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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咱们的胜率有几成?” “约莫六成吧。” 听了那话,沈佺七长舒出一口气,连自个都没发觉地陷入了一片沉思中。 顾於眠没再瞧他,只仔细打量着周遭环境——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石碑,却仅有少数刻了字。 他来此地前,也曾听说过,青坟谷之所以叫叫青坟谷,主要原因在于这荒谷中林立的野坟,近乎隔个两三步便能看见新的。埋在这儿的,少数是当地村民,多数是安晏战死的士卒。 这处谷地窥见过墨门乱连年的烽烟,也观了无数场边疆小战。 无论是什么模样、什么性子的人,入了青坟谷皆不过无棺的尸,长眠于此,也不知会不会安宁。 正想得入神,那副将何赢忽然将手挂上了他的脖颈,笑问:“欸!你同我说实话,我见你这笑不似六成啊?” 顾於眠莞尔:“自然,晚辈该说十成才是。” “瞧你这模样……五成?四成?” “顶天三成。”顾於眠压低声说,“我也是适才方发现,这法阵不同寻常,不单有玄阴坑,其中还施布了迷惑人心的幻术。再往前入了那片密林,心神不定者恐怕要吃些苦头。” 何赢闻言回首瞧了身后几人:“恐怕这儿也没人那般连心神都稳不住吧?那盛昶、邵十禹、若讱皆是能人,沈佺七那毛小子瞧着也没心没肺的。哦……你那疯病如何了?” “放心,晚辈不会拖后腿的。只是,毕竟这东西并非说解决就能轻易解决的,三个大营皆迅速封锁了出青坟谷的路,但听闻已有不少跑出来了。” “莫要瞎担心。”何赢冲他挥了挥手中剑,“我信安晏,也信十五族,你们这一辈不都说吸收了人墨氏的术法,术法高强么?都这般厉害了,又有何好担心的?区区步氏妄图翻天当真是不自量力。” 顾於眠闻言轻轻一笑,他稍稍提起发顶斗笠,将积水给抖落在地。 “您当初是为何要来安晏呢?” “自然是不愿在家里窝着。我那会心底有事,恰是受不住那般委屈的岁数,不愿咽下那口恶气便索性来西北了。” “家中人皆无异议?” “谁敢拦我?” 顾於眠闻言笑得露了齿:“您当真磊落爽快!” “你过去不也是个洒脱落拓的?怎这几年收敛了性子?” 顾於眠笑而不语,何赢知而不言。 ------------------------------------- 厚夜无边,安晏后五营一茅草屋中忽地传来“唰啦”一声锋刃割断血肉的声响。 江念与手中掬苓剑不过朝下一落,那爬尸登时身首分离。内屋谢尘吾见状也不着急,一只手捞起池逸,还不忘拾起地上两只草狐狸塞回他手中。 “走——” 江念与一声令下,二人旋即冲出门去, 然而刹那间入目的却是滔天火海,灼灼火光自远方烧来,烧得四处灰烟,烧得夜明如昼! 一抹白光倏忽入眸,江念与也没来得及喊谢尘吾便兀自朝村口跑去。 他还未抵达村口,便见那白光交汇之处,有一白衣女子袍袖翻飞,她眉心落红一点,如似观音临世,有缥缈而虚无之感。 他听见江绪壹在念——“长空清明。” 刹那之间万丈白光随声起,江绪壹执剑落地。沉鱼落雁的矜贵小姐穿梭于一群张牙舞爪的尸鬼中,却无半分惧色。 她直视着生得怪模怪样的尸鬼,神色坚定,手中软剑忽如蛇舞,忽似龙走,仅挥动几下就割颈断腕,叫淋漓脏血洒了满地。 那江绪壹瞧见兄长的瞬间,是喜上眉梢,可于他面前站定时,却是神色肃穆:“哥哥,你可知发生了何事?我出门时恰瞧见有一群尸鬼闯入村中,可我见它们是从后五营的方向来的,那儿不会出事了吧?” “急着管他们做什么?这里的人都哪去了?” 谢尘吾这会仍旧单手捞着池逸,见那小子一声不吭,睨了他几眼,待瞧见他满面通红,这才将人抱了起来,任他将脑袋靠在肩上,只还冷漠道:“别用你的脏手摸我衣服,不会叫你摔的。” “先别慌……”江念与将妹妹拦在了身后,执剑对准前方。 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于是仰首望向空中月——皎月边际勾着一圈淡淡的银边,叫他不觉怔愣。 一盏幻化出的灵灯眨眼间被他握入手中,可那灯中烛不过亮了一瞬,便“哧”地熄了个干净。 “幻术……”江念与压下眉头,将一张银面转向谢尘吾,“捂住孩子的眼睛。” 语罢,江念与飞奔而去,可谢尘吾不为所动,只对那好奇地瞪眼瞧他的池逸说了句:“好好看着,日后你也要学的。” 锋利的长剑先是砍下了那一群不自量力的尸鬼的头颅,而后被剑主人深深|插|入尚有些潮湿的土地中。 相隔太远,谢尘吾只能看见他开了口,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突如其来的狂风扬起他的长袍,一并卷起他满头青丝,那架势好若要掀落那张摘不下来的银面。 天边慢悠悠爬上一道裂口,裂口愈来愈大,直至半边天都似碎镜一般支离破碎,江念与方垂下抬起的手。 “哥哥很厉害吧?”江绪壹笑吟吟回过身对谢尘吾说。 谢尘吾没移开盯在江念与身上的目光:“他当年在虚妄山不就是术法第一么?年纪长了三岁,岂会不如往昔……喂,你小子别偷偷用手摸我……” 师父递去一记狠戾的白眼,那徒儿没瞧见,却显然被适才那声斥责吓了一跳,因而默默将差些抓到谢尘吾头发的小手蜷了起来,离他的身子远了好些,只还将圆滚滚的脑袋搁在谢尘吾肩上。 “谢公子……待孩子实在太过苛刻了,需得温柔耐心些才行呐!”江绪壹摸了摸池逸的发,见他神情沮丧,禁不住有些心疼。 “不懂规矩才需要教,待顽童,打骂比没脸没皮地哄着见效要快得多。” “哥哥知道后真的会骂的……” “与我何干?” 话未说完,江念与已停在了二人身边,笼罩三人的屏障正在一点点消散,显露出村子的本来面貌。 第150章 十禹 “愿地仙儿佑您安康无虞。”…… “诸位且慢。” 将进密林时, 何赢忽然伸手拦住五人。一身银甲反照阴空散下的细碎辉光,映得他那张白面隐约泛青。 “大家可有发觉异样?”何赢踩在一截断木上,长靿靴尖抵住断木一角, 手中短刀朝前一指,“这处木头的色泽同后边有所不同,上边生的杂草之态也不一样, 里头的会更青翠。” 顾於眠闻言俯身, 只见那木头一半伸入林中, 另一半则倒在林外, 若凑近去瞧, 断木出现细微区分之处恰入密林几步。 “也别光顾着瞧木头, 仔细瞅瞅周遭花草。”何赢撇撇嘴, “我有个猜测,大家伙姑且先听着。我来这安晏皆有十余年了,走这青坟谷怎么着也有几十上百回了,也不难看出这内中区别。这法阵大抵内外时序有所偏差错乱, 据我判断,约是半月之分。” 闻言,若讱有些诧异:“单据这眼睛看到的东西,来下如此重要的判断么?” “自然不是。”何赢将身子向后仰,一双冒红光的目紧盯住若讱, “我用灵力简单试探了一番。” 他眼中赤色还未褪尽,一双瞳子里好似盛满沸腾的熔岩。可那双狭长目旁睐,却留下了冷冽的余光。 “林中两日,外边一月,我们吃不消,这战火纷飞的西北安晏也受不起。无论我所言是否有所偏误, 诸位都需清楚,速战速决才是上计。穿越这片林子,即可至青坟谷正中央的玄阴坑。只是这阵中阴炁凝聚,诸位小心为上。” “既已行至此处,怎还有所犹豫?既时间颇急,那便快些入林罢!”若讱耸了耸肩,“不过没成想,何副将的术法造诣如此深,倒令我们这群十五族人自愧不如呐!” “阿讱,咱们这一去,没准是生离死别呢,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顾於眠盈盈一笑,“暂不提外头人是生是死,连咱们能不能熬得过去这关都不好说吧?还是先仔细听副将军讲完吧?” 若讱没再吱声,任由顾於眠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摇晃,好似在哄他。 何赢于是继续道:“哪怕术法再高强之辈,也不可能操纵时序,因而其紊淆绝非有意可为,而是由于内中阴气太重,招致阴阳失衡。在此阵中,无论是时间、记忆还是情绪皆有可能失控……” “什……什么?”沈佺七瞪大眼睛,舌桥不下。 “哎呦喂,你小子别自个吓自个嘛!这也不是必然之事,需得看运气。” 邵十禹朝林中张望几眼,眼中犹似扑闪着灵光,瞧着精神焕发,不似冒雨而来的赴死之人。 他单手拍了拍胸膛,冲着五人笑得明朗爽快:“话都说完了,咱们便不要在此浪费口舌了!还是赶快完事,快些出来吧?” “邵大哥,您怎还如此轻松?眼前那火坑等着咱跳呢……”沈佺七神色僵硬。 “若我这一举能允我们打赢这场仗,还苍生太平,甭管是刀山还是火海,我都义无反顾。”他言罢,一柄长剑勾去拦路的垂叶,旋即钻入林中。 ------------------------------------- 西南有君子,润犹池上清涟,良和仁善,隐似风过而万木无声。 顾於眠初见严卿序,便得来个不咸不淡的同窗之谊,但哪怕是下了山,他同严卿序也还不算熟络。三年过去,他便也就记得他是话本里常见的那类清润君子,白玉似的,与他自个绝非同道之人。 圣贤十五族中的年轻公子,大抵分为两类,一类谨遵三书六礼,奉八端作圭臬;一类自由恣肆,逍遥洒脱,乃天生的纨绔亦或浪子。 严卿序为前者,而顾於眠为后者,他从前只是想,那般正经的小君子,大抵无趣得很。 可如今,他竟不可抑制地思念起那君子宽厚而温暖的胸膛,甚而他克制的举止,与永远温柔深情的神貌。 他很喜欢严卿序痴痴望他的模样,好若将一个泥胎捧作了白玉菩萨,虔诚捧香供奉。 他确是一介罪人,杀人而不偿命,至卑至贱,理当下阴曹地府受尽斧钺汤镬,剥皮削骨,他这条命本就该还给陆倾行。 过去,他满心想着了却陆倾行之夙愿,而后便自戕而去。 可他其实无论怎么选是错的。 活着对不起陆倾行,死了对不起亲友。而在他遇见严卿序后,又尤其卑劣地渴盼能活下去,纵然不曾开口说,可他打心底希望能和严卿序长相厮守。 可三年前那场人祸岂能由他擅自遗忘? 他怎能独得幸福? 疯子。 彻头彻尾的疯子、背信弃义的畜生。 恰是他犹疑之时,严卿序从背后将他紧紧抱入了怀中,这一抱叫他红了眼。 “阿眠,没事的、没事的,我不是在你身边么?” 顾於眠差些溺于那份温柔中时,他遽然一怔,手也僵了在半空。 “你……怎会在此?!!!” “咳咳咳——” 顾於眠呕出一摊浓血,淋漓的血自他指缝间不断往外落。 一旁有人见状迎上前来,一只几乎被烫掉了整面皮的手被忽地伸到了他面前。 顾於眠遽尔回首,只看见了那五营副将邵十禹的一张笑面。 然而,那人并不似方才那般“完好无损”了,一道长血痕自耳下划至下颏,他身上铁甲被刺穿了好几处,手上伤得更是严重。 “顾公子,您可算醒了!”邵十禹不动声色换了另一只手去扶他的肩背,“莫要担心,我们现下应该很安全。” “你……你这是怎么了?”顾於眠盯着他一身狼狈,还没来得及上药缠布的手更是触目惊心。 闻言,邵十禹瞧了他一眼,似乎有些讶异,可他的眼睛仍旧在笑:“没成想您竟忘了,但无妨,任谁困在这古怪地方这么多天,都难免错乱。我同您仔细捋一遍便好,所以,您还记得什么?” “我们刚……刚入这密林。” 顾於眠明显察觉到那邵十禹怔了一怔,他回首,果然神色错愕。一只生满老茧的手倏地握住顾於眠的腕,将他的掌心翻开,露出上头一道血痕。 “这些事您也皆忘了么?”邵十禹笑得很苦,“这幻境当真残忍啊。” 葱白长指动了动,像是欲蜷起又忽然展开来。顾於眠盯着自个手心的剑痕默默无言,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第几日了……” “据我们入林已是第五日了。” “什……么?那岂非过去两月了?”顾於眠明知故问,而后猛地咬紧牙关,只觉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抓挠他的心肺,疼得他禁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您莫要着急,我知道您现下定然有些混乱,但眼下事态严重,大家伙皆走散了,我也不过方才赶巧碰上了您,我还是先从头为您捋一遍比较好些,没准我讲完您就想起来了呢?莫着急、莫着急!” 顾於眠将头一点,邵十禹于是将水囊递到了他手中,这才开口讲话,他语速很快,却是条理清晰。 “入林第一日,怪物量少,咱们零零散散杀了大约十来头。第二日,依计划,咱们理当抵达青坟谷中央的玄阴坑,可何副将很快指出路不对,我们这一查,才发现早已迷失了方向。我们还没寻到路,当夜就有成群的尸鬼卫前来攻击了,咱们六人走散了。所幸,我那时尚且同您与盛大人在一块。我们接连遭受攻击,我的手、您的背皆是那时候受的伤。” “不幸的是,第三日,我再醒来的时候,已不见了你们二人的踪迹,那林中怪物剧增,我没日没夜的战斗,很快力不从心,只能选择躲藏,也是这般熬到了第四日。第四日,我寻路的时候碰巧遇到了沈公子,沈公子腿上受了伤,行动不便,我给他仔细包扎后,要他原地等我,我先去寻大家……” “佺七现下在哪?” “他……本该在此的……这山洞是我偶然发现的,我见此处隐蔽,适合藏身,于是将您和沈公子都往这处带。” 顾於眠咽了口唾沫:“怎会如此……可我想不起来……” 见状,邵十禹将手握成拳状,轻轻碰了碰顾於眠的眉心,温和道:“您莫要太过悲观,西北魑魅魍魉一向繁多,过去打仗也时常碰上这般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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