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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是万夫莫敌吧,但四处奔走,不遑暇食,听是两月来没睡过一夜安稳觉,几日前还染了风寒……所幸巡查的队伍皆有所作为,颇得民心,各族主城也有家主坐镇并无大碍;另外三大法阵如今尚无消息。” 顾於眠沉思了好一会儿,才又问北虚:“我先前让你打听的事,可有消息了?” 他话未尽便伸手扣住严卿序的五指,更偏头倚住其胸膛。眼见其眉心舒展,神色温和,活像一只良顺小雀,严卿序却莫名有些担忧——每当顾於眠开始卖乖,便是又下定决心要做些什么了。 “啊……您说的是天虚道么?实在对不住,目前尚无音讯。渭于至北雪山连绵,加之凛寒砭骨,即便清楚他们藏身极寒地,想寻到他们也依旧无异于大海捞针……” 北虚讷讷着摸了摸后颈,忽闻木门一响,他瞧见来人,于是匆忙收回目光看向顾於眠,果然见那公子神色一变。 热肠冷面的隐卫南鬼将手中汤药恭敬递给严卿序,严卿序见顾於眠努唇胀嘴,于是莞尔,腾出一只手轻揉上他的发:“阿眠,良药苦口。” 顾於眠怏怏不乐,嘴里嘟囔着烫,晃着严卿序的手臂让其先将药碗搁下。那公子拗不过他,只得照办。称心如意后,顾於眠便往严卿序怀中缩手缩腿,还不忘拍拍严卿序的袖摆,叫那丁点药味都散了去。 “卿序……那天虚道一向慈悲为怀,博施济众,现如今却铁了心隐匿行踪,妄图寻到他们难如登天。可我们也没法从天虚道那俩出走的弟子身上得到有用消息,戚煜死了,盛昶也同天虚道断了关系……”顾於眠嗓音沙哑,间或轻咳几声。 “为何想要天虚道弟子出手相助?” “修罗死城而今出乎我的预料,此行若涉渊冰,没有天虚道的帮助不行。当年墨门之战,十五族兄弟阋墙节节败退,力挽狂澜的便是天虚道……虽天虚道之术同十五族相比不算高超,但其独门密术有同鬼神分庭抗礼之效。” 顾於眠伸手摸向严卿序的颈子:“魏氏也一定在找他们,所以我们得尽快下手……此行必有万苦千辛,极寒地更有堕指裂肤之痛,你千万要注意保暖,还要多备些解毒的丹药,近西北处多蛊虫……” “阿眠……”严卿序打断顾於眠的话,“你……所言何意?我们不是要一起入修罗死城么?” 顾於眠垂首将脑袋埋在严卿序的肩胛处,妄图糊弄过去,可听闻严卿序一直唤他,便咬牙起身朝那碗浓药伸了手去,枯瘦指方合稳碗底,仰首便是咕咚咕咚数声。 浓药见底,顾於眠若含了苦胆般一阵瑟缩,却苍白着脸蹙眉看向严卿序:“鬼城升一盏灯,意在仅容一缕阳魂入城。我比你更清楚那些魑魅魍魉的规矩,所以我来对付祂们,你去找天虚道及其宗主晏峥平会更合适。” 严卿序的神色陡然作冷,他抬手遮了顾於眠一双好似很委屈的明眸,沉声道:“鬼城百死尚不知能否有一生,我怎可能让你一人去冒险?” 两月来,死城朱门显现处方圆百里内皆沦为赤地,是寸草不生,偏逢夏暑,烈日烤得天地昏蒙。眼下屋外蝉鸣躁动,死气沉沉间别有一番叫人寂寞的喧阗。 三族暂歇之屋背阳,原是为了遮热,未曾料竟阴寒得叫人能里外裹几层棉衣。顾於眠动了动有些发僵的手,随即朝北虚与南鬼递去个眼神,二隐卫便恭敬退出屋去。 顾於眠从严卿序怀中挣脱,挺腰跨坐于严卿序膝上,两只手调风弄月般擦过严卿序颈处肌肤,勾住了他。 他问:“卿序,你不是说什么都依我么?” “两码事怎能混为一谈……我绝不允你孤自赴险。阿眠,我并非无能之辈,我能护你……”严卿序压下眉宇,猛然扶住顾於眠的腰,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阿眠,你去寻天虚道,容我去死城吧?” 顾於眠并不作答,单温柔笑了笑,随即双手捧住严卿序的脸,微抬首轻吻于其鼻尖。见那郎君依旧攒眉蹙额,顾於眠也不着急,搂住严卿序的颈子,便启唇含住了严卿序的耳垂。 尖牙反复磨着柔软的耳肉,他原是想狠咬下去,最终却还是没能狠下心——他比谁都更清楚,这段感情总是严卿序在默默付出,而无论今夕,他一意孤行对严卿序的伤害都不少。 所以,即便是难得的缠绵,他也不愿再给严卿序添几许疼,那郎君太苦了,总不能让其身心皆痛。 顾於眠忽似蔫了的草般,扯着严卿序的宽袖躺下,他将脸埋于其胸膛中,不去看严卿序的神色,只还嗫嚅道:“卿序,答应我,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要讨厌我。” “我不会。”严卿序想再试试他前额的温度,可顾於眠太过固执,最终也只能将手停于乌发后,“阿眠,你沉疴未解,近来身子每况愈下,万不能再随心糟蹋……我实在心疼得厉害……” “这是什么话,我命硬着呢!”顾於眠直直看入严卿序的眼,“既咱们俩出城的都清醒了,那么明早死城大门就开了。” 严卿序闻言一怔,只道:“那就更不能让你去了。” “卿序,”顾於眠莞尔,“我不是曾说过希望十五族能公开秘宝秘术么?即便他们不乐意,日后你成了我顾氏人,也自会知道我顾氏的秘密,早说晚说都一样,不如我当下就告诉你?” “什么……为何如此突然?”严卿序并不明白。 顾於眠沉默着,片晌忽然伸臂偎抱他,随动作而传入严卿序之耳的清朗语声好似揉着哀意:“顾氏秘术名为——庄、生、梦。” 顷刻之间,和暖清风拂乱青丝,雀鸣悠悠而婉转。严卿序蓦然抬眸,却只见四面春山如笑,身侧曲径更铺满明煦朝光。 严卿序愣怔,扬眉瞬目间好似有什么自脑海中溜了去,譬如他为何身在此地,又譬如他适才在做些什么…… 然在身前顾於眠笑盈盈朝他张开怀抱的刹那,一切涣然冰释。 “阿眠……” ------------------------------------- 古城血流成川,颇哀凉的鸦啼绕着白骨转,立于断壁残垣间的十余人皆气喘如牛,独一白衣公子雍容不迫。四溅的血已将那公子满身白袍染得猩红,可他仅缄默着略俯首看向地下死尸。 半晌,他才说出句不咸不淡的话:“修整罢便列队出城设阵引灵火,再拖下去,恐叫城中鬼疫扩散。” 廉氏府兵躬身领命,那公子却凝眸于脚底血河,陷入沉思。他对外宣称几日前偶感风寒,虽身子健壮,此类小病无关紧要,却还是耐不住要咳上几声。 “公子,属下给您擦擦剑。”满身污血的侍卫贺让忍了喘,踩过街边腐尸烂肉,恭恭敬敬接过了廉遂礼手中寒烟剑,“今晨东巡的公子们要来述职,若是快马加鞭,大抵不至半个时辰便至此地了。” 廉遂礼只点头不说话,贺让也没再多嘴。他跟在廉遂礼身边十余年了,当然看得出来,自打从那边陲之地回来后,那公子便愈发寡言,弱去的,还有那公子的体魄。 大抵是亡缈境太过险毒的缘故,那公子动用秘术“忆平生”后便频繁咳嗽,凉夜里甚至能咳出血来。贺让起急,廉遂礼却不以为意,现如今也不过隔两日才差人煎一副药。 贺让暗暗吐出一口长气,将擦干净的剑收入鞘中便恭敬还给了自家公子。 时近四月,魏氏的烽火烧得四海鼎沸,眼下春寒褪尽,天气回暖,渭于被屠的城中还爬着不知多少喜热的尸鬼。魏氏手段狠辣,那些怪物身上多少沾点蛊毒,故所到之处无不血流成河,枯骨横野。 目前一行人身处的这座小城已是他们这两月来清理的第三座城,廉遂礼领兵“洗城”,而其余被顾於眠分配去平乱的人则四地跑,哪儿需要便往哪儿去。 贺让适才所言“东巡之伍”指的便是,自四地中心往东巡查的一队精兵,他们本该依计划一路往东,奈何这几日尸毒蔓延,临近的城与村都需要仔细盘查一番,今日他们便是来领命的。 廉遂礼一面在心底咂摸着那队的头领,一面拿帕子擦脸上血,正思忖,忽觉地动山摇,城门前顷刻飞沙扬砾。 他忆起,领兵东巡的是——白裴趋和许昭安。 铁骑生风,红袍犹灰瓦间一道赤焰,毒辣灼烧廉遂礼的双目,径直烧至心口那道未结痂的新疤。他的神情略微一僵,却在长睫落而又起之时,送出几许漠然的霜寒。 目光随那鲜衣怒马少年郎游走,廉遂礼只见其依旧是旧时风貌,举手投足戾气腾腾。当高头大马几乎撞进人群时,那气傲心高者方扯了缰绳跃下马背。直至此时,他身后数十人方策马入城。 “白裴趋!你个疯子!”许昭安停了马便怒气冲冲一拳砸在白裴趋背上,“不是和你说了要慢点么?你就是这般使性子才会伤到左手!” 白裴趋并不搭理许昭安,即便几乎所有人都在盯着他这刺头,他却不由凝眸于那满身血的白衣公子身上。他无端觉着口干舌燥,往喉底灌酒时候却蓦地心口刺痛,直疼得他攒起眉心。 “喂,许昭安!”白裴趋眼底不善,活像条欲撕咬天敌的鬣狗,“那像根木头似的杵在尸堆里的男人叫什么名字?先前在江氏的喜宴上好似碰见过吧,大抵是他瞧着像个道学先生的缘故,我总记不住他的名。” “喂、你嗓门太大了……”许昭安拿肘子给了白裴趋一记狠撞,骂骂咧咧道,“瞧你那不经世故的傻样,一开口便要拿狗血喷人……” 白裴趋吃痛,正欲还手,却见那“木头”近前了。 就好若是初次相遇一般,廉遂礼同白裴趋打躬作揖,嗓音低沉:“鄙姓廉,名遂礼,不牢公子深记。” 他没再多言,只将两封信递到白裴趋手中,二人的指尖无意相碰时,廉遂礼倏然往回抽手,白裴趋隐有察觉,复又仰首。 “你认识我?” “素昧平生,许是身处十五族,有过几面之缘。”廉遂礼寒凉的目光扫过白裴趋左臂上渗血的新伤,于是从袖袋中取出个小瓶递过去,“近来不太平,还望诸位多保重身体,莫要失了护民的本钱。” 白裴趋爽快将东西接过去,答道:“灾民缺药,被尸鬼啃了的还能另当别论,但一路上流民都是从别地逃过去的,受寒亦或挨了刀子的人不少,医馆人满为患,治病的草药早被掏空了。你既是渭于人,便好生想法子运些药来,百权离这太远,根本喊不来人。” “我明白了。” 许昭安不动声色挨近,将廉白二人隔开后,方絮絮叨叨补了些一路来的见闻。你一言我一句说了不过半炷香的工夫,话便尽了。 眼见天边已浮起乌压压的浓云,廉遂礼又开口道:“将落雨了,我给诸位备伞……雨日路难行,若需指路,可差廉氏府兵领诸位一程。” “都不必,策马本就腾不出手,小爷我也熟路,自会带他们回去,不劳你送了。”白裴趋勾唇笑起来,眉间眼底是一派桀骜。 廉遂礼隐约记得,当初白裴趋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依稀也是这么个雨日,他抛下伞,自顾踩着山路离开,只不过现下他不再是一个人了。 “一路保重。” 白、许二氏府兵闻声皆抱拳行礼,许昭安与白裴趋也都随心扯了几嘴在这乱世中不管用的祝语,便骑上马背。 “听闻旁儿那埠城有只小鬼在闹城西呢!咱们得快些赶过去。”许昭安言罢一笑,“听说那附近有不少小孩,咱们去逗逗小孩儿,吸点阳气。” “还吸人阳气呢,倘你是只妖魔小鬼,我第一个收了你!”白裴趋讥嘲一句,更不怀好意地将许昭安上下打量一遭,“只不过你这般羸弱,怕是眨眼就被大鬼吞了,都等不到我去收你。” “什么屁话?!我若是恶鬼,头一个吃了你!就是你这皮糙肉厚,脾气还顶坏的,肉定是很难吃……” 将出城时,白裴趋又忍不住回头,却已经瞧不见廉遂礼了,他于是问:“我先前真的不认识那人么?怎总觉着隐隐约约……” “哎呦没见过、没见过!可千万莫要瞅见个善人都想着攀交情……”许昭安的眼神四处乱飘,却没敢看向白裴趋,“纠结这做啥?” “谁纠结了……” 白裴趋收拢五指,长鞭一扬,策马冲了出去。蹄声如雷,更震得许昭安心绪不宁,一时犹百爪挠心。 第222章 百刑 “鹤骨霜髯,仙风道格。” “呆里撒奸的蠢材!瞧不出你俩落队啦?还不快给爷跟上去!” 江念与忽而被一宽掌摸在背上朝前推, 那恶鬼力大无穷,这一举差些断了江念与的脊梁骨。可他喉底一哽,不知怎么便把声音都吞了去。 一瞥鬼影方钻入他的眼底, 江念与便迅速收回了目光。待那鬼官往后去了,他方得以扶腰喘气,没成想恰这时一人却蓦然擦过他肩往前倒。江念与下意识伸手将人揽住, 这才瞅见谢尘吾的冷眉冷眼。 冷汗已湿了谢尘吾的前额, 脖颈间也泛着大片的潮, 然即便攒眉蹙额、满面胀红, 谢尘吾依旧不吭一声。 就犟吧。 江念与念着他摔断的骨, 只小心翼翼将他扶起, 随即将他的手挂上自己的肩。 站稳后, 江念与方将一只手往后贴于谢尘吾的脊背上。灼目白光乍起,已走远的鬼官倏然怒啐一口,不过大抵是白光转瞬即逝的缘故,那鬼官后来也没再多嘴。 剧痛弱去, 谢尘吾挺直腰背,一面用帕子擦汗一面低声道谢。江念与听他口吻生疏,嘴角扬了几许笑意,却未叫谢尘吾听出,单摇头道:“治标不治本, 出阵后要仔细疗伤。” 面具下眼波一转,他遂望向身前赤蛇般蜿蜒前行的长队——密密麻麻的亡魂手举火把脚踩泥泞的小道下山。那曲径窄,勉强能容两瘦汉并肩过去,像他俩这样体型高大的,只能一前一后走。 身侧是昏晦无光的林,其间罩了层厚重的浓雾, 瞧来好似瘴气一类,草木俱朽,寂若死灰,感受不到丁点活物气息。 当下,他们身处队伍偏后,离领头的远了,便也难以看清走在队伍最前边的究竟是人是鬼,只能瞧见血光于半空飘浮不定。江念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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