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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底愧疚。” “那你想要什么?”陆凪眼神茫然。 “用你时自然会来寻你。此外,你这不是有一员猛将么?听是戴罪之身,既你们用不着,便送他去西北吧?我帮你引荐去四大营。” “谁?” “陆滕远。” “你在打什么算盘?” “轮得到你来质问我?听令照办就是了。”许辞闲斜觑着他,“辱门败户的不孝子。” 陆凪怔愣着,许辞闲却已伸手开了门。寒风陡然入屋,吹得他从外到里都寒透了。 “作为旧友,我再奉劝你一句——趁早同屋里那奸夫断了关系,可别忘了你的婚事,陆氏家门已足够不幸,少干些灭门绝户的蠢事。” ------------------------------------- 晓风残月颇惹人嫌,可因是日长一线,这凛冬还是要更讨他欢欣。时阙早已过惯了昼伏夜游的日子,即便这会简单易了容,也还是不习惯在白日抛头露面。 可纵使深明陨懔阁刺客皆是见不得光的过街老鼠,人头换酒钱的买卖叫他蹉跎一辈子,那儿也依旧是他仅存的安身处了。 他身着陆府侍从的衣裳,百无聊赖地在府邸中四处游荡,几乎忘了当初是如何在此地生活了十余载。 他时不时停下脚步,偶尔倚着月洞门便会盯着庭中覆雪枯枝瞧半晌。恍惚间,他忆起了少时初见陆凪的场面。 当年,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始终觉得那温润少年郎举手投足间有清香弥漫,因是总着一袭雪白袍,眉目生得又颇为良善,活像一下凡的小神仙。 奈何今朝不比从前,而今多看他一眼,心底便烦躁生厌,那人确乎已不剩半分讨喜之处了。大抵也就翻云覆雨时候还能叫他心底有几许畅快。 毕竟陆凪起先待他有多好,后来赶他出门时便有多绝情。可叹若非娘死得早,爹又忙于陆家事,他怎会被领入陆氏府养着? 只笑当年误作觅得知音,蒙昧无知,竟不明白乃孽缘扎根之始。 时阙思忖一路,正琢磨陆凪与许辞闲究竟在谈些什么时,他已误入了一荒僻偏院。他惊回神,将往外退出去的刹那,稍斜目朝里头瞧了一眼,没成想恰同里头一双眼睛对上了目光。 他怔了怔,赶忙加快脚步离开。然而短短一瞬间,身后竟遽然响起了足音。 时阙从容回首,只见两个身戴轻甲的侍从神色肃穆,只冲他抱拳道: “家主请时公子入屋一叙。” 第204章 丧事 “久别重逢,短兵相接就太见外了…… 榻上老爷病骨如柴, 形容枯槁,惟有那嵌在混浊黄珠中的一对瞳子尚且灼灼。他病病歪歪,待身侧侍卫一前一后捞了腰, 扶了肩,方得以坐起。 眼见其刚强挤出一抹若有若无的淡笑,嘴角随即无力地耷拉下去, 时阙更觉荒谬。 “请刺客入屋, 你好大的胆子。”时阙撕下人|皮|面|具, 扬起蔑笑。他这会浑身藏有暗器, 所立之处距那张矮木榻也不过几步之遥, 欲杀之, 易如反掌。 “久别重逢, 短兵相接就太见外了。”陆氏家主陆寂语声很慢,一字一句都好似自唇齿间使劲往外挤、零零碎碎七拼八凑而来,可他神色和缓,并不焦躁, “你竟这般大了,当真是十载不过弹指间……” “弹指?你这狗娘养的畜生玩意当然觉着日子快,岂能懂度日如年什么滋味!”时阙猛然将拳头砸在身旁画案之上,沿案放置的子石砚随即哐当一声倒盖地面,墨水将落地的宣纸浸得黢黑。 陆寂盯着那吸饱墨的厚纸半晌, 眉宇不皱,双目不瞋,仅道:“你比你爹身上刺还锐哟!” “没爹没娘,无人教养,言行粗野鄙陋岂非寻常?你发的什么疯,竟妄同我套近乎?!若你趁早病死这榻上, 还剩得我亲自动手杀你,叫我爹下了阴曹还在难过!” 时阙勃然大怒,可即便他俯视着那行将就木的陆寂,无形中却仍若被那人踩于脚底。旧恨烧心,喷薄欲出的杀意叫他难以按捺。 “残杀十五族家主,你可曾想过要如何全身而退?”陆寂目中平静,好若一入定禅僧,超然物外。 可那刺客一双眼极迅速地扫过周遭蓄势待发的侍卫,又是一哂:“报仇雪耻之机难得,你就不怕我铁了心要与你同归于尽?” “你不会出手的,否则一入门你便会要了我的命。”陆寂咳嗽几声,将满头银丝朝后倚住隐囊,“上一辈的罪叫后生牵肠挂肚,乃吾等之过……但望你莫再一错再错了……” “错?让我们过街老鼠般为千夫所指、背井离乡无处可归的,不就是你这道貌岸然的畜生?!” “我确乎有罪,可你爹他孤恩负义也不假……”陆寂喃喃几声,可话音低哑,没容时阙听清。 这会,天已渐明,曦光将入屋时分,一侍卫忽而抬手闭窗,随即垂落竹帘,遮去了屋外明煦景致。 半晌无言,陆寂又开口道:“我知你心结难解,你不动手,一是困惑于我如何能认出你,二是仍望能讨个前尘说法吧?当下我言语不便,且劳烦你听我温吞道来……请坐吧。” 听得家主发话,待命的侍卫赶忙搬来张木椅请时阙坐下,可那戒备心极重的刺客却兀自倚着临窗处,催促道:“别磨蹭。” “我同你爹生了嫌隙是在墨门乱事结束不及一载,我承袭陆氏家主位后。你应也清楚十五族人得天恩赐,代价便是短命,然我们陆氏嫡系骨血中更天生带有不得愈之疾,寿命较其余十四族还要更短些。” 陆寂每说几句便要剧烈咳嗽几声,咳得喘不过气来是常有的事,可他缓过来后依旧无事发生似的继续:“但这病也并非无有压制的可能,只不过需要一味药方,那药方是——陆氏家主的骨、血与肉。” “简而言之,每任家主都要在自个死前将此习俗诉诸下任家主的‘三谋士’,由他们来送自己走最后一程,剜骨剃肉喂给下任家主以延长其寿命……你爹原是我骨鲠谋士,因而前任家主也是这么告诉你爹的……时必他是我的挚友亦是我陆氏的家主辅佐,忽而得此重任,自然清楚陆氏籍此方得以兴盛不衰,自然无由违抗。” 陆寂长舒出一口气,眉心忽而紧蹙起来。 “可恨这事本该在我将传位于子时,经由三谋士才能得知,偏偏那日我误打误撞给听了去。我自然不敢忤逆父意,因而只能冲你爹发脾气。我说啊……要我吃父肉、饮父血绝无可能,我那般敬重之人被我作口粮咽入腹中,不觉得可笑么?时阙啊……换你,如要啖父肉续命,你能点头么?” 时阙不知该说什么,他心底太乱,于是只沉默着瞧那人变得更混浊的眼。 “你爹退无可退,但他是个明事理的,知道我不吃那肉,不单我会短命,陆氏恐怕也要为之动荡,因而他不肯让步。只可惜我也犟啊,我死不点头,只觉他变了,生出个蛇蝎心肠,逼子食父,罔顾人伦,实在有违天理。那怨恼积攒下来,我同他也愈发疏远……而十三年前一深夜,我父亲病重,把他叫到了身边,就那夜……” 时阙看见陆寂那一双眸子忽而阴晦下去。 他不知,影影绰绰间,那榻上老爷好似看见了一碗血红的汤药与一盘发腥的肉。 “他端来了我父亲的血肉。自打我二人起争执后,交情便淡了,再未如过去一般谈天说地。恰那夜我忙于族中事,近三更时候他久违地端来酒菜要同我和解。他的表情藏不住事,尽管那些酒肉早被他腌得闻不着血腥味了,可肉一至唇边我便明白了那人为何偏在此时来寻我。” “你如何能懂我那时恨?我连我父亲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啊……我父亲他、他就这么……这么……成了差些被我吞入腹中的肉……” 陆寂的手向下捶打木榻,却因其四肢乏软而未闹出半点响动。 “我恨你爹欺瞒我,恨他明知我不齿那药方,还要一意孤行,只觉他眼底仅剩陆氏,没再把我当人……当初我怒气填胸,也再顾不得他的颜面,将他赶出家门……我承认是我那时软弱,怕让他留在府里,他又会神不知鬼不觉让我吃下父亲的肉……一旦失去信任,这陆氏府就再无他一席之地了……” “可你毁其声名,纵容坊间谣诼伤他害他,竟连一丝半点旧恩都不念?!”时阙嗤之以鼻,依旧语不饶人。 “是我有罪……现下想来,便是我咽不下那口肉,而今陆氏才遭了天谴,冷寂至此。我自知对不起你爹的一片忠心,也对不起阿凪……可我别无选择……我干不出那般大逆不道之事,即便如今,要问我悔不悔,我也没办法点头。” 时阙拧眉沉默半晌,才开口问:“你究竟为何把这些事告诉我?就不怕我明日便叫这秘密人尽皆知?” “我早便说了,这些话只能诉诸下任家主的‘三谋士’……而今我命不久矣,阿凪身侧却依旧少能文能武者,我只盼……能为他寻到个忠心辅佐之人。” “笑话!你会找一个满手血债,靠着对你陆氏的恨意才苟活至今的陨懔阁刺客来保护你家儿子?” “论理,尚且年少时,你文韬武略皆不比阿凪弱,本也不该误入歧途做了一满手血的刽子手。论心,我也实在不愿见旧友之子愈陷愈深……”陆寂强撑起身,“我能替你编造新身份,让你后辈子衣食无忧,陆氏人也会竭尽全力保下你,我只愿还了当年你父之恩,反正不用多久,我便也随他去了。” “我知道这点小利尚不足叫你点头。”陆寂又笑了,眉目间揉进几许悲凉,“也知道你恨我入骨……所以也想给你个机会亲手杀了我……” 时阙闻言一怔,可陆寂却似话家常般娓娓道来:“三日后,你可以亲手剔我骨、削我肉,如何做我都不会干涉,只是末了需得找府中最好的厨子,把肉剁得够碎,把血腥味藏好,制为菜肴,端上阿凪的桌……” “他若是看出来了呢?你又要他如何信我所言?” “陆氏本就有规矩,家主临死前不容同下任家主见面……我已提前差人做好准备,你无需惦记旁事,只需三日后黄昏时分提刀来此便好……我会给阿凪留下亲笔信,他不会不认你……” 那陆寂堪堪住嘴,却猛然咳出一股浓血,他强撑起摇摇欲坠的躯身,蓦地跪在了榻上:“我乃一罪人,还请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而今辅佐阿凪的二谋士皆心慈手软,难担此弑主之任,还望你全无遗愿……” 时阙盯着陆寂,良久无言。 ------------------------------------- 时阙离开两日,第三日半夜时他又闯入陆凪之屋。陆凪嗅到他身上携有颇为浓郁的香味,不似平日里冷风寒雪的气味,倒像刚沐浴过。 “这几日你去哪了?”陆凪伏案写字,并不抬头。 “你不总赶我回陨懔阁么?才离开短短两日,你便急不可耐了?”时阙的语气不咸不淡,他没再多言,单径直走至书案边握了陆凪的右手腕。 “时至今日,你还不知我来此的缘由么?还愣着做什么?脱衣吧——” 须臾间,陆凪面上血色又褪尽了,时阙也不再等,将人推倒于床,旋即翻云覆雨起来。 他有意将床榻摇得很响,每每那般动作,陆凪便会将眉拧得更紧,大抵是因为那人皮肤白皙的缘故,晕开的赤色一直自脖颈蔓延至面上、耳郭,那耳垂更似红若滴血。 可见了他那般模样,时阙却更是情难自抑,动作愈来愈快。 那陆凪被撞得神志不清,恍恍惚惚间竟为欲所缚,见时阙将脸贴近,便先他一步凑过去吻其唇,那索吻举动却倏地惹得时阙嗤笑一声。 登时犹遭五雷轰顶般的陆凪彻底清醒过来,他于是慌张推搡起身上人,可方将脸撇至另一侧,却又被时阙捏着下颌掰了回去。 “被你口中下贱之人强压身下,就叫你如此陶醉?我见你应也是喜欢得不行吧?天生便是个淫|心不浅的。” 陆凪没有力气回答他,只阖了泛起水光的眼,缄口不言。未曾想下一刻,时阙忽而强硬地以舌撬开其唇齿长驱直入,搅得他脑中一片混沌。 那吻的声势一直不减,那刺客今夜倒还有几分贴心,偶尔能给陆凪喘几口气的功夫。 事了时,陆凪已经浑身乏软无力。他沙哑着嗓音,咳嗽几声,见时阙紧盯着他,却又一言不发,只得压下愠恼问:“你今日为何又这般躁?早说了我吃不消那般力气,我容你胡来,你也该知道分寸。” “你有什么资格同我谈条件?被握住把柄的人是你又不是我。” 时阙斜觑陆凪,见他微垂上睑,忽而显露出几缕落寞神情。那人惨白的面色在月光下泛着灰,过去当时阙就这般盯着他时,那人会回头冲他温柔一笑,而今转过来的目光却不能更冰冷。 “前日你被许辞闲叫走的时候,你爹找我了。”时阙冷不丁开口。 “什么?!”陆凪遽然回身攥住他的衣领,“你没冲他动手吧?!” 陆凪见时阙笑而不语,神貌颇为戏谑,突觉好似有盆凉水从上到下给他浇了个透:“你……做了什么……” “我能做什么?”时阙握住他发颤得厉害的手,“我什么都没做。” 震悚间,猛烈风雪声中忽传来一侍从匆遽打门声。 陆凪几乎心惊胆裂,却还是强装镇静,怒问:“我不是说过夜里不要接近我屋么?!” “公、公子……不好了!老、老爷去了……呜……”那小厮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双手没礼数地将木门拍得砰咚直响。 ------------------------------------- 白幡飘,冥钱散。 陆凪数日未眠,哭得筋疲力尽而昏死过去后又红着眼醒来。他自然是不清楚那食家主肉的惯例的,只知陆氏一脉为防体内毒疾危害旁人,有一死即焚的规矩。因而,也从不允许直系族人送他们最后一程。 时阙扶他起来时候,只平静道:“今日头七,要出殡了。你不容人接近,也不漱洗梳妆,就那么想让旁人看你陆氏的笑话?起来,我帮你……” “滚……”陆凪要把他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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