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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我的人,这血咒自会解开,不碍你性命。” “若那人不死呢?”不知缘由的顾於眠蹙眉问。 “则他死。”墨槡缘抬眼瞧了顾於眠一眼,“这便是放你们出去的代价。” 严卿序似乎并不在乎,依旧平静道:“不知这期限是?” “十年。” 十年够了,哪怕是为了苍生仁义而行,也早就够了。 严卿序握紧顾於眠的手,将那眉心紧蹙之人的心牵动而起,只若是抚平湖面惊浪的风过。 只是他不知,风愈要压平浪,湖水愈不得和缓。 顾於眠的手开始止不住地颤,不曾有过的惧意如万虫啮心。 “为什么……” ------------------------------------- 月明星稀夜,一荒郊的废马厩里躺着个昏睡的男子。 悲鸦啼夜,他深眠未闻,然而一时间蹙眉攥拳,五指突地深掐入皮肉,难抑的泪竟淌了他满脸。 梦里是妻儿团圆,睁眼却是两手空空。 温热泪湿寒襟,浑浑噩噩十余年,他究竟所求为何? 秋夜凉,晚风闹。 孤老羁旅客,竟心生了起死回生的妄念。只因民间多邪术,他便涉水跋山万里,谁成想命由天定,万事早已成空,妻儿团圆不过痴心妄想而已…… 他如何都忆不起的音容笑貌怎就如此心狠地一夜而来? “槡缘……” 他颤着手将怀中同心佩摸出,一咬牙便将其砸入沙土,任那美玉碎裂成无数片拾掇不得的残光。 他寻了近二十年的解药,却是枉费心机。 恰春寒料峭,他的心上人死在了十六年前那场突至的絮雨中,他的心也随之而死。 他忘却不得前尘,亦遁入不得空门。 他摩挲着满是老茧的手,无由忆起怀里还躺着把缠着布的锋刃。他黑黢黢的目转了转,手便伸入衣中。 灰布被抛至一侧,那短刀在晚夜里发着银光。 他嘟嘟囔囔,像是疯了。 “此生,我负你。来世,当还你。” 谁人有错呢? 不过是爱了一人而已,怎就成了罪? 谁的罪? 都道是杏林罪,杏林无辜否? 手起刀落,沾了血的短刃落入尘土间,被风卷起的泥沙给掩了。圣贤十五族的血灌入瘠土,却沃不了荒野。 沈怀汶牵起拴在木柱上的瘦马,浓血自他腕处直往下淌,他却像是不知痛般麻木地往远处去,一步一步,在泥地里留下醒目的足印。 他仰头望着天边月,再盼不得妻儿归。 第74章 杏林 “此番有罪的是你沈家,难道是我…… 烟岚云岫, 洲渚林薄,更相映发,朝莫万态。 魏长停瞧了眼阖目小憩的纪千弦, 没叫醒他,只兀自将门轻轻推开来。 朝曦入屋,他于是笑着敞开怀, 任那暖阳肆意往他怀里钻。 一袭红衣迎风而展, 其间游走的魏家家纹隐隐有召令虎狼之张扬态势, 浑然若浮世烈焰, 自得于青山间。他笑逐颜开, 凤眸盛情, 眼底是说不出的畅快。 魏长停到底是喜放情丘壑的性子, 水软山温足令他目酣神醉。 窗上的血手印如烟散去,那村子终于露出本来的荒芜面貌来,奈何周遭山色太好,便有了份独有的宁静安逸。 “结束了么?” 魏长停闻声回头, 于是瞧见了那抬手遮阳的纪千弦。曦光映在男子清冷面上,竟莫名给他添了些气色,他淡淡的眸子里盛了光便似冬日冰河着阳,寒凉免不得褪去几许。 纪千弦见他愣愣地笑看自己,于是默默挪了个位子, 将折扇给展开了。 早风过谷,纪千弦身上的沉香味卷入草木清香中,将那多情种的心又搅乱来。 “几位公子还需多久才能出来?” “难说……”魏长停回过眸去,又默默垂下头,忧虑之色很快替了雀跃容,“希望没事。” “魏长停!?”只听得村口传来一声叫唤。 魏长停抬眸望去, 来人竟是许昭安。 “欸!纪公子也在啊?太好了!”许昭安小跑而来,面上喜色藏不住。 他身后那牵着马的游侠漫不经心地走来,并不愿赶上他,嘴里还念念叨叨:“那牌匾怎突地掉了?” “这位是?” “啊,是我家叔伯!恰遇上了!” “怎如此年轻……”魏长停一顿,“可是许三爷么?” 许临恰行至石阶下,仰头望三人,却只留一字铿锵:“是。” ------------------------------------- 几人在村里等到日落,才终于瞧见了昏暝中走出的两人。 只是二人行得缓慢,顾於眠搀着严卿序向前,严卿序却是拖着步子,几步一喘。不仅许、纪二人,连那同严卿序一齐长大的魏长停也是第一次见他这般狼狈。 “这……”魏长停忙奔过去,“这是怎么了?” 严卿序摆摆手,强笑道:“没事,小伤。” “这如何算是小伤?”纪千弦也走近前。 许临不去凑那热闹,单站在一旁靠着柱子擦剑,似乎不惊不怪,只瞥了他一眼拜便淡淡道:“至里屋休息一会吧?走江湖的,免不了一身伤,那尽是些皮肉伤,并不碍事。” 见几人忧心忡忡,不加言语,许临又抬头去瞧严卿序,却是愈看愈奇怪,只觉他眉心发黑,不似无事。 许临于是放下剑走过去,帮他把起脉,那脉象奇怪,如若内力四涌,许临一时间眉头紧蹙,不得其解。他忖量片刻,眼往严卿序左臂一瞥,长指随之贴上去灵活一撬,便扯下了他的箭袖。 只见左臂上深红印痕如恶龙盘旋,交错腾绕,向外鼓出的深红疮疤如蛆钻皮底,瞧上去很是可怖。 众人讶异,许临却只面不改色地从腰间取出把短刀便在他的皮肉上一划,又往里边深深一剜,黑血霎时间溅了许临一手。 严卿序不躲,只一味盯着许临的动作瞧,像是不知痛。 他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许昭安和纪千弦倒是默默站远来,顾於眠与魏长停则拧紧眉瞧着。 “我没事。”严卿序还在笑,额间冷汗却已是涔涔下淌。 顾於眠取出个帕子帮他擦去冷汗,沉声道:“莫再笑了。” 闻言,严卿序竟一刹想起那时密林重逢来,于是又勾唇笑道:“这会该哭才是,对吧?只是男儿流血不流泪,也哭不得。” 顾於眠见他默背着自个当初说过的话,既无奈又心疼:“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严卿序摇摇头,依旧温柔:“我没事,不疼。” 许临抬眸瞧了他一眼,觉得他像是在说哄人的笑话,如若这剜心刻骨都不疼,那抽筋剥皮又岂在话下? 许临耸耸肩,也没再使刀子,只是将手抚在皮肉翻开处,便轻轻抬手,仿若要将什么东西引出来,然而他一刹愣住,又急急将手收了回去。 竟忘了自个已经没有术法了! 他一哂,转向顾於眠:“你来帮他引出污血。” 顾於眠一缩:“我把握不好力度,会疼死人的……” “没事,他是块硬骨头!”许临哈哈大笑。 “於眠,没事,我不怕疼。”严卿序浅笑,将右手轻轻抚在他头上,“别多想。” 顾於眠咽了口唾沫,这才温吞道:“那你忍着些……” 盈盈蓝光霎时如初雪现,他手覆上严卿序的左臂的刹那,顾於眠明显感觉到严卿序猛然一颤。 顾於眠的术法太烈,如若粗针入肺腑,还不断挑弄,要戳穿皮肉似的。 “卿序……我对不起你。” 严卿序疼得想笑,他于是勾唇:“没事,不必在意,我受得了。” “当真能忍……”许临瞧严卿序依旧面色不改,心底暗暗感慨是个可造之材,于是问,“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严卿序。”严卿序淡然一笑,“久仰您大名!” “严氏啊……不……你认得我?” “百权尚武,您在百权无人不晓,家中叔伯过去也常提。” “你叔伯?严长蔺么?”许临冷笑一声,“过去常提,后来不常提了吧?” 严卿序闻言慌了神:“不……我并无此意。” 顾於眠僵在原地,不知如何。这严长蔺与许临绝交已十年,严卿序纵不曾自他叔伯口中得知,也该在百权民间听来些风声才是,他此番口不择言,属实是疼得不清醒了。 “不必解释,我自有分寸。”许临一笑,瞧上去很是洒脱,“你们倒有闲工夫忧心他事。” 顾於眠闻言又凝神引血,方见手中蓝光灿灿起,只若是惊澜掀狂浪,那臂中污血登时被尽数引出。泛黑的血浇在地上将枯草都给蚀了,那片地不多时便冒出黑烟。 严卿序来不及舒气,心头便突地一颤,他猛然甩开顾於眠,背过身紧捂住嘴,然而口中血淌不止,竟沾得他满手都是。 “卿序!”顾於眠惊呼一声,又要上前,幸而那波动的灵力很快平稳下来。 一时间,风止树静,万籁无声。 只听得“砰铛”一声,一玄色兵符碎片从半空落地,许临蹙眉将那兵符碎片拾起,对着光瞧了几眼,便自觉无趣般抛给了顾於眠:“好生收着,可别丢了。” 顾於眠忙点头,将碎片装入锁灵囊后便取出个帕子帮严卿序拭血。 许临又探了探他的脉象,这才点头:“行了,这条命是保住了,然而保多长就要看你们自个同鬼抢了多久喽。” 顾於眠和严卿序一愣,心底感慨万端,自愧不如。 “走吧!快些!人既齐了,便莫要再磨蹭了,他那身子还得回去让医师再好好瞧瞧。”许临飞跃上马,长鞭凌空一甩便要落在马背上,只是他突地想起那负伤人,于是手指着那载满稻草的车,便对严卿序道,“坐上去,我拉你。” “叔父,咱们这是要往哪去?”许昭安摸不着头脑。 “自然是去和沈望延算账。”许临一扬马鞭,骏马踏蹄,满地尘土随之飞扬而起。 布衣侠客远走,许昭安眯起眼,看得不甚清晰,只觉昨日事如若幻梦一场。 仿佛自那夜望尘梦突至起,他便不清醒。 ------------------------------------- 几人平安至山口时已是深夜,所幸沈家提前在那处备好了马车,一行人回返之途才没那么狼狈。 一路上,攒眉蹙额的顾於眠紧紧握着严卿序的手,像是自己犯了错般,不愿松开。 严卿序习惯性地要去揉顾於眠的发,谁知因是手被握住了,揉不着,他于是笑着将顾於眠的手轻轻拨开,又抚在他头上,继而将他的两只手都合入自己温热的掌中。 他知顾於眠心焦,安慰的话语便如石上泉流:“阿眠,没事的。” 严卿序早已习惯了护着自个心尖上的人,任他肆意,看他张扬,想他因喜而笑,却不愿他因悲而哭,只若是守着暴雪中的火烛,格外小心。小心翼翼地触碰他、抚摸他,拥他、吻他。也许他所求之物,严卿序真的会无所不给。 只是他不知道,那貌观活泼的少年郎早已近乎无欲无求,单麻木地为了一夙愿活着,其实并不知自己想要什么,又能要什么。 过往所求,无外乎逍遥天地、枕山而眠。 然而血淋淋的梦魇令他夜不能寐,清醒后依旧是血海深深。 背着命债的罪人本就无权逍遥,这辈子他只能一条路走到黑,再无可能过餐松饮涧、漱石枕流的日子。 痛么?失望么? 他已无暇再顾及自个的心,如若不是严卿序是个清正君子,他便能夜夜借他之身换个沉溺欲海浑浑噩噩的惩戒。 严卿序不知道,他小心翼翼护着的,是怎样一个脏到骨子里的罪人,是怎样一个以痛止痛的疯子! 夜里沈地街静,打更人游走巷口,很快便凝作乌墨一团。 因是怕扰民清净,连车夫都不自觉将马赶得很慢。车中俩人相互依偎,亦不再言语,情意并非口中诉才能知,心贴着心,爱有多深,已无需多言。 月挂柳梢,沈府内却灯彩高挂,银花火树,通明耀眼。那灿灿金光倒映在融入夜色的碧泠湖面,将府邸绚烂一并在昏夜晕染开,隐隐有金箔落渊中之感。 “昭安!!!”许辞闲一见到许昭安便奔去拥他入怀,“你受苦了!是哥哥考虑不周,万不该容你来这凶险沈地!” 许辞闲语声温柔,然而谈及沈地时竟带了些咬牙切齿的憎恶意。 许昭安没听出来,只轻轻拍打许辞闲的背,“哥!我没事的!既是大丈夫,又何患身带伤?” 闻言许辞闲大惊,他松开自个的“心肝”,将他拉至灯笼下,这才发现许昭安浑身是大大小小的伤。那金袍上破开几个洞,风干的血迹在衣摆下凝成紫痂。 许辞闲艴然不悦,并不真切的笑面上霎时露了寒意。 不识险恶的许昭安愣是没发现,只咧开嘴笑得天真:“说起来,你们怎么来啦?我不是说了此行结束便回去嘛?” “哥哥有事找沈家主!莫要多想。你此番无由受了罪,哥哥心痛呢!”许辞闲轻轻抚摸许昭安的脸,依旧温柔,只是内心翻搅的怒火令他的尾音发了颤。 他故作轻松地朝旁侧人道:“梿厌,先带昭安回房休息吧!帮昭安好生看看伤势,别留了疤。” 许梿厌闻言朝他点了点头,于是扶过许昭安,语声清润:“昭安,我带你回去休息吧?” “行吧……但我得先填填肚子,在那幻境里待了几日,我什么都没吃,都快饿死了!” “昭安,已经一月多了。” “什么?!竟有此事!”许昭安眉头紧拧,然而知道那幻境诡事太多,也没追问,只一拍脑袋,“对了,我怎给忘了!叔父来了!” 许昭安说着指了指那在和沈家侍卫周旋的许临。许临瞧见他们,便也辞了侍卫,走过来。 “叔父!”许辞闲见了他似乎很是高兴,他恭恭敬敬地推手作揖,面上终于带了真笑。 “黄毛小子……所幸你还记得我!”许临撇撇嘴,眼一转又落到了那畏畏缩缩的许昭安身上。 “您说的是什么话?我怎可能忘了您?儿时我可是最喜欢您的~” “喜欢个鬼,你小时候谁都不喜欢!”许临瞪了他一眼,“少给我卖弄口舌!” 许临并不很愿搭理那一肚子坏水的许辞闲,只兀自转过去瞧那立得端直的许梿厌,他将手搭在许梿厌肩上,笑得欣慰:“长大了!我们的‘二公子’!” 二公子、三公子,外人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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