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与那要杀人般的怒意像把火,火星都溅到了秦逝舟身上去,他于是忙摆手解释道:“我才刚来,这……我哪敢待在绪壹的房里过夜啊?哈哈哈……念与你真会开玩笑……” “哦……”,江念与“轻轻”将秦逝舟推开入了屋,只是还没走几步,那心肝儿便奔来拥住了他。 “哥哥!”,江绪壹还带着些软软的哭腔,“你没事吧?怎能关在屋里三日不出啊?” “没事啦,都没事了,”,江念与将手轻轻抚在她的头上,他其实是笑着的,只可惜江绪壹看不见,“没事别跟着瞎担心,小心生愁丝。” 江绪壹听了那话,却蹙起眉,“哥哥你说什么呢!”,她撇撇嘴,扒拉下江念与的手,“别再摸我的头啦……男女授受不亲呐!” 闻言,江念与倒觉得有些想笑,他转过头与秦逝舟四目相对,可谓是“凶光毕露”,只是他又回过身,故作生气道:“你也知道啊?那他是怎么一回事?” 那语气愤愤不平,活像捉|奸似的。 秦逝舟闻言脸色一变,“不不不,念与你想多了!我没有……” 江绪壹听了那话忙站得离二人远了些,“哥哥你别血口喷人!” 见俩人都被吓得不轻,江念与倒是扑哧一笑,“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我不过离开几月,你就不认我了么?” 言罢他又轻轻摸了摸江绪壹的头,这习惯都十几年了,改是很难改的了,只温柔道:“罢了罢了,你开心便好。” 话是这么说,但他说完还是瞥了秦逝舟一眼,冷哼一声,似是生了怨气,秦逝舟只得讪讪笑笑。 “我也才刚回来好吧……”,秦逝舟叉着腰站在一边,“江公子,你可别把我想得像是成日在这一样!” “也是……安晏营很忙吧?” “还好还好,”,秦逝舟笑道,明媚得像个太阳,“你们‘苍巡’也不一样四处奔忙吗?” “苍巡怎能同安晏相提并论?” 四地疆土由十五族分管,惟有西北部重山密林之地属于共管之地,因是哪族都难在那处分一杯羹,其实也无羹可分,故管辖疏漏,常有不法之徒流窜。 自平意之争以后,皇族入凡,为防止十六族势力膨胀,且便于西北管理,十六族共建安晏五大营,要求世族每年派遣有一定实力的子弟入营,加以平民子弟,并经选拔后择出将领。 安晏每营兵士均上万,且皆训练有素。虽其主要任务是守卫西北边疆,但安晏营亦可四地巡查,不受世家管理,备以解决各地纠纷争乱。 同时为提防十六族擅权,五将多为平民出身的子弟。而墨家造反后,十五族更严控世族私兵数量,多不过三千精兵,以防世家再出下一个“墨门之变”。 只是虽安晏营严控将领人选,但时至今日,安晏五将中依旧有两人为望族嫡子,分别是一营萧暮然与三营沈吟离。 其实通常情况下,十五族嫡子都背负着继承家业的重任,根本没那功夫去掺和安晏的事。 可萧家太过特殊,现任家主萧瑜,也就是萧暮然他亲叔伯还算年轻,萧暮然琢磨这家主之位一时半会也落不到自个身上,实在闲的发慌。何况有志少年郎谁没有个金戈铁马、沙场征战的梦,于是那富家子我行我素入营做了个跑腿小兵。 萧暮然同那些年纪轻轻便享誉一地的公子们不同,因他常住在陌成纪地,故而在百权并无什么名声,顶多是在些坊间评的俊美公子里占个名头。 因此,起初,一营的兵都不怎么看得起那锦衣玉食的萧暮然,觉着他娇贵,挨不起安晏的风沙。 谁知那萧暮然根本不是吃素的,不仅剑术高超,连排兵布阵也有一手,两年内生生打倒一片,独得原将领赏识,今年年初便做上了一营主将。 而他志同道合的眷侣沈吟离比起萧暮然大摇大摆的入营为兵,倒低调不少,他下了虚妄山后便以平民身份入的兵营,弄了个假名字,于其中摸爬滚打,才有了今日的风光。 只是沈吟离那相貌也着实出众,性子又柔柔软软,因此受到的刁难比萧暮然还要多得多。所幸沈吟离也不是任人欺压的软柿子,虚妄山武试严卿序排第一,而他排第二,那些口吐污言秽语的家伙都被沈吟离给揍得说不出话来。 终是沈吟离一步步登上了将领之位。因其所受的苦也是众人看着的,故三营“万千兵法,合归为一”不仅仅出于沈吟离的智谋,更出于一众将士发自内心地绝对臣服。 只不过沈吟离用人太为讲究,三营的人一整年都无太大变化,实属后来者最难入的营。 言归正传,一般时候,安晏五营均驻扎在四地边缘地带,驻扎的营地往外有一条不深不浅的鹭水溪,而溪对岸则密布着深山老林,什么邪祟亡魂总是不时四窜而出,扰人性命。 且林中悍匪也不少,据说其中还藏着不少走火入魔的修行者,总之那林中什么妖魔鬼怪都有,护那西北一片的安康太平便是安晏的主要职责。 因世间除十五族外只有少数人修得法术,但安晏五营主要对手却是一众亡魂邪祟、魑魅魍魉,故其中兵士配备的兵器皆是自带法术的灵器,也因而,秦逝舟,祝梧添,苏缭亦等凡辈才可以所向披靡、威震四方。 只是此三人虽是武力超群,内功高强,但终究肉体凡胎,除却法器,一些杂碎亡魂还好说,若是些千百年的怨灵,他们便难以抵抗了。 秦逝舟是安晏五营中的五营将军,作为一个不会术法的凡辈,他能做上安晏营的将军,靠得便是一个“灵”字。 秦逝舟其人排兵布阵迂回缠绕,总能打贼人个出其不意,加上其天性乐观开朗,同营中兵都打成了一片,是五营中最没架子的将军。 同时,秦家也是江家的邻居,两家也不过一墙之隔。 但秦逝舟其实要比江念与大一些,小时候江念与刚会走路时便瞧见了那翻墙而来的秦逝舟。 秦逝舟那灿烂的笑脸他这辈子都忘不了,只可惜,许昭安和顾於眠都在禮间,江念与隔三差五便往禮间跑,和秦逝舟见面的时间自然也少了一大半。 两人也算是一同长大的兄弟,直到几年后江绪壹出生,舟绪二人成了外人口中的“青梅竹马”,他这个做哥哥的时常夹在两人中间,倒还显得有些多余了…… 少了个兄弟还好说,自家妹妹就这么一个啊! 幸好,江绪壹还叫他一声“哥哥”,唤秦逝舟只是“逝舟”而已。他也只能从这些微不足道的地寻些安慰,还总要担心着他家绪壹被那姓秦的给拐走了…… “没事,咱们念与生来就有福气,这事也不该击溃你。人生不如意,不搭理它,自然也就过去了。”,秦逝舟将一只手搭在江念与肩上,一只手搭在江绪壹身上,笑得明媚。 江念与明白自己不是真的放下了,但这两人实在太过灿烂温暖,以至于在屋里待着的时候他都忘了屋外还在落雨。 直至他不经意瞥见江绪壹那依旧泛红的眼角,他才如梦初醒,心中一阵触动。 但他小心翼翼藏了起来,没有让任何人发现。 ------------------------------------- 龙涎香伴着袅袅轻烟在屋中散开来,分明是白日,却因屋外天阴而点起了烛火,三人对坐交谈,影子都映在了画屏上。 “这原衡文怎会突然出现?”,顾於眠疑惑地望向江念与,“尘吾说他不知,你可知缘由?可否看出背后之人?” 江念与摇了摇头,“看不出,他疯疯癫癫,神志不清。” 说完那话,他不自觉地拽了拽衣角,“我跟着他跑了没一会便入了阵法,眼前一黑,再醒来时已在屋中。是我大意了……” “如何能令你都毫无察觉?” “我不知,似乎有人在守着,那人速度太快,根本来不及反应。” 顾於眠沉默了半晌,才开口,“念与,你的伤势如何了?” “没多久便能痊愈,只是‘苍巡’该如何是好?长停和……也都受伤了。” 顾於眠闻言握住了他的手,“念与,你先好好休息,‘苍巡’之事我们再找其他人替你,便不用担心这个了。” 纵他们看不见他的表情,江念与还是苦笑道:“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麻烦,”,严卿序温柔笑笑,“不要勉强自己,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尽管提就好。” 江念与点点头,“多谢。” 顾於眠其实已经接连几日未眠,江念与出事后他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眠不休,却也不觉得疲惫,这会见江念与已无大碍,这才发觉有些倦了。 顾於眠于是将头轻轻靠在严卿序的肩上,揉了揉眼睛,虽说起话依旧滔滔不绝,眼中却已染上层雾气,朦朦胧胧。 “於眠,劳烦你这些日照顾我了,”,江念与瞧他实在太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你们俩个先好好休息吧,我晚些时候再来找你们。” 二人于是忙谢过江念与,送他出了门。 江念与兀自走在长廊上,方才那幕实在太过温情,说不羡慕是假的,但他没有再生别的想法,只是单纯觉得“真好”罢了。 然而,愈不想见之人,愈是难以避免相遇。 江念与还没离开他们那屋几步,便直面遇上了谢尘吾。 “江念与……” “谢公子,你还有伤在身,还望你不要糟蹋身子。”,江念与只淡淡回了声,便要走。 然而谢尘吾却一下抓住了他的手腕,江念与手上还有伤,疼得他一颤。 谢尘吾见状忙撒开手来,“对不起……我……”,谢尘吾见他不愿直视自己,蹙起眉,又叹了口气,“我们换个地,谈谈……成吗?” “不必了,”,江念与冷冷道,“没有什么好谈的,原衡文的罪不需你来还,我还要谢你救我一命。” “不……不是……” 江念与没再管谢尘吾说什么,只推手作了个揖,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夜谢尘吾撒开他的手时,他觉得钻心的疼,然而今天见了谢尘吾才发觉,或许是他太过坦荡,亦或许是他爱得还不够深,他已经不觉得痛了。 果然是那夜酒太烈,一时不清醒吧? 何必纠缠,到此为止便好。 第40章 梿厌 “愿诸位一路福星,此行顺遂。”…… 一场淅淅沥沥的疏雨方罢, 庭前赤色海棠尚泛水光,花梢相依,熠熠如焰。 花好人败, 好景生刺,扎得人心里头憋闷。 窗前人把盏赏花,神色淡漠, 虽是一双眸子里满满当当装着一片火红, 心里头却仅余下些阴恻恻的怒意与道不明的狠戾。 “公子……”木门一响, 一侍卫旋即踏入屋内, 他熟练的单膝跪地, 垂首听命。 说是侍卫, 可他通身的气质却并不似寻常侍卫。细细看去, 一袭玄衣间尚勾勒着细碎银纹,缠枝暗纹曲绕,束发的黑绸子用的也是上等的料子。 他身量颀长却有些清癯,加之以模样生得秀气, 打眼看去不似武将,反倒像个文弱书生。奈何他身姿笔挺,立如松竹,高束起的长发利落飒沓,举手投足间便可窥剑影刀光。 他眼下点着颗痣, 眼睫垂下时便将那痣给遮去了。这会他卑顺跪着,眼下痣被遮得完完全全,确乎是大族鹰犬该有的模样。 “你来迟了……” 许辞闲俯视来人,眼神轻蔑。 他足下跪着条尤为忠心的狗,低首下心,不以为耻。他不必亲手除其犬牙, 却也从未担忧他咬上主儿的脖颈。 他像是生来就不带利齿,因而咬起人来,是在用命去赌。 “属下知错……” 许辞闲立于阶上,寒凉的目光扫过跪地之人的通身,如视畜牲。他几步下阶,长靴几乎贴在许梿厌腿边,而后那靴子踩上了许梿厌跪在地上的右膝。 许辞闲有意羞辱,许梿厌全盘接受,不会喊一声疼,亦或叫一声不要。 “兵符去向你还没弄清楚么?” “苍巡”从开始至今已三月有余,奈何多地辗转,且行伍人员来去不定,除非其中亲历者,否则许多事太过隐秘,实在难以弄清。 “抱歉,是属下无能……”许梿厌办事不力,不敢抬头。 语声落地,长靴赫然向下一踩,在地面上压实后,方自侧边冲他猛一踹去。 许梿厌登时仰面翻倒在地。 “废物!要你何用?” “属下知错,属下一定尽快查明……” 许梿厌赶忙爬起,这会跪回去,已是双膝着地。他将头重重磕在地上,眸子里荡着一泓混浊的怨,那怨却单单往内去,折磨他自个,从来不会让眼前人沾一点腥。 “是我上次说的还不够明白么?”许辞闲俯身瞧他,狠戾的目光若毒蛇绞缠肩背,令他如鲠在喉。 许梿厌小心抬起身子,自腰间解下个长鞭便递上前去:“请公子责罚。” “你想血溅江府?”许辞闲悠悠吐出些不着调的字句,他斜睨着足下怯懦子,良久才又开口道,“夜里自行去找林值、许诠领罚。” “是。” 许辞闲在阶上坐了下来,他手里一把未出鞘的短刀往上一抬,许梿厌那张清瘦的脸便被挑了起来:“成日吊着张惨白死人面,愁眉苦脸,生怕旁人看不出来。奉命唯谨的道理我可是没讲过么?你怎就记不清楚?倘使你还要叫昭安看出些不寻常,可不单是动些私刑就能过去的。” “属下明白。” 临走前,许辞闲又捏住他的脸,低声凑在他耳边吩咐了些任务,这才放他离开。 许梿厌拍去衣上浮尘,深吸口气才将门打开,一出门果不其然同许昭安打了个照面。 “昭安,早就和你说过啦,不要偷听哥哥们讲话。你啊,真是怎么都说不听。”许梿厌莞尔一笑,伸手温柔抚了抚许昭安的发。 清风过,许昭安手腕处的一道短疤穿过薄纱袍袖跃入许梿厌眼底。许梿厌情难自抑,近乎是下意识地轻握住了他的腕,而后自然地笑着松开手去。 十岁那年,有人指着许昭安的鼻子骂许梿厌,那话实在太过难听,一向胆小的许二公子扑上前冲着那人便是一顿打。 他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公子哪里比得过比自己高了一截的纨绔?乱斗中途,对方手里的尖树枝一不小心刺入许昭安手腕处皮肉,划了道深口子。 夜里那可怜小公子搂着十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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