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魏长停嗔怪道。 谢尘吾睨他一眼:“没可能。” ------------------------------------- 严卿序辞了魏长停往自家府邸赶时天边已漫出丝丝缕缕的细白,月落参横,不远处踩着萧氏门前用于净化污浊的灵石的早鸡已开始打鸣了。 他万分惭愧,觉着自己理该早些回屋,也不知顾於眠是不是等了他一夜——那公子近来身子不好,受不得夜夜这般熬着,可偏偏受梦魇影响,总不能睡个踏实觉。 庭中栽了几棵梧桐,这会虽泛了枯黄,然枝叶尚密,因是疏于打理,眼下遮挡窗棂,屋内同外边欲明的天相较要暗上不少。当严卿序小心推开自个屋门时,其中阒然无声,更暝晦难以见物。 他忧心惊醒顾於眠,于是蹑手蹑足往内入,没成想方掩好门,眼睛还没能适应其中昏暗之时,一条纤细的手臂已从背后伸来搂住了他的腰。 顾於眠将身子紧贴住严卿序的后背,骨节分明的手不安分地抚摸过他的腰腹,激起严卿序一阵久违的酥麻。 “於眠……对不住,叫你久等了。” 严卿序将两掌覆于顾於眠的两只手上,握住后微微向上抬起,自己则俯首轻吻他指尖,好若是要将每一块骨骼都刻在心底一般。 “阿眠,家主点头了,我们也算是都见过长辈了,你日后会娶我的吧?”严卿序忽然笑起来,可当他看清顾於眠左手掌上几道深疤时,又不自禁蹙眉,更吻了上去。 “还没过门就让我等得这般心焦,我可猜不着日后你是否要夜不归宿。”顾於眠觉得指尖发痒,忍不住瑟缩,于是将脑袋埋在了他宽阔的脊背上,“是你先勾引的我,你若真的离我而去,我会恨你的。” 严卿序闻言一怔,却又不自禁扑哧笑出了声,他稍稍使劲扒开顾於眠的手,转过身子捧起了顾於眠那张白皙的脸:“吃味了?在家里养一个小醋坛子果真是叫人心软,连门都不想出了。” “又乱说话。” 顾於眠微微皱眉,却是任他捧着自个的脸,只不过在仰首瞧见严卿序那含笑模样时,忽而扬起唇,露出个尤其明媚的笑容,一时有如煦色韶光落至面颊,叫严卿序不自觉愣了愣。 “你啊,又想到了什么鬼点子?”严卿序弯指轻叩顾於眠的额头,“总这般笑。” “无论我想的是什么,你不是都会由着我么?”顾於眠稍踮脚轻吻过严卿序的唇角,而后反握住那公子的手往内屋去。 他将严卿序推至铜镜前坐下,那置放铜镜的桌上尚摆有一形制精巧的红木妆奁。今晨,严卿序同廉遂礼共为“礼师”,青廖峰的侍丛们便是在这屋中为他二人整理仪容。 原先其实也用不上妆奁,只是若家忽然提议给礼师额前画个凤纹以祈福,哪曾想侍从都备好东西了,那路过的沈氏家主甫一瞅见俩人通身白的清贵模样后便大喊万不能画蛇添足,于是便将那花钿给拦下来了。 这会还没撤走的妆奁就摆在他二人面前,严卿序有所猜想,于是侧身用手勾住顾於眠的颈子,温柔道:“於眠,夜深了,我们还是早些睡吧?” “天都要明了,什么夜深,睁眼说瞎话可不行。” 顾於眠蹭了蹭严卿序伸过来的手,随即拿起了一只狼毫。笔尖倏然间吸饱了提前备好的赤色染料,他又在瓷盘中点了点,这才提笔。 “卿序,你可知外头人都如何说我?他们说我风流成性,日日要往秦楼楚馆中跑呢!” 严卿序的瞳子微微一晃,片晌后又镇定下来:“风言风语不足信,至少你不会去……你不会去的吧?” “那便要看你的表现了。”顾於眠勾起严卿序那张俊逸的面,一边感慨着面如冠玉、貌胜潘安,一边笑着吻了吻他的唇。 他见那君子也不知闭眼,单那么死死瞅着他,顾於眠于是用笔头敲他一下:“我吻你的时候需得闭着眼才行呐!” “我想看清你吻我时的神色如何。” “那便不要自顾自红了耳,烫得我面上发疼呢。”顾於眠见他有些慌乱,又轻笑一声,“好了好了,快闭眼——” 在严卿序阖目的刹那,狼毫落于他的眼皮,微湿的触感由上睑延伸至眼尾。随后,顾於眠搭在他肩头的手又往右侧去,在右眼上也留下了一道红痕。 “哎呦,真漂亮。”顾於眠感慨着,忽然见其眉心没什么装饰,觉得有些可惜。 奈何严卿序身前没什么空位容他站,顾於眠于是牵起严卿序的手,引他至榻边,随即招呼他褪下鞋袜上床。严卿序倒是干脆,没一会便乖乖上床倚墙坐下,又默默曲起一条腿,等候着顾於眠的下一步动作。 顾於眠将一画案挪至床头,小心把铜镜前的东西都搬了过来。这才高高兴兴爬上床去,一层层褪下衣服,仅在身上留下一条素白袍。他半跪于严卿序身前,两腿分开,避开了中间严卿序的腿。 由于顾於眠不容许他随心乱碰,因而那君子眉目里多少有些委屈。 “笑一笑,别总愁着脸嘛。” 顾於眠一只手捏了他的下颏,把严卿序的脸抬了起来。随后,狼毫便落在了严卿序的额上。 他这般动作时,严卿序恰能清晰瞧见他的长颈以及锁骨甚而一路向下,如雪的皮肤上偶见淡青色的筋脉。严卿序的喉头滚了滚,倏然挪开了眼神。 那闪躲的目光恰被顾於眠捉了去,他于是莞尔一笑:“怎么?都已经同床共枕多久了,怎还这般怕羞?我又不是旁人,既然想看,何不大大方方地看?” 见严卿序将脑袋摇如拨浪鼓,顾於眠又小鸡啄米一般亲在他面上:“哎呦,我的小君子——” 待亲了个够,顾於眠又继续描起花钿,轻重缓急尤为有序,见严卿序有些好奇地抬眼瞅他,顾於眠冁然一笑: “卿序,虽说我这般不正经,并不似有雅兴的文人墨客,但舞文弄墨之事却也并不生疏。顾氏族人多好琴棋书画,我也被爹娘逼着学了十余年,只不过我脾性顽劣,到底没能静下心学得像纪公子那般高绝,可在你额前画朵红莲不过小事一桩。” “画得如何都没关系,只要是你画的,我都喜欢。”严卿序柔声道。 “可我仿的是秦楼的花魁式样。”顾於眠察觉严卿序不动声色将手扶上他的腰,禁不住耸肩笑了笑,“好痒。” “阿眠,你又瘦了……” “如今单用掌便可寸量出来么?”顾於眠没停下笔,只调笑一句,“我倒要谢谢你单记得我腰有多宽。” 严卿序无奈地直摇头:“这辈子怕都不会知道第二人的。” 顾於眠收了最后一笔,将狼毫在瓷盘边搁下,转而抻手解了严卿序发后簪,随即一层层拨洋葱似的脱下他的外袍,仅留下一条薄袍覆体。他仔细端详半晌,又将严卿序的领口又扒拉开好些,这才满意地将一面铜镜拿到了手中。 铜镜中映照出的人面叫严卿序更是无可奈何——被两道赤红拉着上挑的眼尾本就平添了好些妖冶气质,眉心一朵红莲更叫妖邪感剧增。 浓妆艳抹,青丝散乱,衣不蔽体,胸膛大露。 简而言之,绝非良家子。 严卿序甫一瞧见自个那“浪荡”模样,不由地叹出一口气。 “怎么样?” “像长停平日里的打扮……” “哎呦,这话叫长停听了去该有多伤心啊?长停近来可不是这般模样了,头发不也都束起来了么?我见他连随身的香囊都换了呢。”顾於眠又吻在严卿序的上睑,边吻边感慨,“真漂亮,也不怨那么多人流连秦楼呢。” 严卿序只得睁开那只没被他吻着的眼看他,顾於眠见状笑得更开心了:“今夜也让我做一回救风尘的浪客吧?” “那我是什么人?” “无意堕风尘的美人。” “啊……那我还要多谢恩客。只是……”严卿序蓦地握住顾於眠沿着他胸膛一路往下的手,而后将头垂于顾於眠肩上,克制地舒出一口气,“阿眠……家主特地嘱咐了,要我们别再轻易……” “别轻易做什么?”顾於眠揉乱严卿序的发,咯咯笑起来。 “家主说万不能再轻易行|房|事,那话确乎有道理,你近来身子不大好吧?我还是别太折磨你了,待你……” “所以你是叫我来陪你清夜扪心的么?我们都隔了多久没能见面了?” 顾於眠将严卿序轻轻推开,转而蛮横地垂首吻上了严卿序的唇。唇舌两相交缠,严卿序忽觉心中弦断,吻到动情处,更伸手将人放倒,欺身压上去。 情|欲之烈犹旱地逢暴雨,顾於眠揽住严卿序的颈子,又欲将他身上衣扯下,可严卿序却慢了动作,伸手锢住了顾於眠的腕。 顾於眠有些恼,于是在换气的瞬间偏头躲开了严卿序欲要继续的吻。 那君子本已有些朦胧的眼霎时清明起来,他俯首蹭在顾於眠的颈上,叹道:“阿眠啊……阿眠啊……别不搭理我,我真的不能再那般放纵了。” 见顾於眠不言,严卿序于是仰起脑袋,这才窥见他正抬手遮去面上潮红,严卿序知他动情,便轻笑着温柔道了声:“阿眠,不要遮住脸,我帮你。” “喂……我不要这样……” 顾於眠微微推搡着严卿序,可手却再一次被被严卿序锢住:“阿眠,没事的。” 严卿序顺着顾於眠的颈子吻下去,吻过他的锁骨,一路向下。 顾於眠紧皱眉头瞧那严卿序吞|吐动作,仅能在严卿序松开手去时,以两只发颤的手轻压他的脑袋。 不多时,他便失力陷入柔软的被窝之中。严卿序见他一言不发,先如撮弄小雀一般,小心揉了揉他头顶软发,这才起身下榻。 可待他端了热水回至榻边时,顾於眠还是没瞅他一眼。他只得一边以清水漱口,一边无奈地瞧那面朝墙紧裹衾被,好似不愿意搭理他的顾於眠。 他忽然也有些着急,于是迅速将自己清理干净后再次爬上床,钻入被窝,自其背后抱住了他,小心翼翼用脑袋轻蹭他的后颈:“阿眠……不要不理我。” “走开……” “好烫——”严卿序伸手摸了他红得像是要滴血一般的耳,见他仍旧耐不住瑟缩,严卿序垂下眼睫,轻声道歉,“阿眠,对不住,适才是我太过分了,你若不喜欢,我再不那样做了。” 顾於眠闻言还是没转向他,严卿序于是自顾自开口道:“把我赎回来后,又扔在一边不瞅不睬怎么行?” 听了那话,顾於眠终于攒着眉回身,严卿序见状笑起来,又要将面贴过去,顾於眠赶忙挡住他的唇,转而摁住他的肩将他往床沿推去:“不要贴我太近……” 严卿序只能乖乖照办,又任由顾於眠抓起他的手腕,拿近前仔细端详。 “幸好墨槡缘的血咒已经解了……”顾於眠刚松一口气,眼神忽地又暗了一暗,“听说那祸害墨槡缘之人乃步氏一赘婿,似乎还是当初来同昭安和衔慕做性命交易之人……” “可你手上那道血咒还未解开……”严卿序叹气。 顾於眠耸了耸肩,无所谓道:“总有一日会抓到林矜煙的,不必太过担心。” 他见严卿序面上又露出一抹苦笑,于是张开手臂—— “卿序,抱抱我……” 严卿序将眉一压,霍然向前将顾於眠紧紧拥入怀中。 他没法将怀中人拥得更紧,恐碎其瘦骨,恐伤其皮肉,可他还是竭尽所能地叫顾於眠感受着他的体温。 “阿眠,没事的,我绝不会离开你。” 顾於眠见他语气沉重,忽然在这时从他怀中挣开,轻掐了严卿序的脖颈,于他耳侧吹风,笑道:“跟了我可是条不归路,日后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放你走的。” “那便不要放我走。”严卿序将自己的手轻摁于顾於眠掐着他脖颈的手上,用清润的语声说着不像话之言,“再用力些也没事。阿眠,你喜欢我如何,我便如何。” 顾於眠忽而觉得眼底有些发酸,在缩入那人怀中的刹那,他听见严卿序喃喃道: “愿能与卿共占春风。” 第194章 毁符 “阳九之厄,死劫到底难逾。”…… “倾行……倾行……” 谵语声声, 话音之哀切惹得榻沿孤立之人痛心入骨。可这是常有的事,现如今严卿序已不会为之讶异或吃味了。 一张干净帕子轻落于顾於眠额前,经窗入屋的碎月映亮了他一张毫无血色的瓷白面。然细密的虚汗犹烧不尽的野火, 拂去还来。 严卿序沉默着,不自禁于心底咀嚼起近一年的苍巡与逾七月的战火。可他并未因分神而停下手上动作,素白帕很快被他浸入一盆热水中。当烫水裹挟他的五指时, 他没有抽手而出, 只静待水温在凉夜中缓慢冷却。 那盆水是屋外守夜的侍卫荀弈端来的。荀弈自严卿序十岁起就跟在他身边了, 那侍卫性子保守却忠心耿耿, 甫一瞧见他面上红妆时先吃了一惊, 却也不过迅速噤声, 随即垂首领命。 当荀弈将水盆递至他手中时, 欠身在他耳边念了夜里新来的密令,内容繁冗,却皆未绕开一困扰西北的难题——何人将登安晏二大营将军之位。 步林一仗,二营打得艰难。 许昭安、苏衔慕俩人之遭遇早便成了无可抹消的瘢痕, 当初涣散兵心全靠祝氏将军一人死命聚起。而今那将军之死便犹一毒镖,猝不及防捅穿了二营兵卒的脏腑。 毫不动摇绝无可能,那营中兵重情重义的结果显然——选新将之事一拖再拖。然军纪严明的安晏营缺了领头将怎可能行?那一举无疑叫百弊丛生,而今十五族人插了手,便再不能往后延。 荀弈摇头说, 若不出意外,应是那个连副将位子都没坐过的“殷盛”登上将军位。殷盛在二大营深孚众望,即便不会术法,却有勇有谋。他驻守二大营已久,虽是个暴性子,但对内不设城府, 为此颇得人心。 在二大营做援兵的日子并不短,严卿序同殷盛与副将解云皆有接触,殷盛未必比不上解云,只不过非要仔细相较,大抵还是那解副将更适合。解云的谋略与剑法要高于殷盛,处事也更圆滑,却也更优柔寡断一些。 至于为何最终选了殷盛,严卿序并不去猜。他不欲干涉谁人登上将军位,自然对二营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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