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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宝秘术,定也理清了哪些术法相克——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可我们如何能知道他们的术法?”谢尘吾给他扔去一瓶金疮药。 顾於眠冲他笑了笑,拧开木塞,在掌心抖出药粉:“一步慢,步步慢,现如今自然是没办法了,能做的仅有摧毁他们所需之物罢了。” 他将牢中龇牙咧嘴的蛮族一扫:“自古是鬼阵与鬼祭最缠人也最难解,若这牢中人皆是为了给鬼祭造势可就难办了,毕竟咱们到底没法弄清他们究竟在祭何鬼何神,没那么容易阻止呢。” 谢尘吾沉思片顷,又问:“你可知我们手上爬的黑纹究竟是什么?” 他扯下手衣,将手递到顾於眠面前,眼见顾於眠要摸过来,倏然抽回手去。 顾於眠瞧了瞧适才因翻找东西而擦黑的五指,莞尔一笑:“我也不知呢。” 他忽而木木樗樗盯视牢中蛮夷,直叫那群人胆战心惊,以至于嘶叫起来。 他并不回避那些人的怒吼,只冷不丁开口问:“尘吾,你怕死么 ?” 谢尘吾冷哼一声,并不看他:“区区魏氏也配定我的生死?” “如果不得不死呢?” “我必与魏氏同归于尽。” “好!那——你帮我在角落放一盏长明灯。”顾於眠将手中灯递过去,笑得粲然。 “……” 谢尘吾将灯接了,心不甘情不愿地在角落放下:“这有何用?” “辟邪。”顾於眠乐乐呵呵地垂下月白袖遮了腕子,“这样亡魂不易逃出此地。” “为何要困住亡魂?魏氏哪怕是召鬼也不会从这里召吧?” 顾於眠将食指竖起抵在唇前,笑道:“秘密。” “少装神弄鬼……”谢尘吾斜乜他,“快说!” “哎!尘吾你也真是的,怎么总瞧我不顺眼呢?你少骂我几嘴,说不准我还能帮你在念与面前美言几句呢!”顾於眠耸耸肩。 谢尘吾瞪他:“我不需要。” “哦?是么?”顾於眠笑着将装了药草的罐子收进怀中,转而同方濋说起闲话。 好一会谢尘吾都没再发话,开口便是急遽喊他们住嘴。 他隐约听见了几丝细微的蚊鸣,好似有什么东西正破开土壤,蠕动着,爬动着—— “鼠辈——都给我滚出来!!!”一声叱喝霍然刺进耳中。 一息间,众人脚底裂纹犹参天乔木百丈之根,顷刻遍布地牢。顾於眠扶住铁牢,怎料迅雷烈风乍起,不过眨眼,已是地坼天崩! 炽火烧天,直将穹庐烧出个不得补的黢黑窟窿。其时,更有一条通体斑纹的石龙自地底呼啸而出,轻摆尾便令地牢顷刻圮废。 丛冢犹雨后春笋齐出,密密麻麻遍布魏氏府邸。轰雷掣电,四方崩裂,惊嚎此起彼伏。 那石龙无目,却显然是冲着顾於眠来的。最先意识到的谢尘吾猛然扑向顾於眠,可叹毫厘之差,他未能拽住顾於眠,反重跌在地,一时不得起身。 顾於眠就这么被石龙叼在口中,送向半空。那玩意的巨齿卡着他的四肢,双手渐因失血过多而发软无力,朝云在某一刹脱了手。 石龙不知何来的神力,世家的灵赤之术无法施展。顾於眠束手无策,只得静待巨龙撞向大地,再落地施术。 也罢,疼就疼了。 见此景,地面上有数百人骇异而惊呼,更有七八人凌空飞跃起,直顺着龙身,向上奔来。 援兵未至,一撇又黑又红的人影却倏然掠过顾於眠面前。不过扬眉瞬目间,石龙喀喀百余声。 寒光入鞘,石龙已碎裂作百余截,作乱石落地。 一张森幽鬼脸蓦地贴近顾於眠。 众人惊愕声中,那通身气质极寒峭瘆人的鬼郎君双手稳稳抱住顾於眠,停在了半空之中。 亦是那一刻,顾於眠的双手不受控地发起颤来。他摸向那一张青面獠牙的鬼面具,隐有察觉的鬼郎君稍偏首躲开,可见他执着,便不再闪避。 面具顷刻砸碎于石龙废墟。 最先映入顾於眠双眸的乃一条自颈侧直割至耳根的长疤,继而是一道穿眼短疤,那短疤夺去一只明眸的亮。 顾於眠猛然看进去,仅窥得一潭沉晦的渊。 “卿序……” 顾於眠的指腹轻压住那一只灰白的眼,眼底不可抑地涌出湿咸的泪。 “阿眠——我回来了。” 第250章 杀生 “瘴鬼赐福。” “阿眠, 我不疼,莫要心焦。” 严卿序垂首,颈处长疤曲而拱起, 百般牵缠青紫脉络,浊了那一处白净。 漏夜喧阗,尸鬼嘶嚎此起彼伏, 然顾於眠抬眼瞧他, 却仅窥得一派无人之境的寥寂。披拂青丝因风绕了顾於眠的指, 缱绻柔情一息掩去那郎君眉底狠绝杀意。 相似的慰藉之言严卿序已说了千百遭, 他绝口不提自个儿在那禁锢天虚道近二十载的极寒地究竟经受了何等苦厄, 也不欲解释左眼是如何瞎的, 那颈上疤又是从何而来。 顾於眠三缄其口, 不叹所谓恨海滔天,也不再逼问。 他早该知足。 分明戴罪之身,却为一尊披血的玉菩萨捧如隋珠。纵使当下衣袖污秽沾染玉璧,亦不改此间清朗明昭。 他怔怔盯着严卿序, 忽觉他二人相隔遥遥有千山远。不论严卿序凭往昔君子姿,还是如今嗜血貌,他都极难自其眉目中窥见俗尘。 杂念,执念,继而化作不得悲悯的欲|念。 佛啊。 你会渡我吧? 会吗? 卿序啊……答应我吧? 即便他不妄自菲薄, 也并不认为自己能对严卿序有所要求。遑论眼下二人皆是穷鸟触笼,自顾不暇时候,他怎可能再横加诘责? 严卿序没问他为何抛下自己独往修罗鬼城,他也没问严卿序那雪山上是怎样一番凶险。 此战若胜,他二人得以存活,多的是秉烛夜谈时候, 到那时再将数载苦痛娓娓道来,容月下一壶酒浇断愁肠。 严卿序自然不知顾於眠在想什么,单扶稳顾於眠的腰身,大掌摹出根根分明的瘦骨,亦拧紧了他的眉心。 他腾不出手来替顾於眠拭泪,仅失语一般讷讷念:“阿眠……阿眠……” 那郎君的体温烫出了不合时宜的贪念,顾於眠微蜷身子,将脸更贴近严卿序筋肉紧实的胸膛,四目相对之瞬,他咬了咬牙,这才开口道:“卿序,答应我……活下去,好不好?” 久未得答复,他头一回见严卿序推聋装哑,于是攒眉苦笑,偏首将脸埋进他怀中。 “我讨厌你如此待我……”顾於眠话音渐弱。 “阿眠,若能叫你心底好受些,便恨我吧……” 严卿序挪开了俯瞧顾於眠的一只含情目,纵风自半空缓缓下落,直待右脚尖点了地,这才屈身将顾於眠小心放下。 覆甲铁臂仍旧搀着顾於眠的腰,他却以一副犯了错似的神情,紧握住顾於眠的手,道:“阿眠……我会杀了魏氏。” “怎么如此歉疚,你何曾对不住我?我不会逼你压抑心头恨,且行你所欲为罢。”顾於眠抬手揉开他蹙紧的眉心,也不顾心底苦涩,莞尔道,“卿序,辛苦了,一别数月——我很想你。” 严卿序再不能自制,捧住那一张瓷白面,遂攒眉于其前额落下一吻,也仅有那轻如鸿毛的一吻。 继而他松开手,道:“阿眠,保护好自己,别担心我。” 顾於眠笑着点头,心底是一阵阵的搐痛。 从见到严卿序的第一眼,他便瞧见了那人眉目间的决绝,他清楚严卿序在想什么,也清楚严卿序将要做什么。 可即便他俩脾性迥然,依旧不乏相似处,譬如——不择手段的行事作风。 正因各藏心事,各怀鬼胎,所以他没法奢求严卿序不去涉险,恰如严卿序也不能将他束缚于安心处。 “是生是死,且看天意罢。” 顾於眠轻拍开严卿序的手,自顾转身离开。 严卿序后知后觉地抻长手臂,将掌心贴上顾於眠瘦削的脊背,隔着薄袍拂过其直挺的脊梁骨。 他好若在触碰一条沉寂雪山的长龙,指尖在冰凉的龙骨之上逡巡漂游,末了缓慢地归于雪泥。 疗愈的术法止了顾於眠身上血,不等他开口,严卿序又道:“阿眠,要平安……” 他不等答复,转身踩着断壁颓垣向前,最终止步一处高地,面朝各族精锐站定。原以为他早已死在北地的众兵将多瞋目结舌,可这会儿见了他却也到底没能笑出来。 多一人,少一人,皆无扭转乾坤之奇效,此时笑得出来的不是缺心眼便是少根筋。 众目睽睽之下,那一向以清雅君子姿态示人的严卿序拔剑指向正浮于半空的魏长停,血色萦绕长剑周遭,须臾在四面聚起乌黑的阴气。 “顽凶作恶,罪无可逭。而今你恶贯满盈,死有余辜,我只最后奉劝一句,尽早拱手而降,莫再执迷不悟……” 听了那话,魏长停却是抚掌大笑:“久未见你,怎还染了自视甚高、痴心妄想的毛病?!倒不如你跪下磕头,哀求我放过十四族!” 他话没说完,一支金羽箭便射至眼前,本距他的瞳子已不至一寸距离,虚无间却忽然伸出一只手将那快箭给挡开了。 黑雾乍起,一温文尔雅之人蓦然从那之中走了出来。 是魏氏家主魏熻。 他过去也是个温良多情种,总是既爱这个,又怜那个的,不料如今老了,却要闹这一出惨绝人寰的剧。 他居高临下,俯视乌泱泱一片披坚执锐者,眼神中尚含着几分令人毛骨悚然的悲悯意,那傲睨姿态却如观蝼蚁挣扎。 许临啧一声,收了长弓,却还是忍不住怒骂了一句“畜生”。 魏熻并不看他,只笑道:“诸位皆身处鄙人的法阵内,怎还妄图攻击阵主呢?” 闻者皆怔,率先反驳的是许临:“混账东西!江念与早便在此地设下封灵阵,何来你的法阵之说?!” “许临,没曾想你自废术法后竟成了个痴呆的愚夫俗子,当真是天妒奇才哇!”魏熻以讥诮话揶揄许临,却未能如愿瞧着那三爷面上难堪,一时兴味索然,“我的阵设得较他更早,也更广,那等黄口孺子不过我脚下尘泥,不值一哂。” 他一扬袖,上空阴云便聚得更浓更晦:“杀生祭完成在即,诸君只有死无全尸之命!” 一语乱军心。 萧暮然侧首粗略一扫,便可见大片仓皇失措甚至忍不住大吐苦水的兵卒。 “都给我安静!” 炆怀剑猝然插入脚底黄沙,霎时地动山摇。萧暮然斜睨向跌倒在地的一众临阵怯缩之人,冷言道:“一群懦夫,入城之前没想过会死?!” 他身后站着木头似的安晏援军,染血旌旗迎风而扬,飒飒作响。 “在魏氏死前,我绝不会死。”萧暮然的话掷地,便成了一块千年顽石,再搬不走。凉风割着那擒龙缚虎的将军,裂了他面上干透的血痂,更生生扯出痴心人癫狂的恨。 他而今执剑疆场,不是要护苍生,仅仅是为了还一人公道而已。 许昭安见那萧暮然面上肃穆,也没敢回应,单伸手扶了一瘸一拐近前的顾於眠,压低声问:“什么是‘杀生祭’?” 顾於眠摇摇头道:“我先前也仅在古书中窥得片言只字,那法阵失传已逾千年了……” “杀生害命,供养瘟神,造福邪魔外祟。”站在他二人身前的许辞闲回首,“当初仙人启天道,四地十六族沐恩泽,得来呼风唤雨的术法。在那之后不久,便有魔种入凡。魔种欲屠戮苍生,故设下杀生阵,一旦凑齐祭品,便能令四地千万人于一夜惧亡。据说,十六族合力恶战十日方得以摧毁那粒魔种。自那时起,那诡阵便失传了,如今也断不该再现世。” “此阵的用处是什么?为何魏氏那般执拗?”许昭安听得云里雾里。 “传说中,以四地百姓之血祭恶鬼,能获得起死人的神力。而献祭的十六族人愈多,能复活之人便愈多。瞧瞧这满地坟冢,不出所料,魏熻是想复活当年在墨门乱中惨死的魏氏族人。”许辞闲摇摇头,“贪心不足蛇吞象,肉白骨若当真如此轻易,全天下人早该死光了。” “大哥的意思是一旦杀生祭完成,便是众生为草芥,独魏氏坐高堂了?”许昭安觉着喉头发涩,连带着双唇干裂,于是伸出舌尖舔了舔唇。 许辞闲也没回答,给许昭安递去水囊,又揉揉他的发,遂向前一步。他手中铁扇赫然展开,霎时脱出手去,那铁扇飞旋如铁镖,直割入魏长停面颊,开出一道血口。 “逆天而行必有重惩,我比你们要清楚太多。遑论虽说当年魏氏横遭屠戮,可其余十四族亦非全身而退,哪家不是死的死伤的伤,怎单你们喊冤?”许辞闲抬手收回铁扇。 “我?!” 魏熻哈哈大笑起来,奈何现如今无人能伤他,便只能静待他将话说完。 “蒙昧小儿……纵许氏开了天眼不也依旧无力回天?!各家家主均以坐镇之名龟缩氏族地,仅派了你们这群不堪一击的蠢货前来挑衅,当真是叫我大开眼界!” 魏熻面颊略向下耷的老皮抖了数抖,再不能撑出一笑。 “怎么,诸君以为那群老狐狸皆是吃素的?可知半数宗族早便知道墨家身中幻术?!但那又如何?每族都恨不得将墨氏赶尽杀绝,压根不在乎内中缘由,更不顾无辜与否!” “挨千刀的鬼东西,不论真假,你如今干的破事与那相较单有过之而无不及!在这儿装模作样替墨氏喊什么冤?”许临怒不可遏,“谁要听你说这狗屁不通的废话?!” 应和许临者不绝,魏熻却只掸了掸袍上灰,瞟许临一眼,自顾往下说。 “我爹同那墨氏家主墨虚全乃至交,恰发觉柳、白二孽族有造反之势,便去与墨家相论。怎料白氏一场鸿门宴给我爹请了去,我爹乃真君子,心善,不信那二族会死不悔改,明知有诈依旧赴宴。哪曾想那俩无耻东西却将我爹给绑了,只待墨门乱起,便将我爹的头颅挂上了墨氏的城门!” 他絮絮叨叨地念,底下众人却仍在喊打喊杀。 “柳、白二氏以术法迷惑墨家,要那墨氏反!欲盖弥彰还不够,甚至屠我魏氏……他们是怕那谋反之事败露,所以不光想借墨氏之手掩盖造反证据,还要永绝后患——屠了我魏氏……” 魏熻在人群中搜寻白裴趋,因是没能找着,最终只能将凶戾的目光落在柳浔鸢身上。 “可他们不曾料到,那墨氏竟会失控,酿下天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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