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诗小说

知诗小说> 王爷年少 > 第249章

第249章

:“倘有不服军令、讹言谎语者,皆是如此下场。” “此外,如今排兵布阵皆已定好,倘有可能泄露军机的逃兵、叛贼,下场只会比他更为凄惨。接下来数日鏖战,还请诸位谨言慎行。” 顾於眠言罢要往外走,忽而想起什么,于是补了句:“怕诸位弄混了,便再说一遭——小弟名唤‘顾於眠’,睡的帐子在这军营西北面,今夜欲来叫我吃点苦头的可千万莫要窜错帐了。” 他赫然将那莽汉的弯刀拾起,深插进血泥中,又瞧了眼一众爬耳搔腮的兵卒,微微一笑。 “此战若胜,诸位便算立下汗马功劳,洗清身上孽债!战罢十四族定有真金白银相送,保诸位能吃香的喝辣的。”他冲兵卒摆摆手,“诸位休息好,明日夜里,咱们攻城去。” 他将莽汉的尸首踹进火堆,倏地烧出了滚滚黑烟。待那烟散尽,顾於眠已不见了踪影。 ------------------------------------- 两日后,清显城门前人仰马翻,大军锐挫气索,一片死气。 城下尸鬼横行,嘴里叼着残肢断臂,脚底下踩着烂头颅,祂们步步乱,步步摇,然扑向活人时候却好若附骨之痈,如何也甩不去。 “哈哈哈——谁人吹嘘那顾於眠算无遗策?!这才打了不及两日,怎一败涂地哇?”城门上一陨懔阁刺客摇头晃脑,酒盏底朝天一翻,烧刀子便咕咚入喉。 他眼瞧着恰见城门下困兽一般的若讱为四头巨妖所围,进退无门,几番苦苦挣扎后还是被巨妖压倒在地。 巨妖的尖爪倏然朝下一刺。 “嗤!!!” 若讱的上腹开出个大口子。 浓血自他的七窍涌出,那尖刺大抵是扎在了他的肝胆上,血像是他当初行侠仗义时碰见的山泉似的往外喷。 实话说,他自个也记不清是第几回躺倒在这城门前的尸骨堆里了,他带的兵已死了大半,却无暇去悼念任何一人。 有的当场就碎了尸,有的则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接连不断地朝他们扑来。那些巨妖是如何出现的,他也不知道,城门打开后那玩意儿还不在,天将明时,谢尘吾领兵开路,五队兵都入了城后,那巨妖就从地府爬出来了。 祂们刀枪不入,甚至能化解寻常术法,他实在不知如何才能灭了祂们。 连他这头领都这般狼狈,其他人又该如何? 巨妖化蟒,缠其躯身。 一息间,他想起了许多人,先是爹娘,而后是兄姊,继而是纪千弦与沈吟离…… 他的五脏六腑被巨蟒缠紧,被硬生生挤出的赤红不断扩散开。 他早不是一心扶善惩恶的“长赢甘醴”,自打康户事发,他就再不能是他。 他眼底为人血所充斥! 他的性命为恶鬼所束缚! 可他还不能死……不能死…… 他要报仇雪恨。 他要——救世济民!!! 南从剑倏然被若讱握紧了。 “鬼剑南从”…… 那是啜饮他鲜血十余载的鬼剑啊! 他要活下去。 他必须活下去! 他要还盛世于民,他要海晏河清!!! “魂献剑鬼……破、破此险恶关……” 若讱巨颤着举起两指朝天。 “身为祭……血为引,不留余魂……禮间……若氏子,宁死……不、屈!!!” 倏忽间,南从剑同若讱的血肉相结合,顷刻与那人融为一体。 鬼剑将那少侠吞噬了。 若讱没了神识,一只同天比高的恶鬼却站起身来。 恶鬼张口,须臾将巨妖嚼烂于口。苏燎亦就在那恶鬼身侧,逼人的威压近乎要撕裂他的皮肉,他闪躲不及,连人带马径直被掀翻在地。 南从剑鬼饿了百余年,如今是垂涎抢食! 祂两手乱抓起地上尸鬼,口中顷刻飞溅起腥臭的黑血。 “有救了……有救了!”一众士卒骤然喜上眉梢,高呼起来。 然而,不过倏忽,那恶鬼停下了动作。祂好似被什么东西引了魂儿似的,跌跌撞撞地奔至城楼前,就那么冲城楼上的刺客乖顺俯下了头。 那陨懔阁刺客割破了自个的掌心,而南从恶鬼就这么伸出条类似长舌的黑雾,舔上了那人掌心血。 “怎么回事?!”苏燎亦策马至何赢身侧。 何赢猛然砍下身侧尸鬼的头颅,这才拧眉道:“若氏子惯以血饲鬼剑,同根血脉可作替代……那人应是若家人……” 那副将怔了一怔,道:“陨懔阁祁赦相传乃若氏家主的奸生子……” 眼见那恶鬼舔着舔着便弯了双膝跪倒在地,苏燎亦横眉立目:“能否设法杀了那刺客?” 何赢摇摇头:“不行,我适才已试过了,祁赦身侧有失空阵围绕,术法到了那儿都得失效……” 二人正踌躇,又闻祁赦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按辈分你需得叫我一声哥哥,可惜了你这做弟弟的要比我先死!我血中含毒,不消半个时辰,你必会死去!快些、再快些!快去死吧!!!” 南从恶鬼为其血所惑,不断贴近祁赦。 然而,也恰是那恶鬼将齿牙贴上祁赦的掌心之刹,恶鬼大口倏然敞开。 哧—— 鲜红的血自恶鬼嘴角溢出,刺客的尸骨登时被吐入尘沙之中。 “砰!” 一支响箭遽然于穹顶炸响。 ------------------------------------- 顾於眠闻声仰首,便见天边已漫起了预示灾殃的血色。 “阿讱……应很疼吧……” 他并未迟疑,收回目光便在又黑又窄的无人巷中狂奔起来。 片刻后,他笑着停下脚步。 顾於眠很清楚,眼下,就在他身后,正跟着个比恶鬼更凶的红袍男人。 他莞尔回首,月白长袍随夜风翻飞起,带起一阵清淡的药草香,藏于其间的血腥味在他伸出自个血淋淋的左手时缓慢地飘向魏长停。 “长停,你怎自甘为我棋子?较往昔手段实在驽钝太多。”顾於眠从怀中取出个木雕骰子。 “是你作了瓮中鳖而不自知。”魏长停哑然自笑,一把出鞘的虚翳剑在石地上割出嘶响,他一步步靠近顾於眠,那人却并不躲。 “长停,别着急,既咱俩皆是孤注一掷的博徒——” 顾於眠将木雕骰子抛给魏长停,而后冁然一笑,那笑是极天真烂漫的,可漫天血光下,他仰起了那张惨白的面庞,其中却好若夹杂着极森寒的杀意。 “再陪我赌一场,就赌咱俩的生死吧?” 第247章 纸人 “总念阿弥陀佛,可佛究竟在哪儿…… “好生狂妄, 魏氏可未尝给你留下活路。难不成你以为我会惦记着往昔那点狗屁情谊,对你心慈手软?” 魏长停一双狭长目乜斜向暗处,他忽而鄙夷地笑起来, 片晌转回却盯住那身披明月光的顾於眠,嘲讽起来—— “你若以色侍人,自认轻贱, 容我家那群老头轻侮, 没准有几月生路……” 他话音渐弱, 这回换顾於眠提了声。 “你肉袒面缚, 从实招来, 许还有一线生机。”顾於眠并不恼, 全无动摇的目光堪堪止于被魏长停藏于身后的一双沾满污浊的手。 龟裂而出的缝隙里挤满了凝固的黑血, 在那之间夹杂着斑斑驳驳数块泛着亮的光滑表面。 那是疮疤。 断指重接,裂掌强缝留下的疮疤。 “你没听懂我的话……” 魏长停惯常以一种轻浮油滑的上扬声调吐字,这会儿音调却渐低,一时闷如瓮鸣:“此战十四族必败, 你乃匪首,必蒙斧钺汤镬,眼下自戕尚能痛快去死,倒不如尽早寻个了断。” “好一腔肺腑之言,真真叫我感激涕零! ”顾於眠扬眉抵掌, 身子朝旁一斜,忽扶住侧边青石墙,长腿抵住了一装满土石的木推车,“你压根不知我要做什么,当下不也在同我七拉八扯,枉费唇舌么?” “当然不是。”魏长停拧着手上疤, 松手时却随顾於眠莞尔,“自然是为了留下你。” “留我?为什么?”顾於眠略微卸力,脚底木推车便往外滑出几寸,继而又被他伸腿挡了去路。 魏长停侧首,笑瞧向城外那一只比谯楼更高的南从恶鬼,道:“你要若讱诈败,是想借他之手除掉祁赦,你早不堪忍受陨懔阁潜含的变数。可要想不让祁赦起疑,若讱不光要献完魂于剑鬼,还需封住自己的灵力,那灵力是维持剑主意识的最后一层屏障——” 他的笑意更深几分:“你就这么毁了若讱的生路,是又想害死身边人?” “打了败仗,一样会死。”顾於眠不以为意。 “可於眠啊,我知道,你不光想要杀区区祁赦,你还想借那只千年剑鬼来吸引魑魅魍魉,以探明魏氏究竟要做什么!”魏长停听得身后几点响动,将两掌一合,哈哈大笑起来,“我的援兵到了,不枉同你废话半天。” 顾於眠往后稍退三步,绕过了一口枯井。他这一退,适才被他抵住的木推车失了牵制,蓦然朝枯井撞去,仅一瞬,那车上土石便填了枯井。 “不对,再猜。”顾於眠笑瞧魏长停身后乌压压一片魏氏兵,忽冲他扔去一酒囊,“我不擅酌酒,请你喝!” 他今日未着银甲,月白宽袖遮了他纤细的腕子,眉间眼底是极单纯的笑意,就好若今日不过来赴一场久违的言欢宴。 而非一场有去无回的死局。 故友对看,皆不见当年貌。 魏长停照旧一身绛红袍,颦笑间抬手,直指顾於眠的却不是一柄柔情木骨扇,而是一把削铁如泥刀。 他那柄随身的乌木雕花扇前月毁在了永相寺的大火里,他的主子却已亡故逾十八载,而今不过一丢了魂儿的行尸走骨。 可那折扇之毁总惹他自个羡慕——说到底是同那清雅君子的旧梦一块消弭,大抵算与其同葬一坟冢罢? 魏长停掀了酒囊的盖,当着顾於眠的面将酒倒了一地,继而将酒囊信手一抛:“我们没有交情可攀。” 他拦住欲拔剑上前的方青袡,道:“你应不知我手中有能凭气息寻人的‘狗’吧?如今你偷摸独行,是妄图探明我魏氏暗道,以玩一出墨氏冲萧氏用的龌龊把戏——你以为我会让你如愿以偿么?” “此言差矣,两军交战,良策便算不得奸计。”顾於眠笑着垂首,叫面容隐匿于一片昏暝之中,“你当真以为我是来同你胡诌的?” “你已无路可逃,便是逃了也活不过明晚。”魏长停的虚翳剑已出了鞘。 顾於眠摇摇头:“又错了。怎总这样乱说?真令人齿冷!”他粗扫一遭束发的魏长停,又笑补一句,“你倒不如散发,继续扮个浪荡情种。” “你倒不如假笑,继续做个圣人菩萨。” 穹顶血色褪尽,天地无光,时辰刚好。 魏长停不再废话,脚蹬石墙,倏然飞跃起,虚翳剑霎时以斩肉为泥之力狠劈向顾於眠。 暝晦中,寒光乍现,朝云出鞘。顾於眠反手拦下虚翳,绕了那枯井疾走一圈,俯身一扫,满地碎石遂作飞矢打向魏氏兵,须臾西歪东倒一大片。 “既你不乐意猜,那我来猜——”顾於眠手执朝云,身遭绕有碎石急转而成的屏障,凡有近身者皆为锐石所伤,血流不止,“你说的‘狗’,是从纪氏偷来的‘怜昀伞’,怜昀伞不光自带神力,还有凭人鬼气息定位的用处。一旦持伞之人有意寻踪,便是逃无可逃,所以你轻而易举知道了我的位置。” “十五族果真公开了秘宝与秘术哇!”魏长停勾唇将虚翳剑插入身前沙地中,“继续说,容你把话说完再去死。” 顾於眠瞟一眼那把长剑,嗤笑一声——“纪公子的遗物你用着可还称手?” 魏长停一怔,眼神顿时暗下去,可顾於眠没想过住嘴。 “你可曾真心因他的死而落泪?” “你究竟把他当什么了?!” “你当真爱过他么?” “还是他只不过你用以纾解情|欲的狎玩之物?!” 连番质问终于逼急了那阴晴不定的疯子,须臾间,魏长停额前青紫筋脉有如蛟龙拱身暴起。 他猛一脚踹翻了身侧颓垣。 “你懂什么?!” 插入沙地的虚翳剑被大掌一握,不知从处来的惊雷霎时震倒了魏长停身遭含顾於眠在内的众人。 皮肉被砾石割破,顾於眠来不及起身,只赶忙将手往袖中缩。不过瞬息,魏长停已红着眼掐住了他的颈子。 近乎贴骨的雪白筋肉在不断搐缩,魏长停能感觉到自己穿透薄皮握紧了顾於眠的颈骨,脉搏每一跳动,皮肉便更贴近他的掌心,烫得好似他正捧着一暖手的汤婆子。 他有些恍惚了。 他早已杀惯人了,鲜有这般喉舌燥涩之感。 至于为何出现,他其实多少也猜得到——因为顾於眠先前同“魏长停”关系还不错。 “那人”说到底不是他,至少不算真正的他。 近来他隐有察觉疯魔的迹象,却是自甘堕落,任由那邪念滋生。他痴迷于冷眼傍观,一眨不眨地瞧人将死时因苦痛而歪曲变形的丑陋面庞。 那场面能叫他更清醒地忆起——纪千弦死前哀苦而凄美的模样。 实话说,顾於眠必是他近来最渴盼旁观其死之人,眼下见顾於眠因窒息而满面青紫更是无可自拔地心底激奋。 他太寂寞,也太苦了。 无从排解的怅惘刨挖其心,终成一黢黑窟窿。那坑洞无可填补,便只能以杀人嗜血之快意葬埋其中。 他作呕,他挣命,他痛啊! 他实在走投无路,这才妄图与那好似同病的顾於眠比肩,就好若那般,见弃于人者便不单单他一人。 然而眼见顾於眠不得喘息,只消他再使劲便要死去了,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松开手去。 被适才那么一锁喉,顾於眠连舌头都捋不直,可嘴中讥诮话却仍旧未停:“你……明知让魏熻知……知道你对纪公子动心,必会让他身陷囹圄,你怎、怎敢那般招摇……咳咳……” 顾於眠蜷身剧烈咳嗽起来,可眼见魏长停那怔愣模样,他却是冁然一笑。 “魏长……停,你根本不懂爱人……” “你也根本不、不配……被任何人爱,纪公子从未说过爱你……你优柔寡断,黑白不分,理该孤寂至死……” 魏长停神情未变,仅在顾於眠身侧坐下,用一柄弯刀的刀柄压在他正上下起伏的腹部,感受着濒死者的气息。 “那你呢?你配吗?” 刀尖缓缓转向,锋刃随

相关推荐: 后天契合(abo)   被草原霸主强取豪夺后   快穿:男神,从了我吧!   温柔的sm我吧   牧师小姐真的一滴也没有了(np)   你是abo世界里的万人迷   迷迷集(H)   江湖闯王   如何折下高岭之花   我给OL娇凄绑上了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