金雀卫和都察院在,也惹不出什么祸事来。” 靖安侯愣了愣,还真静了一会儿。 拧着眉毛瞧了卫瓒半天,说:“你什么时候关心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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