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年少_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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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我哥被我的话一激，刚要发威，我轻柔地为他按摩起肩颈的肌肉，晃到他面前甜甜一笑：“哥哥不会怪我这么多年在妈妈面前碍眼吧?” 当年是谁撂挑子开开心心远走高飞的? 我哥在我看似安抚的威胁面前败下阵来、满脸恍恍您您，一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直到吃完晚饭走到自己房间推门而入，下一秒尖叫响彻整楼：“蒋嘉雯!你给我解释一下，我的房间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默默捂住耳朵，一脸无事：“哥哥你不会怪我吧，欣然妹妹实在太喜欢你的房间了，我才不得不忍痛割爱，反正你那狗窝一年到头也睡不了几回。”我早就很想拆了。蒋欣然慌忙摇头：“不是我，不是我干的!如果哥哥你喜欢，我马上还给你!” 我哥不愧是和我有多年丰富斗争经验的人，一眼看穿了真相：“少废话!我还不清楚你的性子，肯定是你一个人的主意!” “你特么属二哈的吗?一段时间没回来就把我家都给拆了?!现在好了，我睡哪?!” “嗯……以天为盖地为庐?” “滚……” 事实证明，坏事不能一下子干太多，要懂得适可而止。这个道理在我半夜被挠门声惊醒的时候，再次给我上了一课。我披着围巾开门，门口赫然躺着一滩人形不明生物。我清了清嗓子，悠悠发问：“弟弟今年几岁了，可也读过书，上过学?现吃什么药?” 冷不防地上这滩不明物里突然伸出一只手抓住我光裸的小腿，热度滚烫，刺激得我一哆嗦。我条件反射一脚踹出去甩开。 “嘶…”我哥捂着手臂呲牙咧嘴地爬起来，“蒋嘉雯你还真的下得去手啊，疼死我了。” “你大半夜犯什么病?我这里可没有你的药。” “不是你把我赶出房间的吗?” “你不是去睡客卧了吗?” 我哥嘟囔：“客卧里的床睡不惯。” 我信他的鬼话。我转身就走。 “你去哪?” “我明天还要上班没空跟你耗，今晚你睡我房间，我去睡客卧。” 我哥没说话，不声不响跟上来。我看了他一眼，脚步一转走向了花园。小时候我们俩谁睡不着，另一个就会陪对方到花园里散散步。 “咱妈是怎么和你说的?” “还能怎么样，就那样呗，签了二十年卖身契。” 我哥晰了一声：“你是不是傻，蒋嘉雯?” “咱妈最多过去在你身上投了几千万，你一年半载就给她挣回来了，你居然一口气要给她打二十年工?” 我随脚踢起一块小石头，小石头咕咚咕咚滚到池塘里，发出细微的咚一声响，好像我那颗静静沉下的心。 “不管怎么样，她也是养了我二十几年的妈。” 我哥不赞同地瞥了我一眼，到底还是没说什么刻薄话。我问：“你呢?在外面花天酒地的大少爷生活怎么样?很自在吧?” 我哥含糊道： “也就那样吧。” 我叉腰：“什么时候给我娶个嫂子回来?”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你知道的嘉嘉，我对你的心意是永远不会变的。” “……我不想半夜吐在花园里，麻烦你收一收你的神通。” 我哥反倒像是更来劲儿了，手舞足蹈：“收什么收?!爱就是要大声说出来!我还怕你听不到呢!” “行了，你别演了，纪女士不在这，你装疯卖傻那套没必要在我跟前耍。” 我哥一把抓住我的手：“你怎么就是不信呢，嘉嘉?从小时候我就知道你对我是不一样的。” 好吧，不能跟精神病人计较。我淡定配合他开始作：“行，老实交代吧，从哪年哪月哪日具体哪一秒知道你喜欢上我的，请开始你的表演，需不需要我背一下你设计的台本?” 我哥疯狂摇晃我：“我是来真的啊!嘉嘉我从小就知道······” “你们在干什么?!” 蒋欣然瞠目结舌地从树后走出。一时间，六目相对，我们三个都傻眼了。我的围巾披肩被我哥晃到地上，被拽着的衣服凌乱皱起，我哥的脸离我只有一指之遥，看起来下一秒就要亲到我脸上。我：“你信我是秦始皇转世还是信这是个误会?” “我明白了。”蒋欣然郑重地点了点头。我：“？” 蒋欣然扑通一声突然跪下，震声喊道： “大王请受老身一拜!” 我：“？？？” 妹妹你什么时候学坏了。第8章他有病，你别管第二天，蒋爹姗姗来迟赶回家，终于见到他的亲亲宝贝女儿。蒋欣然羞涩地从父亲的怀抱退出，面对堆了满地的礼物喜不自胜。蒋爹挠头，不好意思道：“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把看上的东西都买回来，你还有什么喜欢的尽管跟爸爸说，爸爸什么没有，只有一堆钱了。” 难为他说了句实话。蒋欣然开开心心收下礼物，突发奇想道：“咦，爸爸，怎么这些东西都是双份的？” “还有你姐姐的呀。” 蒋欣然一僵，蒋爹许是看出了她的为难，开解道：“欣然，我知道你可能有点不开心，但是嘉嘉也是我和你妈看着长大的，我和你妈都希望你俩能好好相处。” 说完，小声打着商量：“如果你实在不喜欢嘉嘉，爸爸给你买几处房子，你出去住好不好？” 蒋欣然抬起朦胧泪眼：“为什么是我出去住？为什么爸爸你和妈妈一样都偏心姐姐？” 蒋爹尴尬解释道：“不是偏心，是你妈妈有时候需要和嘉嘉讨论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她俩住得近点比较方便……” 出乎意料的是，蒋欣然没有继续纠缠，懂事地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蒋爹松了口气。岂料后来在晚上聚餐时，她突然发难，状若无意地提起昨晚的事。 “……我昨天晚上睡不着，在花园到处乱走的时候，撞到哥哥和姐姐好像在说悄悄话……”她歪头冲着我的方向发问，“哥哥说喜欢你，是真的吗，姐姐？” “你是想当我的嫂子吗？” 我没回她，不是不想，而是不敢。餐桌上除了她的回音，只有最细微的进食声。她得不到回应，不死心又问了一次：“姐姐，你没听到我说话？我在问你话呢，你在心虚吗？” 纪女士终于大发慈悲开了金口：“食不言寝不语，嘉嘉，你之前没告诉妹妹吗？” 我能怎么办，只能背锅：“对不起，是我错了。” 好不容易熬到晚饭结束，尴尬压抑的气氛稍稍缓解，蒋欣然依然不死心当着蒋爹的面故意提起此事。蒋爹很镇定：“哦，那是你哥犯病了，他脑子有点毛病，你别在意。” 随后补充道：“也不用太害怕，他平时不咬人的。” 蒋伟跟着点点头，不知道是在说自己有病，还是真的不咬人。蒋欣然失声：“可是他说喜欢姐姐啊！什么病会让他喜欢自己的妹妹？！” 蒋爹平静地摊开手上报纸：“精神病啊。” 自从蒋伟被确诊后，蒋爹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一口气上五楼也不费劲儿了，从此以后，面对蒋伟的各种反常行为，都能用他有病来安慰自己。哪怕蒋伟有天当着他的面吃屎，蒋爹恐怕都会一脸淡定劝他吃慢点。这个糟心儿子一鼓作气把他推到了看破红尘的境界，让他离得成仙只差一柄拂尘。 “可是他说一定会娶姐姐的！” “他有病，你别管。” “可是他说要和姐姐远走高飞！” “他有病，你别管。” “可是他说他从小喜欢姐姐！” “他有病，你别管。” ………… 类似以上这样的对话不知道重复了多少回，蒋欣然终于死心了，最后崩溃到：“这个家是怎么回事？！” “当妈的一点也不爱自己的女儿，做父亲的一点也不关心自己的儿子！还让一个外人堂而皇之住下去！” “我看你们全都有病！” 蒋爹落寞的看着头也不回跑走的蒋欣然，惆怅道：“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我理直气壮地指使蒋伟去给我切瓜，随口接道：“可您说的都是实话呀。” 这不是有病，只是一种现实而已。蒋爹还是有点丧气，扭头问我们：“嘉嘉，伟子，你们说我这个当爸爸的是不是很失败？” 我善解人意开解蒋爹：“爸爸，世界上那么多酒囊饭袋，也不差你一个。比起他们没老婆没孩子，您起码还有一个家。这样想是不是挺好的嘛。” “您不是失败，只是一个平平无奇不思上进的普通男人罢了，别对自己太多要求，硬饭软饭都是饭，吃着饱就行了。” 蒋爹被我感动得叫两眼泪汪汪，转向蒋伟。蒋伟在蒋爹一脸期待下，沉吟许久后缓缓挤出一句：“妹妹说的对。” 并附上一个微笑天使萨姆耶招牌傻笑：“不管怎么样，嘉嘉和我都会永远爱你的呀，爸爸。” 蒋爹瞬间被安抚了。我和蒋伟隔空对视，不出所料，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如出一辙的无奈。早在我俩小时候，我和蒋伟就不对蒋爹抱有任何期待了。毕竟，你不能指望一个风流成性，在外面养了十几个外室，甚至在纪女士的严防死守下还搞出几个私生子女的蒋爹，对家庭有太大的责任心。好在他虽然不怎么顾家，到对自己的崽崽们都抱走同样无私的爱。逢年过节和每年我俩生气的时候，蒋爹都会千里超超赶回家。可惜，蒋爹这份爱是均等分给他所出的每个孩子。九岁那年，蒋伟生日，蒋爹计划带我们去游乐园玩一整天，中途却被一个电话匆匆叫走。后来那个蠢小三打错电话，打到我的儿童智能手表，我和蒋伟才知道当晚蒋爹是去照顾另一个家了。于是蒋伟九岁生日那晚，通过那个蠢小三故意挑衅一直没挂断电话，我俩就着蒋爹和蠢小三的叫床声，津津有味的听了一整晚，并对成年男性射精时长和年龄的相关关系进行了充分的讨论。后来我俩把讨论结果写成科学课期末作业，被学校叫了家长，让纪女士给我俩双双暴揍一顿有事另一回事了。可笑蒋爹竟还以为自己在我们面前满得很好，一心一意演他的慈父戏码。我和蒋伟能怎么办？陪他演呗~ 可见，蒋伟的精神病细究起来，还真不是没有一定道理的。蒋爹长叹一口气：“你们到了我这个年纪也会明白的，人越老越身不由己，我有什么错，我只是想给全天下的孩子一个温暖的家而已。” “是啊。”我偷偷地看着蒋伟，“阿伟有什么错，阿伟只是想给全天下的屎一个温暖的胃罢了。” 蒋伟一把将切好的西瓜塞进我嘴里：“吃瓜都堵不住你的嘴！” 随后朝蒋爹摇摇尾巴：“爸爸，你别理妹妹，她最近工作压力有点大，我这就让她出去溜我。” 第9章为什么觉得我一定喜欢你？蒋伟说的遛，居然是真的遛，这个老六就没有一天不想气死我的。等我和纪女士讨论完工作出来时，蒋伟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突然冲到我面前。我瞬间警惕：“干嘛?” “铛铛铛!”蒋伟掏出一个圆环状东西塞到我手上，后面还跟着一条长长的链子，“你不是说好之前要遛我的?快来快来。” 我看清那是一个精美定制的项圈，两眼一黑，几乎当场就要厥过去。蒋伟还在火上浇油：“嘉嘉你不喜欢这个吗?我还带回来其他款式，你自己来我房间里选一款好不好?” 好你个大头鬼! 我立马丢了手里东西转身就跑，拼命挠纪女士的房门，妈妈救命啊，这里有变态! 但我忘了临走前纪女士有一场线上会议，她戴着耳机什么也听不到…… 我被蒋伟追了五层楼逼到墙角，瑟瑟发抖：“你有病就去吃药!不要过来啊!” 蒋伟发出了反派的桀桀笑声：“明年的今天，就是我们相爱一周年的纪念日!” 我宁愿是我的忌日!! 这时蒋欣然恰巧路过，我连忙大呼救命。蒋欣然沉默半响：“我也是你们 play的一环吗?” “什么普蕾?先不管哪个，救救我啊妹妹!” “我知道了！”蒋欣然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转身就走，“我会祝福你们的。” 卧槽!哪个狗东西教坏了我天真无邪的傻妹妹?! 不会是我吧?! ……… 第二天，纪女士问我为何双眼饱含泪水。我说因为我对工作爱得深沉。纪女士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没多说什么，“最近和林氏集团抢标那个案子，你做得很好，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放几天假。” 我连忙叩谢母上皇恩。正好这几天我想给傻妹妹办场接风宴来着，终于有时间了。中午蒋伟照旧来给我送饭。只见他一踏入公司大门，身周瞬间空出了方圆几米的真空地带。毕竟他当年的光辉事迹还挂在公司内部论坛的榜首，属实是红名人物了。蒋伟还特别恶趣味，明明知道人人见了他避着走，他还要特地走向挤满了人的电梯看着里面的人一脸惊恐地狂按电梯开关。啧，比我还坏。没多久，蒋伟甜到令人恶寒的声音从门口响起：“亲爱的嘉嘉，看我今天给你带了啥好吃的!陈阿姨做了你最爱吃的白灼虾!”我抖了抖一身的鸡皮疙瘩，示意他先吃。毕竟这厮不是没有过给我饭菜动手脚的前科。防火防盗防家狗。 “你到底什么时候滚回你的国外去?” “我忘了告诉你吗?这次回来我就不走了我要留下来追你啊。” 我扶额：“我是你妹妹!” 蒋伟乐天道：“现在不是了啊!多好，再也不用担心咱爹半夜把我打包送去德国骨科看腿了嘿嘿嘿嘿。” “………为什么你觉得我一定会喜欢你?” 蒋伟反问：“你不喜欢我，为什么十岁那年不顾自己安危也要救我?” 他说的是十岁那年，蒋爹的一个小三买通了家里司机绑架我俩的事。当时眼看我们两个都要被一群人高马大的陌生人带走，情急之下我一口死死咬住了抓我的那只手，趁乱抓着蒋伟没命地往人多的地方跑。后来纪女士心有余悸，给我俩全身上下装满了GPS，才安心把我们放出门。 “我那时不只是为了救你，也是为了救我自已啊!”我说，“更何况你是我哥诶，我不救你救谁?” 无聊时可以斗个你死我活，可一旦有外敌，就没有继续内斗的道理，必须团结一致对外。外敌来犯，自家人还在窝里斗，蒋家没有这个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