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诗小说

知诗小说> 王爷年少 > 第43章

第43章

错得一塌糊涂,正想着日后怎么办才好,您就唤人来叫我了。” “别在我这卖弄你的伶牙俐齿,找打……”常柎嗤鼻冷笑,又朝他勾了勾指头,“过来,把这药端去喝了。” 言罢他便指了指桌上提前盛好的药,他方才还好心帮顾於眠扇了扇,这会应是不烫嘴了。 顾於眠听了那脸都青了:“怎么又要喝药呐?” 那同白瓷碗大相径庭的缁色汤药很快被严卿序顺手端至他跟前,可他定睛瞧去,那玩意犹天冠地屦,浮在上边的药渣清晰可见,像极了泥潭中冒出的泡…… “常叔……” “常个鬼的叔,我他娘让你喝药,你叫我作甚?”常柎重重将掌拍在桌子上,“这药能缓解宜眠草的毒性……别不识好歹!” 天不怕地不怕的顾氏长公子被常柎吓得一颤,只得乖乖捧起药碗坐下,奈何他盯着那浓药,正欲灌进去,又犹豫着垂下手去,药还未入口,先来了阵反胃之感。 “呕……这药味也太浓了吧……” 他捏住鼻子,蹙起眉头无助地望着严卿序。 严卿序这会手中活也干完了,于是又近前拍拍他的肩,温柔道:“於眠,你先忍忍,我这有几块酥糖,喝完再解口。” 言罢他从怀中拿出个油纸包好的酥糖点心来。 “听话,良药苦口。忍忍便过去了。” 顾於眠深叹了口气,一仰头,连着“咕咚”几声,那药遽然见底。他饮尽后赶忙用手捂住嘴,生怕将药一并吐出去。 见状,严卿序赶忙替他掀开糖纸,将糖递了过去,顾於眠却没接,只凑近严卿序的手,含住那酥糖一角,叼了过去。 这一举动让未料及的严卿序一惊,只是他赶忙藏住眸中慌乱,垂下手去。又听得帐内传来一声重重叹息,顾於眠已含着糖瘫坐在了床榻上。 顾於眠天生上扬的嘴角这会已弯了下去,他露出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含糊开口问:“常叔……我还得喝几次?” “每日一次,先喝个半个月看看吧。”常柎眼见的心情舒畅不少,这会正颇为得意地煎着药。 “严公子,您来帮我把药给端到外头去。” 严卿序点头应了,只又同顾於眠偏头笑了笑示意离开,旋即端着药稳稳当当出去了。他不知,那常柎一直盯着他笔挺颀长的背影瞧,眼神晦朔。 他方一出帐,常柎便低声凑至顾於眠跟前问了句:“你和那严公子很熟识吗?” “哈哈哈——常叔您问的什么话?我们皆已是交心的兄弟,怎还能问熟不熟识?” “是么?交心,还是交心?” “什么?” “没什么……但我可提前同你说明白了,崽子。”常柎把手在衣裳上擦了擦,“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瞒我,听懂没?” “我什么时候瞒您啦?” “啧……你听着就是了。这年头,哪怕你有八百个心眼子,有些人还是得特别提防着些,懂不懂?” 顾於眠不知常柎意指何方,只先乖乖点了头。 后知后觉的情愫生于一片灿烂与迷蒙中,尚为飘渺烟云所阻。倘他看的清晰,后日就不当为之张皇失措。 ------------------------------------- 出发去寻血蝶巢穴的前日,顾於眠一整天都在思索布局者的意图。他理不清那贼人引他们入山的缘由,倘使他们不愿叫炼毒一事败露,本该趁早断了溪中毒的源头,而不应傻子似的留下蛛丝马迹供他们去寻。 但他也清楚,添九百姓如今困于鹿砦围成的营中,若不能医好身上怪病,便根本不会等来烽冼城门大开的日子,那城中百姓也至今仍如芒在背、坐立难安。 只是这溪水之毒不遮不掩,世家名医数不胜数,制出解药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可一旦解药制出,制尸仆的秘方也再难藏住,如此情况下,不利的可是制毒之人。 那该如何是好? 惟有赶尽杀绝而已。 他的猜测并非十拿九稳,却明白那制毒人冒不起这险。 那营帐中的玄卫并不多,方青袡同方濋作为谢家的领头玄卫一般忙于府中事,不可能无时无刻守在添九。奈何添九的老弱妇孺众多,几队府兵都忙活着煎药端药,一身疲惫,护卫的重任乍一瞧,好似都落在这营帐中的安晏三将沈吟离身上。 可沈吟离来此是治病救人的,要让他一人兼多职,他亦分身乏术,纵有再高强的本领也无法独对突袭的刺客。 于是待严卿序和谢尘吾走后,他又同江念与交代了守营一事。其实不告诉谢尘吾于严卿序,也并非他信不过那二人,只是要戏演得真些,总不能少了唱戏之人。 击鼓鸣呐,便是要看客瞧得欣喜。 更何况,他本非光明磊落的大善人,正因为清楚十五族中人最喜动些不干净的手段,多疑方成了他的心病。 纵使他信得过谢尘吾,也未能信谢家所有人。虎狼柴犬藏得深,他便也做昏晦间躲掩之人,暗中较量,岂不公平? 在毒于添九彻底扩散开前,疫病之事无人上报,也未尝有人发觉,若偏说谢府无叛徒,实在有些自欺欺人。谢尘吾一叶障目,他却是身在山外看得清清楚楚。 再言之,步家毒草白纸黑字写着往这谢地送,谁批了这桩见不得人的买卖?那些毒草去向如何?他就是问谢尘吾,谢尘吾也定是答不上来。 满身傲骨者生在了龌蹉家,便怨不得沾一身腥。仔细护着自己难得的干净,别连心都黑才好。 话说到底,他们均是有过命交情的兄弟了,何苦互相为难? 顾於眠也无奈,但十五族乱种是百年前埋下的,他们后生也只能顺着这条道闷声走到黑,甭管前方是祸是福。 他终究是动了私心,不愿叫美玉轻易碎裂,因而小小棋局,他藏去了严卿序和谢尘吾的影子,要的便是他俩置身事外。 他怕自己的火烧到他们身上去,也不想他们引火烧身。 恨他一个,已经够了。 只是,纵他麻木地步步往火坑里跳,但谋局者失去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他仍旧搞不清楚,脑中如是乱麻一片。 “不能坐以待毙。”顾於眠心中思忖。 风雨欲来,鏖战复起,赢则举世皆喜,败则天下共淋血。 千百心眼躲在明眸皓齿下,深似海之城府潜于“漱雪澄明”中,如若不是陆倾行牵了他心头一条线走,如今他究竟会是何种模样,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 三日后,常柎领着沈吟离与一众医师根据从洞穴中搜罗出的残纸,将那溪水中的毒草解了出来,药材经由谢氏催促,不多时便也能备齐。 只可惜,毕竟窜入五脏六腑的毒非一夕可解,即便以外敷的药草与内服的煎药相配,添九的百姓仍旧需要约莫一月的功夫才能恢复如初。 可怜了那些被病痛折磨了整月的百姓,吞入苦药却似食了蜜糖。 所幸,一切都逐渐好转起来。烽冼城的东门复敞开,从东面吹来的清风终于又入了城,那日,包括玄卫在内百余人都难得的睡了个好觉。 随着扰人清梦的暴雨逐渐远去,谢地天气愈发闷热起来,凉衫冰藕尚避不得炎炎暑气。 顾於眠只着一袭薄衫坐在屋内,偏头瞧见窗前侍从来去匆忙,心生困惑。恰这时严卿序入门来,于是顾於眠笑问了句:“怎么如此热闹?” 他请严卿序落了座,而后给他递过去一碗冰酪,只见瓷碗中盛着些白乳,软糯飘逸,其中点缀了好些透亮的果子,凉意丝丝,未入口便觉得舒爽。 然而严卿序也不急着吃,只笑道:“明日便是谢地的‘兰灯节’了,每年这时候总要办几日灯会,虽和元夕不同,但在谢地这‘兰灯节’比‘花灯节’还要热闹呢。” “兰灯吐新焰,桂魄朗圆辉。”顾於眠剥开颗荔枝,送入嘴中,口齿不免含糊,“尚武的谢地竟也如此风雅?” 严卿序舀了勺冰酪,不急不缓道:“这节日确是给谢地添了几分儒雅之风,相传百年前一个叫‘谢歏’的将军同其妻恩爱有加,却因战乱而天人永隔,故其妻每年这个时候便会放飞兰花灯以感慨二人之兰因絮果。” 他语音刚落,一抬眸便瞧见顾於眠正在剥荔枝,修长白皙的手轻轻摁住那荔枝的顶,指甲嵌入其中,那鲜红的外壳于是被撬开来,露出其中光滑白嫩的果肉。 汁水霎时飞溅出来,顾於眠却只不急不缓地将荔枝递到严卿序嘴边,笑道:“手拙,莫嫌弃。” 严卿序见状,却带上些许慌张,只微微垂下头小心翼翼叼过去:“多谢。” “甭跟我客气,你要吃多少,我便给你剥多少。虽说我平日身子骨懒,但这事易做,也不累人。” 严卿序闻言讪讪一笑:“於眠,可莫要吃多了,要上火的。” “是是是——你还是继续讲故事吧!”顾於眠又笑着将一个荔枝放入口中,“卿序日后管教孩子定有一手。” 严卿序无奈咽下荔枝果肉,又接道:“谢地之人感其二人情真意切,多有效仿,逐渐成了今日‘兰灯节’,此节既是为了给二人求得在天同为比翼鸟之福,也容谢地人借机祈万事胜意。” “我们可有机会逛逛?”顾於眠听了那话登时感兴趣起来,他自小便是好出门玩的性子,自然不愿错过这么一个大好机会。 “我便是为这事来的。”严卿序在顾於眠桌上放下个小巧精致的莫奈何,笑说,“明晚灯会便要举行,我们一同去凑凑热闹吧?” “那便一言为定!”顾於眠笑着用白帕子拭了拭手,把玩起那个莫奈何来,纤长的手指一撬,那莫奈何便皆尽散开。 严卿序没敢盯着他瞧,只不慌不忙讲起自己小时候和谢尘吾与魏长停逛灯节的趣事来,引得顾於眠哈哈大笑。他见此景,面上喜色更浓,他最为喜欢的便是顾於眠开怀的恣意模样,喜欢他那双清澈透亮的眸子,喜欢看他眼中只映着自己的模样。 他很喜欢,从三年前就喜欢。 少年情动似林中雀,欲啼而止,欲飞还休。只是风过时,沙沙的尽是心头怦怦响声。 兰灯节不过是一个偶然碰见的佳节,若非魏长停总在他耳边吹风说兰灯节诉情意能同心上人地老天荒,白头偕老,他绝不会轻易将心中话朝那人吐露。 告诉他吧,都告诉他。 疯狂的念头一旦生了根,很快便破开厚土,发芽,开出无畏甚而扭曲的花来。 然而他不觉得难堪,那情不脏,也并非见不得光。他不愿操之过急,却也并不甘心以知己身份自居,他心愧于欺瞒他,亦忧心有人捷足先登。 他可以默不作声敛起所有欲念与痴心妄想,但在此之前,他需要一声答复,不论好坏,只管可否。 能助他渡情劫的,惟有表情深、诉衷肠而已。 第27章 兰灯(倒v开始) 我有结发意,君却只…… 兰膏明烛, 华容备些。 落日西沉,赤朱丹彤堪堪自飞翘的檐角散去,不消半个时辰, 长街已是一片火树银花模样。 金光熠熠,人潮澎湃,小提花灯的稚童、手捧莲灯的眷侣、轻拢绛纱灯的豆蔻女子皆于其间流连, 熙来攘往。繁弦急管, 笙歌鼎沸, 酒楼门首缚彩, 有美人揽客, 一笑百媚, 聘婷婀娜。 恢弘肃穆的谢氏府门前已挂了几个精致的明角灯, 暖黄微光打在守门侍卫面颊,无由添了好些温情。独属兰灯节的欢喜四溢,叫那群冷面侍卫都藏不住快活神色。 严卿序于府门前等候顾於眠,他的目光悠悠扫过庄严的府邸, 却自那千转回廊的空隙间窥见了板着脸的谢尘吾。谢尘吾手中正端着盏常夜灯,面上淡漠,瞧来拒人千里。 他目不斜视,自然看不见严卿序,严卿序却也没唤他。 日永星火, 仲夏已至。 十年前的兰灯节前夕,名唤“桑云凝”的谢氏夫人死了。 死得突然,死得凄惨。 素车白马载灵归,恸哭连城,那年的兰灯节寂寞得如望不到头的暝夜。 常夜灯一燃,便是十年。只是当年长街满地冥钱, 凄凄惨惨,而今全然不同了。谢氏不愿扰了平民百姓庆贺兰灯的兴致,默默将丧事的哀痛藏入了高墙深院中,只于方寸天地间诉怨哭愁。 每至这时,也不知是暑气太盛还是心底太燥,谢尘吾总愀然不乐,任凭谁人同他搭话,他也说不出几个字来。纵现下手里捧着给母亲点的常夜灯,他仍旧攒眉苦脸,怒色显然。 年年如此,他自个都受不了。 往年兰灯节魏长停在身边时,谢尘吾还能在那浪荡子的泼皮耍赖下陪他疯跑一夜。但如今魏长停有事来不了,谢尘吾便也利落收拾了不属于自己的玩心,闷声踩入令人窒息的旧忆中。 他这几日数次拒绝严卿序的邀约,只说自己晚些时候会自己去逛逛。 他不要人陪,更不要施舍的怜悯。 严卿序很清楚谢尘吾的性子,他不会硬逼着谢尘吾出门散心,谢尘吾没那心情,严卿序自然也干不出那事。 其实这会,他自个亦是心绪杂乱。他早非遇事慌张的稚童年纪,现下却还是无由叫掌心间生了层薄汗。许是这辈子头一回足踏红尘径,却已有了头撞南墙亦不知悔改的念头吧。 食髓知味,他的贪念还是太重了。 严卿序深叹了口气,倚着外墙站定,这么多年来头一回觉得日子过得如此慢。他不由蜷指,目光落于那歇在府檐的鸟雀看,只见它们依偎着互蹭了几下羽毛,旋即比翼而去。 严卿序再一次叹了口气。 他转而望向已飘起孔明灯的苍穹,熠熠明光如若白点落墨,欲作银河星落。 他一会观天一会看地,只若沉溺深潭,连口气都喘得费劲。恰是这时,有清朗语声入耳,一时似小石入春泉,叮咚回响。 “卿序!” 严卿序方回身,那一袭月白袍的郎君已立在眼前了。他的目光欲要闪躲开,却仍旧遏制不住地去细瞧他的模样——果真是画中来的仙人,皓面雪肤,笑眼盈盈,修长笔挺,举手投足间有春朝桃水烂漫。 “怨我忘了时辰!”顾於眠是笑着踏过碎月而来的,他肩上还载着灿灿清辉,“我们快些去逛逛吧!我在府里头就听见外边笙箫曲乐之

相关推荐: 步步为营(H)   后天契合(abo)   迷迷集(H)   一颗雪人(校园H)   被草原霸主强取豪夺后   酒酿小青梅   穿越女与野兽   顶A装O,勾引老婆   我给OL娇凄绑上了眼罩   HP 撒谎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