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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弟也藏分桃情,叔伯定要埋怨“上梁不正下梁歪”。 “这位是?”顾於眠笑问,这么一笑更是令严珩渊如沐春风。 “严珩渊!我是大哥的二叔生的嫡子,还有一个妹妹,跟在爹娘身边经商去了!” 顾於眠闻言扑哧一笑:“好。” 三人谈笑,徐管事呵呵笑着向几位公子行罢礼便领着哑巴沿着长廊往内走。 顾於眠用余光瞥着那小哑巴,在他要绕过回廊时,顾於眠才假装不经意地回过头去。谁知二人恰四目相对,那双莫名熟悉的眼里似乎装满黯然与迷惑。 顾於眠微微蹙起眉,又回过头去。 “方才二位是?” “哦!那是严府的管事徐蒙和他收留的小哑巴,管事给他取名叫徐仁,那小子比我还要小两岁呢。”严珩渊莫名就是想同顾於眠说说话,这会逮住机会便要多说俩句。 顾於眠瞧见他期待的神色,笑着点点头:“小渊,我此番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带我逛逛严府吧?” “阿眠,还是我带你去逛逛吧?” “哎呀!大哥!你说啥呢!?我带哥哥逛逛怎么了?严府也是我家啊……” 严卿序无奈,只好点头认错:“大哥错了,还望小渊饶我一回。” 严珩渊得意洋洋,顾於眠闻言却扑哧笑出了声。 “得啦,咱仨一起去吧。”顾於眠也不拘束,将手顺势搭上一高一矮二人肩。 于是,白雪间,两位玄衣公子中间夹着一月白袍的外来客,倒像是阴府小鬼在押人似的。 只是,那双眼睛,他如何都忘不却,却又怎么也想不起在何处见过了。 后来顾於眠又琢磨了许久,却直至几年后那惊心的暴雨夜,他才终于明白过来。 第85章 请罪 明月光穿过纱窗入屋来,洒了那温…… 屋内灯影幢幢, 屋外却是簌簌小雪飘飘洒洒,白茫茫中惟有山河借数尺坚冰反照残阳几缕,给素色中添了几笔浅红。可惜不多时, 余温便也在天地间散了个干净。 天寒了。 是夜,严府将四方的蟠螭灯一并点亮,一时间映夜如昼。 顾於眠瞧着眼前景, 心中不由生了感慨。 到底是十五族之一, 严家府邸如恶龙盘踞渌洺城之上, 逼人气势足以威慑虎视眈眈之辈。 晨间庭院里忙活的尽是扫雪端茶的侍女小厮, 其中险恶瞧得尚且不清晰, 夜里这灯火通明的府宅中却满布一身玄衣的冷面严家军, 墙上人影斑驳, 杀意潜藏水面,恍惚间便要汹涌而出。 这便是极凶之地的主子,便是嗜血的严氏! 顾於眠在长廊缓行,细细听着自个的足音。 步履踏在石砌、木铺的地面发出低低的闷响。 相传这严家府邸下满是曲绕的地道, 所谓的“金台铜柱”便是旧日的王府地牢,严家子嗣十岁出头就需去那儿学习杀人的本事。说到底,严家引以为傲的血性同刽子手并无分别,也不过是十五族人自认龙血凤髓,高人一等罢了。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若定要同十五族相较,陌成的纪家府亦不缺气势,只是那纪府如若孤立繁华中的寂寞一角,终归带着些拒人千里的冷清。 纪家信佛,府邸中便总氤氲着寡淡的沉香味。其府邸连山,后山有曲径往山腰寺, 每日皆可闻梵音,因而那纪家府很是肃穆,纪家人瞧着也多薄凉无情,似乎并不很愿理会这凡尘俗世。 只可惜,十五族人眈眈逐逐,无有不为利而癫狂之族,这纪氏也单是个假僧罢了。 暂不和纪家比,这严府同寻常世族府邸还不大一样,虽也飞檐反宇,却并不雕金镂玉,房屋多是沉闷的古鼎灰、剑锋紫,又逢寒冬,园中花也败尽了,更添了些沉沉死气。 顾於眠仰头瞧了瞧夜色,估摸着已近亥时,余光恰瞥见屋顶立着的一玄衣侍卫。那侍卫将拉满的长弓对着空中月,目光灼灼,像是连飞鸟都不会轻易放过。 恰逢冷风过,寒鸦乱叫,突地又闻一声弓弦响,一阵聒噪鸟鸣旋即入耳,顾於眠又抬首,这才明白是那弯弓侍卫将鸦给射落了。 严府侍卫荀弈帮顾於眠领着路,他是极懂规矩的,一路上没同顾於眠多言。 只是凄厉的叫声不绝于耳,他终于忍无可忍,面上露了厌色。二人路过一亭时,他拦住里边走出的宁承便指着屋上弯弓侍卫:“你给我去告诉褚然让他别再射鸟了,老爷们该骂了。” 宁承蹙起眉,很是犹疑:“荀哥,我这还在帮四爷办事呢……” 荀弈并不停留,摆手而去,气得宁承扯着嗓子叫嚷:“喂!荀弈!!!” 然而眼见顾於眠近前,他忙颔首敛声,恭恭敬敬行了个礼。 实话说,宁承虽只是个带刀侍卫,却有个极不羁的性子,对着老爷公子们也时常忘了该如何卑躬屈膝。他那性子是严四爷亲手养出来的,却并非不懂规矩。宾客在此,他亦知万不能僭越放肆。 宁承无可奈何,待顾於眠走后,也只得一边叹气一边攀上屋檐,急急去寻那侍卫。 荀弈一路少言,顾於眠亦难有开口的机会。 无有盛夏聒噪蝉鸣,无有暮秋拂风落叶响。静寂的冬夜,偶尔才能听得几声侍从踩在松厚雪地上的簌簌声。 这严府太安静了。 顾於眠觉着尴尬,三番五次想开口,可每每瞧见荀弈那张冷面,他都只能默默将话咽回去。 何况,他也不愿落人口舌,二人不单是顾、严两姓之别,更是禮间、百权之差。倘他今日无心之言触了严氏的逆鳞,他必要吃不了兜着走。如此想来,他还是莫多言好些。 他正忖量着,荀弈却突地止步一院门前,继而侧身而立,抱拳行礼:“公子请进,家主已于屋中等候。” 一打着玲珑灯笼的侍女闻言自小院中探出身子,温柔道:“顾公子,您请随我来。” 荀弈对她点点头,待二人走开几步,便将院门给轻轻掩上了。 ------------------------------------- “顾公子,您来了。”严胤抬了抬眼,将茶盏在案上搁下,“请坐。” 月色如水,银白的光和着雪色入窗来,本就冷的屋中又添几许寒意。 严胤面上无笑,他生来是个冷心的主子,行峻言厉,威容难藏。尽管自他面上能窥见严卿序的不少影子,顾於眠也万不敢再细看。 起初,顾於眠如常恭恭敬敬地推手行礼,眉目含笑,温和大方。 谁知他突地像是疯了魔,只听得“扑通”一声,顾家掌中宝、那美名远扬的“漱雪澄明”对着一外姓家主跪下了! 严胤并不觉惊讶,只一挥手,命屋中的侍从都出去了。 半晌无言,他这才开口,语声冷冽:“顾公子,您这是何意?” “家主,我自知非良人,但情却不允我自控。这情如今已收不住,恕家主谅我罪过,莫要迁怒于卿序。如若可能,望您成……成全。” 顾於眠言罢叩首于地,“咣咣”几声在落针闻响的屋中如钟鼓惊鸣,坏了夜的寂寥,显得很是唐突无礼。 顾於眠不敢抬头,他那般无惧的人,这会竟生了惧意。屋外飘雪掩尘,寒风扰人,屋内跪地之人却只觉密密冷汗爬上额面,他攥紧拳,微颤的长指掐入手心皮肉,像是不知疼。 屋内久无人言语,静得出奇。 顾於眠跪着,一动不动。他瞧不见严胤的神色,不知他是不是怒了,更觉惶恐。 严胤俯视着如蝼蚁般跪在他足下的顾氏公子,面上依旧淡漠。 半晌,严胤才一甩袖,回过身去,似乎并不愿细看:“顾公子还是快些起来吧。这大礼,我如何受得起?让你族人知道了该有多寒心?” “晚辈自知唐突,断袖之癖本便难登十五族台面,何况我俩皆是家中独子。” “你既明白,又为何来寻我?你明知大逆不道,却还是要来此耀武耀威么?” “晚辈断不敢有此意,晚辈只是觉得,瞒天过海决然不可能,外边风雨已然满城,倒不如我先同您坦白。如若需付出代价,您尽管提,如您觉得我何处不配,我自当改。如若……” “顾公子聪慧过人,就未曾想过断袖之癖本就是我心头恨?”严胤打断他的话,显然带了怒意,他回过身去瞧顾於眠那卑微姿态,眉头拧得更紧。 “我……” “你抬起头来,莫要颔首低眉,十五族嫡长子不该作如此谦卑怯懦状,严家更不需要俯首弭耳之人!” 顾於眠闻声仰首,莫名地,那公子面上的惧色散了个干净,眼神中的坚决如冰窟千尺,寒意不觉已渗入骨髓。 他是个硬骨头,哪怕咬着牙,不得应允,便也依旧不肯起身。 他本就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 “你今日因一异姓儿郎跪外族家主,明日又要因何小事跪他人?你这般作践自己,自认轻贱,必然难成大器,又怎可能入我严氏门?” “晚辈本不轻易跪人,只因卿序于我而言太过珍贵,为得您应允,晚辈不得不跪。” “你这话可是在怪我?你二人染断袖癖,要断我严氏香火,可是我的错?” 一语如利箭捅入顾於眠的心,他忧愁无数日夜之事,再自他人口中听来时,还是止不住心头震颤。 然而他并未弱了气势,只抱拳垂头,正声道:“晚辈不敢。晚辈久仰山斗,此番相见已是欣喜万分,更不敢有冒犯之意。” “溜须拍马、伶牙俐齿!禮间、百权相隔千万里,顾地、严地乃东北、西南之别!你如何能仰我?” “不然!九年前,您曾以苍巡之名造访禮间,那年顾地并不太平,您策无遗算,将那山中悍匪一并歼除,大名已在顾地远扬。晚辈有幸见过您几面,惟觉气宇轩昂、神采英拔,如今晚辈的屋中还存有坊间卖的您的画像,可惜画中人不及您一分神武。” 顾於眠滔滔不绝,手在打着颤,话却稳如风,严胤似是察觉了,眼角终于挂上了些许笑意,然而他生生将那笑意作了讽语。 “严卿序是我严家心膂股肱,你亦将作你顾家左膀右臂。十五族这般勾心斗角,你们如何长久?沈吟离和萧暮然两人皆是我百权儿郎,沈家和萧家自然不拦,你二人和他们不一样,你可知道?” “晚辈知道,但哪怕有千万难,晚辈也只能跨过去,决然不惧。若您阻拦,恕晚辈难从命。” 知他不愿看见自己叩首模样,顾於眠抱稳拳,并不动摇。 “行!有骨气!我倒要看看这乱世,你们如何能谈情说爱,如何日久天长!你选错了路,日后便要拖着这情债走一辈子,十五族人指指点点,无人会祝福这孽缘。” “情难自已,爱与不爱,非他人所能干预。倘晚辈要看他人脸色,现下便不会在此惹家主嫌恶。” 严胤没再多言,只兀自在椅上坐下来,他瞧着顾於眠,眸子里揉满疑虑、困惑甚而担忧。 他眼前其实总有俩个模糊影子在绕圈。地上瘫着的男子尸骨寒凉,残阳下,惟一人独立。他剑上血经风干后凝成紫黑色,狂风卷黄沙扑面来,他却一动不动,像是死了。 “断袖……怎可能有好果子吃……”严胤嗓音低沉,没让顾於眠听见。 他深吸了一口气,继而又长舒一口气。 许是有些倦了,他总下意识去摩挲扳指,而后便是长久的寂静。 半晌,这才听得他道:“我不需你们用命来换,但不容你们张扬。我不知你们的戏能唱多久,哪怕撑不到一年半载,如今我阻拦,也必然拦不住,因而我不会出手,但倘你二人逢难,我也不会相帮。我不知你看上了严卿序什么,却好心给你个忠告,严家人并非明面上那般纯良,严、顾二族也并不相亲,你自个掂量着利弊便是了。” “您……这是允了?” 顾於眠猛然抬起头,那瞪大的眸子像是合着些许光,刹那间竭尽溢出来,如若散在初雪上的晨曦,将净澈山河尽数反照。 顾於眠一激动便要起身,只是方至半程又乖乖跪了回去,他于是垂头藏笑,复又行礼:您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只言片语亦难表感激之意,惟盼日后不负所期,晚辈定当常自省改过。” 严胤瞧着他,无由想起了严长蔺,他一向是个破皮耍赖的好手,只可惜人各有志,亦各有愁,如今他也到了满腹愁思无从解之时了。 “行了,莫要跪我了,你好自为之吧。红尘事,我倦于管,别一朝一夕变了心,倒悔了这跪的一夜了。” 顾於眠笑着起身:“晚辈谢过家主!晚辈言出必行,断不会变心改意。” 严胤揉着拧紧的眉心,没再瞧他,只挥挥手让他出去了。 顾於眠笑着颔首行礼,轻轻几步退了出去。 他走后,严胤这才起身走至那门边。他透过未掩紧的门缝瞧那小雀般欣喜的少年郎,月白的长袍覆体,清晖又叠上去层柔光,那玉面之上的喜色不遮不掩,弯弯眉目中满是清澈少年郎的风发意气。 他似乎要同那雪色融为一体,却又格外耀目,如何都难以藏入素色间。 “禮间顾氏……顾於眠……” 顾於眠的身影在他眼前晃,像是雪中翻飞的萤火,令他挪不开眼去。 这如阴曹地府般的严家最缺的便是生机与朝气,他似乎有些猜得到严卿序为何醉心那顾家小子了。 他摩挲着扳指在原地徘徊,不时又要再瞧顾於眠几眼,谁知门缝突被人拉开,一玄衣随即将那白雪同少年遮去了。 “……” 哪个蠢物这般没眼力见? “父亲……孩儿有话想说。”严卿序说着还忍不住回头瞧了眼那逐渐远去的顾於眠。 严胤揉着眉心,没给严卿序一个正眼,只兀自饮了口茶:“进来。何事?” 严卿序瞧了他爹一眼,见他心情不错,“扑通”一声便也跪在了严胤面前。 严胤见状差点将口中茶喷出来,他呛得直咳嗽,好不容易缓下来,深吸了口气,才问:“你做什么!?” “父亲,孩儿有罪,自知无法为严家传宗接代,已然大逆不道,辜恩负义。我知您定已从外边听来风声,也清楚亲口所言必会令您更加心寒。但,孩儿想说,风声非虚。”严卿序磕头赔罪,“可孩儿已回不了头。” “哦?”严胤忍着心中怨火,冷嘲一句,“你要为了一外姓人弃了生养你的宗族么?” “孩儿……心悦顾家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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