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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这小伤于他而言本不痛不痒,然而他还是故作可怜,委屈道:“你当时可没想过我会疼,清醒了也不知问我疼不疼呢,现下再问可迟了。” 但这纯粹是他胡搅蛮缠,回返途中,严卿序口里絮叨皆是歉疚,只不过彼时他伤更重,顾於眠不容他多言。 “你亲亲我便没事了。”顾於眠在他耳边轻念,幽幽送去阵风,勾魂似的。 严卿序耳边发烫,却颔首应允:“待夜里……” 魏长停瞧见二人缠绵暧昧,默默给许昭安递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兀自往深处去了,谁曾想他竟忘了那处还有个纪千弦。 纪千弦被来人走动的划水声给扰了,他抬起眸时恰同魏长停四目相对。 一月前,那酒后朦胧醉意将那登徒子推入君子房,浪荡之人在醇清沉香中玷污了云中白鹤。 纪千弦漠然,又将眸子阖了,不再理会。 他一向如此,行事不端者从来入不了他目,当初欠了魏家子一条命,他才容忍至此。而今已是两不相欠,他惹不起,却躲得起。 他不信魏长停口中爱,更不容自个深陷泥潭。倘若魏长停未曾替他受了罪,他早该对其恨之入骨,而非藏怒宿怨,不敢高声言。 何况,魏长停的情意来得太过突然,能对他一时起意,亦能对无数人一时起意,他不过不愿委屈自个作一登徒子的暖塌客,何错之有?何罪之有? 他可不是悲悯万事的菩萨神仙,守着自己那高洁的几寸地,便只当无事发生。 无错,便也不愧了。 ------------------------------------- 不觉已三更,月上柳梢,星稀人寂。 “卿序,该回去喽!我再帮你仔细瞧瞧伤!”来人不容旁侧等候的侍从唤,自个便高声喊了,他站在岸边招手,只是他虽口中唤着自家侄儿,目中装的却是禮间的顾公子。 顾於眠察觉其目光,虽不解其意,却还是走近岸边恭恭敬敬推手作揖。颔首行礼毕,他才仰头瞧那立在岸上的严长蔺。 朦胧水汽间,顾於眠微微上扬的薄唇不笑而自含喜色,他方微露笑意,那眉目便弯起来,更衬得面容灿烂,俊逸如画。 严长蔺一挑眉,唇也勾起些许,只是他抱剑直立,也不急着走,单一动不动盯着他瞧,顾於眠无可奈何,只当是没看见,没再理会那赤裸裸的目光。 严长蔺将一宽松袍扔给出水的严卿序,口里念叨着尽快披上,莫要着凉,目光却还是追着顾於眠跑。 纵严长蔺生得眉清目秀,却依旧是严家养出的儿郎,他那目光狠戾如饿狼扑食,像是要将人生生撕烂来似的。 只是顾於眠也不惧,他本便厚脸皮,装傻之事他更是擅长。 一不小心同严长蔺四目相对时,他便冁然而笑。那灿烂的笑面如若茸茸酥雪,直叫人看得开心,严长蔺眸中本冷冽异常,然而突地瞧见那孩子笑得烂漫天真,竟有些绷不住,他于是回过头去,忍住笑,催道:“卿序快些!” 严卿序匆匆拭去身上水,忙回道:“叔伯我好了,我们走吧!” 临走时,严卿序还未忘同几人招手告别,只是唯独对顾於眠笑得格外温柔。 严长蔺将他那模样看入眼中,却什么都没说。 ------------------------------------- 夜深人静时候,沈望延手里紧攥着封信,眼见的面色不虞。半晌无言,他将信抛入一燃着的炉中,不多时,那纸笺便成了碎灰残末。 药房中苦味四溢,来人身倚木柱,手里玩着短刀,并不惊怪。 “近来太乱,你莫再于我眼皮底下煽风点火了。”沈望延像是无事发生一般,回身从柜中取出几味药,又用纸给包了起来,他熟练地捆扎药草,见那人不言语,又添一句,“沈家怎可能任人欺压?你心中有怨,敲打敲打几下也便够了。” “哦?我么?不是许大公子?”严长蔺将沈望延递来的药收入怀中,“我可什么都没干,该少动些歪脑筋的人是家主才对吧?” 沈望延闻言冷笑一声,并不相信,却也不再聊那事,只道:“西北乱,血雨腥风不多时可要到这四地来。那群密林来的蛮人拉了满车的毒草,倘入了百权,我们必要倒大霉。” “西北乱事与我们何关?毒草而已,裴家玩剩下的把戏罢了,人白家都不在乎,你忧心什么?何况安晏兵吃了十五族的粮,也该守好西北才是,又不是废物。再说了,令公子和令婿不也在那么?” 沈望延倦于同他闲扯,单瞪了他一眼:“愚不自知的蠢货,想来还是我高看了你。你以为毒草用来做什么的?墨家冥兵十万也不敌百万尸鬼军!” 严长蔺自然清楚,他听得漫不经心,慵慵掸了掸衣上尘:“听得我耳朵都要起茧了……我说沈家主您呐,爱咋看我便咋看去,倒也不必当着我面又夸又贬的,我倒要谢你当初高看我。” 沈望延抬眼瞧他,只觉莫名其妙:“你这是自甘堕落了?百权当真是块宝地,了不得,这才多久就又疯了一个。” 严长蔺翻了个白眼,并不回答,心里头兀自咀嚼着清早许临说的话,愀然不乐。 “那顾家小子你可熟识?” “谁?顾於眠?”严长蔺回过神来,依旧副爱搭不理模样,“不熟,昨儿头一回见。” “那小子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虽瞧着伶牙俐齿机灵得很,奈何不懂人情世故,也太蠢了,也不知这回要给他顾家惹多少事端。” “蠢么?你这把年纪干的那档子破事连个黄毛小子都不如,撒泡尿照照自个先吧!不过凭着天生的龙血凤髓混了个家主位,真当自个有勇有谋了?沈大哥,咱们这傻子挑大梁,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十五族中有良心的人太少,但那群渣滓里边挑出个你来,我还真没想到过。实话说,我倒不觉他蠢,我单觉得你蠢了,那五个公子单死了一个在那幻境里边,你这辈子都别想在十五族里抬起头来了呢~当真威风凛凛沈、将、军!我说安晏你都走一遭了,怎就恬不知耻、小黠大痴呢?” 严长蔺本就是世家出了名的“话匣子”,骂起人又快又狠,并不容沈望延插嘴,直骂得沈望延怒火攻心。 “你他娘说什么狗屁话!?我忍你一回不意味着要忍你一辈子!” “所以他哪蠢了?”严长蔺后知后觉将心中火都泄在了沈望延身上,好在,他骂完人后心情舒畅了不少。 “那小子掀了柳沉的疤,打了裴彴的脸,他一个后生非要去扯上一辈人的伤口,不是自寻死路?” “啧……那柳沉不早就瞧孟落戟不顺眼了么?他心底感激着呢!这苍巡不费他吹灰之力便解了心头一大忧,他谢顾於眠还来不及呢,何来憎恶一说?” “谢?他被迫杀了旧友竟还要垂头叩恩了?!” “孟落戟该死,你不知道么?鸠占鹊巢,换作是你,你除不除?遑论那孟落戟手里不知握着柳家什么把柄在。再说了,他二人都近十年未见了吧,算得上什么狗屁旧友?” 沈望延抬眸瞧了严长蔺一眼,失了旧友的,从来不止柳沉一个。 沈望延并非严长蔺口中俗人,只是他清楚此次苍巡之伍并不单纯。 以仁义闻名的顾家不干净,渭于的江、魏二族更谈不上道德,而陌成的谢家和百权的严家更是凶神恶煞,背地里肮脏的交易数不胜数,四散的探子们都倦于汇报,如今顾於眠因这买卖民女一事废了柳家一城之主,要想人不记仇,怎可能? 哪怕柳沉与孟落戟早便恩断义绝,顾於眠都无权插手柳家内事。 苍巡最难把握的便是“分寸”,沈望延如何都想不明白顾於眠究竟要做什么?非得不留情地掀开十五族的伤疤,把里头血淋淋的皮肉给撕扯开给世人看么? 前年苍巡的是他沈家沈三爷之子沈佺期,只因沈吟离人远在西北安晏,不过十六的沈佺期便担下大任远去苍巡。可怜了那孩子一程下来受了无数白眼,单要拿白家一小官都被不识好歹的村人指着鼻子骂。 沈望延突地不说了,他闷声将手边置的药炉盖给掀开,手轻轻一扇便将冲鼻的药味给散开来:“你心太乱。” “我早都无心了,乱得起来么?”严长蔺冷笑着起身,“家主赶客也不该如此赶,这药味太难闻了,明知我受不得。” “安神的,对你好。” “严家人还真不该安神,恐误了铮铮血骨呢!”严长蔺苦笑一声,竟喟然长叹,“西北乱事不会停的,而今西北密林边上已是血流成河,安晏兵同蛮夷的尸骨早便堆叠成山,这是凶兆,也只是开端。” 沈望延像是浸入了思绪浪潮中,面色凝重,垂头不言。 “到时辰了,便不多叨扰。沈家主,方才信中所言,你自行定夺便是,我也就是个捎信的,莫顾我情面揽下严氏的活,回见。” 严长蔺走后,沈望延独立窗前。窗外是棵叶落尽的老树,树下是枯草伴残花。他麻木望向西北苍穹,心里头默算着往返时辰,越过沈地西北的云肃山与廉地西北的虚妄山,他便能到西北郊野。 如若时序倒转,他便能瞧见当年那策马扬鞭、意气风发的及冠少年郎,再容人唤一句“沈将军”。 而今,“沈将军”唤的是他儿子“沈吟离”,那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乱跑的孩子已成了叱咤一方的三营主将。 生死由命,那孩子一意孤行入了安晏,他便再护不住他了,西北乱事不过一场小小纷争,他却已些许慌神。 他摇头,竟深深叹了口气。 “有枝撑夜月,无叶起秋风。” 寻無十六年秋,西北毒门开,蛮人大举入侵,欲破关口,占四地城池,安晏四营将士血战一月,大捷,西北乱事平定。 说来可笑,后来人再瞧见当年史书中这寥寥几笔,不禁喟然长叹,感慨不已。 苍天待人如此不公,却不可能骂天无情,就是骂了,芸芸众生所受的苦也不会少几分,于是,该受的罪,均被世人一一受着了。 第77章 醉茗 “二爷自可差人去打听打听,这‘…… 起初只是村里的寡妇吕氏不知怀了谁人的孩子, 谁料临盆前一算命先生道破天机。他言辞恳切,只道她腹中是对龙凤鬼胎,不除掉恐误了自身性命。 吕氏龇牙瞪目, 不信其言。 十日后,胎死腹中,接生婆将那俩咽了气的孩子抱出来的时候, 暮秋枯草地里的花开了, 吕氏却疯了个彻底。 然而翌日清早, 在那吕氏撕心裂肺的哭嚎声中, 村人发觉那枯草地里开出的是沾了人血的红花, 花底下埋着无数死人白骨, 人肉人血皆成了沃土春泥。 邻里相传, 数十人至枯草地查看,方惊觉血花已然成径,灿灿漫漫皆往吕氏屋。 栓死的木门于是被村人撞开来,一动不动的吕氏恰倒在屋中央。寒窗大开, 秋风拂动她发,她面带红妆,嘴角含笑,瞑目长眠。 后来,便是醉茗楼的妓无故死了许多, 连楼中名冠一时的花魁也死了,死状却都凄美异常。 每个人皆施红妆,盛装待。 有人言,她们在死前一夜都在仔细梳妆打扮,像是自知命数已尽。 再后来,连常去楼里边玩乐的嫖客都遭了殃, 大族子弟命丧无由。那醉茗楼终于被官府贴上了白条,封了。 ------------------------------------- 惊梦落影,寒鸦悲泣。 扎着小辫的红颊血婴跟在许昭安身后慢慢踱步,龇牙咧嘴,不允他后退半步。 许昭安不辨东西南北,眼前是深渊百丈,耳畔是战鼓轰鸣,他进退失措,不知何如。 “天道轮回,善恶有报!十五族欠下的血债,而今要你们一一偿还!”血海中勾出个人形来,那人扯着嗓子高声叫喊,悲愤填膺。 “再撑一会……就一会……求你了……别走……求你了……我求求你……”许昭安莫名其妙地从喉底挤出声来。 然而那白衣男子还是将手重重垂下,在他怀中没了声息。万籁俱寂,一时间,许昭安只能听见自己四分五裂的心被利刃搅烂之声。 他颤颤巍巍地起身,看见的是连绵的骨堆,被血沃肥的草野还泛着紫黑的光。 “败了……败了……许昭安……跑……跑啊!!!” 又有无数人死在他面前,剑戟森森,穿心而过。他瞥见食人的尸鬼啃咬他们的肉身,将他们的脏腑一并吞入腹中;他望见府邸大火,一族湮灭如尘灰几缕,蛛网牵连,白骨成山。 “不!!!” 许昭安猛然从床上惊坐起,这才发觉自己出了一身的虚汗。他大喘粗气,突闻门外隐隐有响动,于是着急忙慌地用被子拭去面上泪。 “苍巡这一程走来也太过凶险,那些公子们就没一个身上不挂彩的,我听闻江公子和魏公子伤的最重呢……大公子还特地嘱咐了万不能再让二公子跟着苍巡了。” “阿值……你这话说的也太可笑了,依你所言,岂不是那群公子们如今都在以身赴险?” “他们乐意着呢!我可听闻每一族都打着自个的算盘,可惜藏着掩着,也不容咱们去猜。” “至于放自家公子去送死?” “嘁!爱信不信!苍巡途中有没有叛贼,你如何知道?要我说,倘一族要叛,必得先混入苍巡行伍才是。” “阿值,阿诠……莫要再提此事,公子听见该骂了!”许梿厌踏风而来,无有一丝半点足音,他轻轻将微敞的木门掩紧,“如今各地谣言四起,哪都不太平,万不能自乱阵脚!” 屋外声响愈发地弱,许昭安竭力去听,却依旧听不大清楚。 迷蒙中,窗外隐约响起了早鸡打鸣之声,林值还在絮絮叨叨不知在念什么,搓手跺脚声反盖住了许梿厌的轻言,许昭安莫名觉得心跳更快,他抱头蹙眉,这才发现双手震颤不止。 “谁都逃不掉!!!” 不知何处来的呼声如鬼魅入耳,恍惚间似有什么缚住他的四肢,连带着腰间玉佩、怀中书一并抛入深潭,一江秋水于是掀起接天波澜。 许昭安深吸一口气,又咽了口唾沫,见手已不颤了,这才揉起发痛的头,自言自语道:“那侍卫叫什么来着?戚玉么?还是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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