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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言,严长蔺惊愕一怔,他看向顾於眠,却没听来顾於眠的否认,于是倏地上前一步扯住他的手臂:“於眠……” “怎么,四爷怕啦?您是怕这眼前乖侄同您最恨的许三爷一般杀友?”魏长停哈哈大笑起来,“也罢也罢,咱们也都认识十余年了,我便好心同二位聊聊这阵外形势吧!那清正廉公子死啦——噢!差些忘了,坊间都在说卿序也死了呢!” 严长蔺听罢冷笑一声,长剑嚓一响出了鞘,顾於眠却抬手将他拦在了身后,莞尔道:“开口便是胡言乱语,我不敢信呐!我也悄悄告诉你,那魏熻当下已遭五马分尸,你信么?你不信吧?因为魏氏忠心耿耿的鹰犬没能同你汇报,但即便他们没说,魏熻就真的活着么?你不还是得寻人问问么?亦或者该说——你真的希望他活着吗?” 顾於眠没给魏长停答话的工夫,只踩上阶去,笑吟吟道:“你啊,做也是错的,不做也是错的,演了半辈子的假情戏,这一翻脸,便再寻不到一个真心人,你又何苦?你根本就是个谨遵父命,不敢大义灭亲的懦夫,你压根不敢面对卿序和尘吾!否则你不会此时才出现,难道不是么?” 见魏长停呆愣,顾於眠袖中滑出一把短刀,握入掌心之刹便捅了过去,魏长停蓦然偏首躲开,未能入体的短刀随即哐当落地。 顾於眠朝后闪开,只闻魏长停拍了拍手中尘,嘲道:“竟想凭如此雕虫小技伤我?” 一语方罢,落地短刀却炸出了窜天焰,须臾将魏长停卷入火海之中。片晌,魏长停已然碎作灰烬。然而顾於眠上前捻了灰,却朝虚空骂了句:“怕死就别来挑衅!” 那红袍恶鬼散了去,冥君大殿骤陷死寂,顾於眠垂下眼睫,神色不虞,他踩着假骨灰回首,苦笑道:“叔父,今日之事可否当做未曾听闻?血债在身,恐不能服众。” “是……”严长蔺移开目光,“我只再问一句,卿序他知道吗?” 顾於眠将手压在腰间朝云剑柄上,苦笑道:“大抵是装作不知吧。” “你同那魏长停交情也很深么?”严长蔺推着顾於眠往前去,“瞧你这般失魂落魄。” “我总盼十五族能彻查反贼,一早也对魏长停存戒心,几番试探。可当初苍巡至纪地,他为了平乱差些死了,好容易才捡回一条命来,便轻率以为他是可信的……到头来还是我输了……” 顾於眠抬眼看向大殿的画屏,那是张百鬼闹城图,恶鬼口中叼着残缺的头颅与断肢,颇为血腥。然他木木樗樗地盯着那图,更不自禁伸手摸上了其中一只三头六臂的大鬼。 “被背叛之痛他岂会明白?我为卿序不值——如此交情,要如何恨他,又要如何不恨他?” 见状,严长蔺一只大掌忽摁住顾於眠的脑袋,往下压了压,他瞥着顾於眠的神情,竭力压下探究虚妄山诡案的冲动,道:“未曾想连你也会露出这般惆怅样,我当你同许辞闲是一般的狡黠狐狸呢!只不过,为那般龌龊人心伤不值当,倒不如杀他个痛痛快快。” “不甘心啊……”顾於眠理了理被严长蔺压乱的发,“我果真不是什么善人。” “好巧,我也不是善人。”严长蔺笑答。 正说着,昏暝间竟走出个血人,那血人脚底下原踩着两颗白骨,绕过纱帐时却将那俩玩意给踢了开,赤足踏在了冰凉的地面上。 干涩的双瞳单缓慢绕了一周,严长蔺倏尔将殿上一具妖尸踹至那血人腿边。 “哟!巧遇!”严长蔺扬唇笑起来,“那尸送你了,撕了皮肉做双新靴。” “品味真差。”血人抬手抹一把脸,将沾满粘稠血的前额发往旁撩开,露出一对似笑非笑的眼,“四爷不懂看货,这儿单你和身旁小郎君的皮值钱,送我这么个腌臜玩意也太没诚意了。” “大哥要出多少银两买?”顾於眠也笑起来,只不过当他真正停于许辞闲面前时,笑意已消失了,“幸好您还活着,这血不是您的吧?” “哥哥我不会轻易死的——至于血,大半不是我的,但多少还是沾点。”许辞闲伸手拍了拍顾於眠的肩,“段钧已死,也别再费心去找荀奕和许诠了,他俩深陷幻境,没那么容易找到,咱仨专心破阵便好。” “所以,冥君在哪儿呢?” 顾於眠探身往许辞闲身后看,却惊见许辞闲幽幽伸手指向自个的心口。 “这里——於眠,帮大哥杀了祂吧?” 第358章 冥君 最终皆不过天命膝下奴。 顾於眠半信半疑伸手压上许辞闲的胸膛, 须臾间,那气血涌动之处竟蓦地升起一团暗火。 他被烫得脱了层皮,猝然抽回手去。一阵飘忽黑气随即自许辞闲体内涌出, 随墨似的黑烟一道出现的还有滴滴猩红。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离远些。” 严长蔺拽了顾於眠的后领便将人往后甩去,自个却不紧不慢地站至许辞闲面前捏了他正搐动的脸。 “叫那恶鬼占了身子,七窍流血不过寻常, 不多时还要暴毙而亡呢。”严长蔺笑了笑, “真难看。” 眼见许辞闲抬手欲抓向他的颈子, 严长蔺单吹了声轻快口哨, 长腿一抬便毫不留情踹向许辞闲的腹部, 他原是要冲着那命根子去的, 不知从哪儿摸来点良心, 这才往上移了几寸。 严长蔺使了死劲,不过倏然,连人带鬼已撞在了对面雕刻百鬼的石壁上。许辞闲的身子深嵌入墙中,一时不可动弹。 “冥君护体, 果真没那么容易死。”腰间软剑被严长蔺笑着一抽,眨眼便刺入了许辞闲的左腿,红白皮肉翻卷开,严长蔺却是面不改色纵剑在其间搅动,“甭担心, 废不了,倒是我俩得寻法护住咱们的小命才是。” 见状,许辞闲也不顾那软剑削铁如泥,从容抻手握住那剑身,并不顾掌心血肉淋漓:“四爷怎公私不分?于此时算那些个陈年旧账,未免太过小气——不如先听我几句?” “哎呦, 此时不算更待何时?许小侄分明是人,怎总学畜生叫唤?要我俩乖乖听你说话,怕不是还没说几句便要叫我二人身首异处喽!” 严长蔺将软剑给抽出去,随即抬脚踩上许辞闲那处还在汩汩冒血的伤口。靴尖挑开外翻的嫩肉,不住磨动。 见足下人疼得拧眉,他却冷笑道:“四爷我没甚菩萨怜悯心,假使惟有杀了你才能破阵,我绝不会犹疑。” “此乃冥君的地盘,咱们哪能轻易骑到人头上去?”许辞闲一只手握住他的脚踝朝反向拧去,另一只手的指尖则从自个的喉头向下滑至腹部,“我吞其入腹,要那冥君受制于区区肉体凡胎,以便毁其鬼魄,重开鬼门——四爷该谢我。” “此外,”许辞闲一把将严长蔺甩开,拍拍身上灰站起身来,“杀了我,冥君可就脱逃了,四爷也不想自个儿活吞那恶鬼吧?若四爷真想杀我,还是换个地儿好些。” 他绕过严长蔺,径直走到顾於眠身前,笑道:“於眠,四爷指望不上,还是你来破魂吧。” “大哥为何走此险路?”顾於眠错愕地盯住那一双并不清明的眼,见其摇摇欲坠,又赶忙伸手将他扶稳,“要想破关,并不一定要如此做,您不是……比我更清楚么?” 以身饲鬼之计无论何时皆是下策——鬼神不可控,倘使阴邪怨气坏了阴阳平衡,便极可能危及饲者性命。即便事了人鬼分离,也多会折磨人心,叫人深陷梦魇而无可自拔。寻常恶鬼尚不好说,更莫要提修罗鬼城的冥君。 许辞闲勾唇笑了笑:“尝尝活着的滋味有何不好?” 言罢,他合掌,啪啪两声下去,大片黑烟旋即如海潮涌现。许辞闲的瞳子骤然化白,血红的、仿若粗虫一般的筋脉瞬息鼓动着爬遍许辞闲的全身。 “起霖。” 一语罢,四面水雾骤起,顾於眠倏然向前,并指击向许辞闲的脊背。 奈何那般雕虫小技终究难以将他打倒,许辞闲稳住身子,回首便一剑刺去。 严长蔺啧啧几声,抬腿便将那长剑踹了开,他握住顾於眠的腕子将人给带到了画屏边去。 “你的剑术不如他,别总想着投机取巧碰运气,我来对付足矣。只不过杀人容易,杀魂难,我单怕一不当心断了他的腿脚,没法交差。”严长蔺呸一声后松开了顾於眠的手,长剑却忽朝地面一刺。 严长蔺猝然飞跃而起,许辞闲的反应倒是极快,一双眼紧盯着半空的严长蔺。哪曾想那空中人尚未落地,左侧却遽然闪出那四爷来。恰是他被严长蔺压倒在地时,半空那个稻草扎的人才终于落地。 “果真是被冥君拖累了吧?区区障眼法都能将你唬住,那么——就让我来看看冥君有多强吧?”严长蔺笑着,一柄短刀倏地自其袖中滑出,眨眼被他刺进许辞闲的左胸。 眼见许辞闲浑身痉挛,严长蔺满意地咬破指尖,将血涂在许辞闲眉心,念了句:“除邪。” 他安抚孩子似的拍了拍身下昏沉沉的小子:“睡吧睡吧,我严氏秘术保你性命无忧。待你醒来冥君就走喽!” “叔父这是?”顾於眠走近,果然见许辞闲已彻底昏死过去, “人鬼本不同,许辞闲这小子天生又是个近鬼神的,自小阴气盛,极易招引邪祟。我忧心他的魂灵同冥君相融,反而壮大了鬼阵。” 严长蔺笑着揉揉许辞闲的发,反手却扇了他一巴掌,起身后还不忘踹上几脚。 “这小子是个孤行己意的主儿,过去就常让我沾一身腥,得亏四爷我脾气好,否则早不知叫他掉几层皮了!” 严长蔺回首看向顾於眠,琢磨道:“若想不伤到许辞闲的话,咱俩得设法入冥君境破魂才行。我倒是能展开灵阵,只不过那法子有些伤身。” “叔父与我皆入那冥君境恐怕不妥,毕竟许大哥如今已陷入昏迷,要是这时碰上了魏氏该如何是好?灵阵一经展开,我们可就都得入境了。” “难不成你有能让我独入境的方法?”严长蔺挑起半边眉。 顾於眠摇摇头:“不是要叔父进去,是我要去。” 闻言,严长蔺一哂:“忘了你也是个独断专行的——你觉得我会容你自个儿去冒险?” “此言差矣!”顾於眠莞尔,“叔父不如同我打个赌?倘我赢了就容我孤身入冥君境,且不论我做了什么,您权当未尝看见;若叔父赢了,便依您的想法来。” 严长蔺颦额:“你想赌什么” 顾於眠拍了拍月白袖上沾的死人灰,从容道:“就赌叔父心底秘密,如何?” “既你自个都说是秘密,你又怎能知道?” “自然是被泄密了。倘叔父行事单被老天瞅着,那便是苍天泄密。”顾於眠弯着眉目凑近严长蔺的耳,低声道,“其一,百权白地经久不歇的檐下血雨乃您的手笔;其二,您与‘万毒子’柴阳颇有渊源。” 闻言,严长蔺面上笑僵了僵,他甩去指尖血,冷着脸看向顾於眠:“都是哪来的风言风语?将别人家的脏水乱泼到我身上可不成。” 顾於眠双瞳明澈,眸光移向严长蔺时并不躲闪,他笑着摇摇头:“您只当小侄犯了疯病,乱说话好了。不是叔父说我们算一家人了么?小侄也不是乱嚼口舌之人,还望叔父看在小侄年纪轻不懂事的份上,稍让步替小侄保守个秘密。” 严长蔺怔愣着,忽见顾於眠眉梢微动,旋即笑盈盈地往后退了几步。 他用朝云剑在反复被割开又愈合的掌心划出道血口,随后攥拳,念道:“唤魂术一式——离魂。” “什么?”严长蔺倏然瞪大眼,可眼见顾於眠笑着,他也不自禁笑出声来,“好啊!顾於眠,你胆敢偷学要上断头台的禁术!” “嗯,小侄年少轻狂。”顾於眠冲他笑得极明朗,“叔父帮帮我吧?” 被血光包围的刹那,顾於眠又一次握住了朝云的锋刃,就好若是在说什么稀松平常的琐事一般开口道:“唤魂术之狠戾处在于,虽说一至三式逐级递进,但这第一式用多了也足以要了人命。假使因此染了癔症,世间恐怕仅有天虚道能救得了我。” 顾於眠翻开血淋淋的掌心,斜眼看向严长蔺:“还望天虚道人能及时赶到呢!” 严长蔺咬紧牙关,不知如何作答,又闻顾於眠开口道—— “叔父,我想卿序了。” 阖目的须臾,顾於眠眼底落下两道血痕。俄顷身魂分离,飘入许辞闲体内。 ------------------------------------- 活下去。 自打虚妄山事发后,顾於眠总听许辞闲那般对他说。 起先他单以为是那大哥太纠结生死,后来才明白,那是没能如期忘却望尘梦的许氏子弟,在与苍天的十余年争斗中无休止的败北与妥协。 许氏是开了天眼的,可百年来能记住望尘梦的仅许辞闲一人。 预知来日事绝非福气,目睹了一切后,窥见的欢愉于深重苦难面前皆会沦作渺不足道之物。 苦海无舟,他沉浮其间,也溺毙其中。 明知一切徒劳无益,他依旧如撼树蚍蜉,苦苦死撑。 所以,不论是桑月书客还是彼岸阎罗,最终皆不过天命膝下奴。 那双阴瞳铸就了一个不择手段的疯子,他沉沦,他挣扎,他不服。 可他依旧什么都没能改变。 譬如许昭安失明,譬如魏氏造反,又譬如许梿厌之死。 顾於眠入修罗鬼城前曾同许辞闲攀谈,那长公子却只问他:“信我还是信天命?” 他只笑笑道:“踩着天道的路,还能往哪儿去呢?” 可许辞闲摇了头:“望尘梦屡次骗我,我再信不过天。” 入体,乃入许辞闲之体,同样也是冥君之体。在开天眼的疯子与千年恶鬼的纠缠结合下,顾於眠睁眼看见的是十四族战败后的凄凉景。 血海已没过了街上行人的脚踝,那些人依旧无事发生一般嬉笑打闹。他们皆面佩狐面,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那红狐狸均是笑着的,瞧来既瘆人又怪异。 自常做望尘梦的许氏族人体内瞧见这般场景自然算是大凶,奈何顾於眠没有退路可走,也未尝想过后退。 他并未在大街停留太久,变出盏四方灯笼便钻入一昏暗的窄巷中。 几乎是同时,天边落了雨,石路泥泞,血腥味自他脚边的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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