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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安人!我不好过那般拘束的军旅日子,做个快活游侠便也心满意足喽!” “若能成大将军就太好了,待到那时我必率兵平疆定乱,替天行道!”沈吟离笑得温和,雨水自少年郎的温柔眉目滑向下颚,洗净残血,月光反碎入笑靥,一时熠熠。 “纪公子呢?”若讱歪头看向寡言的纪千弦。 “并无鸿鹄志……琴棋书画一生雅兴……”纪千弦咳嗽几声,忽而掩嘴摆手,“再说怕要呕、呕血……” 若讱瞧着依旧很高兴:“如此说来,咱仨志趣各异,不知十载后都是如何模样呢!” 他吹了个轻快的口哨,缠于额前的红束带随即分作三截,往路旁树梢上一挂一绑,便成了三条祈愿红绸:“以十载为期,若那时已了心愿,便解下这红布条烧了。若心愿未了,便回来将布条给染白罢?” “不吉利……”纪千弦将眼眯得狭长。 “嗐!没啥不吉利的,我倒是觉着到那时咱仨都能烧了这红布条呢!” 若讱言罢仰天大笑,忘了那俩人一身的伤,那俩人自个也忘了痛,跟着笑起来。 ------------------------------------- “若小侄?小侄,若讱!醒醒——” 若讱自故梦中惊醒,抬眼先瞧见了许临一张发皱的脸,在他迷惘地等待意识恢复的时间里,许临蓦然舒开眉宇,伸长脖子咕咚咚咽下几口烈酒。 “你小子吓死我了……”许临放下酒囊,用剑柄拍了拍若讱的脸,“别急着起身,你是太累了才昏过去的。” 以廉遂礼为首的四地巡查队分出了三支,一支由廉遂礼率领,于中心搜寻;一支由许昭安、白裴趋统摄往东,乃“东巡”之队;一支由许临和江绪壹领兵向北,乃“北巡”之伍。 眼下已是五月初,四月中旬万虫穴打了第一场胜仗,彼时修罗鬼城坍塌平地起雷,将那大喜事给压了下去。许临这人闲下来就喜欢看天,四月下旬,恰他仰首望天时,有那么一瞬白光映夜如昼,他当然清楚天有异象必无好事,尔后几日心惊胆战,最终于第七日听来了廉遂礼的死讯。 时至五月,四地上尸鬼卫更躁动起来,一夕之间毁了无数城池,灾民流离失所,食不果腹,遂起死意。倘此时到渭于的林子里走一遭,每隔几步都能瞧见一个吊死在树上的自缢者。 要说近期还有什么好消息,大概便只有几日前千刑山鬼阵破解之事了。可据说那三人伤势极重,至今未醒,正是各族笑不出来反而哭得大声的时候。 许临倒不欲评判这几月来发生的事,毕竟世上鲜有不死人就能打赢的仗,胜败乃兵家常事,生死亦然。 若讱是昨夜才同他和江绪壹碰上的。若讱在西北同安晏兵一道打了胜仗后,又随四大营在西北巡查了十余日,约莫九日前听闻廉遂礼的死讯,旋即赶回四地支援。 虽说许临总一副两耳不闻他人事的模样,却也毕竟是个禮间人,这禮间长大的若家小子他是不能更熟了,自然清楚那若讱现如今的萎靡。 若讱至西北是为了叫自个暂且抛下那桩灭门惨案,但西北不是人待的地方,战事不休,事务冗杂,倒是来不及想些别的了,可人也快累死了。好容易事少了些,他还没来得及喘几口气,又着急忙慌赶了回来。一路鞍马劳顿,撑不住也是正常。 眼下他们也才刚除干净一城的妖魔鬼怪,那城小,百余户人家都被鬼吸光了精气,尸首尚未下葬,转眼又落了雨。若讱原是同许家兵一块忙活搬尸,哪曾想活没干完,人先昏了,如今是江绪壹在替他。 “三爷,我昏了多久?”若讱扶额起身,“真对不住。” 许临将酒囊给他递去,也没说怪不怪他,单摩挲着挂在颈上的一截碎骨,道:“这要紧关头可不兴来这一出,绪壹适才差些被你吓死!要多加保重身子啊——到处都缺人呢,我们都禁不起吓了。” 短短一句话叫若讱想起了许多人,譬如死不见尸的秦逝舟,又譬如跌落山崖的许梿厌,他缓缓点了头,道:“三爷,我过去从没纠结过生死……可近来我身边人、身边人……” “打住!”许临抬手挡了他的嘴,“别和许家人谈生死,也别妄图从许氏嘴中听来什么安慰。望尘的本事说好听点是开天眼,说难听些就是招邪的鬼瞳,生死一梦而已。” 若讱没应话,只仰首咽下烫酒,辣得喉中咕噜噜几声。恰这时,他远远瞅见江绪壹的身影,于是冲她招了招手。 “若哥哥可算醒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江绪壹给他递去一张干净帕子,“适才雨势太大,挖出的坑都给稀泥填了,所幸没耽误埋尸。” 江绪壹见许临盯着她看,于是不动声色将摔伤的手藏到了身后去,笑道:“话说回来,这儿不是距黄泉海鬼阵很近么?要不要去那里瞧一瞧?” “黄泉海么……”若讱想了想,“万虫穴刚赢那会儿,我便收到於眠的急信,说是在寻援兵支援黄泉海。若非吟离辞了安晏大将军位,我大抵也进黄泉海了。只不过於眠他那会儿人在百权,怎就知道黄泉海赢不了?” 许临耸耸肩:“我有时倒觉得他才是开天眼的……他那信不单寄去了西北,十四族应该都收到了,我和绪壹前阵子就碰到过好几队陌成来的府兵,援兵应有不少,就是不知黄泉海当下究竟如何——咱们还是顺路去瞅瞅好了,虽说出事必鸣镝,但亲眼讨份安心到底是不一样。” 闻言若讱也不再等,起身翻上马背:“要如何判定鬼阵的胜败?” “看鬼阵周遭的景致。”江绪壹接过话,她骑上马背,缰绳一甩,那温驯马便先一步跑起来,“鬼阵吸人精气,同样会叫草木朽烂。若法阵败,则入阵者九死一生,周遭死气沉沉,怕是在阵外守候的府兵都在劫难逃;倘若赢了,鬼阵消失,阴气退散,必有蓬勃生机。” 若讱于是问:“黄泉海是哪些人负责的?” 许临答:“陆凪,李临焉。哦——还有个裴桁。” 若讱无端有些心悸,不自觉攥紧手中缰绳,又问:“那裴桁是何许人?怎同十五族的公子们一块赴险?” 许临没看他,答道:“白裴趋的母亲裴姒菀乃白地大族裴氏的女儿,裴桁乃裴姒菀二哥之子。简单来说,裴桁便是白裴趋的表哥,如今和我一般年纪。据说那裴桁天生会术法,还是个炼毒的奇才,听是能和当初的‘万毒子’柴阳叫板。只是裴桁行事一向谨慎,深居简出,不常露面,这回也是看在白裴趋的面子上才入的黄泉海。” 江绪壹在前头领路,若讱则默默听着许临的话,三匹马在林中疾行,当江绪壹倏然勒马时,紧随其后的若讱心底一沉——他于刹那明白了心底不安的缘由。 眼前是一片荒芜,稀薄的雾气中万物枯寂。就在那黄泉海大敞的阵门前,有数十具尸骨层层堆叠。 黄泉海,败了。 第355章 雪山 饕风割骨疼,虐雪压身重。 “不……不……” 若讱哀嚎几声, 遽然间天旋地转,竟僵直着身子朝后倒下。江绪壹赶忙向前搀住他,哪曾想须臾间, 他却甩开了江绪壹的手。 南从剑顷刻出鞘,若讱不发一言,抬脚便往鬼阵入口奔去。 “若讱!”方将马栓牢的许临大喝一声, 随即松开勒马的长缰, “你给我停下!” 若讱打定主意孤行己见, 视许临的话作耳旁风。在许临的怒吼声中, 若讱已一只脚迈入了鬼阵。 “蠢货!你以为你若氏还有几人?!” 许临忿然作色, 抄近道飞奔过去便猛然将闻言怔愣的若讱扑倒在地, 握紧的拳倏然擦过若讱的脸狠砸在泥地中。一拳接一拳, 直砸得指骨见血。 他一把扯住若讱的衣襟,将那冲动小子半身拽起,呵斥道:“天杀的蠢货!要是你也死了,若家怎么办?!” “我……”若讱握紧的右手忽而松开, 南从剑铛啷落地,“三爷……临焉他也在这阵中啊!我再受不得了……受不得……” 许临将后牙咬得发酸,却只将卸了力的拳头往若讱臂膀处轻飘飘一落,旋即站起身来:“没说不救人,可你适才那般莽撞样究竟是去救人还是送死?!给我冷静想好对策再行动。我原先以为你是个洒脱人, 没成想单是嘴上说的好听。” 他扫了眼若讱眼下两道乌青,又无可奈何叹出一口气,伸手将若讱给拉了起来。 “不测之渊岂是说跳就跳的?都道是鬼神不测黄泉海,老一辈说腻了那奇诡怪事,你难道从未听闻?既你明知入那鬼阵与下黄泉并无分别,难不成游历惯了, 连小心谨慎四字如何写都给忘了?”许临咄咄逼人,一柄未出鞘的长剑搅着地上被血浸红的泥。 “是小侄太心急……”若讱低垂着脑袋,又后知后觉地同江绪壹道了歉。 “提前说好,一旦发觉有诈,不论阵中人是死是活,都必须尽快撤出去,我们仨的命也是命……”许临心不在焉地抖去剑上泥水,抱臂思忖起对策,“我总觉有些不对劲……” “不似打了胜仗,却也并不太像完全败了吧?”江绪壹接过话,“此地的阴气不如史书所记载的那般大,死气也不像法阵本身散发的,反而更像阵中什么怨气深重之物所致。” “也罢,进去瞧瞧就知道了。” 许临本就是个不畏难的,这会儿仅往喉中倒了口酒便一只手搭上若讱的肩,那举止也并非求和亦或同若家子称兄道弟的意思,仅仅是将手当镣铐用了——不拴稳那小子,只怕又误事,毕竟他这自废术法的老骨头可没法救人。 第一个走入幻境的是江绪壹,她面不改色踩过一滩湿黏的血水,停在了海前。 当然不是寻常的海,那是片望不见边际的血海。浪涛翻滚,浮在海面的是腐烂的人皮,沉浮不定的是或大或小的白骨。 许临仔细瞧着江绪壹的脸色,却见江绪壹面上出奇的平静,她清澈的眸子被血红浸染一遭,转向许临时便褪去血色,带上几分发涩的笑意。 “好腥。” 江绪壹踮起脚尖,朝四周望去,只能瞧见茫茫的一片赤红。倏忽间那双眼又捉到点不寻常——潮浪退去的刹那,一条狭窄的石径随即显露出来。 江绪壹俯身捡了块石头抛向血海,霎时便有不知什么东西跃出水面将东西给吞了去。那玩意长尾甩血,差些溅到岸边三人身上。 “不能接触呢。”江绪壹往后退一步,念出句口诀便要御剑,眼见长剑下落,她也不惊怪,伸手接了剑便看向了弯弯曲曲的血海小径,“究竟要走多远无从得知,退潮会维持多久也不清楚,一旦行至半途涨了潮便是无处可逃。” 若讱有些不甘心:“借轻功疾走呢?即便只是试上一试也好……” “还是一样的话,用自己的命换他们的命不值当。倘若费尽心思过去了,却发现他们已经死了呢?”许临斩钉截铁,“别想着冒险。” “且慢……”江绪壹忽然怔了怔,“法阵不对劲。” 一语方罢,刹那间地动山摇,熊熊烈焰顿然自血海中窜出。也不知那火舌舔到了哪儿,大片的紫灰雾自远海飘来,顷刻便遮去了一切。听得耳畔响起数声巨响,许临匆遽牵住了二人。 不过片晌,浓雾散尽,血海退潮,一座孤岛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岛上尸骸堆叠,白骨成山,月白顾氏袍与金灿许家袍相交,柳氏苍葭衣同白氏赤红裳相错,各色混乱,却无疑是十四族的坟地。 若讱心底大恸,甩开许临便踩着露出的石路狂奔过去,跨上岸的刹那直直摔进一摊血水中。可他匆忙爬起,十指迅速陷进死尸堆。他发了狂般刨挖尸骸,直刨得十指甲片崩裂。 许临试图喊住若讱,然而那公子好似染了癔症,癫癫狂狂,目红如血,压根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若讱慢下手中动作是在搬开一具死尸后,在那死尸底下,露出了李临焉的脸。 “不、不要……不要……”若讱将李临焉从尸堆挖出来,旋即将沾满血腥的脸贴在李临焉的胸脯上,在那一刻他近乎五内俱崩,“三爷……呜三爷——临焉他没有气息了!” 江绪壹闻言赶忙奔至李临焉身遭,将手压上了他的胸膛,荧荧白光蓦然将李临焉笼罩。在江绪壹因过度消耗灵力而蹙紧眉心之时,李临焉的筋脉缓慢跳动起来。 ------------------------------------- 寻無十八年五月上旬,黄泉海鬼阵败。入鬼阵者连同守候阵外的府兵百余人,仅有不至十人生还,即便侥幸生还也仅存一息,因医师束手无策,生还者接连死去,短短三日后便只剩下了含陆凪与李临焉在内的五人。 若讱未提前知会,孤身策马往西北安晏,又快马加鞭赶回,而到那时尚留有一口气的仅剩陆凪与李临焉俩人。众人都道是十五族人靠灵力吊着一口气不肯死,却也早已是回天乏术。 眼下伤患医治的处所乃渭于江氏的宅邸,在那儿有一处疗伤的冰窟,据说灵力丰沛,有续命之效。 若讱一入宅便直奔冰窟去,恰同掀帘而出的连君宣打了个照面。连君宣乃李氏门客,常跟在李临焉身侧,同若讱倒也熟识。 他本是个极冷静自持之人,当下眼周却浮着一片淡红,只拱手作揖道:“若公子……神医都来看过了,他们皆被取了心头血,再难有活路了。” “我心底有数,君宣先生先出去吧。”若讱头也不回地往寒窟中进,瞥着连君宣垂下帷帐,这才从怀中取出两瓶药来。 眼下,被置于冰棺中的陆凪与李临焉躯体僵硬,浑身没有半分血色,只比死人多了几缕微不可察的气息。 若讱攥紧李临焉的手,苦着脸道:“对不住,是我食言了……” 他将药分别灌入李临焉和陆凪的口中,半个时辰后才将在外待命的连君宣喊入冰窟,也是那会儿,连君宣惊奇地发现到二人的面色竟已红润起来。 “先生莫要追问,也莫要告诉旁人是我做的,尤其不能告诉临焉,让他好好感谢绪壹便够了……”若讱看向连君宣的目光显得很疲惫,“我明早便启程赶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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