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势,如坐针毡,抬手擦擦额角的汗,“世子,我是真没本事延长寿命的啊!” “你误会了。”裴如衍挥挥手,那排护卫退了下去。 随即书房的门被陈书关上。 裴如衍温声询问,“请您回来,是想询问我夫人的病情,您上回说她命不久矣,心不亏吗?” 忘了问她活到几岁,但裴如衍断定她活了很久。 至少是活到了有儿媳妇的年纪。 而今生……难不成是因为他的冷落,让她折寿了? 思及此,裴如衍的面庞阴晴不定,询问大夫的底气都不足了。 却听大夫喊冤—— “我从未说她命不久矣啊,谣传啊,我说的,是不能受气,受了气会殃及性命!” 裴如衍皱眉,“有何不同?” 不还是那个意思! 大夫被他威严所逼,暂时舍弃了保密的职责,“您夫人身体康健,而我说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啊!” “这才怀胎一月有余,就气闷郁结了,头三月胎象不稳,当然要小心啊,我一句都没说错!” 裴如衍蒙在原地,整个人仿佛如坠云端,听着大夫的唠叨,只觉得耳边嗡嗡的。 “孩,孩子?” 而后又听大夫说,很多妇人怀孕头三月都是先保密的,稳了胎再说,才能更好地保胎。 裴如衍也没经验,这会儿脑袋发昏,大夫说,他就信。 最后是怎么将大夫送走的,他都忘了。 在书房中来回走了几圈,自己都没意识到无形中走了好多路。 只满心沉浸在,要当父亲了的喜悦中。 要当爹了。 他要当爹了! 裴如衍的嘴角压都压不住,欢喜地,眼睛都有些湿润。 他忽而想到,前些日给央央受了气。 她怀了孕,被裴彻威胁,还要受他的冷落,难怪她如此生气。 难怪,她不愿告诉他怀孕之事。 想到这些,他眼中浮现深深的歉疚。 要如何能哄她高兴呢? 裴如衍抬步,想去青云院找她,刚走出两步,又转身踏回房内。 把私房钱带上。 虽然她说过不要,但这是一个态度。 不管今晚她说什么,他都要和她一起睡,护着她,否则她睡觉不注意摔下床怎么办? 实在不行,他也不是不可以睡地上。 能看着她就行。 裴如衍抿着嘴,想了许多,将私房钱拿上就朝青云院而去。 一路上,连男孩女孩的名字都起了好几个。 不知央央会喜欢哪个,或者央央起名也行,这些都无所谓。 他满心期待和忐忑,想了一堆说辞。 奈何,在看见房内黑灯瞎火,门窗紧闭时,想好的说辞也没了用武之地。 漆黑的夜里,无人能看见他的落寞。 紫灵路过,看见站在门外的世子,惊讶,“世子,您怎么在这儿?少夫人已经歇下了,也不好打扰,您看……” 其意不言而喻。 换作玉翡,是不会这么说话的,也就是紫灵,为少夫人抱不平,不太硬气地驱赶他。 裴如衍的视线落在眼熟的门锁上,无声地咬紧了后槽牙,又无力地松开。 这锁,不是他让陈书扔的吗? 怎么扔到这里了? 他在风中站了半晌,将私房钱从门缝中塞了进去,随后转身朝书房而去。 今夜,注定无眠。 第208章 喝花酒 裴如衍回到房中,睨了眼站立不安的陈书。 不咸不淡地开口,“你真有意思。” 陈书头更低了。 裴如衍没再提这事,反而喊来陈武。 陈武这些天已经休养好了,于是又被派了出去。 夜里,裴如衍捧着话本,看着话本中的男女分分合合,男人明明暗恋已久,却因各种苦衷无法开口。 看得裴如衍忍不住去想,他们的相像之处。 再往后看,两人误会说开,情感升华,男人却因自己是太监而自卑。 裴如衍拧起眉,几度都不想看了,但是想着央央的话,才看了下去。 他细细想了想,他与这个太监除了话少相似外,其他没什么相同之处。 他又不是太监。 等等!难不成是央央在暗示什么? 裴如衍继续往下看,话本中两人再次解开误会,女主角发现男主角是个假太监…… 假太监,那前面在自卑什么? 话本进度刚过半,裴如衍皱着眉真的没眼看了,严谨点说,宫里不应该有假太监,是要诛九族的。 这种书,到底都是谁在看啊。 哎。 他再度将陈书喊进来,想让陈书通读这本书,列出他和假太监的所有相同之处。 看着陈书困倦的样子,裴如衍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算了,还是他自己来吧。 他心里不想被人知道,自己在看这种无厘头的话本。 裴如衍吩咐道:“把灯点亮些。” 陈书忍住哈欠,多点燃几盏油灯后才退下。 裴如衍正襟危坐在书案前,拿出几卷白纸,框框画画起来,将他认为无厘头的书又翻回了第一页。 圈圈点点,重新研读。 每看到特别的行为举止时,他就记录下,与他相似的每一点。 时而停下动作,会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一些无厘头的事,他曾几何时做过这种傻事? 但想到夫人生气的脸,他甘愿做这无厘头的人。 亏欠太多,该要弥补。 不知不觉,就写满了几张白纸。 裴如衍不但不困倦,还越来越精神,最后一页纸,写满了寓意不错的名字。 …… 另一边。 京城宵禁前一个时辰。 街道两侧,灯笼高挂,人流如织,摊贩贩卖的糕点在灯火下愈发诱人,银铃般的笑声回荡街头巷尾,女孩们裙摆摇曳,为盛世添上名叫安乐的妆容。 即便再安逸,也会有个别偷奸耍滑的人存在。 不巧,虞绵绵就被偷了钱袋子。 “小贼!站住!”虞绵绵气恼地一声喊,指挥着护卫去追。 她自己也跟着追了上去。 半路被一驰骋而过的马车拦了道,打断了追逐贼人的步伐。 华贵的马车横在街道中央,停滞不动。 里面,一只修长却不显柔弱、福泽深厚的手将车窗打开,露出一张虞绵绵不太想看见的脸。 被偷了钱袋子的虞绵绵,这会儿哪还有心思抓贼,面上尬笑,“臣女参见宣王殿下。” 谢玄上下打量她没正形的样子,“看来平阳侯对你疏于管教,女子还是当温婉些的好。” 虞绵绵气得牙齿都咬紧了,谁人不知她爹和宣王不是一伙的,就因此,宣王故意找茬呢! 偏她不能反驳,扬着假笑,“殿下说的是。” 谢玄见她如此,冷嗤一声,将车窗合上。 马车扬长而去。 “呸。”虞绵绵声音轻得很。 宣王也就敢欺负她了,有本事欺负她爹去啊! 呵。 上回看到个熊都不敢上,亏她还在人后给他留了面子呢! 马车驰骋着,没一会儿功夫就消失在了视野里。 护卫没追上贼,“小姐,那贼还抓吗?” “抓抓抓,现在还要到哪儿去抓!”虞绵绵气恼道。 忽听街对面传来“哎哟”一声,方才的小贼被巡街的京机卫逮住。 为首的还是那眼熟的面孔。 虞绵绵看见许久不见的周绝期,隔着街道,亲眼看见他将小贼打趴下,然后将钱袋子给了手下,期间都没往她这儿看一眼,转身就走了。 “哎——”她下意识开口,又止住。 叫他干嘛。 虞绵绵没了声,那头周绝期消失在黑暗中,另一名京机卫拿着钱袋子递给她,“大小姐,您看看少没少。” 她接过钱袋子,没打开数,“没事。” 那厢。 转身离开的周绝期,绕过两条街,走进一家灯火通明,装修花花绿绿的阁楼。 “哟,爷想找哪位姑娘啊?”老鸨迎了上来。 周绝期后退一步,避开了老鸨的触碰,“找人,玄字贰号厢房。” 老鸨“奥”了一声,找来个龟公,将周绝期带进去。 花楼的台子上,舞女身披绫罗绸缎,赤着脚跳舞,台下一众看客欢呼,左拥右抱。 周绝期看了一眼,神色自然地收回目光,跟着龟公上楼。 玄字贰号厢房外,守着几名壮硕的侍卫。 他验明正身后,方可进入。 房中,穿着淡黄色华服的男人慵懒地靠着,姿容绝色的花魁娘子为其按着脚底。 “重些,”谢玄闭着眼,刚一说完,就觉得脚上一阵剧痛,他一脚踢了过去,“你在做什么!” “殿下恕罪。”花魁娘子似感觉屈辱,低垂眉目,隐去眼底不屑。 根本不想服侍这尊煞神。 她卖艺不卖身,但她的艺,也不是按脚啊! 周绝期目不斜视,适时开口,“殿下。” “来了,”谢玄坐起身,示意花魁,“你,倒酒。” “是。”花魁娘子跪坐一旁,抬手为两人斟酒。 周绝期一坐下,就听谢玄问,“平阳侯那个千金傻乎乎的,应该是很好拿下,你怎么还没拿下?” 周绝期低着头,双手不易察觉地蜷起。 谢玄狐疑,“这点小事你都做不好,还指望成什么大器?” “殿下……”周绝期想辩解什么,隔壁的雅间忽然一声重物坠落声,刺耳得很。 谢玄烦躁,朝花魁看去,“你们这里隔音怎么这么差?” 伴随而来的,是隔壁屋一道沙哑的吼叫,仿佛在宣泄什么。 大概也是吃醉了,在耍酒疯。 这一道喊叫,让谢玄和周绝期面色各异,都听出了对方是谁。 谢玄冷笑,“当真是冤家路窄,裴彻这厮,不是最近学好了,不逛花楼了吗?” 第209章 给裴彻解脱一下 语罢,朝花魁望去,“你,过来。” 花魁靠近一步,将斟好的酒奉上,“殿下。” 下一瞬,谢玄从怀中取出一包药粉,洒进酒里,无视花魁的诧异,顾自道:“周总旗可知这是何物。” 粉色的粉末融化在酒水里,周绝期面色凝重,“属下不知。” “你不知?”谢玄无所谓地挑眉,“自开通了航海贸易,这玩意就从高丽流了过来,京机卫不是一直在追查此物吗?” “据说喝了之后,能让人看见幻象,享受极乐,还会上瘾。” 周绝期眼角跳了跳,对上谢玄残忍的眸,“殿下,您不该用此物。” 闻言,谢玄的声音冷下,“何时轮到你管本王?呵,放心,这是给裴彻用的,你没听他声嘶力竭好像很痛苦吗?” “给他解脱一下。” 他阴毒地笑了一声,示意花魁,“你过去,服侍裴二公子用酒。” 花魁娘子捧着酒,低垂着头,不敢有违。 正欲起身,骤然被谢玄攥住手臂,威胁道:“办好了有赏,办不好……” “殿下放心,奴家明白。”花魁娘子端着酒,起身出门。 房中只留下谢玄和周绝期二人。 周绝期如坐针毡,几欲开口,都被谢玄的目光逼得闭了嘴。 “殿下,我去趟茅厕。”周绝期寻着借口,起身。 谢玄视线如针,看得人后脊发凉,“坐下。” 显然是被谢玄怀疑了意图,周绝期只得坐下,以防被猜忌。 两人听着隔壁的动静。 花魁娘子捧着酒,敲了敲房门,听得里头传来一声粗暴的“滚!” 她仿若未闻,顾自入内。 看见的,就是一个年轻英气的男子,躺在地垫上,给自己灌着酒。 周身没有任何服侍的人。 “我让你滚,听不见吗!” 裴彻再度出声,花魁步步靠近,将酒放在案几上。 “裴二公子,一个人喝酒,总归是无聊,不如说出来,让烦恼离开。” 她温柔的语调,没能抚平裴彻心头烦躁。 他醉醺醺地睁着眼睛,眼眶红透了,“烦恼不会离开,只有她会离开。” 花魁手一顿,“谁?” 裴彻躺在地垫上,不想说话,恍惚中,好像看见了心心念念的人,眼泪从眼角滑落,染湿了地垫。 此刻,只听身侧女子柔声娓娓道来,“裴二公子,喝了酒,就可以暂忘烦恼,或许,还能看见你心心念念的人。” 女子声如空灵,慢慢飘远。 却将裴彻内心的希冀勾起。 他擦了擦眼泪,明知醉酒忘不了烦恼,大梦一场也只会是梦,可他甘之如饴,“好。” 裴彻坐起身,眼前的花魁娘子都出现了重影,他摇了摇头,知道自己已经醉了。 望着花魁娘子递来的酒,他接过,先嗅了嗅。 闻着就很甜,和方才的酒都不同。 裴彻尝了几口,忽然笑了一声,一饮而尽,“我家在宁国公府,我喝醉了,记得送我回去,找,找——” 找谁。 没说出来,他倒头就昏睡过去。 花魁皱了皱眉,朝隔壁的方向看了眼,叹了声气,回去复命。 谢玄嘴角勾起,“他喝完了?” “是。”花魁道。 谢玄心情复杂,“这傻货,竟丝毫警惕心都没有,我先前还想指望他投奔我。” 他嘲弄地轻笑一声,心情愉悦取出一枚玉扳指,扔到花魁怀中,“你做得好,有赏。” 及时接住扳指的花魁眼睛一亮,“多谢殿下。”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谢玄问。 花魁娘子嘴角弯弯,“奴家名叫翘楚。” 翘楚? 这个名字倒是少见,尤其还是个风尘女子。 谢玄挥了挥手让其退下,根本没放心上。 宋翘楚又是一顿感谢,转身时眼中闪过狡黠,下了楼。 一下楼,就被老鸨围住,“怎么样,殿下可还喜欢你?” 宋翘楚将扳指出示,又藏进袖中,“自然,殿下还赏了我此物。” “哎哟哟,”老鸨喜不自胜,“宣王那脾性,还能赏赐你,看来你真是有些本事。” 宋翘楚想了想,还是将扳指送给了老鸨,“妈妈,我是卖艺不卖身的,进花楼前我就说过,如今我又得宣王赏识,妈妈可得断了让我卖身的念头。” 老鸨狂点头,“那是自然,你只管照顾好宣王就是。” 宋翘楚笑着,去了自己的屋里。 原本,她已经攒到了下半辈子过活的钱财,可以让她丰衣足食,生活优渥。 可……宋翘楚想到什么,神色黯了黯,她并非知恩不报的人,谢霖世子对她的恩情,她得报。 世子的大事,她也想伺机出一份力。 * 宵禁前一刻钟。 裴如衍收到宋翘楚的传信,得知裴彻在花楼饮酒,差点被谢玄下了东西。 若非有宋翘楚在,恐怕真的就着了谢玄的道。 “世子,还有些时间,属下们去将二公子接回来?”陈书问道。 “不必了,”裴如衍沉着声,“你去给宋姑娘传个信。” 于是,裴彻在花楼歇了一夜。 宁国公气愤不已,扬言要将他抓回来打一顿,说他不学好。 听到这件事,唯一感到欢喜的人,是段姨娘。 段姨娘压抑着狂喜,在一旁劝,“老爷,别气别气,儿子肯定有原因的,等他回来再说!” 晌午,这人还没有回来。 裴彻在花楼悠悠转醒,精神一阵恍惚,醒来什么都记不得。 宋翘楚走进房中,挥了挥袖子想驱散空气里的酒气,“裴二公子,您昨夜好一顿闹啊。” “闹?我怎么闹了?”裴彻头疼,记不起来。 “昨夜宣王殿下就在您隔壁呢,您喝醉了砸东西,还说谁离开您了,这都让宣王听见了,宣王殿下还送了您一壶酒,帮您消愁,您一喝就醉倒了。”宋翘楚一边说,一边看向一旁的酒壶。 裴彻听闻,沉默地放空一阵。 反应过来,将那酒壶拿起来敲了敲,又凑近闻了闻,只觉得一股怪味。 跟寻常的酒不同。 裴彻将盖子掀开,里面的酒水竟是粉色的,这玩意能喝? 他拧起眉,不可思议道:“这是什么?” 宋翘楚无辜地摇头,“奴家不知。” 裴彻沉默,脑海中正怀疑着什么,忽听外头一阵喧闹。 “裴二公子,你家来人抓你了,你快跑啊!”老鸨在外面大喊。 第210章 世子进屋要敲门哦 真是要命。 裴彻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来不及发懵,起身就跑到后窗要跳。 结果衣角被后头死死拽住,“裴二公子,酒钱还没结啊!” 裴彻还没解释,国公府的护卫已经闯进了房门。 新来的花魁真的好不懂事,就害他被护卫抓住了。 护卫们先是对他鞠了一躬,而后一左一右要架着他走。 “别动,我自己走!” 裴彻甩甩手,理了理衣袖,朝前门出去。 外面日头正盛,国公府派人去花楼抓裴二公子的消息不胫而走,众人听闻也就只是笑笑。 裴二公子逛花楼,又不是什么稀奇事。 唯有宁国公动了大怒。 宁国公手持藤条,边骂边往裴彻身上抽去,“我还真当你改好了,这才几日,本性就暴露无遗!你逛花楼就罢了,谁准你夜不归宿了!” 裴彻跪在地上,记忆仍模糊着。 愣是一句没喊,宁国公看他不痛,力道更重,“哪天可以像你哥哥一样,别叫我操心!我裴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藤条硬生生抽在身上,裴彻稍清醒些,“爹,若不是你派人去抓我,旁人也不知道我在花楼过夜了啊。” 那么大阵仗,现在知道丢人了。 “你!逆子!”宁国公的手高高扬起。 段姨娘看着心疼,跑上前阻拦,“老爷,已经打了四鞭了啊,再打要出人命了啊!” 宁国公看看这对性格迥异但同样单纯的母子俩,一股气不上不下,“每每管教,你都阻拦,有你这样的姨娘,他能成什么气候!” 段姨娘一噎,委屈又不敢说,“不成器就不成器嘛,开开心心过一辈子也是过……” 这混账话,气得宁国公扔掉了鞭子,大步流星地离去,“没到天黑,不准起来!” 段姨娘看宁国公走远,当即去扶裴彻,“彻儿,你起来吧。” 却是怎么也扶不起。 裴彻脊背笔直地跪着,“姨娘,爹让我跪着,就一日而已,我能跪。” “哎哟,现在你爹不在,你这么懂事,刚才在你爹面前就不知道懂事附和他?方才你若喊几声疼,你爹指定心软,你一声不吭,你——”段姨娘恨铁不成钢,“算了,被打疼了没有?我看看。” 裴彻后背的衣衫被藤条抽碎,露出受伤的皮肉,但并不严重,段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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