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江与绵最娇气了,每天都要喊疼,他脚踢到块石头都想叫秦衡背他,一不留神就感冒发烧。 江与绵鼻子灵,讨厌不好闻的味道,秦衡喝了酒,他都要绕道走,可是现在却为了秦衡一句话,愿意跟他住在这么个全是烟味鬼地方,一句怨言也没有,乖乖的要等秦衡回来。 秦衡折了回去,把江与绵叫下来:“咱们不住这儿了。” “为什么?”江与绵问,“我可以住的。” 反正秦衡在哪里,他就也想跟到哪里去,吃不吃苦都是次要了。 “我住不了。”秦衡牵着他向外走,他把江与绵带出去,重新找了个干净的旅馆开了一个标间,把江与绵安置好,才回了他叔叔家帮忙。 江与绵在旅馆里百无聊赖地看电视,看着看着睡过去了。一觉竟然睡到了晚上九点秦衡回来。 秦衡关门的声音响了点,江与绵被他吵醒了,坐起来问:“几点了?我为什么这么饿?” 秦衡皱起眉头:“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这么饿?” 江与绵看了时间,自问自答:“可能是因为一天没吃饭了。” 秦衡只好带江与绵出去吃饭,找个餐馆给他叫了份炒饭,江与绵吃了个干干净净,对秦衡羞涩地笑了一下:“饱了。” 秦衡拉了纸巾给他擦擦嘴,带他回去。 江与绵时差已经乱了,白天睡了过去,晚上就睡不着,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看秦衡,秦衡不知怎么的,也没法入睡,就问江与绵最近忙什么。 “我报了下个月的托福考试,”江与绵说,“范易迟说,先试试水。” “你能不能别总说范易迟?”秦衡不耐烦地打断他。 江与绵的声音在黑暗里听起来有些微弱,他说:“哦。” 空气静默了一会儿,秦衡开了口:“绵绵,你为什么来找我?” “我……”江与绵局促地呼吸着,见到了秦衡,他就不知道要怎么说了,只好又说,“我想跟你一起。” 听着江与绵在不远处同他说话,秦衡心里像刀一样割着的感觉又回来了,刀口锋利,贴着他的骨骼过去,要把他的心头肉全剔出来,可能全写满了江与绵的名字。 “绵绵,我们不能这样。”秦衡说,“你在想什么,我都知道。” “嗯。”江与绵声音带着些鼻音,应该不是哭,就是鼻炎犯了。 “你这次回去,就好好学习吧。” 江与绵顿了顿,说:“我回去的票——” “——咱们,”秦衡打断了他,他抬高了一些声音,让江与绵彻底明白,这所有的事都没有希望的,“以后就别再见面了。” 江与绵仿若未闻地用口型把没说的话补全了:“——还没买呢。” 是这样的,江与绵回家的车票还没买呢,秦衡就要赶他走了,而感情也是这样的,范易迟说的没用,他追来追去也追不上秦衡,怎么都追不上。 秦衡的心硬的要命,他也没法化开了。 11. 江与绵从沥城回来,彻底和秦衡断了联系,他回到了遇到秦衡前的状态,更不喜欢说话了,唯一能跟他搭上话的也只剩下范易迟了。 范易迟也开玩笑似的问过江与绵,他说的那个人追到没有。 江与绵正在做SAT题,他们一月就要去H岛考试,他都好几次梦见自己抓瞎交白卷了。 听见范易迟的问题,江与绵头也不抬的继续做题,范易迟以为他不会再回答了,江与绵翻了一页纸,开了口。 他声音轻得不仔细就听不见,他说:“算了吧。” 范易迟就没听清,问江与绵说什么。 “我说算了吧。”江与绵又说了一次,依旧看着他的试题集。 范易迟停下了手中的笔,侧过脸看江与绵,江与绵眼垂得低,面无表情,范易迟却觉得江与绵是比那些撕心裂肺在哭着的人更难受的。 范易迟岔开话题:“与绵,你生日快到了吧?就下个礼拜天?” 江与绵愣了愣,算算日子,还真的是。 “哎,那得好好庆祝了,我定个餐厅给你过生日,”范易迟拿出手机看餐厅,“你喜欢什么菜?西餐粤菜还是中餐?” 江与绵听有人要陪他过生,情绪也高了一点,说:“都好的。” 两个人不好好学习,选了半天,最终还是范易迟敲定了一个江景西餐厅。 江与绵生日那天,范易迟一大早就来敲他家的门,他穿得正式,跟个小大人一样了,扛着一盒花登门,江与绵给他开了门,范易迟把花给他:“生日快乐!” 江与绵接了过来,跟他说谢谢,又问他:“你这么早来呢,那个餐厅还有着装要求啊?” 范易迟摸摸鼻子回答了他第一个问题:“不然你白天一个人在家也挺无聊的。” 江与绵起先觉得他说的对,但他想了想,又说:“你来了就不无聊了吗?” “你你你,”范易迟气的要捏他,江与绵很迅速地转开了脸,范易迟的手伸在虚空中,又自然地垂下来,“我带你出门啊!” 范易迟也没什么创意,他带着江与绵去吃了个早午饭,两人在商场乱走一气,江与绵总在几个不适合他的男装柜台前走来走去,最后还是去了隔壁的书店大楼。 范易迟给江与绵推荐了他喜欢的人物自传,江与绵挑了几本书买单,两个人走出书店的门,就碰见秦衡和一个女孩子要进书店。 四个人除了那个不明内情的女孩子,全是一愣。 秦衡刚把他的学姐从机场接过来。 这个学姐和秦衡的关系不错,在美国念书,帮秦衡和她们学校一个导师牵了线。说好了她回国,秦衡要请她吃饭。 她下午中午十一点飞机到S市,秦衡接了她,酒店还不能check in,就把行李放在大堂,出来溜达溜达。学姐在飞机上吃了东西,吃不下饭,就说想去逛逛酒店隔壁那家书店。 结果走到门口,就碰到了江与绵和范易迟。 一阵短暂的尴尬后,是秦衡先开口打的招呼,他客气地对江与绵笑了笑:“来买书?” 江与绵直直看着他,“嗯”了一声,一动也不动。 学姐看看江与绵,又看看秦衡,很想问他这是什么情况。秦衡却不做介绍,颌首示意之后便在一边等着,范易迟反应过来,把堵着门口的江与绵给拉开,秦衡就带着他学姐进去了。 进了书店,学姐问秦衡:“那小孩是谁呀?” 秦衡领着她走上手扶电梯,绅士地请她先行,他站在后面,耸耸肩:“就是一个小朋友。” “是吗?”学姐对秦衡露出一个很微妙的笑来。 秦衡反问她:“不然呢?” 到了二楼,学姐走到畅销书柜边抱着手臂看了一会儿,才头也不回地对秦衡说:“你应该去照照镜子,才会知道你现在脸色有多难看了。” 秦衡不吭声,他不用照镜子都知道。他见到江与绵边上站了个范易迟,脑子都快气炸了。 学姐见他怎么说都不开口,也专心挑起书来。 本以为偶遇只是个插曲,没想到吃晚餐的时候,几个人又碰上了。 江与绵和范易迟先到的餐厅,江与绵背对着门口,范易迟就眼睁睁看着秦衡和他下午带着的那个女孩子走进来,在不远处落座。秦衡跟他对面的这个江与绵一样心不在焉得没注意,那女孩子倒是很机警地跟他交换了一个眼神。 范易迟收了眼神,镇定如常地和江与绵聊天。 江与绵有些傻气,特别吃他过时冷笑话的那套,范易迟左逗右逗的,江与绵脸色就缓了过来,不再像刚从书店出来时那会儿似的,魂不守舍只剩个空壳子在了。 范易迟问江与绵:“你知道为什么一艘正在水里航行的船会凭空消失吗?” “不知道,”江与绵说,“为什么啊?” “因为老子洗完澡把它拿走了。”范易迟对他呲牙咧嘴。 这个笑话特别戳江与绵的笑点,他虎牙都笑得露出来了。 范易迟看着他,说:“与绵,你有虎牙。” 他抬手想去碰,江与绵微微把头后移了一些,但这一次,范易迟没缩回手,他还是把手停着,问江与绵:“你很讨厌身体接触吗?” 江与绵不知道范易迟为什么这么问,他说:“你摸我牙齿干嘛?” 范易迟倒被他问倒了,他还是把手放下了,端起自己的酒杯,像个大人一样,对着江与绵举起来:“生日快乐,与绵。” 江与绵看着酒杯想了想,才端起来跟范易迟碰了碰。 去年他十八岁的生日,是秦衡陪着他过的,今天秦衡也碰见了他,但秦衡早就忘了今天什么日子了。 秦衡的祝贺像极了他的人,要百般暗示,委曲求全,他才能回头看你一眼,跟你说句生日快乐。 秦衡坐下来,盯着菜单发呆,他学姐自作主张地帮他的那套餐也点完了,在他面前叩叩桌子,叫他回神,递了一个金属大平勺给他:“你的七点钟方向,不用谢。” 秦衡疑惑地接过了勺子,正看见一张被他归类到碍眼类别里的脸,这张脸的主人伸手去碰他对面那个人的脸。 而对面坐着的,就是他的江与绵。 然后他又看着范易迟手改道端酒杯,敬江与绵酒。 秦衡的学姐看不下去了,她就是想告诉秦衡那个小朋友坐在他们后面,不是让秦衡长期视奸别人吃饭:“秦衡,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看着像刚把老婆捉奸在床?” 秦衡闻言放下了勺子,隔了两秒又拿起来看后面:“不知道。” 学姐放弃跟秦衡沟通了,拿出手机看新闻。 秦衡又看了一会儿,菜上来了,他才放下勺子,吃了起来。 吃到一半,后面响起了小提琴声,秦衡转身看后边,一个小提琴手正站在江与绵他们那桌边上拉琴,他脸色难看地转了回来,喝了口酒。 “现在的小朋友挺会玩儿的哈,”学姐还看着那头,感叹了一声,眼尖看到了放在他们桌子旁餐台上的蛋糕,“好像是你那个小朋友过生日啊?” 秦衡人都僵了,是了,江与绵是十一月底的生日。他那时候没把这事放进心里去,现在他避免自己去想一切关于江与绵的东西,就连江与绵的生日,也记不得了。 也不是不记得,他只是不上心。 江与绵上心,秦衡从未说过自己的生日,江与绵也能记得去给他挑选礼物,跑去人生地不熟的郊区大学城,等他等到大半夜,还把醉酒闹事的他扛回家里。 学姐看秦衡陡然间脸色变了,也有些不忍心,便问他:“你要不要也点个蛋糕送过去。” 秦衡这才回过神,叫了服务生过来,才知道贺生蛋糕是要提早预定的。坐在那儿的那个男孩子提前好半个月就定了靠窗的江景位,挑选了蛋糕样式,还约了小提琴手。 “不过,我们厨房可能还有整块未切的圆蛋糕,”服务生说,“我可以帮您问一问。” 秦衡说行,服务生便联系了厨房,恰好还有一个八寸的蛋糕,秦衡便叫他们送到江与绵那一桌去。 江与绵看见第二个蛋糕,顺着服务生的示意,见到了秦衡。 秦衡背对着他,也没回头看,但江与绵已经很高兴了,他拿起手机,给秦衡发了一句“谢谢你”。 秦衡桌子上的手机亮了,他拿起来看,接着背微动,像是在打字,而后江与绵便收到了他的回信:“生日快乐,小朋友。” 江与绵把这七个字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才锁上屏。 “你这个家教对你挺好的,”范易迟见江与绵把手机放下了,才说,“他看着很喜欢你。” 江与绵听见范易迟后一句话,切牛排的手停了停,帮秦衡解释:“他不喜欢我的。” “是吗?”范易根本不信秦衡对江与绵没意思,今天下午秦衡的眼刀都快戳死他了。 “嗯,我喜欢他,”江与绵抬起头,陈述他所知道的事实,“但是他不喜欢我。” “与绵——”范易迟看着江与绵的脸,12度的果酒都叫他头脑发热了,“我喜欢你。你别喜欢秦衡了,你喜欢我吧,我以后一定对你特别好。” 江与绵呆住了。 范易迟看着昏暗的灯光下的,叫他喜欢得光是看着,心也要飘着走的人,一句话连着一句,给江与绵自己能给的所有承诺:“你想去哪里,我就陪你到哪里去;你每个生日我都陪你过……” 等蛋糕上的蜡油滴得蛋糕都快化了,江与绵才打断他:“对不起。” 范易迟能想到他冲动表白的后果。按照他很多个深夜拟订的计划,他要陪着江与绵去国外,两个人日久生情,水到渠成。 江与绵天真,但他并不残酷,范易迟是他的朋友,他也不想伤害他,所以他只说对不起。 范易迟停了下来,他和江与绵对视,江与绵漂亮的眼睛里空空荡荡,可范易迟却能感觉到,江与绵是在乎他这个朋友的。 想明白这点,范易迟突然觉得一阵轻松,对江与绵坦白:“你用不着道歉,其实那部片子是我特意放在U盘里给你的。” 江与绵想到自己因为那部片子,躺在秦衡身旁自渎,被秦衡听了全程,心情就很复杂。事到如今,他也不想责怪范易迟了,他只说:“哦。” 表示自己知道了。 范易迟还想说些别的,江与绵的手机响了,屏幕上面显示的是个手机全号,没有标注姓名,江与绵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那头似乎是个中年男性的声音,江与绵听了没两句,表情就凝固了。 挂下电话时,江与绵的手都在抖。 范易迟问他怎么了,他摇摇头,站起来说:“我要走了。” 他走过秦衡的餐桌,秦衡伸手想拉着他,江与绵的手被他一碰,就本能地缩了一下,脚步也没停,一步一步走出去。 秦衡心里没来由得一阵慌乱,他看着江与绵出了门。学姐问秦衡去不去追,秦衡摇头:“他又不是小孩子了。” 正说着,外头一声闷雷,一滴雨打在了餐厅的落地玻璃上,接着,密密麻麻的雨点接踵而至,把整个玻璃都淋成了一块模糊的幕布。 “下雨了哎,你也不去?”学姐跟他确认。 秦衡喊了服务生买单,范易迟却已经先他一步,追了出去。 秦衡最终还是没去找江与绵,他把学姐送回酒店后,冒着暴雨回了学校,他站在阳台上抽了会儿烟,室友们陆陆续续地回来了。他们和往常一样,开了电脑,叼烟开啤酒打着游戏,问他,老大今天做什么去了。 到了一点,又相继爬上床睡过去。 什么都没变,唯独秦衡变节了,他后悔了。 他看着江与绵坐在他那个范班长对面,想着他们可能还会一起上大学。如果有一天江与绵和别人谈起恋爱来,和女孩子手拉手,或是被男孩子压着亲吻,光是想想,秦衡心里就酸得快发疯了。 可江与绵应该是他的,江与绵应该从头到脚,全须全尾都归他。笑也是他的,哭也是他的,妄想、痴心,全是他的。 秦衡觉得江与绵真是克他,拿捏了他的命门。和失去江与绵比起来,人生规划仿佛也不那么重要了,他曾看重的前途未来,却叫他提不起半点兴趣来。只想着忘了是哪一天,他和江与绵待着江与绵那个小公寓里边看书,也下着很大的雨,江与绵坐在地毯上问他一个单词,眼神可爱极了,秦衡闭着眼睛想着江与绵那天的样子,他想,自己那时候要是一招手,江与绵保准会爬过来问:“什么事?” 江与绵那么好,那么重要,秦衡却把他丢了。 秦衡躺在床上,望着他抬起手臂就能碰到的天花板,手边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他拿起来看,竟是江与绵发给他的短信。 江与绵问他:“你在哪里?” 秦衡给江与绵打了电话过去,刚响对面就接了,江与绵那里风雨声很响,像是在室外。 “我在宿舍。你在哪里?”秦衡把江与绵问他的话又问回了江与绵。 “我……”江与绵顿了一下,“我在你们楼下。” 秦衡没多问,让江与绵等着,他下了床,穿上外套就出门了。 把宿管老大爷喊起来秦衡也没不好意思,给大爷点了根烟,说他对象跟自己闹分手呢,得赶紧出去见。 老大爷,抽了口烟,拍拍秦衡的肩,叫他好好哄哄人家,现在小姑娘都娇贵,就得捧着,又拉开抽屉拿了卡,帮他刷开了门。 秦衡走出去,冷风冷雨一下打在脸上,他看看门两旁,江与绵撑着伞,瑟缩在靠北的柱子边上,等着他。 今年冷得比去年还要早,江与绵在风雨里站着,不知道得冻成什么样了。 秦衡跨过去,把江与绵整个圈进了怀里,江与绵淋了大半天的雨,身上又湿又冷,牙关打着颤。 秦衡搂着他,晚上系在江与绵身上的心又揣回到他自己兜里了,秦衡贴着江与绵的耳朵,不舍得离开,问他:“你不去找你的范班长,来找我啊?” 江与绵微微回头,想看着秦衡说话,秦衡却按着他不让他动:“绵绵,再给我抱一下。” 江与绵便听话的不动了。 秦衡也真的就是抱了一下,就带江与绵淌着水去校门外,找了还亮着灯的一家小旅馆,将就着开了个房。 大学外边的小旅馆,主要都是为给情侣们提供一个休憩场所,大多设施简陋,但该有的都有,江与绵一进去,就被秦衡脱的只剩内衣,被推进浴室洗了个热水澡。 江与绵的衣服全都淋湿不能穿了,他也没带换洗衣服,裹了块浴巾就出来了,秦衡把他塞进被子里,自己进了浴室。 秦衡出浴室的时候,江与绵看电视看得正入迷,居然没注意到他。 秦衡很不满意地躺到江与绵身边去,把电视关了,贴着江与绵细嫩的身体,掐着他的下巴问他:“你来找我,究竟想干什么?” 江与绵的唇色还是有些发紫,他看起来有些怪异,好像很空洞,又好像没有。 “想见见你。”江与绵费劲地抬头看着秦衡说,“谢谢你。” 秦衡脸上没有表情地看了江与绵一会儿,问他:“你见到了,又怎么样呢?” 江与绵没想到秦衡会这样说,他嘴巴张了张,他想告诉秦衡,自己要走了,想来和秦衡道个别,秦衡却在他开口前捂住了他的嘴,在江与绵看来有点不讲理地跟他说:“你别胡说八道来气我了。” 江与绵的嘴唇在秦衡的手心里蠕动了一下,秦衡松开了手,打量躺在他身边的小朋友江与绵。 “秦衡。”江与绵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叫他的名字。 “你说。”秦衡的头靠近了江与绵一些,江与绵只要再往前一点点,就能和秦衡接到吻了。 江与绵像被秦衡给魇住了一般,眼神迷惘地望着他,贴近了他一些,嘴唇就碰到了秦衡的嘴唇。 秦衡看着江与绵,没有说话,也没动,江与绵贴了一会儿,就移开了头,他望着秦衡,刚要开口,后脑勺被秦衡用力按回去,秦衡的吻狠狠压了上来。 秦衡按着江与绵的肩膀,像是要吃了他似的,吮吸着江与绵的唇舌,呛人的烟味从他嘴里传到江与绵嘴里,江与绵被他压在身下,快不能呼吸了。秦衡边掐着他的下巴叫他张嘴承欢,下半身边卡进江与绵的腿间,把江与绵一条腿抬起来,江与绵感觉一个又硬又烫的东西顶着自己的臀部,秦衡松了抓他下巴的手,放下去捏着江与绵柔软的臀瓣,手指拂过紧闭的穴口,江与绵吓得夹紧了腿。 秦衡笑了,他笑声很低,从江与绵的嘴角啃咬到他颈间,然后抬起头来,俯视江与绵:“绵绵?” 江与绵被秦衡弄得什么都不知道了,他问秦衡:“怎么了?” 江与绵和秦衡肉贴着肉,身上被他亲的燥热难忍,前头性器也翘着,大眼睛里印出的,也是秦衡的脸。 秦衡大拇指在江与绵难以启齿的地方按压着,江与绵发出一声很难堪的叫唤,便又被秦衡温柔地吻住了。 “绵绵,把你给我,好吗?”秦衡见他犹犹豫豫不谙世事的脸,诱骗他,“不会很疼的。” 江与绵明白秦衡要对他做什么,很紧张,又害怕,但最终还是咬着嘴唇,点了点头。不论秦衡为什么要跟他上床,能留点儿回忆,就是好的。 秦衡把江与绵的腿松开,手放在江与绵嘴边上,跟他说:“舔。” 江与绵就听话地舔起了秦衡的手指,他嘴巴张得不大,露出鲜红的舌头,像小猫似的,认真地一点点地舔舐秦衡的食指,舔完一根,又换了一根。 秦衡看得下身更硬了,便直接把三根手指塞进江与绵的嘴里,搅弄他的口腔,弄得江与绵口水都从嘴角边上流了出来。 秦衡把手拿出来,叫江与绵把腿张开,细心地帮他做了扩张,性器抵在软热的入口,让江与绵自己扶着他进去。 江与绵敞开腿,细白的手扶着秦衡怒张的性器,跟他说:“你慢一点。” 秦衡一点一点把自己塞进江与绵身体里,江与绵疼的哭了。 这是秦衡第一次见江与绵哭,他泪水一连串地从眼角向下流,嘴微张着喘气,看起来很可怜,也很淫荡。 “绵绵,我动了。”秦衡通知江与绵,开始一下一下地撞他,每撞一下,江与绵就软软地叫一声,边叫边哭,秦衡快被他叫射了,放缓了动作低下去亲他的眼泪,叫他宝贝儿,又问江与绵,这会儿怎么又这么爱哭了。 江与绵不说话,半睁着眼透过眼泪看着秦衡,问他:“你还动不动……啊?” 秦衡没想到江与绵都这样了,还敢质疑他的能力,把江与绵翻了个身,从后面快速地抽插,江与绵被他磨着敏感的地方,前面性器翘着滴水,都要滴上床单了,他乖乖跪着让秦衡弄了一会儿,又回过头去和秦衡索吻。 秦衡下身动得凶,吻的却轻柔,有一下没一下地啄他,手伺候着江与绵秀气的前面。没一会儿,江与绵就先射了,里头狠狠绞着秦衡,秦衡也快到顶了,握着江与绵的腰把他翻回来,顶弄得江与绵只知道喘气和叫床。江与绵的手紧攀着秦衡的肩膀,由着秦衡在他身体里进出。 秦衡把江与绵的腿都快弄折了,才射进江与绵里头,江与绵平复了些心跳,想要秦衡把半软的性器给拿出来,却连抬手的力气也没剩下。 秦衡用力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把他抱去浴室洗澡。 江与绵就靠在秦衡身上睡着了,又睡着被他抱回床上去。他被秦衡弄的一塌糊涂,睡觉都不舒服,眉头拧起来。秦衡伸手把他的眉心给推平了,爬起来,站在窗边抽烟。 他今晚抽了很多烟,他想着,还是把江与绵带上吧。 他一个有手有脚的大男人,到哪儿不能活着。不能再叫江与绵花江博远的钱了,秦衡可以打零工养活江与绵,只是再不能让江与绵吃苦了。 江与绵成绩太差,去了美国也要先学语言,得在他在的那个城市里上学。 他们租的公寓,房间不用太大,但床最好大一点,要有两张书桌。 等有闲钱了,他可以买台二手车,带着江与绵到处跑,沿着加州1号公路,从三藩市开到洛杉矶。最好要买辆SUV,可以在车里做爱,但江与绵大概会不乐意。 秦衡想了很多,他想了很久以后的事情,在所有的规划里都加了个江与绵。 秦衡按灭了烟,刚想上床,想到江与绵讨厌烟味道,又去洗了手刷了牙,才回去抱住他的宝贝,闭眼睡了个很长也很好的觉。 他醒过来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十一月二十七日。 江与绵没躺在他身边,在往后的八年里,江与绵都没躺在他身边。 12. 江与绵是给秦衡弄醒的,他觉得有个人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紧接着下面有个地方有涨又痛的,江与绵睁开眼,秦衡又掰着他腿要折腾他,都塞进去一半了。 江与绵还半梦半醒,软着声音问秦衡:“你干什么啊?” “干你,”秦衡简单的说,他一用力,边尽根没进江与绵身体里,还边动边抚弄江与绵的头发,说,“你继续睡。” 江与绵快给他弄疯了,手上使劲推着秦衡埋怨他:“你这样我怎么睡啊。” 秦衡这才停下来,低头看他,江与绵松了口气,秦衡的吻劈头盖脸压下来,还跟他说:“那别睡了。” 江与绵被迫跟秦衡来了场晨间运动,秦衡这次没射在里面,可他抹的江与绵身上到处都是,江与绵趴在床上动不了,感觉整个下半身都不是自己的了,秦衡还抱着他又亲又摸。 “我还要上班呢。”江与绵靠在秦衡胸口,被秦衡玩着下面,秦衡有一下没一下地在他性器上撸动,他想叫秦衡握着自己的手动快些,可又拉不下那个脸,只好说话转移注意力。 秦衡弹了江与绵一下,又和他接了一个短促的吻,说:“上什么班,你老板就躺在你边上,还不好好伺候他。” 江与绵侧过头看秦衡,说:“可你总要走的呀,我还要工作。” 秦衡听懂了他这句话的意思,险些被他气的脑充血。江与绵就是一根筋,他认定了秦衡只是跟他玩玩,都愿意陪秦衡上床。 “我现在郑重地告诉你,”秦衡把江与绵推在床上,用不太郑重的姿势、不太庄重的穿着以及勉强算得上郑重的表情对他说话,“江与绵。” 江与绵被他按在下面,乖乖地听他说话。 秦衡看着他,舌灿莲花的本事突然之间都被江与绵干干净净的眼睛吃了,秦衡吞咽了一下,才说:“我永远也不走了。” 江与绵看着他,像是没有理解一样。 “以后你在哪里,我就去哪里,”秦衡跪在江与绵腿间,弓身压着他,抓起他一只手来,把自己的左手与他的右手指指相扣,“我们永远都不分开。” 江与绵过了很久,才轻轻问他:“不分开?” “我就是要走,”秦衡亲他脸,“也带着你走,好不好?” 秦衡贪恋地看着江与绵,眼睛也不舍得眨一下,这八年,他最怕的事情就是有一天在街上碰到江与绵,和一个他没见过的人牵着手迎面走过来。 “好,”江与绵答应的很迅速,他还怕秦衡反悔,又补充,“你别骗我。” “我骗过你吗?”秦衡板起脸来,他还想教训江与绵的不告而别呢。 “你骗我你是散打教练,”江与绵翻起旧帐是一把好手,“骗我过年回家了,还骗我——” “行了行了,”秦衡打断他,“怎么总提那些都不知多少年的老黄历呢,你这都跟谁学的?大学都毕业了还不学好。” 江与绵伸手抱住了秦衡的腰,很听话地说:“我不说了。” 他抱了一会儿,抬头问秦衡:“你也喜欢我吗?” 秦衡的心也被江与绵化了,他把江与绵抱起来一些,告诉他:“绵绵,我爱你。” 外头突然有人放烟火,江与绵指使秦衡把窗帘拉开,秦衡照他吩咐拉开了回到床里,江与绵便倚在他身上。秦衡搂着他,问他这八年是怎么过的。 江与绵生日那天,江博远带着全家坐私人飞机去海岛度假,除了马蔚和江与绵,其他的情妇和私生子们,一个不落全带上了,结果在半路上飞机严重故障故障,在海上坠毁了,半个活口也没留下。江博远开的那些枝,散的那些叶,最后只剩了一个江与绵。 生意做到江博远的份上,他的公司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了,其中的利益关系,更是错综复杂。他一出事,集团的董事会成员联手向媒体施压,暂时封锁了消息,要先把他的股份清算了。 江博远的遗嘱立的十分薄幸,没有他的情妇们半点事,律师一算,除了要捐掉的钱,别的都是江与绵的。他尝试联系马蔚,没联系上,直接通知了江与绵,说给他定了第二天下午去北京的机票。 江与绵对马蔚的感情很复杂,对江博远却是一点感情也没有的,他和秦衡用特殊的方式道别以后,就去了北京,继承了遗产,又把股份全转让了。 刚和秦衡分开的那段时间,江与绵忙的脚不沾地,每天浑浑噩噩地在纸上签字。马蔚过了半个多月才出现,他让律师和马蔚商定了每月支付赡养费的金额,便不曾联系过。 事情结束以后,已经是七月份,江与绵先去了欧洲散心,在瑞士磕磕绊绊上了大学,机缘巧合下改了国籍,又辗转去了美国。他刚入学时,问遍了留学生圈子,也没听说秦衡的一点消息。 直到江与绵研究生第一年的感恩节,他在超市里买一周的食物,在电视里,他看到了秦衡。 新闻里说,镜头里的这个英俊的年轻人,是中国的创业奇迹,他的公司今天在港岛上市,镜头便转到秦衡身上,他穿着高定西装,在港交所敲钟。江与绵站在那里看完了整期访谈,才知道秦衡一直就待在国内没出来。 江与绵就又想回国了。 他自己也知道这样没脸没皮的,秦衡不要他,他还是想跟秦衡待地近一点。只要秦衡不知道,应该也没人会留意到他怎么样。 江与绵又念了两年多的研究生,看见网上沥城图书馆的招聘启事,心里的小算盘拨得叮当响,一拿到证书就去沥城找工作了。 听江与绵三言两语带过了他这些年,秦衡也不逼问他,他看了看时间,是凌晨四点多,他昨天下午把江与绵带回招待所就压上床先把人办了再说,晚饭都没招待他吃。 秦衡问江与绵饿不饿,江与绵像才发现似的说:“饿死了。” 秦衡下床,穿了衣服,拿了江与绵的车钥匙,在马路上开了半天,才找到了一家开着的夜宵店,给江与绵打包了吃的回去。 他一身寒气开门进去,江与绵又睡着了,屋里暖气足,他睡的脸红扑扑的,秦衡在边上像个色情狂一样看了他一会儿,才把江与绵晃醒。 江与绵揉着眼坐起来,身上盖着的被子滑到他腰上,白嫩的身上全是秦衡给他留的印子,胸前两个小点被秦衡咬的殷红肿着,秦衡看得血又冲到下身去了,他怕再弄就伤了江与绵了,硬逼着江与绵给他用手弄出来。 江与绵饿的要命,手都酸了,他趴过去,撅着臀,可怜巴巴地回头跟秦衡说:“你还是进来吧,我弄不动了。” 秦衡最终还是没进去,憋屈的去了浴室,冲了冷水澡出来,江与绵一边看电视,一边小口喝粥。 江与绵笑点还是很低,电视上在重播历年联欢晚会的小品,秦衡都没发现笑点在哪儿,江与绵已经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秦衡过去陪他看,看了一会儿,发现了问题,问他:“绵绵,你笑怎么都不出声。” “我不会笑出声音,”江与绵转过脸来,很严肃地解释,“要是发出声音,我就不会笑了。” 秦衡说有趣,他不信有人能光笑不出声的,就把江与绵按着挠他,江与绵很怕痒,但他真的只会喘气不会笑出声,末了,倒是秦衡笑出了声音来。 江与绵很不服气,他干巴巴学着秦衡笑:“哈哈哈。” 秦衡被江与绵这个强颜欢笑的样子逗乐了,抱着江与绵要咬他的虎牙,江与绵躲来躲去躲不开,就温顺的仰头随便让秦衡怎么样了。 亲了一会儿,秦衡想到江与绵不会笑,就又笑出声来,江与绵气的拿被子蒙头不出来了,闷在被子里控诉秦衡笑话他。 秦衡自己是知道的,他今天笑的次数是比他前几年加起来还多。 到了六点,江与绵又困了,秦衡等他睡着,拿他的手机给馆长发了消息请假。又躺着他身边,抱着他睡起回笼觉。 雪停了,秦衡就得回S市了,他回了沥城十来天,秘书催他都快催疯了,秦衡一碰到江与绵,给他秘书发了条“有事,勿扰”,把手机放在身后直接关机了,接着就跟江与绵在招待所厮混了两天,江与绵闹着要回家了,他才开机。 秦衡的秘书以为他出了什么事,差点要联系直升机来救他,还好被祁阳拦了下来,祁阳拜读了秦衡的四字短信,思考良久,告诉秘书:“老秦可能真的有事儿。” 秦衡不在,公司的活就全压祁阳身上了,祁阳忙得唇角长燎泡,他嘴上劝着秘书,心眼却是很坏,买了个拨号软件一刻不停地拨秦衡电话,秦衡一开机几千个未接来电跳出来,手机都卡死机了。 江与绵凑在他边上看,毛茸茸的头发擦着秦衡的脸,随着说话一动一动的,对秦衡落井下石:“从没见过这么多电话。” “我是为谁关的机啊?”秦衡揉江与绵的脑袋,“好好说话。” “我没有叫你关机。”江与绵冷漠地说。 秦衡盯的江与绵背后发毛:“开着机我也接不了电话,绵绵叫的那么好听,我可舍不得让别人听见。” 江与绵脸都烫了,抓起一个枕头要丢秦衡,被秦衡一只手就摁了下去。 秦衡手机终于开了,他艰难地拨了秘书的号码,让她再定一张机票,又回头问江与绵的护照号,江与绵奇怪地看着秦衡:“我不去。” 秦衡对秘书说他先处理点事情,就站起来要处理江与绵了。 江与绵体力清空了还没恢复,说话都嫌费劲,见到秦衡撸起袖子就要来抓他,为自己辩解:“我签了约的。” “哦?”秦衡笑了,“绵绵真的长大了,你以前连租房约都不敢签。” “还有一个礼拜,我就能把书号编完了,”江与绵见秦衡不高兴了,让了一步,“到时候……” “到时候怎么样?”秦衡靠他很近,江与绵低下了头,秦衡一只手撑在他旁边,另一只手点了点江与绵的额头,“就跟我回去?” 江与绵点头,说:“是的。” 他又说:“我想回家了。” 秦衡也很想看江与绵的房子收拾成了什么样,就同意了。 江与绵腰酸背疼,衣服也穿不好,秦衡就帮他穿,突发奇想:“我在S市帮你造个图书馆吧。” 江与绵手伸开来,问他:“真的啊?” “那你不得叫声好听的,”秦衡逗他,“什么老公、darling之类的。” 江与绵瞅着秦衡,张嘴叫他一声:“老公。” 秦衡又把他刚给江与绵穿上的衬衫给扒了。 最后江与绵是给秦衡抱进车里回的家。 秦衡把他安顿在沙发上,参观了江与绵的小家,发现江与绵在房间里放了个猫爬架,顿时脸就黑了:“你还真想在沥城住上十年八年的?” 江与绵坐在不远处看他,声音细细小小的:“嗯。” 秦衡心里酸得难受,他和江与绵错过了八年,江与绵停在原地敞着真心等他,他自己也没走出多远。可错过的时间是真实的,江与绵一个人,孤孤单单在异乡生活,就只是因为他从这里走出去。 秦衡蹲在猫爬架前面看江与绵粘上去的小草,告诉江与绵:“你想养猫,咱们就养。” 江与绵说好,重见秦衡,秦衡给了他太多太多的承诺了,总叫他觉得不真实。就好像他连彩票都还没买,就有人打电话叫他去福彩中心领奖,他就担心这都是假的。 秦衡看江与绵神游天外,走过去半跪在他面前捏他脸:“想什么呢?” 江与绵摇了摇头,握住了秦衡贴在他脸上的手。 秦衡是一大早的飞机。 他以前不让江与绵给他送机,现在恨不得把江与绵打包塞兜里带走。但江与绵太怕冷了,秦衡就只让江与绵送他到机场,不让他上去。 到了机场,江与绵下车,要换到驾驶位上,才几步路,他也要把围巾兜住头,只露小半张脸。 江与绵刚要开门,又被秦衡从背后按在门上吻他耳垂,机场的地下车库没什么人,秦衡贴着江与绵叫他心肝儿,只想把江与绵揉进骨血里去。 他一秒钟也不想再跟江与绵分开了。 13. 秦衡下了飞机,直奔公司,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祁阳果然坐在他的位置上打游戏。 他在门口就听见动静了。 “我操你总算来了,”祁阳把电源线一拔毁尸灭迹,对着秦衡拍桌子,“静静要逼死我了,那么多字我怎么代签?” 静静是秦衡的秘书,秦衡关机那两天,她脑补老板被绑架,私底下都找好营救队了,就差冲进沥城。 秦衡不吃他那套,叫他从椅子上滚下来:“你他妈手放哪儿呢?” 祁阳一低头,看到自己手差点拍到秦衡宝贝得要命的那支笔,心头一颤,站了起来:“您请坐。” 秦衡走过去,他桌子上的文件垒了半米高,就这样祁阳也能坐着玩游戏。 他翻开一本看了起来,祁阳坐在待客沙发上啃苹果,问他:“你这次怎么在沥城呆这么久,不会是有什么艳遇吧?” 秦衡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说:“嗯。” “我。操。”祁阳震惊了,“真的假的?” 秦衡跟他合伙以来,一直是工作狂状态,不近女色,男色也不近,公司一开始的投资确实是祁阳从他爸那里拉的,但是做到现在这样,比他爸公司规模大了几百倍,也基本都是秦衡的功劳。 秦衡这人很怪,他拼的时候看起来是拿性命在追名逐利,削尖脑袋想出人头地,私底下却是朴素得叫人乍舌。 他住在城区一套楼上楼下加起来都不到一百平的二手loft公寓,车子只有一台途锐,这车是不错,但对于他这么个大老板来说就有些磕碜了,而且只有这么一台。 祁阳的小表弟大学没毕业就三台跑车轮着开了。 “什么样啊?”祁阳挪过去,问秦衡,“有照片没有啊?” 秦衡不跟他扯淡了,转开钢笔,在文件上签了几个字,拍到祁阳面前,“帮我给戚静。” 祁阳抓耳挠腮得想知道,但是迫于生计,无奈地出办公室,不敢再打扰秦衡工作。否则秦衡再把担子一撩,祁阳能当场死过去。 秦衡又花一整天把攒下的事儿都处理了,还有几个工地和工厂要去视察,安排在了下一天。 期间他没少骚扰江与绵。他让戚静给他找了几百兆的冷笑话,看完一份报表就给江与绵发一个。 江与绵先开始还哈哈哈,后来回“我在工作呢”,秦衡还是不断发,他就打电话过来了,想说说秦衡,叫他别发了。 秦衡接了他的电话,一接起来先压着声音叫他心肝,江与绵就说不出话了。 “绵绵?”秦衡听他那头没声音了,喊他,“你怎么了?” “你不要总发我消息,”江与绵小声说,“我在上班。” 秦衡正色:“你从前发我的时候我还在学习呢。” 江与绵被他堵的没话说,隔了一会儿,才说:“你这样,我两个礼拜也做不完了。” 秦衡立即中止了他无聊的骚扰行径,让江与绵努力工作。 两天后下班时间,秦衡走到祁阳办公室门口,敲敲他的门,祁阳戴了副眼镜在看企划,抬头问秦衡干什么。 “我明天去沥城,”秦衡说,“公司的事你多担着点儿。” 祁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工作狂性情大变翘班私会情人,事业爱情双丰收的得意背后,隐藏着的是他的好友祁阳怎样壮烈的爆肝吐血加班加点。 祁阳说:“究竟是哪个妖精藏在沥城?我让静静去打死她。” 秦衡抱着手臂看他,面带微笑。 祁阳很久没看见秦衡笑得这么轻松,他突然福至心灵,脱口而出:“江与绵?” 秦衡收了笑,还是看着祁阳。 “真是江与绵啊?”祁阳呆住了,过了会儿他对秦衡挥手,“滚吧滚吧,再也指望不上你了。” “他过段时间就回S市了。”秦衡还不走,意气风发地说下去。 “你幼不幼稚啊!”祁阳骂他,“老子一条狗在加班,你是不是瞎啊?” 秦衡让他加油,头也不回的下楼,驱车去机场。 他问江与绵拿了个钥匙,今晚准备去突击检查,近十点赶到江与绵家里,江与绵居然已经睡了。秦衡开门进去,里面一点灯光没有,他还以为江与绵不在家,打江与绵电话,客厅里在充电的手机亮起来,秦衡赶紧掐了,轻手轻脚摸进江与绵房里。 江与绵开了盏床头灯,乖巧地睡着,他喜欢睡很软的鸭绒枕,半张脸都埋在枕头里。 秦衡看了江与绵一会儿,想碰碰他的脸,谁知指尖一碰上他,他就醒了。 江与绵眼睛半睁着,想在梦里,看着秦衡辨认了好久,才轻声唤他名字:“秦衡?” 秦衡附身吻了他一下。 江与绵坐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秦衡坐在他床边,看着这个已经不是小朋友的小朋友,头发还是乱糟糟的,嘴唇睡得红润,睡眼惺忪,他梦里头的江与绵在家替他等门,也永远是这副模样。 “看不到你总是有点放心不下。”秦衡帮他顺顺头发。 其实岂止放心不下,不把江与绵抓回S市,他就茶不思饭不想。 秦衡在沥城远程办公了三天,江与绵结束了他的工作,没拿到当月奖金,就被秦衡领回S市了。 江与绵舍不得他亲手装的猫爬架,秦衡还帮他拆了放进盒子快递回来。 “我那房子可能养不下猫,”秦衡带着江与绵下地库开车,“到时候你看,要不要换一个。” “你住哪里?”江与绵觉得奇怪,秦衡的身家,怎么还住在猫都养不下的房子里。 秦衡没回他的话,开车往市里开。S市的路对于江与绵来说既是熟悉的,却又有些陌生,他看着街景从郊区到闹市区,越开越眼熟,江与绵手抓着座椅边,心里紧张得都慌乱了。 秦衡开进了江与绵高中边上的那个小区,找了个地面车位停下,帮江与绵解了安全带,又开后备箱提了行李,带江与绵回到了他曾经租住过小公寓的那栋楼。 又乘电梯到27楼,掏出钥匙打开了江与绵租的那个小公寓的门。 里边什么也没变。 江与绵逛超市商场买的灰色麂皮靠垫;他拉着秦衡去宜家买的,秦衡亲手装的茶几;原屋主留下的沙发;缺了个角的楼梯扶手;江与绵想改却一直因为太懒没改成的土气的窗帘。 所有东西都很旧很旧了,秦衡一件也没换。 他比江与绵更执拗得留在江与绵待过的地方,他背着荆棘,守着这方寸之地,就像江与绵从不曾离开过一样。 江与绵呆呆站在门口,秦衡把他的行李拎进去,放在楼梯下的小置屋台上,回头问江与绵:“傻站着干什么?” “我靠垫不会用超过三年的。”江与绵走进去,没头没脑地说。 秦衡点头:“明天就带你去挑新的。” 江与绵又说:“也不是很小。” “什么?”秦衡帮江与绵开了箱子,发出“咯哒”一声响,便没听清江与绵说的话。 “房子也不是很小,”江与绵说,“我觉得很好。” “是很好。”秦衡同意江与绵的说法,他走过去把落地拉开,S市的夜景比星光闪亮,车灯在高架上川流而过,还能看见江边的新地标,一座亚洲最大的摩天轮。 “那是新的,”江与绵指着那个摩天轮说,“以前没有。” 秦衡说是:“三年前造的。” “那个圆盘上是不是你们公司的标志啊?”江与绵眼睛尖,发现了那个寓意“群山延绵、四季常青”的logo,问秦衡,“你们公司造的呀?” “你老公造的。”秦衡在后面抱着他,贴在江与绵耳朵边上说话。 “很贵的吧?”江与绵回头说秦衡,“暴发户傻有钱。” 秦衡被一个真暴发户说成暴发户,气的都笑了:“江与绵同学,请注意你的措辞。” 江与绵不吱声,回过身,要秦衡跟他面对面抱着。秦衡直接把江与绵打横抱了起来,压到沙发上去,掀起江与绵的毛衣帮他脱了,又解着自己的衬衫扣:“绵绵,你知道我一进门,最想做什么吗?” 江与绵裸着身子很冷,瑟缩着问他:“什么?” “想把你从门口,”秦衡贴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跟江与绵说,“一直干到楼上去。” 江与绵又在哭了。 秦衡弄的他快崩溃了。他以为秦衡只是开玩笑,没想到秦衡真的要把他从楼下干到楼上。江与绵下面塞着秦衡的东西,腿紧紧缠着秦衡的腰胯。 秦衡轻松地托着江与绵,一点一点往楼梯走,每走一步,江与绵全身的重量都压在秦衡身上,性器进得格外深,江与绵觉得自己都快给秦衡弄穿了,他下面被秦衡磨得又是痛、又是涨、又是痒,江与绵咬着嘴唇,眼泪从眼睛里滴出来,秦衡却像没看见似的,仍旧小幅度得把江与绵抬起来,又放下去,江与绵实在要吃不消了,贴着秦衡,讨好地亲他:“放我……下来吧……” 埋在江与绵体内的性器却又热烫了几分。 “不是不爱哭吗?”秦衡仿若未闻,把江与绵压在楼梯上,抽动得更快了,江与绵滴着水的性器贴着秦衡的小腹,他弄了一会儿,才把江与绵放下,翻了个身,让江与绵趴在楼梯上,从后头压着江与绵的腰干他。 江与绵一只手放在阶梯上,一只手攀着楼梯的罗马柱,秦衡撞得又快又猛,他膝盖硌在硬木板上,眼睛什么都看不起了,他抽噎着求饶:“慢一点……” 秦衡听江与绵的话,一挺身,就不动了,江与绵喘息了一会儿,后头又有些痒起来,回过头去看秦衡,小声说:“也不要不动嘛。” 秦衡盯着他看,江与绵觉得秦衡下一秒就要把自己给吃了,秦衡却拍拍他的臀部:“绵绵,往上爬。” 江与绵眼泪又滴出来了,他可怜地看着秦衡,秦衡却没饶过他,在后面轻轻顶他:“爬。” 江与绵只好手脚并用地一点一点往楼梯上爬上去,他每爬一步,秦衡就像鼓励他似的用力撞他一下,江与绵又委屈又舒服,爬了几阶,他就软得像摊水,再也没力气了,只好又回头去叫秦衡:“老公,我爬不动了。” “绵绵,这都没几步了,”秦衡压着他耸动着,看着自己紫红的性器在江与绵雪白的股间进进出出,“你爬上去,我今晚就放过你。” 江与绵没有办法,他又软着爬了两级,秦衡撞得越来越猛,他神智都要不清楚了,不知怎么回事,江与绵就被秦衡给翻了过来,又抱了起来,抵在墙上弄。 江与绵边哭边控诉:“我还没……爬完……” 秦衡啄吻他的脸:“绵绵这次失败了,一会儿重新再爬。” 江与绵被秦衡弄着玩儿,重新爬了好几次,第二天中午醒过来,江与绵有气无力地拿出手机,在网上找装修公司电话,扬言要把这污秽的楼梯给拆了。 当然,没找到秦衡就把他手里的手机抽走了,丢在地上,让他再陪着睡会儿。 14. 江与绵重新在他住过一年多的那房子里安营扎寨,猫爬架的快递到了,他在楼梯下面清出块儿地方来装好。 秦衡每天一下班就回家带着他去逛家装,因为江与绵说这房子软装太过时了,他不喜欢。秦衡倒是觉得房子能住就行了,而且这装饰他看了这么多年也习惯了,一下改了,不过江与绵说什么就是什么,重要的也不是这些,而是他带回家的这个人。 祁阳约了好几次,让秦衡把江与绵带出来,半个月后,秦衡才松口,让祁阳找家好吃点儿的餐厅,要甜口些,因为绵绵爱吃甜的。 祁阳翻个白眼,让助理帮他定了家景观不错的粤菜馆。 由于祁阳叫他吃饭,下午离普通员工下班还有两个多小时,秦衡就理所当然地走到祁阳办公室门口,说自己今天提早下班了,他要去接江与绵。 “叫江与绵自己去饭馆他是能死还是怎么的啊?”祁阳拍桌子。 秦衡说:“他不能死,我能。” 祁阳走过去,当着秦衡的面甩上了自己办公室的门,把秦衡关外头,叫他快滚。 两位老板不合的传言从此在公司内部流传开来。 秦衡四点从公司走,近七点牵了个自然卷的江与绵走进包厢,祁阳都快睡着了。见秦衡和江与绵终于来了,他有气无力:“” “点菜。”秦衡言简意赅地对着服务生招手,没把祁阳放进眼里。 倒是江与绵有礼貌地跟祁阳打招呼:“你好。” 祁阳感受到了春天般的温暖,却被秦衡的话打入寒冬:“绵绵,少跟他说话。” 吃到一半,秦衡来了个不得不接的电话,便摸了摸江与绵的头,让他别理祁阳,站起来去露台上接电话了。 他刚走,落地窗外头突然闪了闪,江与绵侧过头去看,是远处的摩天轮亮了。 祁阳看见江与绵的眼神,也望出去,看着那个缓缓开始转动的摩天轮,和江与绵探讨:“这个大转盘挺漂亮的吧?” 江与绵点点头:“漂亮。” “这是秦衡造的,”祁阳说,“差不多是……六年前拍的地。” 江与绵看着他,扬起音调“哦”了一声,表示自己很感兴趣,祁阳觉得江与绵这副求知的模样甚是暖心,话匣子就打开了:“公司那时候流动资金不够,秦衡看中了这块地,非要拍,最后还是从自己口袋里掏钱拍了下来,就是他卖软件的那笔款子。哎,绵绵,你是不知道,这块地,特别长。” 祁阳比了个长短:“这么长,不好设计建筑,竞标的公司也不多。不过位置太好了,成交价还是贵的。秦衡那会儿为了这块地都一穷二白了,还来我家蹭饭。” 江与绵看看摩天轮,又看看祁阳:“你会做饭啊?” “都叫的外卖,这不是重点,”祁阳挥挥手,“你让我说完,地不是买下来了吗,我说我们早个高端商场,结果那厮居然要造个摩天轮,你懂吗?摩天轮,我当时怀疑他脑子出问题了。” 祁阳指指自己的太阳穴:“不过秦衡这人太能说了,说什么营销策略,等公司上市那天,打着大Logo的摩天轮一亮灯,股价立刻水涨船高,都给我具体到每股多少钱还拿个计算器算我年终分红了,这又是他自己掏腰包,我就不好多说什么了。后来还真被他走狗屎运说中了。” 江与绵若有所思地点头,道:“你们的标志很好看。” “秦衡画的,”祁阳喝了口酒,刚想跟江与绵细说,他看着江与绵的脸,突然骂了句脏话。 祁阳就知道他又被秦衡骗了。 江与绵还看祁阳不说话了,自己低头夹菜吃了起来。 设计Logo的时候祁阳找了不少设计公司,都被秦衡否了,完了祁阳问他到底要个什么样的,设计师也在边上改的满头大汗,秦衡就在纸上画了个圆,又在里头画了两个山一样的图案,看着确实挺简约大方的。 “你照着这个给我做漂亮些。”秦衡交代设计师,祁阳就问他这什么寓意。 “群山延绵,代表公司能四季常青,遍地开花,”秦衡面不改色地说,“越做越大。” 祁阳当时单纯的相信了,现在看看那个商标,山他个鬼,信秦衡就是信邪,根本他妈就是两个大写的M,绵绵的M,江与绵的绵绵的那个MM。秦衡就是个神经病。 祁阳脸色瞬息万变时,秦衡接完电话进来了,他看江与绵盘里不少东西,满意地又给他盛了碗粥,表扬他:“是该多吃点儿,太瘦了硌我。” 祁阳敢怒不敢言,非常憋屈,对面还有两人在虐狗,非常倒胃口,没吃几口就买单就走了。 开春了,江与绵研究生的导师帮他推荐,给他找了份工作,就在S大市区校区的图书馆。 江与绵得意坏了,称自己以后也是S大的一员了,秦衡看着他好笑,叫他小学弟,叫着叫着就叫到床上去了。 S大让江与绵暑假上去再去报道,八月初的一天,秦衡手上一个脱不开手的项目也收尾了,问江与绵,愿不愿意带他去他没去的地方玩玩。 秦衡是指美国。 江与绵说他也没在那儿旅游过,他读书就是学校和房子两点一线,秦衡当即拍板:“明天就走。” 江与绵在这些小事上是没有话语权的,他就点点头,补充:“那可以去看看我导师,他特别好。” 秦衡正让秘书帮他订机票,闻言就地把头转过来,讲话阴阳怪气:“有什么好的?” 江与绵细数了他导师的好,秦衡原本想教训他,听江与绵说到,导师六十多岁还兢兢业业奋斗在一线,秦衡就住嘴了,听着江与绵胡吹。 两天后,他们在三藩落地,秦衡租了一台越野,沿着海岸线往北开,他手左边是澄澈的海,右边是窝着玩手机不搭理他的江与绵,秦衡觉得很幸福,听着老式摇滚,就开进落日的余晖里,圆了他二十多岁时没实现的留学生自驾梦, 就是江与绵脸皮太薄,怎么都不愿意跟他在车里做。 在经过圣塔芭芭拉的那天中午,秦衡停了车,和江与绵在一家小餐馆里吃饭,他们竟然偶遇了江与绵的大学学弟学妹,他们也是趁假期出来自驾的。 江与绵走路不爱看人,没认出来。倒是秦衡先注意到有三四个大学生模样的人在看江与绵,便问他是不是认识,江与绵回过头去,几个人一看到了他的正脸,确认了是他,都走过来跟他打招呼:“与绵,你不是回国了吗?” 学校里没人能对着江与绵那张脸说敬语。 “来玩。”江与绵说。 学弟学妹都好奇地看着他对面坐着的秦衡,秦衡自我介绍:“你们好,我是秦衡。” 一行人中间有个男孩儿本科是S大的,一眼就认出了秦衡这个知名校友,便和秦衡套近乎:“您好,我在S大读大学那会儿,考前都把您的照片贴在灯上拜来着。” 江与绵低头笑,被秦衡逮个正着,捏着他的下巴抬起头来,告诉那个男孩儿:“绵绵以后也在S大工作了,体力活儿,在S大图书馆里搬书。” 几个人都笑了,又聊了几句,学弟学妹们就回到自己桌子边坐下了。 秦衡逗江与绵:“你那时要是真考S大,可能现在还在复读。” 江与绵摇头:“不会的,我会来美国的。” 秦衡便沉默了。但如果全是假名题,而江与绵现在回到他身边来了,这就是最好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秦衡切了一块汉堡肉喂他吃,说江与绵胃里有黑洞,光见他吃不见他长肉。 他们一路开开停停,花了十天才开到洛杉矶,回国的飞机上,江与绵睡的迷迷糊糊,突然想起来,跟秦衡说:“我还没去我导师呢。” 秦衡给他套上眼罩:“下次吧。” 下次他也是不会让江与绵去见他导师的,六十岁也不行。 江与绵闭着眼睛,手磨磨蹭蹭地爬过杯架,伸在秦衡面前,叫秦衡抓着他,秦衡便牵住了他。 他们超重、失重,牵了手,也松过,躺在一起曾各怀着心事,说出口的话太少,有时候太迟。 幸运的是秦衡命硬,江与绵命好,也再不会有第二个八年叫他们分开了。 秦衡看着江与绵放在他手心的手,摊平了看他掌纹,又凑过去同他讲情话:“绵绵,我看了看你的手相,爱情线长得都连到我手里来了。” 江与绵摘下眼罩,跟着秦衡假装研究了一会儿,眯着眼睛对他点点头,捧场地说:“对。” ===完=== 第1章 让傻子嫁过去 燕市,乔家。 “妈妈,把我嫁过去吧,我吃了这么多年乔家的饭,也该做些回报了。至于姐姐……她虽然傻,可到底才是乔家真正的孩子。” 乔思语话音刚落,就被魏书娴一把抱在了怀里: “傻孩子!你说什么呢!虽然我也舍不得你姐姐,不过以你姐姐的情况,能嫁到傅家,至少还能一辈子衣食无忧,对她来说,也是好事。” 说罢,她不耐烦的踢了一脚一直在扒饭的女孩。 “呜呜,痛痛。”乔思沐嘴巴一瘪,眼眶一红,委屈巴巴地哭,嘴角还沾着菜汁和米粒。 “啧。” 嫌弃声顿时响起。 “看看她这个样子,留在乔家也没有用,还不如将她送去傅家,这样公司还能喘口气!”乔扬宏的语气里尽是不耐与厌烦。 乔思沐明面呆滞如痴傻,可内心却是清明无比,唇角微不可查勾起的弧度夹着讽刺。 三个月前,她从一个小山村被接到乔家,才得知,原来她的亲生父母另有其人。 可回来之后,才知道,接她回来,不是要弥补这些年残缺的母爱父爱,而是让她给那个鸠占鹊巢的人替嫁! “就知道吃!行了,明天就嫁过去吧!免得在家丢人现眼!”最终,乔父乔扬宏落下了最终决策的话。 随着这句话的落下,乔思沐对乔家的最后一丝期望也彻底烟消云散。 傅家前来接人的这天,魏书娴给乔思沐准备了一身麻制长裙。 只要不说话,看起来她显得格外温婉柔美。 乔扬宏对这个妆造很是满意,却不忘警告乔思沐: “你去到傅家以后,少说话,有什么必要的,尽量让张妈来,如果你说错了话,我就把你送回去,让你永远待在那破败肮脏的小山村里!” “不,不说话,乖、乖乖的,嗝。”乔思沐装作害怕的往魏书娴身后躲,甚至一度打起嗝,惹得乔扬宏嫌弃之色更甚。 傅家是百年世家,底蕴深厚。 傅家众人看到乔思沐出现的时候,都便惊艳了一番。 乖巧的模样轻易获得了众人的好感,傅老爷子更是欢喜不已: “乔家有心了,你就是小沐吧,走,我带你去看看阿宸。” 乔思沐乖巧的点了点头,随着傅老爷子上了二楼。 穿过长长的走廊进入到傅卓宸的房间。 房间里只有一股淡淡的消毒药水味,以及冰冷的检测器声音。 “哇,这个哥哥好好看!”乔思沐突然开口。 张妈一听这傻里傻气的话,立马握住她的手,压低着声快速说: “想要棒棒糖就不要说话。” 乔思沐立即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睛却瞪得又大又圆。 可傅老爷子怔了怔,这丫头怎么看着好像…… 第2章 她害死了傅卓宸 “老爷子,今天大家都折腾了一天,想必都累了,不如让小姐也先休息吧?”张妈硬着头皮连忙说。 傅老爷子疑虑地瞧了瞧她,点了点头。 傅老爷子离开,张妈暂且松一口气。 夜幕降临,张妈不得不去客房睡,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 房间内只剩下乔思沐和傅卓宸两人。 乔思沐在床边坐下,熟练地给傅卓宸搭脉: “今天能遇到我,是你的幸运,希望你醒来后可不要忘了这份救命之恩。” 说完,乔思沐拿出藏在裙子里的针灸包。 银色的长针透着寒光。 乔思沐熟练而从容地给傅卓宸施针,速度快而精准,行针时如行云流水。 关于傅卓宸昏迷时的所有病历,全都存在她的脑子里,她对治好傅卓宸有十足的把握。 而且,她必须治好他! 七年前,她意外从山上摔落,险些丧命,是一个路过的好心人救了她。 三年前,她的实验室出了问题,也是一位好心人的资助才让实验室得以继续运转。 这几年细查下来,她越发觉得,傅卓宸极有可能就是她要寻找的这位好心人。 半个小时后,随着傅卓宸身上最后一根针被拔掉,傅卓宸的眼皮子动了动。 傅卓宸的三弟傅卓衡,悄摸摸地来到床边,却没看到乔思沐的身影。 屋里的灯突然打开,将他给狠狠地吓了一跳,连忙转身:“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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