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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 那他这个白月光咋办? “老五,你折腾什么呢?”三哥探出脑袋往下张望。 他们睡的是上下铺, 老五在下面烙饼,连带着他也跟着遭殃。 “没什么,有点睡不着。”狄思科从床上坐起来,仰头问, “三哥, 你跟清娜姐怎么样了?和好了吗?” 三哥在少儿游泳培训班当了几个月的助理教练。 按照他以往的战绩,应该早就跟赵清娜旧情复燃了。 “没有。”三哥躺回枕头上, “早着呢!” “你不着急啊?” “急有什么用?心急喝不了热豆粥,男子汉大丈夫,先以事业为重。”三哥郁闷道,“我现在还是临时工呢,等我当上正式工再说吧!” 狄思科坐在床上琢磨, 要是按照三哥的逻辑,他得以事业为重, 等到毕业分配,有了正式工作以后,再想娶媳妇的事。 他重新躺回去,裹上被子提醒:“等你当上了正式工,人家赵清娜或许已经跟别人好上了!癞蛤蟆想吃炖大鹅,就得拿出点匹夫不自量的精神!” 像他们家这种情况,太要面子可娶不到媳妇。 他觉得三哥是个反面典型,必须引以为鉴。 不过,狄思科最近工作繁忙,等他陪着技术专家将止血纱布的技术,成功出口给两家医疗器械公司时,已经是五天以后了。 洽谈会刚一结束,他就按照提前跟于童打听的地址,摸去了那间正在筹备画展的艺术馆。 于暄那小子的情报其实并不十分准确,于童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除了有老于的面子,还因为服务公司承包了这次画展的场景布置和宣传工作。 狄思科溜达过去的时候,艺术馆的展厅尚未布置好,展厅里都是忙忙碌碌的工作人员,于童正跟一位清瘦的长发青年并肩站在一起,对着墙上的一幅画商量着什么。 “你怎么来了?不是在参加洽谈会吗?”他穿得西装革履,甫一进门就被眼尖的于童捕捉到了。 “洽谈会刚结束,我顺路过来看看。” 于童心说,展览馆和艺术馆距离那么远,你顺得哪门子路? 狄思科主动与长发青年握手,自报姓名后,笑着问:“您应该就是于先生的高徒吧?” 长发青年单手夹着烟,伸出另一只手与他握了一下,“肖沈墨,其实也算不上于老师的高徒,早就转行了。” “看来您转行转得很成功,”狄思科笑着说,“恭喜了,这么年轻就能举办自己的画展!” 于宝塔是个挺出名的国画家,他原以为国画家的学生肯定也是画山水花鸟的。 未曾料到,国画家的学生竟然是画油画的! 而且只从他看到的几幅作品来看,这位画家的风格还挺大胆的。 “画展嘛,有钱就能办,不过,”肖沈墨指向于童说,“这位管家把关太严格了,我的画展未必能顺利开展。” “我不懂你们美术圈的事。但是,”于童心平气和道,“从宣传的角度来讲,你要特别展出的这几幅画,确实是不太合适的。” 狄思科顺着她的视线,望向距离他们最近的一幅油画。 画面上是一个侧身跪坐的外国女人,整个背部和侧面都是裸露的,不着寸缕那种。 狄思科没什么艺术细胞,只觉得这画画得挺逼真。 就是露得有点多。 这种画真能对外展出吗? “这就是艺术,为什么不合适?”肖沈墨叼着烟耸耸肩,“那种沉闷的艺术氛围,就是用来打破的。” 于童点了点狄思科说:“这位狄先生,在十分制的歌唱比赛中,因为唱了半首英文歌,被评委打了四分。你觉得在这种大环境下,这几幅要特别展出的画会得到什么样的评价?” “我不需要在乎大众的审美,”肖沈墨单手插兜,带着点玩世不恭似的说,“他们根本不懂艺术,我这些画是给懂艺术的人分享的。” 于童颔首道:“只要你不介意就行,那就按照你的要求来吧!” 她妥协得过于爽快,反而让肖沈墨迟疑了。 沉默地将剩下半支烟吸完,他举起双手,做了一个投降的手势,“好吧好吧,我听你的。不过,这几幅画我是一定要展出的,顶多能给它们调换一下展位。” “嗯。”于童在本子上做了记录,没再说什么。 人家正忙着工作,狄思科旁听了一会儿就自己在展厅里逛了起来。 肖沈墨的大部分作品都是人像,有些内容很朴素,但也不乏那种特别前卫的。 除了刚才那种外国女人画像,竟然还有一幅肖沈墨的半裸自画像,只在关键部位做了遮挡。 狄思科自诩不是什么卫道士,但这幅自画像还是把他惊到了。 这哥们可真大胆啊,这种自画像也敢摆出来! 虽然有点辣眼睛,但狄思科还是对着那幅画欣赏了好半晌。 通过这幅画,他确定肖沈墨应该是个很自恋的人。 肖沈墨的个子挺高,身材却有些清瘦,跟狄思科印象里那些不羁的画家形象高度吻合。 但是这幅画像上的身材,都快赶上米开朗基罗的大卫了。 这是妥妥的作弊啊! “小狄,我们要走了,你还要再看一会儿吗?”杜金金跑过来问。 “金姐,你们去哪儿啊?” “今晚是闫丽君第一次在耶利亚音乐茶座演出,童姐想过去看看。” “哦,那我跟你们一起去吧。”狄思科走回第一个展厅,再次与肖沈墨握了握手说,“今天时间比较仓促,还有很多作品没能好好欣赏,等您正式开展,我一定再来一次。” “欢迎欢迎,一会儿我送几张门票给你们。”肖沈墨难得地想听听普罗大众对他作品的评价,搭上他的肩头问,“这些画里有你喜欢的吗?” “您那副自画像真不错!”狄思科笑道,“我要是会画画,也想给自己画一幅这样的。” 那可真是想怎么画就怎么画,让自己当一回大卫也挺过瘾的。 肖沈墨退后两步打量他,点头说,“你的身材比例很好,要不我帮你画一幅?不过,你要等一段时间了,我得先画于童的。” “……”狄思科向于童求证,“你要给人家当模特啊?” 这家伙的画可不是那种循规蹈矩的。 “还没确定呢,”于童瞄一眼手表说,“时间太晚我得先走了,你再跟沈墨聊一会儿吗?” 狄思科跟这个“笑什么”没什么可聊的,当然是跟着于童走了。 * 再次踏入耶利亚音乐茶座,狄思科的心里有诸多感慨。 想当初,他一首歌的点歌费高达上百块,也算是耶利亚的台柱子了。 “今天的上座率好像不高啊?”他环视一圈问,“最近生意不好吗?” 他在这演出的时候可是场场爆满的。 杜金金说:“在这条街上又开了两家歌舞厅,音乐茶座能有八成的上座率已经很不错了。” 这种娱乐场所更新换代的很快。 客人们都喜欢尝鲜,在这里没有了新鲜感,自然会换地方。 耶利亚是资历最老的音乐茶座,如今还能有八成的上座率,全靠歌手给力,又有回头客捧场。 于童从休息室出来,坐进卡座主动问:“二狗,你突然跑来找我有什么事?这会儿没外人了,说说看吧!” 她以为又是关于录制录音带的问题。 狄思科灌了一口冰水,神色如常道:“我没什么急事,就是听说你要相亲,过来跟你确认一下。” “……”于童挑眉问,“你听谁说的?” “就是听说的嘛,”狄思科很讲义气的没有出卖于暄,“你真要跟笑什么相亲啊?” “人家叫肖沈墨。” “嗯,这名字还不如我的呢。”狄思科执着地追问,“真要跟他相亲呀?” 于童没有正面回答,瞪他一眼说:“你还是少管闲事吧!” “我可不是管闲事!如果你想找对象,完全没必要去相亲!可以优先考虑一下我!”狄思科控诉道,“我不是早就说过可以以身相许了吗,你怎么还去相亲?” 于童语气里带着笑意:“那不是玩笑话么?” “我可是真心实意的!” “没看出来。”于童双手捧着一个茶杯,状似回忆道,“当时深更半夜,黑漆漆的,马路上还全是泥。我刚帮你谈了录音带的分成,你就说要以身相许。怎么看都是玩笑话吧?我要是当了真,岂不是跟那些大款似的,想搞些不正当交易?” 狄思科:“……” 这话听着有点耳熟。 孽力果然开始回馈了。 他望向神色兴奋,眼珠滴溜溜乱转的杜金金说:“金姐,我要跟于童表白了,麻烦你先回避一下吧?” “哦哦哦,”完全没料到事情会有这般走向的杜金金,激动得有些结巴,“小狄,你加油啊!” 妈耶,小狄可真勇啊! 竟然不声不响地盯上了童姐! 她要是把这个消息分享给老黄,一定能惊掉老黄的下巴! 人家给领导洗袜子,注意领导的饮食习惯,那不是给领导拍马屁,而是给心上人献殷勤呀! 妈呀! 杜金金不是当事人,但是想象一下小狄接下来要说的话,她已经满脸通红了。 双手捂着脸挪去隔壁的卡座,顺便将耳朵竖得高高的。 “于童,我说认真的,你要是想找对象,可以优先考虑我!哪怕是排队也得让我排在第一号!”狄思科后悔道,“早知道你有那个意思,我应该早点开口的,哪还需要你去相亲?” 书里的粉红大亨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单身贵族。 现在的于童整天忙工作,又没见她跟什么男同志走得近。 狄思科理所当然地以为,人家要专心搞事业,完全没料到会半路杀出一个肖沈墨。 他的直白让于童下意识挺直了脊背,等到心跳稍稍平缓后,才笑着问:“你说我为什么要去相亲?” “不知道,”狄思科逮到机会就要奉承两句,“你性格好,人漂亮,工作能力又强,已经这么优秀了居然还需要去相亲,我也挺不理解的。” “相亲,肯定是以结婚为目的的。” “我知道啊,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我以前从没跟别人谈过恋爱。”狄思科认真道,“只要你现在点点头,就能轻松成为我的初恋了。” 没有哪个姑娘会对这两个字无动于衷。 于童的双颊缓缓升起一阵热意,她本能地松开用来暖手的茶杯,又往椅背上靠了靠。 “你今年多大了?” “20。”狄思科警觉地改口,“马上就21了。” “那就算你21好了,”于童故作无奈道,“男的要年满22周岁才能结婚,你还太小了。” “我这个年纪正好啊!一年时间,刚好够咱俩谈恋爱,时机一到就可以领证结婚!”狄思科凑过去,牵起她的手说,“答应吧答应吧,我可比画家靠谱多了!不是我说他的坏话啊,你看他画的都是些什么啊,不是**的自己就是半裸的姑娘。他画得那么逼真,肯定有人体模特!” 画家的作品不错,就是内容让人一言难尽。 他不信于童会没有芥蒂。 于童暗自在对方手背的皮肤上摸了摸,笑吟吟地望着他不说话。 狄二狗这副着急忙慌的样子可真好看。 耳朵都急红了。 狄思科确实挺着急,还有点紧张。 他长这么大,头一回跟姑娘表白,而且一上来就遇到于童这种级别的选手。 实在没啥把握。 如今的形势已经完全不同了,白月光什么的,一点用也没有! “你别只对着我笑,倒是给个准话啊!”狄思科拉着她的手晃了晃。 于童明知故问道:“什么准话?” “按照二十年前的说法,你到底同不同意当我的革命战友?按照十年前的说法,到底想不想跟我谈对象?按照时下的说法,到底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担心她又以年龄为理由搪塞自己,狄思科挨到她身侧耳语道,“你就别提年纪了,我知道你根本不在乎。之前你们还说我又大又小,这样挺好呢!” “!!!”于童唰一下将自己的手从他掌心里抽出来,瞪着眼睛问,“什么又大又小?” “就你跟你表姐聊天时候说的啊。”攥了一下空荡荡的手心,狄思科蓦然意识到,他似乎说错话了,慌忙找补,“也有可能是我听错了。” 于童恼羞成怒道:“当然是你听错了!” “对,是我听错了。”狄思科又去牵人家的小手,笑着调侃,“你别脸红啊,其实也没什么,我确实是年轻又高大嘛。” 于童内心尴尬,拍开他的手说:“少跟我拉拉扯扯的,咱俩还没关系呢。” 狄思科在心里扼腕,这可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一句话说错就功亏一篑了! “也不算没关系吧?”他笑得灿烂,“我现在是您的头号追求者,麻烦您给我一点鼓励,笑一个吧?” 于童假笑了一下,嫌弃地将他凑近的俊脸推开。 “有了我这个排在第一号的追求者,”狄思科得寸进尺道,“你以后就别去相亲了吧?” 于童挑刺:“哪个追求者跟你似的,要求这么多!” “我这不算是要求,只是一个请求。”狄思科邀请,“要不你跟我提点要求也行。” 于童单手托腮望向他,目光里重新染上笑意,“头号追求者先生,你打算怎么追我啊?” “还没想好呢,毕竟是第一次,要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举动,你别见怪!”狄思科望向正在中场休息的舞台,提议道,“要不我给你唱首歌吧?你想听什么?” 于童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都可以。” 狄二狗会唱哪些歌,她心中早就有数,所以唱什么都行。 “那我可就随便唱啦?” “嗯。” 狄思科得了准话,便快步走上舞台,跟乐队的乐手低声交谈了几句。 他在耶利亚音乐茶座演出过好几个月,而且还上过报纸。 当初的大花篮在茶座门口摆了半个月不重样,相当气派。 所以,不但乐队与他很熟悉,客人们对他也并不陌生。 见他站到了麦克风跟前,前面就有一个老客熟络地问:“小狄,好久没见你来演出了!今天能唱几首?一会儿我点首歌!” “多谢捧场,不过今天只唱一首,就不点歌了。”狄思科握上话筒说,“这首歌我已经学会了很长时间,一直在等一个机会演唱。好在歌词还没忘掉,这个机会就出现了。” 他望向于童的方向,有些赧然地笑道:“一首《偏偏喜欢你》,送给于小姐。” 随着音乐响起,大厅里陡然爆出掌声和口哨声。 这明显就是在表白示爱啊! 客人们纷纷好奇地在场内观望,试图找到这位于小姐。 于童:“……” 她终于做出了已经忍了一晚上的捂脸动作。 这个狄二狗可真是…… 以后不许那样笑了! 杜金金从隔壁卡座溜回来,挤到她身边问:“童姐,小狄好帅哦,你怎么不答应啊?” 真是急死个人! 他俩讨论又大又小的话题时,基本都在耳语,所以杜金金并不知道小狄一句话就把人惹毛了,只以为于童在故意刁难人。 于童杵着下巴,望着舞台上唱歌的狄二狗,慢悠悠地问:“被表白就要马上答应么?” “可是,小狄说你是他的初恋诶!”杜金金做西子捧心状,“人家是学生,还没谈过恋爱呢。” 于童暗道,没谈过恋爱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也没谈过。 不过,听到台上唱到“偏偏痴心想见你”的时候,她还是大方地冲小狗子挥了挥手。 * 狄思科没能从于童那里得到准话,但他已经很满意了。 顺利将话挑明,就是迈向成功的第一步! 他这些天的好心情,所有人都看得到。 崔组长见他整天乐呵呵的,便打趣道:“小狄,遇到什么事高兴成这样?捡到金子啦?” “嘿嘿,比捡到金子还好呢!”狄思科转移话题问,“组长,您周六晚上有空吗?电视台给咱们单位预留了几个青歌赛决赛的座位。您想去现场观看比赛不?” 崔组长在记事本上翻了翻,遗憾道:“周六晚上有个宴请,我需要出席。回头我在电视上看重播吧。” “那我就让团委的同志自行安排了。” 因着要在决赛现场为得奖选手的单位颁发“伯乐奖”,所以每个单位都要有代表出席。 万一自己单位选送的选手得奖了,总要有人能上台领奖。 他们单位一共得到了四个座位,团委的领导安排了两个,剩下的两个可以由狄思科安排给家人朋友。 狄思科便将其中一张门票送给了于童。 “你妈妈和妹妹那边怎么安排的?”于童拿着票问,“她们不去吗?” “我一共拿到了两张票,还有一张在我妹妹那里。”狄思科坐在她对面,笑眯眯地解释,“我妈已经跟街坊们约好了,大家一起在院子里看直播。” 郭美凤作为他们胡同的义务巡逻队队长,基本上巡逻到哪里,就帮他宣传到哪里。 他要参加青歌赛决赛,并且即将上电视的消息,已经以光速在太平里胡同传播开了。 青歌赛是这年头难得的电视娱乐节目,用万人空巷来形容也不为过。 业余组通俗唱法的比赛,是第三场直播。 此前的两个周末,业余组美声和业余组民族已经比出了结果。 而且收视率都相当高。 街道办和居委会的同志,听说他们胡同老狄家的孩子要参加青歌赛。 这礼拜几乎天天用大喇叭在胡同里广播,提醒大家帮狄思科多多宣传。 文笔好的还可以给电视台写信。 狄思科俨然已经成为新晋的“太平里胡同之光”! 大爷大妈们热情得他都不好意思回家,这段时间都是在学校宿舍住的。 郭美凤作为狄思科的亲妈,最近在胡同里的人缘也是直线飙升。 前两场的比赛都是跟街坊们一起看的,第三场有亲儿子出场,她就更不能缺席啦! 早就跟大家伙约好了时间。 所以,即便狄思科跟他说可以去现场观看比赛,她也摇头拒绝了。 看比赛嘛,老老实实端坐在那里有什么意思? 就得跟大家伙凑在一起,边看边讨论才有趣味! 于童见他都安排好了,便收下了这张宝贵的门票,她还真挺想去比赛现场看一看的。 “决赛服装你打算穿哪套?你们单位有准备吗?” “团委的同志帮我借了一套紫色西装,不过我觉得有点太花了,穿上跟紫茄子似的。” 于童成功被逗乐,打量着他说:“人家安排得也不算错,上台演出确实要打扮得比平时花哨一些。” “那也不能跟个茄子似的吧?”狄思科说着又把于童办公桌上的台历撕到了最新一页。 “那一会儿让杜金金再帮你选两套演出服。”于童顿了顿说,“你明后天抽出一天时间来,我帮你找个电声乐队,咱们正经排练一下。” 前两场的直播她都看了,决赛现场用的不是录音带,而是由乐队演奏的。 美声比赛用的是交响乐团伴奏,通俗唱法虽是第一次举办,但肯定也要有电声乐队。 乐队的演出效果不是伴奏带能比的,可是跟乐队配合也有个弊端,歌手经常会进错拍子。 前两场比赛就出过类似问题。 所以,保险起见,还是得给他找个乐队练一练。 * 通俗唱法的直播在晚上进行,但是狄思科在上午就早早来到了电视台准备。 与他一起进入后台的,还有于童、杜金金、小六,以及团委的龙君花。 电视台不为参赛选手提供化妆服务,狄思科觉得自己是个大男人,不化妆也没什么。 但他的这个决定,在于童和龙君花那里都被否决了。 舞台上的灯光很亮,不化妆会显得演员没精神。 所以,于童就把她手下化妆技术最好的杜金金也一起带了进来。 杜金金往他脸上涂涂抹抹,于童和龙君花就在一旁提意见。 小六还端着一杯在家煮好的银耳雪梨汤给他润喉。 四个女同志围着他一个人忙活,让狄思科有些汗颜。 “于童,龙姐,你们找地方坐吧。距离正式直播还有两个小时呢,咱别弄得那么紧张。” 小六看出了五哥的不自在,笑着解围说:“选手们都带了好多同事朋友进来,每个人身边都有五六个人一起忙活。” 能进入决赛的歌手,全是各单位的宝贝蛋,像他们这样的,还算人少呢。 杜金金抽空对小六说:“妹妹,你帮我把那个背包里的红色横幅拿出来。” 狄思科警觉地问:“金姐,你带横幅来做什么?” “当然是为你宣传啦!”杜金金为他整理着发型,自得道,“一会儿她们去观众席的时候,一旦发现摄像机找过来,就可以把这个横幅展开,为你加油助威!” “……”狄思科敬谢不敏,“金姐,还是算了,咱就老老实实比个赛就得了。” 可别给他整太多花活。 小六拿着那一卷横幅面露为难,“金姐,要不一会儿你去观众席坐吧,我在后台等我哥也行。” 杜金金满不在乎道:“没事,我留在这边还能随时帮他补妆。” 瞧着横幅上面的印字,狄思慧心想,她要是把这玩意儿展示出来,郭美凤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在电视上找到她。 此时,郭美凤已经在太平里胡同安排好小剧场了。 不大的院子里,同时摆着三台电视机。 电视机前一排排地摆放着马扎板凳。 半条胡同的街坊们都挤到了她家的院子里。 郭美凤张罗着让四个儿子烧水沏茶,给大家分发瓜子花生糖果点心。 老二还抱出了两个舅舅送来的大棚西瓜。 整个院子里吵吵闹闹的,孩子举着零嘴到处跑,大人们端着自家的饭菜凑在一起吃饭喝酒,那场面简直比过年还热闹。 快嘴婶拉着她问:“美凤,你家老五今天准备唱什么歌啊?第几个出场?” “出场顺序是抽签的,我还不知道呢,”郭美凤提前给大家打好预防针,“我家老五是学外语的,所以准备的两首歌里,有一首是外语歌。不过,听说评委的眼光比较保守,欣赏不来太西洋的做派,所以给外语歌的打分比较低。” 居委会的郑大妈说:“被打了那么低的分,咱小五都能进决赛,可见小五还是唱得好呀!” 郭美凤心里既得意又紧张。 大家可千万别把老五捧得太高,万一评委打分过低,那不是徒惹尴尬嘛。 她早就听老五说了,有个评委像是抗议似的,只要他唱了外语歌,就一直给他打四分。 “诶诶,静一静,静一静!直播是不是开始啦?”坐在前面的人喊,“老四,赶紧上房调整一下天线!有一台电视的屏幕全是雪花!” 被点名的四哥认命地爬上房顶,给大家伙儿找信号。 好在另外两台电视机是有画面的。 现场直播正式开始,镜头先给了观众席一个远景。 大家便看到观众席中间的位置,有什么人拉出了一条红色横幅。 面积不大,但确定是横幅无疑。 “那红布上面写的什么呀?”好多人抻着脖子辨认。 摄像师似乎也想看清那横幅上的字,顺应大家的心意,将镜头拉近,给了那横幅一个特写。 只见上面写道:。 “狄思科是咱小五啊!这后援会是干嘛的呀?” “谁知道!肯定都是年轻人搞出来的。”快嘴婶凑到电视机前仔细辨认,“美凤,拉横幅的这个好像是你家小六啊!” 郭美凤确实看到自家闺女了,不过她的心思完全没在闺女身上。 坐在小六旁边的那个姑娘,好像是小于啊? 第43章 狄思慧是个实心眼的姑娘, 人家让她将后援会的横幅亮出来,她觉得这事对五哥有好处,就老老实实地照做了。 完全不知道有一个词叫做“直播事故”。 决赛直播开始还不到一分钟, 由于这个横幅出现得太突然, 又有摄像大哥的意外配合, 狄思慧跟她隔壁的三位女同志就这样阴差阳错地火了。 与她们一起被观众们记住的,还有“狄思科”和“后援会”。 全国各地有无数坐在电视机前的观众, 都像太平里胡同的居民一样, 好奇这个“北京狄思科后援会”是个嘛玩意儿! 直播现场,导播已经发现了从观众席上意外冒出来的横幅,正想让人过去将那横幅撤下来,狄思慧和龙君花便放下了手臂。 镜头已经转移目标了,她们一直举着也没什么用。 这样也很累的好吧! “刘主任, 还用派人过去吗?”电视台的一个年轻小姑娘问。 “算了,先别管她们,赶紧切舞台上的画面!” 舞台上,两位主持人已经念完了开场白, 开始介绍今天进入决赛的十二位选手。 十二人在舞台上一字排开。 主持人每念到一个选手的序号, 对应选手就要上前一步,进行首次亮相。 这次的排序是由抽签决定的, 狄思科抽到了八号。 既没有打头阵的压力,也没有压轴的焦虑。 算是一个不错的序号。 主持人从一号选手开始介绍,虽然迟迟没能介绍到八号,但现场和电视机前的许多观众,早已被八号选手吸引了目光。 狄思科身高一米八八, 现在的男式皮鞋还带点小高跟,所以他那一米九的高度, 站在平均身高一米七的歌手里,相当鹤立鸡群。 十二位晋级歌手中,只有四名男歌手,另外三人都穿得挺正式。 要么是全套西装,要么只穿衬衫打领带,最花哨的颜色是土黄色和天蓝色。 而狄思科不但身高比人家高,在服装上也挺特例独行。 这身衣服是于童帮他选的。 下半身是中规中矩的直筒黑裤和黑皮鞋。 上半身却是红色丝绒西装,内搭粉色绸缎衬衫。 打眼一瞧,那可真是人面桃花相映红,艳压所有歌手,无论男女! 毕竟,即便是女歌手,也没他打扮得粉嫩。 别说观众爱看,连坐在观众席第一排的评委也频频将目光投注到他身上。 直到主持人介绍完由工业机械部选送的七号女歌手,终于轮到八号了,许多人都挺直腰杆打起了精神。 “八号选手狄思科,是由对外经济贸易部选送的!” 在全场的掌声中,狄思科与其他选手一样上前一步鞠躬致意。 起身时意外瞟见了一条晃动的红色横幅,不由向着那边粲然挥手。 于是,所有正在电视机前收看直播的观众,都被一个唇红齿白,笑得灿若琼花的怼脸特写直击了。 “以前就知道这狄家老五长得好,但天天看也没觉得他跟咱有什么不一样,”快嘴婶酸唧唧地跟女儿感叹,“被这么一捯饬,竟然真跟个大明星似的!” “人家能上电视,早就是大明星了!”郑娟专注地盯着荧光屏,只觉得狄思科今天的磁场超强,有种说不出的好看。 “他那一口牙还真挺白的,”快嘴婶嘀咕道,“不会真是用那个什么乐洁特效牙膏刷出来的吧?” “谁知道呢,下次咱也买那款牙膏试一试,反正贵不了几毛钱。” 十二位选手只短暂亮相就下了台。 主持人继续为观众们介绍比赛规则和本次比赛的评委。 狄思慧在工作人员赶来之前,收起横幅,再次险险逃过一劫。 她集中注意力听着主持人对评委们的介绍,听到一个男评委的名字时,泄气道:“完蛋,那个总爱给我哥打四分的评委也在呢!” “没事,今天有十二位评委,他的分数如果太低,会被当成最低分直接去掉。”于童安慰道,“你哥这次的选歌非常谨慎,不至于再拿到一个四分。” 这次的十二位评委中,有歌唱家、词曲作家、各种文艺团体的艺术顾问、音乐评论家和电视台的领导,甚至还有两位在工厂和图书馆工作的群众评委。 业余组的比赛还好,歌手都不是专业文艺团体的演员,基本不会出现选手和评委同出一门的情况。 评委的打分少了倾向性,会相对公平一些。 而且,于童觉得那两位群众评委会更容易接受狄思科的演唱风格。 不至于打分太低。 事实上,当第一位选手演唱完两首歌曲,看到评委的打分情况后,狄思慧就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似乎是电视直播的原因,所有评委的打分都很克制,全部都是九分以上。 分数的差距主要在小数点后两位。 电视直播间接起到了舆论监督的作用,若是哪个评委给分特别低,不符合观众的预期,那第二天的报纸上,必然全是炮轰他的评论文章。 狄思科听到一号选手的最终得分后,心里也跟着莫名一松。 他对奖项并没有太高的追求,哪怕只得个没名次的优秀奖,也算对单位和自己有个交代了。 怕只怕评委给分太低,别的选手都能得到八分九分,只有他,咔嚓来一个四分。 到时候话题度确实有了,但是也很丢人呀! 没有了被打低分的压力,狄思科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 优秀奖和铜奖以上,还是有区别的,至少录音带出版报价就不一样。 为了那半个点的分成,他也得拼一把呀! “小狄,你想不想去厕所啊?”杜金金紧张地问。 “不想。” “要不你还是去一趟吧,别跟前面那个歌手似的,临到上台了,非要去上厕所。”杜金金撇嘴说,“这心理素质可真不怎么样。” “让你上台去对着那么多人唱歌,你也得跑厕所。” 大家都是业余歌手,平时只在各自单位参加文艺演出,哪见过这么大的阵仗! 演播厅里少说得有上千号观众呢。 “前面出场的几个歌手中,只有一号的分数还行,其他人的分数都不高,”杜金金幸灾乐祸道,“正在唱歌的这个,紧张得声音都抖了。小狄,你可不能这么跌份儿啊。” “放心!”狄思科轻松道,“宁可唱跑调,也绝不能抖!” 跑调是功夫不到家,发抖可就是怯场了。 咱不可能怯了呀! 后台的空间只有这么大,其他歌手都在默默排练,只有狄思科和杜金金一直在那乱侃。 杜金金重新帮他补了妆,整理了发型和衣摆褶皱,发现人家都在排练,便紧张兮兮地问:“你要不要也练习一下啊?” 她今天的任务,除了化妆,就是帮助小狄放松精神。 可是,看小狄这副轻松的样子,她又怕对方松弛过了头,上场找不到状态。 狄思科摆手说:“快轮到我上场了。” 过了不到一分钟,果然便有工作人员来后台通知,“八号选手准备登场!” 杜金金紧张得有些憋气,甚至想要上厕所。 但她怕影响小狄的状态,一句话都不敢说。 再次帮他整理了发型,就将人送上了舞台。 决赛对歌手的要求,比复赛更苛刻。 歌手连自己报幕都省了,上场就直接开唱,别想跟评委搭上哪怕一句话。 狄思科手握麦克风,大步走到舞台中央站定。 只听主持人介绍道:“八号歌手狄思科,是由对外经济贸易部选送的。狄思科参赛的第一首歌是,《我们拥有一个名字——中国》。” 电声乐队的伴奏随之响起。 舞台上的灯光大亮,配合着歌曲内容,营造出一种气贯长虹的氛围。 狄思科在比赛前跟于童找来的电声乐队练习过好几次,所以很轻松就找准拍子切了进去。 他的选曲与之前那些参赛选手的选曲有很大区别。 其他选手为了赢得高分,选择的都是演唱难度比较高的歌曲。 但是比赛现场的气氛过于紧张,这类高难度歌曲反而容易让歌手翻车。 狄思科演唱的这首歌,是由白老师亲自为他圈定的。 演唱技巧上没什么难度,主要难在感情表达方面。 第一段的旋律在比较低的音区,通过深情述说式的音调脉动,要把这首歌的基本情绪,伟岸刚强,从不屈服的民族精神表现出来。 第二段的旋律保持在高音区,歌曲的力度和感情的浓度层层递进。 他需要用那种饱满的情绪,表达出泱泱大国的气节。 为了准确表达这首歌的情感,狄思科特意让擅长此类歌曲的男高音老黄,帮他一句一句的指导调整。 所以,观众们听到的就是一首感情凝重浓厚,气势巍峨挺拔的爱国主义歌曲。 再看一眼狄思科今天的红色丝绒演出服,许多观众突然就恍然大悟了。 这位八号选手,不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粉嫩,人家是连人带歌都又红又专啊! 不得不说,这首歌真的死死拿捏住了中老年评委的审美。 无论是情感还是内容,都相当加分。 因此,当狄思科说自己要演唱的第二首曲目是《Auld Lang Syne》时,观众和评委们就显得格外包容了。 大多数人都没听过这首外语歌,但几乎所有人都听过《友谊地久天长》。 而《Auld Lang Syne》就是《友谊地久天长》的原唱版本,这首苏格兰小调在西方国家的地位,堪比内地的《难忘今宵》,经常被拿来在平安夜时演唱。 是以,尽管狄思科选择唱了一首外语歌,但这首歌实在是大家耳熟能详的。 当他开始演唱中文歌词的时候,甚至能引来现场观众的合唱。 这在之前的比赛中是很少见的。 毕竟大家选择的都是新歌难歌,没谁会选一首《友谊地久天长》作为参赛曲目。 不过,人家老外的原唱版本,还真是别有一番韵味呢。 太平里胡同这边,所有人都在屏息等待评委亮分。 两首歌的分数是同时计算的,评委打分时,要综合考虑两首歌的演唱水平。 除了声乐技巧,还要关注选手的艺术处理和舞台风格。 “咱小五的艺术处理分肯定很高,第一首歌唱得多有感情啊!”居委会的郑大妈说,“我都快被他唱哭了!评委要是给打低分,我就给电视台打电话,跟他们说道说道!” “快快,把计算器准备好!”郭美凤催促老二赶紧把计算器拿出来,“评委已经亮分了!” “妈,现场有速算研究所的学员帮着算分,不用咱自己算!” 郭美凤嫌他啰嗦,一把抢过了计算器,带上老花镜,随着主持人的报分,将每个数字加上去。 “去掉一个最高分9.48分,去掉一个最低分9.31分,八号选手的最终得分是……” 现场的速算员还在跟计算机核对分数,郭美凤已经自己算出来了,9.395分。 “9.395分能排在第几名啊?” “目前排在第三名。”街坊们早把每个选手的最终得分在小本本上记录下来了。 “后面还有四个选手,只要有一个比他分数低的,咱家老五就能拿到奖牌了。”四哥分析道,“金奖一人,银奖两人,铜奖两人。十二个人里,有五人能拿到大奖。如果后面没有人比老五分数高,那他就能得到银奖。” 郭美凤不可置信道:“他在复赛的时候是最后一名,进了决赛反而跑到前面去啦?” “比赛的影响因素很多,其他人发挥的不好,自然就凸显出咱家老五了!”四哥分析得头头是道,“再说,他的决赛曲目是被专业人士精心挑选出来的。哪怕唱了一首外语歌,也很有优势。这次有十二个评委呢,不可能都像那个四分评委似的,是个老顽固。” 特别是那两位群众评委,给出了两个全场最高分。 郭美凤只以为儿子能得个优秀奖就差不多了,她都打听好了,优秀奖的奖品是一台双喇叭的录音机。 等他们搬了新家,那台录音机可以放在老五的房间里,让他用来听外语磁带。 这会儿听说老五可能要拿银奖或铜奖了,就连忙跟人打听银奖和铜奖的比赛奖品是什么。 “铜奖是十四寸的彩色电视机和石英钟,银奖是雅马哈电子钢琴和石英钟。” “咱家没人会弹钢琴啊!”郭美凤嘟哝道,“不过,既然电子钢琴是银奖的奖品,那肯定比电视机贵吧?咱家已经有电视机了,让老五抢个钢琴回来。万一他媳妇会弹钢琴,以后教孩子学钢琴就不用花钱买了。” 街坊们:“……” 您想得可真够远的。 儿媳妇还没影呢,就开始想孙辈的事了。 街坊们以往看歌唱比赛的时候,都盼着下一个出场的歌手能唱得更好,让大家欣赏到更多更优秀的作品。 不过,这次有自己胡同里的孩子参赛,大家的心态自然就不一样了。 巴不得后面的人都是低分。 所有歌手全部演唱完毕,四哥快速将分数排序,看到结果时却有点蒙了。 “咱老五的分数跟十二号女歌手并列第三,但银奖只有两个名额,这奖项怎么颁啊?” 直播现场,评委会顾问已经给出了解决办法。 分数取到小数点第三位,如果仍然相同,则需要两位选手单独进行加赛。 每人再唱一首歌,由评委重新打分,分数高的获胜。 青歌赛已经直播了好几场,这还是第一次出现加赛的情况。 原以为比赛已经结束的观众,听到加赛消息后,立即献上了震天的掌声。 加赛好啊,我们最爱看这种激烈碰撞的场面了! 所有人都翘首以盼,除了当事人八号和十二号。 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只差一点点就能拿到银奖,谁会甘心得铜奖啊! 就刚刚那片刻的功夫,狄思科都已经想好那台电子琴的用处了。 他跟郭美凤不愧是亲母子,那脑回路也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于童会弹钢琴,等他俩结婚以后,可以让于童在家给他弹钢琴听! 光是想想那个画面,他都能乐开花。 不过,选手们最拿得出手的歌曲已经在决赛时唱完了,其余的曲目既然没能在决赛时演唱,肯定是各有不如意的地方。 狄思科快速在自己的曲库里搜寻,打算找出一首合适的曲目。 主持人让他们抽签决定演唱次序,狄思科抽了2号,在后面出场。 十二号选手曾是文工团的专业歌唱演员,似乎是从狄思科这里受到了启发。 在加赛时也唱了一首爱国主义歌曲,《我们是黄河泰山》。 这首歌有很浓郁的民族乡土味,有点像西北民歌,唱得好的话,会让人感受到那种气吞山河的豪迈感。 歌舞团的台柱子朱燕萍前几天刚演唱过一次,狄思科觉得十二号毕竟是业余组的选手,演唱效果不如人家专业的。 评委对这种高难度歌曲的打分也比较严格,最终给出了9.35分。 不如她决赛时的分数。 “下面有请八号选手狄思科上台。”主持人将话筒递给他问,“请问八号选手打算演唱什么曲目?” 加赛没有了不许选手多话的限制,狄思科终于可以大谈特谈了。 “我打算演唱一首意大利游击队歌曲《Bella ciao》,大家对这首歌应该并不陌生,这是南斯拉夫电影《桥》中的插曲,中文译名为《啊朋友再见》!” 观众们当即就鼓掌了。 这首歌可太熟悉了! 大家就爱听这种能引起共鸣的歌! “《桥》这部反法西斯电影陪我度过了漫长的童年和少年时光,是我最喜欢的一部外国电影。我曾被游击队员们穿山越岭、打击敌人的战斗生活深深震撼,也曾为他们保家卫国,不畏牺牲的革命精神所感染。” 狄思科话音一转,继续道,“这首歌与我国的《游击队之歌》有异曲同工之妙,同样的坚定乐观,悲壮有力!我想把这首《啊朋友再见》送给在座的青年人们,希望我们这一代的新青年依然可以像游击队员们一样,牢记使命,不忘初心……” 坐在观众席上的于童,望着在台上侃侃而谈的青年,笑着对身旁的狄思慧说:“要是比赛规则里允许选手们自由发挥讲话,凭你哥这唱高调的本事,肯定能拿金奖。” 狄思慧跟着大家一起给五哥拼命拍手鼓掌,激动道:“我五哥太了不起啦!讲得真好啊,有机会的话我还要再去看一遍《桥》!” 于童:“……” 得嘞,洗脑成功。 狄思科演唱的是整场比赛的最后一首歌,又是著名的《啊朋友再见》。 节奏欢快,朗朗上口。 “那一天早晨~ 从梦中醒来~ 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 再见吧~ 一天早晨~从梦中醒来~侵略者闯进我家乡~”[1] “O bella, ciao! bella, ciao! bella, ciao~ ciao~ ciao~”[2] 他在舞台上演唱,台下的观众们一边拍手一边跟着合唱。 即便是意大利语的部分,大家亦能跟着一起“ciao~ ciao~ ciao~”。 一首歌将整晚的比赛气氛推向了最高潮。 狄思科在茶座和歌舞厅演出过无数次,但是没有哪一次的演唱比今天更带劲。 这可是带领上千人大合唱! 当他喘着气,满头大汗地放下麦克风的时候,他觉得即使只能拿到铜奖也知足了。 这首歌唱得过瘾,算是精神上的享受! 然而,评委们似乎也被现场的气氛感染了,十二位评委中有五个评委给他打了9.5分以上,两位群众评委甚至给出了9.7的全场最高分。 狄思科加赛曲目的最终得分为9.52分。 比金奖选手的分数还高了一些。 但狄思科心里很清楚,这分数完全是现场观众用气氛帮他烘托出来的。 能得到银奖,他就知足啦! 娶媳妇用的电子琴到手! 新房里的电子挂钟到手! 录音带分成到手! 完美。 * 一场青歌赛决赛,让狄思科彻底出名了。 这次不是那种小范围内的出名,也不是只囿于四九城内的出名。 他在全国范围内,火啦! 在决赛上演唱的三首歌,以及他的“北京狄思科后援会”,都火了! 决赛结束的第二天,新阳音像出版社就让他提前灌好的录音带上市了。 这里面不但有他在决赛上演唱的曲目,还包括初赛复赛的所有比赛曲目。 因着歌曲数量太少,凑不够AB两面。 他将所有外语歌都录了三个版本。 一版纯外语的,一版纯中文的,还有一版中外混唱的。 他在加时赛上唱的那首《Bella ciao》就是当时混到里面凑数用的,录音的时候还专门找系主任甄教授纠正了他的意大利语发音。 郭东阳很有先见之明,青歌赛是晚上十点左右结束的,狄思科的录音带在凌晨三点就装了箱。 即便如此,这盘青歌赛比赛曲目集锦,也在上市半天后脱销了。 郭东阳又赶紧给工厂打电话,催促工人们加班加点地赶生产。 人可以休息,但机器不能休息。 分销商都在经销科门口等着提货呢! 录音带刚下了生产线,就被门口的大卡车拉走,发往全国各地。 狄思科刚开始对自己的爆火还没有什么切身感受。 二哥和四哥回家来说,他跟老黄的那盘合唱录音带也开始加印的时候,他还不以为意。 不过,当他搭乘公共汽车上下班,被同车的乘客认出来,并帮人家在录音带上签了名以后,狄思科终于意识到,他好像真的出名了! 这天英语组有紧急任务,狄思科在单位加了好几个小时的班,等他骑车返回学校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这个时间段,连学校里的野猫都睡了,可是他刚把车锁进车棚,便被两个女生拦了下来。 “狄思科,你这么晚才回来呀?”其中一个短发女生问。 狄思科不认识这俩同学,只好客气地点点头,“你们找我有事?” 他累得要死,只想赶紧回去休息。 另一个长发女生有些紧张地问:“狄思科,你毕业舞会的舞伴选好了吗?” “什么毕业舞会?”狄思科还有点懵。 这才几月份啊,就毕业? “再有一个月就是毕业交谊舞会,学生会邀请所有毕业生出席舞会,你没听说吗?” 狄思科还真没听说,他最近的重心都放在单位和青歌赛上,没怎么关注校园活动。 但是,既然是学生会组织的,八成又是杜斌的主意。 “我不会跳交谊舞,就不去凑热闹了!”狄思科笑着摇头,“你们是哪个系、大几的啊?时间挺晚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短发女生瞪大眼睛说:“我们是翻译三班的,咱们一起上了两年大课!” 不会连隔壁班同学都不认识吧? 狄思科尴尬地咧咧嘴,他还真没怎么注意。 他在学校的时候不是上课就是打工,能把自己班里的人认全就不错了。 哪有精力关注其他班的同学? 长发女生鼓起勇气说:“我是翻译三班的许攸。跳交谊舞很简单的,学生会提前通知大家举办舞会的消息,就是为了让咱们有充足时间进行练习的。你要是也没有舞伴,咱们可以结个对子,我帮你练习。” “每个人都必须参加吗?”狄思科问。 “不强制参加,”许攸轻声说,“但毕竟是大学时期的最后一场舞会了,毕业舞会的意义与其他舞会不同。我认识的同学基本都准备参加,这也是难得能跟大家相聚的机会了。” 狄思科想了想,婉拒道,“许攸同学,抱歉啊,你找别人当舞伴吧。我不会跳舞,最近工作挺忙的,未必能出席。而且我现在正追一姑娘呢,找其他女同学当舞伴不合适。” “啊?”短发女生惊讶地问,“你有对象了?之前没听说啊?” “还没确定,正瞎追呢!”狄思科笑道,“要是走狗屎运成功了,就请她到毕业舞会上来,介绍给大家认识一下!” 短发女生小心地瞟了一眼许攸,勉强笑道:“那你加油啊!” “得嘞,”狄思科挥挥手说,“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 狄思科得到了毕业舞会的消息,这心里就又不消停了。 他想请于童当他的舞伴,就是不知道人家乐不乐意。 第二天下班以后,他就骑着自行车跑去了歌舞团。 “你怎么又来了?”于童对他最近出现的频率实在有些无语。 狄思科又帮她把台历撕到最新一页,笑着说:“这次有个事想麻烦你。” “你怎么总来麻烦我?”于童抱臂问,“有事不能学着自己解决呀?” “我自己解决不了!”狄思科叹道,“出版社那边让我去拍写真集,需要跟女模特合作,我不想跟其他女同志拍,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 “你的写真集,要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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