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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中一直在淌血,硬是强忍着疼咽了回去,只可惜那血不受控制,刚吞回去又自喉中上涌,满口腥皆喷了出去。 满地都是! 好一个璩城浮岚!好一个渊清玉絜! 景星麟凤?瑶林玉树? 他不过是在杀人与杀鬼中选择了后者的愚人!苍生,苍生,为了护这天下,他还要怎么做才好啊? “我不悔……一辈子都不悔……” 那是他在璩城昏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第70章 叔父 浓血满地,披头散发的许临当着瓢…… “阿昭!” “昭安!” 那短促急切的声音似从极远之地传来, 然而相去天渊,许昭安迷茫四望,眼前单是一片空阔寂寥景。 雾涌云蒸, 灿灿银光遮掩视线,模糊的人影徒然在面前晃,他奋力迈腿却是动弹不得。 弱水之隔, 本便不可触及, 不去奢望便是。可他心颤难止, 竟自那虚无缥缈云雾间摸寻出几分熟悉感。 许昭安仔细瞧着瘫倒在地之人, 半晌才发觉又是那梦中白衣公子, 只是这回他倒在血泊中来得瘆人, 瞎了一只的眼里淌出浊泪, 一滴滴都落在了许昭安的掌心。 “求你……别走……求你……” 沙哑之声不知何时便难抑地从自个喉中挤出,他竭力想辨认眼前人,却又如何都看不清。 望尘,望尘, 为何苍天予他窥破天命的时机,却又不容他将一切深记? 愈是焦急难耐,愈是挣扎不得。 还不容他再细看,眼前万物便皆尽瓦解,碎裂开的虚空幻境刹那间涌入无数色彩。 许昭安若惊鹊乍起, 他突地睁开眼来,这才发觉已是泪流满面。 他抬手擦去面上莫名其妙的泪,依旧想不起方才看到些什么,惟觉头疼欲裂。 “都啥玩意啊……” 许昭安嘟嘟囔囔,只是抬眼望去,眼前秋色寂寥, 杳无人烟,惟有一凄凉村孤立荒原。他习惯性地从地上拔了根草放嘴里含着,舌尖轻抵枯草,令那苦味与涩感一并在口中化开。 他掂量着自个已然清醒,于是拍拍衣上土便起身来。 纵他大步向前去,并不犹疑,口里却还是忍不住低骂:“到底如何才能离开这鬼地方啊……早知如此,还不如和‘白赔’厮混去……” 许昭安没尝过一人独行的苦,这会琢磨着利弊,心里头还真不是滋味。 那二公子抱住村口木柱,小心向里边探头望,偷偷摸摸,做贼似的。但,颓垣废址虽在,却是满目荆榛模样,鸡犬不闻的荒村连只野物都没有。 “还真空……” 他后知后觉地抬眼瞧了瞧上边挂着的牌匾——“汶纶村”,那刻字上边已有不少划痕,被风卷起的沙石来回敲打落漆的匾,碎尘满地。 偏这凄寒景遇上了晚秋,硬是将萧瑟感摆在他面前。见惯了流金叠翠的公子心里闷得慌,他于是叹了口气,无奈得直摇头,口里还不住念叨:“今年怪事多,到处都是这副鬼样,也太讨人厌了……” 恰这时,疾风突过,将他宽绰的姚黄袍衫一扬,长摆于是大展而开,料峭寒风钻入他的衣袖间,冻得他一颤。他虽仔细合了合身上衣,却不禁握紧手中灵琛剑。 他其实一点都不想入村,那娇生惯养长大的公子成日跑在酒家街巷中听人讲话本,他所听过的千百话本里边可明明白白写了,这随意入荒村耍的人免不得遇上无数妖魔鬼怪。 让自己身陷囹吾之事,他可决然不干,但眼见周遭空荡,他实在无处可去。 “佛祖保佑,菩萨保佑,昭安这十九年来没干过坏事,为人正直义气,家有老还有大哥,不能死在这啊!菩萨保佑,佛祖保佑!” 兀自念叨完后,他又朝里边小心一望,这么一瞧令他霎时间汗毛卓竖,方才还空旷的村中竟有一人抱着什么东西坐在井口。 那模样摆明了是有诈,他不该轻举妄动才是,然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十五族岂能容懦夫? 他扼住颤,咽了口唾沫,步步近前,这才终于看清那是个女子,女子怀里抱着的是个婴孩。 “哇——哇——哇——” 婴孩哭声如惊雷入耳,他猜都能猜得到那孩子定是在张大嘴哭。 可他再一靠近去瞧,那孩子分明已经死了,面色铁青,双目紧阖,尸寒森森。 许昭安惊得连往后退,觉得喉中干得淌血冒腥,堪堪稳住身子,又咽了一口唾沫,这才抬眸瞧那女子。 那女子孤坐井沿,双目无神,虽吊着口气,却是一言不发。她脸上带着红妆,傅粉于面,施黛于眉,只是这面上虽画了红妆,却并未着红嫁衣,反倒穿着一身白丧服。 许昭安见那女子并不搭理他,心中本有几分窃喜,谁知她突地转了转那双黑眸子,咧嘴对许昭安嘻嘻笑起来。 “什么玩意……”许昭安又被吓得连连往后退,然而背后不知谁人竟猛地将他往井口推。 “不不不……不要啊!!!” 他好不容易刹住脚步,却被那不知何处来的蛮力逼着扶住井沿下望,然而霎时间,他只若挨了当头一棒,寒毛倒竖! 井中分明有无数死婴,无一不是面色铁青,然而倘所有的都阖着目还好说,偏生有的死婴睁大眼,像是在瞧他! 那些死婴身上是各式的伤口,刀伤,勒痕,烧疤……飘出的尸臭混杂着血水腥味直扑而来,许昭安堪堪忍住呕吐的冲动。 他掩鼻又细看,只见那些尸身堵塞了泉口,因而自井中涌出的尽是污血,其中飘着烂肉、眼珠、残皮…… “去他娘的啊啊啊!!!” 许昭安惊往后退,一趔趄,竟跌倒在地。 “哒——哒——” 那轻轻脚步声自身后传来,如有人突地扼住他的喉,许昭安凭声判远近,知道那声远,这才小心回过头去。 只见本空无一人的村口竟站了个孩子,孩子穿着红肚兜,稀疏发愣是扎成两小辫,通红双颊似被浓血涂抹而成。 那孩子肚子浑圆,偏偏双臂枯瘦,泛青的皮贴在骨上,若几日未食。 许昭安眯起眼仔细瞧,这才发现他口里无牙还淌血。 “小弟……弟弟……哥哥现在……没功夫陪你玩哈……”许昭安吓得口齿不清,却还安慰自己一点也不怕。 一步一笑,鬼童啼血。 那孩子一步步朝他走近,便走边发出令人胆寒的笑声。 许昭安也没功夫再管那麻木坐在井口的村妇,只赶忙跑入旁侧一屋舍,将门栓紧,又冲入内房,将内房门也给拴上了。 他心中琢磨好歹安全了些,因而方掩紧门,腿一软便瘫坐在地。只是,当他擦去额间涔涔冷汗,再次抬眸前望,映入眼帘的竟是带血的剪子与沾血的布。 许昭安空空咽了口唾沫,没在去瞧那些阴邪玩意,兀自大喘粗气。然而他单朝旁侧瞧了眼,面上表情便霎时凝滞,眼见鲜红的血正一滴一滴顺着额前发往下落。 “滴答——滴答——” 他猛然一仰头,竟赫然看见方才那婴孩正倒挂房顶咧嘴冲他笑! 黑目圆睁,两颊通红,稀疏的毛发贴着扁头,还大咧开嘴,咯咯直笑。 “啊——啊——啊——” 许昭安提剑向上刺去,然而平日练武的怠惰令他握剑不稳,只听得“砰铛”一声,手中剑应声落地。 毕竟是那圣贤十五族的“天之骄子”,许昭安也不慌,单在手中燃起团金焰便往那婴孩身上甩,然而说不惧是全然不可能的,那一刹间,他还是忍不住阖了目。 尖锐刺耳的婴啼霎时间在他耳侧响起,直嚎得他双耳发痛。 “别喊了!!!” 许昭安抬眸时已是双目通红,他翻身拾起灵琛便聚术法于其上,只听得“轰”地一声巨响,屋子被炸开来。 从小养尊处优的许昭安未曾受过灵力四涌之痛,它不仅不练剑也不练术法,倚仗着家中好大哥,他向来无事可忧。 然而这会许昭安将剑插入土中,强撑着站起,身上许多处都被血染红了,他轻轻擦去嘴角淌出的血,眼里已有了泪花,“好疼……” 灵力四涌,五脏六腑如受千万钧重石所压,他喘口气都艰难。 然而,那婴孩分明还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咯咯直笑。他这会站着都吃力,甭提挥剑了。 “救命……救……命……”他近乎绝望地喊,可惜那声太微弱,弱得他自己都听不太清。 不能死在这幻境里。纵他向来看不清世间险恶,他却也清楚,他这一死,免不得给许家和挚友们带来无数烦心事。 他不很怕死,却并不想死。 “吁——” 骏马飞驰,那缰绳被人猛然一拉,长啸穿云裂石般欲划破九重天。 只见一布衣男子翻身下马,玄色斗篷大展如翼,缠满灰布的长剑尚未出鞘便朝那婴孩劈去,他时勾时挑,身疾如风,见那婴孩面容可怖,却也全无惧色。 那长剑尚未出鞘便击击冲那孩童要害去,若是出了鞘,可还得了? 然而,几次出剑下来,许昭安看出,来人根本不会术法,带出的银光全凭手中被世家灌了灵力的灵剑。 向来惟有安晏将士能拿到灵剑,且这灵剑归属军备范畴,万不可带离安晏,这人怎能有灵剑? 但他出剑实在利落干脆,许昭安的目光不觉被他引了去。只见他翻身跃起,便带了一阵疾风,落地却似点水般,又堪堪踩在那婴孩身上,脚一收,剑出鞘,锋刃便不留情刺了下去。 那婴孩逃无可逃,虽在男子身上挠出不少血痕,却还是难逃在他狠戾的剑法下散作尘灰的命数。 这许昭安术法重击都杀不掉的阴邪玩意,怎就被来人凭一把灵剑轻而易举地杀了? 许昭安不解却又没敢多言,单瞪着眼瞧那大侠。待男子稳当落地,许昭安这才看清他的面容。 那男子剑眉星目,高鼻薄唇,肤色微深,虽不蓄须,却极有硬朗的侠客风范,看过去不过二十五六而已。 然而他的目光却如鹰隼捕食,寒意森森,莫名生了些许大族子弟桀骜不驯的傲气,只是那寒意其实散去的很快,他的眉一挑便显露了满身旷达洒脱之气。 “多谢大侠相助!!!”许昭安抱拳行礼,眉欢眼笑。 “无妨。”那人也不瞧许昭安,自顾自从身上撕下个长布条,撒了些药粉在伤口处,也不多加犹豫便捆住了身上伤。 他本不愿同许昭安多言,却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般,又抬头打量许昭安,许是隐约看出他金衣上藏的许家家纹,于是问:“许家的?” “是,小弟名唤‘许昭安’,劳大哥救驾了!” 那人闻言蹙起眉,面上嫌弃一丝不掩,他嘴里本含着根草,这会吐掉了,抬起长腿便一脚踹在许昭安屁股上。 “占谁便宜呢?!按辈分你该喊我叔!” “哎呦!”许昭安一趔趄,堪堪站定,“大哥您做什么?!” 许昭安瞧着他那尚且年轻的俊逸模样,揉着屁股道:“这喊老了也不成呐,大哥!咱们不能只看辈分哈!谁人不想当爹?也没啥人愿意憋屈当孙子的,但这乱说恐怕命短!” “他娘的!黄毛小子,竟敢和你三爷扯七扯八!”那侠客艴然不悦,“认不出我了是吧?!” 他瞧着许昭安一脸迷茫,拽住他的衣领便将脸扯近他,一字一顿,字字清晰。 “我,许三爷,许临!小崽子,叫叔父!!!” ------------------------------------- 许临是许家主的三弟,却不过比许家主的长子许辞闲大了两岁。 但许昭安认不出许临并非他冷薄无情、不识人面,而是距那许临不告而别,如云烟消散茫茫人海间已有整整十年。 都道是木落归本,故土难离,然而十年未归,许临只若冷心的纨绔子,心中无有半点莼鲈之思。 许是知道自己不配吧? 朝思暮想而望穿秋水的尽是那群被抛下的许家人,虽知族中睹物思人而怅然若失者众,但许昭安不记得那早早离家的三叔模样,却也并不觉得他是个心狠之人。 人各有志,他便也当许临有难言之隐,许家不让问缘由,他便也乖乖噤声不提。 他从来不知从少年意气到心无波澜,许临只用了一年的时间,由天姿卓绝到凡人堆里挑还嫌弃的废人,许临只用了半个时辰。 如今许家主许暮炤退而居其后,族中事多交由许大公子许辞闲出面,也是为弥补许临罪过的不得已之举。 青史留污名,溅开血花的册上赫然写着——寻無五年,十五族之一许氏三爷许临蓄意谋|杀凡辈邰靳。 十五族人本就是老天赏了术法的骄子,这借天吃饭的本事助他们权倾四地,却也让他们如履薄冰。 无有术法的平民百姓成日盯着十五族瞧,这许临杀邰靳的事一出,登时掀起轩然大波。 这十五族杀人不眨眼,可还有平民百姓的活路?! 自诩“圣贤”的十五族没了办法,自然不敢压下流言,只能任人们为许临冠上个“灵者之耻”的恶名。 尽管许临百般解释他无意伤邰靳,但世人从不信罪人之辩,许临同邰靳本就不和,如何不小心竟能杀了人,再不小心是不是还要灭人满门? 世人都指着许临的鼻子骂,阴毒的诟谇更是不绝于耳,都道是十五族世家傲骨不把常人命当命! 若非许家执意护着许临,又有不少人出面作证邰靳之死是意外,许临难逃死罪!可惜了咬牙坚称许临有罪之人亦是十五族中人,严家那位四爷严长蔺同许临可是至交,他都“忍痛割爱”了,平民百姓能不信? 曾经那被许家引以为傲的“槐序浮光”终成了世人口中的“衣冠枭獍”。 整整一年的冷眼,整整一年的苦痛折磨,纵他吞声忍泪,不与人诉心悲,却还是再难忍受。 许临十八岁那年某日,恰逢大雨如注,许临瞒着许家,在那行刑的断头台上当着大庭广众之面,将刀刺入心口,封住了自己的灵力,不过半个时辰,人中之龙就此成了泥地扑腾的鳅蟹。 那年,一星陨落,说的是天造之材许临自废术法内功。 浓血满地,披头散发的许临当着瓢泼大雨跪地请罪。腥味在风雨中散开,他一阵痉挛,口中淌的,目中流的,尽是绛色的鲜红! 他突如其来之举吓得众人瞠目结舌,围观怒骂者皆默默闭上了嘴。虽然免不得有人高声喊——不过自废灵力,那可怜邰靳可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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