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年少_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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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有哪一个孩子会不渴望来自父母的爱? 我只是藏得太好太深，装得太像，最后连自己也给骗了纪女士的泪水和我眼角滑落的泪水汇聚在起，仿佛在此刻，两颗心终于完成了册姗来迟二十数年的相交与共鸣，无尽的悔恨、爱意、愧疚齐齐爆发，彻底淹没了我。我的视野终于陷于一片黑暗。黑暗中突然亮起一团光。是解脱，是自由，是轻松。我毫不犹豫地走过去，路途两旁却陡然亮起胶卷般的留影。我看到纪女士的脸，如菩萨低眉，仁慈而无情，她说：“你要永远记住，你是蒋家的女儿，走出这扇门，你代表的就是蒋家的脸面。” 我看到寒风簌簌的冬天，李若晖和我在泳池里使劲扒拉，岸上没有教练，没有故生员，只有医生和一群护士。 “妈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好，以后你们就会明白。” 我看到十五岁那年，蒋伟背着中枪的我，在仿佛望不到尽头的密林里艰难跋涉，不知道翻了几座山，找到山脚的牧民求救。我看到比赛中途从马背摔下的我，在高速的拖行中曳出一条血路，蒋伟义无反顾地跨过围栏朝我奔来。我看到躺在雪地里等待救援的我，小腿歪成不正常的角度，翻身望去，所见尽是连绵雪原，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直干净。那仿佛望之不及的一线雪天尽头处，却陡然出现了一个小黑点。唉，真是晦气，快死了也摆不脱阴魂不散的蒋伟。望明月远远 ----------------- 故事会_平台:夏萱小说 ----------------- 第1章 ***1###1 那记耳光来得太过突然，突然到我甚至没看清苏景初是什么时候扬起手的。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教室里炸开，而我却因为这一巴掌，整个人都懵了。先是左脸逐渐发麻，可没多久便像是被烙铁烫过般火辣辣地疼起来。我踉跄着后退两步，后背重重撞在课桌上，震得桌上的文具哗啦啦散落一地。 “清醒了没？” 苏景初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我捂着脸抬头，看见他站在逆光里，阳光从他身后漫过来，给他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可他的眼神却锋利如刀，刺得我眼眶发酸。教室里也因为这猝不及防的一巴掌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陈清雾则却在这时轻笑着凑了过来。纤细的手指把玩着手上的魔方笑着说道。 “哎呀，景初，你这打的也太狠了吧。” 她歪头打量我红肿的脸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看把我们家江大小姐给打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闻言我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眼泪已经落了满地。指尖触到嘴角，尝到一丝腥甜。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有千万只蜜蜂在颅内振翅。 “要哭回家哭去，我可没有心情哄你。” 苏景初的声音更冷了。 “还有少在这里别丢人现眼。” 在他的话音落下后，教室里顿时炸开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后排几个男生更是起哄般吹起了口哨。更是有人甚至都掏出了手机偷偷拍照。我的视线模糊了，滚烫的液体不断涌出，顺着下巴滴在校服前襟上，晕开一片深色的痕迹。明明就在昨天，苏景初还笑着吃光了我做的便当。那时的他明明在吃完后还眯着眼睛对我说。 “今天的便当真好吃，我们瑶瑶真厉害。” 声音更是温柔的得能掐出水来。而现在呢？他就站在离我三步远的地方，冷漠得像个陌生人。我转身冲出教室的瞬间，身后便爆发出更大的哄笑声。走廊的风迎面扑来，将脸上的泪痕吹得生疼。我跑过一个个教室，耳边是自己急促的喘息和脚步声。这是我第一次挨耳光。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人的眼泪可以这么烫，烫得像是要把整颗心都灼穿。更痛的是，这一巴掌来自我最信任的人！是那个和我一起长大，说过会永远保护我的苏景初。 ***2###2 我和苏景初是真正的青梅竹马，从小起就认识的那种。我们两家住在同一栋楼的对门，父母都是十几年的老友。记忆里，我总是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像条甩不掉的小尾巴。上小学时，我总被班上一个男生欺负。她扯我的衣服，往我椅子上吐口水，甚至还在我课桌里丢满垃圾。我哭着去找老师，却只换来一句“她是想和你玩”的敷衍。那天晚上，苏叔叔正好来我家做客。在听说了这件事，他立即把苏景初叫了过来。第2章 “明天去保护妹妹。” 苏叔叔是这样对他说。结果就是，第二天课间，苏景初就像阵风一样冲进了我们教室。他比同龄人都要高半个头，一把揪住那个男生的衣领，把他拖到了操场上。我躲在一旁，看着他把那个男生和他的跟班们揍得哭爹喊娘。 “你们要是再敢欺负江心瑶，就给我等着！” 他的声音清脆响亮，在操场上回荡。那一刻，阳光正好洒在他的侧脸上，我看见他微微扬起的下巴和倔强的眼神，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也就是从那天起，我开始喜欢上这个总是保护我的少年。从那以后，我就像块牛皮糖一样黏在他身边。他去操场我就去操场，他去小卖部我就去小卖部。虽然苏景初总是一脸嫌弃地赶我：“别跟着我！” 但我依然锲而不舍地追在他身后，一口一个“景初哥”叫着。记得有一次，他故意躲着我，我找遍了整个学校都没找到。最后在教学楼后面的小树林里发现他时，他正和几个女生分享漫画书。看见我气喘吁吁的样子，他翻了个白眼：“烦死了，跟屁虫。” 但我分明看见，他把漫画书往旁边挪了挪，给我腾出了一个位置。时光如细沙般从指间流逝，我和苏景初就这样相伴着长大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看我的眼神变得不一样了。有时我抬头，会撞见他慌忙移开的视线。有时我说话，能看见他耳尖泛起淡淡的粉色。初三那年夏天，苏叔叔半开玩笑地说要给我们定娃娃亲。苏景初低着头不说话，却悄悄握紧了我的手。他的手心很烫，像攥着一块烧红的炭。我也听见自己心跳如雷，大声喊着。 “我要和景初结婚！”惹得大人们哄堂大笑。可这份甜蜜，在高二那年戛然而止。那天，班主任领着一个陌生女生走进教室。 “这是新转来的陈清雾同学。” 阳光从窗外斜斜地照进来，落在她的身上，泛着名为青春般的光泽。她歪着头扫视全班，目光在我身上定格时，突然爆发出一阵夸张的大笑。 “听说这个班有个‘大小姐’？”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全班都听见。 “对，我说的就是那个整天跟在别人屁股后面转的跟屁虫？” 教室里在这瞬间便都安静了下来。我攥着笔记本的手指微微发抖，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从小到大，我确实喜欢黏着苏景初，但从未有人用这样轻蔑的语气说出来。 “啊，不好意思。” 陈清雾故作惊讶地捂住嘴。 “我是不是说得太直接了？” 她歪着头看我，眼神里带着刻意的怜悯。 “不过都高中了还像个小学生一样黏人，确实挺…特别的。” “陈清雾！” 苏景初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你再说一遍试试？” 陈清雾不慌不忙地转身，可在面对苏景初时，她的眼神却突然变得柔软起来。第3章 “怎么？我说错什么了吗？” 随即便见她压低声音，用只有附近几个人能听见的音量说到。 “还是说，你也觉得她这样很烦人？” 在她说完这句话后，我可看见苏景初的表情在这句话后便僵住了。 “都坐下！” 班主任严厉地打断了她们，将陈清雾安排在了教室唯一的空位上。那是苏景初的前座。下课铃响后，我鼓起勇气再去找苏景初时，却看到了他和陈清雾正有说有笑地走出教室。陈清雾回头看了我一眼，嘴角挂着胜利般的微笑。那天放学路上，我独自走着，书包里还装着给苏景初准备的他最爱喝的奶茶。夕阳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我想起陈清雾说的那些话，想起苏景初当时的沉默，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从那天起，陈清雾就像一颗投入水中的石子，打破了我和苏景初之间维持多年的平静。 ***3###3 我记不清苏景初是什么时候开始和陈清雾形影不离的。我只知道，从那天起，他给我带的小笼包突然变成了凉皮。 “我最讨厌纯凉皮了。”我看着那盒凉皮，声音有些发抖。苏景初却头也不抬地整理书包。 “行了，天天都吃小笼包像什么样，以后多尝尝别的美食，真是的麻烦。” 陈清雾晃了晃手里同样的凉皮，笑得意味深长. “抱歉啊，是我让景初带的，不过...” 她凑近我，压低声音道，“说不定以后你都得吃这个哦。” “你什么意思？” 闻言我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哎呀，开个玩笑而已，你这么生气干嘛？” 陈清雾故作惊讶地后退一步，“这么容易生气啊？” 苏景初皱眉拉住我：“她就是说话有点直，你别这么太敏感。”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我头上。我甩开苏景初的手，眼眶发热：“啊对对对，是我太敏感了，不是她在这里故意找茬！” 教室里也被我这突如其来的阴阳声给惊的突然安静了下来。只看见陈清雾正躲在苏景初身后，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江心瑶！” 苏景初也被我这个阴阳怪气给气道了，声音不由带着一丝警告。我也再也忍不了他那一副为了我好的样子，用力推了他一把。 “你懂什么！就用这种语气叫我名字？给你脸了！” 苏景初被我推的踉跄了一下，条件反射般抓住我的手腕。可即使这样下一秒，他的语气却突然软了下来。 “好了，好了，是我错了行了吗？明天给你带小笼包。” 可就仅仅只是个熟悉的妥协，却让我的眼泪差点掉了下来。但当我看向陈清雾时，她脸上的表情让我浑身发冷。那是一种混合着嫉妒和愤怒的扭曲神情，像毒蛇般令人不寒而栗。 ***4###4 陈清雾的针对来得又快又狠。就像一场精心策划的围猎，而我就是那只无处可逃的猎物。第4章换座位时，我搬着沉重的课桌歇了口气。陈清雾便立刻拍手起哄：“大小姐搬不动啦！谁，那个谁快去帮帮忙啊！” 她的跟班们配合地做出骑士礼，教室里顿时笑声此起彼伏。大扫除时，我仔细擦拭扫帚把手上的灰尘。陈清雾立刻夸张地捂住嘴：“哇，大小姐连扫帚都要消毒呢！” 她身边的男生们闻言爆发出一阵哄笑，更有人甚至开始模仿我的动作，矫揉造作地擦拭自己的扫帚。苏景初起初还会皱眉：“别太过分。” 但陈清雾总有办法让他改变主意。 “我这是在帮她融入集体呢。” 陈清雾搂着苏景初的肩膀，“你看她整天端着，多累啊。” 苏景初若有所思地点头：“确实，现在的女生都这么娇气吗？” “我可不一样。” 陈清雾捶了他一拳，两人相视而笑。那笑容刺痛了我的眼睛。暑假过后，我晒黑的皮肤成了新的笑柄。那天我穿着粉色裙子，陈清雾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尖叫了起来。 “天！黑成这样还敢穿粉色？” 她笑得前仰后合，“这哪是什么大小姐，分明是条黑狗嘛！” 血液瞬间冲上头顶。我抄起刚洗完还是有点湿的手，扇在她那精心打扮的脸。只见被我扇的那个地方，粉底晕开一片狼藉。 “你疯了吗？” 陈清雾尖叫着擦拭脸颊。 “我靠还是全妆呢？要么怎么说还是你更会装啊？” 虂氃瞩凗嘣笖穥屬敇轪谈肤堉朕澬怘我冷笑，“怪不得这么会演戏。” 说完，我便想出去把手上的那些粉给洗掉。可苏景初却一把拽住了想离开的我，对我呵斥道。 “道歉。” “凭什么我要给她道歉？她骂我是狗！” “你已经骂回去了。” 苏景初的声音冷得像冰，“现在，为你打她的事道歉。” 我看着他维护陈清雾的样子，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道你妈的歉！” 我刚说完，耳光就来得猝不及防。苏景初的手掌重重落在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疼。教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我摸了摸发烫的脸颊，突然笑了。原来青梅竹马十几年的情分，抵不过一个新来的人几个月的陪伴。转身离开时，我还听见陈清雾假惺惺的劝阻。 “ 别生气啦，她就是小孩子脾气…” 而苏景初，我的苏景初，居然在轻声安慰她。 ***5###5 那一巴掌的余温还残留在脸颊上，火辣辣的疼。我冲出校门时，秋风卷着落叶打在我脸上，生疼。回到家，我像疯了一样翻箱倒柜。书架上的书、衣柜里的围巾、抽屉里的玩具… 所有苏景初送的东西都被我粗暴地扔进纸箱。一个粉色的小盒子从书架上滚落，里面的贝壳项链散了一地。那是去年生日时，他带我去海边捡的贝壳做的。 “滚，全都给我滚！” 我一脚踢开那个盒子，贝壳碎裂的声音清脆刺耳。纸箱很快塞得满满当当。第5章我抱着它冲下楼，狠狠砸进垃圾桶。撞击声惊飞了树上的麻雀，它们扑棱着翅膀四散飞走。就像我和苏景初，再也回不去了。电话接通时，妈妈温柔的声音让我鼻子一酸。 “妈，我要和苏景初绝交。” 我的声音抖得厉害，“从今往后，不准他踏进我们家一步。” 挂断电话，我靠在墙上慢慢滑坐在地上。脸颊上的掌印还在隐隐作痛，但更痛的是胸口那个血淋淋的洞。那里曾经装着我和苏景初所有的回忆。妈妈回来时，看到我脸上的伤，她的表情瞬间变了。听完我的讲述，她二话不说就冲去了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