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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给拽住了。 “昭安,可是我们的交情见不得人?” 许昭安强忍着不说话,耳畔却遽然响起了顾於眠的低语声。 “我知你现下心情低落,不愿叫我们看了笑话。但你无需回身,只在此好好同我们告个别便成,下回可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呢!你可万万不能这般绝情啊!阿昭——” 有足音近前,江念与方一走近,二话不说便一掌打在他的背上:“你干嘛呢?一直躲着我们!” 有些疼,但许昭安还是笑了,他回过身去,将二人都搂在了怀里。 “不要受伤,都给我好好活下来。” “借你吉言。” 许昭安目送顾於眠一行人远去之时,面上是说不出的痛,他的眉毛拧在一块,忍泪忍得整张脸都皱巴巴的。 解云耸耸肩,道:“哥借你肩膀,想哭便哭吧!” 许昭安只是红着眼瞪他,不敢开口骂他——他一开口,泪珠必要大颗大颗往下掉。 已坐上马车的顾於眠还在借后窗望许昭安,直至那公子聚作一星墨点之时,他方垂下帘子。 ------------------------------------- 从乌戈漠一路向西,途径后一营,还要再穿过兰冢林,才能最终抵达一大营。本约莫是两日半的路程,由于那一营兵把马车赶得飞似的,俩人第二日夜里便到了。 营中这时已有不少缠着白布的负伤士卒,可他们仅仅盘腿在营中席地而坐,神色漠然,并不在乎时不时便要从对岸飘来的浓烟,偶尔被呛到了,也只会重重咳几声后不屑地抽一抽鼻子。 这营中血腥味与焦臭味相杂,搅和在一处后皆灌入了安晏兵的鼻腔中,却甚至没能让他们蹙起眉头。 经年累月的战争早将他们炼作了刀枪不入的铁石,哪怕是吃了刀子,他们也不会喊一声痛。只若是穿上寒衣甲胄,便只知蹈锋饮血、视死如归。 俩人没惊扰那些士卒,单依单副将之言,沿着条弯弯曲曲的小径走至淮平河畔,果不其然在那寻到了一营大将军萧暮然。 大片厚重的浑云遮蔽了空中月,一片昏暗间,那将军只孤身一人久久凝视着那条卷着白浪、并不平静的河流。 “暮然——” 将走近时,顾於眠喊了他一声,萧暮然蓦然回首,手一合,掌中术法燃的灵焰便灭去了。 “哦?你们到的比预料的要早不少呢。” 那将军眨了眨眼,觉得周遭太暗了,又将灵焰点了起来,信手一抛,任其浮在了半空中。 扑朔火光将三人的容貌映得清晰,顾於眠禁不住去打量那三年未见的故友,他相貌似乎又凌厉了几分——浓眉压眼,肃容露威,鼻梁高挺,棱角分明,总叫人想起安晏以南那太祁山脉的至高峰,陡峭而险峻。 他身上有北原寒山的孤傲之风,打眼瞧去像个冷情冷性之人,偏偏他一咧起嘴便大大方方露出两行白牙,愣是将他那层凶傲皮肉给破开来。 “啊呀!好久不见,我的好兄弟们!” 萧暮然敲了一下腰间剑匣,在听到一声钉铛响后便朝二人张开了怀抱。 严卿序拍拍他想让他松开手去,谁知那萧暮然却是愈搂愈紧。 “呃啊啊——松手——”顾於眠忍无可忍,踩了他一脚,见他吃痛地松开手去,这才笑盈盈问,“你平日里也这般对纪公子么?当真不留情啊……” “哎呦!提千弦做什么?久未见我,你便这样对我?” 顾於眠点点头。 “哼!啊对了——我说你俩那风声是真的假的?都说无风不起浪,真的吧?当年虚妄山试炼,怎丁点端倪都没叫我看出来呢?”萧暮然冲他俩挑起眉,笑得恣狂,“欸,和兄弟我说说,到哪一步了?” 严卿序讪讪一笑,并不作答。 “怎么?不好意思呐?我说卿序啊,你这皮面也太薄了!分明是同长停那混小子一齐长大的,你和尘吾二人怎都视风月之事为虎狼,避而不谈?不应该吧?是被长停吓怕了么?” 眼见那君子面上无奈,顾於眠起了兴致,故莞尔一笑,开口道:“自然是该做的都做了,同你和吟离大差不差,大抵就差谈婚论嫁了。” “哦?你俩么?”萧暮然扫了他二人通身一眼,旋即又将手搭上了严卿序的肩,“睡过了啊?你们这比我想得要顺利得多啊!这苍巡还不到一年吧?我还以为你这清正君子是万万不敢僭越的呢!” 严卿序闻言叹了一口气,又笑着作势要去捂萧暮然的嘴:“暮然……稍微安静些吧……” 萧暮然正觉得意,谁知耳边却响起了顾於眠呵呵的笑声。 “该做的自然是要做的。暮然——吟离不在身边,可难过了吧?” 顾於眠一把搂住严卿序的手臂,将脑袋抵在他肩头,又问:“怎么?寂寞啊?” 萧暮然一哂,身子探过去便要抓他:“你这家伙!净挑我痛处插刀!” 顾於眠差些被他锁了喉,多亏严卿序眼疾手快给拦了下来。 “暮然,冷静些吧,莫要再欺负於眠了。” “啊?你说谁欺负谁?” 萧暮然追着顾於眠在岸边闹了一通,奈何那顾於眠跑得实在太快,是如何也抓不住。半晌他身子热出汗了,方停下追逐的脚步,遽然间仰天大笑起来。 他从腰侧取下个酒囊便扔给严卿序:“来的是你们俩,当真是叫人安心啊!” “是吧?” 顾於眠冁然一笑,他从背后揽住严卿序的脖颈,贴在了严卿序背上。严卿序两只手握住顾於眠的手,偏头送去的缱绻笑意却叫顾於眠如何都挪不开眼来。 “卿序……” “喂!”萧暮然气冲冲拦到他们面前,“想当着我的面做什么呢?!顾於眠!” “将军——” 偏偏这时,远远传来一声迫切的呼喊,顾於眠听出是方才引路的一营副将的声音。 “水里有东西!!!” 萧暮然缘声看去,只见有什么黑黢黢的东西在不远处的河中沉浮不定,随浪涌动。 刹那之间,有咿咿呀呀的喑哑之声入耳,像是无数老翁携了哭腔的低语。 “呜呜呜——” 第137章 史兆 “要是毛炸了,我就剪你头发来做…… 云愁雾惨之时, 乌压压一群阴兵自淮平河中探出了锈迹斑斑的铁甲银盔。但不知怎么,所至之物皆是貌观颓然的残废,不是缺胳膊少腿便是瞎眼断耳。 许是这番场面见识得多了, 萧暮然一抹唇擦去酒液,旋即从腰间抽出一把弯刀。 “如此虾兵蟹将,便不劳二位动手了。” 萧暮然方笑着说罢那句话, 轻功几步便踏着瞧不见的云阶向上, 稳稳停在了淮平河上空。 “看来还不到动真格的地步。” 顾於眠冁然一笑, 又朝那大将军的方向努了努嘴, 叫严卿序去看——只见萧暮然的腰间挂着一剑鞘, 朱红的长鞘顶端还悬着几颗血红玛瑙。 “本还想见识见识, 已三年过去, 那手执‘炆怀剑’的大将军究竟会是什么模样。” “炆怀剑”乃萧氏前任家主提前命名匠铸好的、欲赠予萧暮然的及冠礼。可惜他不过五岁便考妣皆丧,于是那剑便由其叔父,也就是现任萧氏家主萧榆代为保管了十余年。去年一整年,萧暮然仅返乡一次, 明面上说是为了自个的及冠宴。但无人不知,于他而言,那宴根本无足轻重,他回萧家的目的,仅仅是为了拿走那把被喂了两任萧氏家主血的剑罢了。 “应是不会轻易出鞘的。”严卿序摇摇头, 抬袖为顾於眠遮去了随风散来的血腥味,“暮然这十余年过得应是很辛苦。” “无人容易,谁都辛苦。十五族人不容易,非十五族人也不容易,这天底下就没有容易的人。” 二人正说着,却闻天地间轰然一声巨响, 阒默尽逝。 顾於眠仰首时,却见萧暮然勾唇笑着,从容开口,他只念了八个字—— “阳燧新焰,销骨翻风。” 不过刹那,接天狂焰变作三足金乌形貌,展翼穹顶,淮平河顶的滚滚黑烟中登时漏下万丈金光。 天边有火来,照夜百余里。 萧暮然手里弯刀一转,旋即抛入一金乌之口,那巨鸟口衔白刃,却在下一刹尖喙大开,刺耳尖鸣令河中一众阴兵捂了耳。 冥冥星稀夜,幢幢浮华影。 遽然间,万籁复归静寂,而后响起了沙沙的叶随风动之声。 万朵烈焰拼凑的火花于眨眼之间落地,触及阴物,令净处生灰。欲以残缺身攀上此岸的阴兵鬼将皆魂飞魄散,喑哑哭声逐渐弥漫开来,像是潮浪涌动翻覆。 顾於眠复仰首,却见那将军在笑。 鬼哭而人笑。 “我需守在此地,劳烦二位去那方看看情况了。” 萧暮然伸手一指,顾於眠眯了眯眼,却仿佛看见了将军的发冠皆散乱开来——乌发垂腰,他以红目俯瞰众生,眼底是蔑意。 可顾於眠并未犹豫,听了令的瞬间便同严卿序迈开腿奔了起来。俩人的身手皆不错,穿梭林间如若足踏平原,迅疾异常。 堪堪停下时,是严卿序听见了枯枝被什么东西踩碎的声响,旋即伸长手将顾於眠拦在了身后。 可顾於眠一哂,下一刹,朝云已出鞘。他神色不改,手中剑倏地往晦暗处一刺、一扯,黑血四溅,青面獠牙的怪物旋即翻倒在地,呕出了腥臭的腹液。 “於眠,往这边。” 林中本无路,严卿序却领着顾於眠一路踩着满地枯枝烂叶往西去。那密林中已藏了好些脏东西,奈何严卿序一把焚痕剑削骨如泥,凡他行过之处,无有能侥幸逃脱之物。虽他仅比顾於眠快几步,却总能先顾於眠一步将东西都处理了,没容顾於眠动一回手。 约莫杀了二十来头尸鬼,俩人便顺利到了萧暮然所指的河岸边。 这处来的显然也是些不像样的东西,虽说那河面上飘着好些墨似的黑云,但底下的尸鬼阴兵却皆懒洋洋趴在岸边,好些口边还挂着晶莹的涎液,瞧不着半点攻营的欲望。 要说稍微有那么些像样的,便是那群东西的数量——淮平河中密密麻麻的尸鬼远远看去如千百人头攒动,叫观者头皮发麻,不由嗔目。 顾於眠久未逢如此多尸鬼,面上却挂着个让旁人不明所以的淡笑。 雪白的朝云倏地脱鞘而出,顾於眠握住玉柄临空一划,狠戾剑气霎时断了一整排尸鬼的头颅。 泛黑的血将河水染得黢黑,若不是他二人深明现如今正立于此岸,否则真要叫他们仔细思忖,是否在哪一瞬,无意踏了冥府的槛,闯了阎王的宅。 严卿序轻松解决了几只从林中钻出的僵青爬尸,回身时恰同顾於眠对视了。 顾於眠一笑,他便了然地点了头。而后,他翻身而起,停于半空,念一句—— “长风起,自破无门。” 他一开口,顾於眠便知道那君子大抵是误解了他的意思,却只无奈笑着将朝云收回了鞘中。 顾於眠怀里抱着剑,慵慵倚一枯木干立着。恰这时,林中钻出那独眼副将史兆,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一营兵。 “顾公子,您这是……” “诸位不必动手,耐心等候片刻便好。” 一头雾水的史兆闻言搔搔脑袋,抬起了头。 嗬! 天光晦暗处,飞着一玄衣公子,那公子手中执一把带血的长剑,周遭浮着熹微的白光。狂风在刹那间自南边太祁山脉袭来,满地枯枝败叶皆被风刮得满地跑。 史兆抬手遮了遮眼睛,生怕风沙迷了眼。谁知,他侧头过去,却见那顾氏瞪大眼,面上带着诡谲甚而痴狂的笑。 “轰——” 天边漏了个大洞,自那裂口中射|出了耀目银光。下一刻,剑如雨落,咿咿呀呀的哭喊声与扑腾声将那河水搅得沸腾。 严卿序俯首瞧着血肉横飞的尸鬼,蹙了蹙眉,他不知念了什么,剑雨势头便弱去了。 史兆愕然,目之所及,满地皆是死状千奇百怪的阴兵,他们的尸身没有迅速化作黑血浮尘,因而河面上漂浮着好些尸体。 那副将原以为到此为止,谁知那貌观儒雅的清正君子手中剑赫然往下一指,水深处遽然涌出惊天巨浪——有东西在里面炸开了。 严卿序从容落了地,他已往回走了数十步,却仍不断有尸鬼的断手断臂在一声爆响后浮出水面。 方匆匆赶至的一营兵瞧见这番景象是瞠目结舌,连严卿序到了身边,都说不上一句话来。 那举止豪放的副将哈哈大笑起来,他一只手擦去面上沾的黑血,道:“严公子好功夫!只是,这回袭营的东西也太弱了……连我这不懂术法的收拾起来也不费什么功夫,纯粹是翘瞧着瘆人罢了!这算什么,挑衅么?” 史兆侧过脸,对一小兵道:“带几个兄弟再去仔细瞧瞧防线内是否还有东西。” 小兵领命,快步离开。 过了约莫两炷香的功夫,那小兵便兴冲冲地带回了处理完毕的消息。恰这时,萧暮然也悠哉悠哉拎着酒囊来了。 顾於眠仔细一瞧,他的束发齐整,眸子亦是清明。他见顾於眠在瞧他,一哂,手中酒囊一抬,烈酒又倒入喉中。 “步氏弄些不痛不痒的东西来做什么?就这点本事竟还妄图挑衅十五族?” 顾於眠耸耸肩:“谁知道呢……” ------------------------------------- 接连五日,夜夜都有密密麻麻群涌而至的阴兵欲偷营劫寨,奈何那些东西皆荏弱得很,不堪一击。几日下来,营中人只觉心乏。 所幸,其他营皆无事发生,两日前祝梧添送来的信中说,各营的援兵差不多都到了。除此之外,他们还听来了禮间步氏府已人去楼空的消息。 “你们说这步氏不会是打肿脸充胖子吧?这几日看下来,只觉他们能争个屁的天下,怎么看都像是不自量力的蠢货!” 萧暮然语声朗正,他将手指往白烛上一点,焰便烧起来了,他这般点了三根,那帐中说明不明,说暗不暗,像个有点光亮的山洞。 “恐怕不一定。”顾於眠小口抿着盏中热茶,“苍巡以来碰着那么多怪事,单其中一件便足掀狂澜,若皆是步氏所为,那他们便绝不可能只有如此实力。更莫提他们暗中种了那么多毒草,怎会是无用之举?我和卿序过去碰见过几个无头尸,也并不这么好对付。” “说是这样说……但这几日碰着的阴兵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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