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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子向上挪动几寸,而后将脑袋埋进沈吟离的颈窝中:“唯独此事别轻易答应他们,既是天赐良缘,理当岁岁欢,我们一辈子的事哪能给他们让步?” 沈吟离莞尔,专摄那萧郎心魄的眉目抵在了萧暮然的锁子骨处:“你总言万事不及苍生道义半分,怎么在此事上却不乐意妥协啦?” “与你有关的事,我是一寸都不会让的。”萧暮然将他紧紧束缚在怀中,活像油尽灯枯的守财奴圈住了他用尽一辈子才攒下来的金银财宝。 他不容沈吟离开口,又继续道:“自打入了安晏,我们便聚少离多,你我都不曾信五将会败……可燎亦败了,梧添也败了。我扯不出我绝不会败的谎话,也断不会奢求你永远不败。只是,你要平安,要好好地等我去娶你,要好好地等海晏河清、解甲归乡的日子到来。” “暮然,”沈吟离捧起他的脸,轻吻于他紧皱的眉心,“别多虑,无论二营谁人为将,最终都会护好安晏,於眠会走好苍巡路,十五族也会重振家风,这场硝烟的伤痛终会逝去的。四地太平绝非易事,但倘若连我们都不信,又何来可能?” “你既答应了就万不能食言。”萧暮然像一条野狗似的咬住那温柔公子的耳垂,却并不舍得用力。 沈吟离因为怕痒而咯咯笑起来:“话说回来,今早大家不是要来么?” “谁?” “许多人呢!多数人明日便要归四地了,说是想着来同留在西北的我们告个别来着。” 萧暮然又将眉头拧起来,他伸手捞了沈吟离的纤腰,见他分心更快了身下动作:“我才不管他们。” 恰是翻云覆雨时候,屋外忽传来几声急促的叩门响,惊得萧暮然的头发差些竖起来。 “哎哟,你俩这大清早还偷欢呢?快些起来了,得亏是我这没羞没臊的来喊你们,若是叫旁人听了去还得了?” 萧暮然认出门外候着的是魏长停,虽慢了动作却没全停,任由沈吟离如何推搡都不肯起身。 “暮然,别这样!” “别管他。” “喂喂——你们俩个!”半晌没听来应答,倚着门的魏长停哑然失笑,“大家伙都陆陆续续到客堂了,不多时便也齐全了。适才我料想到这场面,方拦下千弦,替他走了一遭。若我吃了闭门羹回去,过会来喊人的便是他了。暮然,你就可劲捂吟离的嘴吧,待千弦来瞧着可有你罪受!” 闻言,萧暮然这才无可奈何起身冲门外说:“知道了,叫他别来了,我们这就收拾。” 听得魏长停脚步声渐远,他又委屈巴巴将脸埋在沈吟离的怀中:“饯别宴啊……听闻白氏新迎娶的夫人有身孕了,昨夜裴趋大闹了一通,这会估摸着已不在青廖峰了。裴趋嘴毒,什么话都敢说,不单咒那胎是死胎,还咒他爹和继娘不得好死。可千弦他最在乎礼义廉耻,也到底是随氏族信因果报应,他说裴趋前辈子造的孽要他用后辈子来偿还,该死之人是谁还说不准呢。” “你也信么?” “除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我不信其他虚无缥缈的东西了。可如今,大抵连这个都不能全信。”萧暮然翻了个身,将沈吟离抱得更紧,“安晏五将幸得善终者少遇,今载苍巡一路艰难,反招引万千骂名。你要问值不值,我也不知该作何回答,安晏尚且有那守疆梦撑着,於眠他们又要靠着什么强撑?” 沈吟离没回答,反倒是萧暮然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你看没看出来长停他……” “嗯,昨儿夜宴我见千弦摩挲手中一张夹带兰芷的信,问他却也不说是谁给的,后来才知道原是长停写的。”沈吟离蹭了蹭萧暮然的下巴,“在后三营时,我瞅见长停待千弦那态度便猜出来了,他二人别扭得可爱,只是……说到底,你说他二人有可能么?” 一语罢,萧暮然却良久没回答。 “吟离,初雪落了。” 沈吟离在萧暮然滚烫的怀中回首,只见窗棂以外泛起了星星点点的白,絮状的雪随长风掠过天地,不够恣意,也不够坦荡,很快便歇落下来。 西北天气多变,此山高峻,深秋落雪也并不算稀奇事,只是突如其来的苍茫颜色总有些叫人寂寞。 在那美人开始胡思乱想前,萧暮然先吻上了他的唇:“吟离我爱你,一辈子于我而言还是太短,三生三世尚且不够,我绝不会放手的。” “一言为定。” ------------------------------------- 月落参横,纷扬大雪犹玉龙之败鳞残甲,四处翻飞。碎银垒砌飞檐,有一汤风冒雪而来的小厮止步府门前,尚未来得及被慵懒守门的侍卫呵斥,先叫垂落的冰棱从颈后滑入脊背间,抖成了河岸边的高草。 踏雪而至的魏长停稍稍摆手温柔制止了欲赶走门前避雪小厮的侍从,面上虽如往常一般带着笑,眉目间却有些藏不住的张皇。 在他身后隔着两三步远的地方跟着一披了满身雪的公子,那公子的眼睫间浮着层薄薄的冰霜,眨动上睑时,簌簌下落的碎雪更为他本就冷峻的眉目又添了几分淡漠。 魏长停将要打开自己房门时又忽然旋了脚后跟,仓促推开了另一侧堂屋的门。那客堂中虽无尘灰堆积,却因未点烛而暗难窥物,显然是一副不遑打理模样。 魏长停眉留目乱,面上窘态没藏干净,虽温言软语请纪千弦落座,却不敢以正眼看他。 “千弦,实在对不住,未能提前将这堂屋备好……我先前单想着于庭前赏月对饮,哪曾想冬来早,今夜竟飘了雪。也怨我,日落时便瞅见彤云密布,竟没多留份心眼。” 言罢,他讪笑着将一盏紫铜镂雕手炉捧到纪千弦面前,低腰敛手,递过去时也有意避开纪千弦的指尖:“千弦,先暖暖手,我去点灯。” 正是夜寒时分,纪千弦天生是个难捂热手脚的,这会也没推辞,道了谢便爽快接过去,可他有意抬目看向魏长停,那人却不过偷觑他一眼,随即背身离开。 那人蓦然流转的目光犹瞬雪过眼,纪千弦无端忆起了旧时凛冬常至他檐下避寒的鸟雀。它们总也养不熟,至多不过在指尖蹭些暖意,再过些日子便又只剩他一人了。 萧暮然当初安慰他,说喂它们的大抵不单有他一人,许是旁人喂的更多更好,它们自然而然便寻那些大善人去了。可他并不乐意听到那般说法,虽没能反驳萧暮然,却也清楚自个心底的想法。 他那时想,若早知它们不缺人喂,也不至于无处索暖,他便不该同它们相接触。反正,他并不必要做任何活物的过眼云烟,白白叫自己心生多余的感情。 他在心底喟叹,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魏长停不欲唤侍从入屋,唯恐打扰了那公子的清净,点火盆、燃火烛、端茶水,亲力亲为却皆利利索索,那举止比起大族公子,明显更似干惯杂活儿的仆役。 可纪千弦不知道,适才那一眼,却已然叫魏长停心动神驰。这会有意无意瞥过去,只见那安安静静的美人正低垂着微微上挑的眼,出神地盯着手中紫铜炉瞧。他的眉心舒展开来,比往昔独处时那般矜重神色要温和不少。 他端坐太师椅上,干干净净,犹一尊不染纤尘的白玉佛,不必清水濯洗,也无需甘霖滋润,从骨子里透出的清雅绝尘自成无可亵渎之势。 “好漂亮……”魏长停在心底默默言说,却因忧心轻浮而万不敢诉出口去。 堂中清寂,一旦那魏长停谨慎地闭拢话匣,向来寡言的纪千弦更不会开口多说什么。 他覆掌于手炉镂空处,只还凝眸于魏长停身上。那魏氏子身量魁颀,策马引弓时气势熏灼,可他这会身披猩红裘,金饰铛啷响,却仅能看出便是换张皮都褪不尽的富贵气。 他惯常扮出个弱柳扶风的倜傥貌,可自五月纪氏地重逢起,纪千弦便清楚,纵使那人沉溺风月,也并未荒废满身武艺。当初还没来得及细想他的来意,先咂摸出个魏氏教子无方,却到底不容家中养出个窝囊庸人的道理。 纪千弦的目光跟着他动,他心明,那般拈花惹草的浪人,这会身上却已嗅不到胭脂水粉气了,他确乎好似收敛了淫心。可纪千弦既不会平白无故将那人的改变归因于自己,也深信着本性难移的道理。 “为何选在此处?”纪千弦将手炉在身侧轻轻搁下,五指悄然缩入宽绰的白狐裘中,“不嫌麻烦么?” “只要你不嫌我耗时,便不麻烦。毕竟我至你屋太过唐突,要你至我屋实属冒犯,只怕叫你惊惶。”魏长停没慢下手中点烛动作,依旧背对着纪千弦。 “你是顾忌我抓着旧事不放,还是忧心你不得自控?此时再看我眉睫,不迟么?”纪千弦语声平淡,却有不容人质疑的威严,“ 这屋中已足够亮堂,不必再点灯了。你既有话要说,便快些坐下吧。” 闻言,魏长停颇乖顺地在他身侧另一张椅上坐下,可他坐下后却是不时摸摸后颈,搔搔鬓角,那一对眼珠子就是不敢看向纪千弦。 “犹豫什么?快说吧……”纪千弦有些失了耐心。 魏长停见状猛然一怔,开口前先轻悄清了把嗓子:“千弦……明早青廖峰赏会便收场了。今夜已有不少宗族开始收拾行囊,预打道回府了。可你也清楚,渭于和陌成乃西北东南之遥,恐怕日后难以相见,便是我心再切,也不得常伴你身侧,讨不得你欢心,因而想着再诉一番衷肠……” 半晌无言,纪千弦才开口道:“何必含糊其辞?你是觉得费心费力追随我这么长时间,若是什么都讨不到,太过可惜吧?不如你切切实实告诉我,究竟到何种地步,你才你才会满意而不觉不值?” “你怎能如此想?我绝无此意……”魏长停霍地站起身来,那般伶牙俐齿的人,说出口的话竟有些含糊不清,“我、我我知道先前流连秦楼实在荒唐,可我真心不假,现下我也、也不知该如何才能叫你信我了。” “从来是不轻然诺者一诺千金。既你常耍诓人的把戏,又要让我如何轻易信你?” “千弦,这数月以来,我心底确乎仅有你一个,此情此意,天地可鉴……”魏长停遏制住欲要提高的声量,竭尽所能温声开口,“朝思暮想皆是你,我不可能骗自己说没有动心。” 纪千弦思忖片晌,只平静道:“我不能轻易责备你逢场作戏,可既为之,难改之。我本无断袖意,见你情切方没多加阻拦。可毕竟人之本性难移,你岂会因我一凡俗收心?何况,既你先前说要我慢慢想,又为何现下如此情急?” “千弦……我……” “不是因为两地之遥,而是因为联姻一事吧?两头放下皆可惜,若是我能应允,你便要以我作堵你父亲之口的替罪羊。若我不应允,你也不至于两不得,毕竟同谁人缔结姻缘,于你而言恐怕并无区别吧?” “你一直以来都这般看待我么?”魏长停的神情忽然严肃起来。 “我究竟如何看你,从重逢起你理当清楚……胡搅蛮缠实非必要,你若无话可讲,便到此为止吧。”纪千弦见他面上涨得通红,忽而忆起旧事,不自禁起身往门边去。 偏偏在那一刹,魏长停遽然从身后拽住了他的腕。纪千弦大惊,却甚至还没来得及甩开,魏长停已然松开手去。 “千、弦……”魏长停面朝他要离开的方向,用一种从未有过的决绝语气唤他,“经此一别,我们……再无可能。” 纪千弦没有回头,魏长停陡如山崩地裂,心痛得无可自拔。 “我不明白你为何还是不愿信我,为何从不将我的心意看重?为何在你心目中我的心意自始至终都轻贱,从来比不得旁人?就因为我挂着个纨绔的浪荡恶名,就因为你自他人口中听来我是如何么?” “这世上从无空穴来风,你当初自甘堕落,又怎敢怨天尤人?” “千弦,千弦……”魏长停不敢碰他,只疯魔了一般拽住那袭白狐裘,“算我求求你,求你看看我吧……看看我吧……” 纪千弦闻其话音中带了哭腔,不知怎地,心脏也跟着抽了抽,他自然能够选择转过身去,投入那貌观痴心者的怀抱,用那人的体温来暖他的身子。 可那般有辱斯文的心思,那般违逆他原则之念想,最终还是被他弃于足底。 心软者必重蹈覆辙。 他不该再养一只终将离他而去的小雀。 纪千弦带着他一身兰芷之风远去风雪里,并未沾染一丝半缕青灰。世俗尘垢几欲攀附其身,辱其清高名节。他一刀两断来得纠结,却也注定他一辈子不会同虎狼为伍。 那叫他昼思夜想的心上人走了,独留魏长停一人汲汲顾影。 从许多年前起,他心上就有一不得填补的洼陷,原还只是个窟窿眼儿,而今却被刨挖得愈来愈深,愈来愈空。 他在寒夜蜷曲身子将自己缩在屋角,泪流干了,悲意却还是反复折磨干涩的眼角,死命往外挤出咸湿的液体。 又一次,他又一次被上苍拧着脑袋叫他清楚认识到自己从来留不住真正想要的东西。 他忽而又哭又笑起来,一滴一滴砸入手心的泪残留着今日攥住那人手腕时的最后一抹冷意。 走吧,走吧—— 冰清玉洁的小君子,快走吧。缘分已尽,莫再回头了,回头是无涯苦海啊! 第195章 康户 “不可救、不可救矣——”…… 恰是雪虐风饕时候, 渭于一酒家外人喊马嘶,一肩披貂裘的公子好容易挤进去,却是在柜前生生候了近两炷香的功夫才终于在临窗一隅落了座。 外头大雪封山, 欲出城的车马皆堵在城门边这一方酒肆外。三教九流,五方杂处,免不得闹几出或动口或动手的荒唐戏。 “冻着了?早知今日雪大, 就不该带你出府。”江念与并不理会喧声, 仅将手背轻贴于池逸红扑扑的脸蛋上搓了搓。 今儿大清早, 难得一见的安晏五营大将军秦逝舟堆着满脸烂漫笑, 左右手各拎了大包小包东西登门造访, 口中只说是久未归家, 来同邻里叙叙旧。 江念与这红尘局外人看得当然清楚, 那“无赖”这是玩了出醉翁之意不在酒。安晏士卒向来归乡难,他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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