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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地劝他别太招摇惹眼,他绝对不会点头。 为了更舒坦地入城,哪怕是四地禁绝的御剑术他都能给守城侍卫们露一手! 然而,眼望三人都攀上了绳梯,他是有苦难言,只能拧着眉头将手脚挂了上去。 严卿序是最先爬上城的,单从那垛口里望了内城一眼,便如有人扼喉,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白日萧条,这昉城俨然一副芜秽模样,歪歪扭扭的屋檐搭在一块,碎石残瓦更一并堆在城门前。街巷跑豺狼,凄寒胜荒郊。 五人随着领头的侍卫去见城主,一路少言,偏又听得屋中传来百姓低低的哭声,严卿序如是梦中过,苑山萧索又打在心间。 那城中昏暗,却也并非日光难以照入,而是城中百姓多在自家的屋檐上垫了几层木板,将檐往外拉长,显得很拥挤。 “檐下血雨把百姓们吓得不轻吧?”,严卿序没转头,只是轻轻问身侧白裴趋。 “那能如何?鬼知道那血雨何处来的,烦死了。” 白裴趋言罢便加快了脚步,只留给严卿序阵疾风,他最不喜在那阴暗狭窄之处挤着。可惜前头便是许昭安,俩冤家这会并肩行,许昭安很是不爽。 谁知那白裴趋嘴闲不下来,见许昭安比他矮一截,又开口讽道:“许昭安小矮个,我说你们禮间人是不是生得都矮?” “你他娘说什么,我哪里矮,你就比我高那么些,你也配说我?你有本事和卿序比!” “呵,我同他差不多,有什么好比!何况他是我们百权人,又非禮间的。” 顾於眠闻言尴尬抿唇一笑,因其和许昭安一般高,但他俩真也不矮,也都近八尺的男儿,就从未有人说过他矮。 “喂喂,都安静些。”那领路的侍卫听见他们打闹,于是回过头来,“城主不喜喧闹,大人们向来是喜怒无常,见了城主恭敬些,别惹怒了他,吃不了可要兜着走的。” “我呸!他娘一个城主敢同我……们風卫摆架子?” “我说小兄弟,你怎么当上的風卫,怎如此没大没小?”那疲惫侍卫扫了眼白裴趋,“小小風卫如何能同大人吆喝?又不是公子,别有大人脾气了。” “你……” “是是,多谢大哥提醒。”顾於眠一下挡到白裴趋面前,“有劳大哥费心了。” 言罢,他又轻轻在白裴趋耳边说了句,“裴趋,谨言慎行呐……” 白裴趋翻了个白眼,终于闭了嘴。 “城主自出事以来脾气就不大好,你们都担着点。”那侍卫在城主府邸的客堂停下,“万不可说多余的话。” “呵……”白裴趋冷笑一声,到底没让那侍卫听见,“我脾气不好,你也让他担着点。” “哦你知道啊!”,许昭安挨着他站定,笑得像个太阳似的。 严卿序闻言忙挡到他俩中间,只觉白裴趋那狠戾目光快把他射穿了,白裴趋够不着许昭安,于是重重踩了严卿序一脚,疼得严卿序倒抽了口凉气,却只能对白裴趋无奈笑笑,“白公子,我们说好了不是吗?” “莫再多言!”,顾於眠一言罢,那客堂登时是一片死寂。 穿堂而过的西风携着烧焦的气息在周遭散开,浓郁的熏香里于是混入些许火星味。 裴彴入堂时面上还余掩不住的倦色,两鬓已然斑白,留下竭力用黑丝遮掩却挡不住的痕迹。他分明刚过不惑之年。 只是他本就生了个奸人相,举止更是傲慢,连个正眼都没给几人,落座后先是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晾着几人没说话。 “裴……大人,”白裴趋的怒火都写到了脸上,“我们此番前来可不能在此耗着,多一夜便多死几人!您不会不懂吧?” 闻言,三人都屏住了呼吸。 “谁准你说话了!?黄毛小子也敢和我大放阙词?”那裴彴将盏中茶水都泼到了白裴趋身上,“狗可得看清咬的人是谁!” 茶水自白裴趋额前发下淌,只听得白裴趋冷笑一声,顾於眠发觉不好要拦,谁知已经晚了。 只见白裴趋兀自拿起桌上一盛满茶的杯,手一挥便将茶水尽数泼在裴彴脸上,这一举动惊得在场人都瞪大了眼。 “你!你……”,裴彴指着白裴趋,气得吹胡子瞪眼,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 白裴趋懒得再演,自顾自寻了个椅子便坐下了,又从怀里掏出个令牌,单在手中摩挲几下就卯足劲朝裴彴的脑袋扔去。 这真要砸到可是要命的!所幸严卿序眼疾手快给接住了,又乖乖双手奉给裴彴。 那令牌上正面刻着“白”字,背面则明晃晃印着四个大字——“十五風卫”,单这么一眼便吓得裴彴差点没跪下来。 “你……你是十五風卫?怎……怎会如此年轻?” “年轻又如何,狗眼看人低的玩意,我劝你好好办事,否则迟早得被拉下城主之位!” “大人们都消消气呀,”顾於眠又摆了幅讨好的笑脸,“此行,我们是想尽早解决这昉城笙箫一事,还望城主允搜查令。” “什么!?你们要令牌做什么!?不是灭鬼吗?要什么搜查令!?” 这话一说完,裴彴登时就感觉一道狠戾的目光扎在了自己身上。 他咽了口唾沫,换了副谦卑模样,对白裴趋赔笑道:“我这便唤人去拿,今晚就送您屋里去!” 白裴趋仰着头,单不屑地微微颔首,那裴彴见他气势逼人更不敢怠慢,当下就大声喊来小厮给几人安排住处。 裴彴咽了口唾沫扫视着阶下站着的几人,不知扫到谁人,他禁不住蹙起眉,眯了眯眼,像是要仔细去瞧,但自知不妥,又默默收回了审视的目光。 四人见从他那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也不愿久留,又多问几句便要起身离开。 只是,临走前,裴彴将几人叫住了,“不多时,夜游便开始了……你们……多加小心……” ------------------------------------- 屋外恰是残阳似血时候,顾於眠步步稳当踏在木阶上,心头却有些莫名的不安。 “日暮了,不过多时那亡魂夜游与血祭便要开始了……” 白裴趋听了却觉得无所谓,张嘴只是骂道:“他娘的怎么不把裴彴拉上去……” “裴彴不是昉城当地人。” “嘁……” “你早就知道那太子会来这么一出?”,见白裴趋步子大,走远了些,许昭安才敢轻声问顾於眠。 “裴趋他本便不是藏得住的人,我只是想先瞧瞧裴彴待民的态度罢了,这么一看,又是个摆架子的贪官。” “倒也不然,裴彴上任后也干了不少好事,”严卿序轻轻摇头,“十年前百权旱灾,白地百姓颗粒无收,连白地主城平筝城都缺粮。但裴彴开私库放粮,救黎明百姓于水深火热,后边也没填回去。” 闻言,顾於眠难抑地蹙起眉,“那还真是‘人不可貌相’,是我先入为主了。” “呜呜呜——呜呜呜——” 几人晃晃荡荡,自那府邸往长街去,然而还未走近便见几人坐在墙角哭,问话却也不回答,单麻木地摇头,混浊的双目紧紧盯着城西那高大的血祭坛。 祭坛上还附着些干透的血,残阳散几缕上去便黑紫发亮。 几个侍卫守在祭坛边,无一不是面色铁青,只是虽披盔戴甲,却并未执剑,手中只拿着些长木棍。 “公子……”一府中派来的風卫见了白裴趋便单膝跪了下来,“待会儿这里会见血……您还是不要……” “这是什么话!?你们他娘就看着那群刁民把人往祭坛上引?” “不,不是这样的,公子……是属下没说清楚,这夜游一旦开始,我们都挡不住……” “养你们有何用?连些普通人都打不过?你们如何挡不住,铜墙铁壁,剑影刀光,岂会往前冲?” “是属下未能提前知会公子。每夜要上祭坛的人是逃不掉的……如若强行制止,他们会作肉墙挡我们,他们是真的会向刀眼上撞的……” “什么?!” “我们怕死伤人数愈来愈多,也不敢再拦。城主勒令我们将剑换成了木棍,我们也觉得有道理,至少……每夜只有一人会死……” 璧月当空,星稀之夜,阴云却愈发浓,直遮得清晖黯淡。 “铛——铛——铛——” “这什么声?” “回公子……游街开始了……” 重物击地之声急停,笙箫声突从远方至,那曲声喑哑低沉,将那悲戚都胡乱倾洒一地。 箫声咽,秦娥梦断秦楼月。 第57章 祭祀 “主子为何要记畜牲名?”…… 当空璧月被阴云遮蔽, 晚风送来的是寒鸦悲啼以及火把烧布的焦臭味。 各色布衣皆如失魂人,步步踏在街上,只听得“吱吱呀呀”木门打开声, 愈来愈多人自屋中走出。他们排成长列,却似乎极有顺序的,擦过门边颔首蹙眉的侍卫, 向祭坛涌去。 “啧……”, 白裴趋不信邪, 硬是在手心燃了团火, 纵其升至半空, 又抛至祭坛上。 那祭坛上霎时便燃起熊熊烈火, 火星四溅, 刺目的火光带着喷薄的热气向众人扑来。 “公子……此举恐怕不妥……”一旁侍卫怯怯诺诺,“他们不会停下的。” 果不其然,燃了火的祭坛,却依旧有黑压压一群人涌上去, 张牙舞爪,直往火上扑。 顾於眠见状忙挥手施法,霎时那祭坛上空便天公作怒,电闪雷鸣携迅疾雨声入耳来。豆大的雨点都打在周遭人的衣襟之上,沾湿的衣裳贴肤, 并不舒爽。 火灭得干净,阵阵黑烟却不住外冒,只若是烽火突熄,戏了诸侯,却讨得褒姒笑。 旁侧侍卫被呛得直咳嗽,夜游者不但不为所动, 还愈发兴奋般加快了脚步,朝祭坛奔去。恰如侍卫所言,至今夜那被选中的可怜人焚身而死前,他们决然不会停下。 “啧……”白裴趋随意地抹去脸上的雨水,又重重踹在旁侧堆着的柴火上,“你他娘要我们看着那群人送死去!?” “公子……我……” 严卿序见状只轻轻拍了拍白裴趋的肩,对他摇摇头,“白公子,莫要冲动行事。” 继而严卿序又问,“造幻境可行?” 顾於眠苦笑,“现下这般,他们已经不清醒了,造双层幻术恐怕弊大于利。” “直接把被祭者劫走不就行了?”,许昭安倚着青石墙面,抱臂直立,雨水自他额间滑落,他却倦于去擦。 “许公子有所不知,这百姓一个个都得上献祭台,但并非每个人都会被烧,只有献祭者走过时,那台上才会燃起熊熊烈火,倏忽之间,人都烧成灰了。” “死了多少人了?” “回公子,隔一日夜游一次,已有近五十人了……” “侍卫可有伤亡?” “死了两个,都是被百姓踩死的……” “啧……真他娘晦气……我们干嘛非要管这群暴民的死活?” “白公子,他们如今受控于人,如何能怪到他们身上?”,严卿序蹙起眉来。 “他们的命是命,我家侍卫的命不是命?感情非得用自个的命换他人的命才行?他们还真尊贵!” 许昭安闻言艴然不悦,“他娘的白裴趋,你哪日中了幻术,也不得好死!” “我骂你了吗!?有毛病吧?我下地府必把你拉上!” “够啦!你们俩个都消停些吧。”顾於眠隔到两人中间,“咱们已经够显眼了,别再惹是生非了。” “啊——啊——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突地刺入耳中,众人猛循声回头,只见一人身上已燃起火来,呛人的烟味熏得众人直咳嗽。 然而,那人却扯着沙哑的嗓子高喊——“有罪!有罪啊啊啊!!!” 又听得“砰”地一声,那人便倒了层层烟雾中,待那烟散尽,地上惟余一堆灰烬。散不尽的烧焦皮肉味中还夹杂些许血腥味,一众侍卫皆蹙眉掩鼻却又无可奈何地走上祭坛收尸。 几人愣在原地是目瞪口呆,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活生生的人呐,如此轻易便成了火堆里一摊焦黑烂肉。 顾於眠见那白裴趋怒不可遏,气得一脚踹在旁侧栅栏上,直把一排木栅栏踹断来。 他知道,白裴趋是在气自己被耍得团团转,而不是在为那可怜百姓感到委屈。 那白家公子的心是铁铸的,眼里的光自母亲死后便只剩下他自己了。 他不若谢尘吾那般家国大义尚且留了个位子,他的心空无一物,却又拥挤到放不下别的东西了,仿若往里边放下任何东西都是对自己的侮辱一般。他只有自己了,因而永远不愿对人好言相向。 众人都道,这白裴趋太过蛮横愚钝,是个天生的疯子! 然而白裴趋的愚钝中却又有份世间难得的清醒。 恰因不愿信任何人,故而花言巧语入不了他的耳,他看得太过明白,因而所有的情感外露后皆尽成了暴怒的脾气。 白裴趋又狠狠踹在木栅栏上,这回那栅栏连底根都碎裂开,粉末散在泥地里,并不显眼。 周围响起了各色声音,有人呼喊,有人争吵,有人劝慰,吵吵嚷嚷。然而顾於眠又什么都听不清了。 眼前是一片模糊血色,他只能沉默地看陆倾行向自己走来,只是这回他成了幼时的孩童模样,不再是那个十五岁的少年郎。 他紧紧搂住顾於眠的腰,十指几乎掐入顾於眠的肉里,却只轻轻地将目中血蹭在顾於眠身上。顾於眠麻木立着,任凭他肆意将血抹得到处都是。 那孩子又扯住顾於眠的衣角,张口柔柔道:“救民济世,救民济世……” 顾於眠麻木着点点头,“不会再发生了。” ------------------------------------- 屋里只一星烛火飘摇不定,显得格外昏暗。 四人瘫坐屋中,连白裴趋那暴脾气都闭口不谈方才之事。 无人有办法,故无人说话。 屋内是一片死寂,每个人都低垂着头,如若失了士气的兵,像是都在琢磨着,却根本摸不着头。 恰是这时,一声敲门声突地响起,模糊的影子映在窗纸上,却不难看出那壮健男子的轮廓。 门外人恭敬站定,没推开门,只兀自开口,“公子,属下不知公子何时到的,未能及时……” “怎不进来……”,许昭安不解地将门打开,只见眼前人一身白家侍卫服饰,腰间挂着的令牌碰到剑鞘还发出清脆的响声,个子很高,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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